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を満たして

填满空白 #HW #张天轸

睁眼即是黑暗。 作为张天轸,他很熟悉自己在面对什么。 翱比寺殿(姑且还用这个名字来称呼)的投影降临在他的房间,熟稔地展开领域。相比过去的自己生活的世界,这里对它的限制会小一些。也就是说翱比寺殿能拥有一定的自主活动权,而不用在矿物形态下等待倒霉的人主动接触它。只需要一个连接,它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来到这边。 正巧自己就是这个连接。 他首次触碰到翱比寺殿是在雒城。彼时它藏在亮晶晶的阴影里,没人会注意到这一丁点的黑暗。顺便一提,亮晶晶目前已知的名字中,他还是最青睐郭靖烛起的这个。很合适那个对于任何人类感官——尤其眼睛——来说都为时过早的存在。而过去的自己太在意亮晶晶了,以至于根本没意识到翱比寺殿的存在。等意识到的时候,张天轸已经成为了翱比寺殿的下个宿主,一半的精神已经被它重塑。他现在也没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平平无奇的自己,尤其是在很明显禾卡会比他更享受与之相处的情况下。还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机会,仁慈到反常。 他又不会去信奉对方,也不会去献祭。真的有东西会闲到单纯为了折磨张天轸而努力到这个程度吗? 存在不需要理解,存在只需要存在。 翱比寺殿看到了他的想法,然后把念头放了进来。它从来不动张天轸的思想,只会拿更有力的语言把那些思绪钉在墙上。 黑暗在空间中静静流转,张天轸清楚他让对方等了太长时间。他咽了咽口水,努力忽略从脑海中升起的画面。 翱比寺殿很有耐心,它等待着猎物自己撞上来祈求惩罚。非常恶劣的拟态性格,相比起来亮晶晶只能算得是天真无邪。 张天轸试图闭上眼睛,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自主行动的权利。翱比寺殿轻轻拨了拨他的神经,接连引起各个部位不同程度的抽搐。抽搐和他的心跳共振,可想而知速度越来越快。他成功地摔下了椅子,而且是麻筋先落地。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拥而上,他能做的只有瘫软地倒在地上。从下肢开始,抽搐的感觉在渐渐向上挤压,耀武扬威地巡视着它的领地。每往上一点,疼痛和颤动便加重一分。等最后汇集到头上时,张天轸的每一根脑神经都剧烈地跳动着,带来一阵阵的抽痛。汗水、泪水和鼻液在脸上纵横交错,滑入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里,又跟着口中溢出的涎水流在地板上。他决定暂时放弃去思考自己下半身的那滩液体,即便这根本没用。因为翱比寺殿不会允许他做鸵鸟,他不仅被迫去思考液体的成分,并且还被要求感受自己的勃起。这只是个小小的开始。翱比寺殿好心地给了张天轸些时间去适应,等着他能挣扎着在地上蠕动。 张天轸渐渐缓过来了一些,头脑的抽痛成了潮涨潮落般的平常一部分。他在地板上拖动着自己的身体,用胳膊支着上半身撑起自己,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去够桌上的水杯。他需要补充水分,不然一会只会被活活榨干。张天轸舔了舔嘴唇,小心地在抽动的脑子间寻找平衡,把水送到自己嘴边—— 无数画面突然在他眼前晃过。强烈的眩晕感令他头脑一沉倒在地上,杯中的冷水全都扣在了自己身上。翱比寺殿不太满意这次换了塑料杯,于是使劲弹了弹他的神经,再次引起一阵全身的抽搐。张天轸闭上眼——这是个没用的动作,因为无数的画面无数的信息依然在他的脑子中飞驰——企图熬过这阵的眩晕。 翱比寺殿没再给他时间适应,接着搅动他的头脑。张天轸感觉自己在被搅拌,然后被摇晃,同时在被抽打。电流的酥麻感一阵又一阵通过全身,他看到了很多东西,但又什么都连不起来。 啊,要被搅碎了…… 他在自己制造的这一大滩液体上翻滚着,几次颤巍巍地试图撑起身子又重重摔了下去,每次都精准地磕到麻筋。与此同时他的脑子还在被搅拌被挤压,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炸开了。 要不行了…… 张天轸在意识里向翱比寺殿求饶,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今天很爽快地就放开了自己。完完全全地放开了。仿佛所有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只是他神经发作自导自演,弄得一身狼狈。 他暂时还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深深浅浅地喘息着,咽下刚要呕出的心脏。余波一阵一阵弱了下去。张天轸慢慢从地上撑起半身来,沾染各种液体的衣物黏在身上,像是保鲜膜死死裹住鱼,腐烂和腥臭在所难免。温热的身体贴着湿冷的布料,不一会便再度燃得发烫。他深吸气怕满腔咸腥,不吸气又憋得难受。只得张着嘴如小狗般半伸着舌头,小口小口地喘。 极度的快感过后是极度的空虚。他在地面扭动着,试图通过摩擦来获取欢愉。但相比来说这简直杯水车薪。翱比寺殿沉默着,张天轸不确定对方到底要什么,而他已经想要得快疯了。他渴望被塞满,塞到溢出来再接着塞,直到他昏死过去。他想着之前的欢愉,拉开裤子套弄勃起的阴茎,却可悲地没有得到任何快感。 张天轸咬咬牙,勉强扒下还在的衣物。他忍不住了,被调教过的身体阈值奇高,平常的刺激没法让他满足。被送上顶峰又被推到深渊的感觉实在难熬,就算他清楚对方是故意的,也只好乖乖扒开自己的包装,将发软发热的身体奉上前去。 翱比寺殿没有反应。半晌,张天轸才听到它的调侃:机器也会欲求不满吗? 会。他呜咽着乞求。机器向来是善于学习的,更何况他被教导得很好。 冰冷的触感滑过他的身体,经过的地方紧接着烫得可怕。血液沿着原路返回,硬生生挤进心脏。砰砰的声音透过血肉,震在他的鼓膜上。他想蜷起来缓解剧烈搏动带来的痛苦,而实际能做到的只有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颤抖的指尖,点在一塌糊涂的液面上荡起微微波纹。 起初只是一点一滴的细雨。然后越下越大,越下越响,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溅起阵阵水花。潮湿顺着角落向上爬,在水雾的掩盖下深深渍上印记,没多久便再也无一块干燥的地方。此时安静得只剩雨声,铺天盖地敲响沉寂许久的世间。水泡咕噜噜冒出头来聚合,在水面漫无边际地游荡。它渐渐游离了水面,晃晃悠悠顺着雨降临的方向飘去。 忽地一道闪电,裹挟着轰隆的雷声跌落。雨水倾盆而下,哗啦啦溅起大片喧嚣。密密麻麻的雨帘织起又一层水雾,泡泡再也不见了。 张天轸睁开眼,室内漆黑一片,只有几丝光透过门缝照进来。木架床因为湿度的增加散发忧郁的气息,与室友安眠的呼吸声交织成宁静的网。 他毫无征兆地醒来了。 身侧似乎还留有肢体相触的余感,某日早晨有人心安理得占据了他身侧的空当。微发冷的肢体与他的贴在一起,凉凉的,还微微有点湿。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难以言喻的餍足绕着他打转,似是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