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想写下就算情感上再如何理解如何拉扯,现实生活中也总有其他方面会不同 *久等了!有点没手感,随便看看先

8.

“分数就是这样,教授在欧洲带队,要复议的话你等他回邮件好了。”

道枝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纸没说话。 必修课的小组大作业占总成绩百分之三十,组长打分又占百分之二十,认认真真熬夜通宵做出来的part拿到全员最低,怎么想都气不过。组长姓北村,全世界太多这种自命不凡的男人,开学见第一眼后就死皮赖脸纠缠不断,自己最后拒绝地很冷漠,同学情谊都懒得再顾及,这次让人钻到空子,道枝骏佑知道是对方在故意使绊。 小肚鸡肠,摆明早早算好,他的小组分数是班里出的最晚的,且不说导师不插手,哪怕真的回复过来也十有八九过了最后复议时间,这副嘴脸实在太难看,争辩两句后北村的表情反倒因为激起曾经追求的人的波动而更得意起来。 “你不是在谈恋爱吗?” 道枝一愣:“和你有什么关系?” 黑笔随之在档案整理表圈出一块,主要人物资料不清,归纳确实有疏漏,“谈恋爱在学习上心思就花的少,你负责的板块问题也没解决。” 他确实最近常与目黑莲见面,但这并不代表没写作业,两件事完全不能一概而论,原始数据有误,本身就是谁都解决不出来的问题!道枝骏佑不想再浪费时间,翻个白眼,招呼也没打就背起包往外走。 通许软件里置顶还未回复,身后紧接着传来阵错乱的脚步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道枝走得更快了:“别跟着我!” 学校不远处是奢侈品街,脚步一拐,什么也没顾,径直进了学生望而却步的头间大门。

淡淡的香气与灯光一齐扑面而来。 纯大理石的地砖,洋牡丹大朵大朵插在进门处,柜台窗明几净,瞬间在柏油马路边隔出个奢侈的新世界。

“水野?” 店内就零星几个客人,其中有位正在通话,声音低沉,温温柔柔的,“你想要的手链我有看到,周末带过来给你?” “好,那周六下午见。”

耳钉闪闪发光,上面一颗凸起,他无数遍抚摸过这个纹路,也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碰见,道枝骏佑不敢相信地又确认一遍,感到手指慢慢冷起来。 今天是工作日,这人不工作不回消息是在给谁买东西?手链是展示柜里的女款,价格贵到咂舌,处处体贴、无微不至,真是披着羊皮的好男人。 漫天烟花的场面还常在梦里出现,不心动是假话,但此情此景映入眼里,不免怀疑这样的事情或许也不是只给自己做过。惊喜浪漫都是用钱堆出来的,道枝先前觉得自己算见过阵仗,现在看来不过是触摸到这类人的皮毛而已,人外有人,全看他们愿意付出多少。 导购没理会还未毕业的大学生,笑容满面地去拿pos机,目黑莲一回头,就见柜台边落下一块黑影,视线上移,打扮简单,黑款眼镜配个巨大的双肩包,在金光闪闪的店里显得有些突兀。 镜片后面的眼眶是红的,没掉下来的泪比钻石更珍贵。 他有些惊讶:“道枝?”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门口又径直冲进来一个人,张嘴也喊:“道枝!” 满屋金碧辉煌,安保人高马大,sales穿的是质量上乘的套裙,高级的木质香调若隐若现,他这一嗓子吼得格格不入,原本安静挑选的客人们都转过头来看。 北村慢半拍地感到尴尬,几乎无处遁行,赶忙脸色苍白住了嘴。 道枝骏佑眼眶发酸,抬起手用力揉了好几下。这里的每一位都成熟稳重大方得体,他们的午后就是逛街、散心,买点顶级的奢侈品。没人会为了份作业委屈,也没人会把醋意摆在台面上,软肋与弱点同时暴露,他觉得丢脸极了,迅速把狼狈的模样收拾好。 北村就见男孩神色变化,又忽然被搂着倒退半步,落进某个怀里。 这才发现道枝后面还站着人。 毛衣配质地优良的衬衫,一米八几的男人眼帘掀起,有意无意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如同把冷冰冰的刮刀,从鞋尖一路刮到脸上那副歪掉的眼镜,嘴角还有半边卡仕达酱。目光没在一处停留,转眼便收回去了,像是在看路边一吹就走的、放错分类的包装纸盒。 “只是提醒,店里不能吃东西。” 负责的导购闻言立刻明了,客气地出来请人,轻声细语讲先生请用完餐再进店。 空气里飘出股热狗味,在整个环境里显得尴尬又不入流,这句礼貌的托词好似讽刺,才二十出头的自尊心太容易受到伤害,北村立刻指着道枝的便利店袋子面红耳赤道:“他也带了东西啊!” 里面有两颗铜锣烧,目黑莲看见了,慢慢地拿出来,再慢慢地一口一口吃掉,又单手去搂他的肩膀。道枝也不说话,就静静站在那里,刚才还因为一个分数与他着急的大学生瞬间与买下展示柜手链的男人变成一类人,好像他天生就属于这里,vip干什么都是被允许的,阶级分明。 不论是身高、外貌还是气度都在无形间被反复打压,北村把热狗袋子揉成一团丢掉,什么也顾不上了,杀手锏用得很没气势:“道枝,分数…只要你说出来,我不是不能改的。” 黑框眼镜后面是怎样也遮不住的漂亮眼睛,又或许是得不到,看几次都让人心动。他费尽心思不过就是想让之前追求时候很高傲的人向自己低下头来,多少说句恳求的话。 道枝身材颀长,面色更冷,反倒是目黑莲开口,甚至笑起来,“是他求你还是你求他?” “学校的几个分数并不值钱,喜欢却够不着的人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几个眼神还不够吗,应当学会感激。” 话也像把冷冰冰的刮刀,把他的心思全刮下来摔在地上,幼稚、无聊、小孩子气,风一吹便了无痕迹。然后二人在柜台挑下一只很贵的戒指,背影很般配,试好尺寸刷卡付钱一气呵成。北村呆呆地看,不论如何劝说自己不要有虚荣心,可奢侈场景近在眼前,风光的主角却不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发酸。 他知道追求道枝的人不少,礼物讨好如流水,他从来不接受。而与这男人在一起时不同,急躁懊恼的神态没了,还能坦然接受对方的礼物,好像这些不论贵贱都不过是爱情里的调味剂,没必要有借有还——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道枝你!”没走出过学校的学生,分数是顶天的事,只会威胁说你再这样下去学业要完蛋,却冷不丁又想起目黑莲刚才的眼神。家境殷实,气度不凡,花钱如流水,在这样的人面前拿成绩单大做文章确实是毫无威胁力的下等把戏,最终咬咬牙,几个字憋在喉咙里。 道枝骏佑与他擦肩而过,淡淡留下一句:“百分之二十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车停在路边,两人径直上车,结果刚落座男孩就把戒指脱下,“还给你。” 小组长还站在店门口失神,目黑莲没理解:“怎么了?” 是很贵,可惜不是很贵的东西就有用,他也小肚鸡肠又娇纵,顺水推舟报复完北村,却也不想和别人拿同一个牌子的礼物。 反正对方会惯着,他知道。 果然下一秒就得到解释:“送给客户的礼物,原本周末见不上面,人情世故而已。” 道枝再次闷闷哦了一声,讲如果真的是这样哪有一条手链就能见到,或许水野小姐很喜欢你。 沉默,呼吸闷闷地交错几秒。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喜欢你。”目黑莲毫不在意,又把戒指重新戴在他手上,“你吃醋了吗?” “对啊,”道枝骏佑这次很坦然,转头对上他的眼睛,“不够明显吗。” 进退有度,欲拒还迎,镜片后面眼睛弯起,刘海盖住眉毛,学生样乖乖的,语气又太撩人,前后差距惹得心一跳,目黑莲先把视线错开,换个话题问:“是作业有什么问题吗?” 道枝本来觉得没意义,可碰见他又不想管意义几何,便翻包把纸质版的报告拿出来,第十三页一张档案袋统计表格上有个黑圈,“档案残缺无法整理,这是公司内部数据,北村原来在那里实习,是他提供的。” 目黑莲看没到半分钟就下好定论,“他欺负你。” 虽然是谁都看得出的事实,但听到对方站在自己这边帮腔,心里舒服不少,想把东西收回去,却又听到一句:“有没有他的电话?” “啊,有的,怎么了吗。” 目黑莲不回复,借司机的手机拨出号码,再开口提高声音模糊声线,已然换了副腔调,严肃冷淡,半点起伏都无,“北村先生,我是建筑公司的风险顾问。网络资料显示你的论文恶意泄露篡改内部资料,法律部与人事部稍后会与你联系。” 另一头的人啊啊两声,吓地要命,一天遭遇双重打击,立刻结巴起来,隔着玻璃能清晰看到比苦瓜还惨的模样。虽然论文要公开发表网络上都能搜到,但估计他也没敢想一个小小的大学作业竟会引起本部注意。 “我不是故意的…是、是——” “请留意来电。” 没等那边再说,目黑莲挂了电话。 “你的专业是什么?怎么会学到这个?” 阳光反射打在鼻梁,陷在阴影里的半边脸像是雕塑,认真的时候好帅,报复的快意与甜蜜纠缠,道枝没心思回答,反而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巴。 “不是说学校的数字不值钱吗…而且你怎么骗人。” “学校的事情不值钱,你的事情不一样,我也不算骗人。旅行家?你们是不是这么叫他。”目黑莲一顿,“那是他家的产业。” 这位朋友降落在身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所谓圈子共通,道枝头皮发麻,第一次产生实感,自己泡上了个不得了的人。 而这样的人却愿意为自己出气,醋意烟消云散,幸福浮出抵过其他情绪,心甘情愿沉沦其中,心脏也迅速塌陷下去一块。 商务车后排改装过,椅子放低,空间高得能容下两人叠坐,目黑莲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别生气了。” 流星说得对,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快乐确实是百分之两百,插曲而已,他早就不在意。道枝笑起来,想撒个娇也哄对方开心,却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隔着裤链顶着自己的屁股,心头一惊,赶紧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搞什么啊!眼睛都被擦肿了,还穿成这样诶! “你干嘛呀…” 眼镜被撩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与还发红的眼睛,刚才还噙着水,软地要命,说句不人道的,看着比平时更好草。 最后果然是边吻边上床,做爱比谈恋爱熟练得多,脑袋晕晕的,早在路上就湿透,内裤一拽,道枝呜呜直叫,鸡巴刚蹭到逼口,一个电话打来,声音很熟悉。 “目黑?烟花让司机送到你家了。” 这人随口嗯一句,竟然还顺势打开免提放在床边,屁股和胸口被又压又揉,性器随之深深插进,道枝瞬间睁大眼,连呜咽都不敢出声,眼眶憋出泪,无力地去捶他的肩膀,示意快点停下。 鸡巴却在里面慢吞吞地拔出又捣入,阴道摩擦的快感逼的人发疯,两句呻吟忍不住,透过指缝压着传出来。 “啊啊…好酸…等一下呀!” 明明爽到却不能叫憋着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如朵落水玫瑰,果真是更好欺负。 好在另一边有外物轰轰作响的杂音,旅行家没听到,接着往下说:“你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批下来的时间就那么点,使劲放还剩一大堆,追个人阵仗这么大,真够浪费。” 这个姿势能操到宫口,事情又竟然关于自己,道枝浑身一抖,错怪他的愧疚油然而生,不往后躲了,逼肉讨好般越夹越紧,软烂的穴道缠着鸡巴不放,他很少在床上如此,目黑莲没去想怎么回事,反倒心满意足,在他身边压下声音讲:“怎么这么湿?” “你、呜…你别说了…”阴蒂转眼被拧了一下,刺激太过,眼看着尖叫要跃出喉咙,道枝赶忙起身搂住他的脖颈接吻,呻吟堵住了,鸡巴却随之滑入更里面,他咬牙闷哼一声,空气逆流,吻地几乎要呛到。 朋友见这边不说话了,又问:“那叫北村的谁啊,大学生都要管。” 两具身体交叠,墙上的影子顶起又落下,道枝看不清,因此抽插的感觉更明显,阴唇软烂发红,肚子那块胀得要命,气氛因为紧张变得更色情,浑身止不住地抖。目黑莲则把他的每处唇肉都细细吻遍才开口,“吓唬下而已,他给我对象下套。” 对象两个字讲得很熟练,道枝骏佑立刻睁大眼:“什么对象?” 不是你说的吗,放烟花那天。 谈恋爱吧。 就四个字,嘴唇翕动,皆是气音,周围喧闹声鼎沸,除去自己本该没人听见。 “你听到了?” 目黑莲摁住听筒,挑眉一笑,“嗯。” 免提里声音不断,“差不多行了,就这么喜欢?圈子里早传疯了,好几个吓得要死,怕你上岸把水抽干他们没花样玩儿。” 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表情变得有些尴尬:“没那么闲。” “还有你家的事情怎么说?不好办啊,水野同意见面吗。” 面色听到这句随之一冷,目黑莲嗯了一声,竟然把电话挂了。 放下手机见刚才还被情欲裹挟的人面颊红色一点点褪去,又慢慢离他远了些,嘴唇抿成一条线,看样子兴致全无,便干脆把鸡巴也抽出来,“嗯?” 水野,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已经不是简单的吃醋,好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你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恋爱呢,自己算个什么男朋友?只剩做爱熟练,连恋人的生活近况都不知道。怪不得目黑莲说学校里的分数不值钱,当然,和走出社会后的工作压力一比简直无聊透顶。道枝心窝发酸,连这位建筑公司的少爷都在提,必定是什么棘手事,想到自己还耍小脾气,更是无地自容。 “没关系,公司里的事情而已。” “是吗?” “嗯。” 目黑莲帮他把眼镜带好,道枝张张口又闭嘴,对方随手打个电话就能帮自己出气,阶级的优越摆在那里,他又能做些什么?无力与挫败感几乎将人吞没。 闷闷不乐回到宿舍,愧疚与懊悔不停在心头打转,流星听完却忍不住大声揶揄:“天呐,你开窍了。” 男朋友不可能只围着自己,道枝知道这个道理,同其他人暧昧的时候也清楚,但遇上目黑莲偏偏就忘记了,真是见鬼。 之前date也是别人哄着他,道枝骏佑从不管对方在干什么,算不上傲气,完全就是不在意。目黑莲又总是状态全开,人人皆有七情六欲,道枝很少窥见他不开心的那一面,甚至下意识觉得没有这一面。 如今某个电话撬开缝隙,心窝一跳一跳地发酸,爱情与友情不同,怎么拿捏住关心的分寸、怎么恰当地照顾情绪,这心均与调情暧昧不同,道枝骏佑其实并不清楚该怎么去做。

周六中午刚过,目黑莲拉开闸门,在自家车库门口见到一个人。 提着包装袋,讲话怯生生的,“我可以进来吗?” 十分钟后两人一起坐在沙发里,隔音好得出奇,几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道枝骏佑以给他戴耳钉的姿势单膝跪在身边,袋子里是条墨蓝色的领带,哑光的绸缎材质,配得上百分之八十的正装。 “其实我有点不熟练,”手指慢慢地从领口绕过,指骨擦过肌肤又落下,呼吸洒进胸口里,道枝骏佑专心致志看着这颗半温莎结,“水野…是女孩子吧,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他先前在剧场演出舞台剧,不少富家千金送来花篮,十个里有八个夸他的领结好看,姑娘与男生不同,目光由远到近,精致的细节更能打动人心。而初见目黑莲到现在,他的领带一向松松垮垮,打在领口处确实随性好看,不过带有谈判性质的场合还是要更注意些才好。 结果腰上忽然被温热的掌心覆盖,呼吸一滞,小腿陷进沙发,转眼整个人跌进怀里,目黑莲咬着他的耳朵,“你倒是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对不起,我没那些…”怀里的人不反驳,反而顿了一顿,“没办法做什么,只能帮到这里。” 食指一勾,半边领带顺出来,半温莎结不会太正式又不会太随意,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他今天是白衬衫,配起来颜色和谐,又有五官加成,谁都会被触动,再愿意为此停留。 衣柜里有无数条质地不同颜色各异的领带,不过先前还因为水野不开心的人此刻又因为她在给自己打扮,只为让这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顺利一些,这条领带的意义就不同了。是青涩又笨拙,好像是学着怎样去恋爱的证据。这个样子令人心动,于是目黑莲领他到卧室床边,“陪在我身边就很好。”

自动窗帘徐徐拉开,视线随之逐渐清晰,看清楚的时候道枝骏佑连呼吸都忍不住暂停。 腰再次被搂住,男人微微弓身,脑袋埋在颈窝里,手臂克制到微微颤抖。 原本生机勃勃的后院一片荒凉,枯叶轻飘飘地打转,接连落在干涸的池塘里。 并不是隔音好,动物呢?这是怎么了?

“情侣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道枝,我已经喜欢你了,所以你什么也不用做。” 陪在我身边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