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动作! *木莲的惩罚会有的…残缺不全的大纲里别的没有倒是早早安排上这个了,一个都跑不掉…绑起来脐橙之类的…后期吧,正在补习孕期play… *因为有uu反映说写意进不去,苹果应该是都可以的,安卓的话可能要换个浏览器?都不行的话在writeas也补了一个,但是和ao3一样都要挂梯,大家看哪个方便用哪个吧,进度过半,大概也是20章上下就会完结!

12.

埼玉县,春日部市。

动画片里蜡笔小新住的地方,草地青绿,阳光向远处延展,蘑菇屋有一个圆圆的洞口,道枝骏佑弯腰探出脑袋,呲牙咧嘴地冲目黑莲做鬼脸。相机喀嚓一声时间定格,卫衣是明黄色的,下楼梯的时候一跳一跳,还是个孩子样子。 “应该带小树一起来的,姐姐不知道有没有空和他一起出来放风。”讲到孩子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天真的神色转眼无声收敛,这时候又有点像母亲了。 目黑莲看相机里的照片又看他,早晨起床男孩信誓旦旦地说昨天的事情自己不会忘记,目黑君做得太过分,早晚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他听完一愣,思虑的神色转瞬即逝,没有说太多。此时日本进入夏季,白昼无限拉长,天空澄澈悠远,云层飞出一道漂亮的流线。 草地很软,景色明艳,肩并肩共同行过,时光因此慢下来。 目黑莲是很爱散步的人,他把这当作无声的浪漫,步履前进间像是能把时间和景色都踩在脚下。和道枝在一起更好,相处的氛围是很舒服的,不说话也从未觉得尴尬,两人呼吸来回交错,长长的石子小路没有尽头,转头便能看到对方的侧脸。树叶悠悠打转飘落,道枝骏佑走着走着有点没力气,小声凑到他耳边撒娇说不想再走,要休息一下。 最后如愿以偿在西川口吃上炸鸡,目黑莲把相机挂绳卷好放进口袋,指尖擦过内里,触碰到冰冷冷的硬物。 他迅速收了回来。 “韩式辣酱可不可以?”道枝喂他吃了两块,顺势去勾男友的手指,没想到目黑莲腕部一僵,不动声色走到侧边换了另一只。 “怎么了?”道枝骏佑觉得他有些古怪。 “没事。” 本来很正常的动作,一旦过度在意就显得不正常,道枝发现他今天总是喜欢把手放在右边口袋。 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也放进去,五指慢慢插入对方指缝,内里很浅,指尖一够就能到底—— 目黑莲扣住了他。 道枝试图晃晃,结果掌心动弹不得,绝对有问题。

沿途逛超市的时候脸埋在口罩下面,目黑莲手还是反常地揣在兜里,最后在水果区域停下: “想不想吃蛋糕?” “做起来很麻烦吧。” 对方已经把草莓放进推车,里面吃食礼物堆成小山,满满当当什么都有。 “好像买太多了,两个人也吃不完,不过姐姐说小树现在可以吃粥和简单的点心。”道枝骏佑在低头看婴儿辅食的配料表,心思还是念着他口袋里的秘密。 “要不要做薯团?红薯和苹果搅在一起就可以。”目黑莲侧头过来说话,超市走道狭窄,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一起,道枝站在推车左边,整个人被圈在怀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结账的时候那人右边口袋敞开,黑漆漆的半块阴影像是黑洞不断吸引注意力,目黑莲明显的特征是无法一心二用,因此专注自助pos机的时候干嘛反应都会上慢半拍。 他趁对方刷卡时眼疾手快一抓,一只圆滚滚的东西掉出来。

棒棒糖。

“诶?!” 目黑莲回头:“嗯?要吃吗?” “这个东西也用藏那么好吗?” “前几天顺手放在口袋里的,不是没结账的,可以直接吃。” “我不要。”道枝说不上来是不是失望,又闷闷把糖放回去了。

目黑莲回家后就窝在厨房,道枝骏佑偶尔从卧室探头出来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做那么多菜,第三次观望的时候见他正在和一个气球较劲。 到底什么时候买了气球啊! “目黑君?要做什么?” 问话轻飘飘从耳边顺过,男人一心一意盯着温度计,嘴里嗯嗯啊啊两声,道枝骏佑见怪不怪,知道他暂时没法分出注意力。 不过晚餐很好吃,除去餐前汤还有甜点,最后端上来也是一个球。 透光的白巧克力球,小锅里在煮巧克力酱,热水咕嘟沸腾,天色渐暗,暮色沉沉,风顺着窗缝窜入室内,刘海也被微微吹开。 忽然就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声音,道枝坐在对面,心跳莫名加快起来。 目黑莲与他对视,表情专注:“我想过了,不管要不要孩子,有件事都非做不可。” 他知道对于孩子道枝也同样处于摇摆不定的心理,小树是短暂照顾的宝宝,工作繁忙,昼夜颠倒,他们两个真的准备好去做爸爸妈妈了吗。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人帮助,也不会周末有人接手,二人时光变成三人,孩子如同纹身,终生的、深刻的,却也很疼。 不过这件事情不是摇摆不定,他早早地就该做。 “什么?” 目黑莲没有再解释更多,而是起身把小锅里的船形碟拿起,陶瓷弯曲的流线似是月亮。 声音低沉,很慢很慢地绕在他身旁。 “其实我想过很多,要用什么做,或者怎么去做。” 生命是滚滚向前的石子路,他坐在车上极速向前,并随时打算为之粉身碎骨,直到某天见到一个人。 闷头赶路的目黑莲忽然就想停下来了。 停下来,走慢些,感受每一寸存在过的痕迹,与他一起。 滚水加热的巧克力酱温度极高,手腕平稳晃动,浓郁的液体柔软细腻,丝绸般慢慢在外壳游走。 “从国中时期我就已经决定要不断向前,人生往往都是步履不停,维持梦想般的生活要付出与之相配的代价。陀螺一样连轴转的时候就会变成一颗球,很好、很安全、很圆满,但半条缝隙也没有。” “21年的时候遇见道枝,像很烫很烫的巧克力酱。”

接触面相互溶解,几秒后薄薄一层外壳无声碎裂,似是几片细长香甜的花瓣散在角落,躺在中心的东西闪闪发光。 时间静止,道枝骏佑呼吸一滞。

身体僵硬地像块冰,灵魂浮起半个飘在空中,所有的情绪却浓缩成一盏巧克力酱,他的惊讶、震撼、更深的触动全都浓缩在这几秒,在听完目黑莲说的话的瞬间,在看到盘底的瞬间。 接下来的句子高高悬挂,感觉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原来球也是可以开花的。”并且外壳不会复原,一生只有一次。 眼里的情感如同烧着的海,圆圆的东西倒映在瞳孔里,如同生命的靶心。 道枝话堵在胸口,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眼珠微微颤抖,在灯光下如同蝴蝶展翅,“这是…” 这是两枚戒指。很简单的银色样式,边缘骧着三颗数排钻,姓名缩写刻在戒圈内部,和无数次一起拍的杂志一样并列在一起。 翅膀飞入心窝,瞬间命中十环。一阵长久的停顿,目黑莲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不能一心二用的人干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显得尤为专注,例如现在,有双极黑极认真的眼睛,看得人心头也在颤抖。

“道枝,要不要嫁给我。”

他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但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专心。喜悦与惊讶交缠,幸福奔涌湍流,道枝耳边轰然作响,却每个音节都听得格外清楚。 别人的爱意表达是个问号,他是陈述句。而现在总是主持步调的男人却问他想不想。 与常规的电视剧和漫画并不一样,没有红玫瑰与礼花,也没有小提琴和围观群众欢呼,只有夜空衬着星星,晚风缓慢游走,喜欢的对象坐在对面,讲这句话郑重却又自然,像是每一次约会的语调。 其实又有什么好问的呢,和看电影去森林公园玩的时候一样,他做的事情就是他想的事情。 夜色中目黑莲的脸轮廓分明,帅气得要命。道枝骏佑原本也试想过很多次,他想这个场景的时候他一定要找到机会捉弄一下男朋友,诈他说等我等我再考虑考虑吧,或者假装听不清地让他重复好几次,再或者要说一堆不平等的婚后条款,他也想看对方失控紧张得头冒冷汗的样子。 可惜等这天真的到来,真心和戒指一样躺在散成花瓣的巧克力盘里,道枝又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没有那么好,唯有相爱的人认为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也唯有相爱的人会高看彼此一眼,但双向箭头的时候这些话永远受用。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酸涩,月亮把桌面照得反光,银白的切面里自己的脑袋上下点动。 原来这辈子早就决定是这个人了,所以不论他什么时候说,在哪里说,怎么说都不重要,这一刻的感受相同,怎样都弥足珍贵。 有只手穿过桌下偷偷牵住他,这个人的笑化在夜色里,掌心竟然也满是汗水。 戒指闪闪发光,像颗没掉下来的眼泪。

早晨十点,道枝骏佑在对着阳光看自己的戒指。 指围刚刚好,两人名字贴着肌肤,突然就被求婚了,依旧不太有实感。这个牌子的包装有点浮夸,戒指盒也是很大一个,小树每天在家里翻箱倒柜四处乱跑,怎么没发现半点踪迹? 对此目黑莲的回答是,拿到后就放在口袋里了。 “不是只有棒棒糖吗?” 嗯…因为紧张的时候会喜欢把手放在右边口袋,小枝也知道吧,不然不会马上注意到。这样的话怎样看都太明显,干脆放到另一边去了。 他哦了一声,又把戒指摘下来对着玻璃窗,转动时流光飞舞,他一圈一圈慢慢转着,回忆与幻想共同浮现脑海,又融合着旋转交叠。 戴上戒指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小树不在的时候会坐在一起看电视节目,洗漱完共睡一床被子,那只手还是会悄无声息凑过来与自己的扣在一起。 没什么不一样,爱这东西脚踏实地,仪式感锦上添花,爱不会因此虚无缥缈地飞起来。 目黑莲在这时间里弯着腰找合影照片,“去区役所是不是要坐铁道JR线?” “今天?”道枝吓了一跳,“不需要看看日子什么的吗?” 对方愣住,喃喃道:“周末,这个日子不好吗?” “我以为会晚一点再去,资料备齐需要很久的吧。” “之前就一点点弄好了。”目黑莲望着他的眼睛,竟然很认真地问,“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不是!” 脑子里全是豆腐渣一样的画面,与当事人正经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道枝骏佑心生愧疚,不敢再想下去,唰一下带上戒指,两个人即刻带着文件夹前往最近的申请处。 同性婚姻通过法律后引起过一段时间的结婚热潮,好在目前已慢慢趋于平静,加上是个普通周末,到达区役所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 单身证明和户籍证明的资料一份份交上去,结婚登记声明书不过a4纸的大小,如同毕生的考卷,最后签下署名的时候恍惚感又来了,原来结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回忆、现在、将来,无数现实与梦想都可以印在一张纸里。 “恭喜二位,四个工作日后就能办理完毕。”小姐很年轻,时常在电视上看见二位的面孔,现实比照片更相配,没想到是在这个场所见到,她忍不住小小地惊叹了一下。 走出区役所已经临近中午,目黑莲也少见地有点发懵,道枝与他打趣:“后悔也来不及了,已经送去录入档案。” 对方握紧他的手:“不是,我是在想真的可以和道枝结婚,这是比做梦还不敢想的事情。” 说他肉麻的话没有到来,两人久久站在台阶上,道枝五指收紧又松开,回答的时候微微笑起来。 “我和莲君不一样,我和梦里一样幸福。”

四个工作日后目黑莲有事外出,是道枝接完小树去取的正式证明书,薄薄一张绿纸片,有东京区长的签字,婚书一纸而已,他却专心致志看了好几遍。 孩子也觉得好奇,试图抓过来凑热闹,道枝骏佑眼疾手快赶紧挪远了,“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小树自讨无趣,又去抓他的衣领玩,道枝边走边看,浅绿色占满视线,目光微微模糊,边角露出半截黑色的影子。 身形苗条,马尾被夕阳拉成修长一道,两人抬头对视,女人立刻冲他挥手。 姐姐站在家门口,身边与来时一样放着两个行李箱。 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腾。 “姐姐?是有什么东西要送来吗?” “Surprise!”她比出一个手势,言语间很活泼,“打电话没有接,我就冒昧直接过来啦。” “怎么了?” “我丈夫提前康复,已经转入普通病房,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啦,所以提前过来先给宝宝收拾东西。” “什么?” “我说,我可以把孩子接走了,终于不用再麻烦你们。” 孩子的食指还贴在胸口,犹如一泼冷水当头浇下,道枝骏佑猛地僵在原地。 婚书哗哗作响,指腹摁出两只褶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