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一]Toxic

黑社会干部浦原喜助x普通大学生黑崎一护,已交往 酝酿睡意时被外头醉鬼吵醒的泄愤产物,有ooc,别当真 可能会改标题,不知道 *完成时间:2023/12/13

#死神 #浦一


“砰咚”一声钝响,声音不算很大,但在住宅楼的灯光大多已熄灭许久的夜里,就是一声如雷震地的轰鸣。 明显能感觉到怀里的人震了一下,又安静下来。浦原没有睁眼。还没到他会困的时候,而且他也不是每天需要睡上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有精力度过每一天的类型。 但即使他每天只需要零碎不到五小时的睡眠,不代表与他同床那人也是如此。怀里的恋人还是个大学生,在学业以外还坚持打工赚取生活费用——他早在关系的最开始时就主动提出过负担对方的日常开销,却被对方数次严词拒绝——况且半个小时前二人才在同一张床上翻云覆雨,作为接受的那方,怀里的人早就累得眼皮都没法睁开。 所以浦原此刻也只是与人共同躺卧在一张床上,独自在这不甚宁静的夜晚闭目养神。房间不大,就连这张床也是。完全比不上他自己的住所。可他倔脾气的恋人又不愿搬去自己那处居住。浦原本人有的是钱财,在某些道上也称得上小有权力,此刻却甘愿容忍爱人的这些小小任性。对他而言,这种“容忍”就仿佛主人放任自家的宠物在家中四处打滚跑跳一般,算得上是生活里的一点调剂。

在右手臂弯里背对自己卧着的年轻人的气息逐渐沉稳下来。浦原的体温比对方稍低一些,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躯体温热的辐射。在浦原这一行干得久了,很少能有机会平和地感受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与呼吸。有那么几个瞬间,在触及这种平静而持续的生命的存在时,你会产生一种亲手去摧毁它、将它变得血肉模糊的冲动。 还好浦原是有手段释放这股冲动的。他闭着眼,鼻腔里有来自对方的洗发液与香皂的气味。窗没关,有风时不时漏进屋内。在一片漆黑里能听见两道不同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安静了约十分钟多,又是几声巨响,这次变成了男人的交谈与大笑声。浦原皱起眉,这栋公寓的隔音效果确实不好。隔着墙板能听出至少有三种不同的声音,并且都带着点醉醺醺、意识不清的味道。 果不其然,怀里那人发出一声不耐烦的低吟声。他翻了个身,似乎是想借身旁人的身体与身上的被子遮蔽恼人的声响,眉头紧皱着往浦原怀里蹭。 像极了贪恋人类温暖的猫。这下浦原终于睁开眼,看见恋人橙色的发丝近在咫尺,免不了轻笑出声。又不想干扰对方的睡眠,轻笑变成了叹出的一口气。 “一护先生,”他尽可能地放轻音量,试探道,“没事吧?” 而一护只是没好气地甩了他一句:“吵。”声音沙哑。 “上次过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吵的住客。”

一护长叹了一口气,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的意思。他声音慵懒,字与字粘连成一片。“两周前住进来的。不知道什么职业,经常半夜回来。” “每天都这么吵?” “一般是周末。工作日有时会。”

浦原换了个姿势,这下彻底把年轻人揽进了怀里。平日里若是浦原做出这类亲近的举动,对方总会飞速逃远,或是把浦原推开。只有在做爱的时候二人的肢体接触才会增加。但此时对方只是在浦原气息的包裹中舒了口气,似乎确实是累了,也确实是厌烦了深夜里扰人清梦的嘈杂声响。 可那谈笑声仍未完全消失。也难怪,你能指望几个醉鬼有什么自觉呢?况且一护的居所并不在什么昂贵的地段,一个普通的学生,能独立租一个住处已经相当不易。光从房与房之间的隔音效果都可以看出租金不高。在这样的公寓楼里,更别提要所有租客都能保有最基础的道德观了。 浦原伸手去够一护那侧的床头柜。二人的衣物虽然扔得乱七八糟,但他从不将自己的通讯工具与自保手段——两部不同用处的手机与一柄被唤作“红姬”的枪——轻易离身。此刻枪躺在浦原那侧的枕头底下,而手机则与一护的一齐放在床头柜上。他摸起公事用的那支。 按亮屏幕,稍作思考,拨了个快速拨号键。等待对面接听的途中,他低头亲吻怀里人的额头。

“住在楼上?”

一护的住处在这栋公寓楼的三楼。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一楼是仓库,而二楼则是公寓的持有者的住处,是一对年纪不小的夫妇。夫妇隔壁住着他们的儿子,不是什么善茬,但许是碍于住在父母的地盘,也不敢过于造次。 怀里的人大概是懒得再费力说话了,也可能是不希望“说话”这个行为干扰到本就余下不多的睡意。他点点头。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浦原的声音不大,只够让对面听清自己的话语。他单手抚摸怀里人的短发,又转而揉捏对方的后颈。谈笑声仍未消失,但一护已经感觉到睡意逐渐加深。 一护静静地听着年长者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说是交谈,其实应该是在对对方下什么指令。因为哪怕他此刻已经困倦到大脑停转、无法辨识话语中的实际内容,但身旁人的语气自己再熟悉不过。与之交往的这几个月以来,自己早已见识过多次对方“工作”时的声线。 只是对方的气息、体温与手上的动作实在太过让人安心。说起来有些奇怪,你一般不会称一个混黑道的人会“令人安心”。在一切的伊始,一护刚刚被身旁这人缠上时,他还是有恃于对方的身份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介普通市民,充其量也就拥有学过几年空手道的水平。但赤手空拳怎敌得过刀尖与枪火? 哪怕是到现在,从与对方相识、到被对方狗皮膏药似的死缠烂打与威逼利诱的两年多后,一护仍时不时会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感到一阵凉意。与对方的交往就像走一台高空钢丝,不小心便会摔落进钢丝下布满利刃的深渊。 那是一个普通市民绝对不愿轻易涉足的世界,一护也毫不例外。但现在,他却在与身旁这头笑面凶兽同床共枕。并且不知何时起,自己早已陷进对方的温柔陷阱之中,难以自拔。

谈话似乎不算愉快,因为浦原的声音随着时间推移变得冰冷了许多。但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快要彻底坠入睡眠的深渊时,浦原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小心地抽出枕在一护颈间的右手,还挂断了电话。朦胧中能感觉到对方在枕下摸索什么。 身旁的温暖消失,一护发出有些不满的疑问声。房间里响起脚步声与布料摩擦的声音。一护勉强睁开半只眼,模糊看见对方穿起了衣服,却没穿来时的那件深色外套。穿得差不多了,那人又折回来取他的剩下一部手机,边俯下身子亲吻一护的脸颊。胡茬的感觉有些刺痒。

“我马上回来,一护先生。”他轻声在一护耳边说,“做个好孩子,在这等我。” “嗯唔……”

床上的人伸出手,软绵绵地揪住浦原胸口的衣服。透过浓浓夜色,却也能看见对方的双眼在一护这个似在挽留的动作下亮了几分。

“……下手轻点。” 浦原苦笑:“那可有点麻烦。” “还想住这。”

一护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的话。可以料想到的请求,毕竟面前的人与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如同那头亮橘色的短发与率直的眼神一般,他的恋人总是正直、善良,耀眼似太阳。 但这颗太阳此刻却甘愿被自己这样的黑暗所缠绕。每每想到这里,身体内部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可得有点交换条件。”

浦原握住对方抬起的手,对方的手比自己的要略小一点。也不像自己的那般,零散地分布着细碎的伤疤与厚茧。他按了按对方的指节,又捧至唇边轻吻。橙发男人没有抗拒他的动作。 就在浦原几乎要以为对方终于睡着了时,掌心里握着的手却突然抽动了一下,指尖抚上浦原的脸侧。

“……明天,”一护的声音很轻,气息融化在夜风里,“随你。”

字句不完整,但浦原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说什么。他怔了一下,随后垮下脸来,头靠在对方的肩上。得要调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不要干扰对方的安眠、让对方再次感受什么叫“长夜漫漫”。 他还有事情要做,比如从根本上掐断打扰二人休息的声音源头。

“这可真是,你是从哪里学的……” “嗯哼。”一护没有回答。他借机挣开浦原的手,把自己的胳膊缩回被子里,“快去快回。” “跟我这样的坏人做了这种危险的承诺,可没机会反悔。” 但一护只是发出驱赶他的嘘声。“快去。”说完,他就蜷起身子,只留半张脸在被子外。不过多久就传出了熟睡的呼吸声。

浦原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床上的恋人。从自己两年多以前偶然与这个男人相识、开始用尽一切手段追求对方,几乎看不到对方像今天这样撒娇。对,撒娇。即使可能只是因困倦、意识不清所致,他也没见过几次面前的人主动提出要与自己相处。 更别提是主动许下如此危险的诺言了。类似的行为,放在床上陷入梦乡的男人身上,除了“撒娇”以外他找不到任何更好的形容词。 相对忠实的手下临时被调走去帮其他组的工作是一件十分意外又让人不悦的事。浦原没有跟几个比较亲近的部下以外的人暴露一护的住所,他们也只是知道自己直属的上司有个亲密的恋人罢了,并不清楚一护的身份。当你混迹黑道时,无论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都很容易身处于危险之中,这是身居哪个位置都无法避免的。不如说越是高位,越会有人对你的地位与权力虎视眈眈。 所以他最终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出手,只是让手下忙完后明早过来清理一番。但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他心情颇好地给手下去了条消息,差点要哼起歌来。来到四楼传出谈笑声的那户人家门口,他站定脚跟,原地整理了一下表情。按响门铃时,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他轻咳了两声。走廊上的灯泡用得有些久了,挂在天花板上滋滋作响。

等到第二天一护终于睡醒,便在自家门外的把手上发现了一只半满的塑料袋。里面盛着来自楼上那户的道歉信与保证书,与一只塞了钱的信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