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欣引力】明知故犯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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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望,王鹤棣叹了口气。他的人生不说顺风顺水,也鲜少遇到无措的时刻。 第一次是7岁,他在草坪上遛狗晕过去,醒来第一句就是,我刚刚变成狗狗了。后妈没当回事,给他一耳光,问清醒没。脑瓜子嗡嗡的,王鹤棣点头说,醒了。第二次很快到来,他进入了客厅摆放的巨型炫彩暴力熊,亲眼目睹他爹教训叛徒。当晚回到自己的身体,烧了一夜,嘴里呢喃着爸爸不要打叔叔。 都以为他是不小心看到暴力场面受惊了。 第三次,他直接抢了管家孙子的身体。昏迷太频繁,引起大人注意,私人医生再次光临这座宅邸,可是查不出异样。管家若有所思,出门后给王隽廷暗示,也许少爷是惹到脏东西了。 于是又喊来了神婆驱邪。小男孩被扶起,强行灌下一碗符水,险些口吐白沫。 不料半个月后,他在教室里直直栽倒,摔了一脑门血,把老师同学吓得够呛。爹妈送他去大医院做了个里里外外的全身体检,仍找不到病因。 时不时晕倒确实太影响生活,校方委婉相劝,不如先让孩子休息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 后妈江海琳懒懒地瞥了校长一眼,牵着王鹤棣出门,说:“没事昂,姐给你请私教。” 王鹤棣上了一个月家教,某日外出就餐,路过街口被一个盲人乞丐喊住。王鹤棣吓了一跳,对方讲的方言,半天才听懂。他说细路你魂魄唔稳。江海琳出生在香港,偶尔会冒出几句粤语,王鹤棣耳濡目染,也能说几句,大多是脏话。 江海琳拎着购物袋出来,听这乞丐碎碎念,搭着王鹤棣的肩膀说:“看见没,再不好起来,学校不收你,以后就要跟他一样做流浪汉。” 王鹤棣人虽小,但也知道自己家什么情况。他挠挠脸,反驳回去:“爸上次说你再恐吓我,就让我告诉他。” “臭小子,打小报告是吧。” “那个人说我魂魄不稳。”坐上车,王鹤棣指指那边。 “别发癫。人贩子最喜欢你这种小少爷。”江海琳摸摸他脑壳,一巴掌招呼上去。 “别打了,会变傻的!” “我妈小时候就这样修电视。不是魂魄不稳吗,给你修修。” 王鹤棣受够不靠谱的后妈和动不动就晕过去的日子,餐桌上跟他爸转述了下午的经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马当活马医。 后来经多方打听,王鹤棣被带到一位得道高僧面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醒来就好了,再没出现类似情况。 原本已将此事忘了个七八,怎知十五年后卷土重来。 王鹤棣留了一半,只说自己体质特殊,过一会儿就换回来了。 虞书欣顶着他的脸做了个丧气的表情。 两人收拾干净出来,虞书欣频频抽气,抱怨说你这怪病害我好惨,我最怕疼了。一抬头见着自己的脸牢牢地锁定,她奇怪地摸摸脸,问,有脏东西吗。一照镜子,仍不敢相信,这么奇妙的事居然降临在身上。这世上原来真的存在灵魂啊。完了开始担心被人发现,抓去做研究,不由打了个寒颤。 双方均不知彼此内心变化。 王鹤棣收回视线,盯着这具身体白嫩的手。这女的知道他的弱点,继续留着将来会造成什么后果,难以预测。换回来必须把人做掉,免得夜长梦多。 目光一转,扫到自己的脸表情异常生动,王鹤棣冷静地说:“你在想什么,麻烦暂停一下。” 一分一秒滴答过去,半小时了,他俩还在大眼瞪小眼。 虞书欣提出质疑:“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恢复吗?” “以前是。”顶多15分钟,谁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现在怎么办,万一……”虞书欣改口道,“你会弹钢琴吗?” 王鹤棣还没回答,门铃响了。俩人对视一眼。 门外的人穿着骑手服,帽檐压低,看不清面貌。事有蹊跷,王鹤棣让她躲到房间的阳台,见势不对就跑。 15楼能跑哪去啊。跳下去吗?这大晚上的有够折腾人的。 对讲接通,骑手扬了扬手里的炸鸡包装袋。 王鹤棣疑惑道:“我没点外卖。送错楼了吧。” “这里不是15座C栋吗?” “不是。” 对方拨了个电话,说搞错了。 虚惊一场。 王鹤棣坐下,拿起虞书欣的手机给某个号码发短信,落款D,等了几分钟,对面回,老鼠已抓。王鹤棣发去一个地址,约定两天后见,接着把记录删掉。 静候许久听不见动静,探出头观察的虞书欣一下就怒了:“人走了你干嘛不喊我!”再看他放下的东西更气,“用别人东西之前说一声很难吗?” 身体都抢了,手机算什么。王鹤棣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先礼后兵,讲不通再来硬的。但此时身处他人地盘,还换了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的情况不能更糟糕了。 他抬眼问:“那你想怎样?” 这可把她问到了。 “不怎样,好歹经过我同意。” “你会不借我用吗?” “倒也不会。” “那不就得了。” “……”被他绕进去了!这人是强盗吧。虞书欣气呼呼地瞪着他,那是自己的脸,又觉得亏了,转身看镜子里男人的面孔,更是说不出的怪异。 哎,好烦。倒霉死了,这几率怎么没见她中奖啊。 “什么时候能换回来呀?” “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管真宽。不然你拿胶带缠住我的嘴呗!”虞书欣也就口嗨一下。 哪知他真的从抽屉里翻出个透明胶带,二话不说就想把她控制住,然而她只不过甩了甩手,轻易就摆脱了桎梏。两人均是一愣,年轻女人脸上浮上难以言喻的意味。虞书欣顿时乐了,朝他嘿嘿笑。 “哎呀也不赖哈哈,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浑身软肉,一点劲也使不上,没用的身体。王鹤棣懒得跟她计较,扔了东西,坐在沙发上思考后招。一旁虞书欣还在嘚瑟,完了跟着坐过来,问他会不会弹钢琴。 “不会。” “那怎么办,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请假。” “不行啊,明天的学生只有这一天有空。” “少上一天能死?”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坏习惯纠正过来!” 王鹤棣盯着她,半晌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替你去?” “也不是不行,我稍微跟你讲讲,注意他姿势就好了,你不用亲自示范。” 王鹤棣深深叹了口气,与她交换联系方式,收到琴行地址,离这里很近,步行只要10分钟,届时语音打开,让虞书欣远程指挥,问题不大。 目前最大的困难是,洗澡。 虞书欣别扭死了。 让王鹤棣自己洗吧,那不是被看光摸光了!而她现在这个身体,却是王鹤棣的,那还是间接被陌生男人给碰了! 王鹤棣翘着腿,一手搭着沙发背,不屑道:“你身体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 “要是不放心就在旁边盯梢呗,我保证不低头瞄一眼。” “那不还得用手碰。” “不然别洗了,忍忍吧。” “不行!”虞书欣一个激动,扯着伤口,疼得龇牙,“好疼呜呜。” 王鹤棣见状,小声评价,麻烦,娇气。 “别以为我听不见。”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王鹤棣蒙上眼,由虞书欣动手。 脱光之前缠上丝巾,视野受限,只剩朦胧的人影,接着听见花洒运作的声音,被虞书欣牵着来到淋浴区,一股温水喷到胸前,顺着身体滑落,王鹤棣以前冬天直接冲冷水澡都不会怎样,方才居然打了个冷颤。 “你,你背过身去呀,后背也要弄湿。”虞书欣扫了眼自己原身,胸前饱满白腻的胸乳,上面点缀着不大的淡粉乳晕和凸起乳头,这和镜子里看到的没什么不同,但感觉还是怪怪的,不由碎碎念,“我脏了,我被脏男人的眼睛看光,我脏了我脏了。” “骂谁脏男人?” “你自己说见过很多女人的裸体,还不是脏男人吗!” “少添油加醋,我原话明明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有什么区别。” “就是不一样。” 虞书欣头脑一热,掀开上衣、拉开裤腰,确认线条清晰的腹肌无比真实,再往下扫了眼,立马有理有据地反击:“身材那么好,还长成这样,别跟我说你还是童子鸡,骗鬼啊。” 王鹤棣沉默几秒,说:“我在你眼里很帅吗。” “……还行,没我男朋友帅。” “有对象还馋别的男人。”说着憋不住笑意,“那你趁现在多照照镜子吧,不然以后没机会。” 这人要不要脸啊。虞书欣恶向胆边生,挤满沐浴露的手掌直接招呼两团胸乳,狠狠一抓,顿时惹得人痛呼。 “操。你干嘛?!” 王鹤棣被推搡着贴在墙上,然后胸部弹了弹,陌生的感觉。局促令他用了几分巧劲,将虞书欣推得往后退了几步,然而她双手不受控,竟将遮掩拽了下来。 “……” “……”虞书欣尖叫一声,“啊!你别看!” 吵死了,有什么好看的。王鹤棣头一扭,余光便落在了胸前。 还,还挺有料。果然,虞书欣全身都很白。 他干咳一声,说:“别闹了。” “让你别看,还看。很好看吧!我知道我身材好。” 王鹤棣背过身,因这话,下意识又扫了眼,很快就被挡住。 虞书欣真不经逗。 他忍不住笑:“是挺粉的。” 怎么好意思提啊,虞书欣气不过,打结时用了十足的劲。 “嘶。别绑太紧。” 两人保持安静,都想快点结束。男人的手在白皙的身体上游移,滑过乳头,还硬了。虞书欣心里躁动,脸发烫。和男友都没试过,竟然被一个认识几小时的男人占了便宜。 “抬一下腿。”她取下喷头,对准双腿间胡乱冲了冲就当完事。 夜深,隔着一段距离,躺在大床两边,虞书欣没心大到发生这种事还能安然入睡,万一变不回来,自己不就要当一个男人?并且这男人似乎从事非法勾当……得想办法换回来,奉公守法25年,她可不想在牢里度过余生。 “喂,睡了吗?要不找找那个高僧,他应该有办法。” “问过,去年死了。” “……”虞书欣烦躁地翻了个面,侧躺朝向他,“怎么就刚好是我啊,老倒霉了。” 王鹤棣何尝不是倒霉蛋。 两个倒霉蛋碰到一起,倒霉妈妈给倒霉儿子开门。 等等,碰,碰到一起。他俩在浴室好像就是因为碰撞才换了身体。 虞书欣一下抓住了关键,顾不得身上伤口制造的痛感,把人拉起来,从几米外助跑,重重地撞上去。 “好疼……”换回来了吗? 王鹤棣被压在下面,无语片刻,说:“我来吧。” 虞书欣身体太娇软了,被自己硬硬的胸膛用力撞击,真挺疼的。 王鹤棣心不在焉,想起浴室里瞥见的画面,冲过去时一个趔趄,撞得人跌在床上,然后他也跟着扑在虞书欣上面,听着嘶嘶抽气,扭过头,擦过嘴角,双方均怔住,眨眼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脑中似有强光完全铺开。 待二人恢复过来,已回到各自的身体。 虞书欣又用娇滴滴的声音控诉:“你干嘛亲我!” 王鹤棣揉揉额角,将目光挪到虞书欣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还没高兴多久,这次分明没有任何碰撞,15分钟后两个人同时脑袋发晕,接着又交换了身体。 “怎么会这样啊?!!”虞书欣要崩溃。 王鹤棣低着头思索一会,神色沉重,朝她勾勾手指,不给人任何准备,按住后脖颈,歪头盖住嘴唇。 拉开距离,换回来了,虞书欣难以置信:“不是吧,还得接吻才能稳住?” “来做个实验。” 第一次嘴皮子轻轻一碰,维持了15分钟;第二次紧紧贴住,应该能更久。 果然没错,半小时后证实了他的猜想。 虞书欣苦着脸,抱住他又吻了上去,边亲边看倒计时,转转眼珠,这人还真是淡定,进行这些亲密行为还能面无表情。 糟糕的是,并不因为多亲两分钟,就维持久一点,只多了10分钟。 虞书欣咬住嘴角,难为情地看向他:“要不,试试舌吻,说不定。” 她告诉自己,都是为了身体好。 “你不介意,我没关系。” 第不知几次吻在一起,是还没换身前的。虞书欣脸颊红扑扑,心跳蹦得飞快,被陌生男人扶住脑袋,禁不住瑟缩肩膀。 滑溜溜的舌头扫过下唇,钻入口腔,抵住舌面顶了顶。虞书欣攥紧指尖,眼缝里看见男人放大的脸,下意识往后退,紧接着腰部一紧,结实的手臂横在那里,挡住去路。 王鹤棣换了个角度,换气途中声音很低地说:“别动。” 虞书欣的身体真的太软了。腰和胸软软的,嘴唇也软乎乎。王鹤棣将她抱在怀里,时间到,还条件反射追着继续亲,分开后气氛莫名紧绷。王鹤棣侧过身,拿过手机。 虞书欣欲言又止:“你怎么还硬了。” “我又不是性无能。” “……”好吧,她其实也有点。可她不一样啊,她有男友。罪恶感犹如浪潮扑过来。虞书欣捂住脸,后知后觉地哀嚎,“我脏了,我真的脏了。” 谁料这人还添了把火。 “反正都这样了,做爱也许可以维持更久。” “啊?做,做什么?” 王鹤棣注视着她:“做爱。”
附说明: 为了避免有人过度解读,特此解释,这一章虞书欣两次说“我脏了”不是真觉得自己脏了,这只是一种调侃、口嗨、玩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