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VL/VY】
今天是新年哦，Vincent。晚饭后，Lucrecia看着实验报告，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Vincent才恍悟，自从他做这份工作之后，就再没心思关注那些事情了。 嗯，是吗。 他只能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对于那所谓的节日，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及他下午刚领取的几匣子弹。 Lucrecia放下手里东西望向窗外，神罗大屋位处村子的一角，村子里的灯火看上去距离的很遥远。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团的黑暗。 有烟火在天空中绽放，虽然只有寥寥几个，也能让人感觉到喜庆的气氛。 耳边似乎传来嘈杂的人群声，但那只是幻觉。 屋子里仅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他看着Lucrecia的侧脸，棕发的女子好像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嘴角慢慢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呐，Vincent。 她转头看向他，眼睛里熠熠闪烁着光芒。 我们也去放烟火吧。 对于Lucrecia的任何建议，Vincent永远不会表示反对。 在Lucrecia在试验台上忙着搞鼓各种瓶瓶罐罐的时候，他去后院的垃圾堆里捡了几个空罐头盒子。 TNT的配方他倒是依稀记得一点，在Lucrecia挨个往罐子里放东西的时候，他是有点怀疑这个东西成功的可能性的。 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他又错了。 来吧Vincent，考验你枪法的时候到了。 Lucrecia笑得像个孩子，十五米开外放在地上的罐子，在只有身后屋子里一点点灯光照明的情况下，Vincent稳稳的举起配枪。 五声枪响，五个烟火顺利升上半空，竟然还是五种颜色的，虽然花朵不是很大。 恩恩，看来还有待改进呢。Lucrecia习惯性的手托着下巴，像面对着一个试验一样一脸严肃认真。 很漂亮。Vincent诚恳的说，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父亲带着自己去看烟火的情景。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小孩子就是看得兴高采烈。 他有一点点找回当时的感觉。 Lucrecia微笑，新年快乐，Vincent。 新年块……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Hojo从大屋的门里走出来，双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里。 用试验材料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如果发生意外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用蔑视的眼神看向Vincent，Vincent平静的与他对视。 你们护卫的责任不是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算了，Hojo，是我不对，别责怪Vincent了。 Lucrecia淡淡笑着，那种笑容不再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抱歉Vincent，打扰你了。 说完，Lucrecia从Hojo身边走过，走回被黑暗笼罩的大屋。 好了护卫先生，请你继续尽职吧。Hojo留了个白眼给他，也走了。 身边的空气瞬间冷却下来。 烟花的气息还残留着，Vincent望着黑夜中的山峦，把配枪收起来。 欢乐的节日过后，留下的并非对未来的期望，而是空虚的寂寥。 他跟随他们的脚步，没有忘记关上大门。 那天晚上的情景至今仍记忆犹新。 也许自己老了吧，最近似乎特别喜欢回忆呢。Vincent自嘲的笑笑，他躺在第七天堂酒吧的屋顶上，听见Cloud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不多时，烟火接连绽放。 忍者女孩叫嚷的声音还是那么响亮。 新年快乐，Lucrecia。 他终于有机会说完那晚没能说完整的祝福，只可惜她再也听不到。 新年快乐，my love。 他捧着地狱犬，亲吻冰冷的枪身。
过去，是一种不能遗忘的痛…… 他从不说要忘记过去，即使在心底自语的时候也不曾。 木槿花般的女子，金色的发带被折叠成一只蝴蝶，安置在大脑皮层的最深处，沟回形成的迷宫安全地保护着它。 那是他灵魂的一块净土。 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那会儿，身体非常没有真实感，在神罗大屋里的那些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尽管时间把它们留在了30年前。 睹物思人，这话一点也没有错。他随便看见些什么都会想起Lucrecia。 ShinRa的标志，白色外套，紫色罩衫，鞋子敲击地面的声响，草莓图案的玻璃杯，黑色圆珠笔，成摞的稿纸，老鼠，刀剪，钳子，缝衣针…… 给Lucrecia当保镖兼免费助手的那段日子，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坩埚不是锅，虽然它可以耐高温，再比如止血钳的确是把钳子，虽然它长得很像剪刀。 Lucrecia经常指挥他干这干那的，只不过这样比她亲自动手花的时间更多。 他想要了解她的世界，他想要了解她。 他爱她。 Lucrecia会在实验的过程中给他讲解相关的基础知识，当他点头表示听懂了之后，她就像每一个为自己学生骄傲的导师一样，眼睛里发出一种明亮的光芒。 他喜欢那种光。 Hojo总是嘲讽Lucrecia在浪费时间，弄清楚你的职责，这句话不光指说给Lucrecia，也是在提醒他，但他不在乎，那个大脑被科学搞成僵尸眼球里的蛆虫的家伙，随他怎么说。 这里允许人体实验，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快速准确的方法。 基础实验的时候仍会使用动物。 标准规定，实验结束后动物必须处死。 他意外地发现在这一点上，Lucrecia似乎有些棘手。 无论是心脏离体亦或是膀胱插管，对于Lucrecia来说就像冲一杯速溶咖啡一样简单。 唯有处死这一步。 她站在那只可怜的动物旁边，静静地注视，宛如诚挚的祷告。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动作几乎没有迟疑，但是他看得出，他能够看到，在那明镜般的双瞳深处，暗流似的踯躅。 他走过去掐住那只兔子的脖子，手指一动，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 很细，比人的脖子细多了。 血红的瞳孔散开，凸出的眼球一片澄明莹透。 Lucrecia在背后轻轻叹息，头靠上他的肩膀。 人类只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把杀戮变成仁慈。 鲜血覆盖了手掌，无法感觉到脱离肉体的灵魂的冰冷。 他竭尽全力去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即使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他不会阻止自己回忆Lucrecia，她曾是他陷入黑夜之前最后的夕照，纵然彰显残忍的凄艳，也赋予他同等的温暖。
“喂，老爷爷~~”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又在发呆了。” 忍者女孩背着双手，在前面等着他赶上来。 “抱歉。” Yuffie拉住他的胳膊：“你又这么一本正经的，很没趣哦。”她用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佯装思考，“不会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吧。”她猛地拍了他一下，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极有义气的样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扔到老人院然后独吞你的财产的。”说完她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他不由得微笑，女孩这种毫无顾忌的小笑话总是能让他感到开心。 “啊，那个！”Yuffie突然惊叫一声拽着他就往前跑，差点把他拉了个跟头。 两人跑到一个菜园前，Yuffie单手撑在篱笆上灵巧地翻进去。 “喂。”他制止不及，心虚地向四周看看，这时候让人看见了非得被当成偷菜贼不可。 “好过分哦。”女孩抱着一只兔子，它的腿在流血，似乎是被捕兽夹伤了。 他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不能使它痊愈，那么就亲手结束它的痛苦。Lucrecia似乎是这样说的，他记不清了，曾经色彩鲜明的画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湖水，破碎得一塌糊涂…… “没事没事。”忍者女孩小心翼翼地抱着兔子，“别怕啊，我会治好你的。” 已经，没事了。 黑夜终有流逝的一刻，他直视着升起的朝日，眼睛刺痛，却不再有泪水滑下。 Yuffie跑到他面前，嘟着嘴仰头看他，这是他喜欢的一个表情。 “Vinny，它好可怜哦，我们把它带回去给它疗伤吧。” Vincent沉吟了一下，然后非常严肃地说：“带它回去是可以，但是回去之后Yuffie你一定要处理一下房子里的5只猫，4只狗，3只鸭子，2只鸟，以及那只蜥蜴，它们的伤早就好了。”
那是他们从Midger去Nibelheim的途中的故事，在悲伤的根源开始之前。 神罗的一部分研究人员坐着汽车去Junon港转乘客船，由于路上耽误了些时间，使得他们刚刚错过了上一班。 这样一来他们不得不在Junon停滞两三个小时。 我们出去转转吧，这里的小吃和啤酒听说很不错，或许还能看到美女哦。 不知道谁这样提议，于是人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喂，一定要按时回来啊各位。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不停地叮嘱，他是新来的Turks，Vincent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那么，我们也四处参观一下吧，怎么样？身边棕色长发的女性说道。 对于Lucrecia的提议，Vincent向来是无法拒绝的。 在这一行人中，特别需要他们Turks护卫的，就是Lucrecia与另一个叫做Hojo的男科学家，不过此时Hojo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也许我应该让那个新人多留意一下Hojo。Vincnet说。 别担心，普通人伤害不到他的。Lucrecia笑着，看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两个人搭乘电梯从港口下来，村子里很热闹，小孩子跑来跑去地玩耍，道路两旁摆小摊的商人吆喝着招揽生意。 Junon港的沙滩很小，如果是专门观赏海岸风光，Vincent还是会推荐阳关海岸。 海水哗哗地冲刷着沙滩，Lucrecia很开心地想要踩在水中，却猛然想起来自己并非穿着的是凉拖鞋。 水花打着旋在脚边掠过。 向远处望去能够看到对岸绿色的草原和高耸的山峰。 很美丽的景色，不是吗？ 嗯。 Vincent跟在她的身后，鼻腔中满是大海潮湿的腥气。 在Midger呆久了，连心里也是灰蒙蒙的了。 Lucrecia蹲下去，用手捧起一些海水，然后向远处洒出去，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水珠晶莹剔透，映衬着女子白皙的皮肤。 呐，Vincent。 什么？ 其实现在这样并非我想要的生活。Lucrecia注视着Vincent的眼睛，说。 现在这样不好吗？ 作为掌控全球经济命脉的公司里的首席科学家，无论是待遇还是薪酬都是无可挑剔的。 但那并非我想要的。 以前的时候，Lucrecia也对他这样说过。 我的家乡是平原上的小镇，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我至今还记得镇子上人们每天都是笑盈盈的，不是每天都会有好事发生，也不是每天都过得顺顺利利，但我们依然很快乐。 Vincent，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他说不出话来。 Lucrecia微笑着看着他，海浪的声音填满了耳朵。一阵风吹过，女子的发带松开来，他抬起手想接住它，却最终也没能这样做。 你的头发松开了。他说。 Lucrecia解下那条带子，美丽的棕色长发在空中飘动。 在这里生活也很不错吧。她把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 Vincent，我啊，小的时候可是幻想过，会有王子骑着马来接我。说到这里，她也觉得这番话很孩子气，便轻轻笑出了声。 我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我能够如此靠近大海，就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 所以呢，只要期望过，未来总会有实现的可能的，对吗，Vincent？ 当很久很久之后，对于那天的印象，留在Vincent脑海中的只有Lucrecia的回眸一笑。 背景湛蓝一片，分不清是天是海，也没有分清楚的必要。 他不是骑着白马的王子，也没能给她一座在海边的小房子。 但他相信Lucrecia说的，只要期望过，未来总会有实现的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