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ラシュオジ

#ラシュオジ 丨俘虏

↓ 这几乎已经是一场战争的结尾。最后一支箭被搭在弦上,在隐蔽的土坡上的小坑处略微一倚,随后就如引翅般飞向目的地所在。

健壮的手臂紧绷如大敌降至,松弦的手指却轻快跳脱,弓兵敏锐的眼睛目睹着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敌人,才把弓放在一边,取下箭袋,舔了舔因缺水而干燥起皮的嘴唇,刚要放松下来,身后陌生气息的突然出现就让他身体绷直了。

是什么人可以躲过他那精锐的弓兵队的眼睛,穿越两兵交战,一直到达这里才被人发现——又或者,是他发现了什么,在这里自愿显露踪迹?如果是后者,作为敌人来说也未免太强大了……

阿拉什只来得及让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身体僵直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直到那个气息靠近得足够近了,他拧身扑了上去。弓兵的近战技巧并不如他的射击一样为人称道,但好在长年持弓的手臂足够紧扣住敌人的双手,长期锻炼的双腿也可以扣住另外两条腿,让他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开。

阿拉什可以听到耳边自己的喘气与另一个人的喘息声逐渐重合,一直没有松力的手都有些握不住了,只能更加用力地用手指扣住敌人的手腕。直到身下的人的动作慢慢止住,最后连喘息声也平复下来的时候,阿拉什才睁开眼睛。

然而身下那被他紧紧箍抱,手指都难以动弹的并非想象中的敌人。尽管暂时看不清长相,但从肤色和衣着,甚至他的气质来看都不像是敌人。受制的陌生人抬起头来,接触到对方眼神的一瞬间,阿拉什似被烈日灼烧,金色的光辉使他无法呼吸。

身下之人用太阳注视着他,日光冰冷而凛利,甚至比天上的太阳更灿烂,烤得他每一寸与被俘者相接的皮肤都滚烫,血液变为地下火,身体好像要就此裂开,哪怕他用尽全力射出一箭,恐怕都不会有现在一样震撼。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是谁?在这种时候来到这里,他有什么样的目的?

身体内部而升的奇妙热度使阿拉什无法思考。他只能用力地呼吸,来缓解心脏被突然重击带来的窒息感。下意识地将力度松了一些,手掌快速地向下滑动些许又握紧,维持着这样四肢交缠的姿势,他质问战场上的不速之客:“你是谁?”

这个简单的问句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复。或许是西亚英语怪异的腔调让这位闯入者感到不适,他用力地皱起好像精心描画过的眉,眼神游移到阿拉什的胸口。

那甚至让阿拉什松了口气,身体变得动作自如。当他想要再一次重复问题时,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地用力揽住他的俘虏,将俘虏并不娇小的身躯尽力全部裹在怀里,翻身向一侧滚去。背部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的闷响盖过了箭矢射入土地的声音,刚才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箭靶。

还未懊恼自己居然忘记隐蔽,阿拉什改变了两个人的位置,将俘虏再一次压到身下,刚才还环抱着的手臂也重新握住他的手腕。转过头来的瞬间,干燥的嘴唇上擦过了异样的触感。

一开始是轻柔、光滑的,随后突然变得柔软而湿润。虽然不是什么长期作战,但以这个地方的短缺条件来说居然还能有人拥有这样的嘴唇……

他好像和那位异乡人离得有些太近了。

阿拉什从嘴唇陌生的接触中惊醒过来,急忙撑起手臂,想要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适当的范围,但是下一秒,刚才所拉开的距离功亏一篑,他的后颈被用力压向刚才的位置——他的俘虏不知何时挣脱了双臂,大概就是他仓促离开的时候。现在那双包裹着黑色布料的手臂没有趁机给他一刀,却紧紧地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使简单的嘴唇接触变得深入。

从被俘者变为进攻者,好像一切都只发生在片刻之间。如果不是阿拉什亲眼见证,他会以为这位异乡人拥有神秘的魔法,何等高明的战术。

又或者,他的确拥有魔法,你看,他现在正用着呢。直到对方的舌尖接触到自己的唇缝,一一舔过嘴唇上的死皮又试图打开他的嘴唇,阿拉什才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亲吻——这正是异国的魔力所在,阿拉什甚至闭上了眼睛。入侵者有着超乎寻常的技巧,几乎让阿拉什忘记反抗。

他最终还是被推开了。

他用那双灼热的金色眼睛看着阿拉什,脸上露出戏谑的模样。几秒钟后,在阿拉什以为自己将要融化的时候,俘虏才声音沙哑地说:“为你的英勇侥幸吧,波斯的战士。你的性命因此得以留存。”

他看起来绝不是敌人……尽管如此,阿拉什还是觉得自己放任他离开得太轻易了。几乎是毫无反抗,俘虏推开他站了起来,直到即将彻底离开的时候,阿拉什拉住了他的手腕,皱起了眉,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力道逐渐加重。

但俘虏只是朝他看过来一眼,“放肆就到此为止吧,余的宽容也不是无止尽的。”

那双眼仿佛装进了冰冻住的太阳,既浓烈、又寒冷。

阿拉什松开了手。

去往开罗的船只随着浪波的推动飘飘摇摇,阿拉什抬起弓看了看挂在柱上的简易箭靶,试着拉了拉弦,又放下了手。小心地把弓放在一边,他摘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看向侧靠在旁边、看他射箭的同伴,看起来有些苦恼:“哎,就不能不去吗?”

同伴笑着指了指肉眼可见的对岸,或许是错觉,那片土地看起来仿佛闪耀着金光似的。“我们都已经快到了,”同伴说,“听说那里的法老最近热衷出色的弓箭手,除了你这王上最信赖的弓手之外还有谁能俘获法老的芳心?”

阿拉什被他逗得一笑,下意识地看了看赤红的大弓,斜倚着的姿势让他突然想起那把以同样的姿势被放置在土坡上的,颜色黯淡的弓。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他鲜少想起那时候的事,海岸另一侧的阳光灿烂倒让一双烈日似的眼睛闯入弓兵的脑海。

他摇头甩去刺眼的光线,随口接过同伴的话:“难道你想看我这次回去,带回一位法老做妻子吗?”

同伴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露出好像吃到了夹着泥土的馅饼般的奇妙表情,“那么王上一定会十分……惊讶。我可不愿意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不过,难道你就真的不愿意赢得一位法老?我是说,那可是法老。如果真的是位女法老,凭你对中年女性的魅力,一定可以拿下。”

阿拉什更加大力地摇了摇头,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回应同伴的揶揄:“如果法老是个女人,那我绝不娶她。身居高位的女人一定很难对付。”

于是当波斯的来使来到法老殿前,向头戴王冠的法老行礼时,阿拉什的视线在法老的脸上定格了长不过心脏跌入谷底的时间,立刻下滑聚焦在褐色脚前的地面上,心脏狂跳的同时,从船上的玩笑到一年前土坡上的压制,所有的记忆在脑中被搅成一团,又清晰地造为一双冰冷而凛利的金色眼睛,在这双眼的凝视下阿拉什忍不住加快了呼吸。

弓兵明显地摆出了逃避的态度,法老倒是态度明确,以弓箭手特有的敏锐直觉可以感觉到,自从他们进入殿内,法老得以见过他们所有的脸,两道利刃般的金色视线就已经定格在了这里。好像本该追捕的猎人反被猎物盯上,身体里涌上难以言喻的饱胀的反胃感,血液却因此兴奋得沸腾,他听法老的声音都模糊。

直到同伴推了他一把,阿拉什才意识到宴会过半,歌舞享乐都暂告一段落,该是他“俘获法老的芳心”的时候了。

阿拉什虚握出弓的形状,在论及射击的时候他本应该比任何时候都自信,但眼看着法老开始明目张胆地直视这边——在这种时候阿拉什才发现法老的长相的耀眼程度绝不输于他那双太阳之瞳——他竟然破天荒地感到了心虚。

——他的弓术,能否俘获法老的芳心?

这样荒唐的问题竟然也浮上心头。阿拉什倒是被自己逗笑了,向法老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座位的后方拿起了自己挚爱的弓。

与刚才游移、躲闪的姿态不同,那倒是属于举世无双的勇者的,光芒万丈的笑容了。身居高位的法老一如既往地做出俯瞰众生的冷淡表情,心里却被重重一击,眼睛骤然闪亮起来。饰品琳琅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弹动了一下,几乎想要揪住心口以阻止里面过于猛烈的跃动。

那正是波斯大地上名数第一的弓兵的风采。他健壮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因用力而被撑得饱满,甚至流畅过满月般的赤弓。

阿拉什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当弓握在手中的时候,无论是凛冽的金色视线,还是周围的窃窃私语,全部化作微风流入身体,和着血液静静滚动。

万事万物都进入弓兵心中,他目光锐利,视线里只剩下目标。

箭脱弦而出,破入靶心。同时法老猛地站起,率先叫了一声好。

座下宾客无不跟着鼓起掌来,让阿拉什收弓后甚至有些羞赧起来,他向着法老简单地行礼,偷眼一瞥,看见法老已经坐下来,正露出赞赏的笑容,嘴唇翘起的弧度温和,由此你就可以知道这两瓣嘴唇一定湿润柔软。

“你瞧着吧,”同伴低声和他说,“你这法老妻子一会一定把你单独留下,谁叫你那一箭那么漂亮,甚至抢了他的风头。”

打趣的话甚至烧痛了他的耳朵,阿拉什抬手揉了揉耳后的皮肤,常年握弓的手指在薄弱的皮肤上留下轻微的痛感,他这回是只想叹气了。“话不能乱说啊,”阿拉什说,话语郑重而悲痛:“虽说要避免未尽全力的战斗,但这次我可是真的想逃跑了。”

宴会后法老果真出言想要“与刚才那值得尊敬的弓兵探讨射法”,他把探讨与射法说得婉转又旖旎,使者和同伴毫不留情地卖了本国第一的弓兵,总之法老不能把阿拉什连皮带骨地吃掉,就算要吃也能留下一副骨架来。

阿拉什倒是毫不意外,早在船上得知法老最近热衷弓箭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现在法老变成了昔日的“敌人”,就更加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这可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啊。

再一次面见法老的地点和情景都与刚才不同,褐肤侍女巧笑吟吟,步履轻盈地将异国的勇者引入法老所在的庭院后就行礼离开,夜色降临的庭院里只有婆娑的树影,与枝叶间石床上侧躺着的法老。他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取下繁重的王冠,褐色的头发散乱地垂下来,长一些的几缕几乎要挡住眼睛。

相比殿堂之上握着弓时的简单行礼,阿拉什这回更要隆重些,并期待阅人无数的法老百密一疏,看不出波斯礼节的差别。

“曼努契黑尔王的使者,阿拉什·卡曼戈,为波斯与埃及两国的友谊而来,尊贵的陛下。”

法老以慵懒的姿态迎接弓兵的敬意,甚至眼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把玩着的小巧金杯,瞳孔从睫毛的间隙泄露出金色的光芒。等到阿拉什的话说完,他暧昧地一笑,唇边挂上揶揄:“余早已听闻你的名声,从波斯一直传到尼罗河畔的勇者啊。”

阿拉什机械地露出恭敬的笑容,“您过奖了,和您那辉煌、伟大的战绩相比,我这点微不足道的——”

法老不耐烦地打断阿拉什的话,那些千篇一律的辞令出现在他眼下只披着一层薄纱,正伸手亲自将壶中醇香的美酒倒入对放的两只金杯的时刻简直荒唐。他抬起灼灼的金眼,“收起这些繁文缛节吧,弓兵,还是你握着弓的时候更讨人喜欢些。不过,看在你是第一次受到余光辉的照耀,被闪晕了头的份上,不追究你的责任。”

阿拉什于是窘迫地笑了,眼看着法老一手撑住石床直起身来,于是薄纱便从他身上滑落下去堆到腰间,原本被朦胧笼罩着的深色肌肤一览无余,交叠的双腿微微分开,从石床的边缘露出一只赤裸的脚。

“余名为奥兹曼迪亚斯——暂且允许你这样称呼余。”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眼睛带着愉悦的笑意,阿拉什第一次想到男人也可以用冶艳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夜晚的太阳似乎比白天更要耀眼。

好在射手的本能让他更能在危险的情况下找到生存的机会,比起自谦或那完全取决于法老一念之间的友谊与和平,阿拉什率先选择了对奥兹曼迪亚斯更有吸引力的话题开口:“上一次……”他慌张之下,又用力地抓了抓后颈,“我不知道那是您。”

奥兹曼迪亚斯对西亚勇者的手足无措付之一笑,正当阿拉什以为这位不好沟通的法老可以大度地原谅他——正如当初在沙土之间的饶恕一样之时,法老才开了口:“余不愿宽恕你的鲁莽,因此你将为自己的无知向王呈上代价。”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与王相处的经验要多少有多少,可谁又知道这位法老任性的性格?要怪也只能怪他身为一介凡人虽然视觉敏锐,却读不懂人心。阿拉什忍不住苦笑了,“您要我怎么付出代价呢?我只是一个弓手罢了,如果这样也有可以向您呈上的,您就尽管拿去吧。”

法老会向他索要什么,他有什么值得给法老的呢?他顺应着奥兹曼迪亚斯招手的动作走到石床之前,即便是法老也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于是奥兹曼迪亚斯选择了用力一拉弓兵没有抵抗的手臂,让他跌到自己身上,紧跟着把他压在身下——就如身处于战场一样,奥兹曼迪亚斯固定住阿拉什的双腿,被黑色布料包裹着的手掌按住结实的胸膛。

刚才还半盖在身上的轻纱随着这一串动作终于彻底滑到地上。奥兹曼迪亚斯拉起弓兵的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脱去护甲与手套,笑着送到唇边轻吻:“代价必然是要的,不过在此之前,就算是为了你今天展现的那一箭,余也要先给你奖励。可别忘了,余邀请你过来,是要与你探讨箭法的。”

“——心怀诚意地接受吧,这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哦?”

奥兹曼迪亚斯这样说的时候,正一手撑在阿拉什的胸口,自上而下地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在周遭黯淡的环境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就像那时在战场上一样,明明是陷身于柔软的床铺间,法老专属的精油带着说不出名字的香味,阿拉什却闻到了尘土的气息,让他想起当他紧紧握住战场上的陌生人的手腕时,太阳就如此刻一般在他身上灼热地炙烤着他。这真是太糟糕了,他想,法老的任性降临得如狂风骤雨,而他居然一点也不想拒绝。

“……就算您这么说,”他声音干涩地开口,“也并没有给予我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奥兹曼迪亚斯哼笑出来,压低了身体,鼻尖轻飘飘地触碰着阿拉什的脸颊,香气与尘土的气味一同变得浓郁了起来,阿拉什敏锐的嗅觉中充斥了法老的气味,这弥漫的特殊味道几乎冲昏他的头脑……在那触手可及的、蜂蜜般滑润柔和的皮肤使他沉迷之前。

他不合时宜却又很解风情地想起法老——那时还是他的俘虏,给了他一个吻。

“不敬,”奥兹曼迪亚斯的声音贴在阿拉什耳畔,低沉又甜腻:“在至高至上的法老面前竟想说谎。告诉余,弓兵,难道你曾想过拒绝?”

法老专断又独行,他怎么会有说不的权利?何况要说他当真不愿意的话也未免太假。阿拉什抬起手揽住法老的腰。那里甚至没有布料的遮挡,弓兵借着穿过树影的稀落的月光可以把腰腹流畅的曲线看得一清二楚。

他将叹息与情欲搅进同一句话里,甚至连自己都想不清楚是否怀有情意了:“明白了,陛下。让我以此表达歉意吧。”

“准许了,”奥兹曼迪亚斯低下头用嘴唇蜻蜓点水般触碰弓兵唇边的皮肤,撑住胸口的手支撑不住似的滑到一边,他整个人滚进阿拉什的臂弯,尖利的牙齿轻轻撕咬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将你的诚意一并献上来吧。”

#ラシュオジ 丨黑黑黑

Alter拉二 ↓ 阿拉什·卡曼戈在走出门的下一刻被压在房间门口的墙上。

迦勒底向来和平安定,加上早早就和御主达到十羁绊,在迦勒底的日子实在清闲得很,除了自己的练习和模拟战连摸弓的机会都鲜少,生前的大英雄时间长了也不禁放松了警惕。

在被突然触摸的时候他本紧张地绷紧肌肉随时准备反抗,却在感知到来者的气息的时候放松下来,任凭自己被矮上半头的侵袭者压制起来。接触到墙面的时候,阿拉什感受到袭击者在身高上的吃力,忍不住笑叹:“别这样欺负我呀,法老兄。我对魔力的感知又不如你那样精妙,要是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

身后的人用他那低沉华丽的嗓音哼笑一声,放弃了把弓兵的双手按在头顶,改用肩膀顶住阿拉什的脊背,另一侧的一只手顺着裙甲的形状向内侧摸索过去,让弓兵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等等、法老兄?这可是走廊啊……”

“何妨,”奥兹曼迪亚斯截断他的话,手指已经解开皮带朝着更深的地方伸进去,他改用脸颊贴住弓兵宽厚的后背,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巡视法老的领地,并对受到的微弱抗拒振振有词,甚至提出质疑:“难道走出这房间你就不愿与余亲近?余是法老、神王,是天空中受到万众景仰的太阳,岂能让你一人收藏在这方寸房间里。”

下一刻,被黑色布料包裹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弓兵的性器。指间轻飘飘地擦过顶端,抹去几滴溢出的液体,水珠便被吸收,在黑色的指腹处晕开更深的痕迹。布料的针脚再怎样细密也不比皮肤的触感,宽慰般的一蹭反倒使更多的液体流了出来,脱离了手掌的掌控,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阿拉什吸了口气,怕被人看到的紧张情绪与落入眼中的情色画面融为一,让头脑变得昏沉。奥兹曼迪亚斯好像存心不愿让他回答似的,在他每次要开口的时候就故意用力地蹭过顶端的小口。从胡乱扯开的裤子开口硬是挤进两只手去,使呼吸都勉有余裕,偏偏是两只温热的手来回抚弄性器,被打得更湿的画面叫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双手平时紧握象征王权的权杖,光辉壮阔的太阳船、凶猛的幻想种热砂狮身兽都经由它的指挥。在数千年前,这也是一双统帅千军万马,骁勇善战的手。

阿拉什的呼吸急促起来。战士的本能使他面对强者热血沸腾,而你还要说这位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法老恋慕着他——

阿拉什·卡曼戈从不迷惑,也不曾忧虑,却在献身的数千年后尝到了渴望的滋味,这陌生的感觉深入骨肉,烧得他血液焦灼。

奥兹曼迪亚斯正在此刻开口,唇齿贴着背后的皮肤,开合间舔去顺着流畅曲线滑下来的汗珠:“但是余也有余的宽容。倘若你甘愿认作余的臣子,余便做你一人的太阳,只照耀勇者的英姿。”

被奥兹曼迪亚斯的手指搅得稀烂的大脑莫名地生出些许不安的情绪来。法老从不说这样的话,比起阿拉什的主动臣服他更喜欢去亲自去征服——这倒是他与那位同为法老的征服王相近的地方。但回想起法老素行的霸道,阿拉什摇了摇头,凭借更强的筋力挣脱奥兹曼迪亚斯的双手,转过身把那两只手一并握起来,手中偶然碰触到的湿漉漉的触感让无论何种兵器都无法伤害的神代残留之身都不禁脸颊泛红。

“不要取笑我了,法老兄,”他低头亲吻奥兹曼迪亚斯的眼角,嘴唇沿着眼线的纹路亲近发梢,吐字时喉咙发苦:“独占太阳这种事,我可做不到啊。”

这句话毫不意外地换来了奥兹曼迪亚斯凶狠的噬咬,尖利的牙齿在防守薄弱的嘴唇上也留不下深过嘴唇纹路的痕迹,于是奥兹曼迪亚斯将攻势换做了唇舌间充满挑逗的缠绵,偶用利齿擦过阿拉什的舌头,情趣倒比怒意更浓。

神啊,你可曾见过意乱情迷的太阳?阿拉什回应他时悄悄睁开眼,看着奥兹曼迪亚斯紧闭的眼睛下眼球尚在颤动。鲜少露出羞涩表情的脸此刻却浮上一层红晕,如烫过的美酒般醇香芬芳,而阿拉什被爱蒙蔽的双眼自然看不到他耳后数条漆黑的裂纹。

奥兹曼迪亚斯抬起一条腿,脚踝的凹陷卡住阿拉什的腰窝,冰冷的金饰与盔甲相互摩擦。他挣不开阿拉什紧握他的手,便踮起着地的脚仰起头亲吻弓兵的眼睛,遮遮掩掩地挡去他的视线,又拉扯握在一起的手让另一只手触碰从裤子的开口裸露出来的膝盖。

阿拉什果然因此松开奥兹曼迪亚斯的手,手指不受控制般迎着光滑的皮肤向更热处摸索过去,却还要顾虑其他,哪怕明知奥兹曼迪亚斯会因此震怒:“……其他人——”

奥兹曼迪亚斯一反常态地只轻轻咬他的嘴唇,让他说不出扫兴的话,又抬起火热的手掌挡住阿拉什的眼睛,声音甜腻得把两个人缠在一起:“你触摸着余的身体,就无需关注其他人。勇者啊,可不要辜负了你的名声。”

他甜蜜的磁性声音吸引了阿拉什的全部心神,叫无所畏惧的英雄也沉迷在他金色的眼睛与油蜜般的皮肤里。

阿拉什一只手脱去奥兹曼迪亚斯身上雪白的披风,小心地收在臂弯,等着一会垫在墙上,免得带着凉意的墙壁惹恼了奥兹曼迪亚斯尊贵的肉体,另一只手则挽起跨在腰间的腿,顺着腿的线条摸到脚踝,轻快地翻出由漆黑布料造就的墙隅,解开固定的金饰。束缚脚踝的黄金在临幸地面前便化作金色的光点消失在半空中,同时奥兹曼迪亚斯的腿也坦荡荡地门户大开。

常年握弓的手指不费力地探入两腿之间,摸得一手的湿润滑腻。阿拉什倒不意外,把手指当作钥匙打开奥兹曼迪亚斯的身体,封锁其中的宝藏便顺应引导濡湿了腿根。

耳边的喘息声逐渐大起来了。在被体内含有数根属于那波斯的大英雄的手指的情况下,即便是奥兹曼迪亚斯也无法像他想要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容,他试探着用另一条腿磨蹭阿拉什的腿,于是弓兵用了点力气把他托起来。奥兹曼迪亚斯矜贵地坐上弓兵的手臂,好像坐着自己的战车。

阿拉什抽出湿滑的手指,颇费了点功夫才将披风铺在墙上,期间奥兹曼迪亚斯已经难耐地咬他的嘴唇,试图用手指上已经干燥的布料重新触碰阿拉什的腿间。

阿拉什拉下奥兹曼迪亚斯作乱的双手,让他环抱住自己的脖颈,动作里暗藏的迫切使奥兹曼迪亚斯发出低沉又得意的笑。弓兵其实颇想让他一声也哼不出来,又欣赏他眼下脸颊泛红、双眼湿润却还要强作笑容的动人光景,只好假装没听见似的把眼前这具蜂蜜塑成的甜美身体按到墙上去,从大张的双腿间获取今天的第一个礼物。

大英雄也有自己的玩心,奥兹曼迪亚斯笑他处子般急切,他便将进入的动作放到最慢。每进入一分,奥兹曼迪亚斯的眼睛就缓缓张大一些,颜色仿佛也变得稀薄。

奥兹曼迪亚斯的耐心在头部将将全部进入之时被消磨干净,他收紧缠在阿拉什腰间的双腿,松开手顺沿墙壁向下坠去,果然在半途中被弓兵的手臂捞住。奥兹曼迪亚斯并不因预测了他的动作而得意,胡乱地舔湿阿拉什撇出无奈弧度的嘴唇,之后才露出居高临下的表情,发出命令般的施舍:“准许了,快点进来。”

阿拉什的进入如筋疲力尽的人陷入沼泽,他早该知道奥兹曼迪亚斯自己做的扩张总是草率粗鲁。他窒息般用力吐气,低下头欲惩罚似的咬奥兹曼迪亚斯的耳垂,却被那双手有力地捧住脸将大不敬的惩戒巧妙地换成纠缠不止的亲吻。倘若不是爱欲遮蔽了弓兵的双眼,他早该发现那裂纹已经蔓延到奥兹曼迪亚斯面颊的边缘,如同虫爬般鼓动不休。

但他远不能知爱给他带来的伤害,还一味地沉浸在这陌生的情绪里。毕竟,他不识爱恨地生,又心如止水地死,阿尔马提不曾教导他爱的滋味。突如其来尝了颗红得发亮的禁果,只尝得到口中的清香满溢,还不知曾有人因此被逐出乐园的大门,否则他一定不会去开这先河。

但他已经坠进河底了。奥兹曼迪亚斯的身体让他举步维艰,他不愿意给对方带来一星半点的伤害,怜惜却被当成无关紧要,甚至惹人恼怒的同情,阿拉什于是无从退却,只好湿漉漉地舔过奥兹曼迪亚斯的嘴唇,舌尖与性器同步深入他的身体。

奥兹曼迪亚斯上下同时迎合着他的入侵,好像感知不到疼痛,又或快感被无限放大。他紧紧地闭起双眼,睫毛颤抖着与精细的眼线融合为浓墨重彩。阿拉什便看不见他那双灿烂的眼睛了,但他不受控制地张开嘴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的样子又实在很让人受用,在缺少太阳的注视的情况下他忍不住加快了进入的速度,让低沉的声音高高扬起,就像奥兹曼迪亚斯伸长的脖颈。

进入到差不多的深度时阿拉什停下来郑重其事地吻了奥兹曼迪亚斯,他本打算说一些更应景的话来安抚手中因疼痛和快感轻微颤抖的身体,话到嘴边却滑成了一句轻声的询问:“还好吗?”

“勇者——、哈啊……你、不敬,又趁余不注意,变大了吧……啊!”

阿拉什头脑一热以更重的一击打断奥兹曼迪亚斯撩拨的话语,向前挺腰完全进入的同时咬住奥兹曼迪亚斯的嘴唇,咽下他一句仓促的呻吟。

奥兹曼迪亚斯的手指扣在阿拉什的颈后,轻轻摩挲凸起来的骨头,手指顺着脊柱节节向下,被黑色布料碰触到的地方便化作光点消失在空中,他将手臂伸长到极致的时候,终于得以与阿拉什胸膛相贴。

手指在腰臀交界处把玩着最后一节骨头,奥兹曼迪亚斯抬起头,发现阿拉什正低头看他,便与他心照不宣地接吻。对于他来说,这本应是让心脏灼烧沸腾的一件事,现在却只能感受到血管里一跳一跳的饱涨,仿佛是血液连同内心一起在激动。

阿拉什没有停下动作,暧昧摩擦出火热温度的手指被他顶得溃不成军,落叶似的扑簌滚落,在撞上墙壁的前一刻被阿拉什握在掌心。

在一次正中红心的操弄里奥兹曼迪亚斯的声音带上了几不可闻的哭腔,他羞耻般转过头,却让阿拉什看到他眼角的纹路被泪水渐渐晕开,又随着水珠的滑落蔓延出细小的旁枝。

阿拉什因此愣了一下,明明眼前的情景理应婉转旖旎,他却产生了奇妙的错觉,好像奥兹曼迪亚斯的这个样子更让他熟悉,甚至胸中蠢动着的情绪更应被称之为——怀念。无论是手中的身体热牛奶般温暖顺滑的触感,耳畔奥兹曼迪亚斯动情的呻吟与震颤的睫毛组成的无上光景分明都与想象中别无二致,弓箭手那颗敏锐的心却在剧烈地跳动,急得他呼吸都困难,这般的窒息与紧张似乎不只是因为对眼前的人太过动心。

他怀疑地用一只手捂住奥兹曼迪亚斯的耳边,想要验证他是否真实似的。奥兹曼迪亚斯侧过头让脸颊贴在阿拉什手中,又扭头亲吻他的手腕,在嘴唇接触皮肤的时候睁开双眼,对阿拉什展现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傲慢微笑。

“看呆了吗,余的勇者,”他轻轻舔过阿拉什的手掌,水迹断断续续地一路蜿蜒到掌心,湿漉的舌尖侵略进手掌中心的凹陷,又在下身受到的大不敬的顶撞中落荒而逃,“可以哦,你所做的一切——”

他踮起脚尖,衔去阿拉什嘴角的紧绷,将湿润的命令送到阿拉什的口中:“……射进余里面。”

奥兹曼迪亚斯用一句话击垮了战功赫赫的勇者,让他把精液如数交上,肠壁粗略地一算就能感觉到这一次的供奉比以往更多。阿拉什在被快感冲击得一片混沌的脑海里模糊地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冷漠而沙哑地在说着什么,却被脑中持续不断的轰鸣遮盖。巨大的压迫感洪流般由胸口涌入四肢百骸,新奇的痛苦甚至胜过肢体破碎。

弓兵的千里眼被动地开启,他失神地看见奥兹曼迪亚斯,与刚才一般衣着凌乱、妆容不整,却被无边无际的黑泥纠缠困住。太阳般辉煌夺目的金色眼睛在自身都自顾不暇时尚还在片刻不移地盯着他,声音嘶哑地呼唤:“勇者——”

阿拉什后退了一步,用力眨了眨眼,终于可以看到眼前的景象。

一双冰冷的,淡金色的眼睛。

阿拉什·卡曼戈武装完毕,推开亲昵地靠在身边的奥兹曼迪亚斯,向前走去。还未走出几步,他又迟疑地停了下来,抬起手看了看,手指不自然地握紧又松开。

他曾想过千百次以这身躯行走,却在终于成功时被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所阻碍。

他冷淡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每一个手指都熟悉万分。被铠甲覆盖的皮肤不安地鼓动,黑泥在这神代遗留的坚韧身体里涌动不休,支撑起他的一切行动,在各个角落撑出破碎的裂痕。但他不是那娇气的,连法老都称不上的可怜虫,这样的疼痛甚至比不上胸口的悸动。

“倘若你……”阿拉什低声开了口,声音从被黑泥堵满的喉间开辟出窄小的路径,沙哑地传出来:“哪怕一瞬间,倘若你曾用千里眼窥探过你所敬重的他的话——”

他短促地,嘲讽似的笑了一声,重新走了出去,手中紧握着漆黑的弓。

奥兹曼迪亚斯歪着头看了他一眼,耳边点缀的红宝石照亮了他淡色的眼睛。无光的法老追上反转的弓兵,握住他没有拿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