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 Boy

※JOJO的奇妙冒险/花京院典明×空条承太郎 ※原时间线大概是研究生花承 ※屁话一堆,没用的设定一堆

“喂——喂——” 承太郎感到自己的侧脸被不住地拍着。 “喂!你醒一醒!” 别吵了,花京院。你昨天做得我很累啊。 “喂!!!” 然后脸上猝不及防地被扇了一巴掌。 “我操!花京院你他妈不要太过——” 承太郎满腔怒意地从梦中醒来,脸上火辣辣地疼,几乎让他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来源地挥出一拳。但是那满载着他被扰清梦的愤怒拳头最后却堪堪地在另一人的鼻尖, “你……是什么东西?” 他皱起眉头,拳头却没从那张与自己恋人如出一辙,却要稚嫩许多的脸上移开。对方明显被他凶狠的气势吓到了,连表情都骤然慌乱起来,甚至大幅度地往后仰去,扑通一下掉下了床。 “这、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神似缩小版花京院的家伙躺在地板上揉了揉自己摔疼了的后背,但碍于承太郎本人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与气势,他只在地上瑟缩了一下,没能再次爬上床与对方对质。那双眼睛里混杂着愤怒与害怕,倔强地盯着他不愿挪开,一字一顿地大声宣告,“你这个莫名其妙跑到别人床上的家伙!” 就在承太郎还在消化对方话里意思的时候,吱呀吱呀的上楼声中断了他的思绪。

“Nori,怎么了吗?你发出了好大的一声。”红发的妇人推门而入,视线却未在房间里出现的陌生人身上停留一瞬。她推门进来,扶起自己跌坐在地上的儿子,温柔地问道。 “妈妈!我的床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小孩一手紧紧抓住自己母亲的衣袖,就像是母亲的到来给了他极大地勇气般,另一只手直直地指着承太郎的脸。承太郎还没来得及凶他,不要用手指着别人,妇人的视线便顺着自己孩子的方向看过来。这张虽然年轻了许多,但依旧与自己记忆中恋人母亲如出一辙的脸让承太郎罕见地有些呆滞。他张了张口,又说不出话来。疑点太多,而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承太郎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却在脑袋上摸了个空。这下他没了任何可以帮自己掩盖情绪的手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低的啧声。

但是妇人的视线却并没有停在他的脸上,也没有听到他的抱怨。那双紫色的眼睛透过承太郎,投在了他身后的墙上。这让承太郎意识到自己在妇人眼中不过是一团与周遭别无一二的空气,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孩子。 “Nori,”妇人轻轻地搂住她的孩子,语气犹豫,“是…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位绿色朋友吗?” “不!妈妈!他——” 小孩顿时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明白了什么,于是那张稚嫩脸上的慌乱顿时褪去了。他恢复了镇定,并向自己的母亲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对不起,妈妈,好像只是我睡糊涂了而已。”他从自己母亲怀中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现在我已经醒啦,早餐是什么呢?” 妇人脸上的不安与担忧明显被安抚了,承太郎注意到她在自己孩子看不见的的身后偷偷松了口气:“煎三文鱼配味增汤,还有蛋卷。” “太好了!那么我洗漱完就马上下去!” “我先帮你把汤盛出来。” 她在自己孩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早上好,Nori。”

但孩子的笑容只维持到她母亲关上门离开房间的那一刻。随后他转过来,用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撇了承太郎一眼,也不再咋咋呼呼地追究对方霸占了自己床铺的行为,无视他般地开始换起了衣服。 “喂,你老妈她看不见我啊。” 承太郎在床上翘了个二郎腿,用手指碰了碰床上的枕头与被子。入手是熟悉地棉柔织物手感,枕头也因为受力而凹下一个弧度,看来不是我自己的问题。确定了这一点后的承太郎又把视线转回到小孩身上,但对方明显没什么兴趣和他探讨他的存在——睡衣已经被解下,小孩伸着两条白胳膊正把自己往衬衫里套。承太郎忍不住啧了一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红色发顶, “喂,我说你啊。” “花京院,花京院典明。不要以为你会说话就可以对人这么没礼貌。” 对方扭过身子瞪着他,倒是再也看不出来一点之前害怕的模样,两条眉毛高高地皱着,他咬着下唇,一副认真想要讲道理的模样。刚到自己腰高的小孩仰着脸故作严肃地样子让承太郎有些想笑,但不得不说对方那头红发与紫眼睛再配上这副表情,倒真的让他依稀看出了自己恋人的影子。 于是心里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下来。

承太郎蹲下身子,好让自己能平视对方的眼睛,语气平和地道歉:“抱歉,我叫空条承太郎,刚才是我不好。但是你母亲看不见我的情况明显不正常吧?” “很正常吧。虽然你可以说话,但你不是跟法皇一样的存在吗?” 花京院扣上自己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承太郎的道歉明显让他对这个莫名其妙入侵他家的高大男人的表情缓和下来,但语气依旧是不怎么客气地:“就跟除了我,从来没人能看见法皇一样。”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到面前男人的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整个人由之前懒散地模样突然变得像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湖色的眼睛像山一样压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法…法皇。” 那种成年人特有的的压迫感让花京院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连小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但他努力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小小的拳头用力地攥起,威胁似地举在了身前, “你、你是不是想要对法皇做什么?!我告诉你,法皇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想要伤害他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像是要回应他的心情一般,一道绿色的人影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承太郎眯着眼睛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隐隐发光的蜜瓜纹路,就连恐吓般在空中散开的触手都与他记忆中一摸一样——除了明显羸弱许多的身体,与还没带上白色口罩的嘴部与他的主人一样正紧紧地抿在一起——原来那个部分还真是口罩。 那的确是法皇之绿没错。承太郎可以拿自己被对方的触手玩遍的身上每一寸皮肤做担保,那的确就是花京院典明的替身没有错。就算有可以让人瞬间移动的能力,可以伪装成别人的能力,又或者有能让人陷入幻觉的能力,但唯有替身是无法伪装的。正所谓那是本人精神的一部分,就算肉体再如何相似,想要模仿出一摸一样的替身来也是不可能的。于是种种线索拧在一起,直指那个一开始就被他排除了的答案——他真的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自己恋人的幼年阶段,并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只有花京院一人能看见他。

承太郎正在这摸着下巴琢磨,那边被他气势吓到的花京院已经毫不客气地用法皇缠住了他的胳膊。未成长的法皇触手细弱地就像是煮好刚出锅的宽粉(承太郎为自己蹩脚的形容笑了一下),卷在他的手臂上只能微微勒出印记,对比他们第一次打架时几乎把自己骨头勒断的力度真是天差地别。但是对方这副即使迎着绝对的实力差距,也不愿示弱的模样与他十几年后实在过于相似。只是五官还没长开,那双里面烧着火的紫色眼睛圆而大,脸颊也显得圆润柔软,看在承太郎眼里就一点威慑也不剩,只觉得可爱异常。 愈发深刻意识到这个小家伙就是自己年幼恋人的承太郎,几乎想一把扯过小孩的胳膊再给他来个吻。有关花京院的小时候,在交往的过程中多多少少听他讲过一些,但他们本身都是不爱回顾旧事的人,因此也仅限于知道。用承太郎自己的话来说,拘泥于已经发生的过去对未来并没有任何好处。与其陷入过去无法自拔,不如走好当下的每一步。当然,这不代表他觉得过去不重要。正相反,那些“已经发生的过去”才构建出眼前这个人的主要原因,而他爱的正是这种“过去”。 毕竟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在他不得知晓的地方,有一段他无法参与的时间。虽然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还是解决的办法他都一概不知,但如今有机会(单方面地)参与其中,光是意识到这一点都让承太郎由衷地感到喜悦。

“真是够了。” 他忍不住笑了, 这一句说得半是叹息,半是伤脑筋,语气倒是明显地上扬。也不顾花京院因为自己动作再次紧张起来的神情,伸手揉了揉那个红色的脑袋, “都是因为你,才分开不到几分钟,我就又开始想那家伙了。”

你不要跟着我! 花京院一边下楼一边用眼睛和口型威胁跟在他身后的承太郎。后者把手插在口袋里,一副随你怎么说老子就要干自己想干事情的悠闲模样。花京院拿他没办法,下楼梯的时候泄愤般地把木板跺得震天响。 “Nori,快一点,上学要迟到了!” 花京院下楼梯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他站在楼梯上足足沉默了三秒钟,叹出一口不符合他年纪的沉闷气息。但那种低沉的情绪转瞬即逝,他又变回了母亲眼中快乐的小孩, “就来了,妈妈!” 承太郎一直注视着他,直到花京院坐上凳子端起汤碗,而他的母亲转身回到厨房,才开口,“你不想去学校?” 花京院没出声,作为代替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筷子伸向煎好的鱼肉。承太郎也不再说话,他靠在墙壁上,看花京院慢吞吞地吃饭。他花了十几分钟才解决了自己一半的早餐,虽然细嚼慢咽是好事,但这个速度实在让承太郎怀疑花京院是不是在一粒一粒米挑着吃。长大后的花京院每次吃饭都会比承太郎还早上几分钟结束,拿着茶杯或者纸巾,留有十足的余裕,笑眯眯地看他把剩下的饭菜扫光。可是小孩现在这副细嚼慢咽的样子很难让他联想到那个大个的花京院。如果说是因为身体的成长,承太郎回顾自己小时候与现在的吃饭速度,虽然没有严格的计算标准,但似乎也相差无几。好在承太郎也不觉得无聊,这种与他记忆里完全相反的场景让他感到了十足的有趣。不管是花京院咀嚼食物鼓起的腮帮,还是还有些不熟练的筷子使用方法都让他在一旁观赏得津津有味,甚至忘记了对方正处于上学快迟到的紧急关头。

“Nori,你该出发了。” 花京院夫人从厨房里拿着打包好的饭盒出来,温柔地催促自己的儿子。花京院咽下嘴里的米饭,有些无精打采地回答,“好的。”他把母亲用浅黄色餐布包好的便当放进自己的书包,细心地把它压在课本的最下方,然后向玄关走去。承太郎跟在他身后,花京院似乎对他打算跟着一起出门感到了一点惊讶,但他很快就穿好了鞋子,拧开了门。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花京院夫人追出来,在自己儿子脸颊上送上一个吻。花京院似乎因为承太郎在一旁看着的原因有点窘迫,他仰着头接受自己母亲祝福的同时避开了承太郎的视线。但承太郎其实只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全天下的好母亲都喜爱亲吻自己的孩子,而空条夫人更是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直到高中,大学,只要他回家亦或者离家,他总会收获母亲印在脸上的祝福。即使是后来他随着年纪的增大开始拒绝这种过于亲昵的举动,但也只是从吻变成一个拥抱而已。 不管你长到多大,永远是妈咪的小男孩,而妈咪一直在你身边。这是一种不用说出口也能体会到的感情。他长大以后也稍微学会了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于是偶尔承太郎也会安静地在玄关等待自己的母亲从房间里出来。带花京院回家后更是发展成了双人运动——贺莉毫不吝啬自己的爱,一手一个大男孩,不管是脸颊吻还是拥抱都顺手得很。反倒是花京院第一次经历的时候紧张得不行,被拥抱的时候全身都紧紧地绷在一起,涨红了脸。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被前方原本闷头走路的花京院听见了。性格别扭的小孩以为他在取笑自己这种向母亲撒娇的举动,顿时赌气似的加快了脚步。但可惜身高摆在那里,就算他加快步子走到快要跑起来,承太郎也只是迈着长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这种赌气的结果导致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学校门口的时候,承太郎依旧是一副悠闲的模样。甚至比平时到校要早了五分钟的花京院,站在教室门口这才反应过来,暗暗懊恼自己的失误。他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但他每每压在敲响上课铃才进教室的原因也只不过是想减少自己被议论的时间。但今天情况出了偏差,他顿在门口,一时进退两难。偏偏这时罪魁祸首弯下腰来问他, “不进去吗?” 花京院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咬住下唇。 无所谓了,反正五分钟和一整天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他这么想着,推开了门。在他踏进教室的瞬时间,上一秒隔着门都能听到的嘈杂声诡异地安静了一秒钟,然后又再次响了起来。承太郎因为这情况微微地皱了眉头,花京院却像没有意识到那样径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坐他斜前方的女孩子犹豫着回头轻轻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在收到一个点头的回复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明媚起来。承太郎挑眉,看来自己恋人的女人缘从小就不错。但是不行哦,这家伙是我的人。承太郎摸着下巴,正纠结是挑毛毛虫还是死蝉给女孩作为“见面礼”,花京院的课桌就被一团阴影笼罩。

“嘿,花京院,怎么不和你的绿色朋友一起上学啊?” 承太郎闻声看过去,视线到是没在对方身上停留太久——是无论哪个年纪,都会出现的那种小霸王角色。营养好到超标的小孩,胖手往课桌上一拍,大着嗓门冲花京院嚷嚷。承太郎一点也不担心,即使还小,但那毕竟是日后会长成花京院典明的家伙,骨子里的劲和淡漠是与生俱来的。反倒是花京院露出的那副和家里明显不同的冷峻表情,吸引了他更多的注意力。花京院看起来也不太想搭理对方的样子,自顾自地把课本从包里掏出来在桌上码好。 “喂!怪胎,跟你说话呢!” “抱歉啊,人是听不懂猪的哼唧声的。” 花京院垂着眼皮,凉凉地开口嘲讽,顿时把对面堵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哼,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小霸王被他堵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轮不到猪来评论。” 轻而易举的胜利啊。承太郎看着骂骂咧咧离开的小霸王,嘴角一撇,几乎要为花京院的毒舌拍手叫好。周围的小孩们也因为他们这充满火药味的交锋纷纷低头窃窃私语起来,花京院倒是已经习以为常,神色不变地干着自己的课前准备。正好这时上课铃响了,承太郎犹豫了一下,在花京院的课桌左边,靠着墙坐了下来。小学教室的走道对他来说还是小了些,承太郎伸脚踹了踹桌子,于是花京院只好顶着旁边同学异样的目光把桌子往右边挪了挪。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近视了。” 他硬着头皮跟老师解释, “这样我才能看清黑板。” “如果你后面的高穗同学没关系的话——” 在得到花京院身后女孩的点头后,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示意大家开始上课。反正平时除了不太合群之外,花京院也算得上是一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只不过是改了一下课桌的位置,便打算随他去了。花京院向高穗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又瞪了一眼旁边盘着腿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承太郎。 都说了不要跟着我!你换个地方呆着吧。 花京院用力地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怨气,可惜承太郎只是瞟了一眼就打了个哈欠,靠在墙上一副懒洋洋不愿意挪窝的模样, “我又没地方去,毕竟只有你能看见我。” 他耍赖一般加重了你的那个发音。于是后者更加生气地划起了手下的那张纸。 那你好歹跟法皇一样暂时消失,不要影响我上课吧? “真可惜,我是人。你能想消失就消失吗?傻蛋。” 那你也不能飞咯? 承太郎干脆闭上眼睛,用一个响亮的假呼噜声代替了回答。花京院扁着嘴,把那张被自己蹂躏过的纸收回课桌。在口头上欺负花京院给承太郎带来了太多的乐趣,虽然他现在确实正在进行小学生级别的争吵。反正他总吵不过长大以后的花京院,那么乘对方还没进化成伶牙俐齿的完全体时,能提前占到的便宜就都要占。承太郎暗自心满意足,抱着手臂,伴着全世界通用的催眠曲陷入了睡眠。

花京院静下心后听课不到十分钟,就再一次被旁边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打断了注意力。虽然才刚刚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搭理那个男人,但小孩子的好奇心还是再次占了上风。他假装看着窗外,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视线落在哪里。早上花京院在承太郎怀里醒来的时候完全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到,全身的鸡皮疙瘩炸起,根本没有任何对方睡着时脸的记忆。但现在高大的男人靠着墙垂着头睡着了,总没了平时那种凶狠的气息。其实承太郎并没有刻意摆出一脸凶相,只是习惯性地皱眉再加上他那优越的身高与肌肉,不管是谁初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怵上几分。但是现在,他的眉头展开,睫毛和额发一起在脸上垂出阴影,让花京院莫名想起在美术课本上见过的雕像。 这应该就是大人们说的,长得还不错的人吧。花京院偷偷地观察对方, 完全意识不到如果把空条承太郎当成评判人长得不错的标准的话,这世上大概会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人会被判外貌不及格。大概是花京院侧着头发呆的时间太长了,眼尖的老师敲敲黑板,毫不留情地时点名自己的学生。花京院尴尬地站起来,连老师问题都没听见的他尝试挑战自己的运气,“选A?” “很遗憾,花京院同学,这节是没有选项的国语课。坐下吧,记得把精力集中在课堂上。” “是…” 他讪讪地在笑声中坐下,隐约中听见似乎有从自己左边传来的低沉笑意夹杂其中。花京院借着自己坐下的姿势飞速地瞟了一眼,男人却还是那副熟睡中的模样,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听。但花京院也不敢再分出过多的注意力给对方,迫于老师精准投射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他只能强迫自己把视线固定在眼前课本的国文注释上。 就这样花京院被迫重复着自己的注意力跑去承太郎身上,然后又被老师叫回来的两端反复。期间承太郎短暂地醒了一次,活动了一下因垂着头睡觉而僵硬的脖子,视线转了一圈,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离他最近的花京院课桌上。承太郎随意比划了一下课桌与自己的身高,屁股往前蹭了蹭,脑袋就很不客气地搁在了上面。小孩还处于被这一场景震惊的情况里,来不及出声阻止,承太郎又因为嫌桌面太硬,把他抽屉里的课本抽出来垫在脸下充当枕头后沉沉睡去。原本盘起的双腿也因为姿势的改变,变成了从花京院的课桌底下直直地穿过去,甚至来到了右边走道上的情况。花京院为了不踩到他一边踮着脚,一边又怕老师讲课时走过来被看不见的长腿绊倒。为了阻止这类事情发生,他操控法皇至少弄倒了三次老师的水杯,掐了小霸王的肉腿两次,扯了班上最爱哭的女孩子辫子一次。以至于到了中午午休,他终于把课本从承太郎脑袋下解救出来,结果发现上面还留着浅淡口水印子的的时候已经能做到面无表情。

“抱歉。” 始作俑者打着哈欠毫无歉意,但花京院意外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生气。或许是周围的人平时对他的态度要么是明显的恶意,要么就是一副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的表情。就连自己的家人,在说出法皇的事情后,即使再怎么掩饰,看在敏感的小孩眼里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态度。花京院倒更愿意被当成撒谎的傻瓜,好歹这样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回击。可是他不能让家里担心,不能假装没听见深夜从父母房间里传来的低声抽泣。于是他板起脸,故意摆出不好接近的模样,模仿电视或者书里讲述的懂事小孩。 但是承太郎对他的态度不一样,甚至不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于是他轻易地在对方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与他吵很低级的架,随随便便地生气,但是心里又异常痛快——那是他很久都没从他人那里感受到的真实。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不是家长的乖小孩,老师口中的懂事学生,同龄人眼中不好接近的奇怪同学,他就只是花京院。是看得见绿色幽灵,性格有些别扭,嘴巴不饶人的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 承太郎半晌没等到花京院的回应,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不料却被小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因为手掌大小的显著差异花京院只能圈主承太郎的几根手指,但他紧紧地用力地攥着,紫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一起去吃午饭吧!” 承太郎虽然对花京院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摸不着头脑,但对方跟着晃他手的样子太可爱,眼神里的期待也太过明显。受不了这种撒娇表情的承太郎不自在地撇开了头, “知道了。真是够了…别再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了。” 对心脏不好,会因为跳速太快导致过早衰竭的。承太郎偷偷在心里补上这句话,率先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血液流通不通畅造成酸麻的腿部。“走吧。”花京院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于是在心里偷偷地笑了起来,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还好他先前为了叫醒承太郎多花了一点时间,教室里的学生这会儿都已经排队去饭堂吃饭了,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和别人眼里的一团空气互动。花京院一手牵着承太郎,一手拿着母亲为自己准备的便当,神情严肃得不是要去吃午饭,而是要去赴一场有去无回的仗。

“你不喜欢这里吗?” 承太郎有些意外花京院把他带到了位于小学后侧植物园里的小斜坡。位于在教学楼的背阴,但是有阳,空气中漂浮着草木的气息。确实是个不错又安静的休息地方。但他发誓自己只是对小孩的这个选择感到有些意外,所以挑了挑眉。可是还没等他的眉毛落下,花京院就已经不安地发问,像生怕自己做错事一般绞紧了双手。这家伙怎么从小就这么敏锐麻烦。承太郎忍不住失笑,在草地上坐下来, “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地方。” “偶然找到的。在这里谁也不会过来,只剩下我一个人是这片土地的国王。” 花京院的声音闷闷的,承太郎听出这句话里带着他一些不好的回忆,于是他只是安抚性地摸了摸花京院的头。 “那不让你意外的地方应该是哪里?” 花京院贴着他坐下来,眼睛里是纯粹地好奇。他这句话反倒问住了承太郎。说是有些意外只是因为他们高中一直都在天台见面,然后吃午饭。现在想想,他会选择天台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在这里逃课不容易被老师抓到,也离那些叽叽喳喳的烦人声音很远。他根本没想倒任何要改变习惯的意思,和花京院交往后更是如此。反正十次有八次是花京院拎着午饭上来叫醒逃课睡觉的他,剩下的两次中一次是他会自己饿醒,另一次则是风大而被迫去食堂吃饭。所以这个答案承太郎答不上来。他是如此自然地默认花京院的午饭场所会是天台,但他忘了那有个必定的前提条件——就是空条承太郎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条件,花京院典明会在哪里吃午饭?树荫下?饭堂?教室里?他不知道。 该死。他有点想生自己的气了。 承太郎在小孩这句无心之问里差点要掉下眼泪。花京院插足与附和在他的生命里是那么的自然,以至于他有些想象不出来花京院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会干些什么。而这让承太郎感觉很不好。 “抱歉,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只好干瘪瘪地找个借口生硬地掩盖过去。但好在花京院并不在意,他哦了一声,就集中在如何用叉子把圆嘟嘟的香肠章鱼插起来这件大事上。但承太郎还在想。他想我们两个相爱且有默契,从十七岁相遇之后共同度过了很长的时间,都快超过那个整天在海外跑音乐的混账老爸。但是为什么我现在竟想象不出来他一个人生活时候的情景? 直到花京院插着那个小香肠递到他嘴边的时候承太郎还在想。可惜他依旧一筹莫展,这比在一星期内提交三篇研究报告更令他感到苦恼。承太郎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被花京院一叉子塞进了嘴里。小孩又插起了一个章鱼小香肠递到他的嘴边,认真地看着他, “请你吃,吃了之后就不要难过了。” “不用了。” 承太郎边拒咀嚼香肠边拒绝他。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感觉不到饿,虽然能尝出味道,但是并没有任何在吃东西的实感,更别提花京院脸上虽然努力抑制但依旧流露出来对小香肠的不舍。有哪个小孩可以拒绝便当里章鱼小香肠的诱惑呢?承太郎隐约记得在自己小时候吃到的上面,贺莉还会细心地用黑芝麻做出眼睛。花京院当即露出了一副开心的表情,举着的叉子顺手就送到了自己嘴里。承太郎看着他,突然想听听小花京院的想法。 “花京院,如果有一天你失去法皇了,你能想象出来自己会怎么生活吗?” “我会失去法皇吗?” 他尽量选用了小孩能理解的例子,但对方脸上的失落像条被淋湿的雨中幼犬,承太郎不得不再三强调这只是一种假想。花京院咬着叉子想了一会儿,在插起一块蛋卷之后轻松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承太郎这次是真的感到了惊讶。花京院因为替身的原因对朋友的渴望是那么浓烈,直到长大他也依旧受困其中。本以为他会给出交很多好朋友这种回答,但是没想到他很快地就给出了答案,并且和自己是一样的。 “因为法皇是我的一部分。” 花京院赶在承太郎提问之前开口。小孩的腮帮被食物塞得涨鼓鼓地,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尽可能清晰地回答道,“虽然我说法皇是我的朋友,但法皇是我想让他出来,让他离开就离开,会执行我想法,像我的手脚一样的存在。这跟我在别的地方知道朋友定义不太一样。朋友之间的话,更类似于…嗯,我觉得和你一起玩的感觉就差不多。”他有些害羞地瞥了眼承太郎,没看到对方任何的反感情绪后才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承认另一个人是自己的朋友,即使这个朋友又是一个透明幽灵,但是他现在不太在意了。就算只有一个“人”,可是他们之间互相爱惜,互相理解,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堆上一座甜甜的糖山。 “法皇是我,又不是我。因为无法被分割,所以想象不出没有法皇的生活。” 他最后这么告诉承太郎自己的结论,接着又开始解决自己剩下的午饭。母亲为他用心地准备的饭菜,每次一定要吃得一干二净才能不辜负她的辛苦。而承太郎只觉得花京院那句“因为无法割舍所以不能想象”的答案像道雷落在他身上——这样啊,因为我无法想象没有花京院的生活,所以理所当然地,我也不能想象出他没有我的样子。一瞬间承太郎仿佛体验了时光的流转更替。眼前吃着便当的小孩飞速地抽条长大,穿上黑色的学兰,然后是他所熟悉的绿色制服,后来又换成了黑色,到现在他每天都会见到的各种便服。或许还出现了有红绿配色的老褂和日渐佝偻下的背脊,但看不清脸。承太郎在那0.1秒钟内想到,看不到脸也不错,好歹给自己日后留点惊喜。 他回过神来,眼前依旧是那个连刘海都没长长的红毛小孩,正双手合十低声向自己的食物表达最后的谢意。

托花京院很会选休息地方的福,中午他们躺在被阳光晒暖的草地上休息得很好,下午的课程进行得也很顺利。或许是早上被自己刺激得有点强了,小霸王今天出乎意料地没有在放学的时候来找他的茬。花京院乐得清闲,甩着书包就出了学校。谁都能看出来他现在心情好,就连和门口的值班老师说再见时的音调都提了一个阶。 花京院确实心情不错。好不容易拥有了第一个朋友,那件事是他无论如何都迫切地想要做的。承太郎就像早上那样,散步般地慢悠悠地跟在小孩后面。对方的心情甚至传到了背上的书包上,他看着一跳一跳的黑色皮包,连心情都莫名被他感染得变得雀跃起来。 “我回来了!你在客厅等我一下!” 伴随着钥匙开锁的声音,花京院脱了鞋就往楼上跑去,留下被拉长的尾音散在空气里。承太郎在玄关站了一会,依言在客厅坐下来。早上的时候他只顾着看花京院,现在他站在客厅的中央,与他见过的花京院家完全不同的布局然他感到有点不真实。却又有一些他见过很多次的眼熟摆件藏在各个角落里,提醒他这确实是花京院宅。花京院家都是早班工作,小学放假的时间双亲都还没回家。花京院和他讲过,他小时候也不爱参加课后活动,于是从放学到双亲回家之前的的这段游戏时间,是花京院能完美背下F-MAGA赛道图的主要原因之一。他隐约猜到了些花京院会如此雀跃的原因。 花京院没让他等很久,几分钟后就抱着东西仗势好大地下楼梯。红白相间的游戏机比他的头还大,小孩吃力地抱着一整个机子看不见眼前的路,差点被电线绊上一跤。花京院把游戏机放在电视前放下,顿时又从他怀里劈里啪啦地掉出数张卡带。顾不上收拾,花京院把其中一个手柄递给承太郎,严重的期颐几乎化成实质,“可以陪我玩游戏吗?” 果然。 承太郎忍住笑意接过花京院递给他的手柄,注意到这几乎是一个全新的手柄。承太郎探过身子,花京院正在链接游戏机和电视,被他随意扔在地上的另一个手柄——黄铜的表面都随着汗与时间的侵蚀露出银白的底色,磨损程度简直和自己手上这个这个天差地别。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造成这两个手柄如此差异的原因,承太郎捡起一个卡带,装作随意地出声:“你可以找法皇一起玩的。” 花京院手上动作不停,娴熟飞快地链接各色电线,头也不抬地回复他,“我没办法同时操控法皇和我自己的手柄啦。而且这样就变成自己和自己对战了,没意思。” 承太郎这才意识到与自己这种后天变成的替身使者不同,天生的替身使者所拥有的替身是伴随着他们的精神成长的。承太郎获得替身能力的时候,他早已拥有属于自己完整的思考方式,所以当时白金出现的时候才会拥有自我意识,被他误以为是附身的恶灵。但是花京院不一样,法皇是与他同诞生的精神体,只是因为年幼精神力不足的原因才一直无法显现。直到他开始记事,精神力的增长才让法皇也得以现身于世。可是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些呢,只当成是时隐时现的幽灵朋友。随着年龄与精神力的增长,渐渐明白了法皇的存在与自己的关联。还要渐渐明白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慢慢地接受这一切。 他所拥有的恋人经完成了这个自我解剖,自我缝合的过程,最终变成的就是他熟悉的花京院典明。但是现在这个小的不一样。对小孩子来说,与别人不一样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形容词。想要努力融入普通人,但是因为不成熟的精神而无法自由操控的能力导致更多超出预料范围的事情;越是想要否认自身的特殊,就只会带来更汹涌的反效果。但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因为一个肯定和一句承认,就甘愿奉上自己最喜欢的章鱼小香肠的天真小孩罢了。 他的花京院典明用成熟冷静的皮包裹住自己滚烫的心,是一座安静的海底火山。但此时承太郎看着眼前小小的花京院,只希望这边的空条承太郎会遇见不需要伪装,内外如一的花京院典明。 “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少装帅,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要是输了怎么办?” “那就再来一盘!”

今天晚上他就会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承太郎就是有这种强烈的预感。而这一点花京院似乎也有所察觉。他向自己的父母申请在房间里吃饭后,像是要把过去十年他所记得的所有有趣事情都讲完那样滔滔不绝了一个晚上。承太郎耐着性子陪他,也讲一些有关埃及的故事。他们喝干了五大瓶水,在两人故事都因为枯竭而陷入短暂沉默的时候,承太郎轻轻地说,该睡觉了。

花京院和承太郎并排躺在自己的床上。承太郎的个子太高,他只能侧卧着才能把自己整个放进对小学生来说已经很大了的1.8标准的床里。花京院在他旁边闭着眼睛,人生中头一次的分别到来得太沉重与太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情况。他想哭,又觉得不好意思,抿紧了自己的唇角握着拳头死死忍着。承太郎看他一副表情难看的模样,便伸出一只手去捞他。 一手垫在他的脑下,一手环过去圈住他的背,这幅姿势让他把花京院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小孩涨红了脸挣扎了几下,却在绝对的力量差面前屈服,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窝着不动了。他独立得很早,从有记忆以来他就再也没和人这么亲密地睡在一起过,就连父母也是。这种久违地在入睡前能感受到另一个人温度的记忆让他有点怀念,于是花京院紧紧地攥住了承太郎胸口的体恤,把自己的脑袋又往对方的臂弯里埋了几分。承太郎半搂着他,虽然一开始他只想着快点回去,但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看着自己胸口柔软的红色脑袋却又有点不舍。 “承太郎,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花京院突然从他胸口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虽然只有今天一天。但你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小孩的声音很轻,但是却隔着皮肉震着承太郎的心。他当然不会明白承太郎对他这么好的原因是长大以后他们会谈恋爱,会干很多色情电影里都羞于拍摄的事情。只是在花京院的心里,朋友就是他的整个世界。无法被人理解的苦楚,被他人误解的感伤,在无数个过去的夜里他只能像茧一样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好来隔绝那些令人悲伤的惘然。 可这个早上突然出现在他的床上的男人,强硬地挤进自己狭小的世界,陪他打游戏,做一些像是书上写着朋友之间会做的事情一样。生硬地给他将一些有趣的笑话与绚烂的故事,告诉他那都不是你的错,没有人理解你都没有关系。你只要等待,等待一些人的出现。

花京院当时还不太能明白他所说的“一些人”是谁,他固执地渴求朋友,但他却从来不了解朋友这个词的意思。但是现在他窝在承太郎热乎乎的怀里,于是那些曾出现在承太郎话里的“一些人”在他的心里便模模糊糊地全变成了对方的影子。他的心因这些未知的未来喜悦地跳动,而他决定要像国王授予领主土地那样,庄重地赋予那些影子“朋友”的名号。 承太郎的心因为花京院的这句朋友,变成了一锅煮过头而黏黏糊糊咕嘟冒泡的粥。在对方那小而单纯的世界里,朋友想必就是他最珍重的宝物,是一句沉甸甸的承诺。虽然对方的意思直白得不能再简单,但是听在作为未来恋人的耳朵里不亚于一句我爱你的变相告白。他是这么地喜欢花京院,以至于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心变成粉红色的海。 承太郎手上把小孩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心里却琢磨起他现在出手的话是不是能保住自己十几年后的屁股这件事。他低头,嘴唇轻轻地印在花京院乱蓬的红发上, “听着,典明,你要忘了我。然后,去找我。”

有关平行世界又或者时间线的假说他听过很多,虽然最后无论是哪种假说的的结果都明确表示这并不会影响他来自的未来,但承太郎不想在乎那些了。想要他快点长大,想要自己能快点遇见这个人,再早一点喜欢上他。和他谈恋爱,与他牵手,拥抱,接吻和做爱,即使他将会遇见的那个空条承太郎是他自己又不是。 “那你要等我。” 花京院轻而易举地就应下了这个约定。他把自己小小的身子撑在承太郎的上方,烟紫色眼睛流出柔软的月光, “我发誓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该死。” 承太郎怔愣半晌,伸手一掀就把花京院重新压回床上。耳根因为小孩的话红了个透,却怎么也压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我可没什么耐心,所以你最好动作快一点。” “好吧,” 花京院被他摁在床上,一通挣扎无果,只好闷闷地从对方的胸膛间挤出一句扁扁的道别, “那么晚安,承太郎。” “晚安,典明。”

晚安,然后再见。

“承…郎……” “……太郎。” “承太郎——” 承太郎半眯着睁开眼,眼睛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了窗外的阳光。他偏了偏头,看见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恋人。 “花京院?” “早啊,你做了什么好梦吗?睡得很熟的样子。” “嗯……确实是个好梦。” “那就好,不过也该起床了哦。” 花京院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撑起半身打算起床,却又被承太郎勾着脖子又倒回床上。 “典明。” “嗯?” 承太郎贴着花京院的耳朵喊他名字,后者笑着搂住他,任由恋人把头往自己脖颈处蹭去, “我们去野餐吧?便当里要有用黑芝麻做眼睛的章鱼小香肠。”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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