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モブ凌|天使じゃ地上じゃちっそく死

R,过去捏造,奇妙的梦视角

(1)

他看见我了。

我这样想。

我蜷缩着身体,躲在充斥着灰尘,蛛网,爬满腐烂黑色霉菌的色情图书,死蝙蝠的干尸,和其他一些阴暗的,毛茸茸的东西的壁橱里。

我的目光与壁橱外那橘子汁——亦或者羊水颜色的夕阳中,“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

她的目光。

它的目光。

透过壁橱上那一方小小的漏洞,安静地与我对视。

——这个学校里,存在着“天使”。

——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美丽得有点妖艳的男孩子,这样看着我,问道。

在白色的刘海后面,黑色的眼睛低垂着。

仿佛某种目光湿漉漉的,骨骼柔软的小动物。

凌马,我知道哦。

天使。

向星星许愿就能实现愿望的天使。

我小声地说。

正在被怪物侵犯的天使美丽地,有点妖艳地看着我,看进我的眼睛。

我的怯弱,我的丑恶,我的猥亵,我的一切。

他看见我了。她看见我了。它看见我了。

啊——

我在天使的目光中射精了。

天使,微笑着,露出了仿佛要哭泣似的快乐的表情。

他的身上盘踞着黑色丑陋的怪物,一刻也不停的侵犯着天使。

即使如此,他柔和的目光还是仅仅注视着壁橱中和尸体与霉菌共享空气的尸体与霉菌似的没用的我,然后无声地,无声地开口了。

再——见——啦——

(2)

时间是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地点是泽芽中学。放学后的教室。

我,因为种种原因,不得已的躲进了废旧教室的壁橱里。

打开门的瞬间我就闻到了清晰的仿佛从脑子里传出来的酸臭味。

我看着那些不可名状的淤泥似的玩意,意识到事到如今只有藏身于微生物的坟场和去死两种选择,一瞬间感觉到了滑稽的快要笑出来的冲动。

于是我哈哈大笑着躲了进去,奇人展览上的怪物恐怕也不会比现在的我更落落大方。

我躲在壁橱里的空间里,原本被霉菌和尸体填充的柜子在一瞬间就被给填满了。

原来如此,我是,巨大的虫子。

格里高尔某一天醒来——我想着这样子的,那样子的无聊的事情,直到走廊里传来的梦幻一样的声音。

直到我看到了天使。

我躲在壁橱里。

第一个进来教室的不是天使,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学生——我的同学,战极凌马,一个漂亮的男孩儿。

他拿着书,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从靠着窗口的左边数起第二列的位置。

他开始读书。

夕阳的光线一晃一晃的,像大颗的橘子果冻,在这样的光线下,我艰难地分辨着他手中的书的封面。

封面上是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蝉,看起来是某本科学杂志。

我不带任何褒贬,仅仅是这样想着。

第二个进来教室的是一个没有名字的教职员工。

他用深色而又油亮的维也纳香肠一样的手指拉开拉门,对凌马说:哎呀,是你呀。

话虽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是毫不意外,“约定好了”这样子的表情。

我的同学点了点头,放下书本,微笑着说:老师好。

教职员工又关上了拉门。

教职员工走了进来,把香肠手指搭在凌马的肩膀上,后者顺从着他。

别忘记了哟,回去后要记得洗干净沾了大片油渍的制服哦!

我笑不出来。

这是你想要的书。

香肠手指说。

谢谢老师。

凌马低垂着眼睛说。

香肠手指低下头,用同样是腐肉香肠做成的嘴碰撞了战极凌马的嘴,碰撞,或者,咬住,或者,舔,或者,吃掉。

我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动物之间的暴行有了清晰的认知。

我一下子手脚冰凉,并且恶心地想吐。

刹那,窗外突然爆发了宛如恐怖袭击一样响的蝉鸣,声嘶力竭的蝉鸣。

断头台上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的蝉的惨叫。

我的大脑一整眩晕,巨大的蝉在我的脑内直接的惨叫。

我厌恶动物之间的暴行!壁橱里的寄宿于人脑中的蝉大声尖叫,你们没有权利强迫我接受这样的信息!

但是谁也听不见蝉的叫声。

蝉感觉现在的自己非常孤独,非常绝望,甚至想要去死。

战极凌马仰躺在被并在一块儿的课桌上看书,脖子上垂着一枚银子做的十字架。

脱掉他的衣服的男人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吭哧吭哧地笑了。

而男孩子只是平静地握住了它。

现在,它静静地低垂着,在金色的黄昏下闪闪发光——间或会晃动,埋在他肠道里的阴茎每抽搐一次,它就晃动一下。

凌马依旧在看书。

他把手举高了看书,左右手交换着,不然会有些累。

有时候太过激烈的晃动会让他皱眉,这样他就得把刚才没看清的句子再读一遍了。

他的身上变得热乎乎的,黏黏的,头上都是汗水,要小心着不把纸张给弄脏。

夏天的夕阳也太热啦,教室就像是烤箱里用锡纸盒子包裹的芝士焗菜。

芝士下埋的是什么呢?

被橄榄油浸透的番茄,胡萝卜,和死去的蝉。

埋在他身体里的玩意儿抽动的越来越快了,像是一条发情的狗,沾满酸臭的汗液与体液的肚子,好像祭典上的太鼓一样噼噼啪啪的撞击他的腿根,书页在他的眼前晃动,变得模糊,因此他还得不时的去擦因为淌进了汗水而变得酸痛的眼睛。

书页在他的眼睛里融化了。

金鱼感觉现在的自己非常孤独。

金鱼这样想着,直到发现了壁橱里的蝉。

战极凌马放下了手中再也看不清的书本,安静地躺在那里。

金鱼温顺的举动使得他身上的公狗发出了更加狂乱的抽动。

十字架在夕阳里闪闪发光。

蝉不知道天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蝉不知道天使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蝉绝望地哭泣着,然后,从他渐渐地变得干涩的眼中看出去,夕暮的教室,肥腻的男人和,被侵犯的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另外一幅奇妙的光景。

是怪物在侵犯着天使。

是怪物在侵犯着天使!

黑色的怪物在侵犯着看不清脸庞甚至看不清身体的白色的天使,它用类似于触须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吞食天使。

蝉瞪大了眼睛。

他看不清天使,虽然天使的形状让他觉得有点儿怀念,仿佛是,某个时间,某个地方,曾经邂逅过的某个少女。又或者是,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某个少年。

又或者哪一个也不是,谁也不是,是天使,是天使呀,一些他记得的,不记得的名字,被拆成最短的音节,最短的音节又被撕裂成最小的碎片,这些碎片,生长在壁橱的空气里,在教室的空气里,像是一些死去的幽灵的啜泣那样的渺小,很快就在黄昏的光线中,在眼膜中蒸发了。

因此,蝉所看到的,仅仅是一枚十字架。

静静的,在逢魔时的光辉下闪光的十字形的,某种东西。

蝉相信自己看到了天使。

某种热量,紧张的情绪,狂热的流泪的冲动,温暖而又甜蜜的东西,包裹住了我的神经与四肢,我的五感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

尽管我的脚旁只有死蝙蝠,而我的身体与霉菌作伴。

我看见怪物的爪子嵌在天使的皮肤里,但是毫无疑问,现在正被某种热切的交流捆作一起的是我和天使。

蝉的脸上脏兮兮的,带着刚才的泪痕与鼻涕。

但是他已经不再痛苦,不再绝望了,蝉静静的露出了笑容,面对着天使,把手伸向自己热乎乎的,丑陋的,勃起了的地方。

狭小的窗口对面,被黑色怪物侵犯着的天使面对他展露微笑。

他看见我了。

她看见我了。

它看见我了。

蝉在短暂的生命的最后这样想到。

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