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战争》讨论之二十一:奴隶、自由民、捕食者及其它

系统的建立,非常难。但一旦系统建立了,它就有了生命,可以自我维持。 为什么呢? 我在女权小说《性别战争》第一卷的《有时候绝路也是人生一条路》这一章中,用女主冯晨夏的嘴,说出了我自己的思考: “法律的实质,就是通过伤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来保护另一部分人的利益。理论上,可能会有‘没有受益群体的法律’,但是绝不会有‘没有受损群体的法律’。”

法律人士,应该不难理解这个表述。 很多学法的,内心有个悖论:一来,这些人认为法学是“统治学”;二来,这些人认为法学只是各种条例的严谨表达。 钻进细节的法学人士,成不了好的法学家,更遑论“帝师”。同理,不明白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不理解为什么法律是统治者意志体现、不知道某个法律到底在维护谁的利益的人,也不可能成为好的法律人。 所以我才说,成功的法律,必然会通过伤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来保护另一部分人的利益。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都太天真。 正因为法律、道德,和公序良俗,保护了这个系统想保护的群体,因此这个群体,就成为了系统的狂热维护者。而对既得利益的维护,也因此形成了一条清晰的路径。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路径依赖的原因。 有人受益从而维护系统,系统才更加强大,才因此不容易被推倒。某个维持了数千年的系统,尤为如此,因为它让受益者的利益越来越根深蒂固(利益的代际遗传,比如财产和权力的传递),因而受损者对该系统的挑战,也非常困难。 这个系统,在蓝星上有很多亚变种,有的亚系统给利益受损者开了一条窄窄的通道,让她们可以爬权力梯子;有的亚系统,不需要这些面子上的功夫,因为威权和传统,就可以阻止受损者的反抗了。 这两种亚系统,谁对既得利益者更有效呢? 都有效。 爬梯子的模式,会给利益受损者幻想,她们得到既得利益者8成到8成半权力后,就会心生感恩之情,变成圣母,虽然这些人的权力,其实不甚牢靠。 她们并没有做太多有效固保权力的事儿,一个变故,什么都没有了。她们的模式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小国寡民,不太影响整个系统,且,由于这些小国的技术定位,它们不可能引导下一次技术革命,也不可能真正撼动整个系统。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其它国家的利益受损者一支安慰剂。所以我们看到其它国家的她们,死劲儿歌颂那个海市蜃楼。在她们心中的北欧,比真正的北欧,好太多太多。 不过,大部分国家嫌麻烦,连空中楼阁都不耐烦给利益受损者营造。因此绝大多数国家的她们,身体或心灵,被裹上了黑纱。 为什么被裹上黑纱后,她们还不反抗呢?因为弱者有着可笑的底层智慧,她们内部的倾轧,比强者和弱者之间的倾轧还精彩纷呈。 我在《性别战争讨论之五:为什么弱者不团结》里也有说,现在再聊聊吧。 先强调一点,系统就是系统,它的内容物包括但不限于婚姻。把婚姻理解为系统本身,是错误的。 游离于婚姻之外,并不能逃离系统。因为异性婚姻,本身就是系统创造出来的。即便现在婚姻的内涵、外延与以前有所不同,但其本质,就是维护既得利益者对利益受损者的压迫。 正因为婚姻刚创建出来时,是为了维护强者对弱者的压迫,因此我们应该追本溯源,看到强者对弱者的压迫,而不是纠结于婚姻本身。 婚姻是水,系统是器。什么样的器,就决定了什么形状的水。所以关键不是婚姻,是系统,和那个塑造了系统的强者。甚至,水放在别的器里,可能是无害的,有害的是这个器。 系统这个器,里面装着法律、装着道德、装着公序良俗、装着社会和“国家的机器”,婚姻只是里面装的一个内容物而已。你个人抛弃了婚姻,系统的其它内容物,依然可以确保你离不开系统。甚至,系统可以用法律,让你“被婚姻”。这就是大家最近看到的。 明白这一点,就知道“三不人士”不可取了——她们自以为自己是自由民,她们嘲笑所谓婚女,反对女同婚,认为自己站在了安全的高地上,但其实,她们从来就没有逃离过系统。 再谈谈奴隶的不同心态。 奴隶并非骂人的词。作为利益受损者,你我她,都是奴隶。这个蓝星上的我们和她们,概无例外,全部是奴隶。 不过奴隶也分阶层。这些阶层之所以细密繁琐,是因为奴隶主给奴隶的吃食是有限的,存量竞争一直在奴隶之间进行,亦即所谓“内卷”。 奴隶们喜欢看宫斗剧,因为内斗来赢得强者赐予的嗟来之食,是奴隶的日常。所以几千年来,她们斗妾、媵、通房丫头,以“大婆”自居。 新时代不少女性能自食其力了,甚至敢于逃离婚姻,但她们的思想依然被传统困着,依然擅长内斗、怯于外战。 怯于外战的原因,除了因为传统,也因为内心恐惧。 系统真的太强大了!她们完全不敢有挑战系统的想法,单是想一想,就会把她们吓死。 所以她们,包括自以为逃离了的“自由民”,都只敢在内部寻找更弱者来斗。 她们真的不明白吗?她们当然明白,不过她们不敢外战。 既然不敢斗系统,也不敢抛弃那个压榨自己的强者,这些弱者就开始在她人身上找问题了。而最安全的办法,是找一个自己绝对不可能加入的群体,比如号称是基因决定的某个性向群体。 怯懦是昂贵的,比免费更昂贵。 这些人因着她们的怯懦,就培养了弱者中的捕食者——喝她们血、还号称代表她们利益的大V。 捕食者也是弱者,但是她们在弱者中,处于相对高位。小鱼吃虾米,捕食者就是吃虾米的小鱼。 捕食者在意她们的粉丝吗?当然不在意,捕食者只在意粉丝的血。 其实吧,捕食者和被捕食者,是相辅相成、互相成就的。 捕食者,可以缓解被捕食者的焦虑感——自己真的被强者压榨了,被捕食者有切身体会,但被捕食者不敢反抗,她们需要精神安慰剂。 于是捕食者投其所好,给被捕食者提供了叫做“母权”的安慰剂,在这个美好的童话里,狼不吃羊了,他们甚至会帮着带姐妹的孩子。 捕食者不需要提供“母权社会”实现的路径,被捕食者依然会甘之若饴。因为她们想要的只是安慰剂,并非可以实现的未来。 当然,要维系对被捕食者的吸血,捕食者还需要不断溜粉、让她们参与一次次狂欢,让她们交纳投名状,这样才能保证被捕食者对捕食者的忠诚。 所以捕食者投下一个个饵,昨天是婚女,今天是女同婚,明天也许还能创造点新玩意儿……捕食者还是蛮有创造力的,她们创造的新词儿特多,特能安抚被捕食者的心灵……这么溜了几圈,捕食者就可以收到更多的被捕食者交来的血。某日捕食者不能吸血了,被捕食者其实比捕食者还生气,她们为她们打抱不平。 捕食者其实很有理想的,她们不愿意在有黑纱的地方生活,但是她们目前没有找到出去的路。怎么办呢?有两条路径:一来,可以将自己打造成受害者,然后走political asylum的路子……这段时间捕食者溜粉溜过了,被刻上政治不正确的烙印。虽然短期内对生意有帮助,但长期是有害的。所以她们补救了一下,紧急出柜……哈哈,这政治智慧,既娴熟又幼稚。 当然,这依然不能保证捕食者能安全逃离,好在她们还有第二条路,用钱买未来,所以她们收割被捕食者的荷包。亚米国EB-5大概需要50多万刀,合人民币400来万,她们努力一下,也许能吸到这么多血。即便不行,我也可以给她们指一条路,比如移民智利,至少免签国可能合她们的意。 这就是为什么她们觉得天气冷了,却不待在家里,不肯闭嘴养号的原因。因为她们有某些东西,必须靠不断发声来变现。 捕食者是恶龙吗? 之前她们可能是勇士。 现在嘛,也许一半一半。内心是勇士更多还是恶龙更多,我们不知道,但观其迹,至少恶龙的成分不少。 这段时间我的发声,掉了很多粉,我本人也在心理上和不少人割席、疏远了。至于道路的割席,我和捕食者从来就没有交集。 但是即便这样,我依然呼吁团结。 我呼吁团结,还是会让我继续掉粉。有一位很多观点和我一致的网友,因为我强调团结的重要性,因为我对分裂痛心疾首,她就拉黑了我,哈哈。 先说一句,团结从来不是目的,目的是赢。也正因为想赢,所以需要团结。 团结是否等于和稀泥呢?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隐瞒过我的观点,也从来不隐瞒我和那些人的分歧。明确表达,同时了解她人的核心诉求,才是基础。没有这个基础,团结没有意义,会变成那个网友说的“塑料团结”。 我强调团结,也因为团结是可能的。认识到受压榨,总比没有认识到的人,更容易觉醒。 强调团结还有一个原因,是技术上的。 智力时代,人口数量和能达到的技术高度有一定的关系,即便非因果,也是强相关。 为什么?因为某些学科,仍处于前牛顿时代,得靠大兵团扫过去。人才基数非常重要。 这些学科里,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很多时候不能靠分析来完成,必须一个个解决,所以多一个人,也许整个画面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单打独斗的领域,而是集团作战的领域。 当然,团结不是跪来的。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这就是为什么我持续发声,但不点名,主要对事而不对人的原因。 我当然知道核心先锋队是关键,但是这个先锋队不是坚硬的细沙子,而是以核心为中心凝结的雪球,它必须有核心也有较为松散的外围,才真正有力量。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希望有新的开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