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家庭晚宴
现pa ooc和文笔清奇 无cp向
堂吉诃德家偶尔会在城堡里举行晚宴。 有正式的，但大部分时候在这里进行的晚宴都不太正式。这里的主人享受着宴会和权力带来的某种让他快乐的成分，哪怕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和明白这一点。 不太正式的晚宴一般只能从一点来判断，那就是晚宴主人的弟弟是否坐在右手位。 baby5的未婚夫，那时候还是男朋友，那个亚洲人第一次参加这个家族晚宴之前，付出了诸多努力。包括但不仅限于记住礼仪，认清大概固定的宾客，甚至还有多弗朗明哥的喜好和他们家族的小习惯 虽然就结果而言，他大概不太喜欢女孩名义上的监护人，但这件事并不是重点。当他谨慎的走进城堡，走进堂吉坷德家古老的门楣，就看到baby5的朋友们抬头挺胸的端着擦手巾和水盆，穿着白衬衫鼠灰色马甲的高个金发男人走来走去，指挥着女仆们把前菜上起来。 那个布菜的人，是他见过的。怎么可能没见过呢，他们俩甚至打过招呼。然后baby5对他说：“这就是柯拉先生。” “可他为什么在这走来走去的？” “哦，这个呀，柯拉先生就喜欢干这事。”女孩笑着说：“我们以前都叫他‘奥尔良公爵’。” “什么公爵？这是他的爵位吗？”老蔡不明所以的问。 “不是不是，是因为我们私底下叫少主‘太阳王’，那他的弟弟自然就是奥尔良公爵。” 虽然他很快就明白为什么要叫多弗朗明哥太阳王，但要之后才知道奥尔良公爵的准确意思。 堂吉坷德家和国王不算不沾边，但和波旁王朝几乎没有关系，非要算也得从哈布斯堡的亲戚家开始算。 今天这一场还是很隆重的，虽然长辈们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没有来，但小一辈意外凑的很齐。 多弗朗明哥已经四十一岁了，家里的孩子们除了还没有出去的德林杰和一直在家族baby5都没有留下，哪怕是砂糖，也时不时住在她姐姐莫奈家里，缝制她的玩偶和直播还是要找个网络够好的地方。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经常回来，要不是现在出去实在是不方便，他也不太可能一直在这逗留。这事对他本人恐怕不算太好，但对于这个在他名下的城堡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为了让他住得舒服，城堡内部重新装修了一番，在保护文物的同时也增加了很多现代设施。 女仆们提着长裙看扫地机器人在那过分大的大厅来回打扫，心想以后可以想派它作为先头部队来打扫。 baby5得了多弗朗明哥的首肯，让她安心去陪她男朋友，罗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填把手，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写着什么，莫奈从书房拿出书来，靠着她的砂糖则还在缝制娃娃。巴法罗刚刚出去了，不知道会不会买点什么，但最好不要指望。年纪大些的男士们有一部分在吸烟室，另一部分穿着大衣散步去了。只有乔拉估计在忙着各种各样的事，至于罗西南迪…… 厨房发出些响声，然后又重回安静。罗最后还是没坐住，把电脑合上，穿上拖鞋走到厨房。 “柯拉先生？” “啊，罗，怎么了？” 罗西南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长长的菜单，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不，没什么，好奇今天晚上吃什么而已。” “也就老样子嘛，和你小时候没差别啦。” “没有中国菜？或者东南亚的？” 罗西南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的问了句：“海鲜汤？” 医学生和军官对视一眼，这场交锋显然让年纪更大的人败了北，他猛地站起来：“我不知道亚洲人喜欢什么！我在那吃的要是安排上来的话多弗能杀了我！” “要不试试左宗棠鸡？” “相信我，我的亚洲朋友没一个喜欢它的。” “或者试一试鱼？” “鱼……大马哈鱼？” “还是问问厨师吧柯拉先生……希望他能比上一个会做中国菜。”罗拿出手机，“我去问问baby5他会喜欢什么口味的。” “至少不要讨厌海鲜汤吧……”罗西南迪走向主厨的时候嘟囔着。
很多年前，服役假期回来的罗西南迪就喜欢在厨房忙着这种事，敲定菜品，他不知道从哪学来了这一手，连乔拉也挑不出错处。 “既然他喜欢干这事，就由着他来嘛。”多弗朗明哥发了话，大家没了异议。一开始大型的晚宴还是不敢交给他，家族内部的宴会随他折腾。等到他第一次承办的大宴会都是塞尼奥尔结婚那个时候了。 总而言之，他或许真的很有天赋，又或者愿意下功夫研究，现在只要他有空就被叫过来安排。他的哥哥甚至可以开玩笑说等他退役了在他自己的城堡承包点婚庆业务赚钱也不错。罗西南迪翻了个白眼，没有去接这个话茬。 baby5算是见证罗西南迪从手忙脚乱到现在的游刃有余。 那个时候她刚刚被收养，瘦瘦小小的她只能干些轻松的活，罗西南迪委托她帮忙写菜单，她一听到拜托说什么也坐不住了，拿着纸就开始写。也听到了女仆和厨师的闲聊，学到了“太阳王”和“奥尔良公爵”。对此一无所知的女孩把纸递过去，还问罗西南迪：“柯拉先生，为什么他们要叫你奥尔良公爵，叫少主太阳王呢？” 罗西南迪眨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含糊的说：“啊哈哈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军官吧。奥尔良公爵腓力一世指挥非常厉害的！至于多弗可能是他的品味？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多弗哦。” 女孩信以为真，于是没有继续问。这个谎言最后被罗揭穿了，新来的孩子对一切都抱有敌意，他对女孩大吼：“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吧，说他奥尔良公爵是因为他热衷晚宴，太阳王是说他衣服太多太花了吧！”罗西南迪听到的时候下意识四处看看，多弗和那些更年长的人现在不在这。不过无论如何，肯定不会是嘲讽他们俩兄弟矮，他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咳嗽了两声才走进小客厅。 罗看了他一眼，沉默着跑开，只留下小小的女仆手足无措。罗西南迪只得揉揉女孩的脑袋，然后跟上去。 这孩子是被人拜托照顾的，连小孩自己都知道这个期限已经超过照顾的范畴。多弗朗明哥一般不会特别在意小鬼，不过这个孩子在他眼里很有潜力，于是也给予一些关心。对外号称不喜欢小鬼的罗西南迪一开始确实没给小孩好脸色，所以罗自然也不喜欢他。 那些需要他们暂时照看的孩子们最后都离开城堡，只有几个留下来，罗是其中之一。 多弗的慈善事业不好不坏，如果乐意，当然可以选择一家福利院，可男孩固执的留在这里。 关于多弗朗明哥到底能不能养好小孩这件事，和他同辈的人几乎没有反对意见，而孩子们则莫衷一是，罗西南迪处在一个比较微妙的位置。显然，作为胞弟，他绝对拥有发言权，多弗朗明哥自认待他不薄，他也时不时感慨如果没有哥哥他大概活不下来，可他不会认为现在的多弗朗明哥适合养孩子。 这位军官推开门，看见藏在沙发里搂住书睡着的小男孩，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实罗西南迪也明白，哪怕他在福利院，也会是留下来的那一个。不讨人喜欢的性格，喜欢躲在角落，还有“白色城镇”。 人们坚信那是核冬天的预兆或者放射性泛滥的结果这种无稽之谈，甚至煞有其事的说那里曾经是核弹链实验场地，从那逃出来的孩子带着和细菌差不多传染能耐的放射性为祸人间。 人们的科学知识如果只愿意用在他们内心乐意相信的事并努力为之辩解上，那可能再多的科学教育作用都有限。出生高贵的兄弟俩连带着堂吉坷德家族的人一起接纳了这个古怪疾病的患者，并在后来把他治好。少年被监护人麻烦的弟弟带着去军区的医院，那个他眼里“自以为是，滥用特权”的军官认真的坐在椅子上，拿着记事本记下医生的话，就差自学医学了。 “真的会有病治不好吗？现在不行，那还有未来，在此之前活下来才有希望。” 到底是这句话给予了男孩勇气，还是固执的大人推着他不得不期望未来，这事很难分辨清楚。当他再次回到见到监护人的时候，病已经快好了。多弗朗明哥笑着欢迎他的归来，并且当场和罗西南迪翻脸。 然后男孩就和罗西南迪跑了。
兄弟之间吵架的内容现在已经不是秘密，可当年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仿佛触及了什么家族机密。 实际情况证明这些都太夸张了。莫奈和砂糖刚刚加入家族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少主还有弟弟这事。宴会大大小小的事全权交给了热衷艺术的乔拉，baby5和巴法罗负责协助。至少乔拉的主办的万圣节还是受到孩子们一致欢迎的。 罗西南迪不在，巴法罗他们少了一个恶作剧的对象，罗也不在，少了个打闹的玩伴。连平常的日子都似乎变得乏味，所以宴会派对孩子们也玩得更疯些。 后来他们谈起那几年的万圣节，罗西南迪想了想说：“那几年我都忘记万圣节了，还是要在这里才能回想起还有各种各样的节日呢 ”然后愧疚的问罗要不要把糖果补上，虽然巴法罗看上去就要替他答应，不过罗还是别扭的拒绝了。 于是这一年的万圣节罗西南迪特意请假回来安排布置，立志干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出色。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塞尼奥尔才会特别拜托他。 那个时候妆容夸张的罗西南迪特意穿上了罩袍，披上了斗篷，没忘记自己那枚纯金的家徽胸针。打扮的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中世纪堂吉坷德家先祖。 不明所以在国外收到照片的多弗朗明哥先是愣住，然后边笑边夸赞这主意不错。 这也挺好，罗西南迪把狂欢一整夜的姑娘和小伙们抱去床上。罗拿着化妆包里面的卸妆水递过去，罗西南迪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总算折腾完了。”罗把茶杯放在梳妆台上说。 “但是这不也挺好吗？” “……也就这样吧。” “我小的时候很想要这样敲开一扇点着灯的门，屋里的主人笑着欢迎我和多弗。虽然说多弗总是强调从小培养会更忠诚，但我也在想会不会他也曾经有这种希望。” “这听上去像是拐卖小孩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吗。” “这谁说得准呢。”罗看了看漆黑的大厅，只有这一盏小灯亮着，“不过谢谢你，柯拉先生。” “啊？什么？” “没什么啦，我去睡了！” “晚安！谢谢你，罗！” 男孩拜拜手，走到他童年不断攀爬的旋转楼梯，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注视着他的罗西南迪，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轻轻说了声晚安，然后扭头噔噔咚咚跑上去了。 不只是那一夜，往后的很多个晚上都不是虚构诞生的。往前数到他们回来的那个雨夜，甚至到更早之前，到他们俩兄弟相依为命，淋着雨在漫长的街道穿梭，趁着夜色偷点什么回家的时候开始，一切都有了预兆，有了后来种种。 因为罗西南迪带着罗逃了出去，才会让砂糖趴在窗台看着雨点砸在玻璃窗的时候看见穿着制服大衣，没有打伞走过来的金发男人，她好奇的问：“这个正走过来的，看上去像是少主的男人是谁啊。” 听了这话，正在干活的baby5丢下拖把就冲过来看。 “是柯拉先生！”她如此断言。 然后门铃响了。 乔拉打开了门，大家都站在门口，不知道是戒备还是什么，浑身上下湿透罗西南迪把用防水袋装着的什么递过去。 “我就是送个东西，这个给多弗就好。” 没有人接，罗西南迪咳了两声，皱着眉头。 最后被惊动的多弗朗明哥从楼上书房下来，看着门外被淋到浑身湿透的罗西南迪，说道：“这里可不欢迎叛徒。” “我也不是和你套近乎的，只是送个东西而已。” “是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看。我赶着回去，罗还等着我回去吃饭。” 多弗朗明哥接过湿漉漉的防水包装，然后看到一个角染了点红色。 转身出去的罗西南迪被门槛绊了一跤，直接趴在两阶的小楼梯上。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果然还是毛手毛脚的他，但当他过去了好几秒都没有爬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意识到不对。 目光现在集中到了多弗朗明哥这里，他表情严肃。于情，这是他们少主的亲弟弟，是他们家族的一员，于理，这终究是个叛徒。 最后这里的主人还是发话了，“把他拉进来吧，要是传出去堂吉坷德家的人在雨天失血而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已经不是家族的一员，其他的人甚至不会关心死者是谁。 哪怕是找借口也要找个合适的，比方说怕战国刁难什么的。 后来罗接到电话也带着行李过来了，他诉说了一切，关于柯拉先生转了更有空的工作，以便照顾他。包括多弗朗明哥给他的那一枪，包括虽然调去后勤但是危机时刻还是冲在前面这个改不了的坏毛病，以及一些反反复复的病痛和伤口。 罗西南迪醒的时候看到趴在床边的罗，意识还不太清楚，他试图去摸摸孩子的头，然后因为动静太大让罗惊醒。 “抱歉啊罗，我没赶上晚饭……” “柯拉先生你睡了三天了。”小孩的眼眶微微有些红，“再说晚饭凉了也能再热啊！” 罗西南迪下意识的看了看天花板的木质吊顶，意识到他一直都在这里。
“我一直跑，一直跑，怎么样都没办法到达那个亮着灯的屋子，好像我们以前的家。”罗西南迪躺在病床上说：“这真是个漫长的梦啊。” 多弗朗明哥静静的在门外听完整个梦境，没有推开门给两个叛徒下最后通牒。 一直跑一直跑，不能停下来，不要被追上。 因为比起被雨点打中的痛苦，被暴打一顿更痛。 所以，继续跑吧，没有目的，没有终点。 朝着熟悉的方向跑起来，如果回头，就会失去一切。 俄尔普斯的教训就是我们的教训，罗西南迪没有回头，多弗朗明哥回头就被打伤。 于是两兄弟都不再回头。 本来应该这样才对，可真的不能回头吗？现在背对着他停下来的，本来就落后的那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倒是以为你会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回头。”多弗朗明哥趁着罗离开的时候走进来，看着床上的罗西南迪说。 “我只是绕道走，所以回来了而已。” “这里没有改变，你也好我也好，都没有改变。再次选择，我依然会扣下扳机，你也依然会选择监视我，把重要的生意搅黄。” “父亲母亲都会出不可思议的意外死去，家产都会被瓜分，我知道，我都知道。”罗西南迪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那手已经很宽阔，可以捏住小时候自己的脑袋，“回头会有痛苦，可也不只有痛苦啊多弗。”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多弗朗明哥走到窗前，把帘子掀开，微风轻轻吹进来，罗西南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公开，我不打算因为你的缘故放弃交易。你要走要留我不会理睬。”临走前，城堡的主人说：“不过，那些过去我不打算回头去看了。” 难解的问题被搁置，罗西南迪和罗似乎又被家族接纳了。军官开始接触更多的宴会，介绍起他时总会提到他是“那位堂吉坷德的弟弟”。 baby5的男朋友要来，军官自告奋勇的跑来亲自布置，厨师的鱼中规中矩，还是牛肉和海鲜汤更好吃些，赢得了堂吉坷德家族最尊贵之人的称赞。 吃完晚宴，夜间的堂吉坷德家族城堡的热闹不会落幕，打牌赌博的，吃点心闲聊的，也可以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看些什么或者写些什么，甚至直接打开直播间开始直播的。 罗西南迪在小阳台找到了独自看着苍穹繁星点点的多弗朗明哥，把他点的醒好的红酒递过去。 “怎么样，你对那家伙满意吗？” “看上去至少比她之前的男朋友们靠谱，不过他显然对我没什么好感。” “我们万能的多弗没让这个幸运男孩喜欢上你吗，那可是baby5的男朋友哦？” “没这个必要，又不是谈生意。小丫头喜欢就得了。” 罗西南迪笑了笑，把托盘放在一边，然后走到栏杆前也看起远处小镇的灯光。 “我很喜欢今天的晚宴，每一次的宴会我都喜欢。我在海军学校的朋友告诉我家庭氛围和交流在餐厅开展是自然而且容易的，我们吃着食物，获得饱腹感和热量，微不足道的错误会被原谅，玩笑话容易得到回应。不过比起叫家族晚宴，我更喜欢叫它家庭晚宴。听上去更加有人情味，也更温柔。家族更像是一个规矩的排序，沿着长桌开始严格的等级划分，太生疏了太冰冷了。” “这就是原因吗？” “什么？” “你从海军学校学到的技巧，每次宴会都跃跃欲试想要参与，哪怕并不需要或者不符合身份？”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想要家人，可这个词对我们来说第一印象未免太差了。你去学会了他们都规则，把他们打败了。但我在意的不是你的胜利或者更多的胜利，多弗，我在意的是家庭和晚宴。” 这也太不切实际，一向务实的多弗朗明哥轻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却偏偏没有试图辩论或者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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