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布袋戏|赦螣吞] 染香 上

Relationship: 赦生童子/吞佛童子;螣邪郎/吞佛童子;螣邪郎&赦生童子

  “赦——生。”   螣邪郎突然冒出来,身上还带着浓浓的烟味。赦生童子皱起鼻子,抱起趴在地上不住呛咳的雷狼兽往旁边挪,象征性地与才进门的螣邪郎保持距离。后者抬起手肘闻袖子,啧着舌头说:“至于吗?”   赦生童子说:“别过来。”   他声音嘶哑低沉,活像吞过炭火,与那张唇红齿白的脸并不相称。螣邪郎举手示意收到,旋即又作怪要赦生童子开冰柜拿啤酒,“我不进来、你帮我拿,总可以吧?——天这么热还不开空调,真是抠不死后勤的。”他的目光从空调叶片下吹得飞起的飘带溜到浑身是毛的雷狼兽,最后落在赦生童子身上。和他一样,赦生童子下了机却没脱驾驶服,汗津津地陪雷狼兽坐在休息室里吹空调,一吹一小时,也不怕着凉。   把啤酒递到螣邪郎鼻尖的赦生童子转过头对上直勾勾的打量,也一脸坦然地回望。螣邪郎打个喷嚏,不情不愿地咬开瓶盖,心想,这小孩脾气。   下个月就该十八了。      “嗯?”   螣邪郎道:“问你话呢,嗯什么?”   吞佛童子的声调毫无起伏:“赦生再过二十天成年,所以?”   “作为师兄,”螣邪郎轻轻揪了把吞佛童子腰后的蝴蝶结,“你倒是毫无动容啊。”   浑身只披了条围裙的吞佛童子此时正全神贯注往平底锅倾倒蛋液,手腕被扯得一抖,锅底平滑均匀的同心圆立刻多了个尖角,他转过头去看螣邪郎,后者脸上明摆着正为作弄得手乐不可支,能十年如一日为无聊的小事满足也是能耐,于是吞佛童子放下碗,淡淡道:“赦生很有主意,这个年纪入选阎魔近卫队预备役,非有过人的毅力不可。”   螣邪郎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的小弟我知道。”   “所以,你这位阿兄,”吞佛童子语气含笑,对螣邪郎轻声慢语道,“可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螣邪郎眉毛一抬。   赦生童子与螣邪郎俱出身名门银鍠世家,衣食上从没吃过什么苦,嗷嗷待哺无人回应的窘境更是闻所未闻,自然追求超越自我,或自我超越:赦生童子那喑哑的嗓音,正是为磨练定力修闭口禅的恶果。儿时带过他一阵的袭灭天来是个佛门外道,待银鍠家的话事人于百忙中抽出空来关心幼子的身心健康,才发现赦生童子已许久不曾开口说话,而除螣邪郎外,竟无人分晓个中缘由。九祸匆匆忙忙将被遗忘在银鍠家的引进人才放回该有的位置,赦生童子早已养成了三缄其口的习惯,无论长辈如何亲切关怀,鼓舞他多与人交流,他开口只以三句为限,每句至多十个字,令教导他的阎魔旱魃很是苦恼,然而确如袭灭天来所言,寡言的赦生童子确实是银鍠军下意志最坚定的战士。   ——超越袭灭天来的爱徒吞佛童子,也超越银鍠世家耀眼的长子。   吞佛童子一头长发胡乱挽了个马尾,随动作晃来晃去,螣邪郎越看越觉得这红毛恰如其人得意的嘴脸,何其可恨。吞佛童子并不回头,他正抄着筷子卷火腿蛋,甚至还在欢乐地哼电视剧插曲。态度如此轻慢,他对自己所处情势一无所知。   螣邪郎掀开围裙一角,被啤酒镇得冰凉的手一把贴紧吞佛童子无所遮掩的侧腹,还小掐一把。吞佛童子啧了一声,单手扶着灶台勉强站稳。油星飞溅,在他肩上烫出一点圆疤。疼还好说,再偏一分,他的手腕就要捅进刚拌好的沙拉。现在沙拉连醋汁一道翻倒,厨房闻起来酸溜溜的。螣邪郎至少得对沙拉赔罪。   吞佛童子任螣邪郎在他颈后咬到够,围裙底下四处乱捏的手也(靠吞佛童子的肚子)暖和起来了,他略耸一耸肩去撞螣邪郎下巴,说:“关火了。”   他们没吃太饱。距离正常家庭开始夜生活的时候还早,吞佛童子刚做的那顿顶多是闲出毛的贵妇爱用的下午茶,鸡蛋卷遑论好孬全进了螣邪郎肚子,吞佛童子那份蔬菜沙拉不幸魂归垃圾袋,他从冰箱里翻出一根黄瓜,在螣邪郎的注视下利落地掰成数段,一块塞进榨汁机。   “失礼了,”吞佛童子的声音在榨汁机的嘶吼中时隐时现,“我的食谱也许打扰了你偶尔的雅兴。”   靠在厨房门口的螣邪郎冷笑一声,决定等会让这下流胚亲自感受什么叫雅兴。   不是人人都有吞佛童子的屁股,那样精于吞咽、那样享受侵略,当然,他的腿也很好。   “我还是很好奇,”吞佛童子抬起大腿缓慢磨蹭螣邪郎腰侧,他双腿修长笔直,被网眼一罩,还显得挺白,螣邪郎也曾考虑拍下留念,最终还是作罢,“螣邪郎,你对丝袜的喜爱到底有没有尽头。”   “别说得好像你讨厌似的。”螣邪郎拍了拍吞佛童子裆部,他那玩意儿在尼龙下硬成一团,顶出一个尖来,“60D的还挺耐操,换再薄一点的料子,你这根都能把它直接顶破。不穿内裤直接套丝袜,感觉是不是真这么好?”   吞佛童子懒得答话,只徐徐地拧螣邪郎的乳头。他戴了齐腕薄纱手套,和丝袜勉强配成一套,戳在胸前摩擦的滋味也怪磨人的,螣邪郎把吞佛童子的阴茎从丝袜里放出来,丝袜已湿了一小块,又把胸口的手拉下去让他自己玩:“别弄射了。”   吞佛童子被螣邪郎翻过去,顺服得像一条抽掉脊骨的鱼。螣邪郎兢兢业业抹完润滑撞上他的前列腺时,吞佛童子压低嗓子,一面手上加速,畅快地跟着螣邪郎撞击的角度磨蹭腺体一泄如注。   “……叫你别射!”   螣邪郎把人正常插射以证明腰力的计划又黄了一次,心情同面色一般黑如锅底。好在吞佛童子射完就跟丢了什么包袱似的,扭得格外放浪,也格外肯给面子,哑着嗓子叫得螣邪郎邪火潮涨又潮落,那根半软的东西随着顶弄在胯间不住甩动,流了一床透明的腺液。事后螣邪郎勾着丝袜松紧带打算去弹吞佛童子的屁股泄愤,不料这厮十分精乖,给弹了一下就把丝袜脱了,团起来往螣邪郎手里塞。螣邪郎当即决定给他塞回去。   弄到一半两人气喘吁吁地掀了被子,下面硬邦邦地裸裎相对,最后为了明日的试航会考虑,手包手草草撸一发了事。承载了不该承受之重的丝袜被扔到床下,反正吞佛童子会收拾,螣邪郎才懒得管。      此次试航备受瞩目,盖因预定展出的新机型实属昔年废弃旧案重新研发而成,三世家与玄宗多年相争,不免在军械储备上再暗斗一番。银鍠氏牵头的战斗装甲研发本已到关键阶段,却因重要人员出走而被迫中断实验,虽无资料外泄之虞,对玄宗一时的优势却丧失殆尽,双方由此进入不甘不愿的相持状态,直到今日,九祸下令大办试航,三世家多年筹谋将告成熟,怎能不令服务于世家的异度上下为之振奋。踊跃投报参加试航的驾驶员预备驾驶员之多,挤瘫报名录入网站两次,被捉来维护站点的任沉浮无聊之下写了代码,供普通民众竞猜新型机驾驶员花落谁家,最后不得不抽出三名助理一齐维护这一简陋的页面,“以免破坏异度人民乏味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作为榜上有名的热门人选之二,吞佛童子和螣邪郎此刻正无聊得在机库泡面。   “海鲜面配什么?”   “牛奶。”   “你也不怕过敏起皮疹啊。”螣邪郎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牛奶香菇面,橙汁伴豚骨,海鲜配咖啡,这样就完美了,免得飞到一半中毒坠机。”   “海鲜面里没海鲜。”吞佛童子撕开一包奶粉,在螣邪郎钟爱的杯面口味中雨露均沾,“事到如今,常识对你而言恐怕早已失去意义。”   螣邪郎翻个白眼,“少废话,快点泡,泡完该你下注了。”   “已有答案的谜题,我没兴趣。”吞佛童子吹了吹热气,“三代原型机本是为弥补火力有限研发,机身沉重,对操作体力要求严格,除赦生外,不会再有第二人选。”   螣邪郎抬高眉毛,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反唇相讥。吞佛童子露出故作谦逊的微笑,“不知银鍠公子有何见教?”   此言一出,螣邪郎拿叉子点了点吞佛童子,又点了点吞佛童子,“说这种让人不能反驳的话,就等我一会打爆你是吧。”   吞佛童子未及答话,两人通讯器分别响起,传来上峰指示,命螣邪郎与吞佛童子即刻驾驶各自的人形装甲抵达预定地点。   螣邪郎把碗一放站起身:“这么早。”   各媒体巨头受邀对试航进行全境转播,分明剑指近期与万圣岩互动频频的玄宗,这样的阵仗,没人希望试航有一丝疏漏。   台上正襟危坐的阎魔旱魃难得穿上军礼服,身旁陪坐几位颇有资历的将官,都是一同参与过战斗的同僚;担任随扈的元祸天荒出身平民,军功不少,在与世家相对的学院派士官中呼声还挺高,也有一批人看好他有朝一日将自阎魔旱魃手中接过权柄。   在人形装甲中百无聊赖的螣邪郎“咦”一声,连点两下放大次级频道中的画面,又在场中搜索一圈,“元祸天荒没上场,也没见别见狂华,难不成……等会是她?”   别见狂华追随阎魔旱魃已久,装甲以机动性与隐蔽性著称,多执行狙击任务,重甲与她个人风格极为不协,不过踊跃参与票选的老百姓才不管这个。她长得很美,偶尔陪伴阎魔旱魃一同在会议转播时出镜,因而被记住名字,眼下是唯一入选预测榜中的女机师。   吞佛童子似乎正在调试某项数据,通讯频道夹了不少杂音,螣邪郎道:“干嘛呢,鬼鬼祟祟的。别在这时候出幺蛾子。”   对面没有答话,以其人啰嗦话多的本性来说,要是忽然憋着劲不开口,不是倒了霉就是正打歪主意,螣邪郎等了一会儿,听见对面传来零碎小物件撒了一地的声音,大声嘲笑过吞佛童子爬进装甲被电线卡住的陈年往事,立刻关了双人通讯,转而去看试航实况。   他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钟,典礼即将正式开始。等过了两个小时,往后的流程就快会起来。外号“魔君”的阎魔旱魃的致辞顶多只有二十分钟,他比观众还讨厌冗长的发言,怎奈对家玄宗在煽动人心这手上别有心得,为了三世家的面子,捏着鼻子也得念。任沉浮原本精于撰稿,调到魔君身边后听说日子很不好过,稿子被骂了写写了骂,偶尔还需通过元祸天荒催促上峰多少看一眼,免得脱稿上阵,说不满三句话就退场。   螣邪郎搜索一阵,才在十多个次级频道中翻出一晃而过拍到九祸的那个镜头。九祸身无军衔,又是女流,虽一同出席试航大会,人却低调;世家于事前大约还知会过媒体,因而在她附近工作的摄影机只有一台。螣邪郎扫过几眼,见继母附近的安保措施齐备如常,便将注意转向场上。   两座人形装甲被牵引就位,崭新的涂装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机师操作装甲做了简单的热身以活动关节,顺便服务尚武的普罗大众,几个热身动作完成得相当漂亮,塞满观众的普通看台后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广播中同时传来别见狂华无机质的嗓音,一一宣读新机型即将展示的动作。   “……”螣邪郎有点牙疼地重开通讯频道,“别见狂华去做解说了啊,她倒舍得把魔君让给元祸单独保护。”   吞佛童子慢悠悠的回答应声响起:“元祸天荒付不起这么多媒体的封口费。”   “别见狂华别的不说,打起人来真够凶啊。”   试航会这样的大好日子,要是哪家媒体人为拍几张“美女校官”的相片而挨了打,落面子的自然还是三世家。别见狂华今年再怎么另辟蹊径躲避狗仔,也逃不过被记一笔最美校官人美声甜,多少算是保留节目。   别见狂华冷漠的声音仍在频道中继续:“改良装甲增设腕部推进装置,配合高密度材料锻造的‘短匕’,有效了弥补旧型号在火力耗尽的情形下白刃战不利的弱势……”   镜头给了涂装成银色的1号装甲一个特写,1号与黑色的2号连续交换了几次攻击,动作敏捷潇洒,看得出机师的操作相当稳定,与才出炉的新装甲也磨合得甚好。   螣邪郎得意地拍了拍通讯器:“是赦生。”他们兄弟俩练过几次,对赦生童子起手的出击角度有几分了解。   2号装甲的机师也相当不俗,在腕部动力不曾被激活的状况下短期连续三次出击,动作精准分毫不差,看得出下过苦功。   吞佛童子道:“差不多了。”   别见狂华宣布新型机将与旧机体进行二对二的表演赛,候场已久的两位旧人操作机体穿过入口抵达场地时,四周爆发出一阵欢呼,“‘倒乂邪剃’!螣邪郎!是银鍠家的螣邪郎!”   与别见狂华一同搭档的民间解说员饶有兴趣地插进话头:“‘朱厌’……没想到竟然连沉寂了好一段日子的吞佛童子也到场,莫非今天就要用三代机体里的最强来证第四代机体的道?”   螣邪郎道:“过气了啊,污点。”   吞佛童子道:“好说了。彼此彼此。”   与被发配救援部队的螣邪郎不同,吞佛童子最近正被袭灭天来按在实验室调试朱厌,机体不能出战,人还在士官学院有所活动,不过别见狂华懒得为他解释,一心一意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念两人的公开资料。   同期入学,同期毕业,分别进入飞行编队,参加三代机体驾驶员训练计划,在世家与玄宗大小热战频仍的时代推进交火线,为异度的伟业立下汗马功劳。“虽有同校之情、同袍之谊,螣邪郎与吞佛童子往往分处两处战场,偶有遥相呼应,众人却不曾得见以战术见长的二人真正的珠联璧合……”   螣邪郎越听越不对:“元祸天荒怎么审的稿!”   吞佛童子提醒:“多半是别见狂华自己的发挥,元祸天荒哪敢动她的东西。”   别见狂华不见起伏的语调似乎终于透露几分趣味,到收场甚至还带了笑意,“这场经验与技术的比试、默契与配合的考验,究竟孰胜孰负,让我们一同拭目以待。”   四周屏障徐徐升起,只等信号弹一发,表演赛即将开始。为趣味考量,同队内部通讯也将实时转播场外,令观众直面异度战士在战场上真实的战力,螣邪郎将咒骂压进齿缝,决定稍后再论报复也不迟。   “螣邪郎。”吞佛童子忽然开口,“等会开场后2号如果抢攻,记得掩护我。”   “然后放你去陪赦生?”螣邪郎隔着屏幕啐他,“你知道‘脸’这个字怎么写吗?”   吞佛童子啧了一声,“以二十发炮弹为限,到第二十一发换人。”   弹仓总共四十发虚拟弹,吞佛童子要价还算公道,螣邪郎不置可否,决心等吞佛童子被2号机凌虐得差不多再说。   待工作人员确认屏障将场内外完全分隔,信号弹甫自裁判台升起,四台机体中的一台便率先发起强攻,螣邪郎屏息凝神,一旁的吞佛童子则立刻操作朱厌急退百米,微光在黑色机体的镜头边缘闪烁,如同寒冷的目光。2号机举枪瞄准朱厌的腹部,正是驾驶舱所在。   螣邪郎嗤笑一声,腾出手便躲开另外两枚虚拟飞弹。异度特色的表演赛,就是全换了虚拟弹,该有的机体代际压制也少不了。新型机走火力压制路线,弹仓上限必然高于三代机体,正确的操作是保持火力线将人压在远处,避免不慎陷入白刃战徒添变数。2号机这般上来就抢着缩短距离的玩法,配合火箭筒倒也不算不聪明,可叹吞佛童子平日战术被吹得无比风骚,在远程火炮的野蛮碾压下,也不过是带着朱厌四处逃窜,做个被炮手撕扯的风筝。   最初的两发飞弹像是吸引螣邪郎注意的开场白,螣邪郎刚打开公共通讯准备问候弟弟,屏幕上随即闪现警告:两枚热感导弹自背后飞来,还剩两秒——一秒——热感导弹即将命中机体!   螣邪郎爆了句粗口,匆匆放出两枚不痛不痒的闪光弹影响弹道,心中又有些快意,赦生童子这下干得多么漂亮,若非三代机以动作敏捷便于逃跑著称,只怕他早就被热感导弹送出战场。   当然,被弟弟随手两发就给打跑,总还是有点丢脸的。代际压制是个麻烦不错,但赦生童子却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小弟。螣邪郎借着障碍物的帮助躲过几发重火炮,在通讯频道内安静已久的吞佛童子终于开腔:“螣邪郎,你似乎有些狼狈。”   螣邪郎翻个白眼,心知这厮是为不能再用的障碍感到惋惜:“彼此彼此,你抱头鼠窜的英姿,也是别有趣味。”   吞佛童子虽然闭口不言,通讯中朱厌报伤的频率却在缓慢上升。命中后损坏的部分在内置程序的作用下将无法继续操控,假死的机体,假得几可乱真。2号机用零碎的弹药将朱厌驱赶得满场跑,场内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障碍物直接报废在2号机的火力压制下,朱厌基本没找到机会近身,倒是险些炸掉右臂,这未免有些过分入戏,吞佛童子费尽心机抠那几发虚拟弹也得派上用场,螣邪郎道:“来点掩护。”   下一秒朱厌将右手的护盾甩出,在来自1号机的电磁炮和2号机的热感导弹合力作用下,粉身碎骨。“右手护盾碎裂,防护持续下降。”   螣邪郎盯着躺在眼前完好无损的护盾道:“你妈的。”   吞佛童子失去右手护盾,防守更见破绽,勉强在2号机右腕留下一道“伤口”,重甲材料硬度超出三代机体的常配短匕,程序并未对这类损伤作出任何判定,倒是害朱厌在腰侧又白挨了一脚。机体重重跌落在地,屏幕上各处肢体仍在协调,2号机的机枪当即又扫射过来,若这是真实战场,地面上早已浮现一排弹坑。   螣邪郎自己也称不上好过,四代机体的弹药好似无穷无尽,赦生童子在早期的试探过后似乎决意执行保守战略,炮火压得倒乂邪剃一身本事难以施展,障碍物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如不能与1号机近身白刃,胜算几乎为零。   就在此时,吞佛童子忽道:“螣邪郎。”   朱厌与2号机此刻在倒乂邪剃九点钟方向缠斗,螣邪郎将右手枪换到左手,随手一枪命中2号机背心。   被第一发冷枪命中的2号机似乎愣住了,考虑到重甲对损伤的承受,螣邪郎毫不含糊又补两弹,逼使2号机侧身躲避,朱厌趁势像乱舞的火自2号机魔掌下窜出,对准1号机的右手枪便是一发电磁炮。   至此,朱厌与倒乂邪剃正式交换对手。   由于火力消耗、以及背心的损伤,对上倒乂邪剃的2号机攻势显出几分迟缓,大约是程序判断的结果,几次甩开倒乂邪剃不成,2号机终于接受自己更换对手的事实,开始对准螣邪郎曾受飞弹擦伤的几处肢体展开连续攻击。三代机体的攻速优势因重甲防护而削弱,螣邪郎几次攻击都被判定命中而未见显著负面结果,紧接着就被四代机体掀到地上,重拳猛击胸腹之间的软肋。他还挺给螣邪郎面子,没一上来就盯着驾驶舱攻击,但光缓和撞击也是够呛,听程序不断警告倒乂邪剃外壳损伤,螣邪郎对这场表演赛终于生出几分恶心来。   “心机污点,”螣邪郎不耐烦地戳着通讯频道,“死了没有?”   朱厌与1号机正在肉搏,听那头的数据,顶多只能再撑三分钟,吞佛童子倒是未见心态崩塌,反过来还问螣邪郎:“自爆系统还在?”   螣邪郎撑起护盾挨了2号机几下重锤,点开面板。   吞佛童子又问:“还是三十秒?”   “锁定了,不许手动设置,”没花第二个0.5秒理解搭档的意思,螣邪郎一时有点兴奋,压低嗓子说,“所以还是三十秒。你先我先?”   吞佛童子道:“随你喜欢。”他的声音因劳累而变得有些沙哑,“……随机应变。”   2号机操作者的精力终于出现了下滑。尽管只有三秒,还是叫螣邪郎捉准空隙,一柄短匕,插进相对柔软的肩胛关节——三四代的指挥系统相差无几,被同一种病毒侵害似乎也很容易。自爆倒数浮现在屏幕上的那刻,坐在倒乂邪剃里的螣邪郎咧开嘴笑了起来。   操作一号机的赦生童子在通讯频道中头一次开口,“备用系统。”   四代机体内置系统在细微处有别于三代,大约是充分考虑了螣邪郎之流热爱朝敌机体投放病毒的癖好,设有专门激活单条肢体的程序,2号机的右腕颤抖起来,看起来是正在启动备用系统,它抬起右手,猛地锤向扣紧2号机腰侧的倒乂邪剃,试图将即将自爆的三代机甩开;倒乂邪剃的左臂软垂在身侧,右臂纹丝不动将两台机体固定在一起。倒计时还剩十秒,朱厌的双腿与左臂失去全部功能,只剩握枪右腕轻轻颤抖,场外观众看得分明,里面只剩几发子弹,1号机如庞然巨兽卡住朱厌的脖颈,将它左腕最后的短匕抽出,高高举起。   “2号机右腕损伤。2号机右腕失去功能。”   “倒乂邪剃启动自爆。2号机与倒乂邪剃失去全部功能。”   “朱厌右臂失去全部功能。”   电光石火之间,朱厌抬高的右腕跌落下来,程序判定1号机切开了它的驾驶舱。   赦生童子打开公共频道,只听吞佛童子在电波细碎的杂音中轻声道:“结束了。”   三四代机体双人对阵,只余1号机在场中屹立不倒,四代机体性能卓越,三代机体虽败犹荣,表演赛充分彰显异度三世家的武德与实力,可说圆满落幕。   赦生童子驾驶1号机在场外转了一圈才回机库,其他三架机体正在接受检修,查看2号机的工作人员见他下来,真诚赞道:“好精彩的比赛!”   赦生童子四下张望,问:“黥武呢。”   “黥武早就回去休息了。”另一名胸口挂工作牌的技工提着工具箱凑趣道,“虽然用的是虚拟弹,看最后朱厌握枪我也实在捏了把汗,不过以朱厌当时的状态,还没对准1号大概就被卸掉右手。这么一想,倒也没那么惊险了……”   赦生童子缓缓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