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与贪婪

CoCTRPG日后谈衍生产物 一个和自家KP的PC搞出来的ntxlCP,以其中一方的角度叙述的故事。 联动:https://writee.org/coldlane/man-chang-bo-yi 是联动篇前半的内容。

涉及PC:上井春生、睦月薰(亲妈:冷巷) 涉及模组(含有一定剧透):世界线的中庭、赎罪的徒花、伊卡利亚餮宴

黑色的不知名鸟类在空中盘旋,玉虫色的黏液从后方飞溅而出。 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还有人类男性狂妄的笑声传入耳中。 眼前的空间被撕裂开来,窥视其中只能看见一片混沌。 现在仍然站着的是双眼已经变成宝石的男性,他疯狂地笑着,仿佛夙愿得以实现。 而在那个男性身边,倒着一个人,鲜血自那个人身下流出,蔓延,最终流到视线前方。 那是谁?无法确认,不想确认,但答案已经了然。 伴随着建筑物轰然倒塌的声音,视界变得一片黑暗。

躺在病床上的他突然惊醒坐起,慌张地四处张望,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同一个词,最终在发现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后放松下来。他握住那只放在病床上的手,汲取着从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不断地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不可能发生,薰依旧在自己身边。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下午三点,正好是喝下午茶的时候,这次午觉睡得似乎有些久了。 他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床边人的头发,表情变得柔和,但很快地又将手收了回去。他回想起在湖心岛时的事情,再一次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对于薰来说,他真的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麻烦吗? 那一切不过是梦境,那只是梦境,是不会发生的事情。他们活了下来,他们从那里逃了出来,避免了毁灭的终焉。 是的,这一切都令人高兴,他也应该高兴。 但从结果而言,他却住进了医院,在他的男朋友睦月薰的介入之下进行精神治疗。或许也正是因为睦月参与进来,才导致睦月现在以这副累极了的样子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一切的根源是因为他自己,他就是麻烦的源头。……然而,就算真的坦白,睦月也会否定这些想法吧。他这么想着,摇了摇头,像是想要摆脱这些思绪一样,再次闭上眼躺下。

他住院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患上了一种没有根治方法的精神疾病,依存症。 这种病症将他的不安与不信感成倍增强,甚至在刚开始治疗的那两天,他明确表现出拒绝他人接近,不愿使用药物,抗拒介入治疗的意思,这一度让他的主治医生心中升起给他打镇静剂的想法。 最终没有实行是因为睦月的反对,以及他在睦月面前状态能够稳定下来的表现。 在医院里除了睦月以外,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但很清楚的一点是——他的依存对象就是睦月。他会因为恶梦在半夜惊醒,也会因为他人的接近进入紧张戒备的状态,但只要他身边有“睦月薰”这个人存在,所有的症状都会得到缓解,也能够正常交流。 脑子灵光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所害怕的事物,自己所需求的事物到底是什么。但他犹豫了,他不想再说出这些去增加睦月的负担,于是他决定将这些都藏在心底,自己消化。

在强烈的个人意愿下,他住院的时间被缩至短短的一星期。在回到属于两个人的家的那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地放松下来。 熟悉的环境能给予人安全感,这份安全感至少能让他的精神不那么紧绷,睡眠质量也能有所好转才是。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医院中的他常因恶梦惊醒,即使睦月陪在他身边也无法改善这样的情况。但相对的,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自然而然他的思绪也就活跃了起来,不愿回想的记忆自然也会浮现在脑海中。 这似乎促进了他对药物的生理反应。反胃,更甚者会呕吐,胃酸灼烧着他的喉咙,疼痛让他记忆变得更加清晰。 他想要回避,不愿面对,只有在这时他无比憎恨自己灵光的脑瓜子。他无法忘怀,变得斤斤计较,开始精于算计,思索着怎样做才能回避这一切——但在看到卧室中没有收好的手写病历后,一切都变了。 那份病历就那样摆在书桌上,它的主人并没有来得及收好它,甚至没有合上它,就像是在等待有人前来察看一般。 病历的起始日期大约在一年前……他想,大概是从那座小小的庭院里离开之后的时间吧。每一页都将他的状态记录在白色的纸张上,事无巨细。 睦月将他的状态都看在眼里。

……既然如此的话,自己也应该作出回应才行。 他这么想着,将抽屉拉开,准备将病历放回抽屉里时,看见了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张订单的存根,存根上清楚地印着购买的物品,留存着睦月的签名。而订购的东西……是对戒。但他没有把订单拿出来,而是当作没看见一般关上了抽屉。 现在这样的状态,比起开口,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他不清楚自己会因为哪些事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假设……就连这些假设也不想去思考。 只要不去想这背后的意义,就不用面对自己所恐惧的东西。 只要不去想这背后的意义,一切都会和平常一样。 是的,只要不去想,一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所以他决定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关上了抽屉。

控制情绪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没人能够知道一个依存症患者要如何控制自己日渐躁动的情绪,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却做到了,即使那只是将所有的情绪深埋,即使那是如同走钢丝一样的危险行径,他也成功地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让它们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只要按部就班,强迫自己按照既定流程行动的话,就能有效控制住个人情绪……他也确实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了,的确是有效果的,但这样的状态如果被打破,情绪一定会失控,他心知肚明。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这样做了。 为了什么?或者更准确地说,为了谁? 答案只有一个。 他曾经为了那个人甘愿付出普通人难以接受的代价,曾经为了让那个人活下来自愿接受死亡,比起这些东西,现在不过是控制情绪这种事,只要能够减轻那个人的负担,他没有理由不去做。 所以他假装看不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以沉默应对所有,以这种伪装出的平静继续生活。 早起做好两人份的早餐和便当,出门上班,在下午三点准时给薰发送询问晚餐的信息,下班回家,制作晚餐,最后在睡前吃下治疗的药物——他像是执行程序一样重复着这样的生活,祈祷一切都会是原本的样子。

然而好运这次并没有眷顾他。虽然自身依存症的症状在药物以及睦月的介入治疗下逐渐趋于稳定,但真实的状态究竟如何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愈发难以控制的情绪,日渐膨胀的占有欲,指数倍增长的不安感与不信感,难以克制的贪婪,这些无一不在折磨着他,犹如心脏周围裹上了有毒的荆棘,每一次跳动都会被刺伤,被毒侵蚀。 自己迟早会失控的吧。他这么想着。 他曾在以前的工作中见过无数因情绪失控而引发的悲剧,这次终于轮到自己了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抗拒思考这一切,不愿面对真实。 要怎么办?要怎样做?他绞尽脑汁,想从自己的知识中寻得解决的方法,但在寻得解决方法前,“异变”却突如其来。

“薰,老师我依约前来了。”

陌生的声音,亲昵的称呼。他转过头,看见的是一位留着粉色长发的女性。 有毒的棘刺深深刺入心脏,最先感觉到的是疼痛,随即是情绪涌动,进而影响到身体的行动——他差点因此打碎一个茶杯。 这个人是谁?脑中被这个问题塞得满满当当,他思索着各种可能性,最终只能甩了甩头。他对那个女性毫无印象,但她亲昵的态度却能表现得如此自然,在他印象里除了他以外还能这样亲近睦月的人……还有谁? 脑内的声音混乱而嘈杂,毒逐渐蔓延全身,暂且还能以正常的状态做好待客之道,但在和女性对上视线之后,一切都开始崩塌。 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知道,眼前的女性和他一样,是善于探查他人心理的人。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察觉,更不能在薰面前暴露——于是他眯起了眼睛,露出微笑,运用技巧将情绪全都藏起,将隐约的警告透露出去。尽管这之后女性和睦月的对话大多围绕着精神科方面的专业内容,戒备的状态也无法放下,抗拒的心情也无法收敛。 棘刺扎得更深,它们引诱着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疯狂,企图将所有都扯出表面,这时真该夸赞他的控制力。在疯狂边缘跃动的情绪被名为理智的细丝兜住,他不清楚什么时候细丝会绷断,但不能是现在。 为了不再给薰增添更多的麻烦,为了能让薰获得更多的休息时间,那根细丝不能绷断,哪怕要付出他难以承受的代价。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早在那座试炼的高塔上他就做过比这更难的事,早在那座庭院中他就尝试过一个人面对可怖的终焉——不过是强迫自己维持理智,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最后是怎样送走那个女性的呢?他不太记得,也不想记得。他本能地对她感到抗拒,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因为同是擅长探究他人内心的原因,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但他不喜欢那个女性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女性与睦月的接触让他精神紧绷。 要问问看吗?他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这样想着,但转念又想询问这件事本身是否会引出更多问题?他不清楚,他只是在思考,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自觉地吐出了那句疑问。

“那个人……是照片里的那个人吗?”

——真糟糕啊。 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搞砸了,于是他立刻又补上了一句话。

“……今晚想吃什么?食材可能不够了,我打算出去一趟。”

话题转移得过于生硬,但也无可奈何,这是他在意的事情。 他该怎样去面对?他该去问吗?他是想要知道的,他在意关于薰的一切,想要知晓薰的所有。贪欲是如此恐怖啊,只要稍微放松一些就会迅速膨胀,无法控制地暴露出来。

“我是没说过照片的事情。怎么,很在意你就问?如果你打算回避这个问题的话,下次你再问起我会不会回答就是另一回事了。”

被允许了。 是吗,是可以问的事情吗?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没有开口。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不想知道,而是他知道一旦自己问出口,那根一直绷紧的细线一定会绷断,届时就不是简单地“询问”可以解决的事情了。他无法预测在理智断线后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行径,贪婪与占有欲疯狂地蚕食着他的思绪,一边细声细语地怂恿着开口询问,一边伺机吞噬残存不多的理智。 所以他选择逃避,从这个地方逃开。他转身想要离开,避免让睦月看见自己的表情——现在他的表情一定因为涌动的疯狂而变得扭曲,他不想让睦月看见这样的自己。

但没走两步,他就被拉住。拉住他的手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道,只要他想的话,稍稍用力就能够甩开。 但他没有这样做——想也知道拉住他的人是睦月,他不想,也不会甩开睦月的手。所以他只能停下挪动的脚步,站在原地。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所以你是很在意吗?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表现出来的,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做会很失礼?但你这样回避是没用的,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在害怕什么,春生?”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睦月的问题。 睦月说的都是对的,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成为单纯的麻烦,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害怕自己疯狂的贪欲与占有欲暴露出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会出现裂纹——睦月已经足够劳累了,而他不应该再增添其他的麻烦,哪怕他因为在意那些事情到要疯掉的地步。 同样的,他也不想让这样不堪的自己暴露在睦月眼前。

“……不要问了,不要现在问。求你了。” “我希望你说出来,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也好。”

有毒的荆棘逐渐收紧,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折磨,因克制而颤抖的手被人拉住,将自己的情绪暴露无遗。 既然被允许了,那么就算说出来也没问题吧——不,他不该说。 既然被允许了,那么就算暴露出来也没问题吧——不,他该继续隐藏下去。

“我累到极限这件事你应该已经感觉得到——但对象是你的话我无所谓。所以不试着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啪嗒,似乎有什么东西绷断了。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决了提,将一切都冲毁。 在睦月面前,他的挣扎似乎从来都没有起效过,偶尔他想过自己在睦月面前是不是应该稍微做一些伪装比较好——但他没有,在睦月面前他始终是毫无防备,心门大开的样子。 所以现在会这样被睦月逼问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失去了理智的约束,欲望便开始膨胀,这是无比正常的事情了。他放弃克制,僵硬的身体因此放松,虽然他仍然低着头,但不再以沉默应对。

“我当然会在意啊……在意到快要发疯了。但就是再怎么在意也好,我也不想给你增添多余的麻烦,那不是会让你更痛苦,更劳累吗?……我不想让薰更累了,不想给你增添更多的负担。”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我不想说,至少现在不想。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种难看的样子。”

现在他的表情究竟如何?因为难以控制的欲望变得扭曲了吗?他不知道。 只要不去面对,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以就这样继续下去,直到结束。自那件事之后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们外露。而现在他已经到了极限,情绪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量级,身体的下意识动作已经明示这一切。 他期望着从睦月的口中听见什么呢。

“负担?如果我真是这么想的,在中庭的时候根本不会答应你。要是我觉得你是只是个负担的话,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从这里赶出去。之前调查三片目的时候……不,不如说从更早的时候你就那么想吧——如果你自己牺牲一些东西就能换来我的幸福,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那么现在你不想让我那么疲惫大可以直接离开,这样我既没有了那么多麻烦,也是你唯一的愿望不是吗?说到底这些问题不是你一个人吊死在一棵树上能找到解决方法的,难道现在的你还不清楚这个道理吗!”

无论他如何想,他都得到了回应,同时感受到被拉住的那只手被用力牵引。他不敢回过头,回过头后他会做些什么?无法预知。 他不想离开,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想要留在喜欢的人身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所以他从未考虑过要离开。 尽管思绪混乱不堪,但既然获得了回应,自己也得作出回复才行,要怎么样说才好?他思索着开口。

“……我不想放弃,为了能够留在这里,我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是,我确实是想让你能够多笑一些,能够得到幸福——但我真的能够做到吗,这不是我一直将自己的一厢情愿强加在你身上吗?……我现在已经没有那样的自信了,或许我该从一开始就先怀疑自己做不做得到的。”他停下,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着,“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不过是因为我脸皮够厚而已,凭借那种半吊子的约定就赖在你身边不走,不是很难看吗?……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所以我才不想说,即使意识到自己快要疯掉也什么都不说。” 一旦开口就无法停下——他很清楚,但还是开口了。他不会拒绝睦月的请求,他不想拒绝来自睦月的请求。即使需要强迫自己去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他也会去做。 “我既贪婪,又想做出道貌岸然的样子。……越是了解你,就越是想要得到你的一切,同时剔除掉其他无关的存在,不觉得很好笑吗?——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们同样都是人,同样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我做不到。我无法说服自己停下,所以现在……只要是薰提出的要求我都会做好,这样我就有说服自己一直停留在这里的理由,哪怕不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也可以。如果可以减少你的痛苦,那我就不会说出来——就这样就好,所以不要再问下去了,继续下去的话……我很清楚我会变成什么样,唯独这一这点……我不想让你看见。”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压得很小。 他不清楚自己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软弱,变得会用这样卑微的语气提出请求。 又是从何时开始,睦月在他心里的地位变得那么高了呢?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他爱着睦月这个事实而已。 这些话说出去会得到什么回应,又或是什么回应都无法获得?此时他仍然背对着睦月,无法知晓睦月的表情。他不安地思索着,睦月会对他这番话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不是圣人,春生。那些感情全都是正常的东西。” 带毒的棘刺似乎被拔出了一些。 “如果你只是一味遮盖自己的想法,那到头来我决定去面对的东西不是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全身的麻痹与疼痛似乎在减轻。 “我是可以被你完全依靠的存在,也是绝对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存在,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毒性正在被拔除。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跟着别人离开?为什么你的脑筋总是用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他就像是寻求他人肯定的小孩子一样,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他只能这样回答,除此以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回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记得了——我在意你身边发生的一切,想知道关于你的全部,想得到你的所有,这些想法不断增加,膨胀,直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这样下去迟早会是空的,实际上早有预兆了吧。我想要去控制的……我做不到,我没能做到。”

“你在和空气作斗争吗?只是这种程度而已,我不至于会把你丢下不管的。何况这里是我们家,你做什么都好,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会知道的,所以做什么都可以的,不是吗?”

话语中一定蕴含着某种力量吧。他这么想。 不然为什么只是这么几句话,他就有种自己能够被原谅,能够被肯定的感觉呢? 被握住的手被松开,站在自己背后的人应该在等待自己的回应吧,现在是不是可以将自己想的说出来了?

“可是…你已经很累了不是吗?” “不要小看我,你不掩饰反而让我更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就算我的要求源源不断也可以被你原谅吗?” “可以。现在的你也不会做很越界的事情不是吗?”

“就算我会露出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甚至因此失控……这样也不会有问题吗?薰不会因此讨厌我吗?” “不会的,我保证。像这样的承诺我不会对其他人做,既然说出来了我就一定会做到。更何况如果不行的话早在一开始我就拒绝了,你是不是想得太晚了一点。”

是可以的啊——将这一切说出来是被允许的,是可以被原谅的啊。 就连他都被自己在被肯定的那一瞬间作出的行动给吓到,但很快他便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将脸埋在睦月无法看见的位置,现在的他表情一定很奇怪,不想让男朋友看见也不奇怪吧。 薰身上的温度是这么暖和的啊。他内心不禁感叹,明明是记忆中熟知的温度,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如此宝贵。

“……薰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在意的事情也会直说的。别到最后才说承受不来把我甩开,就算你现在说要放弃我也会死缠烂打下去的。”

他贪婪地汲取着睦月给予他的温度,嗅着飘在发间的香味,犹如游觅梦境,却又无比真实。 长久以来的恶梦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次造访了吧。他这么想着。 今天晚上一定能够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