[爆上红蓝]初夏小调
爆上红→←蓝(范→←鸣),学pa。感谢长达一小时五十分钟的评论音轨 我搞不过官方(认输(认输(大认输 回归了小学生流水账,太好了(写得前后感觉自己像人格分裂,太好了( 对目前已有的“シャーシロ”的翻法全都不满意故仅作斜体处理 *完成时间:2024/12/31
鸣田射士郎抵达教室的时间总是十分准时。远在第一堂课开始前,教室内仅有提前到校参加训练的体育社团的学生。他将单肩包从肩上卸下,放上课桌时挂在拉链上的海豚挂饰碰撞在包侧,发出轻微响声。拿出水壶、课本、笔盒等,拉开椅子,再把包挂在课桌侧面,然后坐下。这就是他抵达教室后永不改变的一套流程,没有多余的动作。
今天却不太一样。射士郎拉开椅子,刚刚压低了身子要坐下。“你东西掉了。”有人提醒他。
是张纸片。长方形,对折了一次,大约有掌心大。干干净净的白色纸张,可能是拉开椅子时,从抽屉里飘出来的,落在靠后方一点的走道上。提醒他的是坐在斜后方的阿久濑锭,算得上是他屈指可数的几个,可以称得上“关系好”的同学之一——至少射士郎是如此评价的。
射士郎看了那人一眼。天气有点热,锭的袖子一直卷到肩部,像路过外面工地时会看见的工人一样。这人运动能力不错,同时入了两三个运动类社团,有训练的日子会频繁早早出现在教室里。这个时候,他甚至还在啃着个没吃完的面包。射士郎点点头,代替了道谢的句子。
他捡起纸片,坐在座位上。纸上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今天放学后,晚一点离开教室,有话想要对你说。”字迹还算整洁,不知道在哪见过。没有落款。射士郎没有费心思考纸片的含义。类似的东西,他不是没有收到过。
“上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唔,”锭咽下最后一点面包,又吞了一大口水,歪着头看他,“又是情书?之前的我看你全拒绝了吧。总不能是挑战信。”
“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次那个女生是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塞你书桌里的,我到了之后就没看到我们班以外的人进来过。”
射士郎没有回话。那张纸片被他折了两折,随手塞进了书桌抽屉的空隙里。
可能女生就是这样,会喜欢射士郎这类型的人。也可能是看他长得好看。——后者居多。
如果要那些称得上和射士郎“关系好”的人来评价,大多会觉得,这人对外人多少有些冷冰冰的。不是一句话也聊不上那种,而是他的身侧总弥漫着一种生人勿近,并且他也不乐于多搭理其他人的气氛。加上他看起来总显得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静与淡漠。可他偏偏有张好看的脸,个头也不算矮,成绩也十分突出。所以尽管射士郎再不亲人,也总会有想要尝试摘下带刺花朵的勇者存在。
同班,同时座位又挨在附近的锭便见证了许多次。光是情人节堆在那人桌上的礼盒已经足以作证。鞋柜与课桌抽屉里的情书、托人传达的口讯更是,虽然还远不到“络绎不绝”的程度,也足够让单身男同学羡慕的了。所以他才会用“又是”来形容。
升上高中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像鸿沟一样,难以跨越。
只是射士郎看起来并不为自己的受欢迎而感到高兴。至今为止,他还没有答应过任何人的告白,想也知道是因为他没有兴趣、对对方不熟。锭与作为前辈,不巧也称得上与射士郎“关系好”的焰先斗,努力撬开过射士郎的嘴,知道他总是以一句简短的“抱歉”回绝他人投射出的好意。十分有射士郎的风格。说得难听点,若不是锭与先斗同属于有些强硬的人,射士郎未必会被迫拥有这两个“熟人”。或者说,“朋友”。
至于射士郎本人是怎么想的,便是个外人都搞不明白的谜了。
一天的课程,对差生来说长得宛若天与地之间的间隔,对射士郎这样的优等生而言却短得刚刚好。下课铃声打响,最后一堂课的老师一发出“下课”的指令,教室里便此起彼伏地响起学生的交谈声与收拾课桌的声音。
直到收完东西站起身,射士郎才想起抽屉里那张被自己折了两折的纸片。于是他又犹豫着坐回去。身后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巴掌,不用看都知道是早就收好东西的锭。“那我先走了。”他干脆地甩下这句话。这个人,居然比收信人记得还要熟。
射士郎动作轻微地摆摆手:“嗯。”
他看着锭把椅子推进课桌,然后快步消失在教室后门;看着班里的同学有说有笑地陆续离开教室;看着偌大教室逐渐变得空空荡荡,冷清得既陌生又熟悉。直到此刻才有了种莫名的实感,是被人叫上天台、叫去花坛、叫出走廊,都没法体会到的感觉。
他站起身。天还亮堂着,橘黄色的余晖越过窗玻璃投射进来。窗台上没什么灰,总有学生会在课间时扒在窗台,蹭掉上面新落的尘土。但射士郎只是开大了点窗,放外面初夏的晚风进来。球场上还有人,仔细看的话,还能分辨出熟人的身影。
开了窗,没过多逗留在窗前,他又回到课桌与课桌之中。今天的值日生没有把黑板擦得十分干净,总有人喜欢偷点小懒,把多的活都扔给下一天负责的人。射士郎稍作犹豫,还是没去多管这不属于他的闲事。他坐回座位,干脆摸出还没看完的课外书。手机安安静静,父母早就告知过他,这几天里他们出差不在家,让射士郎照顾好自己。他们总是这样,因此射士郎并未觉得空无一人的教室有什么可怕。
只是等待太过让人心焦。
又过了几分钟,等到射士郎刚刚沉浸入书本的世界时,门口才传出动静。 他扭过头,刚刚好看见被最后离开的值日生拉上的教室后门被人打开。终于来了,射士郎合上手中的书本。如果直接收进包里,看上去就有些太明显、太过没礼貌了。因此他只是将书放在桌面,也没有费劲提前站起来。 可后门进来的人甚至不是自己预想中的性别。随着拉门被打开,那人先是站在原地,朝教室内环顾了一圈。射士郎心里咯噔了一声,门口那人的外貌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只是一个有些偏的角度,他也能认出来——但怎么会,偏偏是这个人? 他按着手上书本的力度有点大了。对方站在门外,环顾四周,在定位到射士郎后像是舒了口气般,双肩往下垮了一点。但射士郎没敢确认。 光是和看见对方后便不知是空白了还是一团乱麻了的大脑斗争就已经十分辛苦。那人是范道大也。这个名字不止一次出现在射士郎的视线里,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隔壁三班的范道大也,总体成绩算不上出类拔萃,唯独数学一科总能在年级里压下射士郎一个头。运动还算不错,也挺受人欢迎,和班里同学聊得开。总结来说,是会和锭、先斗等人一起被射士郎划分进“不擅长应对”圈子里的类型。 可是比起同班总是大大咧咧的锭,比起没个学长范儿的先斗,大也又完全不一样。一开始会记住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同级学生间的交谈,结合上名次总咬在身后、却偏偏只有一科甩所有人一大截的成绩排名。次数多了,哪怕进入高中仅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也很难不对他的名字产生记忆。 在此之上,便是某些只有少数人才能发现的细节。比如大也总带着些奇妙的设备,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市面上有发售的,这点射士郎仅消一眼便能确定;比如偶尔可以注意到他身上的衣物价格不菲——这点,相信其他关注时尚界的学生也分辨得出来。 他们所在的学校并不是什么私立高中,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公立学校。大也会刻意隐藏无法融入普通学生的装扮也完全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何必?好奇心驱使下,射士郎动用了一些“手段”。具体来说,就是少有地把自己黑客的技巧,用在了同校同级甚至就在隔壁班的学生身上。 挖掘一番后射士郎发现,范道一家确实是个普通家庭。父母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工薪阶层,家庭住址与背景都没什么特殊的。可唯独是范道大也本人。机缘巧合之下,大也结识了知名企业雷霆科技的老总内藤雷汰。而继续深挖,便发现近两年雷霆科技内部分产品的开发,其实都与大也抛不开关系。只是碍于年龄,可能还碍于大也的家庭环境、生活态度等,他们暂时没有直接在开发者名单署上大也的名字。但该分给大也的薪资,却是一分不少地都给了他。 那些产品……用“艺术品”一词来形容也不为过。才年仅十几岁的高中生,究竟要多么才华横溢,才能设计并制作出如此精密美妙的机械……射士郎想不通。 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被这人吸引。等到射士郎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关注起这个人的行踪,更没法从脑海里将对方的身影清除出去。 偶尔在走廊撞见那人与同班同学有说有笑时,射士郎总忍不住要偷偷地看上两眼;听见学生间传起关于那人的流言,他也总要竖起耳朵,默默记下……这些话,若是被锭他们知道了,自己免不了是要被嘲笑一番的。不,无论是被谁知道了,自己都会晚节不保。 因此射士郎才把所有关于“范道大也”的思绪通通埋进地底深处,用厚厚的泥土掩埋,仅仅留了只有自己才能发现的蛛丝马迹。他向来擅长隐藏。
但,没人教过射士郎要如何面对另一个当事人。所以他才会在看见门口的大也的瞬间便慌了神,不知道平时冷静的盔甲被手抖丢去了哪里。让他心神忙乱那人看起来比他要有余力得多。尽管对方刚拉开门时,看上去还像是刚刚快跑过一阵,还有些甩不掉的紧张。
射士郎觉得自己没有慌神那么久,应该没要一分钟的时间,顶多几十秒,几乎可以为自己找回控制的速度感到自豪了。他左手摩挲桌上书籍的封底,没有转向教室后门的方向,只是偏了点头,故作镇定地问:“你走错教室了吧,我记得你好像是隔壁三班的……”
“范道大也。”那人抢在他之前回答,“叫我‘大也’就行。”
大也往门内迈了半步,手还扶在门框上。他的站姿很随意,头发比射士郎的稍长一点,短衬衫,黑色长裤。他的左手手腕戴了支表,射士郎认得,那应该也是大也自行组装改造过的东西。
他没有背包,所以是来这边找人的?但射士郎还是压下心里的问句,反而回他:“范道……同学。如你所见,我们班的人都回家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如果你要找谁,建议还是选在白天课间休息时间比较好。”
“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射士郎觉得自己心跳似乎又漏过了一拍。但他已经没在数它的跳速了,那没意义。窗该再开大一点的,没想到傍晚的教室里能如此闷热。
似乎是看穿了射士郎内心的疑问,大也又重复了一遍:“对,就是你。我是来找鸣田射士郎的。这个班还有第二个鸣田射士郎?”
那倒是没有。要是有的话比较吓人。
射士郎没有这么回复。取而代之的是,他小声嗤笑了一声,“找我?你不会是好心到帮你们班的谁来干这种事吧,还是你把我的名字和我们班的哪个女生弄混了。首先我们互相不认识。其次,再怎么说,我的名字也不像是女生会起……”
他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自己身旁多了道影子,盖住了半个自己,也盖住了小半张课桌。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脚步声?射士郎抬起眼,就看见站在自己座位旁的少年,微笑着,眼角弯着。披着光,读不清也读不懂对方表情的含义。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不知道哪个词上彻底熄了火。就看见大也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像在欣赏什么好戏般瞧着他,但却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反而让射士郎后知后觉地担心起自己的表情来。
说完了?大也挑起一边眉毛,堵得坐着的人只能张开嘴又闭上。
“我没认错人,也不是在帮谁跑腿。”见射士郎闭上嘴,再次垂下眼,大也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就是你,鸣田射士郎。你今天应该看到我留的字条了才对。”
那张没有署名的白色纸条。射士郎这才第二次想起它的存在。他反射性伸手摸进课桌:“那是你留的?”
“对,你的话应该认得出来吧。”
“你都没署名,为什么我要能认得出来?”
大也眨眨眼,反而像是比射士郎还要无言以对的样子:“……因为你黑进了雷霆科技的数据库还调取了我的资料?”
这下射士郎更加哑口无言了。虽然只是高中生,黑客技术也仅仅是兴趣推动下学习的,但射士郎可没料想过对方居然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当时再怎么被对方折服,自己应该也没有糊涂到留下痕迹才对呀。
可一码归一码,“就,就算真是我,凭什么我要能认出是你的字迹……”
希望自己的表情别太奇怪。射士郎只能在心里祈祷。还有就是,能不能天上掉块陨石下来,只砸自己就行。
在今后的日子里,几年后,甚至十年后、更久更久以后,他们可能都会回忆起这一刻。如果可以的话,射士郎会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尴尬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但转念一想,或许他与大也就该是这样的。有许多巧合的经历,交替着给予对方惊喜;没来由的绝对信任,哪怕视线没有追随也知晓对方的动向……等等。
他会记得高二时的初夏傍晚,大也突然出现在他们班的教室里,宣称自己留了字条,莫名其妙地认为是射士郎就该认得出来。那个少年站在夕阳的余晖里,轮廓像泛着橙红色的光。他的笑容得意而张扬,却又能从目光中看出几分柔软。那个时候少年还会好好地叫他的名字,虽然马上就不会了。马上他就会给自己起一个昵称,谈不上好笑,但莫名的让人喜欢。也有可能,那人给的一切自己都没法不去喜欢。
“因为我一直在注意你,鸣田射士郎。”少年说。如果再温柔一点,他的声音就要听不见了,“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