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组】Graal
普诞，没看很深大概有错误见谅！ 参考《亚瑟王之死》 前面折叠的部分是一点前情提要 有些谎话
小骑士和小公国
“我知道你们的大公和大臣们听过或者去过君士坦丁堡，那里确实美丽。虽然关于一些古老称号的归属问题和一些宗教问题，我们和他们无法达成一致，但我不否认它的美丽。相较我们，这个帝国首都有更多的圣物，更大的名声，只是可惜他们日益衰落。”伊万皱着眉头看着对面那个由姐姐带到家里来的年轻白袍骑士，手里捧着姐姐煮好热乎乎的汤，还挺符合伊万自己脑海里关于遥远的希腊人那座基尔伯特正在谈论的首都的冬天，虽然他很快被告知皇帝之城冬天绝不会这样冷。
基尔伯特忽视年幼公国紫罗兰色瞳孔里的疑惑，继续说：“但我去过的地方可不止那里，我出生的地方，阿卡，圣地耶路撒冷，我们款待前来朝圣的同胞，抵御异教徒的入侵，直到最后沦陷，我被指派到这里。南方不只是有一座城市。当然，我是说不止安条克那些你也知道的，罗马统率过的城市，还有些似乎尚未开化的地方。就像阿卡有港口，这也有，那群异教徒占据了琥珀产地和港口，所幸已经被我占领，全权为宣扬基督的意志而运作。我在南方看到的有些地方和这相似，有文明的痕迹，但那些文明大概早已泯灭，不知道他们希腊人是否有过记载，如果没有，那亚历山大大帝恐怕也没有目睹。我看到了由巴比伦之囚修建出来的另一座高塔。上面供奉了神，因为太高我无法看清，只是听说天庙是供奉马尔杜克走下人间暂时歇脚的地方。见多识广的旅人告诉我那是女神因为隐藏而被遗忘的神庙。在远处荒漠惊鸿一睹，便能看见那巨大的高塔。但当你要靠近之后，那塔就开始找不到了，你无论如何兜圈子，都找不到曾经标志物的影子，有人说那是因为女神只愿意让你看到她的伟岸，而不愿意你离她太近。”
“你看到了吗。”
“和任何人类一样，我只能看到它在远方的样子，但我想，里面如果是神惩罚罪人的地方，那最合适不过。”
“为什么。”
“里面的人无法从一个不存在的地方逃出去，而外面的人只能目睹塔较为完整的部分，根本无法找到它的所在，无论怎么逃离或是靠近，都只是徒劳。只有无上的存在能够到达那里。”
伊万说：“我想听到的南方并不是这些。”
“但这就是我在南方的，真正意义上南方的经历。”基尔伯特认真道。
失去了部分自治权的年轻骑士有一天大叫着说他要外出，要穿上他曾经的盔甲，骑上马走出公爵领地，走出这个王国。 在隔壁没少被他骚扰的邻居菲尼克斯问：“那么你要去哪里呢？” “本大爷要去南方，准确来说是回到南方，要去找圣杯。” “圣杯？”菲尼克斯认真打量了一下他银白的发丝和玫瑰色的眸子，还有他一如既往的笑脸，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去哪找呢？” “这个世界之中任何一个角落。我相信总是会找到的。” 于是邻居摇摇头，不打算继续搭理他。 年轻的骑士是想到什么就会立刻行动的人。他四处找人打听，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愿望。海德薇莉有些苦恼的问他打算从哪找起。 “我想着先去路弗斯那碰碰运气，或许很快就会送上门来呢。” “就你一个人去吗？” “上哪在找像我一样闲的人？” 没一会儿，有个从更北，更寒冷地带来的少年自告奋勇的举手说要和他同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骑士不满的问。 “我也想去南方。我已经不满足于你或者别的人告诉我的那些事，我想要自己去看看。” 年轻骑士拗不过他，只得一边叹气一边答应了。于是他们把行囊装满，盔甲擦拭干净，准备先去拜访骑士的兄弟们，向他打听圣杯的下落。 那个名叫基尔伯特的年轻骑士早些时候还对自己的领地——当时他占据的更大一片土地有相当的自主权力。他就像是任何一只自由的鸟儿在自己的领地里穿梭，偶尔镇压起义的原住民，有的时候对抗共同的敌人。但这对他的新邻居来说算不上好事。他是因为一些原因来到这里，和更早居住于此的邻居产生了必然会有的冲突，甚至接替兄弟和别人产生冲突。正是这样，基尔伯特认识了想要前往南方的少年。 他们的初次见面不怎么愉快，现在基尔伯特也还记得那个叫伊万的家伙是怎么把他从湖里捞上来但也卡住了他的喉咙。 不过也不完全是糟糕的印象，当他得知基尔伯特曾经在南方生活过，也好奇的跑过去问南方是什么样的。 基尔伯特给出了回答，但显然伊万没有得到满足，被纠缠到有些烦躁的基尔伯特许诺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带他去看。这当然是谎言，当时两个人都有相当多的事务要去处理。 或许双方都猜到了会有今天这个局面，骑士相当不情愿的答应伊万要一起的请求，短暂的后悔了几秒钟。 出发前他说：“本大爷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是至少希腊人的领土如今大部分都属于不知道哪个苏丹或者埃哈里发。所以很危险，走丢了被异教徒抓到可不关我的事。” “但，说到底，我原来也不是信仰这个的，应该没关系吧。” “随你的便。” 于是事情敲定，骑士和少年带好东西，在约定的时间在约定的地方会合，踏上了旅程。 南方的概念在北边的世界是模糊的，几乎可以说在某些人的认知里，比他们要南的地方就是南方。包括一些他们听过或者没听过的地方。基尔伯特在南方出生，而后也从南方来到北方。相较于伊万，对南方的认识当然更多。按照他的计划，要先去稍微住的远些的基尔伯特的哥哥家。 伊万听说过那个哥哥，那是个理所当然有名有实力的领主，可以说是罗马的继承人。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被南方的他的远亲听到一定会不开心。他们一路南下，穿过了很多领地。 海德薇莉在半途加入，她说：“我要去看罗德里赫先生。” “那个小少爷有什么好看，他也不会突然有什么事。”基尔伯特耸耸肩。 “这样说来，确实很近。那就算南方了吗？”伊万苦笑着说，“感觉并不遥远。” “从我们的领地看，你当然就是南方。不过就算是路弗斯的领土，在地理意义上还处在我们这片土地的中间地带。并且也绝不是正中间，海德薇莉的祖先不就是从东边来的吗？” 伊万转头看着刚刚说话的骑士说：“我当然知道，我的兄弟们也在那里。只不过大概要比骑兵们更北。” “所以南北是相对的。对于你而言，南方得是一大片土地，上面会有很多不同的人，从希腊人一直数到东边。”基尔伯特继续说，“而对我来说，南方更具体。从米利都到威尼斯。” “从希腊数到罗马。”海德薇莉在一边插嘴。 “总而言之啦，只要走出你熟悉的那一块区域，就算是现在我正在骑马路过的小路也理所当然属于南方。不需要跑到遥远的伊比利亚或者地中海。” 伊万摇摇头：“那不一样！我还是要去南方！真正意义上的南方。并不是因为会觉得南方更特殊或者什么，我只是喜欢温暖的地方，比起室外雪景更喜欢壁炉，比起打仗更喜欢聚在一起喝汤。” 剩下的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矫健的马儿快步前进。 南方并不是这样一个梦幻的地方。 早些时候，基尔伯特看着那些虔诚的教徒散尽家财前往圣地，去当掉继承权获得资金加入十字军，心里感到奇怪。 但是他很快不顾上困惑，失败来得太快，他们曾经在圣地建立起的王国很快消失。骑士团的成员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生存下来，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们的消息。 或许那些稍微比他年长些的骑士分散在各地，他知道最可能知道圣杯的那位骑士在法国，也打算在拜访亚琛之后前往。 三匹马在乡间小道疾驰，很快到了更宽阔的城市的道路。海德薇莉说她快要到了，很快和他们道别。两个少年继续前进，很快到了目的地。 华丽的宫殿向他们敞开门，他们对视一笑，很快的走进去。 小小的领主坐在主位宴请他们。基尔伯特领着伊万走进大厅，在那长长的餐桌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餐桌上布置了很多菜肴，佣人们端着碟子慢慢走上前来， 金发的君王说：“你风风火火的出来，我已经知道你是来找我干什么的了。我们这并不会因为是否有奇迹而决定是否设宴。所以我既不知道奇迹会在哪里出现，也不知道圣杯在哪里。” “但是你曾经见过啊，对吧。”基尔伯特问道：“你说你在耶路撒冷见到过。” “准确的说是可能看见了，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基尔伯特，我当然愿意也希望你能够找到。但事情并不容易。我们在建立的四个国家之中，在不知道哪座庙宇的地下室找到了被丝绸包裹的小碗。虽然丝绸手帕看着非常精美，但包裹着的木碗却十分粗糙。随行的神学家说可能是圣物，于是他们讨论了半天决定在这个庙宇供奉着。但是事情现在已经明了。四个国家都已经消亡，庙宇多半也都推倒，那么无论它是不是圣物，都已经遭了异教徒毒手。” “或许有人把东西藏起来，逃难的时候带了出来呢？”伊万插嘴说，路弗斯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这个有些陌生的孩子，说：“当然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那之后它又在哪里，以及它是不是圣杯，这都没人知道。” “没关系，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我现在非常的有空。”基尔伯特咬着鹿肉说，“既然这样，我就去找弗朗西斯他们问问，我记得所罗门也在那里。”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至少有了一点线索。基尔伯特和伊万吃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骑士拉着少年准备再次踏上旅途。 领主把他们送到了城堡门口，这个时候伊万才注意到领主个头很矮，几乎就像是和他初次见面的基尔伯特，骑士似乎并没有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领主拉了拉骑士的披风，基尔伯特弯下腰来凑过来侧头听，两个人似乎叽里咕噜了几句，骑士再三保证不会有问题，招手让伊万上马离开。 走了一会儿，伊万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基尔伯特少见的迟疑了一下说：“他和我说最近这发生的事。有些我已经知道了，但有些我确实是才知道。” “那我们还能找到吗？” “至少我还抱着一点希望。”基尔伯特对着伊万露出笑脸。是那种基尔伯特常有的，完全称得上特色的笑容。于是伊万也安下心来。 他们去了巴黎，见到了弗朗西斯，但是他却对圣杯和另一位骑士的是一无所知。 他皱着眉头说：“所罗门已经有段时间不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和你一样去寻找圣杯了吧，毕竟他是圣殿的骑士，或许有更加的清晰线索。” “所以线索会在那些地方吗？路弗斯说如果真的有圣杯，那么大概也遗失了。” “看来我和他的想法基本一致。但是所罗门并不这样想，于是在他的一切都被夺取之后，他向我道别，说要去寻找圣杯。”弗朗西斯看着风尘仆仆的基尔伯特，怀疑又好奇的问：“你们十字军的，教宗麾下的骑士，最后都会去寻求圣杯或者别的圣迹吗？” “因为我们都寻找着起源和终点吧。”骑士那双玫瑰色的美丽眸子因为笑容藏了起来，银色的睫毛粘上了微弱的光，转瞬即逝。 他们前往罗马，然后去了君士坦丁堡，安条克，奇里乞亚和亚美尼亚，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伊万如愿以偿见识到了南方的模样。他们也都各不相同，又和北方有所差别。他早知道从基尔伯特那听到的这次不会见到，旅途前半段他甚至没有见过几个异教徒。他有的时候也会犹豫着怀疑那些故事的真实性，说到骗人，这种事他当然也干过，把一些少见但毫无药效的东西包装成包治百病的珍奇之物。 真正的南方确实不只是学者们记载的，关于君士坦丁堡或者希腊皇帝统帅的城市的样子。小的时候做的梦是真的。他有一天会站在更湿润的土地上，感受吹进衣服又悄然离开的微风。对于一个从南方出生的孩子，正如基尔伯特这样的人来说，这些甚至不会被提起，在他的见闻之中占据一点篇幅。但伊万深深吸气，而后呼气，有种难得的雀跃。 他的美梦达成，但是旅途继续，兜兜转转了相当一段时间。 基尔伯特对此不以为意，依然执着寻找着圣杯的踪迹。 某天，他们正在河边休息，有一位披着红十字白袍的年轻金发骑士拨开树木的枝丫来到他们面前。 “好久不见基尔伯特。”他对旅者挥挥手，伊万转头看向同伴。 “所罗门？你怎么在这？” “我来接你了啊，你不是正在寻找圣杯吗，所以仁慈的主让我带你去赴宴。” 基尔伯特和伊万有些不知所措的跟着所罗门走出了丛林，沿着溪水走到细小的源头，来到了一张似乎无限长的长桌上，上面坐了很多人。 白袍骑士把他们带到空位前，每个位置上有盛着兑水的葡萄酒和一个空空的木碗。等到他们落座，木碗里就冒出了面饼和肉。 人们边吃边高声谈论，所罗门在一旁向他们介绍这里。据说往前走到尽头，坐在主座的是上帝，而向后看去，与主正对着的是撒旦，中间则是天使人类和恶魔们的区域。再往前面一点是大卫王、所罗门王以及基督的门徒们，在古代的圣者之后可以看到圣奥古斯丁，圣本笃，圣方济各和圣多明我，还有那位圣托马斯和他的导师大阿尔伯特。空出的席位也有他的归属，后面的几席中有一席属于现在还在坚守城池的皇帝。 这是大斋节前的宴会，是上帝慷慨的赠予。两个人喝下葡萄酒，吃下了面包。伊万心惊胆战的拉了拉基尔伯特的披风，凑过去悄悄说：“基尔，我们现在看到了圣杯，我们该走了。” 基尔伯特不解的转过头问：“为什么？” “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坐在这里的人不单是极有学识和名望的人，也是已死或者将要死的人。”伊万看着不为所动的基尔伯特，一咬牙豁出去了，“你当然知道独角兽的故事，甚至可能看过它们的角。但是那些角大概都是假的，因为那是从一种鲸鱼身上割下来的长角！装满基督血液的木碗，或者能够凭空诞生东西木碗现实根本不存在！” 基尔伯特看着正坐在他对面的所罗门露出柔和的微笑，却没有解释或者反驳。 “我知道，但这些又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周围依然在讨论神学的各种问题。基尔伯特突然站起来，推开椅子，向前大步走去。 “基尔？”伊万跟着追出去。 “在前面的真是上帝，后面的真是撒旦吗？他们会有可能是阿胡拉·马兹达和安哥拉曼纽吗？或者前面是宙斯，朱庇特，希腊罗马的诸神会惩罚坦塔罗斯那样对待我们吗？又或许是阿普苏和提亚马特，他们身后站着恩基和马尔杜克，正准备将他们推下宝座。” “你在说什么啊？” “前面到底会有什么，我想要知道桌子的尽头是什么！” 基尔伯特和伊万就这样一直沿着另一条河流前进。一开始先是奔跑，到后来没有力气只能扶着粗糙但结实的树干。翠绿的叶子掩盖了少年们的身形，更庞大的动物覆盖了他们踩在湿润泥土上的足迹，直到冲出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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