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柯拉松合集四

第一人称有 生存if有 现pa有 有部分有参考 懒得囤了就这样吧!

【一】失语 喜欢朋友说语言即世界观这种表述。考语言学的产物。

罗西南迪拜托第三位勇敢的(并感谢他的执着,专业和认真)医生打道回府,并且拒绝了哥哥准备约好时间就安排来的第四位医生。少主的声音没有避讳坐在客厅装作闲聊打牌实则竖起耳朵仔细窃听的成员。这下家族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效忠的那个男人,他有个不会说话的亲弟弟,不会说话的原因绝非受了伤,他的喉咙和他的舌头一样完好无损,满身的伤疤没有一道留在声带。 或许无法说话是因为软弱。干部们提起他们过去偷偷看过那个只会哭和摔跤的男孩,和多弗完全不同。 但是这又和现在不说话,总是冷着脸的罗西南迪不一样了。再三确认过来者确实是少主唯一的弟弟,甚至可以提供相当多干部们都无从得知的家主年幼时无关紧要的小事,大家从一开始的怀疑渐渐转变成一种对他和少主失散之后悲惨经历的猜测。 他的确是不会说话的。装作无意间吓到他的时候也没有听见他的只字片语。 对这件事更烦恼的是多弗朗明哥本人。他倒是不在意身体完整或者心理创伤,或许他也有无法摆脱的梦魇。总而言之他没有在烦恼这个事,他能看出罗西南迪受过训练,还带着很多伤疤,他的前雇主经历过不少战斗,罗西也显然和大海打过交道,可以使用小帆船独自去赴宴并把对面揍翻的家伙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耐。但他显然对海上生活更刺激有趣的部分不曾有过了解,多弗朗明哥通过观察罗西南迪自然的举动猜测他弟弟之前的照顾者给他提供了个什么环境。罗西南迪擅长忍耐,哪怕受伤也没有让身手迟缓太多,因此大概是个不能太经常照顾笨手笨脚的罗西的人,大概率是个男人。有可能的话是个忙人,罗西习惯独处,现在还对这个吵闹的家族相当不适应。但监护人似乎没什么地位,否则罗西应该会被照顾的很好才是。罗西自己在笔记本中记载的他们分开后的故事因为只能书写而显得平淡简单。捡到他的青年夫妻生活也不富足,有的时候他也会去打工补贴家用。没两年他们因为战争意外丢了性命,至于他自己则藏在箱子里逃过一劫,之后的时光就是在海贼常停泊的港口打杂。他参与过应对海贼抢劫的反击战,甚至不止一次。但是罗西显然对更后面深层的阴谋没有半点了解。 第一次听到货,并且看到了一船被囚禁的人,他的弟弟完全怔住了。他写下纸条递过来,说这个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要等的不是一船货吗?多弗朗明哥看见他写得飞快,因为连笔差点有几个词没认出来。 “这你就错了,罗西,这就是我们的货。” 罗西南迪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点点头,似乎有些沮丧。更年长的那位伸出手,没有任何犹豫的揉了揉卷曲蓬松的头发,仿佛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如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青年家主其实觉得慢慢学也无妨,他的弟弟回来找他,而不是留在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当然觉得罗西是愿意适应的。只是如果要成为家族的干部,就至少应该熟悉,罗西也习惯单独行动。 语言是敲门砖,而他的幼弟连石头也彻底丢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小时候的罗西性格的延续?多弗朗明哥想了又想,有一天把罗西南迪叫到书房,和他谈论关于家族,关于他们的生意和合作伙伴,还有定好某个暗号,代表无法见面时谈话的是或者否。罗西很安静的听着,时不时改变坐姿,眼睛看向虚空的某处,长久的注视着多弗朗明哥所坐的太妃椅纤细的脚。单方面谈到最后,多弗朗明哥灌下一整瓶葡萄酒,问他:“罗西,你有没有在听?” 罗西南迪随手拿起高脚圆桌上的沾水笔,在他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写下了简单明确的话。 在听。 “那你明白了吗?” 纸上没有继续增加墨痕,罗西南迪只是点点头。

多弗朗明哥习惯预估谈话对方的反应,以便于做出更好的判断和反应。有的时候谈判双方语速很慢,但效率很高,这是他乐意见到的。拖太久的会议让人疲惫,海贼们既不喜欢繁琐,也不乐意被约束太久。他精通和他们打交道的艺术,他分辨那些人的声音动作和表情差异,轻飘飘的说出他考虑好的话。 罗西南迪无法发声,听不到任何语调,也总是面无表情,甚至妆还会干扰他的判断,多弗朗明哥把自己买给罗西的黑色羽毛大衣给他披上之后,越发觉得他的弟弟像是一张纯黑的纸,一眼看过去,仿佛目睹了无底的深渊。 如果不是他太笨拙每天总是要摔上一跤,让他去卧底可能更好。不过他总想让罗西留在他的身边,维尔戈说还是让他去,罗西南迪无法胜任。他知道维尔戈依然怀疑突然找过来的弟弟,现在的状况就是双方妥协的结果,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罗西学得很快。哪怕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融入,但了解他们的谈话内容已经毫无障碍。家族的其他成员也逐渐理解到如何和他交流,毕竟在此之前全无和哑巴打交道的机会。罗西负责简短快速的表达,他们负责理解解读,最快的人会高声告知。足够简洁的话语让罗西的话似乎很有分量,就差一个身份来让他更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就像他们在玛丽乔亚时的那样。他们天然就会发表观点,指挥别人,罗西甚至还需要熟悉的侍女高声宣布年幼的主人发出的命令。如果没有经历后来的这些,他也能直接开口,更有威严的要求别人服从。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罗西的习惯。 手很稳的拿着笔,相当潦草的留下笔迹,时不时会把纸划破,墨水滴到地上。被各式各样的皮鞋踩过,留下混乱的鞋印。 不过维尔戈也并没有多么习惯于发号施令,这搞不好是柯拉松的一致特性。家主某天晚间酒会对自己的弟弟说:“维尔戈有秘密的任务,我想就让你来当柯拉松。” 柯拉松? “别担心,你不会多什么别的任务,你还是继续一个人行动。但我弟弟在这只能在我之下。” 好。 这事算是谈妥了。比起他们之前在书房仿佛多弗朗明哥自言自语似的谈话,这次因为还有其他男士在场而更吵闹,罗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伏在矮些的桌子上用自来水笔流畅的写下词语,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被热闹的环境影响。 “不喜欢吗?” 罗西南迪摇摇头,咧嘴露出明显的笑脸。

柯拉松不经常提出命令,因为他无法发声。他的表达更直率,不喜欢的臭小鬼会一脚踹开,讨厌的事会充分利用沉默抵抗和迈开长腿逃离。他在这个家族是较为自由的,罗后来知道那是假的。他的过去是编造的,他的习惯是训练出来的,他的失语更是彻头彻尾的谎话,那阴沉的性格毫无根据。但是也有真实的事,他的直率是真的,他的身世也是真的。 那么他最后许诺会是真的吗?他说了千千万万的话,写下千千万万的句子,在不同的环境中展现出来不同的一面。其实海贼之间的黑话没有那么难懂,小孩子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有人就很快的从平凡富足的普通人变成了流亡者,后来成为海贼。所以那个人连模仿平民的技巧都很拙劣,海贼的习惯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总是被别的岛上不认识的人看穿。罗站在马林梵多,目睹那场旷世大战的结尾,看见了数不清的海军,带着一样的军帽,有些披着宽大的外衣。他们说的话和海贼们有细微的差别,因此可以快速区分哪里是海军列队聚集的地方。他不经意之间回想起某个人,在带着尚是年幼的他旅行之时,对着电话虫对面的人说话。那些词现在的海军还会使用吗?只属于他和接起电话虫的人吗,那个站在处邢台,向世人宣告受刑人身份的高官。 柯拉先生,我也站在了这里,听到了我不会从你口中说出的话。罗想,已经有十一年了啊。

【二】 存活if

罗西南迪到现在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事情比他想象过的任何一种都不同。 他坐起来,看着安静围着他坐好的孩子们——这三个在几个月之前他甚至不认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罗他也没有认识超过四年。 孩子们谁也不敢先开口,夏奇拽住贝波,小小的白熊把头垂的很低,几乎要一头撞到地板。 “我知道不是你们出的主意。罗呢,他去哪了?” 没人回答他,甚至没有人直视他的眼睛。罗西南迪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多半很严肃,和他们第一次照面的时候很像。 “你们也不需要陪着罗胡闹吧。你们不是一开始还想把我留在这吗?”罗西南迪叹了口气,现在头还在隐隐作痛,“我就没有打算妨碍你们,都是大孩子了,无论去干什么我都觉得你们能够承担选择的后果。” “柯拉先生听到了啊。” “一清二楚。你们别看罗这样,其实有的时候也挺任性的。所以他一个人出海我确实不放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会帮助他。” 三个人同时抬起头,因为帽子看不太清出夏奇和佩金的脸,不过贝波那眼泪汪汪的样子倒是尽收眼底。 佩金开口了:“那时候我们不是觉得柯拉先生是累赘……只是担心以后顾不上。” “我在这说不定更好,毕竟沃尔夫也需要人陪着,是吧。” 罗西南迪笑了笑,尽可能展现他的友善。因为学习航海知识所以时不时会和他呆在一起的贝波率先站起来,白熊相较于人类更蓬松的身躯扑过来,他很熟练的接住。 罗西南迪觉得他们达成共识了。他会在康复之前留在这,康复之后可能回海军或者某一天追上他们。不过罗西南迪其实没考虑那么多,只希望罗不要那么执着的半夜挑灯夜读。 他已经不愿意想象罗是怎么转头拖着他上船,一路划到飞燕岛,多弗无论是无意还是故意,终究让他撑到上岸。他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贝波伤痕累累的躺在他的身边,之后夏奇和佩金也来了。罗西南迪坐在沃尔夫发明的自助轮椅上,快准狠的一枪崩掉了熊,剥皮给刚刚受了重伤的孩子取暖。之后也面对找麻烦的监护人们露出那种他在家族里习惯的冷漠态度,一眼就能判断出那是个不好惹的海贼,他稍微帮助了沃尔夫,总算是收集了足够的罪证,让保安官把他们带走。 男孩们一开始因为罗的原因被震慑住,现在有了他这样巨大又不确定的威胁,反而很快放下芥蒂和更早住进沃尔夫家的孩子亲近起来。 罗西南迪顶多会更喜欢贝波些,但也没有对另外两个有太多不好的想法,走投无路的孩子会怎么做,再糟糕也不会比多弗更让他无法接受了。才来的男孩们有些神经过敏,他也不在意的摇摇头,拦住罗打算给他们说明白的想法。在他的规划里,男孩们未来的冒险里应该不会有他这个连站起来半个小时都费劲的人。在船上轮椅有多不方便他一清二楚,所以和沃尔夫开玩笑说看来我得麻烦你很长一段时间了。发明家耸耸肩,似乎没真的认为他会留这。 他把那件像是渡鸦一样的漆黑大衣压在最下面,里面裹着他的红帽子。罗第一次注意到原来他只有几件图案特别夸张的衬衫,大部分衣服都比较素。不过他似乎的确无法摆脱对白色的偏爱,现在他因为行动力大幅度下降反而很少弄脏白色的长裤。他笑着和罗提起的时候男孩一声不吭,只是熬夜的更加肆无忌惮,以前他老是拜托贝波把他拉到卧室,现在不得不亲自出马,一副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无赖模样让罗乖乖上床。 罗无奈的写下最后一行笔记,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所以之前贝波果然也是柯拉先生叫来的。” “这个年纪不好好睡觉,小心长不高。” “我听说柯拉先生不想要和我们一起去当海贼。” “这事我们明天再谈。” “不说清楚我睡不着觉。” 那双被蜡烛照耀出别样光彩的金色眸子平静又认真的看着罗西南迪,他无数次被这样盯着看,当里面溢满仇恨的时候,疑惑不解的时候,痛苦不堪的时候,或许他没见过绝望悲伤的时候,不过现在也不想看到了。 “我的身体情况没有人比罗更清楚,我自己的判断是短时间不适合再次出海了。你应该听贝波说过,伟大航路上有很多突发的情况,没道理让人时时刻刻看着我的情况。” 罗依然一言不发。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想要再见多弗了。老实说我也厌倦了。这里的人很好,你也都见过了。” “柯拉先生虽然不靠谱,但是独立生活的能力我并不担心。” “那你在考虑什么呢?我记得我们的约定,等我能独自出海就去追上你们。” “真的吗?” 坐在轮椅上的罗西南迪反倒比男孩矮了,他伸出手,试图抚平一头毛躁的黑发,仰着头注视男孩几乎没有表情的脸,笑着说:“我保证。” 他真的觉得他和罗谈妥了,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孩子们没有给他松绑,反而在第二天把他推到岸边。沃尔夫站在那里对他笑。 “我说沃尔夫……那不成你也参与了行动?” “那天我打算把我儿子杀了的时候,罗跟我说因为还是家人所以不要做这样的事。” 罗西南迪看着推着他的夏奇和佩金,朝他跑过来的贝波,站在船上的罗,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阳光的刺眼,在他们身后的是被叫做极地号的明黄色潜水艇。 “什么?” “我们都知道了柯拉先生用果实能力和手枪帮了我们。”男孩们把轮椅抬起来,沃尔夫把藏在身后的东西装在轮子上面,安装好之后就抬着他走向潜水艇。 “毕竟不可能让只让孩子们战斗……等一下我肯定适应不了了!” “安心吧罗西南迪,我在里面增加了装置,你可以借助刚刚安好的扶手前进,颠簸的话也会有开启应急措施强制固定住,所以没关系。跟着罗他们去冒险吧。” “什么?!你可一点口风都没透露啊!” “走啦走啦柯拉先生!” 罗西南迪晕晕乎乎的被放在极地号甲板上,船很稳当的没有一丝晃动。 “我很相信柯拉先生能够独自生活,也相信柯拉先生的实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和柯拉先生一起,就算去德雷斯罗萨。” “你看到了啊,那个新闻。” 罗笑了笑,接过了把手,推着他转了个方向,招呼着他们上船,也和沃尔夫大声的告别。等到看不到现如今听不到叫声,名不副实的飞燕岛之后,罗西南迪转过头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不会一个人去找多弗。但是说真的我现在绝对不会和他再见了,我所有筹码都没了。” “不。我相信柯拉先生不会再去,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自愿不去,而是没法再去。所以我要带上你。”罗笑了笑:“我会一边帮柯拉先生治病,一边变强。这样一来到时候柯拉先生也可以站在多弗朗明哥的面前,和他对峙。”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带着贝波他们一起?” “我没有这样说。” 罗西南迪摇摇头:“真是任性的臭小鬼。”

【三】 wp的梗,算现pa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在她出生没多久,她就被邪恶的女巫诅咒18岁的时候会被纺锤刺破手指死去。” “我不是小孩了,不需要睡前故事了。”躺在床上,被子安安稳稳盖好的男孩有些不满的说。 “不过幸好有个善良的仙女给予公主祝福,说那不是死亡而是沉睡,只要遇到真爱就会让公主醒过来。” “……” 青年没有理睬小男孩不开心的视线,自顾自拿着书坐在床边,有些昏暗的床头台灯因为围了灯罩,才会让白炽灯只能发出这样的光,覆盖的范围有些小,罗甚至担心罗西南迪会不会把眼睛看坏,不要因为是大人就忽视用眼问题啊,他不着边际的想。 “被国王精心保护,坚决不让她接触纺织的公主有一天碰到了一个拿着纺锤纺线的老妇人,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公主靠近了纺锤,并且刺破了手指昏睡过去。” “后来路过的王子拨开杂草进入了城堡,看到了美丽的公主,然后用吻把公主吻醒,城堡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初,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这种故事拉米都会背了,再说为什么和我讲这种全世界小孩都听过的故事。” 罗西南迪笑了笑说:“然后考古学家从地下室找到了年轻的女性木乃伊。根据里面的陪葬发现了新的王国,虽然能看出那个王国有欧洲王室普遍的风格,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座城堡所在的地方属于他们还是只有城堡属于他们。” “哈?等等这是个什么故事?这是书上写的?” “合理解释童话里叫不出名字的国王和公主的故事?就像示巴女王的国家到底是埃塞俄比亚还是约旦那样,要让童话合理化就应该从头追溯。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但万一是真的呢?” 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眨了眨,罗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恼火把手缩进被子里,猛地转身,背对床头柜和坐在床边的大人。 “要睡了吗,那我关灯了?” “嗯。” 罗看着固定在墙上的,挂满衣服的钩子和被挤在外面的自己的帽子,听到罗西南迪叹了口气,轻轻的站起来,轻微拖动小椅子。台灯被关上了,眼前完全被黑暗入侵,让他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罗西南迪带着腕表的手环住他,借助外面细微的光注意到反光的表盘,他想起罗西南迪大概还没有洗澡,等下他还会回家吗,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吗? “晚安,有什么事可以去隔壁房间,我就在里面。”

【四】 “老实说我后来确实想过这些对你来说是不是太重了。你是个会想很多的孩子,或许我应该把你支走的。” “所以你后悔了?”黑发的青年一手拿着电话虫的话筒,一手托着腮。虽然他面前正摊着一本看上去颇厚的论著,但他既没有低头去看,也并不打算用书签记录阅读的位置。他只是看着窗外很远的海岸和冰天雪地。 在一些必要的时候,极地号也会在海面上航行。也只有这个时候,电话虫的信号才会被捕捉,一通相当遥远的电话偶尔会在并不太恰当的时候打来,并且孜孜不倦的响着,仿佛船长不接电话就不罢休。 “那当然不会。只是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我真的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岂止。你没有耐心,冲动,做事想一出是一出,我是真的吃足苦头了。” “额,也没有那么过分吧!”电话那头正在严肃抗议,电话虫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船长根据很多年前的经验能够大致猜到那家伙的故作气愤的样子。 “说到底,明明是卧底,但是一点都不冷静稳重。换一个目标恐怕早就被发现怀疑了吧。” “我干嘛要换目标,我从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啊。”说到这里,青年船长听到了一声叹息,“但是你不必被牵扯进来。” “你少来。” “我认真的!你想想,如果我让你直接躲起来的话你就看不到了。” “自欺欺人。我会猜不到吗?我早就知道你是海军了啊。” “好像也有道理。” “所以,只有你确实是活下去了,我才可能会放弃。不,如果你残疾了我还是会去的。” “你就不能放弃去德雷斯罗萨吗?” “除非你亲自,站在我面前阻止我。” 电话虫发出第二声叹息,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年轻人知道对面的人或许正从很远的地方看着他,只是不知道是从哪一只海鸟或者云朵上望下来。现在他不再自己的船上,也正准备去刚刚缔结的同盟的海贼船上,这下他不得不连续的接到过去要几个月或者半年才能接上的电话。 “很冷吧,那里。” “挺冷的,不过还算可以忍受,很快就会暖和起来。” “罗,我真的求你再考虑一下。” “来不及了,等一会儿多弗朗明哥就会过来,他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你要是想见他一面也可以等等。” “我早就看过他了。” 从并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呼声,不是罗身边经常能听到的某个皮毛族或者另外两个青年。 “他们还好吗,或许我可以去看看?” “他们大概还不错吧,贝波总算是回家了。” 对面再次没有了声音,罗有些无奈的说:“柯拉先生,我没有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罗是很坚强的孩子,我知道。还是祝你这个不听劝的臭小鬼一路顺风吧。”

【五】 看琐罗亚斯德神话提到神的样貌和名字脑的。

这是最后一座。 在荒漠的中心,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也需要走很长时间,连商队也不愿意经过这里,如果不是因为神像,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一切都结束了。他想,根据地图,这就是他最后需要打破的一座。被建在人烟稀少的村落,被几户人家供奉着。当村落渐渐消亡,神像也被渐渐遗忘,因为无人修缮而看不清面庞的细节。 “柯拉先生最后会回到天上,找到你的那颗星星对吧?”年轻人说,“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我知道的。其实还有很多想要和柯拉先生说,不过我其实一直都在说。距离我第一次摔破神像开始,已经几百年过去了。柯拉先生一直都知道吧,那家伙已经回到星空,新的秩序也渐渐建立起来。不过这些事和我没有关系了。我有没有说过我把多弗朗明哥打碎的时候,他的侍卫们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里面居然是刺眼的光线,很快刺瞎了他们的眼睛。我小的时候觉得柯拉先生很恐怖,但是现在看来比他好太多了。你是不是觉得他总有一天会把我们都刺伤才会带我走呢?他完全没办法使用水,除了让它们更加汹涌以外什么都不会。所以后来在河边建了很多雕像。柯拉先生好像是第一个被限制在神像里的,对吧,之后他也给自己建了很多神像,最后草帽当家的一拳全部摧毁了。他对不起柯拉先生,所以王宫里没有柯拉先生的像。不过现在他比你还要更早回到星空。现在无论是叫他千眼千线的神,还是公正的审判罪恶的主宰都没用了。他既不能颠倒黑白,也无法再伤害任何一个人。现在我们这样的人都称得上稀有,经历过他的崛起和衰亡。” “抱歉啦柯拉先生,因为是最后一次见你,难免想说很多。我一直都在思考,那个时候听到我祈祷的柯拉先生你是怎么想的。不过当时很生气,觉得你是不听我祈祷的坏人,现在已经没法知道答案了。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柯拉先生?我看到的一直都是神像上的样子,我在你死后很多年才知道神是没有具体样貌的,你是这样,多弗朗明哥也是这样。所以他才会笑你作茧自缚,把你分割到每一个空空的神像里。但是也因为他这样,我才能把他的统治捣毁,他也无法模仿你的样子选择类似的人类模样进行崇拜。人类是没有办法想象神的模样,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代言人,他才会选择类似的方式降临,也才会被我杀死。你当初猜到会有这种事吗,我觉得不会,你总是无法预见这种事的。最恶心的是他的样子和你很像,每次看到我都恨不得凿烂他的脸。” “不过现在好了,他的时代结束了,我再也不需要听关于他的赞诗和头衔。新的纪元来临了。所以我也来给柯拉先生自由。” 青年拿起手上的长刀,对着神像狠狠戳进去,像的胸腔是空的,从里面似乎有淡淡的紫光飘出,绕着青年转了一圈,就缓慢的飞向天空。 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神像的名字。神所统治的时代伴随着多弗朗明哥统治的终结而消失。除了眼前的年轻人,再也没有谁能完整说出神的名讳。堂吉诃德·罗西南迪,堂,显示他的身份;吉诃德似乎是别的民族找不到确切含义的词;罗西南迪则分为两部分,拆开来解释为劣马和在什么之前,曾经有人认为那是形容他最初的起源,被次等的马发现,并且借住他的力量成为翘楚。至于柯拉松,那就是后来的人出于方便而诞生的称呼。最开始许愿的时候,青年还不知道这个小众的代称,所以用更完整更早的称呼对着泉水许愿。而神也实现了他的愿望。 特拉法尔加·罗的目光追随着那微弱的紫光,伴随他闯进黑夜,融入月亮,最后消失不见。 夜里的风有些冷,就像是他年幼的时候捧起泉水时那样冰凉,一个不小心把眼泪也滴了进去。 属于月亮的神,伴随潮汐舞动的神,安静,温柔却又严苛的柯拉松。 许下活下去愿望的孩子真的长长久久的活了下去,躲避着光芒万丈又残酷恐怖的多弗朗明哥活了下去,甚至把他推下王座。 水无法沿着来时的河道回去,只能一刻也不停留的流动,因此他的愿望只能改变,无法挽回过去的错误。于是内疚的神选择尽可能实现男孩的愿望,他把男孩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前进,被发现后也顺利的让男孩转移。 留在荒漠上的残躯神像和孑然一身的青年都被月光准确无误的笼罩期间,显得没有那么孤寂。

【六】空房间 看科塔萨尔的《被占的宅子》脑的,科塔萨尔是神!

我和多弗所住的大宅大概是祖产,父亲母亲把我们领到这里,和他们在这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光。 更早些时候,这个家对四个人来说都谈得上庞大,我和哥哥能从三楼一直滑到一楼,只要我中途没有摔跤,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确实有过。 过了段时间,母亲和父亲都不见了,连带着把三楼的书房,父亲母亲的大卧室,我们俩的游戏屋都关上了。在我的印象里,三楼的布置是更古老,几乎没有走廊,是房间连着房间。只需要推门而入,走进一扇又一扇门,最后到达目的地。小时候父亲和母亲要把我们统统赶回房间,收拾好地上的玩具才能获得片刻安静。连位于中间的书房也有我和哥哥玩闹的痕迹。多弗曾经把我的一枚小石榴石袖扣藏在书房某个书架的角落,害得我错过了车,没能参加晚宴,现在也没找到。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个房间我们再也进不去,多弗曾经找到过那个房间的钥匙,不顾我的劝阻走进去。我不敢进去,也不敢拉住生气的多弗,只能在客厅焦急的等。后来多弗回来了,板着脸什么也没说,只有脸色苍白,仿佛看到了什么。我一直等待着他告诉我门的背后有些什么,但他除了把门再次锁上和告诫我不要再去以外,什么也没有说。 生活随着岁月的增长毫无变化。我们的卧室没有改变,一开始显得过大的床已经到了它们对于我们而言恰当的尺寸,我和多弗自然的推开椅子,坐进餐桌。 午餐晚餐一般都是多弗负责,如果他忙着接电话没空,我也会把食物加热简单的吃一顿。打扫则一般是我负责,因为马虎所以多弗会把太复杂的东西先收拾好,然后才准许我去打扫。还好是两个成年男性,一些需要力气的活也可以独自完成。多弗在客厅角落还在处理他的电话,我闲来无事,喜欢看看报纸。报纸上的新闻总是难免危言耸听,但我还是很喜欢每天早起沏好茶,伴随着浓郁的红茶香气听见邮箱被塞入一份又一份报纸的声音,那个时候如果多弗已经下来,就会帮我拿报纸。 这样的日子很好,比起多弗闯进三楼的那段日子要好。我不需要忐忑不安的等待,也无需再门口听见些让人不安的响声。我没问过那些声音是由什么东西发出来的,那些很轻微的响动让我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直到多弗冲下楼梯,出现在客厅,我们喜欢的那个大沙发前。我连忙迎过去。我们俩都没有再提里面到底有什么,那一个房间后的另一个房间里有什么。我用力的吹了吹杯子里滚烫的茶水,抖了抖报纸,打算开始看。哥哥总是喜欢站在角落接听电话。不过他的电话通常非常无聊,我偶尔旁听,没一会儿就会睡过去。我除了早上看报纸,上午读读写写,下午进行一些锻炼,几乎也没有什么事。多亏了祖祖辈辈积累的财富,让我们坐拥这个宅子,生活上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报纸上的商业新秀们起起伏伏,有最后不得不申请破产的,也有中途变卖公司的。我偶尔听见多弗对着电话说出那些刊登在报纸财经版块的公司,翻开财经杂志,看着昨天股市的行情,黄金还有石油的行情。有些文章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难免让我感到不安。 我更加在意多弗的电话,也决心在明年订更多的报纸。不过我还是考虑了他的想法,没有在他做饭的时候试图去接起他的电话,只是在他接起电话,走向角落的时候把头更深的埋在杂志和报纸中间,免得他发现我正在偷听。 或许行情分析师会希望得到我现在正坐着的沙发,听着一步又一步的程序被回报到我哥哥那里,然后他指示进行下一步或者转交给别的人处理。我努力的处理消息,试图在头脑里构建出一个像是三楼那样清晰的结构,一个程序之后是下一个程序,一个阴谋后是又一个阴谋。我回到房间快速的翻开杂志,把那些公司或者他们的母公司记下。农产品价格波动,石油缺口,大笔财政支出,军事演习,商业收购行为,过去的伟人被提及,演艺圈有人被捕。 一切都是有关联的,我相信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我甚至把以前的杂志也翻出来,从一家新兴公司的成立找起,开始盈利,一路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也在激烈的竞争中存活下来。他们的团队最开始可能寻找了很多投资人,也不知道最后筹到了多少钱。但是所幸,他们已经站稳脚跟,和另一家同样年轻的公司合作,似乎有向历史悠久的公司挑战的姿态。我看着那个年轻的创始人团队的合照,人数不多,但是关系很融洽,不苟言笑的团队主导者冷静又锐利的眼神透过摄像机看过来,几乎把我刺穿。 于是我晚上吃完饭,拿起放在沙发上,今天早上到的报纸,看到了那个有尖锐眼神的男人和另一个团队的队长同时出现在头版头条。 正看着,身后突然传来多弗的声音。 “罗西,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吗。”虽然好像是在问我,但我知道他其实已经确定了。 我哥哥就是这样一个相信自己判断的混蛋,我当然知道,于是我回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全部,但我确实察觉到了,多弗。” “你已经看到了,那个小鬼的事,我的事,我知道你在偷偷地听,偷偷地调查。” 我觉得有些好笑,问他:“只是躲在角落而不是回到卧室,任由我每天翻开报纸,这难道不是你故意的吗?” “是啊,是我故意的。”他伸手拿起了挂着的外套,因为并不想继续话题于是走到门口说,“我要出门一趟,你还是老样子在家等我。” “买点新鲜蔬菜。” “我知道了。” 于是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走过通向马路的小道时被阳光照个正着,鲜红色的宝石袖扣亮了一下。我站在门口目送他,我知道他会在下一个拐角把钥匙丢进下水道,再也不会回来。 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成了空旷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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