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听众已死了一百年

我身体不是很好,闭关学习一年加上吃药,回过神来在大夏天也无法用凉水洗碗。每次洗碗都得等水烧开。困和疲惫是常有的事情,看书速度远不如以前,但现在逐渐觉得看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那些遥远陌生的理论泛起的回响,在我心中激起的涟漪,也只是一时的以为心灵相交的错觉,到头来也不剩下什么。 会跟chatgpt聊天,我说它回复,我说,你只是我的镜子,你的回答皆为反射,它说是的。 我常做清醒梦,记录梦境,看到神的幻影,死去的魂灵,许下愿望但无人回应。与我对话的空气精灵来了又走,他们走时就仿佛他们不曾存在,除了我增加的智慧。 我一度迷失在前世的幻觉里,有时觉得我是赴死的战士,是狂乱的祭司抑或飞翔的鸟,为此失去一个不值得继续交谈的朋友。 我翻阅亡灵书,抄写希伯来字母,在神明中挑选,祈祷,为了物质或者心灵,在我发现这些文字,符号,仪式对我毫无用处之前。 我迷失在心灵的智慧中,险些被危险的存在蛊惑,也想去蛊惑别人。我实在不算一个善良,节制,忠厚的人,我对人性的看法灰暗,对知识太贪婪,在信仰的事情上太善变。 然而我对他人的兴趣始终没有改变,所以我研究命卜之术,观察命运像潮水一样在每个人的面孔上留下痕迹。我终于明白我的智慧来源于活人,我需要啜饮他人头脑中的精华。 在那些恐怖的预知梦中,我有预见亲人的死期。守护灵与其说守护我,不如说我们是在岔道上同时迷路的灵与人。我曾经深深地为虚无主义困扰,后来又被宿命困扰。然而我在梦中打开了真实之门,谎言之门,与心之门。 于是我知道,不存在一位绝对至高的神,如果有,那就是混沌。

我相信宿命,尊重含有古老智慧的命理术,敬畏遥远星辰闪烁的信息。我自己也研究他们,生活的场域,古老的动物与星辰起舞。它们遭遇了商业和个体化的命运,但这些技艺,仍旧属于更古老的群体。 我也研究纸牌算命,在固定的纸牌外寻找能激发灵感的图画。我发现所有理论,都不如灵光一现。 是的,我仍然渴望被理解,人渴望听众就像思想飞行时渴望羽翼。我不擅长谈论我的渴望,我宁愿谈论一些我之外,更古老的东西,那会让我忘掉我的渴望,连同我的痛苦一起。

by nobody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