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失去了超能力【网恨】

南宫恨怎么也不相信这种事,天下第一的黑白郎君,堂堂中原不败,睡了一觉起来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太荒谬了。经过短暂破坏力骤减的狂怒之后,南宫恨从马车里钻出来,坐在车辕上戳着腮帮子发呆。 他仔细回忆了昨天晚上睡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吃了晚饭(米糕和甜汤),喝了两口黄酒(就两口),跟幽灵马沟通了一下感情(摸摸角),去河边淌水(有点凉),水里有个毛茸茸的怪东西游过去顺便一脚踩死(黏糊糊的),因为黏糊糊的所以就地洗了个澡(习武之人不怕冷),回来睡觉(连梦都没做一个)。 突然,南宫恨找到了那个疑点,这个疑点如此突兀,在整个回忆中都显得那么不同寻常,那就是跟幽灵马沟通感情,这太可疑了,平常他不会摸那根独角那么长时间,昨天莫名开心,就摸了好久。 找到了疑点,之后一切就好办了。南宫恨围着幽灵马转了两圈,无比凶狠地瞪着那只角。 被他的 眼神所慑,幽灵马打了个鼻息,换了个方向嚼草根。 果然可疑。南宫恨想。 他又摸上那根独角。 整个手掌覆过去,冰冷坚硬的触感从皮肤传达到心里。南宫恨摸了一会,站起来走到一边,找了一颗粗粗的树,提气,站好。 “怒马凌关!”他大喝一声,气势万钧。 空空的手掌拍到树干上,啪一声响,掉下两片树叶。 南宫恨觉得手有点疼。 看来摸回去这个方法并不能解决问题。 南宫恨这时候才觉得有点棘手,自己仇家众多,虽然这里荒郊野岭,但谁知道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就溜达过来了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废武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还有一口气,总能东山再起。 打定了这个主意,南宫恨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幽灵马车,缰绳一打,幽灵马嘶鸣破空,疾驰而去。 爱速度的男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恨开始思考冤家路窄这种事的概率。 网中人固执地站在路中间,伸出一只胳膊,好像如果南宫恨不停下来就只能在他的身体上碾过去一样。 如果是平常 ,碾了也就碾了,也不是没碾过。赶上心情好,搭了也就搭了,瞅准了一把揪上来也不费劲。 南宫恨看看自己的手,又打量了下网中人的身高体重体格和衣服的分量,把马车勒住了。 “诶?”网中人一愣,自己这么拦道的时候,要么碾过去要么拉进去,从来没停车过,今天破天荒头一遭。 “磨叽什么!”南宫恨嫌弃看,帘儿一挑,眉头一皱,下巴往马车里指了指。“本座赶时间,要上就快点啦。” 网中人往后退了几步,摇头:“不。” “哼。”南宫恨懒得理他,矮身钻了回去。 但网中人又绕回来了,他围着幽灵马车转了个圈,细长的眼睛死盯着一动不动的车厢。绕了一圈之后,网中人一抬腿登上车辕,一挑帘儿进去了。 南宫恨正坐软垫上置气,见人进来了,也没什么反应,还在那置气。 网中人推了推他,试探性地,没用什么力,事实上他正在想应该怎么把话说出来,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是各种不对劲。 然后南宫恨随着他的推搡晃了晃。 这是好久都没有过的体验,就像推了一只猫,软软的,推过去又弹回来,没有任何力道,普通的触感。 南宫恨很普通这件事本身就不普通。 网中人噫了一声,稍稍加了点力气,又推了一次。 南宫恨一把拍掉他的手。 普通的一巴掌,不疼。 事已至此,网中人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概就是这位肯定又惹麻烦了,fi掉了。 那种发现新奇玩意的好奇心被莫名的愤懑取代了,网中人胡乱猜测着到底是谁够胆量敢动黑白郎,他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南宫恨有点气闷:“要你管!” “诶,你是我的宿敌,如果有一个没有武功的宿敌很丢人的。说吧,谁干的。” “可能是摸幽灵马的独角时间长了点。”南宫恨把昨天的经历简单说了说,着重讲解自己如何如何抚摸幽灵马那支独一无二的长角。 得知了来龙去脉的网中人终于没忍住嗤笑出声:“或者根本不是这个原因呢?你不觉得踩碎那个东西也很可疑?” “踩碎个虫子有什么稀罕。” 网中人把那句话放在舌尖上滚了滚,踩碎个虫子,有什么稀罕。他尽量不把这句话跟自己联系在一起,虫子是虫子,蜘蛛是蜘蛛,不一样。 “总之还是回去调查下,不放过每条蛛丝马迹。”网中人把蛛丝马迹这个词加了重音。 但南宫恨很显然没有体会到这个词背后的控诉,他仅仅是调转马头,又回到了刚才的河边。 于是两个人挽起裤腿在传说中踩死虫子的地方摸来摸去。 这条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小到能趟过去,大到能洗澡。水量稍稍有点急,那个地方早就被冲干净了,毛毛壳都没剩下。 磨了半天,南宫恨第一个放弃的:“哼,什么虫子啦,明明是本座的点子正,问题出在幽灵马身上没错。” 网中人把手上的水甩干净,撩起衣摆擦了擦,也上了岸。 这么一折腾,太阳也快落山了,网中人瞧瞧天,瞧瞧南宫恨,瞧瞧马车。 南宫恨打了个喷嚏。 湿衣服被脱在外面,晾在马背上,两个人穿着干燥却单薄的衣裳在马车里裹着毯子躺着。 没了内力护体,这山林子里算凉的。 南宫恨团成一团,还是觉得冷,可恨的是网中人也没什么热量,连靠着取暖都办不到。 自觉体温低,网中人也不凑过去找讨厌,但南宫恨那边确实不太让人放心,出于对宿敌健康的关怀,网中人还是决定做点什么帮他取暖。 像猫。网中人把手伸过去帮着摩擦生热心中有感而发。 摩擦生热确实有效果,南宫恨稍稍舒展了下,发出一个满意的鼻音。 猫。网中人继续摩擦生热心中有感而发。 荒山野岭,四下无人。 网中人整个人都压在南宫恨身上,身体热热的,脑袋也热热的。他用舌尖在南宫恨耳边画了一条湿润的线,伏了过去。 “……”南宫恨躲了一下。 网中人把他头扳正,第二次贴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 网中人熟稔地在身下的肉体上肆虐,熟悉的宿敌熟悉的反应却因为失去了功夫而变得陌生起来。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南宫恨强壮的身体也可以如此柔韧,不是柔弱无骨,而是每一寸皮肤下的肌肉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韧性。 这个晚上,网中人不自觉多试了几个姿势,本来想再多来几次,可是考虑到“普通人”的承受能力可能没那么强,也加上想留个念想,所以在餍足之后就鸣金收兵了。 重新躺回去的网中人试了试南宫恨被窝里的温度,微微一笑,翻身睡了。 第二天,网中人是被打醒的。他莫名其妙地摸着被打肿的额角,想着不要跟普通人一般见识,钻出了马车打算跟南宫恨讲讲道理。 然后他愣住了。 四周一片狼藉,大概可以看出阴阳一气离合并流怒马凌关的痕迹,崭新崭新的痕迹。 “你恢复了?”网中人心里咯噔一下。 南宫恨走路有点别扭,黑着脸站在远处不出声,乍一看还以为是黑龙:“本座吉人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 想着大概是因为昨天折腾大发了,所以挨了一下的网中人有点后悔没把姿势都过一次瘾,但这都比不上宿敌归来的狂喜,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打架找不到人了:“那就好,你怎么回复的,摸了一晚上角?” 南宫恨回忆了一下昨晚混乱的场景,从摩擦生热到……就睡觉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网中人帮南宫恨检查了一下,真气游走一周天之后,他确信这个双色的混蛋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南宫恨很认真地总结了一下:“问题还是出在那只虫身上啦,不是被废武,应该只是被麻痹了,过了一晚上毒气消散,自然恢复。” “哦。”网中人慢吞吞应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我的功劳……” 南宫恨揍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