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随时准备离开的人
2022.11.22
平静的愤怒……有如不灭明焰。
昨晚意识到一个执着的人其实有可能是个随时都准备离开的人之后，我可谓在顿悟之中自揭伤疤，又自舔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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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说过，人的执念或许只是出于想要弥补的心情。我当时没懂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现在有点理解了。” “理解什么？” “像你这样的人……随时都准备着离开。” 她看向我：“原因呢？” “没有办法带走所有的东西，但又不想再对此感到难过，所以有意抑制自己的依恋。离开是不可避免的，舍弃是不可避免的，遗忘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即便是不可避免之事，也可从根源上进行规避。只有这样做了，到时候才不会痛苦。” 她仍然噙着那样的笑意。她的嘴角其实没有向上的弧度，可是她的眉眼微挑，那种淡漠之中蕴藏着某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此前我以为使我着迷的是她所表与所感之间的差异，但现在我明白了，让我不可自拔的是她的执念。她要留下她被影响过的印记以作证明，她要留下她被影响过的印记以作纪念。哪怕这些印记最终都会褪去，但至少，至少在某一刻里，她成功留下了它们。她执着于这一切，却只是为了让她能够随时离开。她执着于这一切的唯一理由在于她愿意如此，而且，她最需要的就是确认她自己还有选择——她可以选择留下它们，她可以选择离开它们。无法留下，但又不想舍弃，那便只好寻求替代品的帮助了：就像回忆只是对自己所在乎之事、所在乎之情的回味那样，「类似的感受」有着与其相当的效果。依恋的存在让她不至于干涸而死，其惊人的广度又稀释了戒断后的痛苦，让她麻痹得不会再因她自身的无力而备受煎熬。让她至少能葆有对已失去之物的记忆。让她在意识到她无法活在记忆中时，至少不会再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