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yk / cnow in Room No.9

第一天就大吵特吵。接到的选项是，由B抽600ccA的血，或者A取得B的精液。Owen是A角，Cain是B角。

若是能对调，大概会直接选择抽Cain的血。可是没有这种选项。600cc超过了健康限度，Cain的强烈反对。Owen简直莫名其妙：难道你喜欢另一条？我摸你那东西你会硬，变态吗？Cain说，以前在骑士团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嘛。大家都是男的，正常生理特性，也不要太介意，总会有办法的。

Owen忽地勃然大怒，追杀Cain长达一小时。

Cain也莫名其妙，一群下训后百无聊赖的男青年淘到地摊黄色小说在宿舍里共享，不就是偶尔会有互相帮忙的情况吗？我也不是说我有参加啊，Owen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为了终止闹剧，Cain勉强接受了抽血提案。一开始普通地使用针头，Owen很快就坐得厌烦。正要割破血管，Cain不知道从哪里的储藏柜翻出一大堆巧克力派，捧到他跟前来。 “喏。” 为了让他不动抽血的手，他撕开包装袋，递到他嘴边。

一边吃Cain还一边探头过来。 “干嘛？都是我的。” Owen怕他一口咬过来，还往后挪了挪。Cain赶紧摆手： “我看你每天都脸色苍白，原来你真的有这么多血啊。”

Owen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第二日：B在A身上划出伤口，至少长100mm，深8mm；A取得B的精液。

……Cain还没来得及阻止，Owen已经直接拿起了工具箱里准备好的刀子。

“等……” Cain抓住了Owen的手，可是锋刃已经把皮肤撕裂。 笔记本电脑一动不动，没有显示完成任务。

“喂，要你才行。” “我拒绝。”Cain摇头，“选另外一种。” “我拒绝。” Cain很无奈： “总之先止血……” “你是傻瓜吗？” “为什么？” “别动。” “你，……等等……”

“Curr memini”

真的不能动了。 Owen甚至不正眼看他，把刀子塞进他手里，然后挽起另一手臂的衣袖，凑上去。

第三日早晨，Cain藏起了电脑。

“今天无论如何不能选伤害你的那边。”他义正辞严，“不过是采集精液而已，你不能忍耐一下吗？” “……骑士大人没有自尊心的吗？” “自尊的意思应当是保护同伴不受伤害，不是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羞耻。” Owen的脸上阴晴不定。 “我自己来，最后你帮我一下就好了。像昨天一样，不是也能过关吗。” Owen不悦地翻出眼白，又冷笑。却总归没有否定。 “总之绝对不能选你那边。”Cain又重复了一遍。

任务一行行跳出来： 选项一：B向A的手掌中钉入钉子。

Cain已经绷紧了神经，留意着Owen。见他没有突然动作的意思，Cain松了口气。

选项二：A取得B的精液（以口淫的方式）。

Cain面色铁青。一看旁边的Owen，已经笑到地上。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会是和昨天一样的……” “没关系哦。也可以。” “不，不是……不用勉强，……” “嗯？那要选钉钉子吗？我都无所谓。” “不行。” “那就是不打算出去了？” “……不。” “所以，”Owen心情极好，“来吧，骑士大人。你左右为难的样子，可让我最高兴不过了。”

他们等到晚上，选择了沙发做地点。反复洗过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Owen看起来会是那种很在意味道的人……Cain想着想着，心情真的变差了。Owen却仍然很高兴似的。跪到他面前的地毯上时，故意伸出舌尖，牙齿抵在百合花图案上，轻轻地一刮。

取得精液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毕竟是正常蓬勃期的青年男性。皱着眉咬着牙高潮的样子姑且令人愉快，那之后始终挂在脸上的愧疚和悲伤的表情却迅速破坏了Owen的心情。 “Owen，……” 这样下去他就要道歉了。 Owen迅速站起来，走进了浴室，砰地关上门。

第四日，Cain没再敢做事前约定。

课题：B割去A的一根手指；或是A令B到达前列腺高潮。

“……前列腺高潮，”Cain神经质地重复了一遍，“是那个意思吗？” “是像狗一样从后面被插进去的意思，”Owen眼睛都笑弯，“骑士大人，今天还要再坚持不伤害我吗？” “不能再让你流血了。” Cain紧锁着眉，自言自语： “这个……让你对我……你也没这种兴趣吧？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借用什么道具……” …… “刀。” “刀？”Cain吓了一跳，“拿刀干什么？！” “闭嘴。拿来。盒子里的刀呢？” Cain明白了他的意思，瞬时恢复了警惕。 “没有了。都被我扔了。” “扔了？” “丢到了垃圾处理道。今早看过，已经没了。” Owen不高兴地转了转眼珠，手指仍旧伸着。 “你的剑。” “……不可能。” “那你是想被我捆在床上操到射吗？”Owen没笑，“拿过来。” “我不想。但是我也不可能把剑给你……” “Quare morittus”

Owen走到不能动的Cain旁边，摘了手套，从剑鞘里抽出沉重、锋利、冰凉的长剑。他把剑塞进Cain的手，握着他的手腕，削向自己的左手小指。

剑锋极锐。创面光滑干净。

断指被扔向电脑。血往键盘下渗。电脑像出故障，噼啪一闪，勾选到任务结束。

本以为Cain这一日会说些让人更不舒服的话，但是没有。

Cain很长时间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抵在额前，用阴影隐藏着脸。Owen从浴室出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悄然地过来。

“给我看看你的手。” Owen没想理他，他却径直去碰。 断指已经重新生成。苍白，无一丝伤痕。 “一根手指而已。不用十分钟就能复原。明白吗，骑士大人？没必要像看个人类那样看我……” Cain打断他： “疼吗？”

Owen猛地甩开他，毫无必要地瞬间移动到床上，熄灭了所有的灯。

第五日一早，模拟窗的天光亮了不久，Owen就在莫名的烦躁中过早地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那烦躁是因为有人早早地完成了每日的锻炼，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坐在床对面。

“我怎样都无所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希望你随便怎么对我。你不能再做断小指这样的事了。” Owen肉眼可见地心情极差： “你说了不算。”

选项：由B袭击A折断肋骨；或者二人互相手淫。

“……第二个选项不算太差，对吗，”Cain后退着，“好在不是更糟糕的……Owen！” 咒术已经袭过来了。不像第一日仿佛恶作剧追逃游戏，这次的力量和诅咒强度仿佛是认真的。Cain迅速举剑格挡。整个房间的结界无法被撼动，可桌椅轻易被粉碎。半空横飞碗碟的碎瓷。 “Owen！！你想干什么，”Cain摇着牙，只得开始反抗，“Owen——” 他不得已挥出剑芒。

等待他的却只有后悔。

空间里Owen所有的法术瞬间都消失了。像暴雨不由分说地骤停。本应抵消那一道剑芒的紫色的咒术蓦然洇开，四散变淡。Owen没有表情，迎着那道金芒，一步上前。

那不是为了折断一根肋骨而进行的攻击，是对生命危险的全力抵挡。

撤去了一切防御的Owen胸口一片焦黑，往地毯上倒。

数步之遥的人慌乱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头。

“你……以为你能杀死我吗，”Owen吐了很多血，“弱小的骑士，痴心妄想……” “不要说话。” Cain让他在原地躺好，念诵咒语。双手间出现大量的糖。 “可能味道不怎么好。忍一忍。”

确实不怎么样。嘴里都是血味。

视野些微模糊，红发的轮廓晃来晃去。Owen烦到双眼都闭了起来。

好不容易身上不痛了。第五日与第六日之间的午夜刚刚跨过。

Cain收拾了乱糟糟的房间，让Owen在干净床上躺好。第二天就告罄的巧克力派没有再补充过，每日送来的饭菜都算可口，只是都不够甜。

“你醒了？” Cain跑过来；Owen马上把眼睛闭上。 “喂……” Cain声音中都带着无奈。 “Owen。Owen。……你再装睡，我就自己选第六天的任务了啊。” 再去看Owen时，金色与红色的眼睛已经睁开，他垂着嘴角，满面的不愉快。 “是什么？” “砍断你的手臂，或者我在你面前自慰。” Owen明显地露出厌恶。 “恶心。” “对吧。”Cain苦笑着挠头，“我也觉得。是哪里的变态出的题目啊……” Owen挑挑眉。 “难道你想试试？” “我不想。”Cain回答，“但是，诚实而言，让我选择，我宁可选择这一条。我知道你能再生，你甚至不害怕死。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看你受伤。” “……你该不会觉得这都是为了你吧？” “我还没有那么傲慢。我只是想知道，你……就那么不能接受吗？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跟我，呃——” “我选择的才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如果你配合，还会更容易。要是Mithra，会好办得多。” “我知道。” “只有骑士大人会无谓地浪费时间。累死了。” Cain只能苦笑。 “对不起。” “所以，”Owen靠着床头坐起来，“你特意把我叫醒说个没完，是想在我面前自慰？” Cain站起身。 等了一会儿，Owen没有继续反对。 于是他笑笑，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安全套。 最无辜甚至清洁的表情，说着最荒唐的话，也即将做最荒唐的事。 是最该高声嘲笑的时刻。可Owen没笑出来。

“我会尽量离你远一点……希望不会让你太反胃。” 他退了几步，到房间另一头的沙发边，不再看Owen，坐下来，长舒一口气，解开皮带的搭扣。

鸦雀无声的半明半暗中，只有Cain的低声粗喘，和安全套无法隔断的四散的腥膻味。 草草用衣服遮住下身，不清明的昏暗里，Cain朝着Owen的方向笑了笑，迅速消失在浴室门后。 Owen一直坐在那边，没有回避，一直看着。复杂的不悦在心口抓搔不断。一个杯子被摔在墙上，害Cain又急忙跑出来看。 那之后是久未拥有过的，长达一整天的安宁。

第七日，B用刃器刺穿A的腹部，……

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第二个选项，Cain已经紧紧把Owen抱住。牛皮糖一样，撕也撕不下去。 “Curr——” “对不起！！” 措手不及的Owen恼怒地念咒文；更加手忙脚乱的Cain一时情急，咬住了他的嘴唇。 “………………” “对不起！！”Cain大声喊，“但是我不能放手——” “Quare——” “……！” “……够了……” “除非你答应我不碰我的剑，否则我不会放开。” “……” “快答应我！！” “……好。”

……情急时想出的要求，却也没想到Owen真的会接受。 Cain狐疑地稍稍松开铁箍一样的双手；Owen乖顺地一动没动。 “不碰你的剑就行了吧。放开。” “……真的？” “仅限今天。”Owen眼看不耐烦起来，“放开。” 魔法使的承诺总是真正的承诺。Cain一松开，Owen马上头也不回地起身。 Cain走到穿衣镜前，手抹了抹下嘴唇。不知让谁的牙齿咬破了，一道鲜艳殷红。

浴室传来一声不明所以的清脆声响。 Cain转过头，正看见Owen出来，手中提着一根新冻的冰凌，足足四十公分长。

“Gradius Procella” “Quare morittus”

咒语被同时念出，却是不同的魔力强度。 痛的感觉来得迟于冷。Cain浑身一抖，伸手去碰那刺入他腹内的冰刃。两头都削尖的利刺，还有一半冒头在外。 Owen绷着嘴角，一晃便到了他身前。扶着Cain的手维持在那根刺上。面无表情地低头望了一望，然后上前一步。

“这样你、满意了吗？”

Cain无奈地摇头，确是在笑。 “……谢谢。”

任务完成的嘀嘀声响，冰刺也四散分裂。

Cain在昏沉中感觉到下颚被打开，舍上漫开层层甜味。有人给了他糖，很多糖。魔法使的，星星形状的，在口腔内部顶出一点点凹凸的糖。

“骑士大人永远都这么好骗。” 有人在身边说。 Owen已经完全复原了吧？ 那就好。

只是过了午夜，恐怕又要提防他直接进行第八日的自伤自毁…… ……

Cain醒来，已经到了早上。

什么都还没发生。任务也还没有完成。房间四角的天顶，仍旧亮着暗红小灯。 Owen坐在窗边的小茶桌边上，头偏向窗外，面前的甜牛奶已经变冷。 像是个魔法舍的清晨。起着雾，没有太阳，潮湿、昏白，低气压的清晨。 起身时腹部仍旧撕裂地锐痛。Owen没有理他，任他撑着身体，一点点挪动，打开笔记本电脑。

第二选项：插入式性交，直到B失去意识。

一如既往地恶劣……虽然不能说出人意料。Cain苦笑，目光逡巡向上，到第一选项。

他猛地转向窗边的Owen。

Owen也在这时向他转过头。虚假的天光在Owen背后轻柔地发亮。换气系统的轻风稍微扰动他的头发。属于他的金眼睛和属于他的红眼睛，有些困惑地聚焦在二人中间的虚空。

第一选项：刺瞎A的左眼。

……

Cain语言窒涩时，Owen先开口： “这一次没说要你动手。所以我自己就可以。” “Owen，……” “你没睡醒的时候，我已经试过了。整个人死掉没法让任务完成。右眼也不行。” “……你今天已经死过两次了吗？” Owen没有答，而是继续说着呓语： “我的左眼，不是在骑士大人那里吗？” “……” “还是说，……” Owen张开食指和中指，按在金色眼瞳的两端： “是这只？”

Cain无法回答。

“骑士大人的眼睛瞎了，还能再长出来吗？”

雾仍旧轻飘飘地弥散。空气冻成细小的颗粒，又脆弱地无声地爆裂。

长久的沉寂之后，Cain说： “选第二个。”

Owen拧了拧眉，起身，没再抗拒。 “会很痛哦。” “没你一次次地死痛。” “也是。”Owen没有否认，“不过，或许也不错。要失去意识，痛一点更容易。”

不，不会的。 痛让人清醒，总是痛之外的另外的东西教人晕眩。

“没关系。”Cain望着他，“按你想做的方式做吧。”

Owen把手套摘下来， 随手丢在地上。 心情像是平静无波，还能够装模作样，虽然没有笑。 “谁愿意折磨可怜的骑士大人呢？要不是别无他法……” “嗯。”Cain垂着眼笑笑，“我不会怪你的……”

“谢谢你，喜欢我的眼睛。”

他走回床边，耐着痛检视腹伤，多拿了几卷绷带，固定得更紧。 半晌却没见Owen过来；望向他，Owen像冻住了一样。

“……Owen？” “……想到了……” “什么？”

又一转瞬，Owen现在面前，在半空中悬浮。 不像人类，双脚不沾地。不像飞鸟，没有羽翅。 苍白的指腹伸得无比近，几乎触碰他的眼球。 这场景熟悉到唤起最糟糕的记忆—— 最初时被他夺去眼睛的记忆。在狼藉的桥头，一步也不能后退。背后就是倒地濒死的骑士团员们，而面前是无一丝悲悯的魔鬼。

“这不就行了吗。” 魔鬼自言自语着，指尖绽出强光。

同样的痛竟要再经历一次。整个头都炸裂开来。半面接驳的神经与肌肉。 痛得几乎会死。也许不如就死。 失去眼睛时有这么痛，但是那是理所当然的。没想到不属于自己的红色眼球，被拔除时的痛也如此完全。 眼眶空了，半个世界塌了。什么东西被重新塞进来。膨大的灼热的，说不上陌生也说不上熟悉的、本属于自己的眼球，被重新塞进来。

迷雾炸开。

毁掉的左眼还没完全长好。屋里的窗帘拉着，减弱一切光线。

Cain坐在床头，是人类中最傻的傻瓜的样子。双手一齐握着他的手指，朝他稍稍俯下身。

Owen一恍惚，伸出手，撩起垂在面前的红色的头发。

他看见清晨的泉水，麦熟时馨香的风，黄昏时百鸟齐鸣。熟透的柑橘落地，碎成黏稠的汁液。河川流向大海，载着万千盏起伏的灯。

他看见一对金色的眼睛，带着温柔与忧愁的笑容。

他听见他说： “还是你的。记得拿走。”

Owen闭上眼睛，坠回梦中。

第九日。AB中有一人死。

第十日。存活者吃掉死者的尸体。

“……这个没办法完成吧。魔法使根本就没有尸体。”

电脑似乎也认同这句话。屏幕突然闪灭，出现大量的雪花。

“怎么回事？一直在报告错误。” “毕竟是给人类准备的试题吧？不可能像你一样死了再活过来啊……” “呵呵。” “怎么还得意起来了。啊，出现了，来看看……”

第十日：

告诉对方你爱他；和，让对方告诉你，他爱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