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 Agua del Río

Summary:性转养母子晴己宇,那个东亚婚*utg,含路人爹/ ooc逻辑死注意避雷

门板轻轻响了三声,稍顿片刻又传来把手转动的声响,晴己回过头,德幸侧身站在门边,没有进来:“晴己君,晚饭快准备好了哦。” 他潦草应了一声,于是门在眼前合上。晴己写完日记的最后一行,把密码本锁进抽屉,起身去餐厅。家里所有灯都开着,暖光烘得人心浮气躁,他脚步越来越慢,在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顿了顿,最终沉默着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低头数插花的朵数。今天是混色多丁,浅粉配奶黄,清晨刚换,还很新鲜,被氛围灯镀上层奶油般的膜,错落有致地挺在细长的花瓶里,鲜活得像假的。杆子弯下去就会被换掉,晴己专心盯着那些花,康乃馨很容易被花头坠弯,现在就已从中间开始散,大概明天…… 德幸在厨房,隔着磨砂玻璃只能看见一道来回走动的影子,时不时有刀具的声音,在摆盘。她总很在意这些,包括在家说敬语。他把视线从花和德幸身上移开,又斜着去瞟窗帘,余光中德幸的身影停下,她端起什么东西,玻璃门滑开,碟子摆到中央,晴己抬头看见她噙着浅淡笑意的脸。德幸与他对面坐下,柔和的眼神从儿子扫到丈夫,声调轻快:“久等啦,可以开动了!” 像得了赦令一般,桌上的空气终于开始履行传声的职责。晴己一粒一粒数着米,时不时对男人和德幸的提问简短回话,无外乎学校,同学,老师,成绩,下午和隔壁榎本出了门?公园的部活如何?他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仿佛多说一个词都会用光今天的字数限额,不过桌上也没人在意这个。终于男人的筷子和一句“我吃好了”一同落下,晴己微微偏头,瞥过他逃一般离开的背影,端起茶抿了一口,“母亲大人,刚刚说到哪里了?抱歉,我一时走神。” 德幸眉目弯起,冲他笑了笑,“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语气却并无责怪,“榎本小姐和信浓先生发生了争执?是什么缘故呢?” “只是一些小口角,对一部漫画的主人公产生了不同的看法,榎本认为信浓的评价过于刻薄,信浓觉得她不切实际。”他平和地叙述,“信浓已经道过歉,回来的路上他们就和好了。”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呢。” 睡前他夹着枕头进了隔壁房间,德幸换了件灰色的睡裙,半跪在地上,正仔细调整床头的花瓶。他静静地看了一会,手搭到她肩上:“很无聊吧,妈妈,对不起。” “怎么会呢。”德幸盖住他的手慢慢站起来,指尖带着植物的凉意,他已经比她高出一点。晴己抽开手从后面环住母亲,脸埋进脖颈处,德幸微卷的发尾搔着他的皮肤,玫瑰香波混着暖调香水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德幸向另一侧偏了偏头,嗓音平稳,带着笑意,“晴己君非常体贴呢……没有什么无聊的,家庭生活不正是由寻常而细微的事情构成的吗?能照顾到晴己君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她微凉的手摸了摸晴己的脸,“已经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晴己几乎能想象她灰色的眼睛是如何垂下,嘴角又带着怎样的弧度——面具一样,标准而温柔的笑。他驯顺地放开,看德幸把花瓶和书摆正,又整理好床铺。房间暗下来,他们没拉遮光帘,银亮月光透过薄纱,被窗框切成不规则的几何块,朦朦地打在被子上,他窝在德幸怀里,被母亲柔软的手轻轻摩挲着左腕的疤痕。“很痛吧?”德幸依旧平静,“晴己君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了哦。” 他闷闷应声,片刻后撑起身体去吻她的嘴唇,没人闭眼,德幸的眼睛在昏暗中滑着月光。她屈起的膝盖蹭过腰间,晴己探手下去,睡裙棉麻的布料柔软而粗糙,底下什么都没穿。他熟练地分开阴唇,两指并拢着插进去,拇指按住阴蒂揉捏,刻意没控制力道。德幸的手搭上他的脑袋,微微阖眼,张嘴承接他的纠缠。黏腻的湿响很快在室内荡开,晴己后脑的手指微微用力,腰上的腿越夹越紧,亲吻间隙德幸不住地用嘴喘气,腿间有液体顺着下淌。他把手指加到三根,滑下去亲她的脖颈,又顺着舔过凸起的锁骨,隔着布料啃她的乳房,如幼儿吃奶般吮吸。身下的躯体细细发着抖,德幸腰背弓起,随着他愈发粗暴的动作隐忍地抽气,晴己重新凑上去舔开她咬紧的嘴唇。半晌她含混开口,还是强作平定,声音却打颤。 “可以了,好孩子……已经可以了。” 他们换了个姿势,德幸闭着眼睛喘息,领口敞开,胸口处的皮肤闪着水光——他刚刚抹上去的。她裙摆堆到腰际,脚踝于背后叠起,手仍陷在他头发里,像是依赖、又像在确保些什么;晴己凑到她颈间吸了一口,把自己朝那个湿润的穴里埋进去 宇津木德幸留过长发。 晴己有时在心里这样称呼她,他不认为他的“父亲”值得她放弃自己的姓氏,尽管她实际已经什么都放弃了。还是中学的时候。自然卷的头发并不好打理,长短尴尬的过渡期更是如此,晴己休养在家,有时会主动帮她把打结的地方梳开。等能束起后情况好了一些,晴己复学,也习惯了回来后看她侧放着马尾走来走去,像影视剧中常见那类温婉主妇——直到榎本和信浓因为发型吵起来:那天榎本梳着同款发型,一见面就扯着他们问这样是不是更有女人味,他轻巧地敷衍过去,信浓则抓了抓头发:“很好看没错,但是不是点危险啊……” 回家后他空前地看这个头发不顺眼起来,既犹豫自己是否多管闲事,又纠结该如何委婉地提及,半个晚上显得心事重重。宇津木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陪他睡觉时便问晴己君在想什么。他吞吞吐吐地告知此番无理疑虑,半晌没有等来回音,正懊恼间德幸抱住他,声音像叹息。她说:“……晴己君在关心我呢。” 没过两天她重新把头发剪到只比原先稍长,此后再不试图做什么改变。偶尔晴己盯着她后颈被盖住的发根会想起榎本的话:“温柔的好妻子都会梳这种头发!” 温柔的……好妻子吗? 宇津木确实正给自己披上此类外壳,起码在那间房子里。刚到家里时宇津木并不多话,虽然有努力照顾他的感受,但本性终究寡言到近乎木讷,他们最常出现的交流是无言对坐,彼此都想找些话题却总欲言又止,只好装作各自忙碌。没什么好忙碌的,宇津木已经当了四年主妇,晴己没法上学,往往只是同时对着不知翻过多少遍的杂志发呆;宇津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到底要去学校,在家中给他辟出一个小书房,此后他便更长地待在里面——要求孩子体恤大人终究太难,哪怕晴己早熟过头。他问过新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矶井实冷笑,矶井来蹲下来摸着他的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透出复杂的神色。 “宇津木小姐……很温柔,但有些寂寞呢,晴己君可以多陪一陪她……晴己……” 母亲埋在他的肩膀上流泪。几天后他被领着见到了那个有些憔悴的女人,比矶井来高出不少,身形削瘦到撑不起考究的面料,浓重的妆也遮不住眼底的青黑。来把他的手放下,女人生疏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声音干涩而紧绷,“……晴己先生,以后请多指教了。” 新的房子很华丽,于三口之家生活更是过分宽敞,边角便难免出于需要填上些人。晴己起初很不习惯神出鬼没的帮佣,不过没人注意他的想法,男女主人忙着冷热战,佣人们则忙着噤若寒蝉。闲言碎语中他得知这段婚姻已进行到第十年,女主人起先忙于学业,明明有安心做全职太太的运气,却不顾劝阻硬要念完研究生,等回归家庭却如何都无法怀孕了,只能从外面收养小孩,言辞间不乏鄙薄嘲弄,以及藏不住的歆羡嫉妒:到底是Aisykura的小姐,再无趣也不会被离婚呢。而当晴己又得知宇津木读书的时候怀过孕,却因为过度劳累和饮食不当早期流产后,再看她面无表情支在丈夫面前的样子,心底便很难说可怜还是同情。他不为自己庆幸,男主人同矶井实不遑多让,宇津木更远远不比来,只是偶尔、偶尔地,他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的情绪:他们一样被原家庭扫地出门,又一样无力在新家庭容身——没谁会以为宇津木早早结婚是出于爱情。后来他们关系稍有改善,晴己又得知婚前宇津木只与丈夫见过几面,点头之交——她说完就闭了嘴,随后更极力找补,大约不想给孩子过早灌输这类烂事;晴己顺着她扯开话题,心中平淡:已经不错了,我甚至没见过你们。 德幸抓着他的头发,不知是抬是按,晴己正含着她的乳尖吸吮,一种发麻的痛感从脊背窜起,他用力到仿佛真的渴望从这具未生育的身体上挤出奶水。她在床上惯有些无趣,最开始更生硬无比,明明是先跪下来给他口交,真分开腿时倒紧张得僵成木头,晴己没有第二个比较的对象,对限制录像也向来兴致缺缺——他欲望不强,和宇津木的关系也早早开始,与公狗般四处彰显荷尔蒙的同龄人相比平静如僧侣,就算这样不多的经验也足够让他判断起初宇津木的反常,比起从未得到抚慰更像是……怕痛。后来她也承认那个男人尺寸不小,且从不做前戏,但即使是褪去了阴影、彼此也不能更熟悉的现在,哪怕他是她的孩子,哪怕大部分性事是她主动要求,宇津木还是会克制声音,仿佛一种刻进本能的反应。晴己嘬着奶头含含混混地想,大家族排行中间的长女,几乎一到年龄就被嫁出去——从不被倾听是可以想象的。即便现在我真的有重视她说的每一个字吗?……不是的吧,起码我并不喜欢她想给予的“家庭”,只是离不开,还有,约定。 按部就班的宇津木德幸出格过两件事,如果说不顾反对读完书并不脱离正常的规划,和养子上床以及废掉自己的丈夫就完全不该出现在任何人的生命轨道上了。依道理讲她这种性格永远只会是个逆来顺受的家庭主妇,和所有被“爱”驯化的女人一样,为缥缈的概念全身心投入,在需要的场合自卑着付出,如那人所称的葡萄藤,总归要找一个主干,离了便被付之一炬;也或许她其实依旧未变,仍执拗于仅旁观过的家庭意象,只是信徒寄托神明如一,她寄寓的对象却从丈夫变成了儿子。 转折起始是晴己的户籍办妥。 学校是一个微妙的地方,晴己难以准确描述那种感受,它仿佛自带在归属者与外来者之间隔膜的能力,转校生像滴入师生潮水中的白油,乍看都是透明,本质却格格不入,排挤和欺凌便是理所当然。在发现他身上变本加厉的伤、又向丈夫提出转学未果后,宇津木同那个男人爆发了第一次关于他的争吵,结局是她嘴唇颤抖着看对方摔门而去。宇津木不擅口舌,论述前往往要打腹稿,可惜再多准备也盖不住直白带来的尖锐,而胜利很简单,只需要激怒她——不管说什么,激怒她,让她口不择言地陷入无逻辑的争端,男人显然深谙此道,连晴己都看出了这一点。他无法对自己的遭遇说没有关系,更有一个长久的疑惑,那天是第一次问出口。 “母亲大人为什么不离婚呢?” 宇津木怔了一下,灰色眼珠下移,目光却没有焦距,半晌她开口,“晴己君不想要爸爸了吗?” “……可以换一个吧,已经换了一个了。” “为什么?爸爸对你不好吗?”她叹了口气,不知道在为谁解释,“爸爸还是爱你的,只是转学……很难,他压力太大了才会有些生气,晴己君会理解的,对吗?” 晴己没再开口,宇津木匆匆望了他一眼,“快到时间了,晴己君饿了吗?我去准备晚餐。” 她转身进了厨房,晴己站了一会。是转学很难还是换一个很难?据他所知宇津木不缺追求者,哪怕不受重视出身也已经是极大加分项,更别提长相颇佳,身材姣好——还没有孩子,哪怕声名有瑕,换个丈夫于她而言理应不是难事,何况那男人……他最后瞥了一眼宇津木,转身回房:女人盖住的额头露出创口贴的一角,昨晚还没有。 他那时渴望宇津木离开丈夫如渴望自己离开学校,或者说,出于无能为力和难明的共情心理,他将自己脱离苦海的希望不恰当地托付给了宇津木,而实际上宇津木连自己都救不了,于是一次次的否认与含混其词压下的是双重绝望。一个晚上他划了自己的手腕,血珠涌进空气的瞬间他久违地感到快意。自残越来越频繁,他愈发沉默,不再摘下运动护腕,最后终于决定在浴缸里实施逃离——据说割腕的人有概率是淹死的,他涣散地想,感觉自己下沉又上浮,视线随着晕眩模糊,天花板上出现了宇津木的脸。为什么不是来?他有些遗憾,还以为自己更渴盼的是…… ……不是幻觉。 他记得自己将将抬手想要告别,被宇津木一把抓住,她嘴唇发着抖拨电话,边把他的手指抻开,后又死死掐住伤口下方,将他滴水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再醒来萦绕鼻尖的已从血腥变成消毒水,宇津木狼狈地坐在一旁,看起来凭空老了几岁,显得有些符合自己的年龄了。晴己毫无波动,面色和病房的墙一样空白,排风系统细微地运作着,良久后宇津木开口,声带像积了灰。 “我总是这样。”她说,盯着他置于被面的手,瞳孔缩成针尖似的点,眼神空茫如烧尽的灰,“我什么都想要,但什么都做不彻底,念书的时候就不停在想是选择错了吗?但到现在都没有答案,结果不论学业还是家庭,最后都空空如也——如果这是鲁钝贪婪之人该有的下场,那么我……没有怨言,我咎由自取。” “但是晴己君……晴己君不该是这样的。”她不知在说给谁听,“晴己君……和我并无关系,只是我贪得无厌……是我擅自把晴己君扯进了这段无趣又失败的人生,如果要磨难或者惩罚的话,只对自作主张的我就可以了,牵扯到无关者的只是我的自私,这完全是我的错误……你没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到晴己脸上,“你没醒来的时候……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是我死掉比较好吧?……比起晴己君……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很辛苦吧?……我。” 话没能进行下去,她捂住自己的脸,深靛卷发夹在指缝间,水珠一滴一滴同布料接触,迸出沉闷的啪嗒声。晴己无所谓地望着天花板,声音平静。 “这样啊。”他棕红的眼珠微微偏移,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宇津木的发顶,“那么,你会做吗?” “……” “彻不彻底,放弃什么,保全什么……如果一如既往,那么,”他轻轻地说,“这些话,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呢?……我不会感激你把我拉回来。” 宇津木沉默半晌,久到他不再期待回答后突然道,“如果我作出抉择,晴己君会选择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 “我们做个约定吧。”她伸手盖住他的,掌心还残留着水渍,晴己微微抬头看她,“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晴己君应当拥有正常的家人……就当是为了这个约定,活下去可以吗?” 宇津木看起来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身体坐直,尽管披头散发,脸上还留着憔悴与麻木,眼神却像突地又燃起了火,亮得惊人。晴己清楚如何把它熄灭,但难得的,他的心也如同被点燃一般,灼起一股微小的希冀,也许可以相信,他想,也许…… 于是他说:“好。” 这时他才注意宇津木仍穿着睡裙,嘴唇与面颊都沾着干涸的血,已经被泪水冲出模糊的竖痕;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花掉的油彩,知道这不是个恰当的比喻,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宇津木俯下身,给了他相识以来第一个拥抱,他凑过去亲亲她的嘴唇。 “好的,妈妈。” 后悔这个约定吗? 晴己漫不经心地想,不知道。德幸整个人扒在他怀里喘气,身上汗涔涔的,香波与香水尾调糅合的味道被体温烘成暧昧的甜,粘成条绺的碎发紧紧贴住面颊,昏暗模糊了她的表情,只有下巴上反光的水液亮晶晶的。他们还连着,德幸跨在他身上,乳肉挤着胸膛一颤一颤,身下还痉挛着流水。他有点累,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想着等下提醒她吃避孕药,又问道:“还要吗?妈妈。” 德幸扶着肩膀凑上来亲他,模糊地“嗯”了一声。 “……只用手了哦。” 事到如今他还是没能搞清宇津木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也许他不该忽略她口中“正常的家人”。他满以为她会离婚,之后单亲或者改嫁,怎么都好,没想到宇津木会如此干脆直接地……阉了“他”。出院后不久的晚上,属于男人的客房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他们早就分居),晴己循声走过去,正看到宇津木半身飞溅的血迹,若无其事地把声音关在门后,隔音良好的厚重木门也没能完全挡住凄厉的咒骂与呼喊。他同宇津木面面相觑,最后试探地问道:“……要叫救护车吗?……可能会死哦,他。” “那就麻烦晴己君了。” “我拿到了体检报告,他有弱精症啊,原来如此,藏得很好呢。”事后宇津木无谓地说,“还在外遇……如果真的弄出私生子的话,对晴己君来说实在太添麻烦了,不是吗?” “正常的人?我刚认识他时,他也完全看不出是这样的人呢……再去尝试新的话,未知因素又会变多啊。既然答应了晴己君要让情况恢复正常,一个完全了解的人才是最稳妥的不是吗?”德幸冲他很轻松似的笑了笑,“嘛,姑且这样等晴己君成年吧。晴己君想要什么姓氏?恢复矶井如何呢?” “……我没有想好。”他回答。 宇津木德幸到底想要什么呢?爱?重视?家庭?晴己已经无法揣摩她,而他竟也从这荒谬的实现形式中生出怪诞的圆满感来,大约平和的表象的确能给予人慰藉,哪怕那是虚假的。于是他同样在封闭的壳中做起掩耳盗铃的同谋,假如宇津木的认知刚性真的强到仅能从此类模式中感知价值——那就这样吧。他们辞退佣人,换了房子,晴己私觉这个家更应被称为巢,或者茧,被宇津木拿虚假的平稳织起,蛛丝将每一个猎物拖到她的幸福中消化。他仍始终以为他们是某类共同体,也承认自己惧怕,惧怕变量,惧怕再需去适应的未知,那么这样不也很好吗?虽然称不上喜欢,晴己想,但也不讨厌,哪怕多出一个碍事的人……到底也算完成了约定。只是最近他越来越多地想,如果只有两个人会更好吧?独立的第三者究底不可控,死人才永远干涉不到现世。他越来越少地看男人——等到彻底遮掩不住那一天,宇津木会帮他善后的,像换掉不新鲜的花。 约莫是不后悔的。 晴己从柜子里摸出避孕药,又把德幸扶进放好水的浴缸,她看起来困极了,手腕虚虚勾着台壁边沿,一副随时滑下去的样子。晴己瞥了眼左手腕逐渐浅淡的疤痕,想起在病房醒来的那天宇津木嘴唇上的血,像葡萄酒。他跨进温热的水里,迎面抱住女人,耳朵贴住胸腔,听她的心跳。 “……你得救了吗?”他听见自己轻轻问。 德幸闭着眼睛,嘴角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很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