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欣引力】不是爱人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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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明昊最近有点烦恼。   手机持续振动,并非通话申请,而是来自发小的连珠炮。   鱼头星星:他什么意思啊   鱼头星星:冲出来捣乱   鱼头星星:把我花扔了   鱼头星星:上一秒跟我说不来,转眼到我跟前,还强吻我,他到底什么意思   鱼头星星:不是一刀两断吗不是觉得我恶心吗   鱼头星星:摇摆不定算什么男人   鱼头星星:啊啊啊好烦   黄明昊沉默三秒,回:对,算什么男人!   姓黄的:咱就别搭理他!   姓黄的:鱼姐啥时候缺过男人!   姓黄的:你未婚夫就很正啊,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脑子还好使,你说是吧。   鱼头星星:没错。还没订婚呢,别瞎叫。   姓黄的:那你跟王鹤棣断联呗   鱼头星星:可我还馋他身子……   黄明昊胃疼,语塞片刻,打字回道:你那是单纯馋身子吗,告诉他要跟别人打啵,不就希望他来阻止吗,你就说是不是故意的?小鱼,贪心不是错。   过了几分钟,黄明昊反省自己话有点重,正打算补救。   虞书欣发了个流泪猫猫头。   鱼头星星:我不知道啊我心很乱   姓黄的:你问他啊   鱼头星星:问了。我说你什么意思呢,还给他找台阶。我说你是对炮友也有占有欲吗,他说不是,然后就被打断了,张凌赫看到我,他走开了。宝贝你不知道,他红颜知己巨多,前几天我和张凌赫吃饭,他给我看他们几个发小合照,三男两女,那两个女生都跟他关系很好,有个还是他前女友……我真服了啊,王鹤棣跟蝴蝶授粉似的到处留情   姓黄的:哇这么渣,那不要他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何况你已经有下一个。   鱼头星星:你怎么老劝分,跟他结仇了啊?   姓黄的:……   鱼头星星:青梅竹马什么的,我有点没信心,人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这半路天降的,打得过吗?   姓黄的:你是对自己还是他没信心   答案很明了,王鹤棣没给她足够的底气。虞书欣冷静下来,做好心理建设,约王鹤棣出来谈谈,那边却道,给他一点时间。   给时间要做什么?   王鹤棣遇上一点事。赵志伟出院后想报仇,无奈人证物证一个没有,只有无能狂怒。堵人吧,打不过,还被反过来找麻烦,没明白哪里得罪他了,直至打听到虞书欣这个关键词,搞半天,原来是替表嫂出气啊。赵志伟转移目标,单刀直入地表示,早他妈过去八百年了,这小子还玩脏的,这笔账怎么算。   张凌赫茫然道:“没懂。”   “能不能管好你弟,别让他乱咬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晚的事情是经他手处理了,但依旧一头雾水。王鹤棣发那么大火着实不合常理。   “我不就……不就嘴贱两句,我给你们道歉行吧!你让虞书欣出来,我给她好好道歉!”   张凌赫眉头一皱,暗忖怎么还有虞书欣的事,然后他说:“你先说,要怎么给她道歉。”   “是我不对,我不该当着王鹤棣的面说她坏话,我真的真的好好反省了。你也帮忙劝劝王鹤棣,别盯着我咬了!”   张凌赫站起来,面上带笑,眼神没有温度,稍作串联,便把事件猜出了个七八分。   他拍拍赵志伟的肩:“谢谢你告诉我。”   虞书欣性格大方,不扭捏,偶尔小作一下很可爱,对未来有规划,跟他步调一致。两个人你来我往你情我愿的,好感积攒的速度飞快,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正式订立关系,唯独一点异样是虞书欣时不时的走神,张凌赫当时以为课业太忙,或是别的事影响她,也可能是他自己错觉。现在看来,大概跟王鹤棣有关。   张凌赫以前在学校就见过虞书欣,留下一点印象,但并未认识,只是知道这号人物。那张敷着面膜的照片,gravity休息室内匆匆一瞥,独处时虞书欣对王鹤棣有意无意的关注,均在此时组成线索,指向某个可能。   于是下午王鹤棣约他打网球,张凌赫攻势异常凶猛。王鹤棣也心烦,一时间击球声响彻场馆。   中场休息补充水分,王鹤棣擦擦汗,说:“你居然有空,虞书欣在忙没法陪你?”   张凌赫旋开瓶盖,再拧紧。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好奇问问。”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   闻言,王鹤棣扭头迎视:“哥,问你个问题。你对她什么感觉,是喜欢上她了?”   不装了是吧。张凌赫不答反问:“那我也有个问题。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婚姻是什么,这个词出现得很突兀,不合时宜,离他有点远。可是19岁的人,谈论婚姻不算太早。大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有说婚姻是责任,是家庭,是一段关系的延续和归属。此前王鹤棣随大流,没有认真思考过,直到虞书欣告诉他,和不爱的人也可以结婚,这没什么大不了。   没等他回答,张凌赫坦白道:“一开始虞书欣给我感觉挺恋爱脑的,像是会一腔热情扑到某人身上。相处下来我的看法改变了,她和我是一类人。”   王鹤棣放下毛巾,眼神具有攻击性。   张凌赫表情坦然:“我们都认为婚姻是协议、合同。社会给婚姻附加感性的定义,是为了让大部分人心安理得地受骗。”   王鹤棣毫不客气地戳穿:“那你千里迢迢追过去是在装痴情种啊?”   “人都会长大会变啊,我也不在乎她经历了什么。夫妻最重要的是稳定,而且她很讨人喜欢。”   “什么意思,你已经喜欢上她了?别开玩笑了,你才认识她多久!”   张凌赫仰头注视站起来的王鹤棣:“可是我们还有很长的以后。再说,时间长短要是能衡量感情的份量,就不会有那么多爱情长跑死在途中了。你不也是?”   脱口而出的话一语惊醒自己,他认识虞书欣,也不过比张凌赫早一点。   王鹤棣垂下眼,一点一滴在心中滚过,和虞书欣相处很舒服很愉快,像是飘在云端的感受很新鲜,那是和其他人不曾拥有的体验。虞书欣对他倾注的关切与体贴也很罕见,他曾武断地认为,不想伤害虞书欣唯有远离,却又一次次地越界破例,止不住心动,翻来覆去,藕断丝连,然而等虞书欣抽身离开,他更受不了。   摆在眼前更残酷的现实,被张凌赫戳破了。两个人观念对等,要比仅有风花雪月容易走下去。   王鹤棣转动护腕,那点耿耿于怀重新涌现——虞书欣选择的是张凌赫。也许她不要水中幻月,只需要浮游的同类。   王鹤棣嘴唇嚅动,说:“不。我不是。”面对刘怡或其他女孩,他不用做任何打算,也无需改变,全是对方让步迁就自己。   如果爱有那么轻易遇见,他不会至今仍陷在挣扎里。   “好吧,那你约我出来是想摊牌?你爱虞书欣,希望我放弃?”张凌赫可有可无地笑,“那我也告诉你。不可能。”   “……”   “除非你跪下求求我,我还能考虑。”张凌赫仰头喝水,吞咽,“真令我意外啊王鹤棣,以前都会避免和我同赛道,就算一起竞争也会主动退出。是谁说,不打没胜算的仗。”   王鹤棣摘掉发带和护腕,眸光闪动,牵了牵嘴角:“你也说,人会变的。”   很小的时候他和张凌赫被一条蛇追过,表哥仗着年长两岁,和他打赌谁跑得快。王鹤棣差点被咬到,自那以后阴影如草绳。加上周围人的态度,他也尽量不和张凌赫比较。   爱会在何时萌生,没有人能够断定。当曾经害怕失败的人,拥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那必定是爱意确凿的时刻。      接下来天气越来越冷,众人一头扎进忙碌的考试周,转眼陆续放假,虞书欣还剩最后一门。   去图书馆路上,跟某人擦肩而过,几步后同时回身,虞书欣欲言又止,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更别说处理感情问题。再见王鹤棣,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王鹤棣半张脸埋在墨绿色围巾里,衬得眼神更为明亮。   几乎是下意识,虞书欣迈步,又在下一秒想起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收回了步子。   怎料男孩大步走近,三下除以五摘掉围巾,套到她脖子上。   “你……”   “别着凉了。”   虞书欣点点头,说:“不用给我订花了。”   “你不喜欢?”   “没有。最后还得扔掉,不要浪费钱。”只是随口的控诉,没想到王鹤棣不但听进去,还连着一周送她花,每天不重样,惹得室友打趣,这是哪来的追求者。   “知道了。”王鹤棣说着戴上兜帽,“还以为不喜欢,一次都没晒过。”   虞书欣听罢,哭笑不得:“让大家看到不好解释啊。”   王鹤棣咬咬牙,目光暗下来:“分组可见你不是很擅长吗?”   “……”虞书欣理直气壮道,“花没什么好发的呀。”   王鹤棣表情更臭了:“分人是吧。”   “差不多。”虞书欣边说边拿出手机,划拉几下按了发布,再将屏幕亮给他看。   鱼头星星最新一条朋友圈,8张花束的照片,分组可见。   “这组里只有一个人哦。”   “没什么好发你还拍。”   虞书欣轻轻哼了声:“用你管。”   王鹤棣憋不住笑,定睛数秒,火速碰了一下她的嘴唇,退开后吩咐:“复习很累,要注意休息。”   累就累吧,突然亲过来什么意思。虞书欣愣愣地嗯了声,说你也是啊。赶紧看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暗自害羞,说不上来这种脚趾蜷缩的青涩感从哪来的,虞书欣推他一把,说你忙去吧。   王鹤棣嗯嗯应着,身影消失在拐角。虞书欣抱着书,走了没两步,后边传来脚步声。去而复返的王鹤棣捧住她的脸,重重地亲吻嘴唇。   “你……”   “我好累啊,最近备考每天只睡3个小时不到。”   啊所以是?虞书欣瞪着眼,拐过弯来了,合着这是充电的意思啊……什么情况,王鹤棣多久没见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搞得她云里雾里又禁不住难为情。   这还没完。王鹤棣拿掉她别刘海的小熊发夹说:“借我用用。头发老是掉下来,影响我发挥。”   说完不给人拒绝时间又跑走了。   行吧,发夹换围巾,不亏。   考完试虞书欣冷静一点,给自己轻轻一巴掌,不行啊,王鹤棣还什么都没表示,不能就这么单方面沦陷。   黄明昊的烦恼又回来了。   鱼头星星:你说他几个意思啊   姓黄的:我不理解男人   鱼头星星:你是不是男的怎么可以不理解   姓黄的:要不你问问其他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