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疯女人》 By. S.M.吉尔伯特/苏珊·古芭 Part 1
被誉为“20世纪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圣经》”,批判分析了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本书的第一部分之第一章以白雪公主中王后形象作为标题,探讨了女性创造力、男性笔下的女性形象以及与父权制的联系。
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两点:
①对于Authority的解读。
在搜索author这个词来源时,我发现它的词源auctor有着father, creator的意思。而authority来源于author+ity,作者所创造虚构小说的时候其实也代表展现自己的权威,显示了自己对笔下的人物的绝对控制权。“关于‘所有权’或占有的思想是根植于父性身份的比喻”,而以前写作又是作为男性的独属的权利,不得不说写作和父权制的确密不可分。
②在①的背景下,男性所塑造出的女性形象无疑也是从男性角度、从男性对女性的规训/要求中出发的。
作者提出,女性形象处于两个极端中:“天使”与“怪物”。
这两种形象的来源和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的诸多理论可以一一对应,男性将女性视作他者,并因此而感到恐惧。“由于女性被剥夺了笔所代表的权威——即主体性,她就不仅要被从文化(它的象征物很可能就是笔)中加以放逐,还要让自己成为文化或崇拜、或恐惧、或爱戴、或痛恨的神秘而格格不入的他者性(Otherness)的极端体现形式。”
在许多作品中,女性的能动性被剥夺,她们完全被动、失去了创造力,而她们的“无能为力”带来了“无足轻重”。这种象征意义上的虚无状态使她们显得纯洁、无私,为了男性人物奉献自己且完全被男性角色而掌控,这样的形象被男性作家们所推崇。作者们指出,正是因为以前的作品不断创造、深化这样的女性形象,女性们逐渐成为了“一个体现出他者性的纪念物”,是一种“死亡的象征”。不仅是虚拟创作中的女性被要求拥有这样的“美德”,现实中的女性也被如此规训着,这意味着她们需要放弃自我,因为这样的牺牲,她们也走向了死亡——“杀死”了自我。
这就让我想到三体中大刘对庄颜的塑造。可以说在书中,她完全没有自我的人生,我实在是想不出庄颜有什么自我的追求,只是单纯为了破壁计划(或者干脆说是罗辑本人)服务的100%工具人,她的人生完全被罗辑的自私要求所杀死了。
由于“女性的形象被用来呈现所有那些矛盾的感情,那本是男性由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存在、自己的出生和死亡,自觉无能为力,并因而产生的感情”,将女性描写成“怪物”,给自己的恐惧、自己的欲望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发泄口。很多作品中热衷于描写美丽的女性其实本质破破烂烂,比如书中提到:“在《一位年轻美丽的水泽仙女》中,一位拉客的妓女取下了假发套、水晶玻璃做的假眼睛、假牙,还有衬垫”;《聊斋志异》中也不乏类似的剧情,如画皮等;现实生活中,也经常见到在女性照片下出现的“都是P的”、“都是靠化妆”等言论。通过对女性形象的贬低,就可帮自己的欲望寻找一个合理的来源,并且拒绝承认自己被女性所吸引,拒绝承认女性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