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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没有人敢欺负沈星回了。他不知道秦彻对其他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种平静到近乎幸福的生活只让他感到更多的不安。沈星回的那张脸变成了整条船任何区域都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他得以接触这艘船最为核心的地方,那处藏匿物品的仓库。
第一次去到那里,沈星回以为是杂物间,因为那扇门的外观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破败,第二次去时他注意到门头挂着的精制锁头,密码与锁匙双重加密,沈星回知道了这地方是哪里。第三次,沈星回带着部队内部制造的撬锁工具,迷你的一把,塞在手心里。仓库大门无人看守,想必对于货物的安全很有信心,况且茫茫大海,真要偷又能躲到哪里,沈星回只是想看看这些货物究竟是什么,做到心里有数。他希望这些货物中没有那些烧杀抢掠来的,沾染着人血的脏物,那时他以为自己这样想只是为了任务能更加轻松地结束。 他紧抿着唇开始拿出工具摆弄锁头,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沈星回的额头被汗水浸湿,就差一点,却总是不得要领。他屏息凝神,只能听到锁头微弱的咔哒咔哒声和自己的心跳,直到肩头被一只大手搭上,沈星回仿佛感受到整个宇宙在他手中产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他靠自己所剩无几的冷静,在最短时间内将工具藏在袖管里,含笑扭过头去,看到秦彻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像是强迫那宇宙在他手心中复原,他的克制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秦彻在这时候摸他的后背,手掌就会被汗液完全浸湿。 他不应该在这里,沈星回知道他下午有场会要开,是自己太自负,还是他太机敏?一切都结束了,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脱力感,沈星回感觉像是溺水,不似解脱,他明明一直隐隐期盼着这个时刻,可当这个时刻真的到来,沈星回只觉得自己心脏绞痛。眼角有要落泪的冲动,可他只能笑,像个维持着既定弧度的洋娃娃。 可是秦彻只是皱了皱眉,语气很不爽:“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锁很好看?这么好奇。” “……我第一次见到像这样的锁,就多看了一会儿。” 他真的会被这么拙劣的说辞说服吗?会,不会,会,不会,他期望的答案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沈星回低下头,第一次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傻子,真是没见过世面。”秦彻嗤笑一声,拉过沈星回的脖子,仿佛有些爱怜地,手指拂过他的下巴。 秦彻的手指摸到一滴水:“还出汗了。” 他捻了捻手指,分不清汗与泪的质感有什么不同。 当晚秦彻没有去沈星回的房间,因为是沈星回自己送上门来。秦彻刚刚打开房门,就被沈星回反身压在门后亲吻,他血色的瞳孔放大了一刻,就像一条嗜血的蛇品尝到了甘美的猎物,热情地回应。沈星回的唇舌里混着些酒意,秦彻以为是他喝了酒才这么主动,实际上沈星回是为了自己的主动才去喝了酒。他脑子很晕,但原本不应该到这种程度,是他自愿要这样完全沦陷,才不会顾虑其他。 沈星回吻得很乱,毫无章法,恰恰是这种青涩与无措在秦彻眼里才最迷人,他心底那一处最柔软的角落在这一刻完全属于了他。他捏住沈星回的肩膀向后拉扯,和他分开,沈星回还张着嘴要去吻,秦彻笑了,问他:“做什么亏心事了?” 沈星回听到这话,一双眼睛变得很湿润,秦彻分不清那是眼泪还是水汽,只是觉得他今天格外……柔和又脆弱。秦彻硬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必再坚守自己的底线。 “是你要招惹我,这次我可不会再忍了,嗯?” 衣服被层层剥落时,沈星回躺在床上看摇晃的天花板,像是看到游走的水浪,拍打在身上,带着疼痛的抚摸。他一时想到很多,自己入队时被楠队戴上队徽的样子,自己举着拳头宣誓的样子,自己接到卧底任务时和邱诺亚面面相觑的样子,然后都变成了秦彻的样子。那时候他绝没想过自己会躺在秦彻的床上,即将和他做爱。 今天他大概是暴露了,是秦彻装作没发现,还是他真的不在乎?无论如何,沈星回想要感谢他没有把他从船上踹进大海里,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想要报答他,想要让他继续一叶障目,沈星回现在别无所有,只有这一副身体,他知道秦彻很喜欢,所以想要给他,毫无怨言。 秦彻抓住沈星回的脚踝向下舔舐亲吻,一直亲到他的大腿根,沈星回比他白很多,年轻的皮肤也好像更有弹性。秦彻看他粉红的喉结,粉红的乳首,还有粉红的性器,忽然觉得自己在犯罪。 他挑挑眉:“你不愿意,就算了。” 沈星回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愿意。” 坚定得像某种誓言。 “放轻松。”秦彻得逞地笑了笑,俯身在沈星回的腿根间边厮磨边哈着淋漓的热气,沈星回痒得抽动双腿,被秦彻咬住了,他痛苦而隐忍地“嗯”了一声,阴茎却翘得更高,处于极端饥饿,却又蓄势待发的状态。秦彻松开嘴,满意地看着自己在白皙的软肉上留下的齿印,像一轮满月。他的唇又摩挲到沈星回昂扬的腿间,唇舌含住顶端,他第一次给别人口交,牙齿不小心磕碰到脆弱的表皮,沈星回颤颤抖抖地溢出来一些无色无味的水液,秦彻亲了亲他那里,像安慰一株脆弱的花草。 帮他口交比干他还费力气,秦彻一边吞吐一边想,不想弄痛他,太娇气,就只能克制力气,最后给沈星回口出来,他出的汗比他更多。秦彻按住沈星回的头,堵住他的口舌,把口中的精液渡进去,沈星回丝毫反抗都没有,温顺地吞咽。秦彻愈发燥热,他知道沈星回往常都保持着一种柔软的固执,表面温驯但其实很有自己的坚持,可现在他在他身下,是完全剥落表皮后,露出果肉,毫无防备的身体和一颗心。秦彻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这感觉就像是听到他亲口说他喜欢他,没有言语但秦彻就是听到了。他愿意用行为回应,把沈星回从床上像个布娃娃一样托起来抱在怀里,他扶着自己的阴茎轻轻抽打了两下沈星回的,他就受不住,搂紧他的脖子,头埋在颈窝里。 被插进去的时刻也死死咬住嘴唇,被抽插到头脑空白时沈星回才要轻声低叫,他的阴茎贴着秦彻的小腹,射得最远时射到他的下巴,秦彻舔了一口,看进沈星回的眼睛,感觉像看到一颗破碎的蓝色宝石,碎裂时都有温度,氤氲着湿热水汽。 秦彻很兴奋,从耳尖红到胯部,换一个人在他怀里绝不会有这种满足。他低头在沈星回锁骨留下一个吻痕,催促沈星回给他也印一个,沈星回张开唇在他的另一边锁骨咬下去,那里全是秦彻操他操出来的汗水,咸的,像眼泪。 为什么在这里的是我,为什么好像搞砸了一切却又沉迷其中,沈星回咬着嘴唇,身下仍然在耸动着,痛苦与快意交织,这种感觉像在赎罪,后面快感盖过痛苦,沈星回心中又饱受煎熬,他宁愿自己更痛一些。 他闭上眼,小声对秦彻说:“抱歉。”以为他听不到。 秦彻射进去,捏了一把沈星回的腰:“傻子。”
天光将亮未亮之际,沈星回的身体慢慢复苏,疼痛感像是种子破土而出迎来新生的生长痛。他睁开眼,手里立刻被人塞进什么冰凉的金属物体,沈星回感觉那像一把钥匙,第一反应是抬头看秦彻:“这是什么?” “仓库锁的钥匙,不是喜欢么。” 秦彻似乎觉得说这话有点肉麻,扭头看窗外:“还有不到三天就要靠岸了,这几天给我老实点,听懂了?想去哪我陪你去,想看什么,直接开口告诉我。” 沈星回只注意到:三天。 在那失神的几秒里,他忘了自己想的是任务还没完成,还是要和秦彻分崩离析。 秦彻摸了摸沈星回的脸,说,卸货后陪我去做交易,带你见识面。沈星回以为自己是做梦,哦了一声,然后听秦彻和他交代时间地点。只是一个模糊的日期和时间段,但已经够了,沈星回下意识想要抗拒去听,但每个字落在耳朵里都那么清晰。 “发什么呆。”秦彻弹了沈星回脑门一下。 “……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不是在本上写了,想要尽可能了解我?这就是我的全部了,所有秘密。其他更私密的尺寸,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他看似恶劣地躺回到枕头上,然后突然伸出手:“本儿呢?我要写点东西,有关于我自己的。” 沈星回还愣着,他机械地伸手从口袋里捞出那个本子递给秦彻。在秦彻书写的空当,沈星回的身体由于感受到极端的炙热而近似冰冷。 他到目前为止,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秦彻把本子拍到沈星回身上,又重新把他搂进怀里。而本上写了什么,沈星回直到回到部队,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