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下的堕天使》（一）

【SC】

残阳融化了厚重的坚冰，黑色片翼托起隐藏的灵魂，星辰颂唱诗篇，银色流光洗去炼狱的灰烬。如果没有阳光，就让清冷的月辉来为他祝福。那妖冶惑人的堕天使—— 双眼被冷酷冻结，刀锋染满鲜血，倔强地走在修罗道上，把绽开的伤口藏在身后的阴影中。灯火可以赠给一个人很多影子，纵然脚下铺满雪亮的刀光。一 Cloud入伍的时候正值Wutai的战争期间，并非每个人都是热血好战分子，作为一个内向且有点害羞的男孩，他当然不会因为新兵不能参战而感到遗憾，真正让他沮丧的是Sephiroth大人没有出席新兵典礼。他就是因为Sephiroth大人才来到神罗参军的啊，以成为像Sephiroth大人那样强的SOLDIER为目标，典礼的前一晚还因为激动而一夜没睡好。很多新兵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而来，熄灯之后大家躺在床上叽叽喳喳地述说着将要见到偶像的兴奋，可想而知第二天他们的失落有多大，据说还造成了一段时间的士气低靡。所以，Cloud亲眼见到Sephiroth本人，是半个月后在Junon机场。新兵站成整齐的方列，迎接从战场归来的军官以及神罗官员。那次不同于以往地点的初见，给那些神罗新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多年以后，Cloud回忆起来，还能够记起当初心里那种难以形容的震撼。落暮的金红色铺满了天空和机场上的每一寸空间，即将死亡的夕阳还在燃烧着最后的刺目光芒。让人伤感，却也油然而生一种肃穆的敬畏。 Sephiroth如神祇临世，带着无法言喻的高贵傲然，融入了仿佛虚幻的背景中，以极强的冲击力烙印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黑色的长皮衣包裹着修长挺拔的健壮身体，夕照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映衬着如月光般流淌的银色长发，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辉光，在肩膀的铠甲上折射出犀利的锋芒。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失了神智，视线焦灼于一点。 Sephiroth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他缓步走下飞空艇，步履沉稳，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从容优雅，穿过众人的视线。当他侧过身体的时候，柔和的光芒透过拂动的银色发丝，在高挺的鼻梁下方投下深邃的阴影，那张带着魔性的英俊面容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这就是传说中的Sephiroth，被世人冠以英雄的称号的神罗最强SOLDIER。他的英雄。当金发男孩在新兵典礼上因军官的长篇大论而频频走神的时候，Sephiroth却在Wutai的旅店里，无聊地望着远处的山峰打发时间。战争已经进入最后的谈判阶段，留他在此不过是给对方施加压力，在可能得到的利益上，多加一分筹码。他一直坐在桌子旁边，擦拭着长刀，锃亮的侧面映出的脸庞让他感到陌生，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于是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至夜幕。就在Sephiroth以为今夜也会是一个平常的夜晚的时候，不速之客出现在窗外。纤细的身影轻盈地跃上窗台，没发出任何声音。是一个身着忍者服饰的短发女孩，年龄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稚气未脱的脸因为紧张而绷紧。Sephiroth看得很清楚，黑暗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影响。但忍者女孩就无法做到这一点，否则就会发现窗户对面的床上根本没有人。而且显然因为经验不足，她甚至没有发觉另外一边那双散发着Mako光芒的绿色眼睛，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着女孩挥了一下手臂，床上登时被各种暗器铺满。 Sephiroth在心里轻笑，作为杀手，女孩的警觉性根本不够，对近在咫尺的他散发出的杀气毫无反应。女孩的耳廓微微动着，然后变了脸色。暗器插在木板上和插在肉体上的声音毕竟是不同的。就在这时，黑暗中暴起一道亮光。正宗以微妙的角度刺出，封锁了暗杀者的退路。好在忍者女孩反应还够快，双腿用力一蹬，向屋内翻去，身体腾空的同时又甩出两枚飞镖，不过没起什么作用。女孩仗着身体娇小，在房间里灵活地腾挪着。Sephiroth颇有耐心躲避着暗器，长刀如蛇信般吞吐着，将她逼到角落里，然后刀锋稳稳挥下。这时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一片刺目的白光，毫无防备之下他眯起眼睛，动作因此而停滞了一拍。忍者女孩准确地抓住了他的破绽，对自己使用了Haste魔法，然后飞快地蹿到窗前跳了出去。 Sephiroth紧跟其后，没有猎物能从他的手中逃走。在他落地之前，一名3rd SOLDIER已经迎了上来，并用非常矫捷的身手迅速制服了忍者女孩。 “嗨，长官。”那名SOLDIER一只手扣着女孩的的胳膊，另一只手随意地挥了一下，头盔下露出的半张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 Sephiroth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在军队里下级士兵对待上级向来严肃恭敬，从来没有人这样随便地跟他打招呼。 “该死的，神罗的走狗！”忍者女孩不断挣扎着，愤怒地瞪着他。银发战士静静地跟她对视了一会，说道：“放她走。” 那名SOLDIER立刻松开手，退到一边。 “啊？”女孩揉着手臂，满脸怀疑。“放了我，你以后会后悔的！” Sephiroth轻哼了一声：“如果你还想来的话，我随时恭候。”他把一枚飞镖丢到女孩脚下。女孩瞪了他一眼，脸上丝毫没有退缩的神色。“嘿，给我记住了。”她昂着头，下巴高高抬起，大声说道，“我的名字叫做Yuffie，以后将会是最伟大的魔石猎人，你们等着瞧吧！”女孩说完便跃入旁边的树丛，消失了踪影。一队士兵跑过来。 “长官，发生了什么事吗？”队长跑到Sephiroth面前，立正敬礼。 Sephiroth看了一眼刚才那名3rd，心想又要费一番口舌来解释了。那些官员还可能做作地指责他的做法，他虽然不曾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却厌恶看见那些虚伪丑陋的脸。结果事情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没什么。”那名SOLDIER拍了拍队长的肩膀，“Sephiroth大人刚刚教了我几招。”队长似乎还有点疑虑，但是在看到Sephiroth点头后便带着士兵离开了。那人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头仿若刺猬一样直立着的黑发，眉目间身神采飞扬，独属于SOLDIER的Mako蓝眼中闪烁着灵动耀眼的光，充满朝气与自信的年轻俊朗的脸庞上，左颊处的两道形成十字的疤痕增添了战士的威严与霸气，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背着一把令人咂舌的大刀。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自然的亲和力，无论在哪里都能和别人打成一片。 “我就是讨厌戴头盔这玩意，破坏了我的发型。”黑发SOLDIER用手耙过头发，声音轻快响亮。他感觉到Sephiroth在看他，于是转过头来，对着那双浅碧色的眸子露出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Sephiroth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他雪白的牙齿晃到了。其他的SOLDIER围过来，彼此勾肩搭背地闹在一起，羡慕着那个3rd能得到Sephiroth大人的指导。一副美好的画面，Sephiroth只能在一边看着，没有办法走进去。这让他想起了另外两个SOLDIER CLASS 1st。SOLDIER是战士中的精英，成为CLASS 1st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在某一段时间里，一直只有三个人。痴爱着《Loveless》的红衣青年Genesis，带着年少轻狂的冲动。比他年长的Angeal，喜欢板着脸“教训”人，微笑的时候又亲切慈爱。【那样的日子，好似幸福将永远持续】三个人在神罗大楼的楼顶，远眺着Midgar辉煌的夜景，耳边飘荡着优美的诗句。【你的牺牲，世界的终结】那场动乱之后，SOLDIER CLASS 1st的人数，由稀少变成了唯一。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的笑闹声刺激着神经末梢，涌起的冲动经车熟路地被平静取代。有那么极短的一点时间，再一次的，品尝到了那种名叫寂寞的感觉。【到达大地的尽头，天际的边沿，遥远的水面，变成神秘的动物，悄然逝去】破碎的音符被夜风吹散，留下一颗空荡荡的心。 Sephiroth把他曾经的朋友，埋葬在回忆的最深处。二每一次回想起与Zack?Fair的相识，Sephiroth总是忍俊不禁。 “你的思维总是在抽风吗？” “那是有针对性的。”Zack一脸奸笑。神罗大楼49层，Zack从训练房间出来，Sephiroth刚好从对面走过来，彼此擦肩而过后，黑发战士停下脚步，突然冒出一句：“Sephiroth，你的钱包掉了。” “我没有钱包。”银发1st回首淡淡说道。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字，而且……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轻快高昂的语调。是那时Wutai的3rd，现在穿着2nd的制服，其实Sephiroth认为以他的身手，足以胜任1st 的职位。当然他后来知道他黑发的朋友完全是因为有着多项‘不良记录’而阻碍了升职的路途。他带着一点好奇地打量着黑色的刺猬头。没错，Zack的初登场就注定了他的与众不同。那张冷峻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浅绿色的眼睛看着他的，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Zack一时有些心慌，但是打退堂鼓一向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他照常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开玩笑的。”心里想着因为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像跟姑娘说话时一样说你真漂亮吧。虽然的确是非常愚蠢的开场白，但是Zack觉得这是他最成功的一次搭讪。他帅气地拨了拨头发，然后伸出一只手，“我叫Zack，Zack?Fair，很高兴认识你。” “Sephiroth。”银发战士礼节性地报出名字。两只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握在一起。当时Zack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对Sephiroth可能会出现的冷淡待遇还存着一点担心的。很多人都不明白Zack为什么会去碰这根硬钉子。 “看他成天板着个脸，独来独往的样子，心里总觉得难受。”他注视着窗外的天空，那颜色跟他的眼睛一样。“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做他的朋友，让他不再那么孤独，至少在表面上不是。” “真是任性的决定。”Leno摆出一副蔑视的神色，用从不离身的电击棒去敲他的头，“说不定他对现状很满意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定是一个没有心的人。”Zack露出自信的微笑，“他的眼睛里还有感情的变化，我不会看错的。” “大概吧。”红发的Turks显然放弃了争论。上面那番话Zack只对Leno说过，后来无数人向他打听，他就随便地敷衍。到最后实在烦了索性乱吼一通：“老子我就是看他那张冰块脸不爽。” 吼完之后发现Sephiroth就站在他身后，浅碧的双眼射出比冰冷好几十倍的光，让他瞬间满身冷汗。就在光线转换的间隙里，线条优美的嘴唇却泛起温暖的笑意。即使只是一个微小的弧度，却导致一大片人被电倒，Zack在一边跳着脚后悔当时没带相机，拍下来卖给粉丝会的话一定赚翻了。所以直到Sephiroth无意中看见了Leno的Turks日志后，才真正地明白。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接着是伴随着叹息的感慨。把这种东西写在工作日志上，也没几个人能干得出来，难怪那小子总是跟Zack混在一起，敢情是物以类聚。 “对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Zack钩着Cloud的肩膀，使劲地揉着他的脑袋，“对吧，小家伙。” “Zack！”金发男孩不断挣扎，“别这么叫我，我不小了。” “你才14岁，当然还是个孩子，对吧，Sephy？”Zack一扭头。 “啊！”Cloud迅速摆脱Zack，手忙脚乱地抻衣服理头发，想要维持一个好的形象，“长官……？” 身后没人。 “噗。”某人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家伙，你还真是……” “Zack！！！” 谁都承认Midgar是一个充满钢铁气味的现代都市，这也是从乡下来的Cloud对这里的最初印象。由于上层建筑的遮蔽，大部分地区保持着黑夜的状态，照明灯具把庞大的都市照得犹如白昼，五颜六色的霓虹缤纷闪烁，繁华而不奢靡。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依稀闻到Mako的味道。这是他的选择，为了自己的目标，为了心中的英雄。我会努力的，为了变得像他一样强大。只要努力，一定……可以的…… “喂，你磨蹭什么呢，快点跟上！” “……是……”教官的呵斥依然那么刺耳，起初还会脸红耳热，现在却已经麻木了。他大口地喘着气，喉咙像着了火，肺被压扁了，怎么也张不开。跟前几天一样，Cloud在士兵们低低的窃笑声中拖着脚步走到终点。根本……根本就不行。身材矮小瘦弱，脸长得过于清秀，从进入神罗军队开始，就不断被嘲笑像个女孩子。自己……根本就不适合参军。一直低着头走路，在拐角处没留神撞上了一个人。对方没动，他被撞得退了好几步。 “对不起对不起。”站稳后Cloud低着脑袋一个劲地道歉。 “嘿，我说，”那人停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是从牧场跑出来的？” “咦？”Cloud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碧蓝的魔晄瞳。一个黑发的SOLDIER，剑眉微挑，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出来：“我以为陆行鸟都是待在牧场里的。” 意思就是说……他长得像陆行鸟！？Cloud很快反应过来，一股火直窜上头顶，一直以来压抑着的窝囊气都爆发了。也顾不得对方是他敬仰的SOLDIER，他直着嗓子吼道：“你说谁呢！” Zack后来说小家伙你那天真把我吓着了，瞪着大眼睛红了眼眶，还以为你要哭了，开过不少玩笑从来没见过反应这么大的。 Cloud也挺不好意思说谁让你撞枪口上了呢，我不是正烦着呢吗。 Sephiroth就无声地叹气，说然后你就跟哄小孩似的把他带到魔石仓库去了？亲眼见到了高级战备品——魔晶石，Cloud马上把刚才的事抛到脑后，虽然不能使用，但是能够摸一摸就已经很开心了。 Zack在门口望了一会儿风，走过来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刚才的事对不起了，我这个人就是管不住这张嘴，你别介意啊。” Cloud早就已经冷静下来，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更愧疚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顶撞上司。 “不，我……应该是我……那个……对不起……”他垂着头，说话声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抬起头来，士兵。”他听见那个SOLDIER响亮的声音，语气里并没有命令的成分，更多的是一种鼓励。 “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就应该多笑笑才对。” Sephiroth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Cloud无奈地看看他心想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了吧。 “真不像一个SOLDIER说出来的话。”银发战士摇摇头。 “SOLDIER又不是用说话作为标准的。”Zack挽起袖子展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兄弟我靠的是实力。” 在Sephiroth的办公室里，下午的厚重阳光烤热了一叠签好的文件。 Zack坐在办公桌上晃着两条腿，Sephiroth靠着皮椅的椅背，Cloud右手肘搭在桌子上手撑着脸颊。微微冒出白气的茶散播着拂动的清香，如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开来，湿润了每一个人脸上露出的笑容。一晃，他们三人的初识，已经是一年前的时光。三 Sephiroth的生活模式非常简单，办公室——训练室——宿舍，三点一线，偶尔再加上实验室。自从认识了Zack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路线上多了好几个点。 “Sephy，八番街新开了一家武器店，去看看吧。” “Sephy，听说XX餐厅特价，一起去吧。” “Sephy，……” 每一次都是被Zack强拉着去的，面对这种精力旺盛的热情，他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是他必须承认，跟Zack在一起，的确比自己一个人要好得多。 “嗨，Sephy。”在楼梯间，他遇见了Zack。 “我们一起出去吧。”Zack兴致勃勃，“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他还在犹豫中，而Zack已经拽住了他的胳膊往外拖。“走吧，Sephy，你需要放松放松，知道吗。”

一出公司，Zack就直奔贫民区的教堂，那里位于Midgar的边缘，阳光在一段时间里能够避开上层建筑的遮蔽，照射到那里。 Sephiroth知道他是来找Aeris——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有着长长的棕色发辫和大大的祖母绿色眼睛的女孩。说起来Zack认识这位贫民区的女孩的经历，可不是一般的特别。 “因为训练意外而从上面掉下来，结果正好落在那个教堂里。”Zack摸摸鼻子，难得有点害羞地笑，“醒来第一眼看见她，还以为是天使呢。” “因祸得福。”Sephiroth说。 Zack面向苍天张开双臂，“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那就认真一点。” “喂，你怎么知道兄弟我没认真。”Zack不满地说道。 Sephiroth瞟了他一眼：“没说上十句话就要跟人家约会，她一定会觉得你是个轻浮的人。” “那……我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别的嘛。”Zack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经过窗边的时候向外望着。“真是的，难得有个休息日还要我加班。” Sephiroth知道他在看什么地方。“我批准了，你可以回去了。” “呃？”Zack停下来看着他。 “你在这里只有扰乱我的工作，快走吧。”Sephiroth翻着文件，头也不抬。 “是，长——官——”Zack笑着拉长了声音，“不打扰你了，回见。”然后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Zack其实很难有个正经的样子，他总是满不在乎的，反而让人容易亲近。自从知道他的这件事情后，Sephiroth经常允许他“请假”，替他完成一部分任务。反正自己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不是吗。在一大块破掉的地板露出的土地上，生长着黄色和白色的花朵，Aeris总是在这照顾着它们。Zack一边帮着忙一边跟她聊天，不时传来女孩咯咯的笑声。 Sephiroth坐在破旧却一尘不染的长木凳上，金色的阳光穿过屋顶的破洞洒下来，擦过摊开的掌心，散碎在花丛中，不同于Midgar幽暗阴沉毫无生机的天气，看着蔚蓝的天空，享受着吹拂脸颊的柔和的风，呼吸着比之米德加好上百倍的新鲜空气，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呐，这个给你。” Aeris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手上拿着一朵白色的花，晶莹的水滴在翠绿的叶片上微微颤抖。女孩头上红色的蝴蝶结欢快地扇动着翅膀。不同于上层住民的矫揉奢侈，像那些普通的野花一样，女孩的衣着总是朴素而清新，在她的身上，Sephiroth感觉到了自然的气息。他接过了花，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过。 “你知道吗。” Aeris背着手，微倾下头，“星球给与我们的东西，才是我们应得的。”逆光的阴影模糊了她的表情，绿色的眼睛里含着一种神圣的睿智。“选择的权利在你的手上，结果并不是是早已注定的。” “什……”Sephiroth突然感觉到体内产生了莫名的波动，似乎有一只触手搅动了静止的暗流，但是却不是有害的信号，而是缓慢的，温和的，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信息。 “嘘。”Aeris竖起手指，制止了他的疑问，“记住了，你是可以决定采或是不采这朵花的。” 女孩甜美地笑着，像一只小鹿一样轻快地跑开了。留下Sephiroth皱着眉头看着手中那支无害的花朵，耳边回荡着女孩的话语。说得虽然简单，但他觉得Aeris别有深意在其中。这个女孩，似乎并不普通呢。 “你跟他说了什么？”Zack好奇地问道。 Aeris 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似是感觉到Sephiroth的视线，她转过头，用一种远望世界尽头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瞬，Sephiroth感觉自己面对着整个星球。

七番街的“7th Heaven”酒吧在整个Midgar都是很有名的。店不是很大，环境非常干净清雅，柜台后的黑发女孩动作麻利，手艺也很不错，让Sephiroth意外的是她就是这里的女老板。 “Tifa，生意怎么样？”Zack大大咧咧地坐到吧台边，“看看我带了谁过来。” “Sephiroth？”女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快乐地笑起来，“很高兴见到你。”她拨了下额前的留海，大大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神色。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拥进店内，试图近距离欣赏英雄大人的尊容。 “多谢了，Zack。”Tifa俏皮地挤挤眼睛，又转向Sephiroth，“托您的福，今天的收入一定会很高。”她把一杯酒推到Sephiroth面前，“作为感谢，您今天的酒水免费。” Sephiroth瞪着Zack，而后者正在明显地借着跟Tifa说话来打掩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然后由于杯中液体出乎意料的美好口感而把刚才小小的不快抛到了一边。 Aeris从Tifa手中接过酒杯，一一送到客人手中。平日店里只有Tifa和一个小女孩打理，店虽然不大顾客却不少，所以Aeris的帮忙无疑会让她们轻松些。 “她是你妹妹？” Sephiroth看着那个七、八岁小女孩，她头上扎着和Aeris相同的红色蝴蝶结，显得俏皮又可爱。话语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当他意识到时，他微微有些吃惊。这不符合他沉默的个性，他从没有跟初次见面的人聊天的习惯，但是黑发女孩方才大方的态度触动了他。 “不，她是我朋友的养女，托我照顾的。”Tifa笑着回答。他察觉到女孩褐色的眼睛停留在他身上，“怎么？” “没什么。”Tifa擦拭着手中的杯子，轻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随和。” 她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就像对待其他人一样。随和？这还是第一次有旁人用不含畏惧和厌恶的词来形容他。 Sephiroth发现，这些人——Zack的朋友，能够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他，这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好。真的感觉很轻松，也许，他想，也许这就是Zack带他来的原因。这时有两个男人推门而入。红头发的家伙额头上架着护目镜，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另一个是戴着墨镜的光头，他们都穿着黑色的制服。是Turks。Sephiroth心想原来他们也会来这种贫民区的酒吧。 “嗨，Leno、Lude。”Zack把手放在嘴边环成喇叭状，“这边这边。” 那两个人看见Zack旁边的Sephiroth，都吃了一惊。红发的Leno瞪着Zack，“你竟然……”他又看了一眼Sephiroth，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该死。我会让Tseng取消我这个月的奖金的说。” “没可能。”Zack竖起食指摇晃着，掩饰不住的眉飞色舞，“我问过Tseng，他说根据你的表现，这个月的工资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他指向Lude，“还有你。” Leno低声咒骂着，声音都淹没在Zack欢快的口哨中。两个人带着明显的沮丧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 “你们在打赌，关于我。”一个陈述句，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Zack迅速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啊？”他有点尴尬地看着银发男人。发着微光的绿眼睛眯起来，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赌的什么？” “那个……”一瞬间，Zack仿佛置身战场，四面充斥着死亡的威吓。“Sephy，我……” 他扯出一个无赖的表情，“我只是向他们证明了我跟你的友谊……而已。”，对方的表情没变。玩笑失败。Zack叹了口气，“好吧，我们赌我能不能把你拉来这里，半个月的工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貌似生气了的一级战士，“抱歉……我……” “哦？”Sephiroth表情依然没变，不过他的声音却隐隐里带上了笑意。“聪明的做法，Turks的工资比士兵高。” “Sephy？”Zack略微惊讶地看着他，“谢谢你。”他笑着不好意思地挠头，“Aeris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她一件像样的礼物，但是，你知道，我的工资……” Sephiroth理解地点头，他这个黑发的朋友因为不遵守纪律而到处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导致薪水几乎被扣光，偶尔还需要他的救济。人声嘈杂，其实他本来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是他现在发现，只是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罢了。他总是一个人待着，除了公司举办的典礼舞会需要他象征性地出席之外，他几乎没有“聚会”的经历。轻快的音乐，空气里弥漫着混合的酒香。 Zack搂着他的肩膀，扯着嗓子说话，玻璃杯清脆地碰撞，液体溅到他的衣袖上。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存在。四 Sephiroth其实比Zack还要早一些的认识了Cloud。作为一个新兵，Cloud对于神罗大楼里的构造并不熟悉，加上内向的性格使他难于张口向别人问路，导致他把东西送到地下3层的仓库时，已经过了21点了。他加快了脚步，想要在22点寝室门禁之前回去。走廊里没有一个人，静得吓人，所幸灯很亮。小兵心里惴惴地放好东西，正打算离开时，却不小心碰倒了一堆叠在一起的空箱子。他叹了口气，不得不再把它们重新放好。正当他干着的时候，突然门上传来“咔哒”一声响。 Cloud一惊，跑过去后他发现门的电子锁竟然已经锁上了！ “有人吗？”他用力地拍着铁门，大声喊道。外面一片安静，喊声空洞地回荡着，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再来了，巡逻兵也不会到这里来，时间一到，地下的楼层会自动封锁。一会儿教官查人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可能会给他一个处分，而且不知道明天早上几点才会开门，能不能赶得上早操。Cloud使劲揉着头发。不！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这时，他依稀听见有声音传来，连忙把耳朵贴在门上。脚步声！并且是向他这个方向来的。心里顿时燃起一线希望。“有人吗？”他更加大声地喊起来。脚步声停了，一个低沉并威严的声音传来：“是谁？” “先生，我……我是新来的士兵，我被关在里面了。”Cloud希望对方没有把他当成危险分子。如果不是Zack和他一起去执行任务。如果Tseng没有因为今天是Elena的生日而让Turks集体放假。如果……没有那么多该死的如果。事实上，如果Zack没有和Leno喝到烂醉，Sephiroth就不会在晚上接近22点的时候出现在地下仓库，去帮Zack归还战备品。也就不会听见这个可怜的小兵的呼救。 “新来的士兵？”Sephiroth边说边走到那扇门前，“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关闭时间吗。” “不知道。”Cloud老老实实地回答，“教官没讲过。” “没讲过？”Sephiroth用鼻子哼了一声，他的心情现在相当恶劣，“你的教官是谁？回头我会‘提醒’他一下。” “……先生你……你是SOLDIER吗？”Cloud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 “噢！”Cloud发出一声感叹，“那您的阶级是……” “CLASS 1st。” 里面一阵沉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士兵。”Sephiroth有点不耐烦。“你的教官的名字？” “那个……长官，”犹豫着，Cloud鼓起勇气说道，虽然声音还是很小，“我可不可以不说，我们教官人还是挺好的，我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惩罚。” 怔了一下，Sephiroth被他的话给逗乐了，“这并不是一件小事，你要明白，士兵。” “我……我知道，但是……”Cloud小声嘀咕着，也许是没有与长官面对面的缘故，也许是处于特殊环境的原因，他表现得很随便，要是在平时，他可绝对不敢对上级表示不满。 “好吧，我们不谈论这个了。” Sephiroth放缓了语气，“士兵，你的名字？” “Cloud Strife，先生您呢？” Sephiroth沉默了一下，然后说：“Crescent。”他知道一旦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那么他们之间友好平等的对话立即就会结束。他从没有与一个士兵随便地聊些什么，他们见到他永远都是一副敬畏的神情，有时还带着惧怕。现在他想要跟这个士兵谈话的想法已经超过了最初想要立刻回到房间休息。 “Crescent先生，你能想办法让我出去吗？”Cloud焦急又迫切地问。 “叫我Crescent就可以。”Sephiroth着实不想让他失望，但是不得不说实话，“在明天早上以前锁是不会打开的，恐怕你今天得在这里过夜了。” “啊？”小兵哀鸣一声，“可是……” “怎么？” “不。”Cloud好像在掩饰什么一般，“没事，对了Crescent。这里的灯会熄灭吗？” “是的。” “……什么时候？”Cloud的声音似乎有点不稳。 “在……”话音未落，一片黑暗降临。 Sephiroth被门里传来的窒息般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Cloud？” “……Crescent……”小小的、充满惊慌的声音，“你还在吧……” “啊。”Sephiroth有一点意外，然后他好像明白了，“你……怕黑？” “才、才没有……”Cloud倔强地反驳，颤抖的声线却暴露真相。 “呵呵。”Sephiroth轻声笑起来，他搬了一个箱子，坐在门边。 “很好笑吗？”Cloud抱着膝盖，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闷闷地说着。他一直在极力地掩饰着这个不算缺点的缺点，但是却没有办法克服，他不敢一个人在黑暗里，那些似乎藏在影子里的未知，令他胆怯。 “没有，这并不算什么。”Sephiroth温和地说道，“人都是有不足之处的，没有谁例外。” 怕黑只是害怕孤独的一种表现，黑暗在意识里造成周围扩大了的错觉，丧失了安全感，让人更加无助，甚至绝望。 Sephiroth感觉到他是一个内向的孩子，也许只是需要一点点的帮助，他就能够真正坚强起来。 “有例外的。”Cloud嘟着嘴，不服气地说。 “嗯？” “Sephiroth。”Cloud无比坚定，“他一定是没有缺点的。” “咦？”Sephiroth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英雄啊！他那么完美，一定是没有缺点的。” “完美？”Sephiroth嗤笑一声，“没有谁是完美的。” “你怎么知道？”Cloud突然想起了什么，欣喜地提高了声音，“啊，对了！Crescent你是CLASS 1st，一定认识Sephiroth吧。” “……算是吧。” “呐，他很厉害的吧。” “……至少别人都这么认为。” “这样啊。”Cloud轻轻地说，“要像他一样强，一定是很难的吧，像我这样的人，不知道……” “那有什么关系呢。”Sephiroth仰起头，顶着身后的墙壁，“如果你是以他为目标，只要努力就好了。”上面不再是黑暗棚顶，他似乎看见了美丽的星河。虽然在Midgar根本看不见晴朗的天空。 “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前进，终有一日，你会变得强大，甚至比他还要强。” 那一定是个很美妙的过程吧，可惜，他永远没有办法体会得到了。真是讽刺。那沉稳温和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说服力，如丝丝清流，渗入他的心中，化成一股暖意，徜徉在四肢百骸。Cloud静静听着，突然觉得之前受到的冷嘲热讽，还有对自己的怀疑，沮丧，失落，统统都不见了踪影。 “谢谢你，Crescent。”Cloud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没什么的。”Sephiroth笑笑。 “Crescent。” “嗯？”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Cloud小心翼翼地问。 “朋友……”Sephiroth有些讶然，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回答道：“当然。” “太好了。”Cloud非常高兴，“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呢。谢谢你。” 如果Zack没有和Leno喝到烂醉，Sephiroth就不会在晚上接近22点的时候出现在地下仓库，去帮Zack归还战备品。也就不会听见这个可怜的小兵的呼救。他现在真的要感谢这些如果了。 “该睡觉了，Cloud。”Sephiroth微笑着，他发现就在这一个晚上，自己竟然发自内心地笑了很多次。“现在比你想象的要晚得很多。” “是吗？”Cloud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眼睛都睁不开了。 “睡吧。”Sephiroth边说着，又般了几个箱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我在这里陪你。” “真的吗……”男孩的声音模糊起来。 “嗯！”Sephiroth点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Sephiroth每一次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因为那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特别的经历了。在7th Heaven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天真内向的金发男孩。虽然听Zack说起过，但是在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了一瞬的惊讶。像钉子一样竖起来的头发，看上去不同于Zack的，有一种柔软的感觉。清秀得可以称之为美丽的脸庞上还残留着稚气的痕迹，一双很大的蓝眼睛，那是不同于Mako蓝的颜色，像大海一样，澄澈，清明，那未经玷污的纯真让他感到羞耻。 “长、长官？！”Cloud条件反射地想要立正敬礼，Sephiroth打了个手势阻止了他。 “嘿，小子，你来得正好。”Zack把他按在自己的椅子上，跟Sephiroth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Zack……”Cloud小声抗议着，但是无奈黑发战士的力气比他大得多。他从没离Sephiroth这么近过，高高在上的，对自己来说像神一样存在的人，就坐在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位置上。他拘谨地坐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膝盖。突然他想起来之前Zack非要他来这里，难道就是因为…… 他回过头看见Zack偷偷地冲他眨眼睛，脸刷地就红了。 “你们聊着，我到Leno那边去。”Zack说完起身离开了。 Cloud一惊：“哎，Zack……”他怎么能这样！他自己一个人要怎么面对Sephiroth啊！正当他忐忑不安时，银发战士先开了口：“初次见面，Cloud。” Cloud的脸上先是疑惑，然后恍悟，最后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你……你……”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手指颤抖地指向Sephiroth，“Crescent！？” “是我。”Sephiroth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男孩的反应。 “可是……可是……”Cloud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Sephiroth微笑着：“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那特有的温和声音唤起了他全部的记忆，那天晚上的一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偶像。 “但是……你……没说……”本来想说他骗了自己，但是又觉得很失礼，Cloud就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我并没有说谎。”Sephiroth笑着说，“我的母亲姓Crescent，我随她的姓。” “父亲呢。”Cloud随口问道。 Sephiroth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僵硬了，他低声笑笑，自嘲一般：“让我怎么说呢。”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Cloud连忙低下头道歉。 “没什么，Cloud。”Sephiroth看着他，“还记得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Cloud注视着那双散发着Mako光芒的翡翠色眼睛，如此近的距离，他发现绿宝石中的瞳仁竟然像猫一样的细长。脑海里原有的那个英雄的金色雕像一下子就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鲜活生动的脸孔，他现在知道，他可以跟Sephiroth像普通人一样谈话聊天，正如那天晚上他所做到的那样。他想起来Sephiroth对他说过的话，无形中觉得亲近了许多。 Cloud有点孩子气地笑起来，“对。”他用力点头，“你说过了，我们是朋友。”他握住Sephiroth伸出的手，“Cloud Strife，很高兴认识你。” 纵然四周嘈乱，这句话仍然异常清晰地传到Sephiroth耳中，喧闹的人声，杯盏碰撞声，Zack近在咫尺的说话声，都消失了。映照在翠色眼眸中的，是面前青涩秀气的金发男孩，那草木般新鲜的气息，一直渗透到灵魂最深处。五 Sephiroth今天很难得地看见了Rufus——神罗公司副社长。城府越深，表面功夫就越是要做到位。这个年轻人给别人的印象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身着片尘不染的白衣，举止风度翩翩，洒脱优雅，略狭长的眼目衬在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种蛊惑的魅力，加之极为圆滑的处事方式，足以让人心旌动摇。 Sephiroth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个善茬，在那看似散漫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逊于他的父亲的野心。这也难怪，社长那只老狐狸的儿子，就算不是只小狐狸，也必定要狡猾得多。 Rufus长年被指派到其他地方，今天倒是和Turks的主任Tseng一起出现在了神罗大楼里。形式上看，Rufus有统领治安维持部门、兵器开发部门、宇宙开发部门、都市开发部门以及生物研究部门的权利，而Turks——总务部调查课——归治安维持部门管理，实际上，Rufus才是Turks的直属上司，这一支专门从事情报、暗杀等黑暗面工作的精锐部队，可谓是Rufus的亲卫队。 Sephiroth对政治上的战争一点也不感兴趣，与他们迎面而过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听说你跟他的关系不错。”Rufus盯着Sephiroth的背影，电梯门合拢。 “只是工作上的。”Tseng恭敬地回答。“我们都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是吗。”Rufus把电梯的壁当镜子照，整理着已经梳得很完美的发型，湖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既然他是个聪明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Tseng心中一凛，果然Sephiroth也得被卷进这个漩涡，Rufus对于Turks来说是绝对的命令，他注定跟随其后。不过当初的银发少年已经长大，心智与精神已然成熟，但愿他的力量足以自保，以及保护他所想要保护的人。 Tseng——黑色披肩长发扎成马尾，眉心有一颗痣的男人——是Truks的领导者。在第一次见到Sephiroth的时候，他那张一贯沉稳从容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人形兵器”。本不属于人间的美丽外表以及无可匹敌的力量，让他简直想要对那些穿白大褂的家伙俯首膜拜了。挥舞长达两米的武器，两刀杀死一条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自从神罗公司找到了Jenova之后，生物研究部的研究人员开发出了利用Jenova细胞和Mako激发人体潜力的计划，创造出实战能力远优于常人的战士——SOLDIER。但是实验者必须拥有非常强韧的意志力，否则很容易在这个过程中迷失自我成为废人。 SOLDIER成为一种荣耀的代名词，这些传奇般的战士都拥有散发异样光芒的蔚蓝色“魔晄瞳”。 Sephiroth被带到神罗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年纪，Tseng对他之前的生活情况产生了好奇，于是利用职务之便查到了一些资料。虽然大多数内容涉及到实验内容被列为特级机密而无法阅读，种种迹象明确地显示，Sephiroth出生之后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当中度过的。初看时Tseng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与常人生活环境不同罢了。直到某一天，他无意间看见那个神一般的银发战士在实验室的角落，用酒精灯和大烧杯煮开水喝的时候，沉重而冰冷的现实把他砸醒了。 Sephiroth稳重内敛，为人谦和谨慎，行为举止超出年龄的成熟，就像是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样运作着，有这样一个战士为己所用，公司上下都很满意，毕竟花费了天价的投资总是要有些回报。但是，有没有人从他的角度考虑过呢。究竟有没有人询问过他的感受。靠在墙角抱着那柄长刀，感觉那就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唯一的寄托。在这个强大的战士的外表下，是一个单纯而孤独的孩子。 Tseng说不清楚究竟因为什么，也许是见过太多那些疯子科学家所制造的悲剧，他不想再看见了。奇怪的责任心在作祟，他坚定地告诉自己他不能不管。黑暗冷酷的工作做得太久，内心隐藏的柔软一面被唤醒。至少得让他学会正常人类的生活。Tseng这样想着，在Sephiroth再次点燃酒精灯的时候走过去，翡翠色的眼瞳冷然看着他，他浑不在意地举起手中精致的杯子，微笑。 “要喝茶吗？” 实验室的阴冷在杯口上方制造出氤氲的白气，朦朦胧胧沾湿了睫毛。那张足以让人眩晕的精致脸庞上，第一次有了生动的表情。他帮助美丽的天使，踏入人间。 “在想什么？” Lufus的声音打断了Tseng的思绪，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头：“Scarlet，她的态度如果不改变，我们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你以为我今天特意赶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Rufus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所有的障碍都将被清除。” 在这绝对的自信背后是他对全局精确的剖析以及足够的力量。 Tseng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们副社长的能力。宽敞的议会大厅，Rufus径直走向一位穿着打扮非常时髦的金发女子——兵器开发部门主管Scarlet，他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极富魅力的笑容。 Tseng在那挑起的优美唇线中看见了冷厉的寒光。

“这些是这一次将要晋升为SOLDIER CLASS 1st的人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SOLDIER总管Lazard递给Sephiroth一些2nd的资料，翻了翻，他没看到预想中的那个人。 “SOLDIER CLASS 2 nd只有这些人吗。” “不。”Lazard又拿出几张纸放在桌子上，“其余的我认为还不够资格。” Sephiroth直接找到Zack的那一张，纪律处分那一栏填得满满的，迟到早退私斗未按时归寝，虽然他也知道Zack的性格一定与死板的条例抵触，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他把这张纸递了过去。 Lazard一看就皱紧了眉头：“他？” “SOLDIER主要看的是战斗力吧。”Sephiroth抱着胳膊，靠在桌子上，“他的训练和实战成绩都是最高的。” “话是这么说。”Lazard很为难，“但是……这样……也太说不过去了。” Sephiroth不说话，这是他坚持时的一贯表现。 Lazard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至少让他在这两个月里表现得好一点。” 这下轮到Sephiroth皱眉了，如果要Zack因为这件事而循规蹈矩也是一件难事。视线移向窗外，士兵正在场地上训练，突然他看见了远远落在队伍后面的Cloud。他记得这个新来的小兵总是跟不上训练进度。那么，何不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真是的。”Zack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怨着，“又给我安排训练新兵的任务，这样的话我之前故意迟到早退什么的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走到操场上一眼就看见那颗金色的钉子头。 “Cloud？” “Zack？”Cloud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可爱，“你是我们的教官？” “啊。”Zack点点头，“Cloud你不是E组的吗？” 金发男孩沮丧地低下头：“突然就把我调到这里来了，也许我真的太差了吧。” “没事没事。”Zack用力地拍了他后背一巴掌，差点没把他拍趴下了，“放心吧，哥哥我会帮助你的。” 于是乎年轻的神罗新兵满脸崇拜地看着Zack无比自信的神色，感觉生活又充满了阳光。黑发的SOLDIER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Cloud，不，把这一队士兵训练成最出色的战士。而那位银发的幕后者从办公室的窗子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

一个月后，地方的Mako炉附近出现大量怪物，Mako炉的工作人员全体没有了消息，现场附近的SOLDIER也失去了联系，公司为了调查而重新派遣SOLDIER。 “我和你去。”Sephiroth说，“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作为你晋升的评估。” “了解。”Zack拍着胸膛，“一定表现给你们看。” “通知同行的士兵，尽快做好准备。”Sephiroth翻看着报告，作为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他必须掌握所有的情报。 “是。那没事我先走了哦。”在Zack迈出房门的前一刻，Sephiroth又补充道：“你可以叫上Cloud。” “嗯？”Zack不解地看向他。 “我记得Cloud的故乡是Nibelheim。” Sephiroth的视线仍然停留在纸张上，“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哎——？”Zack拉长了音调，“小家伙连这都告诉你了，真过分，明明我还不知道呢。”他双手叉腰，摆出不满的样子。 “Zack。”Sephiroth抬头看着他，眼神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Zack觉得自己刚才已经死了一次了，于是连忙摆出笑脸做讨饶状：“息怒息怒，我这就走。” Sephiroth摇摇头，忍不住又想要叹气。如果说真能有让我们的英雄大人头疼的人，那一定非Zack Fair莫属了。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在午夜。这是一段很长的路程，他们乘坐飞空艇到达North Corel，再搭乘货车。 Cloud宁愿徒步穿过整个大陆，也不想坐在颠簸的卡车里超过10分钟。遗憾的是他没得选择。晕车，加上辛苦的日常训练，Cloud的头昏昏沉沉的，真想干脆躺下来。但一想到是在执行任务，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金色的钉子头一垂一垂的，看起来就像是…… “像一只啄食的陆行鸟。”Zack打趣道，Cloud已经没有精力来跟他打嘴仗了。 “睡一会吧。”黑发战士楼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到了之后我叫你。” Cloud含糊地应着，很快睡着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停了下来，后门打开，一个士兵探进头：“Zack长官，需要您来办一下手续。” “好。”Zack压低了声音回答，然后转向闭目养神的Sephiroth，“Sephy，过来帮下忙。”他用下巴指了指身边的Cloud。这辆车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Sephiroth用手托着Cloud的头，小心地跟Zack换了位置。金发男孩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又睡过去。车再次开动后，Zack没有上来，大概是坐到别的车里面去了。路面开始凹凸不平起来，随着车子越来越剧烈的颠簸，Cloud的头几次从Sephiroth的肩膀上滑下来，差点栽倒。Sephiroth索性让他躺到自己的腿上。也许是因为安稳的关系，Cloud把手放在脸的下面，咕哝着动了动身体，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Sephiroth低头看着年轻的士兵，带着稚气的清秀脸庞安然宁静，睫毛微微颤动着，投下一小片阴影，金色的柳眉舒展开来，这种不设防的柔和表情让他心中一荡，视线再也无法移开，他不由自主地去抚摸男孩阳光般的金发，与之前想象的一样，一绺绺束起的头发其实非常柔软，每一次压下去，又会固执地弹回原来的位置，让他觉得非常有趣。最后他把手搭在男孩的胳膊上，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静静地凝视着男孩美丽的睡颜。天快亮的时候，Cloud醒了。 “Zack，到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粘稠的睡意，转过身体仰面朝上。 “你可以再睡一会。” Sephiroth温柔地回答他。 Cloud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一点点挪开揉着眼睛的手，看着上方俯视着他的银发男人，彻底呆住了。 Sephiroth微笑着，“好心”地没有“打扰”他。 “长……长官……”Cloud看上去很迷茫的样子，他有点慌张地撑起身体，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大脑还没有从这个意外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这时货车一个急刹车停下了，惯性作用让Cloud完全没有准备地直接扑到Sephiroth身上。 Sephiroth下意识地扶住Cloud的腰，手掌传来男孩身体的热度，距离太近了，近到他可以听见男孩的呼吸，这让他的心神一阵恍惚。车门“哐啷”一下被大力地打开，“我们到……”Zack活力四射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抱在一起了两个人，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Cloud终于反应过来，触电了一样跳开，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红晕。 “已经到了吗？”Sephiroth若无其事地从Zack身边走下车。朝阳的白光从Nibel山峰的岩缝中射出来，让他联想到正宗的反光。生机与死亡，明明是一样的颜色，却蕴含着截然不同的感觉。背后Zack还在开着玩笑，Cloud焦急的辩解着，Sephiroth能想象出金发男孩涨红了脸的样子。明明是相同的热度，为何能够让他心跳加速。银发男人站在小镇的大门前回过头，眼中只剩下高悬天际的金色光辉。六 Sephiroth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得多。那些怪物盘踞在一个废弃的Mako炉里，本来一个Mako炉也没有多大，即使有怪物也不会太多，但是这次Sephiroth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集体的力量。显然是废弃了很久，里面的设施早已腐朽崩坏，等同于铁皮房子罩着一个大坑，坑底四周连着大大小小的洞，地下通道向四面八方伸展，怪物就从那些洞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Twin Brain、Kyuvilduns成群结队扑上来，进去的10个人转眼间就被淹没了。长达2米的正宗在身侧开辟出安全范围，Sephiroth站在两条Dragon的尸体上环顾四周，敌人的数量仍然没有尽头。在这么狭窄的地方遭遇人海战术，无异于自掘坟墓。另外一边的Zack放了一个三级火焰，烧焦了一大片，但是却引来了Dragon，甚至一只Materia Keeper。 Zack你这笨蛋！Sephiroth在心里吼了一声。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上面传来指令决定要炸毁这个地方。 “撤离这里！”他提高音量，确保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听得到。一声怒吼传来，他惊讶地发现又有一只Materia Keeper闯了进来。Sephiroth在交错的12只脚之间穿梭，Zack从另一边跃过来，大刀一挥斩断了Materia Keeper的尾巴。但当他身在半空的时候，另一只Materia Keeper击中了他。 Sephiroth接住了他，带着他向上跳去。 “等……等等。”Zack挣扎着想说什么，后半句话被Materia Keeper的吼叫声所掩盖，Sephiroth眼角余光看见一个普通士兵还在下面。来不及了，反正牺牲一个普通兵比牺牲一个二级SOLDIER损失要小，他知道这个想法很残忍，但却是事实。他们一出来，上面的士兵立即关上了大门。 Zack左臂鲜血淋漓，他顾不得别的一把拽住Sephiroth大吼：“Cloud！Cloud还在里面！”说完就要往里面冲。 Cloud？刚才的人是他…… Sephiroth1秒钟都没有犹豫，他立即开始行动。 “守住大门。”他按着Zack的肩膀把他推到后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正宗劈开钢铁大门，银发男人重又跳入怪物的巢穴。这是他做过的最没有理智的一件事，但他以后都不曾后悔过。他直接落在深坑的底部，快速扫视一圈却没发现目标。那一刻，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沉了下去，巨大的空落感席卷全身。难道要再一次的承担失去的痛苦吗。 “长官……”背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喊。他几乎是惊喜地回过头，看见Cloud吊在岩壁上，上面留下长长的血印，显然是从上面滑下来，把手指磨破了。 “抓紧。”他揽过金发男孩，格挡开Materia Keeper的攻击，借力反冲，向上跃起。 Cloud紧紧地抱住他，身体的温度让他心中一跳。男孩的头贴着他的胸膛，脸上满是安然的宁静，如同得到庇佑的小兽，将全部的信任都交托给了他。放心，会没事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弧度，心中暗暗许下诺言。没有时间多想了，透过刺耳的尖叫声，他已经听见了飞机的轰鸣，Sephiroth用尽全力冲向大门。 “Sephy！”在触到大门的瞬间，一直等候在那的Zack一把抓住他的肩盔，奋力把两个人甩了出去，于此同时，第一枚炸弹落了下来。气浪把他们推了出去，但是还不够安全距离。Sephiroth爬起来准备离得更远一些，但是他看见Zack倒在地上，挣扎着还没有起来。第二枚炸弹！他迅速用正宗穿过Zack的皮带把他挑了起来，带着两个人尽全力跃起，当他位于抛物线最高点时，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抛出几十米远。落地之前他调整了位置让自己垫在下面，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当震耳欲聋的轰炸声消失后，他想那些没被炸死的怪物一定也被活埋了。 “Sephy，还活着吗？”Zack拖着他的大刀，另一只手提着裤子，“该死的，你把我的皮带割断了。” Sephiroth露出了一个捉弄的笑意，已经失去意识的Cloud仍然紧紧地抱着他，他突然感觉到很欣慰。 “太好了小家伙，已经没事了。”Zack蹲在旁边摸着那颗金色的刺猬头，笑得开心。其他人陆续赶来，进行后续工作的处理。Sephiroth把Zack也塞给了医疗队，有医护人员上前询问他的情况，他淡淡地谢绝了他们。浅碧色的眼睛注视着镇子里那一座很豪华的大房子，那是以前神罗的人在此地驻扎的地方，现在似乎已经废弃不用了，人们称之为“神罗大屋”。 Sephiroth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自从他的脚踏上这个镇子的土地的那一刻起，他时刻都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共鸣。这种怪异的感觉以前也有过，但从没有这么强烈过，耳边似乎有声音在呼唤。飘渺不定，却又如坚韧的丝线一直牵连着。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知道这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决。而且他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善恶，他无从得知，或者它太微小，不足为道，或者……它强大到让他无从探究。那天晚上，他独自去了神罗大屋。他知道它在那里。它“引导”着他走上二楼，打开书架后面的暗门，踏着螺旋台阶，进入深邃的地下室。一间废弃的实验室，很多的书籍，实验仪器，旁边一间小屋里面有干枯的骸骨，以及一樽红色的棺木。 Sephiroth站在房间的中央，皱眉思索着。忽然有一条白色的影子飘过。 “什么人。”他喝问道，追逐着那个影子来到最里面的屋子，看见一个身穿实验服的干瘦男人，带着一副不伦不类的圆眼镜，邪恶地冲他笑着。 Sephiroth一惊：“你……！？” 他确定他没有眨眼，但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银发的女人。或者说一个类似人类的雌性生命体。 Sephiroth非常清楚地感觉到，他恨“她”，然而他似乎也很爱“她”。好像“她”既是他的敌人，又是他的至亲。这种巨大的矛盾如洪水般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 “她”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形状姣好的薄唇魅惑地扬起。头脑开始混杂，思维纠结在一起。那莫名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清晰，像一个女人在耳畔低语，用海草般柔软冰冷的手臂缠绕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探入到他的身体里。像一个邀请在致命地诱惑着他，引导他走向彼岸，走向她站立的地方。但是头脑中的某一部分仍然拼命地拽着他，把他固定在清晰的交界线上。身体无法移动，视线也没办法躲开，心中从未有过的彷徨。女人的笑脸陡然扭曲起来，她发出刺耳的笑声，充盈着整个空间。剧烈的疼痛从思维过渡到身体，他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他看见了一片火海，那是Nibelheim，小小的村子在燃烧着，他看见他自己站在村民的尸体中间，冰冷的绿眼睛冻结了一切，正宗反射着惨白的亮光。他看见自己在Mako炉里面，头顶的白炽灯好像“她”明亮的眼睛。然后Zack来了，他们打起来，他把Zack打飞了出去。一个金发士兵跑进来用Zack的大刀刺中了他，他用正宗贯穿了那个士兵，但是最后被那士兵握住长刀甩了出去。他看见自己掉入下面的Mako里，嘴角带着安静的笑容。他深深的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在疯长起来，吞噬了一切。 “Sephy。” 他惊醒过来，一片黑暗，他仍然站在那个房间里，“她”已经不在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他僵硬地转过身体，看见了Zack。一阵恍惚，似乎一切都即将走上梦境的轨道。 “Sephy？”黑发战士疑惑地看着他，蓝色眼睛里面犀利的光直接射进他的心里，简直要把他生生剖开。他蓦然间慌乱起来，就像是做错了事被发现了一样，在这种莫名的恐慌之下，身体本能的自卫机制开始反应，长刀破空挥出。 “你怎么了，Sephy？”Zack堪堪躲过这一击，讶异地发现那双总是镇定自若的翡翠色的眼中，有异光在疯狂地闪烁。“是我，我是Zack。”他小心地一步一步向银发男人走过去。“你做噩梦了吗？” 噩梦？他不是一直身在其中吗…… 那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他一部分的神智，他愣怔地站住，刀尖垂下来。他是Zack，他是……我的朋友。我在干什么？我拔出了刀，我要做什么…… 杀了他。像梦里那样跟他交手，然后……杀了他…… 对。就是这样。他听见女人在疯狂地大笑着。 “不！”Sephiroth突然低吼了一声，“不，不对！别再说了，住口！”他双手紧紧抱住头，痛苦地弓起身体。 Zack被他吓了一跳，“Sephy，Sephy！你怎么了？”他焦急地跑过去，把掉在地上的长刀踢开，上前抓住银发男人的肩膀。“Sephy，冷静点，冷静……”他被手掌下的身体发出的剧烈颤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银发的朋友表现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绝望和无助。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Zack恼怒地咒骂着，毫不迟疑地采取了行动。 Sephiroth感觉身体被禁锢住了，但是那坚实的触感不同于实验室里冰冷的拘束器，是让人感觉到安全的温暖。 “Sephy，没事了。”柔和的低语在耳边徘徊，切断了那些恐惧的触手。“我在这里，已经没事了。”就像是一个咒语，他慢慢放松下来，然后意识到他正在被拥抱着。 Zack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背，直到银发男人完全冷静下来。那种奇怪的感觉完完全全消失了，似乎他从头到尾都在一场梦中。心里突然很后怕，如果Zack没来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他非常清楚。 “真是的，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啊，见到鬼了吗？”Zack开着玩笑，眼睛盯着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东西，他皱起眉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银发战士像个孩子一样缩在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别担心，Sephy。”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近似于呢喃，“我一直在这里。” “Zack。”Sephiroth闷闷地说着，声音平稳，“我没事。”他的头抵在Zack的胸口，闻到Zack衣服上廉价洗衣粉的气味。“我没事。”他有点固执地重复。 “啊，我知道。” Zack收紧了手臂，脸上露出如往常一样的灿烂笑容，轻轻地点头，“回去之后别忘了在我的评估上多加点分数哦。” Sephiroth简直没有办法不笑出来。Zack也笑了，轻轻帮他撩起额前银色的发丝。他知道，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在那年的秋天，Zack顺利晋升为SOLDIER CLASS 1st，Cloud以全队最优秀的成绩通过士兵体能考核，Sephiroth则找回了从前在神罗大楼的楼顶远眺Midgar夜景时，那种温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