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相处日常,有点无聊也有点长,慢慢看!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完结啦,还有一个番外!

19.

小理五岁的时候,道枝终于躲不过地迎来一个问题。 我是怎么来的?

拿着杯子的手一抖,热牛奶差点撒出去,他的脸立刻红了,“怎么、怎么会想问这个?” “我想知道嘛。” “就是从肚子里来的…” “那为什么现在没有宝宝从肚子里出来了?” 妈妈不说话了,连脖子都肉眼可见地红起来,目黑理并不理解,反而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要和爸爸在一起才…” 迪迦奥特曼和赛罗奥特曼的能量光波是不同的,西红柿和小番茄是一样的东西,事情就是这样,具体要怎么讲还是要…莫名其妙讲了一大堆,目黑理什么也没听懂,脑子立刻被绕晕,道枝骏佑抓准时机,眼疾手快把热牛奶往他嘴里喂,略显尴尬地止住了此次提问。 这个问题最后是目黑莲回答的,他同样思考良久,斟酌着说小理现在才五岁,只用先知道自己是爸爸妈妈相爱的种子,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之后会像树一样慢慢长大。而现在没有宝宝不是因为爸爸妈妈不相爱,这件事可以体现的地方有很多,而小理如果感到充满幸福,那也是我们相爱没有停止的、很好的证据。 如果真的想再有一个孩子,需要考虑的是你和妈妈的意见。

现在曾经说考虑他意见的人坐在对面,嘴角向下抿得很深。 不是什么大事,道枝前些天在网络上看到山形县滑雪场的滑雪视频,除去缆车观看还有特制滑道。今年冬天干冷,据队友说会有很漂亮的冰树,这件事得赶上天时地利人和,一颗心蠢蠢欲动,立刻跑到卧室去和目黑莲讲,没想到对方沉思许久,很认真地问他是真的想去吗。 是的。 目黑莲思考一会儿,再次认真地说,不可以。 他极少有这样直截了当反驳的时候,道枝有些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 丈夫动动嘴,恰好经纪人的电话打来,很着急的样子,他聊到一半便穿好外套往外走,用口型道我先出门一趟。 除去某次睡前提问,这已经是道枝第三回说这件事。 他怎么说也是生过孩子,体质难免和从前不同,练舞外拍时间一久,腰椎时常比没怀孕的时候酸。前几天又刚扭伤脚,能坚持很漂亮地完成工作已是不易,下周的拍摄还要在山顶进行,他实在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但前几天这些话说到一半道枝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之前也不是没受过伤,二十多岁的年纪被人反复担心健康,听多了如同质疑,他会皱起眉头说,目黑君不要担心太多。 之前怀孕的时候也是如此,他说目黑君别担心太多。 这样的保护欲是否真的过剩,目黑莲时常在内心和自己纠结,这是道枝的人生,他可以决定任何自己要做的事,愿意来询问并且时常听从他的意见已经难得。大家认为总是前辈照顾居多,但现实是道枝一次次在心理上对他迁就让步。 余光处的脚踝细瘦,一礼拜前高高肿起来一块,滑雪是很高难度的活动,难保有人不会受伤。 目黑莲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也只有干巴巴地说:“道枝,我觉得不行。” 似乎越拒绝就越容易有种逆反的气势,他原本没有真的很想去,可目黑莲一次又一次地拿同一个理由反对,结果几何已经不重要,不赞同的话像勺热油,对抗的念头像滚水,一碰就在心底炸开滋滋作响,自尊心熊熊燃烧,怎样都不愿意再选择妥协。 自己做主就是这么难的事情吗? 而目黑莲明明已经察觉到他的神色,竟然又说了一次不行。 “不要拿大人的口气来教育我!” 情感烧毁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道枝骏佑的胸膛剧烈起伏。 “我的计划表拿给目黑君看了吧,时间不是也合适吗,为什么一直用同一个理由拒绝我?还是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考虑过我的意见?” 一盆冷水浇下。 对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脸色骤然冷了,道枝理智回笼,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分,开口就已后悔,眼神有些愧疚地瞟向别处,“我不是…” “抱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 滴滴。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目黑莲低头瞟到显示的信息,下一秒便把外套拿起向外走,场景很眼熟,关门声也一样短促,这句话截成两半,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道枝觉得懊恼,用手不停用力揉着自己的头发,感情与理性的天平不断拉扯,渐渐就觉得有些委屈。目黑莲可以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偏要选择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他? 他不喜欢吵架,这件事太蠢了,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隐蔽的权利斗争,只是拼命想要得到认可。可凭借这样冷漠的方式得到违心的赞同又真的会开心吗。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可生活的事实反应很多,任何情侣夫妻都会遇到磨合期,哪一方的状态与思想都需要调整。

“妈妈?” 不远处孩子的声音传来,轻轻一句打断思考,回头看小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睡帽在后脑勺摇摇欲坠。 “冬天天好黑,我有点睡不着。” “抱歉哦,我来讲故事可不可以?”苦闷的神色转眼收敛,道枝颇感内疚,走过去牵男孩的手,“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小理想听什么?” “没有,爸爸又去上班了吗?” 道枝看目黑理的表情自然,心里短暂地松口气,将他哄睡后却又慢慢感到不安。三人不可能永远不见面,今天这样不欢而散,小理早晚会察觉端倪。 他本来也想找目黑莲好好聊一聊,可惜对方莲短暂的休息期结束,开始进入忙碌的工作时段,巡演与拍戏没停过,每天在家的日子少得可怜。道枝骏佑深夜睡不着,就听凌晨浴室传来尽量放轻的、洗漱的流水声,床边窸窸窣窣一阵动静,右半边染上熟悉的体温,然后有人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拒绝对这件事情让步。

2月16日,目黑莲清晨被闹铃叫醒,外面竟然落了雪。 松树变成银色,小区池塘浮起层薄冰,天地间茫茫一片,玻璃反射微微金光,将道枝的侧脸照的也像白雪。 滑…雪吗。 他这个身型穿滑雪服也不会臃肿,护目镜起出很厚的白雾,瞳仁清澈,从山坡上轻巧地滑下来,动作轻盈帅气,像深冬之际,一颗星星降临身边。 他将思绪抽回,又叹了口气。本想找个时间说抱歉,但这不会改变什么,结局一样的话这个道歉将毫无意义,甚至成为冷战中间的另一层冰。 动作放得很轻,在他准备悄无声息掩上门的同一秒,旁边小床上的小鬼睁开眼睛。 “爸爸。” “怎么醒了?” 小理没说话。

大约十天前道枝就带他频繁出门,流连于百货商场和一众纪念品店。 小理走得腿酸,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店休息,男孩咬着吸管问他:“要干什么?” “诶?还以为小理早就知道了。目黑君要过生日,去年不是送过蛋糕了吗…”道枝骏佑一顿,又颇为尴尬地接着说,“味道你记得吗…今年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食物了,对大家都好。” 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结合这些天他乐在其中挑礼物的行径,目黑理越想越觉得奇怪,“你们不是在吵架吗?” “呃…”道枝把目光从隔壁摊位上收回来,表情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语速也变得慢慢的,“吵架和过生日不冲突吧。”

而今早的寿星好像完全忘记此事,目黑理与他大眼瞪小眼,最后索性翻个身缠着爸爸的手臂:“今天你要去上班吗?” 目黑莲闻言先是看了一眼左边还在侧身睡觉的道枝,声音压得很低,“要去的,你也再睡一会儿,不要吵妈妈。” 随着家门自动上锁的机械声,小理从自己的床上下来往妈妈怀里蹭,他这个角度能瞟到道枝的脸,其实早就醒了,不过是安安静静地没出声。 “爸爸要去上班诶。” 被他再次提醒,失落的表情转瞬即逝,对方轻声说:“我知道啦。” “可是他过生日…” 道枝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讲话也是闷闷的,“没关系,队友会记得,可能还会做生日企划。” 明明是想安慰自己也安慰孩子地笑一下,可嘴角就是沉重地耷着,怎样都装不出来。 他今天特意休了假,目黑莲不在意,倒是显得自己反客为主。心绪不佳,一整个上午都兴致缺缺,看电视节目的时候也经常走神,临近中午小理从浴室颤颤巍巍探出半个头,五官皱成一团,额头满是汗珠。 “妈妈,我好像生病了。” “嗯?!” 道枝骏佑吓了一跳,见他嘴角痛苦地抿着,脸上也有水珠滚落,赶紧跑过去问:“哪里不舒服?” 怀里的身体有片刻僵硬,小理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哼哼唧唧,就说自己好难受好难受。

录制休息时间,目黑莲的手机响起。 “目黑君?你现在方便吗?”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急匆匆出现在耳边。 这是这几天来道枝骏佑与他说的第一句话,语速很快,信号不好,透着电流滋滋啦啦传入。目黑莲心头一紧,冷战什么焦灼复杂的情绪全都抛到脑后,迅速地反映过来:“怎么了?” “小理的病例没有放在抽屉里吗?” “病例?他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目黑莲坐不住了,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上次体检完放在书桌右边最底下的抽屉里。” 目黑理从小被带着锻炼,身体很好,偶尔感冒低烧也就是喝点非处方的幼儿药就能大好,怎么忽然今天要去医院。 “我不知道,”翻箱倒柜的声音,身边没人可以帮忙,所有积攒的负面情绪在此刻轰然爆炸,道枝的声音急得像是要哭出来,颤抖地又重复了一次,“目黑君,我不知道。” “小枝,小理刚刚体检过,一切都好。你们下楼打车,我大概…”他看一眼挂钟,“十五分钟后到。在这之前可以上车的话就先去医院。” 请假很麻利,行驶也很超速,赶到小区甚至没到十五分钟,道枝骏佑抱着目黑理站在门口,小理状态不好,恹恹地只露出一颗后脑勺。 “不好打车吗?” 道枝看见他,心里石头落下来一半:“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说自己害怕,坐车要晕会吐,之前明明一点都没关系的。” “只好重新叫了大的商务车,还有两分钟就可以到。” 生病的人趴在妈妈怀里,清晰听到二人交谈,手指不动声色地抓了一下又松开。 目黑莲将此幕收入眼底,察觉出一丝诡异。 生病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安静?甚至连粗重的喘息声都听不到。 男人忽然出手将孩子额头上的宝宝贴撕下,掌心下的肌肤体温正常,男孩反而是眼睛睁大,拼命往里躲。 目黑莲又去用耳朵贴他的后背,没有杂音,只剩下清晰的、极其有力的、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

“目、黑、理。” 这三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当事人蹬腿表示拒绝的动作很有力,道枝也觉察出古怪,明明刚才还是软绵绵的样子。 爸爸绕到侧边与他对视,很黑的一对眼珠,双眼皮拉出一道窄窄的、锋利的褶线,这双眼笑的时候很温柔,严厉的时候又显得凶。他又去摸道枝的手背,果然是冰凉一片,声音由此更沉了,眉头死死打在一起:“一点也不好玩,你要吓死你妈妈吗。” 道枝闻言大惊:“小理?没有生病吗?” “没有,气色很好,一点汗也没出。” “我…”孩子哪有这么强的心理承受力,声音掩不住的心虚。 “可是刚刚在浴室里还出了很多汗,也有哭声…” 对方敏锐地捕捉到浴室这个字眼,心下了然。 “是不是把水抹到头上了?眼眶可是一点也不红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装病…”目黑理被迫被掰直身子,这下无处躲藏,被两道目光齐齐注视,是真的想哭了,声音哽咽起来,下意识用力抓着道枝骏佑的衣领,“你们一直都不讲话,我很害怕。” “今天不是爸爸生日吗,怎么还要出去工作。”委屈像个水闸,打开就停不住,眼眶现在倒是迅速变红了,他很用力地揉自己的眼睛,不太想真的很丢脸地哭出来,“之前都是我们陪你过的。” 目黑莲一愣,神色变得有些愧疚,马上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远处的商务车恰好迎面减速停在门口,小理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怯生生地问:“那…今天还可以去游乐园吗?” “什么游乐园?” “妈妈说今天去游乐园玩…” 目黑莲看向道枝,那人目光闪烁,有些尴尬地别过视线,大衣兜里露出一角彩色的票根。

两人用心至此,他再跑去工作显得太辜负,小理坐在后座中心,有点笨拙地把爸爸妈妈的手一起握着放在膝盖上,指尖久违触碰,熟悉又陌生,细微的电流感从脊背窜过,道枝下意识跳开。 目黑莲拇指一僵,反而去摩擦孩子的手背。 小理又想哭了。

“道枝?”下车的时候目黑忽然叫住他。 “脖子,”男人拿手比划了一下,“不要露出来,容易感冒。” 道枝骏佑才发现自己出来太着急,脖颈空荡荡暴露在冷空气中。于是很小声地嗯了一句,任由对方一圈圈把围巾饶好,彩色的海马毛恰好遮住有点害羞的侧脸。 明明也是担心他的身体,这样的关心又是受用的,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前方的小理猛地一拽,“鬼屋诶!可以玩吗!” 回头见妈妈的脸色一下变得不是很好看,相扣的手也冷了一些,目黑理观察几秒后很懂事地说:“妈妈害怕吗?那就…” “没有!”像是要极力证明此句,下一秒三个人就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队伍不长,但不讲话的时间度秒如年,好不容易轮到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拦下目黑理,有些抱歉地讲,15岁以下的小朋友不可以玩。 “嗯?这个有写在外面的板子上吗?” 服务生很诚恳,“写了。” 目黑莲伸长脖子眯起眼看,果然是写了,两位家长各怀心事,竟然没一个看到提醒。亲子活动时常发生这样的事,工作人员挠挠头发,“小朋友可以在前台玩拼装玩偶等家长出来,这个设计是全年龄段的安全级别。” 很可爱的diy玩偶,装好后还有声音,目黑理眼神一亮,“那爸爸妈妈玩好了。” “我可以不…” “可是排到这里了诶,不然不就浪费了一个小时吗。”目光在玩偶上流连再三,就差把我想要拼装玩具这句话写在脸上。

妥协后的道枝骏佑站在漆黑一团的入口处,门从背后啪嗒一声关上,冷风大摇大摆切入空气之间,后背马上冒汗,早知就不进来自讨苦吃。 猛地一束亮光自后背照来,神经紧绷的人瞬间警铃大作,没有管吵不吵架了,大叫一声,下意识退后紧紧抓住了目黑莲的衣袖。 电筒幽幽照着前方,道路模糊不清,好像有人笑了一下,“目黑君!” “不要笑!” “不是我笑的。”回答义正严辞。 “啊?可是明明声音很像…”道枝寒毛都竖起来了,更用力扣住他的手。周围环境黑暗幽深,倒是有恐怖音乐不断作响,目黑莲指腹探到对方脉搏,因为肾上腺素分泌,剧烈地在皮肤下挣扎跳动起来。 道枝骏佑完全就是和恋人贴在一起,期间对方好像说了什么,结果因为紧张害怕什么通通从耳边掠过,道枝骏佑嗯嗯啊啊几声全当回应,十指还是毫无缝隙地扣在一起。 “道枝,我之前有骨折过一次。” 此句格外清晰又没法忽略,刚刚还就着灯光小心翼翼看路的人忽然停下来了。 “什么时候?” “小的时候去玩山地轨道,滑板没有系好,没想到从坡顶一路滚下来了。”目黑莲缓慢地把他指尖挪到左手食指的某处骨节,“很傻,有点丢脸,不过还好没有大事,这里缝了四针。” 云淡风轻,似乎是在讲别人的事,刚才还覆在皮肤上的指尖变得很冰,过几秒又垂落下去,黑暗的环境下他看不清道枝的表情。 “为什么之前没有说过?” “我不是对这样的活动有阴影,自己也会再去,只是…”目黑莲顿一顿,终于与自己和解,“好吧,我确实是害怕。” 小理只有五岁的年纪,滑雪与山地滑行这样的项目固然刺激,但危险如影随形,他不喜欢这样不可控的风险。 “目黑君…不要讲了,”声音变了,可能在微笑,也有可能眼里带了泪,“这样显得我真的很过分。” “我上次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道枝重重地叹气,“真的觉得很漂亮。但目黑君这么反对,原本没有很想去的想法倒是更强烈了。” “你能来问我其实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说明我的意见能有参考价值,”手电筒最后一点的光被他关闭,目黑莲的脸转眼隐匿在暗色中,地方很黑,有的人的心却不用光照也能看清楚。 “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你,抱歉,是我心太急。但我真的没有…或许不自觉也有。” 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你,抱歉,我会改。

另一句抱歉是对小理说的。玩了摩天轮过山车,也吃了棉花糖和章鱼烧,一家三口甚至购买了相同款式的发箍,纪念册里的笑容明亮,小理抱着自己的玩具,冬天一下子便不冷了,下雪的游乐园像童话。 目黑莲回家后与孩子面对面坐,“对不起啊小理,道枝和我也是…第一次真的做妈妈爸爸,我们之后不会吵架了。” 小理听完微笑,很大方地说没关系,贴在目黑莲脸上小声问,“爸爸,这个生日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

“不过这么说之后目黑君都会让着我吧,”道枝插话,发箍没拿下来,兔耳朵毛茸茸地立在脑袋顶上,坏心眼地逗他,“那不如等小理放假的时候去滑雪?” “很危险…” “哇,他骗人。”他站到小理身后去了,大有要一起出气的架势,“一秒钟就反悔了。” “是想说要买好护具,”目黑莲把手机递给对方看,“小枝的行程表我对过了,这个时间应该没有问题的。” 上面是三张飞往多伦多的机票,“既然是因为漂亮才想滑雪,不如就去更漂亮的地方。” 冰树,滑道,很高很高的山坡,什么都有,还有儿童的场所。下单日期是好几天前。 “怎么这个也…” “我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买张票就算尊重小枝的意见吗,倒像什么生气的补偿,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其实从来都不是补偿,只是和这个人去哪里、干什么,都会很开心。 晚上蛋糕送到,很早之前就定好的款式,小理趁他许愿的时候偷偷凑到耳边说:“爸爸如果开心的话,那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也没关系吧。” 对方闻言睁开一只眼,满不在乎地笑起来,当然没关系。 “妈妈呢,妈妈不用说抱歉吗,”目黑理回头再次很认真地问,“项目都是爸爸陪你玩的,这么说的话…你也不算有好好准备礼物吧。” 道枝涨红了脸:“谁说的!我早就…早就送出去了!”

在鬼屋的逃生通道里,漆黑无光的长长的走廊,他抓着目黑莲的衣领,报复般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