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天红] 活食

看完围城之后激情产物,试图用自己的理解来把人物性格捋顺。
对鹅和红都做了(可能有点雷的)私设,对塞星战前社会加入了功能主义的背景。
虽然不提及动画剧情,但两人的关系和所用的梗应该会剧透,所以剧透预警。

“再来。”

天火直起身,重心后移,但没有松开手上钳制的动作。红蜘蛛恼怒地猛扇翅膀,付出吃痛嘶声的代价,总算把那块被捏出褶皱的装甲从对方的迫害中解救出来。

航天飞机撤出两步,重新拉开一个对战距离,白色的手甲招了招。

战机的小臂在空中撕出一道水蓝的口子,黑洞洞的枪口星秒之间已经锁定了他的火种:“不如来点真刀真枪的吧,天火,再——”

“会”字还没出口,就与恶意的笑容一并扭曲到走了形。重型机甩动电光石火间弹出的臂刃,其上沾染的能量液在高热下蒸发成淡雾,一截片刻前还是氖射线组成部分的废铁管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光镜移回被他“不小心”切开的臂甲伤口上,霸天虎空指语调平淡地警告:“再有一次乱举武器,我就不会再把刀口抬高三分。”

“你的记忆中枢是被你自己扔掉减重了吗?你自己安排的任务!你叫我现在怎么去巡逻?!”

“你的翅膀还没皱到不能飞。”

红蜘蛛忽略了僚机的手势,跨前一步,几乎欺近到座舱相贴的距离。天火微微颔首,居高临下的钴蓝与火星迸发的钼铬红绞纽在一起,听到昂头的小战机用他独特的沙哑嗓音轻言细语:“等你下熔炼池的时候,请务必掉得慢一点,我可不想错过——”

“Star!” 惊天雷提高了声音,光镜之间拧出一道山峦。如果换个场合,闹翻天绝不会放过拿指头去戳一戳的绝妙机会,现下却只顾得上拿犬齿烦扰自己的下唇。

“——这种美妙场景。”三色飞机从牙关里挤出碾成碎末的最后几个字,膨起装甲,从张开的缝隙中喷出一口倨傲的热气。

天火不为所动:“如果你现在出发的话,还赶得上在巡逻前应急包扎一下。士兵。”

红蜘蛛的军阶当然不止于此,他是校官,精英编队的长机,seeker的隐形领袖,但他不是空指,没有合法调动飞行部队的权限,只能听命于天火而作战。

一把机敏致命的武器,也还是武器。

这是红蜘蛛最不想被定义成的身份,天火心知肚明,这架三色战机基本就在面甲上写着他比一般人更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足”。他傲慢自大,虚荣好胜,偶尔甚至有些不知好歹,然而天火在责斥他的同时也不可否认,他的火种里有某种自己正缺少的特质——渴求、饥饿、贪婪,本能地攫取一切能够让他得逞的东西,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永恒喷薄能量与高热的引擎。他轰鸣,他呼啸而过,他在空中盘旋,能比他更高的只有群星与月卫,就像生来应得那般要求每一颗头雕的仰起,与整个星球的注意力。红蜘蛛是seeker 特质的集大成者,足以登上医学手册的典型中的典型。

典型到没有一架战机能真正与他相似。

而天火是一架航天飞机,耐心、沉稳,总是思考,总是审视,离群索居,熟悉漫无止境的寒冷与孤独。他会在人群中,盛会上,战斗中,甚至是首领身旁陷入深思,注视着集群细语的同僚,战场上扬起的尘土,与那无人能知的,藏匿在虚空之中的塞伯坦的命运。

他仍然算不得典型,甚至可以被归为异类。大型机优越的体型与重量带来的不可阻挡的气势也许是他们这个型号的标配,然而普通的航天飞机根本无法从宽阔的翅翼,承载为目的的设计中提炼出天火几乎是烙印进举手投足之中的锋锐气,别说锐角了,他们身上甚至连个直线切割出来的折角都找不到!

他是个完美的空指,只是离一个标准的霸天虎就还差上他正注视的这团火焰。

“行吧!”战机尖声,天火合理怀疑他刻意提高嗓门音调以掩盖磨牙的吱嘎锐响,“遵从指令,指挥官。”

收回能量剑,航天飞机把注意力从优秀与麻烦程度都一骑绝尘的精英编队背后移开:“谁是下一个?”

训练室的墙壁瞬间受到了自浇铸以来的最高礼遇,一对对漂亮凌厉的翅膀纷纷向它施以热情拥抱,更是大胆地反复向其小幅度扑击,好似某种神秘的求偶仪式(天火忍不住拧起了眉心)。战机们也并不约束自己不中留的翅膀,反而越发地向墙根贴近,齐齐赞成了这桩不对等的婚事。

这般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其实在意料之中,通常来说,也只有红蜘蛛——而且是处理器在不巧的时刻被骄傲攻下的红蜘蛛——才会选择自讨苦吃。

天火注意到在训练室里流连的属下比此时合法离岗的飞机数量多了一些,粗略的人头清点验证了他的猜测,最擅长目无法纪的毫无疑问还是seeker 这一支——他们总喜欢想办法逃避无趣或是认为“不值得”他们花费心力去做的“低级”工作,特别是这项工作不能边飞边做的时候。观赏族群领袖和空军指挥官之间的惯例对练似乎也是广受这些麻烦精们欢迎的娱乐活动,有时候天火实在捉摸不透“乐子”和“同族”在他们芯中的轻重。

聚集光圈锁定在一架确信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紫色战机身上,近乎纯白的机子眯起光镜点名:“热流……”

热流链立刻跳了起来,无情地棒打他的翅膀和墙壁这对鸳鸯:“该去看监控了!我先走一步指挥官!”他的金属舌在嘴里转了半圈,硬生生把“不如让比特流来”给吞了回去。罪不至此,把他藏在充电床床板中间的蜡用了个精光,搞乱他珍贵的维修工具,破译了他的秘密数据板并拿出来大声朗读的比特流也罪不至此。

“我也是我也是。”所有的seeker都像被镜像世界替换了一样爆发出超绝的工作积极性,主管人事考核的声波在场定会为之侧目。

翅膀们(和几个螺旋翼们)推推挤挤地逃离是非之地,被孤身抛弃在训练室里的是非本机面无表情地把双臂环抱过座舱,觉得自己这个指挥官有时候简直是在放牧。

霸天虎鼓励内部竞争,毕竟危机感和自我证明欲能有效激励战士们超额完成工作,却比任何实质性的奖赏都廉价得多。没错,不服从长官指令是违纪行为,但更能胜任的指挥官取得自己应得的位置并不在此列,频繁遭到公开抗令更是会动摇长官的威信,令他成为一个“连手下都搞不定”的废物笑柄。管教下属摆正自己的位置或许不是每一位霸天虎军官的必备技能,只是忽视此道的不是军阶还不够高,就是来不及在这个位置上坐得足够久。

天火的前任上峰便是个中榜样。

而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步其后尘。

红蜘蛛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难以处理,毕竟桀骜不驯是一回事,不加掩饰的桀骜不驯是另一回事。他的存在对天火并非完全没有好处,空指可以把他不成熟的属下用作一个刺激因子,从而保持敏锐、警醒、高效,并乐于在威震天面前证明自己。

让天火能表现得好像与标准的霸天虎差不得多少。

活食是保持捕食者的凶性与战斗意识不可或缺的一环。被贵族主人精心把玩的宠物涡轮狐狸们终日与主人同睡共食,养尊处优,连怎么跑动都成了遥远的记忆,更别提捕猎了。不专业的主人的心血来潮只是给这些柔弱的小东西的狐生平添苦难,抓住它们的后腿就像数自己的指头一样简单,再轻轻一个摔击,它们就哀叫着逃走了。那些长年喂食活物,相互厮杀的斗兽才是真正的威胁,在生命中最为灰暗的那几年里,天火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与这些凶猛残酷的家伙们小心翼翼地周旋,正是这些生死一线的博命战斗,给他烙下了几乎成为本能的作战意识,日后经过霸天虎的专业训练,才有了反常地精于近身格斗,剑往往比话更快的航天飞机空指。

他如若没有拼尽全力出逃,或许终会被同化成只知喋血搏杀的凶兽。幸而他成功了。

那是天火第二次从功能主义政府的决定中挣脱出来。

在战机的一次——又一次?再一次?随便了——向威震天卖好并污蔑天火的领导水准之后(这大概已经成为红蜘蛛的一项本能,站在天火肢体攻击范围内时他也甚至无法克制住自己),航天飞机的引擎烦躁地爆发出一阵太空阶级才能达到的震响,擦翅而过时向洋洋自得还来不及警觉的seeker 猛然发难,揪住他的肩颈拖到面前:“放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个工具。”

未来的空指(自诩)没有分毫的示弱,嘴角翘出与友善距离极远的弧度:“而你不过是个绊脚石,不是第一任空指,也不会是最后一任。”

如果红蜘蛛没有与他的自我意识勉强匹配的才能就好了,天火就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把他从队伍里踢出去,随便扔进哪个废弃剧院里让他成为新的都市传说,而不是依然要在每次指定任务的时候都持续忍受出现在处理器中,甚至面前的那张脸。

“锈海路线勘察工作按原计划节点推进,本塞周就轮到了lambda-4691地区。” 天火在精英编队前踱步,而精英编队,很不幸,以红蜘蛛为中心,“ lambda-4691的风暴带气流强烈多变,作为唯一的重型机我会亲自带队,还需要一名飞得足够好的轻型机在平稳期对气流进行扫描测绘,以便确定一个效率行进路径。”

作为唯一的芯灵传输者,闹翻天已经接受了他能者多劳的命运。紫色战机从歪在惊天雷身上的姿态挺直身体,做好了被点名的准备。

好像我会把红蜘蛛放在这里无法无天似的,视线扫过最不省心的属下脸上那个只有seeker能实现的轻慢不耐笑容,天火暗忖。闹翻天诚然是最优解,但lambda-4691区域的电磁风暴狂烈持久,在屏蔽通信这方面简直滴水不漏,没人看着的反骨仔当然不会错失良机,只怕等他回到空军基地,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宣告死亡了。

“红蜘蛛,你和我去。”

闹翻天挑起眼角,惊天雷不再扒拉装甲接缝,红蜘蛛停止了向空气散发荷尔蒙的行为。

“好啊。”被点名的战机努力仰着脸斜睨他,脸色阴沉,显然是想通了其中关窍,用嘴型无声嘲讽,“懦夫。”

现在敲打——双重含义的敲打——红蜘蛛的话他就会从“飞得足够好”的队列里跌出,得偿所愿地留在基地,于是大型机以航天飞机无视宇宙尘埃的耐性对他视而不见。

紫色的战机怼了长机一肘,调了调发声器:“不多带一个保险吗,指挥官。”

“如果你们的薄翅膀(不出意外地,天火听见了三声排风扇的喷鸣,自视过高的小混账们)被吹破了,我背上只放得下一个。”


走在红蜘蛛的前面是一项考验,这架红白蓝的战机绝不吝于在必要的时候从背后瞄准火种舱给他来一发氖射线。天火仔细看过他的档案,当然不会忽略红蜘蛛在塞伯坦边防军中服役时,他那些鲁莽、轻率,总是在行动中飞得太深,迷失太远,不幸撞上敌人大部队从而消失无踪的长官们。克制住这份蓬勃野心的不是天火——好吧,也许身兼重型机和太空阶级为天火带来的厚实装甲忝列其中——而是威震天,在三色飞机证明自己对于霸天虎大业比天火更有价值之前,使用他清除障碍的惯用手段还算是一项犯罪。

变化诡谲的风暴在扫描系统报警前就卷到了他们面前。大小飞机几乎是同步举起手臂保护光镜,避免一块角度不妙的小小碎岩给自己带来蛛网状视野。

锈海最险恶地段的愤怒实在是超出常人的想象,尽管红蜘蛛已经收拢翅膀,略微伏低身体, 在呼啸的狂风下还是步伐不稳地后退了两步。他本能地伸手去抓能够得着的唯一锚定物——天火,手指却在那个愚蠢的背部结构边缘滑了一下,错了开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不得不用他引以为傲的漂亮翅膀(惊天雷刚给他重新补了漆!)与这不知道裹挟了多少金属屑渣的旋风抗争的时候,那个拥有愚蠢背部结构的大型机转过来,把他笼在了用机体隔出的挡风墙后。

战机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还是一句聪明话也没想出来。

在锈海较为好客一些的地段,也许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但在威名远扬的lambda-4691地区,即便是天火这样的重型机脚下也开始犁出沟壑,他顶着风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低声对怀里的(相对)小飞机说:“要找个避风的地方,我们到崖壁边上去。”尽管对这样的旋风作用有限,但一面有掩体的话,总归比站在这样的开阔地带任风作乱要好得多了。

红蜘蛛点了点头,但很快意识到天火或许并注意不到,有些困窘地咳了两声,这副模样倒真像什么其乐融融的汽车人上下级关系了。

只是权宜之计,他告诉自己,很快他又可以继续他伟大人生征途的第一阶段——挑战天火的。

许是这片不毛之地的什么神秘存在听到了他的芯中所想,好不容易挪行到了崖壁之后,负担稍轻了一些,这阵恶风就发起了最后的垂死挣扎。仿佛历史重现,余光见到天火又抬起了手臂,红蜘蛛叹了口气缅怀自己本来色泽漆面完美的手臂,也护住了面庞。小心些总是没错。

终于,lambda-4691地区的这一阵歇斯底里进入了尾声,砂石密集的击打声也弱了下来。然而还没来得及重新上线光学镜,三色飞机就感觉到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背后,随即是天火催促的声音:“山体开裂了,往旁边走!”


尽管结果有些类似,但这本来并不是一个套路化的浪漫小说最爱用的剧情。

如果天火的吨位能轻一些的话——比如说,像红蜘蛛那个水平——境况也不会到这一步。若非脚下的脆弱地面终于承受不起这许多暴烈的摧残,选择在这个时塌陷,天火离开危险地带也算是绰绰有余。

然而世上哪有许多如果。仿佛被普神放弃了一般,航天飞机先是脚下一空,身形一矮,待勉强稳住了平衡,正要启动推进器,头顶的岩壁就倾坍下来了。

胸口以下被几十吨的岩块压得死死的,天火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一个比走在红蜘蛛前面更危险数倍的考验。

这个危险本身从他跑开的另一个方向踱了回来,像个玩弄猎物的猫科动物,左右绕行,换着角度欣赏了好一会后,终于抬起了臂枪。

天火的火种沉了下去。不可否认,这真可谓是天赐良机。红蜘蛛不对着他报不知几箭之仇就对不起山体塌落地面下陷的一番美意。

正这么想着,氖射线的枪口就谨慎地戳了戳他的头,像拿棍子试探没太多智慧的野兽。

天火:“……”

来自几乎是以叛逆为个人标签的属下的关心听上去很像幸灾乐祸:“你还能动吗?”

“明知故问。”

赤红的光镜以不加掩饰的探究钻在航天飞机的面甲上,似乎要从中得到什么答案。良久的沉默后,红蜘蛛上移了枪口:“如果这种任务我都不能把你带回去,威震天会看低我的。”

谁带谁啊?真正的现任指挥官没好气地想。他的战斗系统缓缓冷却下来,伴随咯的一声轻响,盖板滑回原位,硕果仅存的一对没被倾落的金属断崖压住的炮孔解除充能状态。

“啧!”红蜘蛛从喉底发出一种像涡轮进了石子的咕哝,踢了一脚压在天火身上的厚重破烂儿,令小型地质灾变受害者的处境又糟糕了几分,“如果铁堡大学地质学院那群处理器和排气管都被功能主义吃掉的老死板们不拒绝我的申请,这点小变故哪在话下。”

“你向地质学院交过申请?”

“很惊讶吗?优秀的作战技巧也不能掩盖我的科研才能。”

“我想他们拒绝你的申请是因为有我的前车之鉴。”航天飞机平静地说,这不咸不淡的话语倒让红蜘蛛惊讶地站直了身。天火从来不是一个积极分享自己过去的人,他不吹嘘,也不抱怨,在飞行者们开追忆会的时候他不是无声地站在角落就是直接走开。当然了,红蜘蛛不是什么乖巧的下属,本着了解对手的原则他早把天火的档案黑出来研究了百八十遍,只是在天火加入霸天虎之前,从塞伯坦行星与月卫间往来运输的“本职工作”离职后,有一段无从下手的空白。

“在某些帮助下,我以假名和伪装过的外形申请到铁堡大学的入学资格。但在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前,我被功能主义的人带走,学校也受到了处分,并成立了功能主义把持的校内行政机构。”

如果社会允许,他们或许会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相遇。……虽说如果在那样一个自由的社会里还要遇到这家伙也太惨了。

“那些渣滓怎么处罚你的?”

航天飞机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回答,分享时间到此结束:”走远点,我直接发背炮试试能不能轰开。”

红蜘蛛罕见地乖乖从命,因为他并不想自己花费力气来挖一个又大又重还称不上喜欢的家伙,不是因为天火的炮还能运作,完全不是。

也不是因为他其实有点期待天火炸膛。

之后的勘察过程就没有这起意外这么惊心动魄了,相比之下简直无趣,三色飞机百无聊赖地盯着航天飞机背部的导弹舱,下方两对炮孔覆盖在一片焦黑里,装甲表面破损,但似乎并不影响天火的行动。

太遗憾了。

许是觉察到了他的视线,甚至干脆被盯烦了,天火破天荒地发起闲聊,只是选择的话题非常有攻击性:“你觉得seeker 们真的拥戴你吗?”

“有人嫉妒了?”

“他们甘愿冒着被罚的风险脱岗来训练室看你吃瘪。”

战机不屑地撇嘴:“那是因为我打架的时候就是这么辣,没人抗拒得了。”

白色机子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用他审视“突然在空中跳起交谊舞的两轮月卫”的眼神看向虚荣芯膨胀到恐怕不用翅膀也能在空中漂浮的同行者。

“怎么,你有异议?”

航天飞机忽视了他挺胸叉腰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曲线一些的举动,加大了步伐向前走去,在扔下一句:“我不该惊奇,你们seeker不可理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听见两下推进器跺地,随即是跑动的一串步音,红蜘蛛追了上来,那张令人火大的脸拦到他的面前,了然写在弯起的嘴角上,耀武扬威地漏出一边的牙尖:“这可不是一句否认。”

空指按住在妨碍他这方面格外得力的下属的座舱,粗暴地把他推到一边:“集中精力,战士。”

“这也不是!”战机在他背后高喊,语气中是全无必要的得意。

“无论像以前的经验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是这套把戏对我不管用。“天火简直要佩服自己竟能在这种荒谬情景下把语调里的冷峻自持维系得完美无缺,不被红蜘蛛的低级策略动摇,“你什么也别想从中得到。”

“你怎么敢——”生活作风和晋升途径遭到攻击,三色飞机怒不可遏,但刹那间又砌死了自我克制的防火墙(实在难得——来自天火),把亟待喷发的毒焰封回去,改换策略,压低声音,“哈,那可不一定。”

察觉到涡流渐趋平和,非常敢的大型机激活了变形序列:“如果不想独自承担风力的话,就跟紧一点,我不会为你放慢速度。”

果不其然,他收获了简直能穿透龙卷风屏障的怒啸。


伟大的红蜘蛛所做之事得竟的结果也许与他最初的目的偶有偏差,但至少想做的事还都能做成,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最近的事令三色飞机对自己的这条认知又得到了强化。自从锈海回来之后,他那紧张刺激又丰富多彩,充斥着密谋、笼络、挑衅和抗令的霸天虎生活又多出了一项秘密日程,从红蜘蛛黑进天火的舱室,并且凭借他三马赫的速度,在又被削掉什么重要部位前坐到这架暴力倾向的蠢笨航天飞机腿上的那一刻开始。

“绊脚石”不是一个谎言大师,当他面临连环挑衅不做正面否认,那他就是不能否认。

红蜘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翅膀尖到推进器的都在轴承的闷响中彻彻底底地舒展开,用一种漫 不经心的随性与优雅姿态走过蓝色飞机正在调试的全息屏:“下次吧,惊天雷。你们的长机和暂居属于我的那个位置的指挥官有个小小的会议。”

“哪种会议?没有私生活的工作狂是不是没有时间观念?”

红蜘蛛哼了一声:“有机会仔细了解他的那种。”

两位僚机仔细咀嚼了一会这句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转身,四只光镜像探照灯般锁定在方才若无其事地扔下一个大炸弹的长机身上。

“你和他对接了。”惊天雷指出事实。

“而且你现在还要去和天火对接!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闹翻天不敢置信地跳了起来,戳出一根抓狂的手指点向长机,在同小队的两位面前他总是很难维持酷哥的人设,“我以为你们两个比较想把对方的头拧下来!”

英明的长机在极其错误的点上陷入了认真的思索:“倒也不是非杀了他不可,天火确实不是什么废物,虽然有一些……我还不是很说得上来的隐性矛盾。如果肯乖乖让道的话,让他当副手或许不赖。”

惊天雷不禁揶揄:“你不说过那该是我的位置吗?”

未来的空指拿水蓝的手指拂过僚机翅缘的鲜红修饰,半分也没坚持地就改了口:“那就让他去自力更生。你们当然比他重要多了,你们永远是第一位的。现在,如果你们放行的话,我就要去看看寄放了我的头衔的家伙身上能不能摸出更多的有效信息。”

“除了他的对接习惯。”闹翻天抱臂。

红蜘蛛忍俊不禁:“除了他的对接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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