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呼唤

2024.10.14

联想词：夜间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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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蜷缩着侧过身子，半边身与床褥相贴。左手覆上右肩的时候视线正好投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屋内很安静，听不到呼吸声，也听不到时间滴滴答答流逝的声音，钟上没有刻度，也没有指针。伸直的右腿收回来，搭在屈起的左腿上重叠出同一个姿势。右手虚按着被子，左手落至腰间，把头往远离胸膛的方向拉出一道弧形，这时看到了。看到了坐在飘窗旁披了一层月光纱的她。　　她只是静默地坐在窗台上，低垂着头，像是睡着了。我没有出声，只是远远地、静静地望着她，望着清亮的月光和一个真实的影子。沉默——静谧笼罩下来。如尘埃一般落下来，将每一处都扑上。自右下到左上，一道内凹的弧线，她滑起头来，在中途睁开眼，瞧见了承载着一片空白的圆盘。没有时间。她微微动作的时候发丝也随之飘动，落在她身上的那层朦胧月光纱也轻盈地微微飘扬起来，就像被风吹动一样。她的视线随着脸庞一并滑动回来，对上了我望向她的。她露出一个微笑。我们谁也没看着谁。只是远远地、虚虚地望着存在着某一团。　　这里没有人。晚上也没有人。黑暗中不会有太多的眼睛……太多的眼睛……然而如今我们已不再惧怕。不再焦虑。不再恐慌。太多的眼睛……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的眼睛了。我们一遮眼，将所有的不速之客拒之门外。如今门是坚实的，墙是坚实的，地面也是坚实的，就连我们彼此，也以一种对彼此而言从未如此真实过的模样存在着。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音。只剩下我们和我们的选择。静谧——替代了空气。屋内整洁干净，瓷砖地面光洁闪亮。没有人。很安静。一种冷意——凉意氤氲在空气中。湿润润的，也清凉。一条四方的手帕，捏住中心一点定在空中，任由余下垂落，四角两两而分，自由流动的矩形弯曲成首尾相接的螺旋状，然后，以同等如水一般的流动性，借着中心一点提溜起旋起整片手帕。就像那样，蜷作一团，如耷拉着脑袋的花悠悠转醒缓缓绽开一般，抽起身来，坐起在床中央。她的目光跟随着我的动作，我望向她，她回以一个浅笑。我伸手向她——手心朝上，她几乎是同时也伸手向我——手心朝下，两侧的手指搭上，勾住，轻轻地半握，忽地她便斜坐在床边，侧过的身子朝着我，而我垂下脑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们半边身子靠着半边身子，像两个回环的半圆，另外的两个半圆分别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虚幻又真实地搂住彼此。无言的拥抱，静谧笼罩下来。明净的月光洒落下来，一个安定的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