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s》（三）

【K9】

3月的天气已经足够暖和了，被下午的太阳晒着，Nine左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头，有些昏昏欲睡，右手握着鼠标依然惯性地点击着网页。这几天King出门去找租的房子，Nine在家里闲着没事，就用King的电脑上网。在庞杂的网络中逛了许久，Nine找了些关于恋爱的文章，但都是大略看了看，要他一口气看完1000字那简直会要了他的命。当然他也有查找gay相关的东西。在网络中漫游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啊。 Nine站起身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窗户看向外面，街道两旁有很多花已经盛开了。他倚靠在窗边，眉宇间难得没了锋芒。虽然都说萧索的秋天会让人伤感，但Nine觉得，在春天的时候，一旦自己安静下来，心脏的某处就会无可救药地陷入悲伤的沼泽。嘛，大概人类在无需为饥寒发愁的时候，才有空去伤感的吧。他想起来小时候跟Jack一起去爬院子里的大树，Sice总要来参一脚，而且不爽的是大多数时候的爬树比赛都会是Sice赢。Trey在树下喋喋不休，试图让这三个调皮鬼改邪归正，Eight忙着阻拦也吵着要爬树的Cater，不过Nine知道其实Eight自己也想爬的呢。Ace和Deuce、Cinque坐在树下编小花环，King和Seven站在一旁在聊些什么，Nine一直觉得这两个家伙挺有夫妻相的。啊，对了，还有Queen，不过一般情况下如果Queen来了的话，他们三个都会乖乖从树上溜下来，而且所有人都会鬼使神差地回到教室里去看书。如果他们不会长大，是不是就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个美好无忧的时光中。 Nine微微弯起嘴角笑，虽然眼中依然有寂寥的神色，他的脸被灿烂的阳光笼罩着，吹过的暖风让他头上桀骜不驯的发尖轻轻抖动。 King一打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赏心悦目，同时也令人心痛。他走过去搂住Nine的肩膀，亲吻他的脸颊。哦，你回来了。Nine说，他转过头，于是King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之后，Nine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尖去添King的嘴唇。这很明显是一种邀请。 King挑挑眉，抬手按住Nine的后脑，深深吻上去，舌头探入Nine的嘴里，摩擦着口腔。 Nine在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一种莫名的欣快感冲上大脑。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这个念头只在他心里闪了一下就灭了。管他呢，原因什么都无所谓。 Nine用胳膊勾住King的脖子，在King的挑逗下转动自己的舌头，去索求更多。但作为一个初学者来讲，他还没学会在接吻的过程中要用鼻子去呼吸。于是从这个甘甜的漩涡中挣脱出来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肺要爆炸了。有什么好笑的啊混蛋。他瞪着笑的一脸深意的King，在喘气的间歇里艰难地说。没。King摸摸他的头，说。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一楼开店，我们住二楼，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做搬家的准备了。

一共50元，谢谢光临。King从收银机里取出零钱找给客人。门口的风铃清脆地叮当响着。 Nine，把那里的箱子摆一摆，还有仓库里的货物也清点一下。好嘞—— King再次坐下来，在电脑上继续写他的小说。下午的时候顾客往往不会很多，于是他们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当King想起来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钟的时候，已经下午5点半了。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上架着眼镜的地方。虽然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还不是很适应。一个月前，他的视力突然飞快地下降，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好先配了副眼镜应付一下。大概是“天赋”所带来的后遗症吧。 Nine倒是还没出现这种状况，貌似他的嗅觉衰退了些之后就一直维持着这个水平再没变过。很多货物都没了呢喂，明天得去进货了。Nine把一个本子“啪”地扔在收银台上。嗯，交给你了。King说完，就觉得肩膀一沉。 Nine绕到他后面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上。喂—— 干嘛？Nine一转头，尖尖的发梢在King脸上扫过，痒痒的。 King内心：你也不怕让别人看见啊。当然他没打算说出来，他知道Nine的回答一定是：靠，老子管他啊喂！ King抖了一下肩膀。下去，很重。切。Nine放开胳膊站直了身子两手叉腰。做饭去啦，好饿哦。好吧好吧。King点击保存关掉文档。你在这里看着店啊。知道啦。Nine把他从收银台里推出去。走到门口King仍没忘记回头再嘱咐一句对客人态度好点。老子知道啦喂！Nine忿忿吼了一句，结果刚要进门的两个女生被吓得转身就跑了……

King坐在沙发上看电视，Nine洗完澡出来，照例光着上身。他挤过来紧贴着King坐下。 King瞥他一眼。挨这么近不热吗。不啊。Nine笑嘻嘻的，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随手一扔，勾住King的脖子。 King笑笑，捧住Nine的脸颊，轻轻亲吻。嗯——Nine发出舒服的叹息，侧过头让King的唇沿着脖颈向下滑。 King还记得他久别后第一次见到Nine的时候，他没有认出那是Nine，所以当时的他对这个全身上下散发着野性味道的男孩存在着征服的欲念。然而尝到了亲热的滋味后，Nine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顺从身体的本能而变得无比的主动，时不时就贴过来像只树袋熊一样抱在他身上，一点征服的机会都没给King留下。两个人粘在一起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Nine往沙发上一躺，头枕在King的腿上。又是新闻啊，好无聊。他抓起茶几上的花生，一颗颗扔进嘴里。你能不能偶尔也关心一下国家大事。King揉揉他湿乎乎的脑袋。干，老子干嘛要关心啊。Nine满不在乎地翻个身。不许爆粗口。King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疼。Nine一巴掌打开King的手，又挪了挪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感觉到King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肩膀上滑动，然后移动到后背，慢慢抚摸着。他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跟King在一起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就好像又回到了孤儿院，回到了Mother和大家那里。无需建立任何的防备和戒心，让他可以完完全全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Nine闭上眼睛，在新闻播报员平板的声音里渐渐进入梦乡。

如果不是突然看见地上有5元钱而弯下腰去捡，Nine相信自己的头现在已经被子弹打得像个烂掉的西瓜了。他扑到窗子下面，几发子弹接连而至把仓库里的货物射了个乱七八糟，一群工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供货商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Nine很是同情了他一把。幸亏自己今天出来进货，否则King的店就要遭殃了呢。Nine想到。他弯着腰借着外面停着的卡车的掩护移动到街角。等了一会儿，再没有子弹射过来了。他小心翼翼探出头正打算张望一下，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气，多年混出来的对危机的本能还在，他迅速伏低身体同时一个旋身向后使出一记扫腿。锐器的锋芒从他头顶划过，偷袭者向后一跳躲开了他的攻击。反应不错，不过身手还差得远。那人的声音低沉，抬手将军刺横在胸前。想不到昆米竟然死在你这种人手里。 Nine微微弓着身体戒备地盯着这个戴着眼罩的男人，在听到他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眉梢动了动。为那个女人报仇来的吗。Nine说。本来只是来消灭朱雀的杂碎，但是却意外地碰见了你。男人手中的军刺划了了个半弧，朝Nine刺过来。所以，正好把你也列入目标之中。嘿。Nine咧开嘴角笑。抱歉啊，我可不是轻易就会死掉的类型呢。男人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是不是会轻易的死掉，可不是由你说的算。军刺近到身前，突然变为上挑，Nine不断地后退，带着杀气的白光像一道闪电一样紧紧跟随。终于Nine的后背贴上了墙壁，他盯着军刺的尖端，在最后关头做了一个虚晃的动作，诱使男人刺向了错误的方向。军刺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伤口，然后扎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 Nine抓住这个时机挥出一拳，但是落了个空。男人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松开军刺躲开他的拳头，左腿踢出，Nine摆好架势准备硬抗了这一下，没想到男人的目标却是墙上的军刺。一踢之下，军刺松脱飞出，男人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Nine的身前，扣住Nine的脖子一把将Nine按在墙上，左手抄起军刺。 Nine一时无法呼吸，不由死命挣扎，这时肩膀上一阵剧痛。三棱军刺深深扎了进去，猩红的液体从血槽里喷了出来。 Nine惨叫一声，抬腿踢向男人下身。男人后退，把军刺拔了出来。呜……Nine按住伤口紧咬着牙，他看着眼前面色冰冷的死神，突然感觉自己今天搞不好真的会死掉。

可恶啊混蛋！Nine在心里骂着，但对于现状无济于事。幽灵般跟随的影子从暗处闪现，Nine在奔跑中仓皇改变方向，锐器在他身上又添了两条不短的伤口。他侧身翻滚到墙边抄起一个空箱子扔过去，然后继续跑。是的，他在逃跑。那个家伙……太强了…… Nine虽然鲁莽冲动，但他不是傻子，打不过就跑，丢脸是有点丢脸了，总比丢了命强。可是…… 他不时回头向后瞄着，那道影子始终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妈的，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Nine专门挑窄小的胡同钻，几乎使尽了一切的手段，但都没办法甩掉后面的敌人。他猛地推开一扇门，眼前豁然开阔，原来他跑到了一个停车场里。 Nine心里暗叫糟糕，这时头顶上方传来破空的风响。他连忙就地往旁边一滚，一排飞刀擦着他的衣角射入地面。同时上方的影子压了下来。 Nine翻身半跪，右手迅疾一挥。男人后退了半步，长衣的衣襟被划破。嘿——Nine习惯性露出痞气的笑，手里握着的飞刀闪烁着寒光。男人的嘴角也向上仰起了一点弧度，军刺再次逼了过来。 Nine反手握住刀子，自下而上抵住了军刺，铁器相交“当”一声脆响，巨大的冲力让Nine整条手臂都麻木了。军刺狠狠下压，擦刮着刀子的刃一路向下，Nine不得已松了手，男人侧身重重一脚过来，踹中Nine的肚子，把他踢出好几米远。 Nine忍着疼撑起身子，眼见男人再次逼近，情急之下正好身后的一辆车子没关门，于是他头一缩钻了进去，脚一勾把门关上，看车窗外男人没了踪影，正寻找着，上方一声闷响，半米长的军刺直接从车顶穿了进来，停在Nine的鼻尖前。干！Nine惊出一身冷汗，在军刺收回的同时他从车里窜了出来，那男人伏在车子上面，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势。 Nine很没形象地四肢着地，上面杀气迫人，他索性直接一滚滚到车子下面。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啊混蛋。他喘着气，盯着漆黑的车底。等死可不是老子的风格啊喂。索性拼一把好了！Nine想着，把手中的刀子用力插入车子的底部。男人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浑身伤口的Nine从车底爬出来，从墙角抄起清洁工放在那里的拖把，歪着头想了想，手里使劲一敲，把拖把的头敲掉。果然这才是自己最趁手的武器呢。Nine把棍子握在手中挥了几下，发出强劲的风啸。来吧你这个混蛋，老子才不会乖乖让你砍了呢。Nine大声喊道，尽管嗓子嘶哑，但仍气势十足。男人冷哼一声。嘴上说的好听，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他嘲讽地笑，扬起沾染了红色的军刺。从开始跟街上的小混混对抗的时候起，Nine就喜欢用棍子来当做武器，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反正他第一次用了之后就很上手，在如今基本上都抄着砍刀西瓜刀的年代，几乎不会见到如同古代江湖中人的这种架势了呢。 Nine的招数及其混乱不成章法，因为那都是他在无数的群殴中自己发明的，但是，却是实用的。男人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但手中依然毫不留情，在军刺凌厉的攻击之下，Nine艰难地招架，最后棍子啪一声折断。男人绕到他身后用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是你输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将付出你的生命，这就是因果轮回。军刺朝向Nine的心脏刺下。蓝色的眼睛瞪大，瞳孔急剧收缩。干……干你妈的，老子才不信什么狗屁的因果啊喂！ Nine奋力一挣，转头一口咬在男人的手上。男人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手臂不由得松了劲，Nine全力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男人冷冷地看着他。 Nine后退几步，捂住肚子，血从指缝里滴滴答答淌下来。军刺在他的腹部割开了很大的一条口子。嘿嘿，说过了，老子没那么容易死的。Nine勉强笑着，一点一点往后退，男人没有动，只是一直看着他，似乎想看看他还能做些什么。靠，疼死了。Nine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半跪下来。用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喂，我说啊。其实那女人死了之后，我就做好了面对这种事的准备了。Nine的声音颤抖着，他把打火机握在手里，一下下打着齿轮。也早就有了死的觉悟，但是啊……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有不能死的理由了，所以，抱歉了。打火机冒出温暖的火焰。他咧开嘴角大大的笑。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手腕一抖，打火机掉落在了地上。那男人盯着地面，突然皱起眉头。从被刀子捅漏的油箱里漏出来的汽油因打火机而点燃，一路燃起火焰，一直烧到源头。然后就是巨大的爆炸。气浪让Nine摔了好几个跟头，他感觉浑身像要散了架一般的疼，腹部的伤口依然在流血，他脱下外套在腰上胡乱系了一下。爆炸吸引了很多人过来，隐隐可以听见警笛鸣叫的声音。 Nine在混乱中快速地离开了现场。走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无力地靠在墙上。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有什么存在于他的信念中，支持着他继续走下去。是的，现在还不能停下。失血过多让他的头很晕，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房屋渐渐变得熟悉，最后，他看见了他想要到达的地方。 King……必须要告诉那家伙才行。 Nine扶着墙角喘了口气，面对着街对面的店铺，刚想要走过去。炽热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小店。

干净的玻璃门窗被冲击的巨浪鼓破，千万晶莹的碎片飞散开来。 Nine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爆破的声音。世界陡然安静下来，一切在他眼中变成慢动作放映的影片。 Nine只觉得从头凉到脚，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结了。他呆呆看着街对面汹涌的火舌，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直到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Nine抖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抬起手肘往后一击。喂，是我。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他机械地转身，看见了身上也带着伤的King。你…… 有很多要说的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张了张嘴，最后一拳朝King脸上招呼过去。你这个混蛋……Nine的嗓音嘶哑而颤抖。那一刻，他真的很害怕。这对于向来以无畏自居的他而言，是很久不曾有过的了。他是那么的害怕，害怕King就此消失在那片火光里。 King没有躲，任凭Nine毫无力道的拳头偏离预订轨迹，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扶住了已经无法站稳的Nine，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鼻端嗅到的气味，手掌碰触到的温度。是的，这就是King。确认了这一点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如潮水般退去的意识将Nine拉入黑暗之中。

Nine看见自己身处于一片战场，四周到处都是红色。火海，鲜血，旗帜，和自己身上的斗篷。他手里握着长枪，King站在他的背后。无需回头，他就是知道King会在他的身后。看不清楚面目的敌人冲上来，他挥动武器，将那些人杀死。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在脸上，他咧开嘴笑，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血。明明是应该感到兴奋的场景，为什么，他的心中只感到深深的悲伤…… 退了一步，后背贴到了另一个人。子弹上膛。去吧。低沉的声音。嗨~呦~~他大声喊着，向前猛冲。无需忌惮。他的背后，永远都会有那个人在。

醒来时，Nine发觉自己的眼角挂着泪。记不得做了怎样的梦，但那莫名的悲伤依然残留在心底。嘿，你醒的还真不是时候。唉？Nine眨眨眼。会有点痛的，忍一下吧。对突如其来的话没反应过来的Nine刚想要起身，下一瞬间腹部传来的强烈的灼烧感像电流一样直击到他的大脑。他张开嘴想要喊叫，声音刚滚出喉咙，一样东西塞到他嘴里，于是他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咬住了它。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疼痛的开始消退，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都酸掉了，身上出了一层冷汗。他松开嘴，急促地喘息着。靠……你在干什么啊……疼死人了啊混蛋。 King按住想要再一次爬起来的Nine。别动，老实点躺着。他拿起绷带一圈一圈把Nine的肚子包了个严实。拿了水给Nine喝了，Nine又昏昏地睡着了。 King仔细地给他全身的伤口都消了毒包扎好，摸摸额头确定没有发热后，自己才在旁边坐下来。 Nine腹部的伤口又深又长，如果创口再深入半分，肠子就会流出来了。在没有合适用具的情况下，他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治疗方式——把子弹里的火药洒在伤口上进行灼烧。那是很痛的，他知道。比Nine咬着自己手臂时感受到的要更加疼痛。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Nine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呢。 Nine在睡梦中不安稳地皱着眉。 King抚摸着他的头发，替他擦掉额角的汗水。切，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他们在这个小屋里躲了几天，至于具体是多久Nine并不清楚，他在昏睡和清醒之间来来回回，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伤口持续的疼痛令他烦躁，但每次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人注视着自己，心中就会平静很多。 King给他换上新的绷带。手指轻抚过略呈棕色的皮肤，那上面有很多陈旧的疤痕，还会有新的增添上去。这都是他害的。我饿了。Nine说，他抓了抓头，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脏得结成块了。 King从旁边的袋子里翻出一盒罐头。最后一盒。他打开罐头的盖子递给Nine，Nine接过来用手抓出里面的午餐肉塞进嘴里，尽管他已经吃腻这个了。绷带也没有了，不过幸好Nine的伤口没有感染。也许今晚他得出去一趟。也许…… 这个小屋是King作为杀手时候的其中一个藏身处，至少目前看来尚且是安全的。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他看着舔着手指的Nine。他闭上眼睛，一种沉重感拉着他不断下坠。然后他听见自己说，Nine，你走吧。啊？Nine抬起头看着他。你走吧，今晚就走，离开这个城市。 Nine眯起眼睛。我？那你呢？这是我的事情，我会把它解决掉的。King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些与你无关，你离开这里，他们就不会再攻击你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King淡淡说。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逃跑？开什么玩笑！Nine提高了声音。那混蛋打了我啊可恶，这笔账老子会向他讨回来的！你会被他杀死。那又如何，总的跟他干一架才行！老子才不要像个懦夫一样逃跑。呵。King冷笑。还真是头脑简单呢，笨蛋。啊啊？你这家伙，老子一向都是用身体思考的啊混蛋。Nine胡乱抓着脑袋。总之我才不会扔下你自己走掉的。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个累赘。你说什么？！Nine呼一下站起来冲着King咆哮。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我说，你是个累赘。King抬眼看着他，面无表情。 Nine噎了一下，他突然感到无法呼吸。他死死盯着King的眼睛，想要在那里面看见他真正的想法。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其实，他从来都看不到。 King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一直都是，这种简单的方式。他不曾揣测过King的想法，那不是他擅长的领域。猛然间，一阵恐慌袭上Nine的心头。是不是，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King。你这是……在赶我走？Nine咬着牙，艰涩地说。算是吧。King移开视线，转而去擦拭自己的枪。你继续在这里，只会把我们都害死，赶紧走吧。沉默。 Nine低着头，紧紧攥着拳。这……这算什么啊…… 这他妈的算什么啊，你在耍老子吗混蛋！Nine怒吼着，一把拽住King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给老子说清楚啊混蛋！再一次的……被抛弃了吗…… 我说的够清楚了。King打开他的手。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吗！放屁！少来命令我，老子不会走的。不走在这里等死吗你这个笨蛋！King突然喊道。你怎么不明白呢，你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你是什么。King冷冷地说。 Nine怔住了，King刚刚那一句话炸雷一样打在他心上。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是啊，是这样啊。原来，都只是自己的妄想吗…… Nine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King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是，他之所以说那些就是想让Nine离开他，离开这些危险，他知道不这样说Nine不会走的，但是真的说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疼。他知道Nine被刚刚那句话伤到了，可是…… Nine。King缓和了语气，上前想要碰触Nine的肩膀。Nine，我…… 别碰我！Nine喊道，他动作非常大地甩开King的手。滚开啊混蛋！喂！听我说……King担心他会让伤口裂开，想要按住他，但是Nine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胡乱喊着，死命挣扎想要推开King。在脸上中了两巴掌之后，King在烦乱中丧失了耐心。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King拽住Nine的胳膊抵着他的肩膀用力把他按在地上。当时大脑真的是一片空白，King不记得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但他很清楚地听见了“咔吧”一声响。然后是Nine的惨嚎。 King下意识松开手，他往后退了两步，突然间彷徨无措。 Nine翻身坐起来，他按着脱臼了的左手臂，愤怒地瞪着King。 Nine，我…… 那蓝宝石般的眼瞳中，清晰地出现了裂痕。我……King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混蛋。Nine低低骂了一句，然后推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King就这样站在那里，直到脚步声消失了很久，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就像一般电视剧中这种情节的必备场景一样，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由于左臂的疼痛，Nine不能跑得太快，但他一直一直跑着，直到喘不过气停下来为止。浑身都湿透了，身体很冷。心也很冷。再一次的，没有地方可以依靠了。果然，交付了一切的自己，还真是笨蛋呢…… 刚刚的愤怒似乎被大雨浇灭了，他现在只感到悲哀。 Nine慢慢蹲下来，抱着胳膊，任凭冰冷的雨水持续冲刷着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King回过神来，首先就听见了窗外哗哗的雨声。天啊，Nine那么重的伤还没好，要是被雨淋了伤口发炎就完了，而且他的胳膊…… King赶紧追了出去，但跑到门外他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Nine会去哪里。算了，不管怎样，先一直往前看看吧。在雨中跑了很久，风刮着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疼。在King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竟然真的看见了要寻找的那个人。 Nine！他跑过去搂住Nine的肩膀。 Nine站起来，挣开他的手，往后退着。 Nine，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雨，你的伤口不能沾水的。King焦急地说。那又如何，关你什么事呢。Nine说。King从来没听到过Nine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跟他说话。 Nine的身上，布满了尖锐的刺。那是再次被人类遗弃的野兽，交付了信任却被背叛，重新建立起的防御将会更加的坚固。对不起，Nine，是我的错，我不想说那些话的，可…… 真正笨的人是自己啊，否则怎么会一错再错。对不起。除了这一句，King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语言啊，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苍白无力的，然而在某些时刻，它却又是最锋利的剑。 Nine不说话，他静静看着King，无声地拒绝，但是同时，也是一种等待。 King知道。他一直都知道Nine的。 King走过去强行抱住Nine，吻住他的嘴唇。 Nine一直在挣动，他感觉到King的舌头探进嘴里，于是狠狠咬下去。 King疼得缩了一下，但他按住Nine的后脑，将这个吻持续下去。血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嘴里传递，也将King的感情传递过去。 Nine手紧紧抓着King的衣服，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喘气。可恶啊混蛋。Nine低声说。水珠自他脸上滑落，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什么。不是他没有骨气，无处落脚的茫然空虚的滋味，他不想再次尝试了。他想要一个温暖的巢穴。他想要King。现在先找地方避雨，之后你想怎样都行，好吗。King劝道。给我记住。Nine把额头靠在King的肩膀上。我还没有原谅你啊混蛋！啊，我知道。King回应道，抱紧了怀中依然在发抖的身体。对不起，Nine，真的……对不起…… 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了。

暴雨过后，空气中尚残留着清凉的湿气。圆月从云中现出，洒下阴冷的光辉。卡特尔抽出两根军刺，尽管此时他已经身心俱疲。白虎已经被朱雀彻底瓦解，肯跟随他的人都已经战死。只剩下他一个人。如果这是因果循环，那么在最后，至少也要为希德大人和昆米报仇。这样想着，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在濒临绝境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遇见这两个人，大概也是……因果吧……

漆黑的夜空中，一只鹰隼从天空中扑下，两点银辉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King一个转身用后背护住 Nine，军刺在他的身上撕开了两道很长的伤口。又……又是你这家伙！透过还在滴水的头发，Nine恨恨地瞪着卡特尔，但是什么都做不了。脱臼的左臂只是被King用衣服做了简单的固定，依旧无法活动，浑身的伤口浸了水，身体又疼又重。两人像落汤鸡一样狼狈，并且手无寸铁。 King扶着Nine，不动声色地挡在Nine的前面。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们逃走了。卡特尔说道，尽管也是负了伤，但他的动作依然迅猛。真的没有办法了吧，呵……Nine看着逼近的冷光，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了。是King，King的手掌依旧那么温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King在身边的缘故，直面死亡，他没有感觉到恐惧。或者说，是另一种强烈的感情冲淡了恐惧。哼，怎样都无所谓啦。 Nine闭上眼睛。总觉得，只要跟这家伙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呢……

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金铁交击的鸣响。卡特尔的双刃被一柄长剑架住，旁边跳出来两个人分别扶住Nine和King向后退开。住手吧，卡特尔。戴着面具的紫发青年双手持剑用力将军刺别开。希德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再为他卖命。暮雨，我说过了。卡特尔后退几步，面容上的疲惫不曾掩盖了他的刚毅。我所追寻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我心中认定的道路。啊，是的。暮雨垂下视线。我们都在贯彻自己的路，一直都是。只不过我们的路并不相同。作为我在军校里最好的朋友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我在岔路口分别。不，也许，从最开始，我们的路就是不同的。卡特尔抬起手碰触着被眼罩遮挡的右眼。没人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也没有人能够让别人真正了解自己。正如我们身上互相给对方留下的痕迹一样，虽然表面愈合了，但在看不见的地方，仍然会疼痛。暮雨将手按在面具上，默然不语。拔剑吧。卡特尔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凄然。既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就已经无法回头，或许这是我们当初种下的因果，不管怎么样，就在今天将它斩断吧。啊。暮雨沉声应道，一直像冰一般平静的双眼，已然荡起波纹。

打斗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杳不可闻。喂，我说我们不要去帮帮忙的吗？Nine转头问King。这时刚刚扶着他的那个人开口说道，不必，暮雨桑可是很强的哦。那人用自认为帅气的姿势拂了拂头发。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另一个银色短发的陌生人说，他的左眼有一道疤痕。战争，已经结束。从他们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女人，虽然她长得很美丽，却带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没有表情的容颜如同画中的丽人，不含人间的气息。你，可以离开，不会，再有牵扯。那女人看着King，说。 King与她对视片刻，然后站起身拉起Nine。走吧。诶？可是……Nine还想说什么，King用眼神制止了他。 Nine于是闭了嘴，他回头望向身后，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地方。似乎依然听得见风的哭泣。路上小心哦~~~~ Naghi笑嘻嘻地挥手。他把胳膊搭在King的肩膀上，跟着King的脚步走。

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对他们而言，包含了太多的意义，那是他们不愿割舍的。 Nine依然与King在一起，经营他们的小店，经营他们的家。两年之后。在这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发生了变化。他们的“天赋”已经彻底消失了，Nine的嗅觉降至正常人的水平，而King的眼睛变成了近视，现在不得不经常戴着眼镜。今年的夏天，King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书名叫做“杀手King”。无非讲述的是King当杀手时候的故事，简直像是一本传记，只不过说出来不太会有人相信。 King为了书名的事烦恼了很久，某天Nine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在电脑上快速浏览了一遍他的大作。叫“杀手King”就好啦。Nine随手把西瓜皮甩到垃圾桶里，抹抹嘴。于是这个名字就这么定了，如此的简单。楼下的小商店规模也有所扩大，还在其他的地方开了两家分店。在确定了Nine有足够的能力处理事务之后，King就把店完全交给Nine来管了，自己窝在家里专心码字。虽然店里雇佣了足够的人员，Nine时不时的还是会跑去客串一下。最经常看见的就是Nine扛着一根拖把在三家店之间来回巡视，打工的少年甚至会叫他老大，搞得简直像个黑社会一样。然后，在那个冬天，他们在街上遇见了Mother。元旦的前一天，他们去买东西回来，边走边聊的时候，一抬头，Mother就在他们的面前了。 Mother！Nine惊讶地直接喊了出来。嗨，好久不见了，都已经长这么了啊。Mother温和的微笑着，她的容颜跟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过得还好吗，你们两个？啊——啊。Nine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King什么都没有说，他看着Mother的眼睛，他觉得他们并不需要说什么，Mother一定已经知道全部了。看来你们现在的生活还不错。Mother吐了一口烟，很有深意地打量着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Nine脸红了。他们……其他人呢？King问道，既然Mother找得到自己，那么当年其他的孩子，Mother也应该知道他们的下落。他们啊，也很好的，都有了自己的生活。Mother说。你们会见面的，不会很久。 King本想问这是什么意思，但看见Mother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不会说的，就像以前在送给他们礼物之前那样卖个关子，这样才能算是惊喜不是吗。来往的行人流水一般在他们身侧，如同时间流逝的具现化，有一瞬间，Nine觉得这个场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他依然是个孩子，尽管他现在已不需要去仰视Mother。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孩子。Mother微笑着，仿佛没有开口，但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我爱你们。汽车尖锐的鸣笛将他们的意识唤回到现实，定睛看去，面前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Nine抓抓头，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白日做梦的感觉。刚才……Mother……在这里的吧喂。他不确定地看向King。嗯，是的。King给予他肯定的回答。

又过了两年，Mother说的话便实现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再次重逢，是在Eight和Cater的婚礼上。联系到King和Nine的是Trey。在这种信息化的时代，想找个人简直再容易不过了。Trey摆出他经典的说教姿势。那时King出版了第三本书，也算是小有名气了，Nine继续兢兢业业地扛着拖把，经营他的小店。像Mother说的那样，其他人都很好。 Ace有了自己的陆行鸟牧场，今天庆典用的陆行鸟全部来自于他那里。 Deuce拿着她从小就带在身边的笛子，音乐学院毕业之后，也在各种比赛中获得了很多奖项。在她旁边的是抱着吉他的Jack，大学刚毕业正在找工作中。跟他同样境遇的是Cinque，不过这两个家伙天生的乐天派，一点都不为竞争激烈的就业形势发愁。另一边，法律学院毕业的Seven和从美国回来的Trey正在商量合办律师事务所。有条不紊指挥现场的Queen已经是个老师了。协助她的是Sice，凌厉干练的本色让她成为了一个出色的业务员。至于这场盛典的两位主角Eight和Cater，则在同一所公司就职，薪水虽然不算高，但每天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也就满足了。 Nine和King是最后到的，Nine一进入会场，Jack和Cinque就欢呼着扑上来，三个人抱在一起又笑又叫的，结果刚化好妆的新娘也不顾衣服的行动不便加入进来，新郎跟在后面干着急，Queen厉声喝令他们停止这种幼稚的行为，Sice冲过去揪住Nine和Jack拼命想把他们分开，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呦，Trey挥挥手。 King无奈地笑。

那天，所有人都闹得很厉害，仿佛是世界末日前最后的狂欢。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滴酒不沾的King，放任自己喝了很多，但还没有到喝醉的地步。他认为自己还没醉。至少没像Nine那样，需要别人扶着才能走路。唉唉，真是的。King一边叹气一边把Nine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Nine耷拉着脑袋，口齿不清地低声嘟囔着什么。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一会有你难受的。King让他倚着墙壁，空出一只手来掏钥匙。嗯……%X#@~~~@^&~~ Nine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把脸贴在King胸口蹭来蹭去，头发尖挠着King的脖子，痒得不行。啧。King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拽着Nine把他拖进屋里。把Nine扔在沙发上，King觉得有点头晕，他到厨房去倒了一杯凉水。冰凉的液体沿着喉咙进入胃中，驱散了不适的症状。 King又倒了一杯回到客厅，他发现Nine脱了上衣，胳膊搭在沙发上向后仰着，眼睛虽然睁着，但视线散乱得不知道在看哪里。 King走到沙发前俯下身。要喝水吗？他问道。话音还没落，沙发上的人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他。杯子掉在地板上，水洒了King一身。喂——King皱眉，他想把身上的人扯开，但无奈Nine的胳膊抱得死紧，那力道差点要把他勒死了。于是King只好带着这贴膏药一起坐到沙发上。酒精的作用让Nine身体的温度变得很高，呼出的气息喷在King的皮肤上，让King产生了一种会被灼伤的错觉。 Nine。King低声叫他的名字。把手放开，我衣服都湿了。 Nine充耳不闻，把脸贴在King的身上，瞥见King胸口沾着的水珠，他张开嘴伸出舌头去舔。这一举动大大出乎King的意料，在他反应过来之前，Nine拽开他的衬衫，沿着他的身体仔细地舔着。柔软湿热的触感让King起了一阵躁动，原本就因为酒精而亢奋的身体给出了诚实的反应。呵，原来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啊。King笑着说，他往后一靠，任凭Nine一边舔一边把衬衫从他身上完全扒了下来。嗯……Nine轻轻哼着，整个身体都贴上来，因为醉酒而迷蒙的眼睛望着King，看上去就像一只在向主人讨赏的小狗。见King只是浅笑着不动，Nine于是再次埋下头，舌尖贴着King胸腹的皮肤滑动，轻碰着乳头。 King伸手抚摸他的脸颊，Nine一偏头，顺势将King的手指含在嘴里。舌头擦过指腹传来一阵阵酥麻，King的手指在Nine的嘴里翻搅抽送，同时他把一条腿插到Nine的两腿之间，缓慢地磨蹭。唔嗯……嗯……Nine发出模糊的呻吟，喘息变得粗重起来，他下意识张大嘴，唾液从嘴角溢出，在King的手指上牵扯出晶亮的丝。 King可以感觉到Nine的下身开始变硬，当然他自己的也是同样。偏偏在这当口，King的手机响了。尖锐的铃声叫了一遍又一遍，大有一副你不接我就不停的架势。 King恼火地骂了一句，他把Nine扶到一边，起身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结果手还没碰到，铃声就戛然而止了。身后传来咕咚一声以及Nine的痛叫。原来Nine原本就是一条腿在地上一条腿在沙发上，因为King起身而重心不稳，一个跟头从沙发上摔了下来。这一下显然让他清醒了不少。靠，疼死了。Nine抓着沙发想爬起来，但四肢不听指挥，扑腾了好几下也没离开地板。 King连忙过去把他拉起来。我头好晕啊喂。Nine揉着脑袋看向King，不确定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干了什么？ King微笑，他搂过Nine脖子吻住嘴唇。舌头探入Nine的口中，刺激着上腭，Nine不示弱地回敬，叼住King的舌头吮吸，用自己的跟他纠缠。当他们分开的时候，Nine蓝色的眼睛依旧盯着King，固执地等待回答。 King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你刚刚很卖力地取悦我，求我干你。他抚摸Nine的脊背，在Nine耳边说，低沉的嗓音带着欲望的情绪。怎么可能，老子才不会……呜啊！Nine不服气地反驳，却在下身被King握住的那一刻收了声。发情的小公狗。King的手掌上下移动着摩擦。你不也是一样么。Nine粗鲁地拉开King的裤子，握住勃起的阴茎。他们抚摸着对方的，熟练地给予对方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 King保持着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移到Nine的臀部，但是被Nine一巴掌打开了。 Nine瞪了他一眼，凑近了伸出舌头去舔King鼻尖上渗出的汗水。先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再让你上。Nine说。 King笑。遵命。手掌以恰到好处的力度从阴茎的顶端一直撸到根部，分泌的前液作为润滑，King逐渐加快了速度，同时抚摸着Nine的腰侧和胸口，适当揉捏着乳头，他熟知Nine的敏感点。 Nine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低低地呻吟。没过一会他就射了出来，阴茎跳动着，白色的液体溅在King的手上和身上。怎样，舒服吗？King随口问，顺便把两人身上余下的衣物都脱了。Nine喘着气依旧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他趴在King的身上，肌肤相贴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借着精液的润滑，King一点点开拓着Nine的后穴，尽管不是第一次了，异物入侵的不适还是让Nine皱起眉头。差不多了吧喂。Nine动了动腰，催促着。待会疼了可别哭出来。King把第四根手指插进去。妈的，谁会哭啊。Nine气愤地说。在体内不断搅动的手指刺激着粘膜，逐渐转变成一种特别的愉悦感汇聚在腹部，让Nine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总算结束了折磨人的前戏，King翻身把Nine压在下面，坚硬的阴茎抵在穴口一寸寸挺进去。粘膜被撑开的压迫感让Nine咬紧了牙关。唔……嗯啊……等、等一下…… King全部进入了之后就立即开始了律动。啊……你……他妈的……恩……别这么快……啊啊…… 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眼前金星乱冒，Nine难以承受地向后仰着头，如同离水的鱼一样急促地喘息。抱歉啊，我忍不住了……呃…… King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他抱住Nine，安慰地亲吻他的脖颈。 Nine肆无忌惮地大声呻吟着，交合处传来的电流一般的感觉沿着脊椎传遍全身，强烈到几乎让他晕眩。阴茎涨得发疼，他想用手去抚慰，却被King阻止了。喂—— King握住他阴茎的根部，加快了抽送。你这混蛋……嗯嗯……放……放开…… Nine挣扎，但无奈被King压着无法反抗。乖，再忍一会。King的声音在Nine的耳朵里听来简直无比欠揍。快感不断地累积。逐渐超过了限度，变成残酷的折磨，Nine的眼角被逼出了泪。 ……啊啊……混蛋……放……手…… 额头上暴起青筋，Nine狠狠一口咬在King的肩膀上。 King疼的缩了一下。真是条不听话的狗呢。他宠溺地笑着，握在Nine阴茎上的手改为套弄。很快Nine就颤抖着射了出来，后穴规律地收缩着，让King也达到了高潮。他们不断亲吻着彼此，一直到快感的巅峰过去。 King支起身体，摸了一下肩膀。靠，你小子咬得还真狠。他无奈地看着手上沾着的一丝红色。你活该。Nine有气无力地说。他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边揉着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一边摇摇晃晃往浴室走。 King跟在他身后。他们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在陷入睡梦之前，Nine依稀感觉到King替自己掖好被角。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嗓子干的厉害。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慢慢喝着，King依然睡着，未干的头发垂下来，一部分挡住了他的脸。 Nine伸手将那些发丝拂开，指尖轻轻触碰着King的额头。他知道很多时候King就是这样看着熟睡中的自己，谁让自己总是赖床呢。头还在隐隐作痛，明天一定会被宿醉折磨的。他想。大家都过得很好，自己也是，床上的这个家伙也是。这就足够了。无论未来会如何，这条由自己选定的路，他将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和这个家伙一起…… Nine咧开嘴角笑，掐起手指在King的鼻尖上弹了一下。无意间看向窗外，黑色的夜空中，两个人影飞快的掠过。背后展开红色双翼的男孩和女孩。唉唉，Mother这样放任他们乱来，过不了多久这个都市里的传说又该增加了吧。他耸耸肩，把空杯子随手搁在桌子上。钻进被子里，他抱住King，头贴在他的胸口，这是Nine最喜欢的姿势。明天，又会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