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组】楚德人

雅弗的部分参考《往年纪事》是普诞

伊万·布拉金斯基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小骑士的时候。一开始只注意到他那头耀眼的银发。 那淡色的发,并不干净的白色披风,在阳光下和发色一样耀眼的那柄大概很锋利的宝剑。 他从那个地方而来。 那些悲伤的歌谣里流传的,居住在那里的楚德人。那个人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同类。 少年骑士坐在马上,背对着伊万。他所面对的身披锁子甲的骑士和他说了些什么,引得少年笑出了声。 伊万只听见了笑声,不由得凑近了些,好像发出了声音,察觉到了的银发骑士猛然转头。 在树木的阴影下,伊万确实看到了那双玫瑰色的眸子。

或许他真的有着那些人的血,伊万想。洪水过后,诺亚的三个儿子瓜分了土地,雅弗分到了北方和西方,还有一些岛屿。雅弗后裔的罗斯人和居住在雅弗领土上,和定居于瓦兰河上的楚德人共同驱逐了瓦兰人,请来了王公。 虽然眼睛的颜色并不浅,但是那一头银发似乎暗示他可能有楚德人血统。 他是来复仇的吗,他是来再见我们的吗。 利沃尼亚骑士团的营地里找不到他,里面的人都和楚德人,和他的同胞没有关系。 雅罗斯拉夫在击败别尔兹城,之后又战胜了他们,建立了尤里耶夫城。伊万在那里击败了宝剑骑士团。 虽然都是骑士团,但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不是金发而是白发,不是碧眼而是红眸。死于我们手下的同盟,在河滩上被冲击到岸上的珠宝和幼童尸骨。 他们仍有后裔吗? 伊万·布拉金斯基害怕又期望着,他到底在期望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拔都没有让他的长鞭挥到此处,宝剑骑士团甚至已经被那个人吞并。 他确实是好奇的,如果遇上的话,不,当必然的相遇之后,在定然的战斗开始之前,对方会说些什么呢。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彻底落空了。 那个人自报名号,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的名字和同胞毫无关系,更接近宝剑骑士团那样,更南方的名字。 “你说你是德意志骑士团,没有别的名字了吗?” “哈?你在说什么?”那人歪着头,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但我可警告你,在这个可是在湖面上。” 小小的骑士坐在马上,并不打算理睬这种警告。 那骑士果不其然的坠入刺骨的湖水中,伊万犹豫了一会,还是潜入湖中把他捞上来。 小小的火堆上烤着两个人的衣服,脱队的骑士团和小小国家卷缩在不远处。 “所以你其实刚刚还有什么想说的吧。”基尔伯特转头看向对手,“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 “我以为你是我曾经的同胞。” “哈?那不可能啊,我是阿卡出生的。” “那里的人会有这样一头银色的发吗?” 基尔伯特看了一眼那个从头到尾都让他搞不明白的家伙,他记得他的名字,听上去和在南方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这边的人脑袋里都会塞下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吗? “我没见过,大概不多吧。” “我的同胞,我的友人曾经就有和你差不多的发色,拥有比你还浅的瞳孔。” “你在追逐他的影子吗?”骑士问。 “我害怕他的影子追上我。” 基尔伯特搞不懂这个家伙了,他安静的听着那个同类轻轻唱着歌,声音很轻,像是小鸟扑闪着翅膀低空滑过一般。那大概是一首悼念的歌,虽然他不太能听得懂。 歌者的歌声消失在了这里,除他之外没有第二个听见,他记不住那些发音,他还没有熟练掌握这种语言。火焰舞动着,风声也附和,湖面的冰块相互敲击,基尔伯特也意识到了。 他目睹了一场不知原因的悼念仪式。

这种发色确实没有很常见,基尔伯特试图在兄弟们中间找到类似的,但一无所获。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绝不是伊万口中的同胞。他仔细的问了问和他类似的家伙的名字,伊万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是楚德人。” 他们被袭击了村落,最后王公厚重的大衣遮掩了他们的惨剧,连名字都没留下。 但基尔伯特了解到了另一个人的证词。萨米人说他们都是强盗。基尔伯特有些苦恼,虽然好奇那家伙的胡言乱语确实显得有点蠢,但到了现在他也搞不清让伊万·布拉金斯基害怕的到底是什么了。 或许并不能完全算没有血缘关系吧,但是他们的民族伴随着早就相互之间毫无联系了,基尔伯特在之后认真的写了封信给伊万。详细的把调查结果和他的判断统统塞进去,然后胡乱找了个袋子装进去。 但那封信没有送到他的手里,这事很久以后基尔伯特才知道。 那家伙后来成为他的朋友,皇帝邀请他们一同参加晚宴的时候伊万笑着说没关系,他早就有预料了。 “那可是本大爷辛辛苦苦找的东西哎!” “谢谢你这样放在心上呢。”伊万有些抱歉的说,“我会试图去找一找的!” “算了算了。”基尔伯特摆摆手,“估计很难找到了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在想你现在不需要怕他了,他什么都没留下。” 伊万看着穿得笔挺的基尔伯特,晚宴继续,使者和皇帝在闲聊。似乎没有人在意已经悄悄走到边缘的国家们。 没有任何利益,没有任何纠纷和困扰,两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然后安静的喝着酒。

现在那首悼念他的歌谣已经渐渐从伊万的脑海里模糊了,那个如同魔法般的同胞也只留下残影。重要的永远是现在,伊万响应外交政策,想要和大家交朋友。 他在西边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和以前相比,虽然和朋友们仍有摩擦,但是总体没有问题。虽然基尔伯特老是说他对朋友的理解完全跑偏,但是他大声的告诉基尔伯特:“你也是我的朋友哦!”然后收获脸颊微红的,把脸别过去的列强。 那个人就像是不愿屈服的鸟儿,一次次陷入危险,又一次次度过难关。 伊万由衷的相信他会是那种能够一直活下去的国家。他曾经私底下问过王耀如何才能长久的活下去,得到的答案是要有辉煌的实力也要有落魄之时苟延残喘的耐心。那亚洲国家说:“其实这种事我们除了暗自祈祷之外毫无办法。” 那巨大的人造物无法只听从自己的意愿。他能听到那些和平的祈祷,也能听到冲锋的号角和变革的步伐。 而伊万甚至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在混乱中被人从克里姆林宫的阳台上推下去,又被另一双手接住。 他试图甩掉那声啜泣,搭上那双手继续往前。当他又一次站在那个阳台上的时候,已经和那一天不同了。 连那个人也抛下了那一天模样,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

伊万抱起基尔伯特,把他安置在椅子上。窗子被窗框分割,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也因此分成好几块,在地上拉出长长的痕迹。沾满灰尘的地毯,七倒八歪的书籍和资料还有墙上的区域地图。一切混乱但又似乎有点秩序。 战败者正冷冷看着被帽檐遮住眼睛伊万,但他现在确实是动弹不得。 “你想怎么处理呢?”基尔伯特问,伊万把另一把椅子拿到身旁,正好对着只能依靠在柔软靠背不让自己看上去狼狈的基尔伯特。 “处理?” “我。你该不会是随便把我捡回来的吧?” “怎么会呢。”伊万笑了笑,“我们其实都清楚的吧。” 闭上眼睛,亡者们说,祈祷吧。祈祷此刻命不该绝,祈祷会降下慈悲。 基尔伯特不愿闭上眼睛。他睁开眼睛,目睹伊万理了理他已经凌乱的头发,拍了拍有些破损的制服上的褶皱,就像是给雕塑拍去灰尘。 他甚至能够想象伊万是如何吸吮血管里的血液,撕开肌肤,咀嚼肌肉,只留下骸骨。就像他们曾经吞下别人躯体那样,擦过耳边的热源,将要落下的合拢的齿,噩梦一次又一次的回来,一遍又一遍的点击重新开始。 但是,但是啊。 基尔伯特努力的抬起手臂,用虎口卡住伊万张开的嘴巴。看着那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基尔伯特开口了:“到此为止了。我可没打算死在这,尤其是死在你的手下。” “基尔不打算成为我的一部分吗?就像我的朋友,我的同胞们那样。” “不了吧,我和你还是不一样。”基尔伯特用手挡住伊万的脸,“虽然是我说忘了吧,但要真的忘记也很难。真正的忘记,连歌曲中也没有他的名字,仿佛他本来也无关紧要。这样的事我做不到。” 伊万从指间的缝隙注意到了他的朋友微微把头偏过来,用曾经问他在悼念谁的表情问出了现在的他才能回答的问题。 “你也会悼念我,然后忘记我吗。就像那个时候,你唱着记述曾经朋友的歌,就快要哭出来,但那悲伤的歌声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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