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信号
#talesofarcadia #toawizards #douxaire #ifwithoutyou
*俗掉渣的溺水渡气梗 需要一些笨蛋巫师组能量 *Ship:Douxie x Claire *时间线混乱 大概设定在巨猎S3 ep1之后 师徒初见 *私设多 时间线混乱 不喜请务必退出 (划重点 *BGM: Drown – Seafret
炎炎夏日,高温僵持不下,就连微风都难以流动。整个幽林镇居于一片异常的静寂之中。午后,恰逢燃烧着的金色火球推移至它宇宙的中心,才停工不久的柏油路被炙烤着散发出阵阵劣质气味。街上行人静悄悄,十字路口交错处的长椅上,坐着的是努涅斯参议员的年轻长女。急于赶路的人可能没那个功夫,但若多打量几眼便并不难看出她那一身的确是细心打扮过的行头。堇色的运动装衬着羊脂玉般的肌肤愈发雪白,只是少了些许红润反倒显得有些病态。乌发被整齐地梳到后面留一只温顺的马尾,可爱也不失干练——当然如果额前那缕白色的发丝没有那么抢眼的话。便携挎包上挂着的绒布熊玩偶也耷拉着脑袋,和它的主人一样似乎是因等待太久而显得漫不经心。
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地,倒不是在数耳机里音乐传出的节拍。冰淇淋车前的孩童面孔已经换了三波,而她依旧坐在原地,安静地如同一座雕像,虽然日光炙烤下自然皱起的眉使她与教堂中平静祥和的天使看起来还是有些区别。距离她和莱克约定一同步行前往泳池转换心情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对方则迟迟没有出现。换做以往她必定没有这般耐心,大概早就健步跳起踏上去往莱克家的路程前去一探究竟了。可今天不知怎的自己依旧选择了留在这里,转念一想便也不觉奇怪,毕竟这种情况在他们的约会中不占少数,等待于她更像位老友。
手机屏亮起的瞬间她迅速地瞟过一眼,是莱克。“芭芭拉生病,需要照顾。无法赴约,只能另则佳日。”字句间透出的熟悉感不亚于她早已倒背如流的莎翁台本。随着猜想被应证,自己提出想要分担照料工作也被对方利落地婉拒,这场对话最终以她简单回复一个好字为收线。随后她起头看向别处,恰有玩闹的孩童跑过,不小心掉落了才买的冰淇淋球,在地上迅速融化流淌成了彩色晶莹,听其放声大哭的瞬间像是也一并释放了她心中积藏已久的疲惫。这似乎是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反问自己:这般苦等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你有好好考虑过吗?
她有吗?
很显然没有,努涅斯不会做自己后悔的事。好比现在,再无过多的踯躅她已经起身朝着大路走去。既然是早已定好的计划若无不可抗力的因素阻碍便没有推翻的理由,浪费太多时间在唉声叹气上可非明智之举。何况在遇见彼此之前大家首先都是独立的人,如今的她不过是回到最初的状态罢了。
她该感到庆幸的,因为自己是能随时从烂俗情感故事中醒来的人。
这点在当她看见那汪深蓝色波澜平静的池水时被愈发确定。整个泳池被繁茂的树林所掩藏,与烈日统治下的城镇相比难得地形成了一方清凉的庇护所,日光在此乱了阵脚不得不绕道而行,亦或是不小心落入蔚蓝的池水中就此沈溺,就连整日聒噪不休的夏虫也安然入睡。她的运气不错,临近下午与傍晚交接班时的泳池显得格外空旷,除却对岸某个负责清理池道的人之外、随着最后一名游泳者收拾东西离开整个偌大的泳池便只剩下了努涅斯一人,潦草放置了包裹她两三下退去外衣,打赤脚踏着松软的绿茵垂直深入林地,只是真正靠近岸边的时候她的心底还是划过了一丝犹豫,想来自己能碰上这等练习的好机会还算是托了莱克提议的福,只不过这项运动对她来说自己其实并没有那般擅长罢了,而且今日本是莱克答应了要教会自己她才赴的约。
哦,别去想莱克。她在心里暗骂。不熟练又是完全不会,平日里各种体能频道自己也看过不少,凡事都是从零开始的,自学也是一种方式啊不试试怎么知道。闭上眼睛不再多想她便一头扎进水中,顿时一阵凉爽轻柔包裹了全身,其中还混杂着几丝古怪的熟悉感。你知道掉进棉花堆的感觉吗,不过是由冰霜制成且更为深不可测那种。自由伸展四肢的同时她本能的浮出水面吐息,过于迅速的冷暖变换还是让她感到有些不习惯,但方才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确实给了自己莫大的鼓励——蔚蓝的池水接纳了她。努涅斯算是能理解为什么鱼总是看起来那般无忧无虑,当冰凉活泼的水滴贴合著皮肤如丝绒般滑过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放任自己跟随池水的节奏浮动时你可以忘掉任何东西。一瞬里可以有一生,鱼不会有时间概念,它们所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一切全数交给困住自己的水流,那么现在的她也可以,虽然只是暂时的。她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到上面,但不得不承认水确实有属于它的独特魔力。
从温暖的浅水来到蓝得越发深沉的陌生水域时那份熟悉感也离她更近了一步,水流包裹着的神秘触感叫她感到越发痴迷。更深的水域下藏着她更迫切想要探索的虚无与静谧,几乎就要从此忘记掉呼吸,便也忘了有谁曾经这样对她说过,接纳你的东西同样也能吞噬掉你。不幸的是现实也确实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贴近池底的片刻她倏然感到胸口的不适,并几乎迅速蔓延至全身。距离她上一次回到水面交换气息似乎已经过去许久,很显然是自己错误估计了吐纳呼吸的度量。张开双臂尝试划水时她发现受过高的水压所迫自己是整个脱力的。只是一时的失神而已,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呼救的时候已经太迟,头脑开始泛白发麻同时是朝她迎面而来的是无尽的失重感,恐惧吞噬了她的思绪在当池水温柔无情地一点点夺走自己呼吸的同时她最终想起来那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那曾经只存在于她的梦魇中,在那里则是更深的沼泽,深渊中似有昏黄的藤蔓伸出紧追着她逃跑的方向将她拖拽回更深的黑暗。绝望自四面席卷而至,人们都说越是安静祥和的水面下掩藏着更多危险的漩涡,这似乎已经成了被屡屡验证的咒言。
心口被彻骨的无望压抑似乎快要炸开,意识也已趋向模糊似乎一切都将以这副模样尘埃落定。直到她最终听到另外一边传来的巨大落水声,溺水导致的双目充血使得她除了这深蓝一片之外再难辨别周遭其他的事物。而就是这般慌乱扑腾的瞬间,无尽的冰冷中她感觉到有人倏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向对面徐徐拉近,随后有另一只手覆上托住在她的腰际。这似乎是自己进入水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来自人的体温。极度的缺氧使得她病急乱投医,同样固执地握住了对方的前臂她便不放开了,直到她终于、奋力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双榛绿色的眼眸,墨蓝加上靛色挑染的发丝在水里漂。一阵曾相识之感划过驱使她迫切地描摹他的棱角,即使当下在她的视野里那只是个不太明朗的轮廓,她却依稀捕捉到了他略带迟疑的眼神,随后决绝地向前他捧着她的脸平缓凑近,闭上眼将他的唇贴上了她的为她延续了生命的气息。 . . . . . 再次回到水面上时仿佛已经过去一个世纪,破水而出的瞬间感觉像是有人在昏暗环境中当着她的面前突然打开了一扇窗,星碎的阳光撒了她一身。她是被他抱上岸的,救一个溺水的人更非易事,被恐惧吞噬理智的她则更是不安分。两人最终停留在绿茵地上,即使耳朵依旧在嗡嗡作响她都还能察觉到身边这人沉重的呼吸,毕竟方才在水下自己肆意掠夺别人的气息时候确实一点也没客气,缓慢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依然停留在他的臂弯里。他们的呼吸离得很近,各自跳动的心脏却是同样乱成一遭的,属于那个人的体温被远远不断的传输过来,长期呆在水里使得身体短时间内不再适应引力而显得沉重,加之猛烈的咳嗽让她毫无形象可言。感受到她的颤抖那人伸出手来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以缓解她剧烈的咳喘。
重力重新回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得以抬头看清面前的人,随后即是一愣——这是一名青年,黑发挑染、个头高出她许多,朋克背心和黑色牛仔裤早已湿透随意的贴合在身上,并于与她记忆里先前那个在对岸打理池道的陌生人重合起来,只是当时因为距离过远她又更专注于池水的事而并未过多在意。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眼下更叫自己惊讶的点在于除此之外这张面孔也与一周前她在校园内见到的那人对应了起来,她于是想起来当时的光景,玛丽兴奋不已地拽着她穿过人群打算瞧上那不知名的大人物一眼时她被人挤了出来,学科笔记掉了一地,惹出不小的动静,人声戛然而止一时间所有目光朝她直视而来,错愕蹲下想要拾起的时候对面不知何时也俯下一个身形,与并她几乎同时覆上书封。她听见身后有人小声的惊呼,怀着不可置信她于是抬头看,是他带着笑意的脸。
“好像每次见到你,都是这般狼狈。”开口是带着一丝沙哑的威尔士口音。她打量他的眼神其中的讶异一览无余,而他似乎早就看穿了自己黑发低下的思绪万千。这话属实让她没法接,何况现在这人一如即往友善地望着自己,目光中透出的关心与担忧是再也掩藏不住的。她这才觉得自己被池水冻伤的脸颊不知何时有些发烫,有些心虚地脱离他的怀抱慌忙别开眼神的同时她听见对方开口:“抱歉。”语气似乎因方才体力消耗而显得有些疲惫,却不减真诚。
她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却在他的眼神划过自己面颊向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顿时乱成一团,正思忖着是否有可以用来搪塞的说辞,可当她再次从那双眼睛中读出歉意的时候她知道她无法做到继续逃避。
“多谢。”她最终直视着他说出了这几个字,着实发自内心的。他救了她的命。很难想象若今天她是一个人被留在了此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对面的人也是一顿,却被她捕捉到了他那阵可疑的心跳,与自己的一样乱了阵脚。水面早已恢复了平静的原貌,可是她明白从他们在名为黑暗的海中沉浮时那人抓住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并将她安稳带回岸上的那刻开始,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变得不同。尤其是看清来者的面孔之后,有那么一刻努涅斯开始相信有些事情或许是必然的,似乎从来都是命运选择你,而关联产生的那一刻他们都不想放手。她在那双平静的湖绿中找回了自己的倒影,便没有再让他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理由,况且那人的眼里如今闪烁着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那么现在呢?
“接下来我需要怎么做?”
她垂下头,努力不去数自己乱跳一通的心律。溺水前一秒的慌乱像是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直到感受到裸露的躯体被温暖的织物掩盖住时,她定睛细瞧才发现是他那件洗的发旧的黑色帽衫,上面还有留有汽水的味道,可能是在快餐店不小心打翻沾上的那种。手指在不经意间滑入一个粗糙却温暖的掌心,致使她不由得抬起头重新打量着面前的人,过午柔和的日光倾洒在离他们不远几步的草坪上, “你已经好很多了,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休息区取一些药剂与暖茶好吗?”榛色的绿眸在阳光折射下泛着某种绚烂的光泽,像是某个夏日午后你无意陷入了并不熟悉的绿林,却在陌生中却寻得一丝难能的安宁。
她没有再犹豫,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前牵着他的手踏出了绿荫地,仿佛她才是这场无声约会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