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日蚀

美索不达米亚的代替国王仪式(substitute king ritual)我是看英文维基的不知道国内怎么翻译就……随便吧 没有认真了解过,bug多 其实完全是柯和罗的原作剧情,旧酒装新瓶……涉及一点点祆教【大概】

华丽卧室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有这个权力走进这座宫殿的人并不多,能一路走到这里没有人阻拦更是少之又少,在那之中会这样不管不顾推开门并站在门口的,也就只有那一个。 “罗,走吧,我送你出去。现在不会有人阻拦你。” 罗抬起头,把手上从王立图书馆借到的书稳妥地放在椅子的一边,面无表情地问:“我为什么要出去?” “多弗那天不是和你说明白了吗?一百天之后,哪怕你活了下来,也会被处死!现在只有二十多天了!”闯入者显得非常焦急,仿佛他们讨论的事情关乎他的存活。事情恰恰相反,罗表面板着小脸,露出那人抱怨他像个小大人一样不爱笑之后有些嫌弃的表情,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这事从头到尾和他就没有关系,他们现在讨论的,关于自己性命的问题对他来说也全然不构成某种威胁。贵为王的弟弟,整个王庭里不可缺少的权贵,眼前这个焦急的人甚至可以直接面见藏起来的多弗朗明哥,而不是和大臣们一样七十多天来只能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家伙。 因为日食出现,也无法看见木星,不得不依照传统举行仪式,找个代替国王承担灾难的人。多弗朗明哥虽然不惧什么暗杀,也顺水推舟隐藏在幕后处理各种各样的阴谋,找来了本就命不久矣的罗成为代替他的人。 “我本来就快要死了,早点晚点都没什么差别。”男孩站起来,仰起头看着过高的权贵继续说,“再说了柯拉松,我现在的生活很舒服,我可以走进王立图书馆,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甚至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哪怕死也无所谓了。” 柯拉松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直呼我的名字,王立图书馆的书我也可以借来给你看。” “我又能逃到哪里去?现在最好的医生也只能对我说无药可医,我的父母和妹妹都死了,我逃出去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你可以到外面,可以跟着商队去别的地方找别的名医……肯定是有办法的。” “然后我会在路途上病发,在某个荒郊野外痛苦死去,甚至没有人替我殓尸。在这至少我可以安静的离开,也会得到丰厚的安葬。我没有道理非要离开。” 这下柯拉松彻底安静了,罗满意地看着那个国家的王弟相当难看的脸和匆忙跑出去的样子 。 生而高贵的多弗朗明哥有个不太起眼的弟弟,在他通过非常规的方式获得王位之后,哪怕是柯拉松也不可避免的获得了册封和官职。他推辞了官职,选择了一块丰沃的封地。不过他依然选择留在首都,成为宫廷中游离在中心之外却也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罗曾经听说过某个附庸小国讨好多弗朗明哥而拿出珍宝送给他和那些辅佐他的高官,唯独漏了柯拉松。在使者准备离开的前一天,刚刚得知此事的多弗朗明哥大发雷霆,一剑取走了使者的脑袋。慌乱的附庸国王立刻给柯拉松准备了一份厚礼,甚至和准备给多弗朗明哥的规格不相上下。当使者和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地等着王座上的人发话的时候,没想到柯拉松本人出现在这里,取走了其中几件,多弗朗明哥问他:“你就要这些?要是你一直掌握实权,他们才不会这样小瞧你。” “我要是掌握了实权,下一步他们会鼓动我干什么,相信不需要我告诉你了吧多弗。” 于是柯拉松成为需要被重视的对象,给柯拉松的礼物准备的越大,国王就越亲切和蔼的对待使臣,以至于人们都说这是对弟弟的宠爱和补偿。可惜柯拉松本人克制到了几乎不近人情的地步,哪怕是多弗朗明哥半开玩笑半威胁地说他要是不喜欢就把使者杀了,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他还是只挑了容易坏的或者确实喜欢的,其他就算国王代他收下,也满不在乎的分给别人。罗曾经收到过一柄镶着名贵宝石的锋利的刀,因为是baby5挑的时候顺手递给他的,他也没有过问。代替多弗朗明哥成为国王之后他当然面见过使者,也看着多弗朗明哥的侍从熟练地把挑剩下的礼物收下,之后那几匹华贵的布料出现在姑娘们和乔拉身上。 含着金汤匙的他不会理解自己的。罗捧着书翻开到刚刚看到位置,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看过书上写的东方包治百病草药,也去问过商队的人,不过可惜有相当的一部分是难以找到或者只有新鲜的才有这样的药效。至于独角兽的角……他已经试过了,几乎没什么作用。他也不太相信草药会发挥传说中的作用。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没有关好的门再次被推开,罗吃惊地看着柯拉松背着行囊,拉着他就走出房间。王宫里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人阻拦。因为时间已晚,除了王宫高地,本来该繁华的街道也寂静无声。“柯拉松!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 “带你去治病。我已经联系好商队,我会带你去治病。在你痛苦的时候照顾你,哪怕最后你不得不死去,我也会带着你的尸体回来安葬。”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现在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不跟我走就只能等死。” “我就是要死的啊!再说了我走了就没有人代替多弗朗明哥承担日食的灾祸了,那群家伙不会放过你的。” 柯拉松过了段时间才回答他。 “你不会死的。”他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在安慰他,“你会活下去,活很久很久。”

一路上果然和罗预想的一样艰难,柯拉松几乎没有跟着商队旅行的经历,所幸他以前的行军经历让他可以吃苦耐劳,赢得了商队的信任,会和商队的守卫一起负责守夜。罗有的时候睡不着,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正照看火堆的柯拉松。商队的人不知道那是他们出发的国度里最尊贵的王族,只当他是逃出来的普通贵族子弟带了个生病的小孩,向往游侠的生活。罗才知道他说谎装傻的水平相当高超,关于他们俩身世的探问被他轻轻揭过,全引向药材和绝症上,害得罗被勒令不准熬夜。火照亮了那金色的发丝,因为黑夜的缘故,他的肤色显得比平时更白。 “你想好要是没找到之后再去哪里了吗?” “往东边继续走吧,东方很大的。我们能一路走到海边,地球的另一面。古人已经证明世界是圆的,我们一直走,只要没走回去我们就还有希望。” 罗翻了个白眼说:“你想没想过我们走不到一半的路程我就已经死了。” “不会的,你看你现在精神不就比在王宫里好多了吗?” “搞不好只是回光返照。” 柯拉松伸出手,把男孩拉进怀里。荒漠中寒冷的晚风穿过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罗窝在温暖的怀里没有太多挣扎,柯拉松有些意外地低下头问:“罗这几天不说回去的事了呢,是不是也觉得在外面挺不错?” “你又犯蠢了柯拉松,我和你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从外面进去的。只是觉得已经走了那么远,与其被立刻抓住处死,不如晚点再死好了。” 柯拉松抚摸了男孩的脑袋,被手抚平的头发因为太短而再次竖起,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想或许什么时候得让罗剪头发。 “我以前参军的时候到过这附近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现在大概已经找不到了吧,我们把那里洗劫一空。那个地方的人相信他们的祷告通过光和火焰能够传达给神,而神的指示从火焰中传递给祭司。” “你还打过仗?” “对啊,我参加过战争。你也看过我身上的伤疤了吧,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多弗朗明哥居然会让你去前线?” 柯拉松笑了笑说:“那个时候他可顾不上我。我是被照顾我的人送去军队隐姓埋名才活下来的。你知道多弗的王位是通过兵变获得的,而获得军队的支持不是容易的事。除了多弗,或者说我们家的血统和威望,更多的是他说服军队的能力。这个能力也不是凭空来的,他曾经和你一样在街边饿着肚子。比起我,他作为长子确实更危险。” “真的假的……”罗怀疑地看向那个在他眼里基本和靠谱不沾边的人。柯拉松呼出一口气,很轻地说:“我也希望那是假的。” 等到第二天罗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毯子裹好,安置在帐篷里的角落。他急忙掀开毯子走出去,看见燃烧殆尽的火堆和独自面对夕阳的柯拉松。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他转过身看到了钻出来的罗,笑着对他说:“那个崇拜火的宗教里也有个太阳神,和古老的契约神同名。我虽然并不知道教义或者别的什么,不过我有好好祈祷,希望罗的病可以顺利治好。” 可能是早上的空气有些湿润,又或许太阳太过刺眼,男孩用袖子拭去眼泪。 但神并不保佑他们。 最初的目的地没有任何收获尚在意料之中,之后他们跟着旅行者走向别的城市,有些是著名的古城,有些是新兴的商业城市,但都一无所获。男孩除了抗拒治疗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烦恼,他或许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注定死去,成为国王也好,成为旅行者也罢,只是死亡之前的经历罢了。但柯拉松显得比患者还要着急,他每到一个城市就会四处询问医生或者长老所在的地方,有时候因为当地人感觉被冒犯反而把他赶出去。柯拉松抱起罗就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只能稍显委屈地蹲下来说:“只能让罗你自己去找了,我在这等你。” “不用了,那群家伙脾气那么大,想来也不会想要医治我。” “那不行,要是他们正好能治呢!” 柯拉松想来想去,最后去商人那买了件披风,成功混了进去。只是那里的医生也对这个病束手无策,并预言男孩活不过下一个秋天。柯拉松阴着脸走出小镇,把披风脱下来。天色逐渐暗下来,黑夜即将来临,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到商队休息的地方。 罗感觉到柯拉松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对他说:“没关系啦,我早就猜到了。这和我父母的推断差不多。” “明明罗已经从王宫,从代替多弗而死的命运之中逃出来了啊。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没办法改变,罗已经那么痛苦了……”说到最后,柯拉松哽咽着,注意到男孩突兀的站住。正打算问发生了什么,罗伸出双臂,柯拉松习惯性地抱起他,才发现男孩正在哭,倔强的咬着下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也快速别过脸不让他发现。柯拉松把他稳稳抱住,后背感觉到并不存在乌云的夜之中滴下了几滴雨。

“你们有试过手术吗?” “对孩子来说是不是太血腥了……” 医生摇摇头说:“这个病只能靠手术。如果做手术的话,我有认识的人会做这个手术,要吃药的话我也没办法。” 柯拉松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要来了会做手术的医生的地址,抱着男孩寻找前往那里的商队,却被告知那附近有传染病,大家都只能绕开那一带。据说感染上的人都长出白色的鳞片,看上去不像是人,倒像是鱼。 罗最后拉住大人,对他摇头:“笨蛋!那可是传染病,我就算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罗气得几乎要扯柯拉松的脸:“传染病!你刚刚没听到吗?会长白鳞的传染病!你得病之后就只能困在那里出不来了!你还记得你要带我证明宇宙是圆的吗?” 柯拉松不由分说的把男孩抱起来,就和商队说好前往附近的城镇。罗正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男人拍拍小孩的脑袋,说:“我们要证明先哲们的理论,宇宙会是圆的,罗要和我一起看到最后。” 传染病蔓延的小镇有些破败,少数正在左右奔走的人都披着斗篷,深怕疾病传染上来。柯拉松把披风给男孩好好地系上,根据别人的说法用布捂住口鼻就走了进去。医生并没有得病,这让两个人松了口气,说明来意之后,医生很无奈地说现在他缺少镇痛剂和酒。酒或许也可以暂时用火代替消毒,但手术没有镇痛剂的话会把病人疼昏过去。得了传染病的小镇里或许会有,那种身上长鳞片的病有的时候也会疼痛难忍,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把镇痛剂拿出来。 柯拉松立刻说他来想办法,把他们带到外面干净的小屋,铺好床作为临时的手术间。床尽可能铺得柔软舒适,这样就算最后没有找到镇痛剂,也至少让男孩能更舒适一点。做好能做到的一切,柯拉松捏捏罗的手,然后走进小镇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镇痛剂和酒。 不知道敲了多少家不愿意开门的屋子,最后有个怯生生的女孩把木门推开了一条缝,她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西边,不过还需要往南走一阵。你听说过德雷斯罗萨吗?我们从那来。” “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吗?” “是啊,我是听说你这有可以做手术的医生才来的,我带着的一个比你大几岁的男孩,他不做手术的话就快要死了。” 女孩眨眨眼睛,转头把药和镇痛药和蒸馏酒都递出来,柯拉松紧握着药和酒,对女孩说了声谢谢就连忙转身赶回手术室。路上原本关上的门被打开,脸上手上长出白色鳞片的男人们站出来阻拦他。 “我是去给别人治病的!拜托让一下!我会把东西还回来的!” “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们呢,西边的人带来了战争,让我们流离失所。现在还要我们去救你们?绝不!” “生病的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但等他长大以后,他如果是老师,就会教育我们的敌人,如果是医生,会医治我们的敌人,如果他成为士兵,那他就将是我们的敌人。” 柯拉松实在是没办法说动固执的病人,只能朝着人群的缝隙间跑去,一拳打倒了拦住他的人。这下他不得不陷入混战,柯拉松抛下披风,趁着空档逃出来。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外面,按照约定的时间把药递给医生。 罗看见披风和遮掩口鼻的布都消失了,担忧的问:“柯拉先生不会感染吧。” 男人露出因为夸张而完全走样了的笑脸,安慰住忧心忡忡的男孩:“安心啦罗,我可以抵御这个病,我会连同死亡一起赶跑的!” 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柯拉松守在门口,看到一路追上来的病人们。有些人举着武器,几乎没有善了的可能性,柯拉松抓住放在一旁的木棍,决心不让他们打扰到手术。

后面的事罗是听那个年纪和拉米相仿的女孩说的。女孩说那个男人用木棍打倒了很多人,但还是因为一时不察被刀划到手臂,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而感染了传染病。 “那伤口呢,有没有处理?有没有恶化?”男孩激动起来伤口还是会疼,但他不管不顾地想要从床上下来,很快被女孩和医生拦住。 “他说你要好好休息,现在我们那的大人都被打怕了,没有人敢惹他。”女孩一边说一边拿起柯拉松亲手写的信,轻轻询问医生这个可以给他吗,得到了医生的首肯便把信纸擦了擦,再递给罗。 罗小心的拆开信封,想起自己确实没有怎么留意柯拉松的字迹,无法分辨是不是他自己写的,无法确认那个人的安全。他只能相信这里的人不懂他们的语言,写不出那样漂亮的花体字。一路上都是柯拉松和别人沟通的,他说他以前在军队里学了不少语言,为了和雇佣兵团交涉,有些说得还算不错。一开始罗并不相信,但遇上那些五花八门的商队,听见他们说着罗一点也听不懂的话,他又有些相信了。 或许他应该在军队干文职而不是上前线,就像是他本该在遥远的德雷斯罗萨接过一份又一份的礼物,而不是只能躲在屋子里成为一个病人。 女孩临走前,罗抬起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信,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似得问了一句话。女孩完全没有听懂,只能看向医生。医生叹了口气,代替男孩说出了那句话。“我能去见见他吗?” 女孩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又关上。罗抓紧披风,躲在了窗户的下面,女孩会告诉柯拉松,他会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罗就能再见他一面。 男孩听到有脚步声走到窗口,但很快停住,他抬起头,也没能看见那张笑着的脸。 “罗?你还在那吗?” “我在。” “你感觉怎么样了呢?”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我很快就会好,我也觉得不疼了。” “那就好,这样罗就可以活下去了。” “那你呢。”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罗似乎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这个病不会很快死去,医生也在研究,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问过医生了,这个病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 “那说明医生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说不定很快就有特效药了。” 骗子。罗仰起头,从窗口外能看见朴素的屋顶,和王宫里奢华的吊顶没有任何可比性。男孩把脑袋靠在外墙,那个人不愿意露脸,一墙之隔的地方对于柯拉松而言只需要探出头来就行了,但他迟迟不愿再看自己一眼。 “那我呢?” “罗的话,就代替我去走完剩下的路程吧。多弗现在大概不会再来找我们了,如果还想回去应该也可以回去……抱歉啦明明说一起去但是我却掉队了。”墙对面隐约抽泣了一声,却很快止住,“你还记得我们还没出来的时候吗,你对我说你在那里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对不起,其实柯拉松不是我的名字。现在除了多弗大概没几个人知道了,我叫罗西南迪。” “我才不在乎你真名假名的……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我只是来看你的……” 于是一颗脑袋就这样从窗户里冒出来,橙红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只是眼眶微红。他真的哭了,罗想,我没有听错。 罗听见自己也哽咽着说:“柯拉先生,我会去学怎么样治病的,我会,我会把你治好的!一定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屋子里的传染病患者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没有受伤的手,从窗口去够下面的男孩。罗也伸出手臂,接住了那喜欢摸他头发和脸颊的手,捏到了他熟悉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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