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欣引力】明知故犯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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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饭没吃完,林逸接到任务走了。自己也没劲,虞书欣在几分钟后离开,先去药店再去超市补充食材,结账时在收银台抓了把薄荷糖。 路过门口,从反光镜窥见侧后方戴鸭舌帽的男子,虞书欣走出几米,假装无意扭头看,那人还在身后。还有几百米就到了,她加快脚步,好在到楼下那人已不见踪影,但她开门的动作还是有些慌。 “后边有狗?一脸慌张的。” “刚刚好像有个人跟着我……不,应该不是。”虞书欣摇摇头,打消疑虑,将东西放在桌上。 王鹤棣打量她几眼,道:“这么快回来,还以为至少得看个电影逛个街。” “他有事,饭都没吃完。” 找个警察做对象,没时间相处,有什么滋味。不过他没直说,盯着伸到眼前的透明包装,挑挑眉问:“什么?” “给你拿的。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薄荷糖。超市里随处可见的找零工具。没想到随便找的借口,虞书欣居然特地给他带。王鹤棣嘴唇张合,不知怎么应对,想嘲讽一句你是不是傻,但微微勾起嘴唇的虞书欣温顺可爱,让他咽了回去。 “不会还要我给你剥吧。” 王鹤棣接过,攥手心里翻面观察,半晌他问:“那个小东西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啊?” “你带的那学生。” “戴佳越?人家有名字,什么小东西。”好好的,打听她学生干嘛? 虞书欣眼神狐疑:“你要做什么。” “老觉得他眼熟,就问问。” 这个理由勉强过得去,可是虞书欣知道的也不多,跟小孩自述没差多少。 “你没见过他爸?” “对哦,报班来的也不是他爸。好神秘一人。”虞书欣忍不住嘀咕。 “你们怎么跟他联系?” “微信啊。” 虞书欣翻出对话给他。戴佳越家长微信名是一个英文句号,头像是烂大街的卡通柴犬。记录也看不出什么。 王鹤棣把手机还她,眼看着人往厨房跑,过一会端出来一碗面,竟是煮给自己的。他看虞书欣,只感觉佛光扑面而来。还没哪个女人对他这么体贴过。后妈神经大条,不是抽他就是扇他耳光,虽然也不疼,虽然长大就够不着了;以往的露水姻缘大多馋他身子或图钱,也不会有这么温馨的时刻。 温馨。这个词太陌生了,也有点恐怖。 “你应该还没吃吧。”虞书欣问。 王鹤棣皱皱眉,沉默,还很困惑,她是完全不记仇吗? 午后,虞书欣给他重新处理伤口,斟酌着问:“你是打算养好伤再离开,还是怎么样。” 谁不愿意走似的。王鹤棣穿上背心,说:“过两天。” 他的衣服脏了,上午洗了还没干。这白背心还是虞书欣给林逸准备的,谁料派上用场,居然是因为他这外来者。 “等会去商场买几件吧。” “我和你一块去。” 虞书欣抬眼看他,先前还担心过,这人该不会是什么在逃通缉犯,不怕外出,那就意味着没杀人放火……至少目前没有。 江湾区最大的综合商城离小区车程大约30分钟,平时上下班走路,虞书欣很少自己开车。王鹤棣不放心,坐到了驾驶位。下车前他把人抓回来接吻。 虞书欣脸都红了,上三楼男装区还有点燥热。 “打个商量,下回先吱一声,别搞突袭。挺吓人的。” 王鹤棣敷衍地点头,随手拿了上衣跟下装就要去结账。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身呀?” 导购在旁边微笑:“美女你男朋友这身材完全就是衣架子。”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话音刚落,一把惊喜的女声:“虞老师?” 琴行的前台小姐姐走过来,目光在她跟王鹤棣之间转悠:“跟朋友逛街呢?” “啊,是我表弟。刚毕业过来找工作,先住我那里。” “噢,表弟啊。好帅啊。”年轻女孩转向他,“你好我叫Mandy,表弟叫什么啊?” “王鹤棣。” 虞书欣反应过来,自己只知道他的英文名。等人离开,一直到结账,她表情都臭臭的。上了车,一路安静,到了大道尽头的便利店,虞书欣喊停,下车去买了点零食和关东煮。 车辆再次启动,她终于憋不住:“你怎么都不问我。” “问什么?” “……” “怪我告诉别人名字,不跟你说?” 气过了就不在意了。虞书欣若无其事地撕开一个小面包,三两下解决掉,又戳开奶茶。 到地下停车场,停稳后,王鹤棣凑过去说:“你知道原因吗?” 虞书欣斜着眼默不作声。 头发散发淡香,混合清新果香,变成耐人寻味的气味。 “当然是因为你没问。” “……”好欠揍一男的。 虞书欣进门都是用甩的,差点没把人夹门缝里。王鹤棣觉得她这人挺好玩的,脾气跟天气一样多变且难预测,发作的点很奇怪。 这不,她想到别的,立马又忘了自己在生气。 “你说,要是一直这样,怎么办。我总不能一辈子跟你形影不离啊。” “会有办法的。” “万一呢?总得想好后招啊。” 王鹤棣坐在沙发上,弓腰手肘撑着膝盖,背光,又是低处,抬眸时有股难言的气场。虞书欣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果真不是善茬。他的眼神,和狼群中厮杀出来的独狼很像,她在动物世界里见过。 面对虞书欣抛出的疑问,王鹤棣问了个问题:“你知道那些东西,我爸是怎么处理的吗?” 那些东西,那些他进入过的物件,还有活物。在他嘴里,动物也成了物品。 虞书欣缓慢摇头,心里浮现糟糕的预感。 “他把它们都处理了,包括那条狗,那只暴力熊。” 处理。这个词超出虞书欣所能想象的冷酷。然而她也记得不止这些:“那个管家的孙子呢?” “死了。” 闻言虞书欣无声地捂住嘴,后退半步。 王鹤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踩死了一根草。可那是一条人命。虞书欣张张嘴,强自镇定下来,联系他威胁自己不能和林逸上床,那些看似玩笑的话,是认真的。 王鹤棣玩着薄荷糖,捏出脆响,说:“如果我爸知道我又开始犯病,还发现你的存在,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那我……”躲远点不行吗,逃到其他地方,也不可以? “不过目前情况比以往要复杂,你先别怕。” 这种时候要求她镇定实在太难为人了,她只是个普通人。虞书欣有点腿软,顺势坐在边上,离他有一点距离。 “我……我要怎么才能保命。我才25岁,还没环游世界,很多事都没做。我不想死。”一开口就是颤音,深怕哪天走在路上突遭横祸。 王鹤棣静静地注视着她。栗色卷发垂落,挡住一半侧脸,因低头而显得脖子更加纤细。手无缚鸡之力,脆弱易碎,一只手就能掐住,用点力就能让她呼吸不畅。王鹤棣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在这之前,就已经决定虞书欣这个人不能留,和过去一样,贴膜下的碍眼气泡,镜片表面浮现的模糊污点,墙壁涂刷沾染的尘土秽物,是他平顺人生里急需修剪的枝节。 虞书欣这个问题,让他想笑。她好像忽略了,假如他不想留她活口,就算再怎么努力,她也是死路一条。 王鹤棣扬了扬嘴角。 可她现在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令他的手腕神经质地抖了抖。有一瞬,亢奋犹如针剂注射进大脑。王鹤棣走到她跟前,掐住她的后脖颈使其抬起脸。 虞书欣仰着头,蓄满泪,有种让人怜惜的脆弱铺在眼里。 真好拿捏啊。手掌顺着柔和的线条,摸到脸颊。王鹤棣沉声道,现在只剩一个办法没试。 “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试试能不能恢复原样,不再交换身体。这样,我爸就不会知道,你也能保住自己的命。”还挺可笑的,他要做其实可以来硬的,还搬他爸出来,哄骗这个快要哭的可怜女人。 无非是猎物濒死前天真的平静,令他感到久违的愉悦。尤其是能量饱满的虞书欣,让她乖乖听话躺平了张开腿,最后再告诉她,别做梦了,他压根没想让她这个弱点留在世上。打碎虞书欣这份赤忱烂漫,王鹤棣都觉得自己恶劣。 要解决一个人,他们一般选择痛苦的死法,把人折磨透了,慢慢杀掉。但虞书欣,还是让她舒服一点好了。 王鹤棣摸着她的脸,很软很弹。 遇上他,真算她倒霉。 良久,虞书欣让他轻点,并且事后不要外扬,特别是不能告诉林逸。 王鹤棣边脱衣服边说:“我有病?告诉他干嘛,盐放多了自找麻烦啊?” 话虽如此,难辨的愠怒充盈了内心。 “你喜欢什么姿势?” 即将背叛恋人,跟这个认识两天的男人发生性关系,超出虞书欣的底线了。她心不在焉地说,随便吧。 怎知下巴一紧,被迫扬起脸,入目是修长结实、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王鹤棣光着上身,裤腰的松紧带垮着。 “你跟男友交往多久了?” “……两年。” “那总有偏好吧。比如说,用嘴或者手指,正面插,还是后入?” “没,没有。他很忙。我们做得不多。” “他看起来不像不行的样子啊。” “不要乱讲好不好!要做就快点,你做调研呢,真是!” “事前充分了解,是你不配合,搞得好像我强奸你。” “……” “还是说,你喜欢玩这种?” “你有病吧。” “他有没有拿手铐扣过你。” 废话真多。虞书欣被推着靠在沙发背上。王鹤棣单膝跪,一手按住她的肩膀,用俯视的眼神看她。 虞书欣受不住,抢先开口:“习惯正面,没有用过手铐。他很温柔,床上话很少。” “明白了。”王鹤棣笑了下,“今天给你来点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