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罗雷特】【伪abo】树欲静而风不止,pt4

#库罗雷特 #クロレト


一辆马车由山腰的环山车道疾驰而过,前后各自环绕着两个护航的骑兵,上下颠簸的车轮和马蹄向山道两旁激起大片烟尘,将原本占据山道的人们惊得四散逃离;紧跟着的是一道蓝色的骑影,自飞扬的尘土中如闪电般穿刺而出。在折损两名骑手后,驾驶马车的男人决定不再和身后穷追不舍的猛兽直接交手,而是尽全力赶往交货地点,并暗自希望交接的人马不要像他在当地临时买到的土匪一样一戳就翻。 这是他入行以来接过的最大的一单生意,只要稍不注意,很可能就会变成最后一单。 背后的追兵越咬越紧,男人强硬地拽了一下缰绳,马车拐过一个下坡的急转弯,半边轮子都悬在了空中,随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们已经在追逐中错过了近道的路口,如今只能顺着剩下的车道绕路。要不是一开始使用的药物确实生效了,他都快怀疑被绑在马车内的散养货其实是个次品,身后那头破坏力惊人的野兽就是正主—— 又是一个陡峭的下坡,整个马车上下颠簸了一下,险些翻车;男人在心里骂了一大串脏话,他们已经逼近交货地点,从王国流出的散养极品他这辈子可能就做得了这一个,要是在这种地方撞出什么毛病—— 车道一侧的山崖上突然出现了闪光的图样;男人头皮一紧,上半身飞快地向前卧倒,一道火光堪堪擦着他的后背飞了出去。 “帝弥托利!”山崖上新出现的alpha大声呼喊道。男人的心陡然沉了下去。追兵的同伴出现在这种地方,这就意味着—— “老师,在这边!” 正前方传来马匹受惊的嘶鸣声,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和肉体摔在地上的声音。男人啐了一口唾沫,猛地一拽缰绳:前方就是约好进行交接的地点,路口却被一个拿着斧子的白毛丫头和一个持剑的绿毛小鬼给堵死了,纹章在空气中炫耀般地划出流光。他在组队时没想过会一次性对上四个alpha,而负责接货的人要么是放了他们鸽子,要么是已经被处理掉了,又或者是想躲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后方传来了兵刃相交的金属声——没有时间再考虑了。男人咬紧牙关,拉起一边缰绳,硬生生将马车拖离了车道;饱受摧残的车轮在着地的一瞬间终于超过了极限,伴随着马匹的嘶鸣,马车的一侧猛地沉了下去,在被惯性拖行时发出了一声木头被撕裂的钝响。 如果要问他从事这一行最重要的经验,那就是要知道何时应该收手。 “亚修!” “亚修!这家伙……!” 男人从后腰抽出小刀,飞快地割断了其中一匹马绑在马车上的缰绳,纵身跨上马背;即便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买卖,要是他从这一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没有什么买卖值得把命给搭进去。只要能遁入这片树林—— 一道阴影笼罩在了马的身上,男人心里一惊,在银光降临的一瞬间侧身滚下——一杆长枪正正刺穿了马鞍,又在马匹惨烈的嘶鸣声中猛地抽出;伴随着一个甩杆的动作,血被甩在了草地上,纯白天马上的少女骑士调整了一下姿势,她的面前正闪烁着纹章的光芒。 ——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多alpha! 男人翻身跃起,一边在内心疯狂地咒骂,一边迅速退回了身后报废马车组成的掩体下。他早该想到的,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情报,这就是一个陷阱,就是为了让他落到教会手里,为他们说出那句台词—— 陷落在泥地中的马车车门滑开了一条缝,面前气势汹汹的少女愣了一下,天马的脚步出现了轻微的踌躇。 一瞬间的困惑,随后是一道灵光。 既然来的追兵全都是alpha—— 男人一把拉开车门,将他好不容易得手的极品散货给拽了出来。货品的皮肤在他的手下烧得滚烫,他没费什么劲就按下了对方微弱得可怜的挣扎(放任货品长时间发情可能会导致品质受损,但眼下他没空管这个),然后从掩体背后站了起来。 上一秒还气焰逼人的天马连退两步,倒飞到了空中,坐在天马上的alpha表情惊怒交加,还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男人心中一喜,掐着手中的信息素炸弹,挪到了一个视野更为开阔的角度:车道上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之前在他背后穷追不舍的猛兽此时就站在山路旁边,却迟迟不敢上前;拿着斧头的白毛丫头向这边跑了几步,也突然定格在了半路;先前在山崖上放火的alpha正在某个距离的边缘徘徊试探,但信息素的有效范围显然比对方的法术射程广得多。 只要能骑上剩下的那匹马,就是他的胜利。 “死小鬼硬了就不要跟过来了,步子迈大了小心断,”男人说,掩饰不住声音中的得意,“乖乖找个草丛撸好了再——” “老师,不行!亚修他是——” 他的背后传来一阵微风;与此同时,一道灰色的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正面扑了上来。男人本能地想举起手中的信息素肉盾,上臂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一只短箭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臂膀,在痛觉过后是快速蔓延的无力。在极度的混乱与困惑之中,飞扑上来的人一把夺走了他珍贵的货物,然后抓住他的头,往膝盖上狠狠来了一下—— “老师的话没关系的啦……原来如此,佣兵常年吃阻断剂就是为了对付这种情况吧。”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秋日的阳光持续向下西斜,将山路车道旁不久前发生的战斗所留下的痕迹的影子逐渐拉长:一架半损毁的马车,横尸在车道和林地间的马匹,飞溅在草地上的血渍,以及被捆在树下的几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目前都没有穿衣服。 贝雷特已经重新将亚修抱进了马车,吩咐他们在等待骑士团期间处理一下俘虏。于是库罗德理所当然地实行了处理俘虏的标准流程,解除对方所有可移除的可能会造成威胁的东西——也就是说,所有的武器、随身物品和衣物。 帝弥托利在他开始扒里衣时抗议过一次,得到的回答是“现实没遇见过小说总看过吧,要是从哪个地方摸出暗器怎么办”。 英谷丽特在这句话之后加入了他。 这个时候贝雷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库罗德手里只穿着衬裤的人和英谷丽特手里即将只剩底裤的人,随后在帝弥托利求助的眼神中从马车内扔出了一捆麻绳。 也许是自家级长的表情过于无助,希尔凡在这时插嘴道,俘虏连一条底裤都不留对现场和即将到场的女士是否有所不妥。 贝雷特表情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不明白这怎么会是个问题,然后用向拉斐尔解释沙盘军阵时的耐心语气说:“捆到看不出来就行了。” ……于是来自青狮学级的两位男士不得不担任起裹麻绳的工作。在此期间,库罗德已经从衣服堆里摸出了好几样有意思的东西:一个带着信息素气味的药瓶,闻起来和他当年第一次在老师房间发现的小黑瓶成分类似;一个账本,一眼扫去尽是些长得令人发指的名字,他认出来的几个都属于帝国的显赫家族;一个看上去像是用来钉东西的小玩意—— “库罗德,”他的背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会过来这边的?” 库罗德从他的宝藏堆中抬起头,看见艾黛尔贾特就站在他的正后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翻的不是绑架犯的随身物品,而是帝国皇宫的机密资料库。 “什么怎么会……我是跟着英谷丽特过来的。”库罗德说,一边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账本:“比起这个,‘亚兰德尔公,无标记散养一等品’……这是什么?亚兰德尔我记得是帝国的——” 艾黛尔贾特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麻绳摩擦与衣甲碰撞的声音停止了。 “亚兰德尔……?”帝弥托利喃喃道,他的语调过于阴沉,库罗德差点以为出声的是他们手底下的哪个麻绳工艺品。在他身边,希尔凡飞快地向艾黛尔贾特的方向瞟了一眼,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怎么说呢……同盟那边没有多少omega,所以这种事很少见吧。这是——” “针对omega的拐卖团伙。”艾黛尔贾特用一种单调的声音说,“买家通常是希望稳妥获得纹章后代的贵族……很遗憾,大部分都来自帝国。事实如此。”帝国未来的继承人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微微低下头,“omega的体质本身就很容易被针对。要是没有人好好保护,又没有自觉的话……” “亚修的事我们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帝弥托利打断道,声音中有一种冰冷的愤怒,“药也是按时吃的,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那么有可能是大修道院里有谁向这伙人提供了情报。”艾黛尔贾特说,不知为何,库罗德总觉得对方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瞥了自己一眼,“剩下的就等骑士团审问的结果吧。对了,那个账本能交给我吗?如果交给教会的话,整件事可能会上升为帝国和教会和王国之间的外交事故……对不起,我保证会妥善处理的。” 短暂的停顿。 库罗德瞪着艾黛尔贾特伸向自己的手。 ……问题在于,即便他选择相信艾黛尔贾特(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将这一捆捆打包好的活情报拱手送给教会,等出来的时候怕不都是已经被咀嚼完的残渣了。另一方面,尽管遭到绑架的人并不是老师,但在今天之前,艾黛尔贾特和老师的课下接触几乎都只发生在食堂,偏偏选择了今天要求和老师去集市……而且如果没有临时标记,这两天正好就是老师的发情期。更别提上一节探病的事。 这种级别的巧合只可能在故事或戏剧里发生,不是现实。 他拨开了艾黛尔贾特索求的手,顺手将账本收进衣袋,无视了背后艾黛尔贾特“你要做什么?”的质询声,径直走向英谷丽特手里尚未变成麻绳工艺品的俘虏之一,在英谷丽特或其他任何人有机会说话之前将一个细长的瓶子插进了半裸骑兵的鼻孔里。 对方的眼皮抖了抖,树林中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啊——嚏!” 库罗德收起瓶子,回头向艾黛尔贾特耸了耸肩:“……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我又不会把账本拿给骑士团。但如果真的是大修道院内的人泄密,那让骑士团带回教会岂不是打包送回去让人灭口?”同盟未来的盟主勾起一边嘴角,眼中却毫无笑意:“我们现在就来审好了。”


根据希尔凡的说法,这里的麻绳工艺品和麻绳工艺品预备素材大概分为两伙——一伙是劫持亚修的马车,护航的骑手似乎都是当地临时买来带路的土匪,据称对自己的劫持对象一无所知(“只说了保证不是贵族——我真的不知道——”);库罗德当然不能排除对方撒谎的可能性,但人在没穿衣服的时候说的话总得来说还是要略微更可信一些。 另一伙人就比较有趣了。原来老师在带着希尔凡和艾黛尔贾特与迪弥托利会合之前,曾在这一带遭遇过一支带着飞龙的小队——据老师当时的判断,应该是负责接应马车的人;而从审问的结果来看…… “你们几个……是教会的学生?”被绑在树下的人形麻绳之一在头部能够活动的极限范围内环视了他们一眼,口气坦然自若得就好像这不是一场审问,而是在谈生意,“把你们领头的叫出来,用剑的那个。我只和他谈。” 停顿。 “……真抱歉,老师现在很忙,在等他有空之前先陪我们聊聊如何?”库罗德快速地接话道,与此同时,帝弥托利说,“你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 停顿。 被绑在树下的人形麻绳歪了歪头,眯起眼睛,在有限的动作中神奇地传达出了一种蔑视:“我只和管事的谈。” 库罗德在内心啧了一声。一般来说,要想对付这种人,必须拿出真实可靠的威胁。从对方的口气听来,他不确定教会骑士团的份量是否足够(前提是这件事没有教会内部的人参与),而且用骑士团来威胁也不够紧迫—— 一个蓝色的人影越过了他。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人形麻绳大概是脖子的地方,在对方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之前将整个人都悬空拎了起来,猛力按在了树干上,撞得树冠一阵摇晃。 “你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帝弥托利说,声调比之前只多下沉了一点点。 “我——我不知道——”被按在树干上的麻绳挣扎道,“我只负责进货,不负责猎捕——是真的——” 人形的麻绳掉在了一大片落叶上,蠕动着咳嗽了起来。 库罗德缓缓闭上嘴,脑内更新了一下位于芙朵拉大陆北方王国的王子相关的备忘录,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在另一个被麻绳打包的男人面前蹲下了(理论上来说这个人才应该是首先被审问的对象,不过那时淬在箭头上的麻药劲还没过)。在他身后,属于青狮学级的几位同窗以其级长为首,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艾黛尔贾特站得不是很近,向这边投来的视线却也沉重得仿若实质。 无论这个男人供出来的是谁,那个人都死定了。 据称是负责猎捕的男人在鼻孔被插入药瓶后没有打喷嚏,只是皱了皱鼻子,双眼依然紧闭。库罗德盯着男人的脸思考了一下,突然抬手弹了一下对方的眼睛:“醒了就别装了,小心再也醒不过来……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请教,答得好说不定可以避免主要火力落在你头上哦?” 男人的整张脸都吃痛地皱了起来,眼睛缓缓睁开,然后倏地睁大了。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次目标的消息的……喂,你那什么表情啊?” 对方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死死瞪着他;随后,在帝弥托利有所动作前,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喊道:“不就是你吗!”


马车内的空间闭塞而狭小:厢体的高度只有正常马车的三分之二,没有窗户,只在靠近车顶的两侧敷衍似地开了几道出气孔,而就连这一点缝隙也罩着一层薄纱。看来对马车的主人来说,此次行动的性质与绑架活人相比,更接近于走私动物。 贝雷特从车板上猫起身。鉴于对方的原计划应该是带人乘飞龙从空路转移,他本以为车内会备有相关药品,但看起来他只猜对了一半:夹板下的几个瓶子除了伤药和麻药之外只有阻断剂,没有退热用的药物。情热病所带来的高热似乎并不在对方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的背后隔着布料透来一阵热度,随后是一声压抑的呻吟。贝雷特在内心叹了口气,转身将紧贴在他背后的银发少年揽入怀中,学着杰拉尔特的手势揉了几下对方的太阳穴,然后半强迫半诱哄地喂下了阻断剂——在没有退热的情况下先吃阻断剂会导致退热剂延迟生效,但总比一直被关在马车里好。 怀中的少年艰难地咽下了药水,几乎是立刻就昏了过去。 贝雷特让亚修平躺回车板,用袖口擦去对方额头上的汗珠。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两节之前,下一步应该是尽快带人回修道院。不过鉴于他自己从上一节开始就已经不需要退热剂了……这个方法对亚修应该也适用,正好库罗德也在。 贝雷特拉开车门(用于走私绑架活物的车厢自然是隔音的),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见了人体结结实实地撞在树干上的声音。 “我们没空陪你兜圈子,说实话——” “这不是实话吗……!不就是你们有人故意放情报出来想引人上钩的吗!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 刷啦一声,是重物掉在落叶上的声音。贝雷特向车外探出头,只看见一个被麻绳裹得结结实实的人形倒在树下;帝弥托利站在旁边,正带着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将困惑的眼神投向了—— “……库罗德同学,”艾黛尔贾特说,语气中带着一种“早知如此”的平静,“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负责学级的级长蹲在地上,单手扶额,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然后说:“是啊,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把亚修的情报放出去当成诱饵,就为了大老远地把帝国的omega拐卖团伙钓到修道院来……这怎么可能啊!栽赃也讲点逻辑好不好!啊,老师……” 贝雷特停在了马车门口。 几个学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一个停顿。随后贝雷特决定先解决最重要的问题:“亚修用过阻断剂了,现在状态很糟。你们谁能——” “老师怎么看?”艾黛尔贾特打断道,“库罗德同学的事。” “喂,艾黛尔——” 贝雷特眨了眨眼。把同学当做诱饵,让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陷入人身危机,这听起来……完全不是库罗德的风格。 “不是库罗德。”贝雷特说,“他做事不是这样的。你们谁能——” “少装疯卖傻了!要不是那个死小鬼我怎么可能中这么明显的套!”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树下传来,“他当时还——”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希尔凡突然插嘴道,“我是说,要真是库罗德同学,做这种事连名字和脸都不藏一下也太对不起他的名声了。” 停顿。 “……我一个做这种生意的,当然一听声音就认出来了!”倒在落叶堆里的麻绳说,“而且身形也——” “那就先假装我在干这种事的时候不会用变声药和垫点东西装驼背吧。”库罗德说,他的手从额头转到了下巴上,看上去若有所思,“我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和你碰头的?给你开的什么条件?” 树下的麻绳张了张嘴,好像思路突然被打断了,过了几秒才发出声音:“不……不就是三天前,就集市门口的那个酒馆,快收摊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在我房间。”贝雷特说。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老师,”希尔凡说,“那家店关得挺晚的……” “我知道啊。”贝雷特有些困惑地说,“他那个时候在我房间。” 一片寂静。 贝雷特看了一眼树下被麻绳层层包裹的男人——对方现在看上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在脑内将这个任务打上了完成的标签,重新回到目前最紧迫的问题:“所以你们谁能——” “库罗德,”艾黛尔贾特用异常冰冷的语气说,吐出来的每个音节仿佛都是从王国以北的雪山下凿出来的,“你半夜在老师的房间做什么?” 贝雷特愣了一下。那天原本是算好需要服用退热剂的日子,但在库罗德的坚持下,他还是让对方用更直接的方式代替了。之后库罗德在他的房间逗留了一会儿,讨论了一下芙莲的身份问题,以及绑架芙莲的那伙人是否和上一节换药的事有关—— “哎呀,那可是我和老师的隐私。”库罗德站起身,声音中又恢复了一贯的调笑,随后迅速转向贝雷特,“对了,骑士团应该很快就要来了,亚修的情况还是不要有机会传开比较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勾起嘴角,快速地眨了一下左眼,贝雷特识别出这是“我事后解释现在不要问”的信号,“已经用过阻断剂的话,老师先带亚修回去如何?” 数秒的停顿之后,贝雷特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回到马车,脱下外套,将就着外套和麻绳将已经陷入高热昏迷的亚修绑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迅速跨上了马背——库罗德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而且即使理由不够好,他总是可以事后再算账。 贝雷特稳住怀中的银发少年,开始沿着山路向大修道院的方向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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