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
戮哥生日快乐！
含有：较为亲密的接触的描写、不建议史艳文粉丝观看的描写、迷你微微西八g的描写
史艳文随戮世摩罗的军队回修罗帝国的主城。新王上位，等不及要在主城上悬挂自己的印旗和旧任的头颅，为此，他们星夜兼程。史艳文在囚车里神志混沌，抬头时看见一盏血滴般的月亮坠在天幕之中，恍惚不知是梦是醒。 戮世摩罗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边。一路上戮世摩罗都没有接近史艳文，这种疏远的态度反而使史艳文受到较为和缓的对待。新任帝尊从天而降，像被风吹来的雨云，没有摸清云的脾气前，谁也不愿做那个贸然行动而惹来闪电的人。 史艳文主动和身边的人搭话。“我曾听说魔世有三个月亮。” 魔兵面面相觑，半晌，走在他左边的人说：“魔世的三个月亮，是翡翠月、黄金月和血月。”他指了指天空，“这是杀戮之兆。今晚有人会死。”说罢，他看了史艳文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 史艳文并无将死之人的自觉，他重新闭上眼睛，陷入宁和的睡眠之中。
再次醒来时，他既不在囚车里，也不在囚室中，反而躺在一张宽敞柔软的床上。隔着串珠的床帘，史艳文看见戮世摩罗正坐在床对面的书桌边写些什么。 史艳文坐起来，带动手上的铁链叮当作响。戮世摩罗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仗义。”史艳文的声音很轻，像一支细细的箭，没有什么穿透力。 戮世摩罗也就很轻松地接上：“爹亲啊。怎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亲儿子床上，可有比较激动？” 史艳文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接着他说：“这恐怕原本是帝鬼的床吧。” 戮世摩罗说：“是啊，连帝尊我都还不曾睡过，就先让爹亲睡了。史家十代出不了这么孝顺的孩儿哩。” 史艳文听过，忍不住笑起来，说：“小空一直是好孩子。” 戮世摩罗没有接话，撑着下巴望着他，只一边眼睛露出来，半睁半阖的，睫毛纤长，乳燕飞檐，嘴角又落得很平，是没有被打动的冷酷情态。 史艳文自顾自地：“你小的时候，我是说，更小的时候，只有一臂长，很爱哭的……” 戮世摩罗说：“这个时候话家常？史艳文……大儒侠，恐怕你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戮世摩罗走到床边，单手掀开珠帘，低头看着史艳文。 史艳文感觉到他身上有股新鲜而寒冷的腥气。 戮世摩罗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今天晚上是要死人的哦？” 史艳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戮世摩罗沿着床边坐下，继续说：“人人都看见我把史艳文带回了魔世，如果不杀你，恐怕是很难收场。可是我是孝子呀，爹亲，”戮世摩罗终于笑起来了，“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就算你杀了我……啊，一次，两次，三次？是不是三次？爹亲，我数对没有？爹亲，帮帮我。”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其实我有想过，假如我是你……呕。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恶心。说到哪里，哦，假如我是你，我也会觉得杀掉这个孩子是最好的选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爹亲，只是很不幸每一次的最佳方案都是杀掉我……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戮世摩罗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让史家人的亲情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戮世摩罗单刀直入，并不来迂回婉转的那一套，史艳文像是被他钉住了，又好像只是有点困惑。戮世摩罗毫无怜悯之心，扭头看着史艳文，朗读裁决结果：“但我可不想才登基就变成一个笑话。所以我找了一个人，易容成你的样子。” 史艳文这时候反而比较镇定，他伸手握住了戮世摩罗的手。戮世摩罗的手也凉凉的，握在手里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史艳文说：“仗义，爹亲相信你。” 戮世摩罗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史艳文，好像从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是一个真正的中年男人一样，过了一会儿，戮世摩罗才又笑了，他说：“是啊。我后来就想，既然我可以找一个人假装成你，为什么不能再找一个人假装成我呢？那种应酬的场合，谁都不爱参加吧——半刻钟前我都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我不确定了。”他反握住史艳文的手：“喜欢那种热闹场面也不丢人，爹亲。不过我现在有点可惜真的上去的不是你和我了。” 戮世摩罗垂下头，和史艳文凑得更近，非常近，他睫毛扑扇带起的小型旋风能直接撞到史艳文的脸上。在不可思议的头晕目眩中史艳文忽然领悟到，戮世摩罗是认真的。在他们无限近似于相互依偎的这个瞬间，不远处的某个地方，“那个我会怎么杀死你呢，我忘记跟他确认这一点了。不过，大概是砍头吧，那样视觉上比较有震撼的效果。我还在中原的时候，听寺里的师兄说，含冤而死的人，血能溅六尺之高。”戮世摩罗把五指一根一根扣进史艳文的指缝中，慢条斯理地模拟一场漫长的处刑，然后他举起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啊，爹亲，还没到伤心的时候，还没到。我们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 戮世摩罗来势汹汹，仿佛他们之间就要发生一个吻，然而史艳文只那么一扯，戮世摩罗就跌进他的怀里，额头撞在史艳文的胸口，热气腾腾的窒息，让人变成一个很小的小孩。 史艳文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我从没有这样抱过你。哪怕你只有一臂长的时候。仗义，小空，是父亲对不起你。”他听起来如此不可撼动，令戮世摩罗浑身战栗，“如果父亲能够多陪陪你，也许事情……” 戮世摩罗挣扎得愈发厉害，终于另一只手伸出来捂在了史艳文嘴上。 “好爹亲，再说我都要哭了。”戮世摩罗脸色难看，他头顶的发辫在史艳文衣服上蹭得七零八落，连眼罩都滑脱下来，定定地望着他，澄黄璀璨的眼睛甜蜜，神情却是屠刀前动物的狼狈。 史艳文把他的手扯下来，和另一只攥在一起，拢进自己的怀里。“爹亲再也不会放弃你了，你也听爹亲的话，……” 戮世摩罗终于低下头呕吐起来。 一开始只是干呕，后来他呕得越来越凶，越来越用力，肚子里的东西就全部喷泻到两个人的腿上，一团长长的黑发，几颗牙齿……一对晶莹的蓝色眼珠。 “都告诉你，不要再讲了，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