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Make Me Feel Like

Characters: 深津一成 x 宫城良田

“所以…就这样?” “就是这样pyon。” 深津说话时语气丝毫没有起伏,但正因如此,良田才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可怕,毕竟哪个正常人能控制自己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停留在同一语调、音节之间间隔同等均匀的节奏呢?当然,良田并没有发现深津说话有这样的规律,他只是在听深津讲话时,觉得脖子发凉,后颈的寒毛竖起来拉扯着皮肤,算是一种小动物的直觉。 然而…他瞪着和自己面对面盘腿坐着的深津。 深津有一双粗粗的眉毛,和厚厚的嘴唇,眼睛和眉毛都微微下撇,面对良田一脸掩饰不住的怀疑,也没有移开目光,他和良田对视时眼神钝钝的,显得十分无辜。 和赛场上那个深津完全是两个人啊,良田心想,当然,深津现在也不是球场上那个传出每一个球都会收获称赞的日本第一后卫了,他现在只是一个被同伴抛弃在完全陌生的地区的未成年高中生——如果,良田决定采用深津刚刚的说辞的话。 良田是在湘北的体育馆里捡到深津的。 全国大赛后,安西教练让球队先休整一个礼拜,但良田每天都会溜进学校自己训练,一方面是想迅速提升自己的基础技能,另一方面…也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和他有一样安排的还有流川,他每天下午来到体育馆,都能看见流川大汗淋漓地在球场上奔跑、运球、投篮,一个人和球玩得乐此不疲。 然而,今天下午,当他和往常一样,披着毛巾,拿着请流川喝的运动饮料,气喘吁吁地从柔道部活动室跑到体育馆时,体育馆里竟然空荡荡的。没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也没有流川。良田小心翼翼地四处巡视,然后被吓得差点飞起来—— 篮筐下有一颗鸡蛋一样光滑圆润的脑袋。 鸡蛋脑袋听到响声转过身来,看到良田一点也不惊讶,或者尴尬,他淡定得就像站在自己学校的球场,对良田摆了下手当做打招呼,说:“你来了pyon。” 良田使劲眨了眨眼睛,他不是没认出来人是谁,他只是十分不敢相信,深津一成到底是怎么跨越了一整个日本,从秋田突然出现在神奈川的?! 据深津所说,泽北即将在四天后启程去美国,这个时间原本是按照他们在IH一路打进决赛拿到冠军的赛程拟定的,当然就多出来了几天,泽北回秋田后消沉了不过三天,就闹着要来神奈川,他始终要在去美国前打败流川一次。深津主要是被他纠缠贿赂,当然也有点别的理由,才答应陪他一同前来。 在藤泽站下车,找到湘北高等学校,找到篮球部的体育馆,找到流川枫,和流川枫1on1,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仍然一切顺利。深津站在球场边,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局,就像两个猫科动物抢毛线团,他有些兴致缺缺还有点渴,打了个呵欠,决定去外面买瓶饮料 体育馆外的自动贩售机上次被樱木军团踢坏了,一直没人来修,离他们最近的贩售机得走到柔道部的活动室外面,这就是良田每天给流川带饮料的理由。理所当然,深津没找到,还差点迷路,等他再次找到体育馆时,体育馆里已经空空如也。泽北只给深津留下一张纸条,上面眉飞色舞地写着“我们去陵南了^ ω ^!!” 故事就是这样。良田挠了挠头,听起来流川也有一半责任,于是他作为流川的队长,心里也莫名堆积起一层尴尬,良田对这种感觉还不太熟悉,他又挠了挠头,几缕头发散下来。 “那这几天你们住哪里?我要是熟悉的话,先带你过去吧?” 话虽这么说,良田心想,就算是自己没听说过的地方,掘地三尺也得把深津带到目的地。 然而深津却说:“还没找到旅店,一下车,泽北就拿着地图找湘北在哪儿。” 良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见深津站起身,象征性地绕着裤子摸了一圈,“啊,泽北还把我的钱包也拿走了。” 说完这句话,深津就垂下头来,看着良田。光线从他头顶落下来,沿着眉骨和鼻梁在眉眼间形成一片阴影,很有压迫感的样子。 良田受不了这个打光,也跟着站起来,拍拍裤子,看看深津,感觉这样终于正常了。他塞在裤兜里的手纠结地拧成麻花,带同学回家住这件事再正常不过,比起家里面积小、只住着妈妈和妹妹,让良田纠结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他把裤兜里的手又抽出来,带着微微汗意,摸了摸后脑,把眼睛藏在手肘后。和刚刚相比,良田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像只从嗓子里冒出个头,“我房间很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家,或者……” 没等良田想出别的可以拜托的名字,深津立马接话,“那麻烦你了pyon。” 良田看着他,深津像松了口气,把手悠闲地揣起来,还朝前走了一步,几乎贴上来,跟在自己身边,一副随时等着走的样子。良田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念头刚刚像小鸟一样从头顶掠过去了。 良田先一步推开体育馆大门,下午四点,正是阳光盛开的时候,刺目的白光落到他的脸上、手臂还有脚下棕色的地板,像从天空落下一根燃烧着的火柴。他朝身后挥了挥手,深津一成跟着他从体育馆里钻了出来,两人肩并肩走在神奈川海边的人行道上。 堤坝上的人行道修得很窄,只能走两个人,最开始良田还刻意和深津保持距离,后来不断有冲浪的人抱着冲浪板从对面跑来。良田侧过身,贴近深津时,他们的手臂又碰到一起。海风把裸露的皮肤变得潮湿,贴在一起时能感觉到皮肤间轻微的粘意,似乎要分开都得多花一些力气。眼前闪过一些画面,良田只感觉脸发烫,他下意识朝外走了一步,手臂却被深津猛地拽住。 “小心点pyon。” 虽然已经被深津拉得倒在他身上,右手臂却还是被冲浪板擦了一下,留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良田低着头大声对别人道歉,把人吓了一跳,摆着手匆匆忙忙跑了。良田只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在阳光下像燃烧起来,说不定他的脸现在通红一片,他心虚地偏过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还被深津捏在手里。 他确实有些反应过度,究其原因,罪魁祸首还是身边这人。可能是因为和山王打比赛那天太过投入,自从广岛回家后,良田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场比赛。梦境里的进攻防守都变得颠三倒四,计分板也遥远模糊看不清比分,最终凝成一个红灯在远处闪烁。记忆更深刻的反而是面前和自己对位的人,似乎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两人贴在一起的躯体、纠缠的手臂、碰撞的大腿之间,汗水从额头和胸口冒出又滑落,混在一起,两个人身上都沾着对方的气味——呃,其实除了裁判吹哨的一次恶犯,其他都是正常的攻守,梦里并没出现奇怪的东西,但第二天早晨醒来,良田感受到腿间一片冰冷,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还没完全凝固精液沾了他满手。 良田弓着身子像做贼一样溜进浴室,站在水龙头下一边冲大腿一边揉搓脏掉的短裤。 这样的梦已经一连做了好几天,身体里生长出一团燥热的欲望,良田一连几天在柔道部的活动室偷偷量身高体重,结果身高和肌肉量是一点没变,所以不是迟来的发育期,仅仅只是一股很单纯的性冲动。它来势汹汹,既旺盛又顽固,即使白天做再多训练再疲惫,到了晚上,那些画面还是像录像带一样在大脑里播放,第二天又给良田创造出一条新的脏裤子和满屋的气味。那种腥涩的气味就像自太平洋深处拂来的海风。 良田被潮湿的风糊了一脸,猛地回过神来。 他偷偷看了眼深津,深津似乎对他的心理活动不感兴趣,一直看着外面的太平洋。他走在人行道朝海的一侧,栏杆外就是莺绿色的海浪,白色的浪花时不时跳起来把金属舔舐出锈迹。这条沿海小路是良田每天从家往返学校的必经之路,他还幻想过 彩子主动邀请自己一起回家,他们就肩并肩走在这条小路上,粉蓝天空上漂浮着一团团玫瑰红色的云,像漫步在玫瑰花园中。然而,他已经 很久都没想起这件事,这个念头像被下一道浪花咆哮着盖过的白色泡沫,甚至不知道去了哪里。更可怕的是,他现在竟然和深津一起走过这条充满罗曼蒂克的小路,心脏一直砰砰跳,时不时想到晚上梦见的场景。 天啊…早知道还是打电话找妈妈借钱给深津了。 良田尴尬地抬起手,想捂住越来越烫的脸。也是直到这刻,他才发现——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深津手牵手的?! 深津的手指曲着,拇指搭着中指扣在他的手腕上,掌心贴着突突跳动的脉搏,皮肤接触间带着潮意。良田瞪大眼睛,下意识甩开深津的手,拔腿就跑。 他低着头屏住呼吸,噔噔跑出十来米,又差点和拿着冲浪板的人迎面相撞,良田在板子的棱角离自己只有1厘米时堪堪刹住脚步,理智回笼,这才想起,刚刚,深津好像也是为了拉住自己? 良田有些崩溃地抱住自己的头,真希望能把梳在头顶的卷发都薅下来遮住脸。他等在原地,假装眺望远处的帆船,不敢去看深津什么反应,幸好深津好像没什么反应,他很快就跟上来,把手搭在良田背上,轻轻推了他一下。 “你跑什么pyon?” “呃……”良田移开眼珠,他不好意思再甩开深津,只能试图把深津从余光中也赶出去。深津的掌心很烫,隔着T恤贴在他的后背,让良田从后颈开始浮出一层薄薄的汗意,T恤润润的,越发粘在他后背上。良田无意识地抖了一下,觉得自从他邀请深津回家住,事情的发展就歪歪扭扭地慢慢脱离了常轨。 薰和安娜见到他邀请同学回家过夜,都十分惊讶。安娜是个人来疯,刚开始还躲在薰身后,好奇地打量深津一成,听完良田的介绍,便按捺不住好奇心,围着深津,从全国大赛问到山王又问到秋田县。 “小良打球是不是很厉害?” “山王是住在山上的吗?” “秋田县真的到处都是秋田犬吗?” …… 真不知道安娜怎么能想到这么多奇怪的问题。不过幸好有她,良田才能借口先收拾下房间独自躲进卧室里。他先快速把扔在外面的衣服都堆进衣柜,又四周看了看,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纸团之类的,然后铺开床铺,比了比,勉强能塞得下平躺的两人。隔着薄薄的拉门,只能听到安娜一直叽叽喳喳的清脆嗓音,不得不说,其实他也很好奇深津的回答的,良田把头埋进软软的枕头里,深深呼出一口气。 到了晚饭时间,第一次见家里的四个空座椅被坐满,良田也有一瞬愣神。 安娜看他呆呆地站在桌边,不怀好意地笑道,“哦呼,小良终于不能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子了。” 闻言,坐在宗太位子上的深津也抬起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长辈在的缘故,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没那么奇怪,终于有了点最强篮球队的最强队长的稳重感的既视感。他一边回答薰的疑问,一边看向良田,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笑意。良田看看他,又看看就摆在他左手边的宗太的照片,照片间还摆着那个打败了深津的红色护腕。也不知道深津注意到没有,良田垂下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坐姿端正地埋头猛吃。 晚上睡觉前,良田特意找薰多要了一床被子。说是多要,其实他俩就只有一床,良田的被子今天刚刚被他洗掉,还晾在楼顶。他把这唯一的被子递给深津。 “我只和我哥睡过,他原来说我睡相很差,你拿被子缓冲一下,别被我打到。” 深津接过被子,一关上房门他就又变回原样,嘴边微小的弧度也消失了,一字一句问:“那不是应该你把自己裹起来吗pyon?” 良田白了他一眼,“我怕热不行吗?” 良田在半夜时果然被热醒了, 身体碰撞纠缠的画面似乎还停留在视网膜上,脸上、胸口全都湿漉漉的,汗水像海浪一样一层一层浮起来,短裤里冰凉一片。 可恶…他坐起身,想去换条短裤,再把床尾的落地扇调到最大档。但刚撑着手向前,就撞到一具同样蕴藏着热意的肉体。是深津一成,他安静地躺在旁边,连蝉声落到他身上也慢了半拍,良田愣神片刻,才想起自己把深津带回家这件事。刚刚梦里的画面又冒出来,他晃了晃脑袋,把梦境像脱下的运动鞋一样放在身后,小心翼翼跪直身体,撑着膝盖继续往床尾爬去。可他刚动了一步,就感觉翘起的小腿被人握住。以为深津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良田没有理会,下一秒却感觉重心一歪,被忽视的人用力拉了他一下,良田被拉得跪坐在床铺上,身后的人不知何时也已经坐了起来。 黑夜中,厚重的窗帘布隔绝了皎洁的月光,面前的人像自被褥间堆起的两团模糊的黑影,但深津却不需要摸索,伸出手精准地掐住了良田的下巴。他凑上来,厚厚的嘴唇贴在良田的嘴角。 “喂!你…”良田被直接吓得清醒,心脏砰砰直跳,但喊出来前还记得陡然压低嗓音。可深津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往他嘴里凑。 良田伸手,想要推开他,却顺着他的肩膀滑落到背后。深津的背上也浮起一层薄薄的汗,良田热得发烫的手心贴在上面,一时间说不上谁身体更烫。 “深…”趁他张嘴,深津用舌头顶开他的牙齿,轻易就钻了进去。良田想往后退,后腰砰得撞到旁边的矮柜上,柜子上堆着的杂志散落下来,封皮冰凉,轻轻粘在良田手臂上,良田痛得“嘶”了一声,舌尖却顶在了深津的舌头上。深津顺势抓住它,空着的那只手放到良田身后隔开他和矮柜,从T恤下摆钻进去,就像教他该怎么做一样,一寸寸沿着他微微凸起的脊椎抚摸,一节一节,从弓起的背部到凹陷下去的尾椎,良田抖了一下,深津从他嘴里钻出来,声音冷静清晰,完全不像刚被吵醒的人。 “衣服湿透了,不能穿了。” 良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就抬起手,让深津轻松地卷起他的T恤,把它从他头顶剥出去。泛着丝丝潮意的T恤落在他的小腿上,良田觉得痒,缩回了腿,膝盖撞到深津的大腿上。 风扇摇着头慢慢回过头来,裸露在外面的上半身被吹得发凉,他忍不住朝深津凑了凑。深津又亲上来,手掌顺着他紧实的腹部向下,似乎还打算继续检查。良田早就被亲得又硬了,性器顶起来,蹭着裤子的布料。裤裆里面的黏腻已经干涸,那种冰凉湿润的感觉不再明显,但被扒裤子,良田也猛地惊醒过来,他去拉深津的手,想合拢膝盖,却被深津用挤进来的大腿死死顶住,他喊了良田一声“小良”。良田瞬间呆住,深津拉着他的手挤进没系带子的裤腰,熟练地带着良田剥开他自己的短裤。挺立的性器跳出来,顶端分泌的液体沾湿已经干涸的精液,深津贴上去,摸到一手黏腻。良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到深津轻轻笑了一声。 “看来裤子早就不能穿了,小良。” 深津拽过早就被他们踢到一旁的被子,垫在良田和矮柜之间,压着良田向后仰去,空出的手按住良田的后脑。良田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额头顶在深津的胸膛上,那里的肌肉结实饱满,硬硬的,把他鼻尖都压得变形,鼻腔里塞满深津的气味,融在安娜买的蜜桃味的沐浴液中,甜腻得让人发懵。深津的手拉开他的腿,掐在大腿内侧,常年的运动和奔跑让那里的肌肉紧绷出健美的线条,触感光滑柔韧,让深津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揉捏按压,另一只手则体贴地帮良田撸越来越硬的阴茎。 这是梦里都没办法想象的画面。性器被旁人握在手中揉搓,良田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屏住呼吸,所有的感官都在下坠。深津用指腹的厚茧时不时擦过他的顶端,沿着柱身的青筋抚弄,良田又觉得紧张又觉得爽,闷闷的喘息声沿着鼻腔溢出来,嘴唇也咬不住,张开嘴小声地吸气。汗液仍然不停从身体表面渗出,被风或者贴在一起的人带走,缺少盐分的大脑一片眩晕,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一直与自己纠缠不清的梦境。恍然间,良田觉得头顶似乎挂着一轮烈日,他眯起眼睛才勉强看清原来那是一盏射灯,夏夜的蝉鸣声被嘈杂的助威声遮掩,他们又回到坚硬的地板上,深津的手臂擦过他的大腿,抓住他的腰,又拉开他的身体,握住他的阴茎……刺激的快感像酒杯里的泡沫很快爬到顶端,从杯口冒出来,良田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晌,他意识到,他射了。 深津松开了他的性器,又回去揉捏自己更喜欢的大腿和小腹,掌心下肌肉轻微地痉挛。等良田逐渐平复急促的喘息,才感觉鼻头痒痒的,他努力睁大眼,终于在一片黑暗中隐隐看见是深津正用手背帮他揩脸上的汗珠。 “呃,谢谢。” 良田的声音腻在嗓子里,他咳了一声,正想推开深津,却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咸涩气味,张开嘴想骂还无意识舔了一口。是深津把指尖沾着的精液又悉数刮在他的鼻尖和嘴唇上,良田气得要死,扑过去想咬他,却似乎正合深津的意,他按着良田的脖颈让他塌下腰,整个人趴在自己的腿间。深津自己拉下短裤,把早就硬起来的滚烫的性器贴在良田的嘴边,他又喊了他一声“小良”。 这一觉良田睡得神清气爽,再醒来时,他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也十分干爽。良田猛地撑起身——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另一床被子,一旁矮柜上的杂志堆放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摆着的确实是他昨晚翻过的最新一本。房间里没有海风一样的气味,被褥旁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纸团。 良田眨眨眼,他想,他好像,做了更加糟糕的梦。 深津是在良田把头埋进枕头下打滚的时候进来的。良田的动静太大,完全没听到拉门声,等他再抱着枕头坐起身,立刻被面前的深津吓得大叫一声。 “唔!!” 深津凑过来,用温热的掌心捂住他的嘴。良田只感觉心跳急促,鼻子里喷出的热气要把他的脸都快要烫熟。他挣扎了两下,完全逃不开深津的手掌,倒是深津看他不打算大喊大叫,自己先松开手。 “阿姨已经出门了,但安娜还在家pyon。” 良田已经冷静下来。其实,如果昨晚那个不是他臆想出来的梦真是太好了。不对,还是做梦吧。不对!他到底再说什么?! 良田揉了揉眉心,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袋,皱起眉打量眼前的深津。 “你怎么穿成这样?” 深津只穿着短裤,T恤被他拎在手里,露出精壮的胸膛。除此之外,他还戴着一个泳帽,刚刚一瞬间良田都没注意到,直到他摸了摸头,泳帽上面还套着一个潜水镜,这些东西到底是谁从哪里给他找出来的?! 深津无辜地眨眨眼,说:“安娜昨晚说,上午去浴场玩最好。” 他看着良田的眼睛,一副正直的样子,反倒是良田被他看得眼神犹疑,脸也红了。深津觉得有些好笑,他扶着榻榻米坐下来,面对着良田,“你就只想问这个吗,小良?” “你别…!”良田被他叫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昨天晚上他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个称呼只是觉得羞赧,在清醒的白天听见却直接恼羞成怒,他用力推了深津一把,低吼:“你到底为什么来神奈川啊?” 良田的语气里带着十成十的不满和埋怨,听起来就像小兽在发泄自己的愤怒。棕色的眼睛也亮亮的,像一块燃烧的琥珀。深津就这样沉默地坐在他对面,看了他半晌。直到把良田看得坐立难安,他无措地揉自己还没打理、到处散落的卷发,反思自己刚刚的语气会不会太过分了,深津这才伸出手,向前,按在良田翘起的嘴唇上。 他按了按,下了结论,“确实软软的,和梦里一模一样pyon。” 可恶!!良田条件反射似的打开他的手,心里的火气又噗得冒起来,他正想继续大骂,却终于注意到几个关键词。 “等等?!梦里?”良田挑起眉毛,一动不动地盯着深津,又反应了好半天,脑袋里才加载出来深津那句说漏嘴的话里的隐藏含义。良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扑上去,想要揪深津的衣领却无从下手,只能虚虚掐着他的脖子,大声质问:“你到底都做了什么梦啊?!” “pyon。” 这一次,终于是深津先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