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

※Rosedoggy/林绿×王孟阳 ※里面的任何东西包括cp全是假的,去冰岛这件事和飞机残骸是真的

1.填饱辘辘饥肠 打包完行囊就准备好离岗


去冰岛的事情早就用力地写在了他们的人生计划本上,林绿和王孟阳干脆趁着年初手上的活全都告一段落的时候定了机票。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打算去做个旅行攻略。反正现在是个信息时代,必要的证件,手机,换洗的衣物往箱子里一扔就能上路。
最困难的时间反而是在路上,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再加上中途的转机的时间对人的精神来说是实在是一场困难的历练。这对王孟阳来说还算能忍受,反正眼罩一拉降噪耳机一带,他就是个无情的睡觉机器。可是当身边有林绿这个闲不下来的人的时候,就注定这场试炼将由他们两个人共同承担。

王孟阳虽然很想一上飞机就倒头大睡,最好是飞机起飞眼一闭,再一睁就降落了的这种爆睡。但是林绿虽然没为这趟旅途做任何准备,却已经把他们的飞机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检查游戏机和充电宝的电量是否充满,手机的内存是否还够自己下几部电影。 被林绿抓着玩了几把马里奥兄弟还看了两部电影之后,王孟阳终于在第三部电影放了一半的时候投降。“我要睡了。”他把自己的毛线帽往下拉了一点,边掏眼罩边警告林绿不要再想着拉他玩些破坏情谊的游戏。 “知道了啦。”林绿委屈地收起手里的游戏机。他的游戏本就买的都是些聚会合作游戏,两个人玩已经是获得快乐的最低限度,如今只剩他自己一个人,总不可能左手对战右手。他学着王孟阳,把自己的椅背往后靠了靠,但飞机的座椅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林绿闭着眼睛规规矩矩地躺下,然后在五分钟之内换了三个姿势。

按照国内的时间换算现在已经是深夜,机舱里留着微弱的暖光灯,只能听见飞机引擎的轰鸣。本应是个很好的睡觉环境,但是旅行的兴奋劲绑架了他的大脑,让他没有任何的困意。身边王孟阳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林绿丧气地承认自己就是个容易被情绪煽动的人。他干脆把手机掏出来,接着看他们刚才只看了一半的小熊维尼。 克里斯托弗在山坡上找到他的小熊的时候,林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孟阳。王孟阳睡相不能说差,但你也不能指望人在飞机座位上能睡得有多好。他的脑袋几乎歪到了林绿的靠椅上,眼罩被蹭上去了一半,露出半只闭着的眼睛。嘴微张着,毯子从肩膀掉到腰间,起不到一点保暖的作用。林绿被他这副有些傻的睡相逗笑了,但又不能笑得太张狂,只能闷闷地咳。王孟阳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囔了几声,像是被他吵到了,林绿赶紧捂住了嘴巴。

他看过这张睡脸很多次,在自习室,练舞房,课桌上,工作台上,沙发上,还有其他的很多地方。也见过这张睡脸各种的模样,放松的,被手撑住的,埋在臂弯里的,压在枕头上的,带着黑眼圈的,胡子拉碴的。虽然电视剧还有小说里都骗人,人睡着的时候其实一点也不好看,但是林绿每次看见王孟阳在自己面前睡着的样子还是会为他这一瞬间的不设防而心动。 他的耳机里传来毛绒噗噗熊的声音:“但是我找到你了,不是吗?” 林绿把掉到王孟阳腰间的毯子拉起来给他盖好,关上手机,打了个哈欠,这回他终于感觉到了困意。他躺下来,靠着王孟阳的脑袋闭上眼睛。 还好,我都不需要去找你,你就一直在我身边。

2.让我清晰回忆所闻所见 然后忘记昨天


他们不是第一次吵架,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甚至不知道该给这次吵架标上数字几的编号。但这次吵架注定因为它身处的地理因素而令人难忘。 他们本想第一天就完成专辑封面的巡游计划,可是车开到半路出了故障。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绿正在旅行的兴头上,本着就靠两条腿也要走到黑沙滩的冲劲,背着包就要跑。王孟阳拉住了他,并在手机上查阅出一个冰冷又现实的距离。 林绿蔫了,但他承认王孟阳是对的。于是他俩在司机师傅联系救援的这段时间里就蹲在路边玩大乱斗,救援的拖车到达的时候王孟阳正好把林绿一脚踢下乱斗平台。他们重新回到镇里,王孟阳说,林绿我们要不要写首新歌。林绿锤了他一下,应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都还算正常。如果不是提出这个建议的王孟阳在打回林绿的歌词之后,面对后者的提问选择了沉默。林绿不想跟他争执,所以他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去修改。可是王孟阳其实也没整理好头绪,他只是相信林绿会懂,即使这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所以这场没吵起来的架实际上就是林绿单方面地在怄气。他摊在椅子里,凶狠地瞪自己的搭档。王孟阳蜷起一条腿,把自己大半个身体靠在飘窗上。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莫名地显得好小。房间里只开了一盏顶灯,他的脸逆光隐没在黑暗里,但林绿还是看清王孟阳回了自己一个微笑。 他们互相沉默了一会儿。王孟阳伸脚勾了勾林绿,“吃饭去吧,臭狗屎。” 林绿当即像个要炸了的河豚一样跳了起来,“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动物世界。” 林绿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吐槽:“好烂的梗。”

他们最终还是一块儿出门去找吃的。林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他其实没有生王孟阳的气。反正这种决策时刻他总拗不过王孟阳,搭档的顽固他比谁都要清楚。王孟阳平时都顺着他,可是他自己做下的决定认真起来就不会变。 刚才那样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和几年前在地下混音室里问林绿想不想RoseDoggy走出去时候的眼睛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变化。林绿知道自己就是拿这双眼睛没有办法,只好在平日的边边角角里占王孟阳的便宜。

填饱肚子以后他们又在热狗摊里一人买了份热狗,就站在街上呼着气吃。林绿两三口就解决完自己的,回头一看王孟阳的还剩半截,当即凑过去要再咬一口。王孟阳赶紧仗着身高优势举起了自己的纸盒。 “孟阳!小气鬼!”林绿踮着脚奋力扒拉他举着热狗的手臂。 “滚去再买一份!”王孟阳一把把林绿嚷嚷的脸推到一边,趁着空隙用力咀嚼。林绿围着他转悠了半天,发现身高实在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只好悻悻作罢。 “别人嘴里的永远最香啦。”林绿耸耸肩膀,从王孟阳裤袋里给他俩掏纸巾。王孟阳吃得太狠了,他的嘴巴又小,酱汁全糊在下巴上。林绿看他乱七八糟还被热狗塞得鼓起的脸,忍不住抱着肚子笑。林绿笑得上期不接下气,前仰后合,脸部表情夸张得把刚擦完嘴的王孟阳又逗笑了。他们俩在街头笑得搂作一团,笑声在雪地里翻滚,笑得路人都为这两个异乡客人送上温和又好奇的眼神。

可惜雷克雅未克的冬风不曾因他们的快乐减弱一丝一毫的威力。等林绿和王孟阳止住笑声的时候,他们根本分不清自己脸颊的疼痛是来自长久的爆笑还是被风刮得生疼。 “我们这样就算和好了?”王孟阳抬起眼镜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林绿想了想,蹲下去抓了一把雪,揉把揉把砸到王孟阳身上,“我又没有生气。” “是哦。”王孟阳拍了拍衣服,朝蹲在地上的幼稚鬼伸出手,“回去写歌吧?” “嗯。”林绿握着他的手站起来,“我好像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真的吗?不对的话还是要重写的哦?” “你好烦呀!”被戳痛处的林绿给了他一拳,“但我已经想好歌名了也。” “什么?”王孟阳惊讶地扭头,看见林绿笑嘻嘻地弯了眼睛:“在冰岛写的歌就叫赤道啦。”

3.别守着灰色的规则 别让生命褪色


往黑沙滩开的车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林绿昨晚混音混得挺晚,今天一上车就靠着王孟阳睡了个昏天暗地。快到了的时候王孟阳摇醒他,林绿一睁眼就看见两极分化明显的世界——乳白没有边界的天空,下面是灰黑色的柏油马路。刚好这时候马路上也没车,平坦绵长得让林绿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开到世界的尽头。 他刚醒来,脑袋还有点发懵,眼神都还朦胧,但手已经下意识地把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录像。林绿伸出另一只手过去扒拉王孟阳:“你看这样像不像灾难片?” 王孟阳凑过去看他的镜头,咂咂嘴承认确实有那么点样子。林绿得了肯定顿时乐了,豪言壮志地放话说这段素材拿回去就剪个灾难电影出来,巨帅。王孟阳配合地点头应着,放任他一个人在那里漫天讲屁话。认识了这么久,林绿在王孟阳心里就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小神经病。跟他呆久了猪都能学会怎么整活,还能把屁话大全倒背如流。 但是无可否认,他喜欢林绿这副精神的样子,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有意思。不然王孟阳也不会在每一次林绿发疯的时候面无表情地配合他,更别提进化出自己独特的让林绿都能闭嘴的冷笑话。他大概是不会让林绿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不然神经病会立刻先把他胖揍一顿,再变成臭屁精并得意个好几天。

王孟阳从不介意表达他对林绿的喜爱——不管是平时由着林绿撒欢,又或者是现在他突然拽过林绿给他的吻。 林绿被他拽得手机咕噜噜掉到车底座上,还来不及发脾气,嘴巴先和王孟阳的撞在了一起。王孟阳今天没擦唇膏,嘴唇刺刺地起皮,这让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尝到了微微的腥味。这个吻结束得很快,快到他们俩分开的时候林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样比较像灾难片。”王孟阳托了一下因为接吻而歪掉的眼镜,话里有话。 林绿当即扑过来捏着他的下巴气势汹汹地吼,“很痛欸!你磕到我了!”并出示自己被他撞破皮了的下嘴唇当作罪证。 “那你想怎样?”王孟阳也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这一吻没多甜蜜,从结果来看可以算得上是两败俱伤。林绿皱着一副凶巴巴的脸,和刚才他露出的少见呆愣表情判若两人,王孟阳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重新亲啊!刚才那下不算的。”林绿捏着王孟阳的脖子,把他的笑全部吻回了喉咙里。 毕竟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秒怎能不与自己的爱人在亲吻中度过。

4.像候鸟又在迁徙 像海鱼洄游千里


他们出发的时候正值隆冬,但就算不是冬季,这片极地也不曾因为季节变化而消减一分一毫的白色。天亮得本来就晚,此时只有些许微光,几乎与地上的白融为一色。他们行走在覆了雪的黑沙滩上,像白纸上两只小小的蚂蚁。 走了几分钟,在一片灰白色的视线里,遥远的水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黑点。王孟阳轻轻地啊了一声。林绿心急,直接跑了起来。运动鞋踩到一块藏在雪下的冰差点让他滑了一跤,被身后赶上来的王孟阳伸手扶了一把。他干脆拽着王孟阳一起继续往前跑。他们俩在雪上跑得磕磕绊绊气喘吁吁,但谁也没停下来。仿佛只要一停下来那只破破烂烂的钢铁巨鸟就会完好如初重新飞走一样。

当那架飞机残骸真的和他们专辑上的图片一模一样,完整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谁也没说话——也可能是俩个人都喘得说不出话来,但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起伸出了手。 手碰到飞机的那一刻,许多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林绿低着头摸了一会儿,才被手上略微地刺痛提醒他现在是光着手。冰霜被他的体温融化,在他的手掌上留下浅淡的水汽。 “喂你赶紧把手套戴上,不要冻伤了。”王孟阳看他就这么生肉贴着冷铁忍不住拿笔捅了他一下,指使林绿把兜里的手套掏出来戴好。 “嘿嘿。”林绿冲他乐,把已经被冻得有些泛红的手塞进防寒手套里。王孟阳看他戴好了手套,就继续低下头写便签条。林绿看着他的笔落下一串英文的最后一个句号:“你打算放哪里啊?” “不知道。”王孟阳抬头环视一圈,朝机舱里走去,“随便放吧。” “那你闭着眼睛转一圈,最后停在哪里就放哪里。”林绿跟在他后面进去,看着破旧的机舱兴奋地提议。 “天才。”王孟阳竖起了大拇指。他闭上眼睛。周围一下子陷入黑暗里,变得很静。四周没什么声音,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还有风从残骸中吹过。偌大的雪原上,躺着一架飞机残骸,像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好像会就这样被吞没一样。

王孟阳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划拉:“林绿…!” “我在。”没说出的后半句被人回答了出来,手上同时传来了来自林绿的力度,“我牵着呢,放心。” 林绿稳稳地握住他的手,肩负着两人不被坑坑洼洼的地板绊倒的责任。于是王孟阳的心落了下来,开始在机舱里转圈。他慢慢地跟着自己心里声音的拍子挪脚——王孟阳在数他们认识的年头。 1。2。3。4。5。6。这是他们认识的整第六年,并且马上要进入第七年。其实现在想想也没有很久,是时间过得太快了。王孟阳睁开了眼睛,像是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面前是林绿认真地盯着他的脸,“转好了?” “嗯。”他松开林绿的手,把怀里的唱片卡在机舱的铁条上,确保它不会掉下来。林绿打量了那张黑胶一会儿,笑眯眯地许愿:“要是拿走它的人会喜欢我们的歌就好了。”王孟阳推了推眼镜,也笑起来,“一定会的。”

5.没有结尾的故事世上到处多的是


林绿往上爬飞机的时候,王孟阳一边说着小心点,一边在下面摆了个准备接人的姿势。林绿气呼呼地说着你看不起谁,脚一踩,手一撑,仗着自己多年练舞的巧劲儿一下就翻上了机顶。于是小心点这句话就被照葫芦画瓢地反回到了原主人王孟阳的身上。 林绿靠自己的重量把王孟阳连拉带拽地扯到顶上着实花费了一番不小的力气,因为王孟阳这个人其实远比他看起来地要有肉。当然那些肉不是松的,它们很好地被皮收着,又带着自身的柔韧性,构成王孟阳巧克力色的胸膛。 但林绿不一样,他体重一大半的原因都是骨架。虽然一脱衣服就能看到明显的肌肉,但是那些肌肉只是密切地包住了骨头。非但没有给他塑造出一个伟岸的猛男形象,反倒全都藏在他宽大的衣摆下面,像头捕猎前静静匍匐着等待机会的野兽。

现在他们俩都站在飞机顶上了。 林绿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团慢慢地从他们头顶飘过。日出刚只过了几分钟,太阳挂在远方的天空,让这个灰白的世界终于多出第一抹颜色。王孟阳站在他身边,呼吸间飘出白雾消散在空气里。

“嘿,yo!”林绿对着那轮太阳大声喊道。 “这里是RoseDoggy,Babe!” 王孟阳接下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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