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

Chapter 1

感觉什么也写不出来呢,大概因为这是医师布置给我的作业吧——对于写日记记录下自己的想法这种一点也不魔法的麻瓜治疗方式我真的是嗤之以鼻。弗兰西斯先生威胁我要是我不写就把我得厌食症的事实告诉我那精通营养学的麻瓜父母于是我只好来写这真他妈无聊的流水账。就说说这病吧,因为老是被隔壁的拉文克劳们骂“赫奇帕奇饭桶”,于是本来觉得没什么甚至有点善良天真勤劳的我们学院也开始像那群嘶嘶小蛇们的据点一样面目可憎:宿舍在厨房的旁边以至于每天晚上出去夜游的人每次都端过来香甜可口的杯子蛋糕和南瓜汁;学院的幽灵是个胖胖的,面颊像被吹气球一般吹的鼓起来的修士;学院杯老是不是第三就是第四(虽然一共只有四个学院),简直要是说起来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反正,出于气鼓鼓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学院并不是饭桶学院,我开始了减肥。   梅林可以作证我这个自小在麻瓜家庭长大的孩子从来不知道还有“减肥魔药”这种东西。自打记事起我妈妈就开始遵从她手中的的我的体重、身高、锻炼情况之类的数据配制出来的营养食谱,每天雷打不动、不厌其烦地给我“有规律的,营养的”——喂食。是的,我称之为“喂食”,我想没有人会把“蔬菜汁+麦片”这样的组合称之为一顿饭吧。因此可怜的我总是小学生队伍里最矮小瘦弱的那一个。但是进入霍格沃茨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仍未忘记那天晚宴上噌噌往上冒的蜂蜜烤鸡腿、炸鱼和薯条、羊腰子馅饼的美味,这对于一个啃了十二年麦片的少女是多么地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啊——特别她还是一个赫奇帕奇。自打新生晚宴的美食诱惑事件后,我对于餐桌上孤苦伶仃地呆在角落的一碗碗麦片没有了任何恻隐之心。当然,一年级的我自此之后感受到了伟大的赫奇帕奇新生15的召唤。为什么说是赫奇帕奇新生15而不是格兰芬多新生15呢,那是因为格兰芬多那些蠢狮子根本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夜游光冲着给费尔奇当活体标靶的目标去了(虽然我很钦佩他们的勇气,但惹恼费尔奇这种事还是留着给格兰芬多们去做好了)。然而就在一年级回家的那个圣诞假期,可怕的饮食标准再一次被执行。恼怒不已的我一边啃着麦片一边脑内猜想着我的好朋友们都在吃什么丰盛的圣诞大餐:汉娜大概在什么地方津津有味地咬掉一只巧克力蛙的头;厄尼正对着餐桌上的烤鸡流口水,却规规矩矩地在餐盘里有条不紊地切着三文鱼;斯普劳特教授欢快地往飘着香味的焖锅里投掷下不知名的草药,哦,梅林,教授能赏我一口吗?然而清醒过来的我望向手中干巴巴的麦片只能流下酸楚的眼泪,并且愤愤地想:谁要是身在霍格沃茨还减肥就是大白痴!但是在营养世家长大的我实在受家庭影响太深,自从摆脱赫奇帕奇饭桶的称号的想法诞生后,就开始神经质地注意每一样礼堂餐桌上端上来的食物的卡路里。啧啧啧,感觉都有个几百几千卡,不能吃不能吃。于是我渐渐变成一个每餐只啃水果麦片清蒸鸡胸肉的异类。   可怜的我此刻只能一边诅咒自己的白痴一边痴痴地盯着蜂蜜公爵的冰老鼠(“听到你的牙齿吱吱叫”)一边飞快地在脑中计算着卡路里。是的,我发现我的脑子大概都去用来预习魔药了,各种注意事项和药材用量在脑中滚来滚去,(还有那恶心的课前随机测验,一个声音尖叫道),连简单的加减法都算不来了。默默掏出魔杖施了个计算咒,幸好,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古怪的举动:因为在糖果店施计算咒就好像连买糖果都要斤斤计较西可和纳特一样,我们知道百分之八的消费税很让这些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头疼但你总不想看起来比韦斯莱们还落魄吧?但其实我挺喜欢韦斯莱家的孩子们,比如那对双胞胎,他们做的速效逃课糖挽救了我昏昏欲睡的魔法史课。   “弗洛伦丝,你怎么越来越瘦了?适当地吃胖一点也没关系啊。” 并不太熟的斯莱特林姑娘甩着那对‘胸器’过来和我搭话,装作不知道我得了厌食症这个公开的秘密一样;小婊砸,你只是想借我认识塞德里克.迪戈里吧!   可是想归想,又不能真的大吐苦水,把“天天算食物卡路里过日子真是快疯了”这种没教养的话扔给斯莱特林的小贵族吧。“哪里,我觉得你最近也变瘦了呢!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减下来的?” 其实我连她的名字都忘了,似乎姓格林……什么的来着。跟格林叽叽喳喳了一会儿,看她把店里最贵的糖果买下来(“老板,请把这里最贵的糖每样都给我一颗并且包装起来。啊,能不能用黄色的包装纸?我记得他喜欢黄色。”)啧啧,有钱就是任性啊。   “他是谁啊?” 装作八卦的样子问格林。   “嘻嘻,秘密!”也就恋爱这种全青少年的大事能撕掉斯莱特林小蛇们的伪装了。   见我木着脸,显然没有达到格林一开始的目的,她又故意挑逗我,“不想知道吗?”   “当然想啦!快告诉我好不好,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的。不会是你们院那个马尔福吧?”好好好,满足你,全校人都知道你想泡塞德了。   “是马尔福先生,”格林纠正我,“要有礼貌,弗洛伦丝。不是他啦,我只能透露一小点:他是你们院的!”然后格林看到了和秋张一起走进帕蒂弗夫人茶馆的塞德里克,那表情,简直比仰望星空派还要目瞪口呆。   “啊,我想起来我还有魔法史作业,回见!” 简直就像被施了消隐无踪咒一样,她就不见了,大概是趴床上大哭加狼吞虎咽刚刚买的想要送给塞德的糖果去了。哎,我应该调一点迷情剂送给她的。突然许久不运转的大脑蹦出了格林的名字: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果然应该吃点东西了吗?连别人名字也都只记得一点片段了,和脸盲症有什么两样。   但就算再脸盲我还是能清楚记得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名字的,这个某个远房亲戚的儿子简直赫奇帕奇地有点过分,因为父母的拜托就一直像个老妈子一样忠厚老实地照顾了我三年;呃,其实我并不讨厌他,只是有时候逼我吃饭真的很烦。   “弗洛伦丝,就再吃一口吧!要不然我就不借给你三年级时候的变形课笔记。” 而此刻的我已经感受到了隔壁桌拉文克劳秋张杀气腾腾的目光,这家伙是没谈过恋爱吗,我装作不认识他算了。   “好好好,我吃我吃。你别管我了,还是去多管管你女朋友吧。”虽然知道自己并不能承受如此大份的食物,吃进去结果一定会是吐,不过我可不想被拉文克劳的学姐整死。要是这两人买得起双面镜的话此刻塞德的镜子肯定就诡异地亮起光来了。于是赶快抓起书包直奔盥洗室远离这是非之地,呜呜呜我们只是好朋友这种话那个多疑鬼秋张肯定不信,只能向梅林祈求塞德多福了。   盥洗室的常驻用户桃金娘还是很欢迎我的,因为我又听到了她那‘令人愉悦的’哭声——混合着我的呕吐声真是美妙的双重奏啊。   “莫里森小姐的厌食症还是没有治好啊,哦呵呵呵呵。你都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啦,皮皮鬼都好把你的胳膊扯下来打魁地奇了。”   “闭嘴,桃金娘。”我擦掉嘴角的污物,浑浊不清地反驳。要治好厌食症果然不是多吃东西那么简单啊,真是痛苦。塞德那个傻瓜只知道填鸭。   不过为了治好这个病我真的用尽了各种方法。刚发觉不对的时候是有天和汉娜一起吃饭,她好心地给了我一个蛋挞(我已挨饿多天),刚咬下去一口我就吐了出来。她以为我吃了吐吐糖之类的东西,还问我买来价格多少,我只好告诉了她我可能得了厌食症的真相。   “厌——食——症?那是什么东西?一道咒语吗?”   “汉娜,那是——呃,一种病,心理上的,同时又……影响了生理,很具有……双重性。”我感觉我的解释越来越让人搞不清头脑了。   “很严重吗?我想你应该去庞弗雷夫人那里看看。”汉娜严肃地盯着我,并且打定主意立刻就要把我护送到医疗翼。   “啧啧,孩子,我想你只是需要,一点开胃药水。把这个喝了,明天你就会像开学宴会上的新生一样能吃掉一头牛了!”庞弗雷夫人把一杯冒着热气的不明刺鼻液体递给我,虽然我还没研究过药物的卡路里,不过就假装那并不高吧。   我感觉我的胃正在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撑大,疼痛欲裂。“没关系的,孩子,等到明天你就生龙活虎啦。”说着,庞弗雷夫人就一挥魔杖,我床上方的帘子自动拉拢。亲爱的日记,我也好希望我能不再纠结于这讨厌的病啊,比如把眼前那些跳动着的卡路里数字用什么魔法抹去。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的病好了,吃饭像格兰芬多的罗恩一样狼吞虎咽。好吧这只是逗你玩的,虽然是我的一厢情愿却也不能掩饰那天早上我熟悉的饥饿感。大概胃扩大了所以要吃东西!我下定这个结论飞奔向礼堂。培根,就拿你下手了!呕………… 培根那油腻腻的味道让我直接把嚼到一半的残渣吐了出来。梅林啊,我依旧无法吃东西,虽然胃倒是变大了。所以我决定了还是等到放假去圣芒戈的心理科看看吧。   第一个医师真是个草包。他跟我唠叨了半天什么“费洛德”的自由联想,精神分析,潜意识,并试图用那套麻瓜的理论解释我做的一个离奇的梦。   “你躲在帘子背后不敢出来是因为你童年的不幸遭遇让你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于是你一直采取自我保护的防御型姿态;而得到一个窈窕的身体就是你自我保护的面具。追根溯源,你还是需要变的更加自信一些——比如参加一些学校的俱乐部,打打魁地奇,和同学们多交朋友,为自己取得的好成绩而自豪……”   “可是医师,我并没有什么好成绩啊。我是说,我几乎每一科都是E。”   “那你有不是E的科目吧?”医师注意到了我话里的保留。   “不,”我苦笑着,“我的魔法史只有A。”   “呃”,医师斟酌着他的话,“那么至少提高你的草药学吧!作为赫奇帕奇这可是一个很好的优势呢。”   “……博士,我想没有人能忍受得了曼德拉草的哭声吧。所以……”   医师感觉我简直在挑战他的权威,草草地约了下次再见面的时间就把我赶了出去。   沮丧地走在圣芒戈的走廊里,看到一个头部被灰突突的藤蔓缠着的男人在家属的搀扶下进入病房,眼光一瞟,不小心对上了暗恋已久的霍格沃茨同学的视线。   梅林啊,德拉科.马尔福怎么会此刻出现在圣芒戈?他们家那么有钱,不是应该有私人医师之类的人员配备么?啊,感觉不好,马尔福的嘲讽正在吟唱中——   “莫里森,”马尔福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麻瓜的医院看不好你的病吗,竟然跑到圣芒戈来了?我想你找它的入口就找了好久吧。”   “闭嘴,马尔福。”又羞又恼的我实在搞不懂他捉弄一个赫奇帕奇的意义,真是仗势欺人,“你呢?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我?我...我...”马尔福被呛住了,“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别人!”然后他竟然就走了。感觉到他神神秘秘不对劲,可我不是好奇勇猛的格兰芬多,虽然马尔福是我暗恋了好久却只敢高高供着的人。兴许他是来看望什么住院的亲戚吧?虽然我依靠贫乏的想象力并拼凑不出什么靠谱的病症或名字。但是看望病人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项秘密活动?除非他看望的病人患了某种难言之隐或者患病的症状让人感觉可怕。又或者其实马尔福也是来看病的?啊,我可不想自己心目中的男神像我一样也有心理疾病,于是默默离开了医院。   等到下一次看病的时间,我又在圣芒戈看到了马尔福。但是这次,他穿着治疗师的制服。显然他也发现了我,但他只当我是空气一般侧身走过。   “马尔福,你在这里当实习治疗师?”我就随口问了一句,结果这家伙如临大敌般咬牙切齿地低吼,“我不是让你不要多嘴了么?”   “好好好,是是是,但是你不告诉我真相的话我就把马尔福想当圣芒戈治疗师这种话给捅出去!”什么时候一个赫奇帕奇也有那么大的胆子威胁一个斯莱特林了?我想我是没有的,而且我也不会到处跟人说的,只是纯粹想知道他的秘密。   “我确实在做实习治疗师,爸爸帮我搞到了这次机会,不过,不过一切纯粹是为了增长见识——而已。好了,告诉我你来圣芒戈的秘密,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想不到马尔福小少爷还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啧啧啧,想到冷峻外表下这样一颗心简直反差萌到不行啊。   “我只是来看厌食症。”我摊了摊手,“而且我的病全校皆知,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回见。”然后我下定决心去寻找第二个靠谱的医师了。   第二个医师比第一个更不靠谱。他直接让我抽了三张塔罗牌。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含义,但是一个“心理”治疗师不应该这么像一个占卜的啊。   “代表过去的,”医师说着缓缓翻开了那张牌,“正位教皇。你是很守规矩的一个人啊;小时候家里人给你做的饭你就算不开心也会全部吃掉吧?”   我点了点头。“他们老是喂我吃蔬菜汁+麦片,每天都是这样简直快吐了却不敢反抗。”   医生翻开了代表现在的牌,“恋人正位。啧啧,我就知道,这么小的姑娘减肥一般就是为了吸引喜欢的男生注意力没跑了。”   喂!什么为喜欢的人减肥啊!我只是不想我们赫奇帕奇被斯莱特林小蛇叫成饭桶啊……等等,这好像就是不希望马尔福轻视我啊,似乎,挺对的呢。但是青春期女生减肥的目的一般不外乎喜欢的人或者不想被同龄人取笑看不起这几种而已啊,想想随便瞎扯命中性还是很高啊。无论如何我只能点头表示赞同。好了,代表未来走向的牌要出现了。   “啊,有点不妙,不过还好。命运之轮逆位。”大叔你倒是快说啊,我的金加隆就是为了你这一句解决方法了,“现在其实是你人生最低迷的时候,不过别担心,只要努力了还是会成功。”什么心灵鸡汤啊!医师我花这么多加隆不是为了来听你讲几句鸡汤的。“医师,我如果加一点西可啊纳特啊,你会完整地解释命运之轮逆位的意思吗?”   “那是自然的。一共20加隆。”这是抢钱吗,大不了回学校问特里劳妮教授去。见我作势欲走,医师慌张地说,“鉴于您是第一次来,打个折,2加隆!”   虽然感觉快被这个江湖老骗子套牢,不过还是想盲目地拯救一下自己的病症,“好,成交!”   “这个命运之轮逆位呢,笼统地来说就是我前面所说的熬过逆境就是成功。不过呢,显然你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你的,而且你们之间有一种天然的隔阂让他注定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为了吸引他注意而减肥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看到没有,真的一点必要也没有。然而,我想你在其他方面应该是一个刻苦的人吧,比如课业啊社交什么的,坚持你在那些方面的努力,不要被恋爱上的挫折给折磨得崩溃了,用平常心看待,你会很成功的。也许,只是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吧。”   马尔福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喜欢我这我知道,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对象来崇拜了。可是医师你这样真的好么,对一个花季少女说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除了恋爱做别的事情就都会成功吗?比如我要治愈我的病……只要努力就好了?”   “大致是这样的。忘了那个男孩吧。”不靠谱!真是不靠谱!我是来治厌食症的不是来恋爱咨询的,然后我甩下钱就走了。   这次没有看到马尔福,也是,圣芒戈这么大,能看见一眼就已经是缘分啦。可是那个医师说的,让我放弃他,放弃为他改变形象的念头我的病就会好了,我到底要不要试试呢?可我依然不想被叫成赫奇帕奇饭桶!   可是那张逆位的命运之轮始终牵挂着我的神经,也许什么时候应该去找特里劳妮教授问问呢。命运之轮,听上去有种我的命运依靠这张牌转动的感觉,而它又是逆位——虽然想把这解读为魔药课搅拌材料时的“逆时针”,但似乎这个牌位又不是那么的中性。希望不要是不好的事情吧。   虽然这样希望,但很奇怪的是,放完假回学校后我就没再跟马尔福说过话,魔药课上我甚至炸了一个坩埚——斯内普罚了我一个星期处理各种恶心药材的禁闭;我的病更糟糕了,连麦片都开始吃不下,只能靠开胃药水维持一点胃口,庞弗雷夫人连连摇头,催了我好几次去圣芒戈看看。   梅林啊!我真的怀疑我因为不肯付20个加隆被医师给诅咒了,就连弄伤马尔福的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都要被判死刑了——这个小屁孩,肯定又找他爸爸“公报私仇”了,虽然我只是浅薄地迷恋他,但是他这种被父母惯坏了的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望着盘子里剩下的开胃面包,我发誓我已经尽力吃饭了。饿多了会让人产生一种空灵的感觉,好像以后不吃饭也能轻飘飘地飞在云端顺便扔几个咒语下去一样。   “洛丽(Florence的昵称),你天文学论文写了没有?”汉娜已经偷偷瞟了好几眼我摊在桌上的论文了,啧啧,说好的拒绝抄袭,一旦发现立刻得“T”呢!   “还没写完呢……我还想再加几个例子,把引用那一页给补全呢。等我写完我就帮你改改语法错误什么的吧。”这样的拒绝方法我也想的出来,改语法错误……事实上辛尼斯塔教授批改的时候根本不看什么语法,只要时态和语态符合论文的要求就可以了。汉娜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只好开始咬她的羽毛笔苦苦思索。   “抄的时候尽量改掉一点东西,不要跟我的全部一样。”我假装不在意地把羊皮纸推给了她,最受不了看萌妹子楚楚可怜的样子了,虽然这小婊砸一拿到论文就开始飞快地抄了起来。   “弗洛伦丝!”听到有人叫我,我赶紧回头,却看到塞德那傻兮兮的笑脸,“这几天没看着你吃饭,食量有增大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装作很饱的样子说,“大了好多呢!每天早餐吃培根,煎蛋,面包,水果,蛋糕,麦片粥……”   “洛丽!你还是没有好好吃饭吧。”塞德叹了口气,他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我的昵称,“连圣芒戈的治疗师都拿你没辙吗?哎,我真是的,这阵子光顾着陪秋去了,没照顾你吃饭。”   “塞德里克,我……”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爸爸认识一个还不错的治疗师,霍格沃茨毕业后去了一个麻瓜的大学,好像叫什么桥来着的;专攻治疗你这类病,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看看。”现在是塞德担忧地盯着我了,我默默地在心底纠正他:不是什么桥,是剑桥啦。   然后我就坐在了心理治疗师弗兰西斯的办公室里。   “弗洛伦丝,我建议你每天写日记记录下你对厌食症的感受,”在询问完我的病情和一些莫名其妙但可能体现“专业性”的问题后,“然后下次诊断的时候请拿过来给我看。我会从中指出你的症结所在并给予治疗方法。”   “可是弗兰西斯先生,这听上去一点也不魔法啊。你难道不应该开一些魔药给我吗?”我再一次开始怀疑这位治疗师的可靠性,但他可是塞德介绍的人啊。   “啊,我认为开魔药只适用于‘严重的’病情。你的病情还没有那么恶劣,我想单单使用麻瓜的疗法应该就会有效果了。”治疗师对我的病情如此轻描淡写,而且言外之意又那样地表示了对麻瓜疗法的偏好,虽然作为一个在麻瓜家庭长大的小女巫,我深深明白麻瓜的科学技术确实超过了魔法界太多,固步自封的一直是魔法界;但是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用麻瓜的疗法治疗我的病。   仿佛看到了我的犹豫,弗兰西斯先生向我提议:“不如我们先试一试,我知道对每个魔法界的人来说,还是对于使用麻瓜的疗法有排斥。只要你觉得不满意,我就会开魔药给你,放弃之前的疗法。但是,”他使出了杀手锏,之前和蔼可亲的治疗师大叔突然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恶魔,“我想你的营养师父母还不知道你竟然得了厌食症吧。我完全可以在哪次愉快无比的同学聚会上‘不经意地’跟阿莫斯提起这件事,他一定很乐于通知你的父母这一可怕的事实吧。”   “恩,可以。”被逼无奈的我咬牙切齿地准备在日记里咒上弗兰西斯先生几百遍,就像编造特里劳妮教授布置的做梦日记一样毫不留情地描写他的各种惨状。   于是我就开始了对日记本的倾诉,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什么也写不出来,甚至只想在日记里诅咒弗兰西斯先生,但之后随着日记篇幅的变长,我开始对自己的病有了更深的了解。   对,我知道我正在走入无可救药的深渊;那是魔药无法拯救,阿瓦达才是最后解脱的深渊。与食物的关系,早在幼年时期就已被破坏。与其说破坏,倒不如说从来都是不健康的关系。营养不良的童年,饮食过剩的青少年,对食物开始厌恶的13岁——可笑的是,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我开始发现我的魔力逐渐减退——魔咒课上的魔咒我变成了倒数几个才掌握的;对着坩埚挥魔杖的时候,坩埚总会爆炸,虽然之前的步骤与材料都严格地执行;每个假期必去的心理治疗疗程变成了每月一次。好像神秘人还没复活,但我的世界却变得一片黑暗。   每天我都会记日记,有时候也会记录今天自己的进食。可是望着羊皮纸上那一行行干瘪的文字,我越来越羡慕那些在礼堂埋头吃的很香的同学了。每天强迫自己吞咽下之前曾经大快朵颐的食物然后转眼去盥洗室吐在马桶里,听桃金娘的嘲笑,我简直快疯了。塞德依旧每天强制给我喂东西吃,虽然他的女朋友早就因为这件事跟他闹了无数次分手,但他从来就不清楚也不了解我无法进食的痛苦。   城堡外的大湖变成了我每天必去的根据地,这样我可以在快被食物逼的透不过气的时候稍微放松自己,喘上一口气。“今天魔药课需要用到的材料是……泡泡豆荚?不对……怎么想不起来?”我自言自语地预习着下节课需要的材料,却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感觉真是糟透了,明明昨晚还把步骤看了那么多遍。天哪,斯内普估计又要不怀好意地把我的坩埚“清理一新”了。   “赫奇帕奇的泥巴种在预习魔药课?恐怕她豌豆大的脑子连一个缩身药剂都放不下呢。”呵呵哒,听这拿腔拿调的声音不用说就是讨厌的德拉科.马尔福,虽然托他的福我记起来了今天的课程内容是制作缩身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