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三] 清醒梦

酒过三巡,松本稔竟对睡着的三井寿做出这样的事。

比赛结束,列队的时候,三井寿还来跟松本稔握手。多谢你今天的指教,三井扯出一个笑容然后伸出手,我的界限又被打破了。刚擦完眼泪的松本反射性地将手握上去,不过表情不太客气,依然像在赛场上那样朝三井瞪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过了这么久,这个14号好像气还没喘匀。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刚刚输给了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人。他又低头看三井腿上的护膝,或者说输给了自己一直觉得不输别人的精神力。果然当时特训不应该逃走吗?但是,那个三井,以前还是混混呢,不要命的家伙……

前辈?松本前辈?松本前辈!你要饭还是要乌冬?

泽北荣治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堂本教练倒是悲伤不形于色,还请他们来附近有名的酒馆吃饭,又说三年级的今天可以喝点酒。泽北当然是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被河田敲了一顿,泪珠子掉成了局部雷暴,这会儿又转晴了,帮着深津给坐得靠边的队员盛饭。接过泽北递来的饭,又看着面前的那杯酒,松本的心情愈发沉重。教练跟大家说什么,他十句只听进去了三句。举杯把酒送入口中,又苦又辣,终于知道为什么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喝酒,因为酒的味道和心情一样烂。

席间吃了什么,松本也不太记得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大家临走的时候他跟一之仓嘟囔了一句我去个洗手间,可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了。松本从酒馆出来,凭着记忆往酒店的方向走,走了十分钟,却连来时的路标都没看见。这下不仅是头昏脑胀,连心里也砰砰地打起鼓来。思来想去,还是先找个有电话的地方联系深津他们。又沿着公路往前走了三五分钟,终于遇到了有光亮的下坡,底下依稀能看到温泉旅馆的招牌。松本顺着走到旅馆内,大堂空无一人。接待台上虽然有电话,但拨打电话要投币,他的钱包又留在球队的大巴上了。他把鞋脱在门口,上楼去找店主,却在楼梯的拐角处就听到了熟悉的喧闹声。

喂!樱木!教练和前辈们都还没动,把你的筷子放下!……好了好了,别的不说,锅都还没熟,吃了会闹肚子的,明天还有比赛呢……三井呢?谁去叫他来吃饭……刚刚叫了好几次了,他房间里没人,是不是去温泉了?……

原来这里是湘北住的旅店。松本踌躇着,转身走去了走廊的另一边。且特意走远了些,找了个关了灯的房间躲进去,想等有店员路过时再去请他们帮忙拨电话。他还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坐下,却发现有个人倒在榻榻米上——不是别人,正是三井寿。

该说冤家路窄吗?

怕突然再动房间的木质推拉门会惊动倒在地上的人,松本也不敢立刻出去,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踩着比想象中柔软的地板,轻轻地移动到窗边,想试试能不能看到山王住的酒店大概在什么方位。从窗户望出去果然看到了酒店的霓虹招牌,也不算遥远,实在不行打的士回去吧,再让深津下来给我送钱……三井寿突然哼哼了几声,把松本的思绪完全吹散,吓得他脊背挺直堪比触电,僵硬地转过头去,还好,三井只是换了个方向侧躺,正好面对着他,还是睡得很熟的样子。

松本稔没办法再集中精神去想刚刚的计划,他望向窗外,又不自觉地去看地上熟睡的三井寿,越看越觉得非常碍眼,因为他的存在才让脑子一下子很乱。松本直直地立在窗边左右为难,甚至一步都不敢再动,生怕三井又发出什么动静来。他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变成了一个草编的靶子,各种各样的想法像箭矢一样飞过来,尖锐的箭头接二连三地刺进自己的头皮,快要裂开了。

就这样,松本不知什么时候跪到了地板上。

他离三井寿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三井睡觉也皱着眉,嘴唇为什么微微地翘起来,不知道做什么美梦了。下巴上的那道疤也看得很清楚,在他这张脸上倒也不怎么丑。松本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他想摸那道疤,指尖却错点到了三井的嘴唇上,干干的,一定没有女生的软。三井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沉浸在睡梦中。松本脑子里在重复回映比赛结束时三井找自己握手的那张脸,在闪动下和现在面前的这张脸重叠起来。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侧躺了下来,几乎和三井负距离。他的手从三井的颈部轻轻向下拂过,至浴衣领口裸露的胸前,探了进去,手掌包住那一块胸脯,乳尖戳在掌心的感觉有点痒。三井寿发出几声呢喃,却还没有醒转的迹象,似乎在梦里也很享受抚摸。松本收回手,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

真是要疯了。

然后,他吻上了三井的嘴唇。那个嘴唇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要人去亲。不仅是贴上去,松本探出舌头去吮吸,又轻轻地拿牙齿去磨三井的下唇。由于没有任何回应,他还是浅尝辄止了。不过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原来想的那么纯情。除了这个,他还发现,三井刚刚皱着的眉头舒展了。

他又将手从三井的浴衣下摆探进去,惊得手抖了一下——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指尖堪堪停在大腿前侧,见三井依旧毫无反应,松本才将手伸进三井紧闭的双腿缝隙里。松本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一万遍,这样的行为比罪犯还恶劣。不过既然已经犯罪,他索性把另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裤子拉链。松本在三井大腿缝里的那只手上下抚摸着,另一只手则包裹住了自己的性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早就硬了。胆子越来越大,松本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三井的额头上,手窘迫而急切地动作,性器硬得发疼,却一直没有到高潮。松本缓缓地抽出三井腿间的那只手,复又从上面探进三井的胸前,用指甲轻轻地刮挺立的乳尖。三井在梦中发出了难耐的哼哼,呼出来的鼻息打到了松本的脸上。

他就这样达到了高潮。

松本静静地平躺在榻榻米上,待了一会,听见走廊远远地传来窸窣的声音,渐渐接近,又不像是湘北那群大个子的脚步,应该是旅馆的店员,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尽快回去的事情。他急忙站起来,红着脸整理好衣衫,还躺着的三井也不管了,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松本,松本?醒醒,我们到了。

松本稔被旁边的一之仓聪摇醒,才发现自己坐在大巴上,原来刚才是做梦,还好还好,松本被罪恶感砸出一个坑的心脏一点点恢复原状。一之仓说经理小姐让我们交一下明天回去车票的钱。松本去翻放在座位下面的行李袋,翻着翻着觉得有东西硌着自己的屁股,伸手去掏才发现是钱包压在下面。他打开钱夹点出车票的钱递给经理小姐,连带出来一张的士小票,车里光线很昏暗看不清上面什么字,小票顺势滑落到前面的座位下方,河田已经下了大巴车喊大家集合,松本便没有再管。

小票上的乘车时间正是半小时前,松本在大巴上刚刚入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