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长明

崩溃的莱卡,if线。 #Aquaria #Lycra

是夜,石榴巷的阿道夫宅恢复了平静。房子的主人熄了一楼的灯,只留一杯香薰蜡烛在餐桌上。破碎的窗子还未来得及更换,勉强先钉了木板。冷风从缝隙吹入,吹得火苗明明灭灭。 莱卡已经陷入梦魇,斯嘉丽与禾造言正夜访下水道,黛西则赶去安抚惴惴不安的南希,蒙塔格在这个时刻来访。 她的手指点在门上,顺着花纹划出蜿蜒的轨迹,一笔终了翻腕叩门。得到主人的应允后,蒙塔格踏入了书房。关门的同时她的眼睛扫过桌面摊开的纸张,杯中的酒液,烟灰缸内的余烬,最后落在立于桌侧的手杖——邀她进入的主人稍显后悔,悄悄握住了保命的武器。她不怨他,毕竟时间紧迫,她没能换上更适合来访的衣装。 “怎么了,蒙塔格小姐?”阿道夫眼神微闪,站起来将手杖藏于身后。他尽量保持着一贯的风度——他们今晚刚达成协议,他暂时还不想撕毁。蒙塔格捕捉到了一丝软弱,轻微的颤抖还未被酒液完全缓和。 “您的手在滴血,先处理一下吧。”见她沉默,阿道夫主动走过来向她伸手,“我假设刚才又发生了什么?” 蒙塔格没有应答,垂着眼睛把滴血的右手虚悬在对方的手上。血液染红了那人苍白的皮肤,在她的眼中烧起一片火来。她只见过他干涸的伤口,里面还有些许粘稠的殷红。她看得心痛,又感到了微妙而扭曲的满足。 “莱卡?”阿道夫放柔了语气,缓慢而温和地念出了她的名字,轻轻握住她的手。蒙塔格任由他动作,暗暗叹息这只能迷惑隔壁睡着的莱卡。她抬眼同他对视,此时这双眼睛还能聚焦。她看到他还想活。 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动作,静静听窗外有风吹过。蒙塔格突然反手一握一收,将人拉入怀中顶在桌前;右手把对方伸给她的手压在桌上,同时左手拔刀刺入桌面地图上卡森德拉的黑点。她摩挲着刀柄的纹样,偏着头看阿道夫,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骤然缩紧的瞳孔和颤抖的嘴唇。他的手瞬间变得冰凉潮湿,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到近乎可闻。她的腿勾着对方的,好心帮他站稳。 玻璃杯倒在桌上,琥珀色与血色交融,在纸上烧起燎原的火。蒙塔格把下巴搭在阿道夫肩上,一阵阵地在他耳边吹气。 “这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道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果然是……”他的声音变得危险,身上紧绷着发力想将蒙塔格掀下去,随即被一刀捅在了腹部。 蒙塔格听到他吃痛,轻轻笑出了声。她松开对阿道夫的桎梏,任由他扶着桌子喘息。她伸手勾过对方的手杖挥舞,毫不在乎血液随着破空的嗖嗖声溅得到处都是。玩得差不多了她便一发电击枪打在阿道夫身上,令那只想要抽出刀的手又一次捅了回去。她把人拖到椅子上掏出绳子捆住,然后问:“医药箱在哪?” 蒙塔格没指望得到回答,她直接上手翻了起来,不介意阿道夫向她投来仿佛能将人杀死的目光。他无论如何都要看着她了,虽然是淬毒的注视。“我避开了要害。”她拿着医药箱转身,蹲下来给阿道夫处理伤口,“但我的急救水平很一般,能否活下去看你的造化。” 阿道夫什么都没说,他的伶牙俐齿游刃有余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苍白的脸色因为失血更比平日白了三分。蒙塔格也没在意,处理好伤口就把自己的猎刀放在桌上,摆在阿道夫的手杖旁边。 “距他们回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蒙塔格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隔壁的我也不会,她还陷在梦魇里。”她靠着桌子,把手搭在刺入桌面的刀柄上,没有处理的伤口还在往外滴血,滑过刀上的纹样,蜿蜒着从卡森德拉蔓延出去。 “不想问我什么吗,提问的斯芬克斯?”蒙塔格蘸了点血,在埃及的位置画了个圈。“作为你忠实的合作对象,我知无不答。” 阿道夫冷冷地哼了一声,“莱卡·蒙塔格,您可真是深藏不露。” “说笑了。我只是……”蒙塔格摇摇头,狡黠地眨了眨眼,“所以你喜欢哪一把刀呢?” “是开始认错的,蒙塔格家的这一把吗?”她用完好的手抚过刀身。 “是之后得到的,带着你的执念的这一把吗?”她的右手还搭在刀柄上。 “还是属于你的,直到最后都忠于你的这一把呢?”蒙塔格把手杖拆开,抽出了其中的刀。这是三把里力量最弱的一把,但偏偏是它才有资格了断。“就它吧,我相信你会记得它的温度和质感。” 她走到阿道夫身侧,漫不经心地在他的左臂划了一刀,接着是右臂、左腿、右腿、前胸……她运刀轻薄,划开肉皮的同时把衣服也划开了大半。阿道夫面带愠色,倒是令这张脸多了漂亮的薄红。他死死咬着嘴唇,咬得血肉模糊也无法阻止自己漏出几声痛呼。蒙塔格顺手把刀插在阿道夫背上,附身吻住那如同烂熟樱桃的唇。她舔过对方的唇齿,纵容他咬住自己。疼痛在他们之间蔓延,但没人——蒙塔格也不允许——松嘴。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两人的唇上都染着血色,被对方撕咬得不成样子。她轻轻吻掉阿道夫眼角的水光,然后捧起他的脸,深深地注视着燃着光的金黄眼眸。她手上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过脖颈,顺着衣领进到更深的地方。 “今晚本想吃火锅的。”蒙塔格突然说,“最后也没能看你吃火锅。”她从兜里掏出一支喷雾,拔开瓶盖抵在他的伤口上。“既然如此,便这样吃吧。”说完也不管身下人更加剧烈的挣扎,干脆地按了下去。香辣味在空气中散开,混着血腥味颇有点火锅店的意思。阿道夫终于是扛不住惨叫出声,然而蒙塔格直到把一整支喷雾用完才停下来。 “请不要客气,我会负责的。”她拿过酒精,吻了吻对方满是汗水的额头。“消毒嘛,总会有一些疼的。” “不……” “嗯?抱歉,这件事不能妥协。”蒙塔格故意截断阿道夫微弱的言语,将酒精浇在他的血肉里。她在他的惨叫中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顺着滚落下来,烫到了她右手的伤口。她浑身发冷,唯有这点泪尚还温热。 “抱歉啊……”蒙塔格抬手擦擦眼泪,却只是给自己糊上了一脸的血,“我的时间不够,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被捆在椅子上的人已然失神,蒙塔格自觉无趣,绕到后面拔出刀来。她向下拽阿道夫的头发,逼迫他昂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祂一直看着。”蒙塔格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但他选择明天来访。” 她轻轻划出一道血痕。 “我好像说过,有机会要给你讲我的故事。”蒙塔格垂下刀,把下巴搭在阿道夫头上,从后面圈住了他。 “莱卡·蒙塔格撒了谎。所以她的爸爸死在血泊里,她的妈妈迷失在幻觉里,她的哥哥把油泼在身上,一切都毁在了火里。” 刀尖在他心脏的位置游移。 “而她,每天都活在厉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