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上红蓝]Good night. Better Night.
爆上红蓝(范鸣)。打败斯品多~上宇宙参加BBG中间的妄想。蓝中心,cp要素也没那么足。完全没赶上奔开播一周年纪念日 节奏很乱。写得一整个很乱。你到底是想写什么东西啊?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to我自己 对目前已有的“シャーシロ”的翻法全都不满意故仅作斜体处理 *完成时间:2025/03/04
总算是结束了。 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终于回到基地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与斯品多的一战像遭遇了早有预测的飓风,耗费了相当的时间设下抵御它的防护设施,真到与之面对面时却来得快去得也快。终于聚集了全员的力量将那位哈袭利安首领击败时,众人早已是身心俱疲,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狼狈地倒在地上。 众人先是一并回了位于范道宅的地下基地,毕竟身上的伤都需要及时处理,而药物最齐全的当属范道大也的宅邸。回程前团队里唯一的女性成员还敏锐地想起,在最终一战开始前,队里唯一的富豪才被剥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听了她的提问后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直到射士郎拖着步子走来——受到斯品多的直接攻击后,哪怕是再训练有素、再怎么适应战斗的间谍也做不到强撑出平时一样没事人的伪装——并询问他们为什么愣在原地。锭挠着自己乱七八糟沾了尘土与血液的短发,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突然被抢走面前食物的大狗。 “那个,大也前辈的房子……不是被ISA给……” 结果射士郎却露出“就这点小事”的神情,“当我是什么人。所有资产早都归还原主了。” 换来的是其他成员的欢呼和拥抱。顶着身上的伤势的现在,早知道就别说得这么早了。
万幸的是,众人的伤并没有严重到影响行动的程度。回到地下基地,由相对没什么奔多里奥与飙迪分别为每个人大致处理了身上比较明显的伤,再吃了一顿久违的奔奔咖喱后,漫长的一天总算可以算得上告一段落。
还是得要吃上奔奔亲手做的咖喱,才会有终于可以放松休息了的感觉。不知道是谁开口这么说的,可也没人对此提出反对。
等到天空彻底被夜色笼罩,大家才提起力气,零散着告别,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大也提起若是太累了,可以暂时睡在范道宅里,反正这间硕大的房子最不缺的就是供人居住的房间。却又是未来,团队唯一的女性成员,先一步开口回绝了他。
“不用啦。感觉好久没睡过自己的床了,我要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也是!这种时候感觉还是要呼吸自己家里的空气才能好好休息!”
被团队里平日最精力十足的未来与锭这么说了,大也也没有再多做挽留的意思。于是从未来与锭,再到先斗与飙迪,还有玄蕃,都陆续打招呼离开了基地。又像是风卷残云一样。
除去早早离开基地、上到宅邸厨房去清洗厨具的奔多里奥,偌大个地下空间里瞬间就只剩下了大也与射士郎两个人。也是奔奔者团队最早期的其中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只有加上奔多里奥三个人的团队,增加至四、五、六、七个人,一起战斗,然后又剩下最开始的两个人。多少让人有些唏嘘。
许是受不了突然静下来的环境,在包扎后便一直坐在电脑前的射士郎也站起身。他的西装外套在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此时碍于身上的伤,也只能勉强披在肩上。
“我也回去了。”
他刚要转身离开,却感觉到戴了变身器的左腕忽的被人从后面握住,带着刚刚迈出的步子也顿了下来。手腕上的温度再熟悉不过。
“射士郎,”身后的人听起来少有的脆弱,“今晚……能住下来吗?”
他怎么可能拒绝。
鸣田射士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范道大也。
为了奔奔者。更主要的,是为了大也。从自发地向常枪提出建议时便是如此。到真正背叛,用枪指着自己最重视的那人,还把自己总是爱惜着不离身的变身器轻易地投向宝箱苦魔兽。左腕上缺失了的重量,就像活生生地将他的心脏剜去了一块,要耗费全部精力才能把空虚感伪装至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多么希望类似的情况永远不会再次出现。将一个人的灵魂活生生撕成两片的事情,一辈子仅经历过一次便足够了。
幸好结果而言,一切都如射士郎所料,没有出现分毫偏差。所以他才能裹着层层纱布,好看的脸上还贴上了胶布,坐在大也的家里。更确切来说,是坐在大也宅邸他过去常借住的客房的床沿。
粗略估计,哪怕是在有强化服的保护下,自己体内的肋骨也多少被斯宾多那一击震断了几根。两眼发晕,双腿无力。身上还黏着尘土与血迹,得起身去浴室简单地清洗一下。——光是产生这个想法都会觉得眼前发黑。
总算下定决心,撑着床沿想要起身时,却看到客房的门被打开了。他是和大也互相搀扶着上楼的。进了客厅以后,大也便离开前去找奔多里奥了。所以这个时候看见大也打开客房的门,手上还拎着块湿毛巾,看上去他自己刚刚简单清洗过,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更不可思议的却是进门的那人。“我还以为你在主卧。”
“我……”
“客房也行。喏,你的伤不能沾水,今晚就简单处理一下。”
射士郎张开嘴又闭上,最后只能小声道谢,边接住大也抛来的毛巾。濡湿温热的布料按在脸上,蹭到在战斗中造成的伤口周边,有种刺痛的感觉,又有些发痒。
在成为奔奔者以后,这种触感比过去仅仅是名自由间谍时还要经常体会到。
他小心抹掉脸上和身上残留的脏污,抬头时却发现大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还是我来帮你吧。他读出对方眼里的话语。还好他还保有这份能与对方眼神交流的能力。
他把手上的毛巾放在对方伸出的手上。大也接住毛巾,将它翻到干净的一面,这才把毛巾搭在射士郎的短发上擦拭了起来。
擦拭的动作力道适中,却显得有些过分的小心翼翼。射士郎垂着脑袋,抬眼也只能看见对方的身躯。大也还没换衣服,只是将常穿的红色皮夹克脱掉了,剩下里面的内搭。他的衬衫扣子没有全部系上,在擦拭的动作下偶尔能透过缝隙看见身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射士郎咬住下唇,嘴皮有些干裂,摩挲起来粗糙得很。 他突然听见对方喊他的名字,于是他抬了抬头。“射士郎。”大也手上擦拭的动作停住了。毛巾还盖在射士郎的脑袋上,连着大也的双手一起,沉甸甸地压着他。 大也的声音停了很久,久到射士郎险些要在对方轻柔动作的影响下撑不住下垂的眼皮。不知道用了多久这场意义不明的清洗才算结束。一直等到他意识不清地拽住打算离开的大也的衣角,等到他开口轻声向大也发出申请:“今晚……” 今晚,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不要离开;一起睡吧……后半句无论怎么说都显得太过让人难以启齿,可又找不到其他办法,可以留下身旁人的温度。 明明是你先提出的,提出让他留下。此刻却要求射士郎开口再做挽留。 他终于听见大也轻声一笑,有只温热的手抚上自己的耳侧。“当然。”他听见大也的声音,像是在耳畔呢喃一样。
他们就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没有过去二人曾有过的其他肢体接触。光是分享同一张寝具都是种久违的感觉,久违到让人怀恋。 客房的床没有大也使用的主卧那张尺寸那么夸张,但要睡下两个成年男性还是可以的。大也没有提出要回到主卧,甚至连那块从射士郎身上抹下脏污的毛巾也没有费神拿回浴室,而是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要是被奔多里奥看见了,可又要念叨一阵。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身上破烂脏污的衣物该换了,甚至可能得重新再买一身。可褪去它们的同时又觉得好像褪去了其他的什么,沉重的、黑暗的、不可回头注视的。大也帮着射士郎往床的另一边挪了点,给自己腾出足够卧下的位置。脑袋终于与柔软的枕头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安心感如潮水般淹没全身,有些时日没有造访过的睡意也一并侵袭而来。 射士郎背朝着大也的方向,蜷着腿,又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常说人会在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会在许多情况下把自己蜷成尽可能小的姿态,仿佛回到母亲的子宫中那样。而“安全感”可说是作为间谍的射士郎一生中最缺乏的东西。 他合上眼,大脑已经在睡魔的作用下变得迟钝不堪。最近经历过太多太多……多得无法用简单的字句作出总结。自从握住大也的手、接受了变身器并成为奔奔者以后,他究竟有多久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了? 意识随着另一个人躺下时悉悉索索的声音愈加远去。恍惚间,射士郎似乎听见身后爱人轻声的“欢迎回来,射士郎”,还能感受到自己光裸的后背传来那人温暖的热度。心跳声构成最终导致他彻底沉入梦乡的摇篮曲,嗵嗵,嗵嗵。
*
一宿的安眠以后,第二天下午时分,其他奔奔者成员又不约而同地聚到了基地里。 最先抵达的是先斗和飙迪。彼时射士郎正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管大也临时借的衣服――将纽扣一丝不苟扣至最上面一颗的衬衫和黑色的牛仔裤。他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比衬衫还要休闲的打扮,“被那帮人看见了肯定会嘲笑我,”射士郎满脸写着厌烦,“尤其是处置屋和调配屋。” 事实证明,光是穿了条黑色的牛仔裤都足够让先斗开口评价他两句的,连带着飙迪也感叹了一句“飙!就情报屋而言这样的装扮实在少见”。但很快先斗就喊着肚子饿,跑楼上骚扰奔多里奥兼带觅食去了。剩下飙迪老实地留在基地里,也没有找地方坐下,只是语气担忧地询问基地里的大也和射士郎二人:“奔多里奥他……没什么大碍吧?” “目前好像没什么事,”大也边说着,边放下手上的加油枪,擦着手来到仍旧呆站在门口的飙迪面前,“硬要说的话,反而有点精力过剩。今天起床的时候看他活蹦乱跳的,咖喱好像也煮了比平时还要多的分量。” 听了大也的话,飙迪总算松了口气。进入基地时微妙的有些萦绕在他身周的紧张气氛也消散了许多。“那就好。”他抚了下胸口,“我也没有经历过和奔多里奥类似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死而复生。哪怕是与地球人生理结构毫无半分共通点可言的外星人,一生中想必也没多少机会能体验一次。在奔多里奥倒下后,一直留在奔多里奥的躯体旁、用尽一切手段不吃不喝也想要救活自己珍惜的外星友人的正是大也。所以大也完全能理解飙迪的担忧。今天一觉醒来,除了查看射士郎的伤势外,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奔多里奥的情况。但就普通的身体检查来看,那人似乎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完全不像是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样子。 大也拍拍紫色大个子外星人的胳膊:“放心,这几天我会多注意点奔奔的情况。” “飙!那就麻烦你了。至于多煮的咖喱,应该完全不成问……”
飙迪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顺着基地楼梯下来的其他奔奔者的交谈声。在经历过过去几天,和一场完全称得上艰辛的战斗后,居然还能留有嬉笑的气力。三道轻重不同的脚步声连同交谈的声音逐渐放大,终于,一身粉白交间的清爽造型的未来率先出现在基地里三人的视线中。 和她同行的,不必思考也知道必然是锭与玄蕃二人。未来双脚落地,见房子的所有者和紫色外星人堵在门边,也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看大也与飙迪,再示意基地内侧:“为什么大也和飙迪要站在门口?” 他俩赶紧往基地里面走,给刚刚抵达的三人让出道来。三人的脸上都还或多或少地挂着伤,严重点的贴了创可贴或是胶布,只是破皮的就没有过多处置,顶多是上了些药促进伤口愈合。可经过一晚的休息,众人看起来都比前一天甚至是最近几天里的状态要好上不少。打倒斯宾多、将地球从被哈袭利安侵略的危机中拯救出来,同时为奔奔者洗清冤罪。全部达成以后,一直积压在众人头顶的巨石总算是碎裂成沙,随风而去。 看见他们这么有精神,连带着大也的表情也从些许惊讶逐渐软化下来。看得出如射士郎所言,各自的住处都是得到了确保的。锭手上甚至还拎了两三只袋子,“出门的时候路上遇到街坊邻居,都说是要感谢奔奔者所以送的。”他径直走到休息区的茶几前,把袋子往桌上一放,“我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但大家还是执意要我收下。” 满面笑意的锭实在像极了会冲着人狂摇尾巴的大狗。再加上脸上的创可贴,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息更是浓郁。他与未来分别从袋子里一样一样地往外取出内容物,还不忘挨个儿介绍,搞得大也和玄蕃只能颇为无奈地面面相觑。这是商业街附近住的老奶奶给的,这是面包店的老板给的,那又是…… “啊,这些点心是街角那家日式点心店的。很好吃!士郎前辈一定会喜欢……” 拿出几盒点心时他像忽然想起什么,把其中一盒往坐在沙发上的射士郎那儿递。却见从众人抵达基地起就一直安安静静的那人猛地站起身,打断了锭的话语。 “……士郎前辈?” “不用了。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射士郎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甚至在已经共同战斗了这么久的现在而言,显得有些过于冷漠了。他没有接下锭手里的点心,而是按灭了手里先前在用的平板电脑。起身时重心不稳,稍微踉跄了两步。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基地地面,甚至不曾抬起头看向任何人。 大也也只是小声唤了声那人的名字,但被叫到那人连头也没抬。他挤过未来身边时的动作显得不必要的强硬,像是想要逃离基地里这份欢快的氛围一样。 可他还是没能成功逃脱。还没从未来与锭二人离开半步,左手手臂就被人捉住了。握住手臂的动作坚决,力道强硬,到了有些发疼的程度。射士郎抬起眼,就看见未来紧咬下唇,眼角有些泛红的样子。在射士郎怔住的间隙,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射士郎的手臂。 未来的表情,他们所有人都曾见过。 那是大也仍在固执地想要单枪匹马对阵玛德勒克斯时,她打断大也的话语时的表情;是奔多里奥倒下时,她强硬说服不吃不喝的大也去休息时的表情。 “放开我,未……” “说实话,我还是不理解射士郎为什么要选择背叛我们。” 她说。不知怎么的,她手上的力道好像更重了几分,生怕面前的人会挣脱开来、就这么逃走并消失一般。射士郎和大也都是,总把话藏在心里。她继续道。 “……但是,知道射士郎其实并没有真的背叛我们,真的太好了。毕竟你从不和我们公开谈论你的本职工作内容。当时看见你居然举枪对着大也时,我真的好惊讶,也好害怕。” 你的枪口指着的可是那个大也啊。 她重重地吸了下鼻子,被伤痕平添了几分飒爽美的脸都皱了起来。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马上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噎着,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无力,只能勉强挂在射士郎手腕的变身器上。 下一次!她咳了声。“下一次不要再这么做了!我们都是你的同伴,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你没必要――没必要把一切都独自承担。”
计划要是让越多人知道,就越容易失败。
早在还没从间谍学校毕业时,射士郎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如非必要,他不会把所有细节都和其他人――甚至是自己的委托人――一五一十地交代个明白。所以哪怕是在这个“假背叛”的策略初具雏形时,他也从未考虑过要和任何人商量其中的什么细节。而是独自将它打磨至完善,并背负起所有可能产生的后果,孤身走上高悬于万千刀刃之上的独木桥。
最坏的情况下,哪怕是要他献上自己这条性命,以换取大也、奔奔者,乃至全地球人的安全,他也在所不惜。
但他还是没有选择把这话直接说出口。站在未来身旁的锭双手握拳,不远处的大也、玄蕃和飙迪三人也沉默着望着他,面前的未来又眼神坚决,能从中察觉到属于她的那份对身遭人的关心与在意。
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完全与“间谍”一职所需要的一切都背道而驰。可通过视线与话语传递而来的温度却又那么震撼人心,几乎要将他多年来辛苦构建的高墙尽数击碎。
若是让几年前的自己看见现在的情况,指不定要说出什么鄙夷的话来。射士郎在心里苦笑一声。
似乎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心中所想,不知何时大也已然来到射士郎身旁。“她这么说噢。”他开玩笑般搭上射士郎的肩。
萦绕在基地里那股颇为凝重的气氛忽地就散开了。射士郎侧眼看向身旁的大也,那人的眼神里分明写满了难以细分开来的情感。“是啊,”射士郎勾起嘴角。他总是对身前这名女性没有办法。从对方刚加入时,再到她第一次独立完成委托,还有水族馆车那次。他似乎永远都在被面前的人压住一个头。又或许,团队里的所有人都拿志布户未来没有任何办法,“以后我尽量妥善处理。”
“不是‘尽量’,是‘一定会’!”
射士郎没有理睬未来纠正自己用词的话语,但她终于肯放开自己的左手了。他抬手再挥下大也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心里默默为失去这份温暖稍感遗憾。
现在的气氛下,他也没法再另找借口离开基地了。因为他身旁的大也随即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沙发上。“下次别再这样了。”大也也跟着未来补了一句。
“……大也这样说也太卑鄙了。”
“毕竟不是大也来说的话,情报屋一定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呀。”
连玄蕃也赶忙抓住这个机会打起趣来,老实如锭也接在玄蕃之后大声赞同调配屋的评价。以后果然还是别看他可怜在他没钱时请客吃饭了。射士郎无言地瞪了锭一眼,关键的信息却没能传达给本人知道,被那人的天真无邪阻隔在外。
那天剩下的时间里过得像是所有人久违的休息日一样。先斗在大家还没来得及开吃点心时赶了回来,似乎是楼上的咖喱还差最后几个步骤才能准备完毕。看到五颜六色的点心,他乐得跟小孩子一般。于是基地里又被迫上演了一出争抢点心的戏码。等到奔多里奥终于带着刚出锅热腾腾的咖喱出现在基地时,就看见自己的老友飙迪跟拎猫似的揪着先斗的衣领。画面教人忍俊不禁。
就着茶水与点心的闲聊,再享用了奔多里奥精心制作的咖喱饭。一直闹腾到深夜,险些要赶不及最后一班回家的地铁时,基地里的嬉闹声才逐渐消失。
相当于开了一场小型的庆功会,庆祝终于击败并赶走了哈袭利安的首领、庆祝地球夺回了和平、庆祝大家总算可以开始集中于自己的梦想。就连总是皱紧眉头,对热闹场合显得不胜其烦的射士郎,也一改往日里孤僻的作风。
而后便是一段快马加鞭的忙碌时光。且不提未来、锭现实的工作,大也的梦想是前往宇宙,和奔多里奥等人参与BBG。虽说当今时代,火箭载人升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在过去一年的战斗里,众人也已经乘着合体后的巨大机器人短暂地进入过太空。可一旦目标变成了要长时间滞留在宇宙、要在宇宙生活以后,技术方面的问题就接连不断地朝大也等人涌来。
还有就是大也离开地球以后,他在地球上的各种财产安全及商业关系问题。前者可能问题还不算十分严重。在与哈袭利安的最终决战结束后,射士郎就再次对大也宅邸的安保系统进行了更新升级,哪怕距离上一次升级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至于那些并非直接储存在范道大宅里的财产,可远程监控的部分也不在话下。
最为头疼的还是那些非物质的东西。在为前往宇宙而进行的奔奔车辆开发升级工作外的时间,基本全部被大也用来四处奔波,以做好自己离开地球时的安排。商业方面的东西并不是大也的专长。“太死板了,还是开发车辆和四处送货要开心得多。”他曾在喘息的间隙里抱怨。若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可能就要被诧异的目光淹死了吧。
好在开发方面的物资调配有玄蕃负责,虽说他已经拆光了自己抵达地球时使用的宇宙飞船。可在拉上先斗一起帮忙,还有被细武调接手后的ISA协助的前提下,物资调配工作竟也还称得上顺利;技术层面的工作则有射士郎协助,甚至还包括了替大也分担一部分协调商业合作方面的内容。过去作为奔奔者战斗时,考虑到自己作为间谍的本职,射士郎总会小心避开会致使自己身份曝光的情况。而在最后一战后,为了向世人曝光常枪锐一郎与斯品多的联系,他的外貌特征等也不得已成了牺牲品。未来再要继续作为间谍在灰色地带活跃的话,他就必须付出比其他同行业者更多的代价才行。
忙于分担大也侧的工作,同时也要忙于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作为间谍活跃的时日里,射士郎总归是招惹了不少人的。好在在这方面,如果真有威胁到身遭同伴的情况,至少大家都还有自保的手段。……除了一点,希望招惹到某在宇宙里长大的处置屋下手别过了头。这段时间里他可没空去处理莫名增加的善后工作。
忙碌的日子虽辛苦,却也过得充实。这种奔波劳碌一直持续到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启程日的前一天夜晚。余下的少量细微工作都可以可以通过远程操作处理。到了这天,最重要的事就只剩下安稳地启程离开地球。
第不知道多少次反复检查奔奔车辆的情况以后,这一天才算告一段落。第二天还要早起,再做启程前最后一次的检查工作。大也就是用这个理由劝说射士郎住下来的。――虽说他其实不需要找任何借口,射士郎早就意识到要拒绝这个男人的请求比登天还难。
浴室方向的水声还没停止。室外的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了,只有路灯、隔壁公寓楼的少量灯光,以及时不时路过的车辆的亮光。床头电子钟的头两位数显示着“0”与“1”两个数字。已经是第二天了。可心中总有股雀跃的感觉,完全找不见睡意的踪影。
射士郎只能打开宅邸二楼的窗,让夜风灌进屋里冷却自己的大脑。范道宅楼不高,通常只有一两个人居住的别墅确实也不需要那么多层楼。从二楼探头出去能看见在夜色里显得波光粼粼的硕大泳池,夜空反而在周遭其他建筑的灯光下变得逊色几分。
这幢房子,平时基本只会使用到大也住的主卧与奔多里奥的次卧,还有一楼客厅,剩下就是深藏地下面积巨大的车库与基地了。早在与大也成为同伴之前,在为了潜入这栋宅邸进行基础调查时,射士郎就曾感到唏嘘。有钱人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偏要在地底挖出那么壮观的地下空间来。真不知道该说品味独特还是如何。
现在自己也已经完全习惯了在这座宅邸里的生活。房子的部分空间可能其他奔奔者成员没有进去过,但作为家主恋人的射士郎是了解细致的。
甚至于,哪怕从加入奔奔者时算到今天,这段时日里自己在这栋宅子里所耗费的时间,似乎也比在安全屋里的要长得多。……事实多少有些让人失语。
明天就要暂时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了。
射士郎从不是会对某个地点产生眷恋的人。间谍身份要求他绝不把任何地方当成自己正式的“家”。房屋是用来歇脚,用来为接下来的任务稍作调整的地方。珍视的东西越多,间谍越容易被他人抓住把柄,任务越容易失败。为了生存,他活在世界上仅有自己一条人命及全身的技术作陪。
浴室方向的水声在思考的间隙里悄无声息地停了。 射士郎拿起了常用的平板电脑。静下来的时候,就总是会不自觉地开始处理没干完的工作,或是整理已有的资料。考虑到未来即将面对的可能不止一年离开地球的时间,自己名下拥有的安全屋已经在几天前变卖得七七八八。等到BBG结束回到地球,那时再做考虑也来得及。说不定有了这一年的空窗期,还能甩掉一部分自己的仇家呢。 正沉浸在思考中呢,手上的平板突然被人从身侧抽走。射士郎扭过头,就看见顶着一头还有些湿漉漉的短发,像刚甩掉身上水珠的狗一样的家主,身上裹着浴衣,把平板放到远离射士郎的那一侧围栏上。 “今晚就别工作了,明天还要早起。” “没在工作,只是随便看看。” “骗人。脸上都挂起平时进入工作状态后的表情了。” 射士郎没有回应,毕竟他确实是有抓紧时间再忙点什么的意思。他俩都是工作狂,团队里的其他人也不止一次批评过他们。 他转而努了努嘴,示意大也面前那两只高脚杯,“你才是。明天还要早起,这时候还拿出这个。” 不大的两只杯子里盛了紫红色的液体,仔细嗅闻可以嗅见浓郁的葡萄香气。他们平时不常喝酒,只有工作需要的时候,或者很偶然的几个夜里,二人相处的时候会来上几杯已作调剂。上一次有这样的机会时,还要一直追溯到射士郎假背叛之前。 大也的收藏品,哪怕是不常喝的酒,也一定都有着不菲的身价。但他十分随意地将一只杯子推向射士郎,好像里面装的只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碳酸饮料。 “搭配现在的气氛刚刚好。” “浪漫主义。” “就一杯,喝完就睡。” 射士郎说归说,还是端起推到自己面前那只杯子,抿了一口。他身旁那人只是看着他的动作,一直到看见他吞咽时喉结上下挪动,才移开视线,端起属于自己的杯子。
城市在陷入沉睡以后安静得有些可怕。少了白天的生气,少了喧嚣的声响。如果不是那些人造的光亮还有剩余,会让人怀疑是否真的还有活物存在。奔多里奥也早已进入梦乡,宅邸里仅剩下大也的房间还亮着灯。窗外的晚风拂在脸上,又好似间接地吹在心里,使人平静。 入了夜以后,终于可以暂时停下长时间以来不得停歇的步伐。 “之前的事……”射士郎的声音突然划破周遭的空气,“我本来是做好了与所有人背道而驰的准备的。” 大也没有扭头看他,只是转动眼珠,斜斜地瞥向他的方向:“我知道。” “如果是大也的话应该能了解我的意图。但万一我们之间的‘以心传心’突然间不管用了,那也无妨。毕竟是我做出的选择。” 说到二人的“以心传心”时,射士郎还嗤笑了一声,好像自己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又饮下一大口杯里的红酒。杯子本就不大,里面的饮料也没盛满,完全够不上能让二人喝醉的程度。可是“饮酒”这个动作本身就莫名地能给人带来种奇妙的勇气,而不只是液体淌过食道时缓慢提升的温度。 “所以那一天……我没想到那家伙会说出那种话来。” 不需要仔细说明,也能猜想到对方暗示的是哪件事情,尽管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团队里的成员,尤其是总是面带笑容,想要帮助周围所有人的粉色身影,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在那人刚刚加入时,大也就曾对奔多里奥说过,说未来是射士郎的人生里不常接触到的类型。现在看来,她对射士郎以外的人也有着不小的影响。 “我们的驾驶屋,很爆燃吧?” 大也不由得挂上略显得意的笑。毕竟如果不是那次委托,如果不是他果断地认定未来的加入定会变成团队不可或缺的强大推动力,他们也不会站在这里。在凌晨时分的晚风里,肩并着肩,身侧是亲爱的人的温度,感慨已经逝去的日子。 射士郎瞧了他一眼,“啊啊。”他喝光杯里剩余的液体,“你看上的东西果然是不会失败的。” 他垂下手,绕到大也另一侧去取回自己的东西。酒也喝了,刚好借着微量酒精的力量早些入睡。可能大也就是这么考虑的,才会在沐浴后倒了这样两小杯回来。
可有股力量突然拽住他抓着平板的左手。先前自己去洗澡时把变身器脱下,现在还放在床头柜上――毕竟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洗完澡后赶紧入睡,没打算就着夜色和另一人小酌一杯。空荡荡的左手手腕,现在被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圈着。 “射士郎,”他没敢回头去看大也的表情,只能在心里猜测着,描绘着,“我们永远会――我永远会相信你的决策。” 所以别再把所有想法都埋在心里了。 他没有看向另一个人,但他们间的“以心传心”却像是超常发挥了般,仅仅是手腕上交叠的温度也足以把对方没出口的话语传递给他。 射士郎低下头,沉默了几秒。他做不出这种保障,因为把范道大也放在一切事项的首位早就写进了他这个人的组成程序里,无法再覆写。而奔奔者的其他人,在文件夹里设定的优先级也已经高得不能再高。马上就要前往宇宙,前往地球以外的其他星球。谁又能知道在陌生的星球上,他们会不会再遇见相似的情况? 他还要在旅程的间隙里跟他们的宇宙人调配屋精进自己的宇宙通用语。在忙碌的间隙,他已经跟先斗和飙迪学了些基础的内容。这是他作为团队里的情报屋应该做到的,再理所当然不过。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打算在其他人不知不觉间拦下与众人日程安排相关的工作,尤其是大也的。哪怕他鸣田射士郎没有成为范道大也的恋人,他也会这么做。世界似乎就是这样运作的。 射士郎回过头,看见本来端在大也手上的杯子也已经空了,被端正地放置在他身旁的围墙上。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反射着夜空里白亮的月光。“已经不早了,”射士郎开口,“赶紧睡吧。” 他没有挣开另一个人的手,而是停在原地,等着那人用空着的手拿上杯子,迈了两步赶到自己身侧。大也仍然没有放开他的手腕。甚至于,在二人并肩后,他握住射士郎手腕的力道还加大了几分。 今夜,射士郎没有再蜷缩起身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