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遥辉十八岁

红凯/伽古拉斯·伽古拉 夏川遥辉&蛇仓翔太 (伽古拉斯·伽古拉=蛇仓翔太)

01 夏川遥辉读了四年高中。嘛,凡事总有意外情况,连路过大楼下被跳窗而出的小猫砸中的概率都不止百分之一,所以这并不能证明他智力不够——实际上遥辉在高二那年生了病,是什么病他这个小傻蛋也说不清楚,面对新来的老师只能支支吾吾但是格外诚恳地剖白自己:“蛇仓老师好,我是夏川遥辉,虽然我成绩不太好可是我会努力的。” 留级一年带来的恐怖后果不止失去的成绩与知识,对遥辉来说还有全新的班级同学与老师。他的同桌是晚了一年上学所以和他同岁的中岛洋子,他的前排恰好又是个跳级上来的天才少女大田结花,受班主任要求三人结成互帮互助学习小组,大部分时间都是遥辉在被帮忙——国文勉强过关,理科项目刚好及格,英语成绩直下三千尺,搞的他这位新上任的班主任蛇仓翔太在每次周测后都不得不把他约到办公室谈心,美名其曰“咱俩好好谈谈”,实际上是让他把英语错题再重做一遍。 遥辉面对满篇扣分无从下手,蛇仓扔来一张白卷:“第一节晚自习到办公室做,做多少算多少。” 第一节晚自习足足有一个半小时。遥辉急的满头是汗,就差在蛇仓的办公桌上翻正确答案。可他是诚实的好孩子,并且……并且蛇仓也不是英语老师。 同时结花和洋子很好奇这件事。天才少女结花黑进学校数据库,妄图查看这位新晋班主任的履历资料。结果学校网站漏洞百出,她轻轻一敲便发现蛇仓的履历工整完美地可以拿去东京大学应聘:东大本科,北美留学,拿博士学位,两年前被招引入校,做科学老师。 洋子咬笔杆:“科学老师?咱们有科学这门课吗?” 遥辉解释:“今年取消的,以前就是让高一的新生去实验室进行生物实操。现在合并进生物课了。” “那蛇仓老师为什么让你做英语题?” “嘛,既然他是……额,在国外读的博士,英语也不会差吧。” 遥辉抓抓脑袋,看向自己还差两大篇的阅读。蛇仓并不在办公室,高二年级共用一间大平层,隔壁物理老师骂哭了一个女孩儿,整个空间里只有几声低低的抽泣。月考成绩并非每人都理想,不如说排位机制注定有人落选。快要期中,遥辉想到自己年级中下的排名,在抽泣声里开始认真考虑去个专门学校然后回家继承父亲消防员衣钵的可能性。以至于蛇仓拿个直筒敲他脑袋才回过神:“做了多少?” “哦斯!”遥辉被吓得赶紧起立,发现来者不止一人。蛇仓身边还有个个子较高的男性,还没到四月,就只穿着一件靛色短袖,皮衣外套拿在手里,好奇宝宝似的翻阅桌上的作业本,下场是被蛇仓打了手背:“没事儿快滚。” 遥辉不敢说话。对方甚至没敢回嘴,可能是蛇仓今天穿得顶顶正式富有压迫感:从头到脚都是黑色,黑衬衫,黑西裤,黑皮鞋,马甲和领带是酒红,衬衫解了一颗扣子,怀表链伸进口袋。等他走了蛇仓才拿过遥辉新做的那份扫视:“你别介意,我的一个朋友。在医务室打杂。” 医务室打杂,这话说得也顶新鲜。遥辉大气不敢出,等蛇仓看完所有做过的题,“正确率比考试的时候高,你是做不完题目吗?” “嗯……考试的时候,很紧张,所以越做越慢……” “所以你几乎每次考试都交半张白卷?” 遥辉要把头埋进地里了。蛇仓拖了张椅子坐下来,“我不吃你啊,你低着脑袋干嘛。” 他把小孩所有的周测卷子和作业本打开看了一遍,“你以后每天第一节晚自习到我这里来做题。” “啊?” “我给你安排,掐表做,”蛇仓赶人,“回去上课。”

02 每一天第一堂晚自习,遥辉都只能在想找他一起摸鱼的结花的可怜目光里拖着脚步去办公室写英语。蛇仓有时候在,大部分时候都不在,但是他每每都会在快要下课的时间点准点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精准到秒说出遥辉的练习时间,高兴了还会给遥辉带瓶波子汽水。说是麻烦英语老师,实际上都是蛇仓给他讲的题。生物老师上本科课目时就不兴写板书,做英语更不需要,但遥辉发现他讲的可比英语老师的教学内容好理解得多。再求结花给他补补基础知识,他至少能做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张卷子了。 大概如此练到期中考,遥辉的英语竟然擦线合格。结花和洋子买来小零食庆祝,结花在自习课偷吃,结果被突袭查堂的蛇仓全部没收。他还把遥辉喊去办公室,但两人对坐无言,一人手里拿着一包红豆小饼。 蛇仓把两条大长腿翘在桌子上:“奖励你的,你不吃就全是我的了。” 遥辉赶紧低头猛啃。啃到一半被饼干渣噎住,咳得满脸通红吓得蛇仓赶紧给他倒水。办公室便又剩下吃饼干的声音。遥辉发现蛇仓在看生物课本,想到结花的问题,思前想后挣扎万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那个……蛇仓老师……是生物老师对吧?” 蛇仓指指自己的名牌:意思是让小朋友认清“科目:生物”几个大字。 “那为什么……要督促我练英语啊……?” 蛇仓想也不想:“总表上班级成绩越好我拿的绩效越多。” 遥辉又被无形饼干噎住。两人你一包我一包把小零食吃完,蛇仓看了看遥辉的小身板:“你,之前生了什么病?问题很严重?” “啊这个……实在不好意思,医生说,我生病的时候发高烧,一直都是昏迷状态,可能没有留下有关的记忆,爸妈也不告诉我。所以我自己的确不知道。” “你没有去找一下病历吗?” “病历留在老家了,我是跟着爸妈上京的。” 遥辉想这方面没啥好说谎的,一五一十把自己发病前后给蛇仓描述了个遍。下课铃响,代表早上的所有课程结束。蛇仓拎起西装外套:“带你去吃饭。” “啊我……我和结花他们约好……” “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我在办公室门口等你。”

03 凯等来的除了伽古拉还有三个小跟班。他捏紧了自己的钱包以及里面的食堂饭卡,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奥特力量已经让饭卡一掰两半。蛇仓咳嗽一声:“我的学生——夏川遥辉,中岛洋子,大田结花。这是我的……” “哦斯!是蛇仓老师的朋友!”遥辉大声一喊,蛇仓捂耳朵,凯只能默默微笑,自我介绍道:“我是伽……蛇仓老师的朋友,我们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现在在医务室做校医。” 他们都假装没听到结花说的“呐呐蛇仓老师的朋友也很帅嘛”这句话。蛇仓扔给凯一个眼神:“你们叫他凯……凯老师就好了。” 这话听起来是挺别扭的,但红凯也确实没给自己起一个更符合日本姓名习惯的人名。三个小朋友都是第一次来教师食堂,蛇仓让他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全都由凯刷卡。等到五个人站在自助收银前结账时,凯才发现饭卡已经死无全尸。蛇仓冷笑,把可怜校医拎到食堂办事处窗口前现补一张,刷完刚好还有余额整一千円。 蛇仓拿了一份甜点一份咖啡,看着三个学生坐在自己对面扒拉饭。结花和洋子都拿了金枪鱼寿司,“超——好吃耶!” 凯把脸埋在面碗里:“还好吧,没有我之前在……吃过的好吃。”地名因为蛇仓踹了他一脚而自动略过。 面对这个难得的,与蛇仓老师有交流的朋友,结花再次燃起好奇心:“凯老师,你和蛇仓老师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凯心里暗叫不好,这次没把背景知识写在手里,只能靠伽古拉眼神提醒和背诵记忆,“他读生物系,我读的医学院。” “蛇仓老师是东大本科呢!东大的医学院,凯老师也好厉害!” 凯突然变得难以下咽:“东大……” “对对对!而且蛇仓老师还是在加拿大读的博士学位呢!哎呀,老师真的,超——厉害!” 没人能看清咖啡杯后蛇仓的表情。凯只好跟着背诵稿慢慢回忆且附和,“是啊,加拿大,冬天超冷的,几乎天天都在下大雪,路也很难走,天天都在爬山,还没啥饭能吃……” “所以蛇仓老师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当科学老师?科学老师是闲差吧?” “你以为带小朋友很容易吗?结花,”蛇仓冷冷一笑,“那还不是因为,给的钱多。东京这种大城市,不好好努力的话,可是饭都吃不起呢!” 学生们若有所思,另一位老师汗如雨下,翻出压在乌冬面下的第五个溏心蛋一口吞掉。

04 凯和三个小朋友的再次见面来得很快。 医务室窗明几净白得几乎透明,除去遥辉额头上老大一条创口在流血,糊了半边脸好像地狱男爵。好在凯自从O50就是科班出身,让遥辉躺在床上打完局部麻醉做好清洁后开始缝针。蛇仓黑着一张脸在手术帘后听目击者你一句我一句讲述事情经过,听了老半天才明白原来是被一起上体育课的隔壁班后进生给打的。 蛇仓“唰”的一声拉开帘子,把凯吓了一跳:“你干嘛。” “为什么打架。” 遥辉愣愣,要偏过头的时候即刻被医务室打杂下手摆正脑袋要他别动:“什么?” “为什么和别的班同学打架。” “我没有打架。” “你是想说操场上有个外星人把你绊住所以摔到地上自己把脑袋摔破的吗?” “……嘛,老师你这么说……好像也可以……” “夏川遥辉!”蛇仓用力把一张凳子拖过来,“为什么说谎。难道你真的想用奇怪的外星人这种话来哄骗我吗?” 凯再次把男孩按在床上。结花和洋子站在蛇仓身后宛如两尊压阵小狮子,“遥辉,你说实话吧,我们都知道跟你没关系……” 遥辉一直等到凯缝完了针才回答蛇仓的问题:“因为他们说……老师你……是……” “是什么?说我是奇怪的外星人吗?” “没有啦!”麻药缓过劲后遥辉的整半边脸都疼得几乎扭曲起来,说话也温温吞吞吐字不清,“是说蛇仓老师是走后门进学校的。” 蛇仓看到男孩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的大红脸,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青春期男生嘛,容易联想一些下neta,那都是因为学习不努力的结果。伽古拉斯伽古拉先生大概活了有那么个好几千岁,即使是把条件压缩到最严格,他所见过的所谓“青春期病患”少说上千多至上万。他点点头:“所以事情的起因并不是你。” “我又不会打架,为什么会去找别人的茬……” 遥辉抬起眼泪汪汪的狗狗眼恳求凯给他开点止痛药。蛇仓把他扒拉过来:“放学之后我要去你家,顺路带你去买药,然后给你爸妈做个解释。”

05 后进生最后得到了什么惩罚遥辉不得而知。那天傍晚他被允许破例不上晚自习,跟着蛇仓往家的方向走。他们在药店买了很多药,止痛药只是其中一种,结账的时候蛇仓掏出信用卡:“要不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诶?不用吧……凯老师处理得应该还不错。” “就是信不过他才让你去医院的。” 于是两人又拐进街角的社区医院。听到医生甚至在表扬上一位医者的缝针手艺时蛇仓才瘪瘪嘴权当认同。不过遥辉还是被多开了一针消炎针,要挂一个多小时。 遥辉蜷在一排坐凳上看蛇仓打消消乐:“老师……你不生气嘛?” “干嘛因为那种话生气,”蛇仓放下消消乐,“为了这种挑衅去打架才是真正的小朋友作风。” “我今年成年了耶,不是小朋友。” “心理年龄还是小朋友。而且打架也没打到位,我看对方好像屁事儿没有,下次我演示给你看看什么叫往死里揍。” 遥辉惊吓,蛇仓继续骗小孩,“把凯老师喊来打一顿。” “啊不用啊凯老师人很好……”遥辉想摆手不过被路过的护士姐姐再三叮嘱不要乱动。蛇仓歪着脑袋趴在前排的靠背上,“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考试考好点吧。” “我……我会努力的。可是我很笨。” “说自己笨是什么口头禅吗?” “有时候我会想,天赋的重要性难道可以被后天的努力所取代吗?但大概是不能的,和洋子结花在一起讨论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很笨的人,即使前一天有预习,也总有跟不上的时候。更不用说考试……啊!今天不能做英语题目了。” “该说你傻呢还是?这时候为什么要考虑做英语题。” 蛇仓不看他了,趴回去继续打消消乐,“天赋只是其中之一,甚至有些时候被选择也是一种既定的命运……但你并不能决定这样的事情。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触发点就能……” “就能?” “就能达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也不一定比你想象的差。” 他想这句话对于遥辉来说是不是太难理解了:“所以你不用去考虑这种杂七杂八的。上一次周测明明有进步,也不用贬低自己。” 遥辉正在感动之时蛇仓适时提醒:“为我的绩效也着想一下吧,夏川同学。” “哦斯……” 他在心里默默把要吃的药片数量记好,回家开门后再默默听着心疼他的爸妈和蛇仓对话。蛇仓走了后遥辉趴在书桌前看到他离开的方向,凯站在一棵早樱下等着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盒子。蛇仓并没有理这位医生,而是真真切切给了他一拳。 遥辉赶紧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等待布洛芬起作用:果然,蛇仓老师和凯老师的关系不好吧?

06 高三上学期的时候遥辉开始忙着中心考试。结花自不必说,早早就被几所顶尖公立抢走了。洋子也有了确定的去处,不过她们还是每天帮遥辉复习知识点。 说不好是蛇仓的话有了作用还是他自己开了窍,现在的夏川遥辉虽然还是个半桶水,但至少能有个大学可以上。 但他现在很少见到蛇仓——高三起始,蛇仓就辞去了班主任的位置,转而只教他们生物科目。遥辉去办公室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在座位上。结花闲来无事去医务室逛,结果发现凯也不在,甚至是已经辞职的状态。 他们三个人站在医务室前的名牌上望着那块多余的空白看了好久。好半天遥辉才说:“嗯……好想再去教师食堂吃饭啊。” “不好好学习总想着吃饭?” 蛇仓从他们背后现身。结花吓得“哇”的一声大叫:“蛇仓老师!你回来啦!” “我天天都在学校。” “但是除去上课时间你都不在。” “你是在STK我的行动吗,大田结花同学?” 结花低下脑袋,“这个……凯老师为什么辞职啊?” “转移话题是吧?他辞职我为什么必须得知道,不过应该是有更重要——比如保护地球的任务。” 遥辉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一拳头,在思考前话已经溜出了嘴:“那看来蛇仓老师和凯老师的关系并不好,不然为什么打架。” 蛇仓语塞。他今天回来是办辞职手续的,系主任强烈挽留高学历人才,但他确实是有比教书更重要的任务,身为伽古拉斯伽古拉的任务。最后一番讨价还价,他答应留到这一届高三全体毕业。凯本来也只是个校医,他请辞倒是格外顺利,此时估计不知道在哪个宇宙帮阿零打架。此时此刻他不太好和面前这三个小朋友说明情况,只好也讨价还价:“请你们吃饭吧。” 教师食堂换了承包商,金枪鱼寿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回转寿司便宜系列军舰。蛇仓切了一块蛋糕:“这也太难吃了。” 洋子猛点头:“还是金枪鱼寿司好吃呢。” 结花看到使劲戳牛肉饭的遥辉:“遥辉,你怎么不吃饭?不好吃吗?” “没什么胃口。” 遥辉抬起脸对着他们笑笑:“想到就要毕业了……蛇仓老师也不当班主任了……就有点难过。” 结花一愣:“但是大家总归会再见面的吧!会有什么……呃……同学会那种。” 洋子说:“对啊,遥辉,你努努力考上东京的大学,我们三个人就都在东京了。周末放假,也是可以经常出来玩的。” 其余三人都以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前班主任。蛇仓继续把表情藏在咖啡杯后。不过咖啡总有喝完的一刻,他只好把杯子放回桌上,说:“结花说得对,总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 遥辉默默地把牛肉里的洋葱都挑出来先吃掉。

07 两人见面是中心考试的早上。 天气很差,下着冬季的冷雨。他到考场门口时半边裤子几乎都湿透了。结花和洋子在同一所学校不同考场。结花捂着一个粉紫色星黛露耳罩,格子围巾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洋子则是干练的大衣和牛仔裤。她们俩身后站着的是好久不见的蛇仓,照例是西装三件套,不过多了一条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憨憨的熊熊连帽围巾。他旁边是凯,是憨憨的动森连帽围巾。 蛇仓和凯挤在同一把伞下,四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到遥辉,结花率先向他挥手:“这里——” 遥辉先给两个老师打招呼。凯摸摸后脑勺:“我不是你老师啦。” 洋子看到遥辉湿了的衣服:“你冷不冷?那边有售货机,要不去买点热饮?” “啊我还好的,考场里有暖气不会冷。” 他话音未落就有个易拉罐顺着抛物线落到他怀里。定睛一看是罐午后奶茶,蛇仓老师正在左顾右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小朋友的个性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爱:“谢谢你!蛇仓老师!” 然而同龄人并不会察觉这些苗头:“嘿嘿,我也有哦。”结花掏出自己喝了一半尚且温热的三得利,“也是蛇仓老师给的!” 洋子包里是绿茶。 不过遥辉才不管这些呢。他笑得眉眼都挤在一块儿,冷风吹过来只知道打喷嚏。凯的救援队职责定时响铃:“还是加件衣服吧。” “早点进考场就好了……” 遥辉揉揉鼻子,吸鼻涕发出好大一声。蛇仓显然是无奈至极,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带到遥辉头上:“送你了。” 围巾上还有一点香水遗留下来的檀木味道。遥辉受宠若惊:“我……我会洗干净还您的!” “不用啦,真不用,我下午就要走了,你想还也没机会还了。” 三人组大震惊。这次是蛇仓摸摸后脑勺:“本来想考完告诉你们的,但是临时有……有事情,所以要提前走了。” 进场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来。蛇仓跟赶小鸡似的把他们往考场入口赶:“进去有暖气,快进去吧快进去吧。遥辉,不要有心理压力啊。” “嗯。” 遥辉举起奶茶罐站在考场人群中挥手:“再见啦!” 他以为蛇仓没听到他后面说的一句话。实际上对方确实听到并且回答了他: “因为地球是圆的啊。”

00 春野武藏先看看躺在床上的夏川遥辉,再看看旁边脸黑成锅底的伽古拉,试探性发问:“伽古拉……那个,你不能生孩子对吧?” “你在想什么?”伽古拉举起蛇心剑。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他和凯长得有点点……” 凯赶忙打圆场:“武藏前辈,我们是听说您之前处理过这样的怪兽袭击情况,所以才请您来的。” 距离夏川遥辉陷入昏睡状态已经有20个小时。当伽古拉看到自己过去的学生昏迷在避难所公寓门前时第一反应是大震惊第二反应是看这次有没有年轻的奥特战士来救场。毕竟他当年当老师做卧底忍受教师的极低薪水和吵闹的小孩儿,完全是因为圆环派发给凯的支线任务:有个地球没有按命运线出现奥特战士,需要欧布前去调查,特别叮嘱还得带上伽古拉。 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本该成为泽塔奥特曼的夏川遥辉在十七岁那年因为救下一只小猫被从楼顶掉下的花盆砸至重伤昏迷,在临近濒危时刻,命运线里的泽塔按时出现,但却因为布鲁顿的时空错乱行为,并未完全和遥辉沟通心意。于是遥辉虽然得到了来自泽塔的光之力量,却无法与他进行合体变身,于是就此阴差阳错成为一名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中学生。 伽古拉在夏川遥辉向他兜底生病状况时便明白了一切。他帮助身为校医的凯拿到了遥辉被隐藏的病历:当年的确发生了死而复生的奇迹,但因为什么,没人知晓。遥辉的父母怕孩子受到影响,便只告诉他是生了病,中间丧失了一段记忆。 中心考试后伽古拉彻底抛弃了蛇仓翔太的身份,和红凯分道扬镳,继续去宇宙里当自己的无幻魔人。但他鬼使神差又在这个地球里保留了自己的避难所公寓,大概一年回来一次。 这次他降落前便听说东京市中心出现了奇异的突然昏睡事件。夏川遥辉不过是其中之一,又恰好被无幻魔人伽古拉捡到。怪兽的气息同时引来了凯,凯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于是春野武藏被召唤至此。 “这种怪兽叫因休拉斯,存在于别次元中释放出极光般光芒的魔兽,将目击到光芒的人陷入长时间的浅层睡眠中,通过让他们做梦的方式吸收人类的脑波作为自己的能量,被称作「以梦为食的恶魔」,”武藏向他们解释,“假如要打倒他,需要进入昏睡者的梦境。” 公寓里没有设备,他们三人抱着遥辉瞬移至校医院。医务室里有一台老旧的脑电波装置,不过还能用。高斯帮助欧布穿梭进遥辉的梦境,和伽古拉一起在旁边等待。欧布速战速决,可谓是顺利至极。凯回到现实后欲言又止,问道:“你没对遥辉做什么吧?” “我能做什么?” “他梦里全是你帮他改英语卷子和生物作业,还有我们去教师食堂吃饭,你送他去考试。那个小熊帽子成了最后的触发器……连我的台词都变成你说的!” 他看到武藏就差笑出声的表情和伽古拉毫无波动的面色,只好找补回结果:“不过还好,不太难对付。” 把人放在医务室也不是个事儿。和武藏告别后,他们还是带上遥辉回到了伽古拉的公寓。公寓设施冷清得不如样板间,按照武藏的说法,只要怪兽被打倒,陷入昏睡的患者很快就会醒来。伽古拉坐在床边看遥辉的睡脸,从心底产生了把他揪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不,果然还是应该解决布鲁顿。 伽古拉把正在做早饭的凯喊过来:“布鲁顿在哪儿。” “被赛罗他们干碎了。” “去另外的星球找一个,我要揍他。”

夏川遥辉醒来时正好七点五十九,手机闹铃差一分响。 他发现自己没有睡在大学宿舍的单人床上,而是在一所冷清的公寓内。除去他身下这张床和被子,其余的家具都被蒙上的一层白布防尘。走到客厅,遥辉发现茶几上满满摆了一桌不重样的早饭,基本涵盖东亚各菜系,甚至还冒着热气。中间是一大盘炒面,显然是加了各种配料,放在校外小车上都得卖顶配。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或许是因为昨天送结花和洋子回学校后,突然在十字路口看到了蛇仓翔太的脸。遥辉不自主地跟了上去,直走到一栋高级公寓楼下。然后他看见东京塔边有一道光芒划过,便失去了意识。 和当年生病类似。遥辉想自己可能是磕到了脑袋,所以他这些前尘都没有深刻的印象。他在茶几边坐下来,发现桌边还有两罐午后奶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吃不完放着。” 他拿起纸条,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