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摸鱼了,我在写调查员父母爱情…… 虽然说和调查员本人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但,摸了

“瓦先卡?”听到门口的动静,女声迷迷糊糊地问。 “是我。”他把手里的花放到床头柜上,在床边他常坐的椅子旁坐下来,拉住靠在枕头上的女人的手,“我给你带了紫丁香和玫瑰。” 加莉亚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偏过头看了一眼切花花束,露出一点笑容。她的手指纤长消瘦,几乎能摸到下面的骨节,尖锐的,硌手的,像是蔷薇的刺。 “热尼亚呢?” “睡着了,护士在看着。”瓦西里回答她,拨开女人额前的碎发,深色的鬈发有些蓬乱,他把成绺的黏在女人面庞上的头发拨开,加莉亚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枯黄,两颊凹陷下去,像是花瓶里过了一段时间开始干枯的花朵,她这样已经很久了。但她的褐色大眼睛闪闪发亮,看起来像是在发烧,或者说像是某种大玻璃球,琥珀一般的质地,但映着无机质的光辉。瓦西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没有他在这里,我睡得倒是越来越好。但我的心不安定。”她的语气有些奇怪的颤抖,“瓦先卡,我是不是很坏?” “没有,加莉诺齐卡。”瓦西里低声说。他的嘴唇离加莉亚的脸颊很近,说话声音也放轻了,像是担心惊扰了什么。 “你心烦吗,瓦先卡?”加莉亚也低低地问他,“你皱着眉。别说,别回答我。我不想听那套话。我清楚得很。我对不起热尼奇卡,我爱他,我劝自己爱他。他没有错,他又不是敲着我的门说‘妈妈你把我生下来吧!’的小恶魔,他没有错。他只是个不足岁的孩子。但是我不想,我不想继续了!我想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砸碎屋里的摆设,把他的摇篮掼到地上,把窗帘扯下来,把他……唉,瓦先卡!我是不是很坏?” “你不会做的。” “是啊!我不会做……我爱他,他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但他也哭。”加莉亚轻轻地说,“他不在这里,可我闭上眼也能听到他哭呀,哭呀。护士没照顾好他吧?他又不是那些要精心呵护的新生儿。” “我去看过了,她们照顾得很好。等会儿我会再去看看。” “瓦先卡!”加莉亚扭出一个微笑,像是在哭,“别管了,陪我说说话。你总是好忙呀,我总是醒来见不到你,也见不到热尼亚。你的手好冷,又去外面了?” “我刚赶回来。”瓦西里低头吻她的手,“我调了假期,下周一直在这里。” “你这是拿刀在我心上剐呢!”加莉亚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把手从瓦西里手中抽出来,两只细瘦的胳膊上青色的血管和针眼清晰可见。“你老是这样……我也总是这样……。我没要你请假陪我。热尼亚也没要我请假生他……唉!我想回家,瓦先卡,我不想在这儿呆着,我想回我的卧室去,我……”她的声音愈来愈低,几乎完全听不见了。瓦西里靠得更近,耳朵快贴到她发紫的嘴唇上。 加莉亚突然别过他的脸,有些狂乱地吻着他的眼睛,脸颊,把额头抵到他的额头上。她喘着气。琥珀般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在消瘦的两颊上像两枚大大的月亮。她叫起来。“瓦先卡,我有一个愿望要告诉你,答应我,瓦先卡,答应我!” “加莉诺齐卡,你怎么啦?”瓦西里再次握住她的手,问道。 “答应我!” 瓦西里沉默不语。 “答应我,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答应我!”加莉亚的声音尖而高亢,像乐池里的短笛突然吹出一个不和谐的调子。瓦西里望着她,一言不发,任她使劲儿掐自己的手,动也没动一下。 “您就不能骗我一下吗?!”加莉亚绝望又喜悦地喊。 他顿了顿,终于开口了。“您知道我不会。” 加莉亚扭过头,鬈发在枕头上散开,被别在耳后的一绺头发又垂下来挡住她的脸。她看起来疲惫至极,声音轻得像气音,又像是在咬着牙:“我真不好,瓦先卡。我想让你在那之后重新结婚……别说。别说安慰我的话。我清楚得很。你总要有个家庭,你应该幸福的,瓦先卡,我真喜欢你那副样子。我现在也喜欢你,你应该幸福,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老死,孩子陪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没什么遗憾,心满意足,只为这个我也喜欢你。但我不想说出来!我不想……我真不好,瓦先卡,你为什么皱着眉?是我不好……我的另一部分想让你陪着我,我在台上,你在池座里看着……你请假来医院,唉!别去管热尼亚了,就陪着我吧……在我的病榻旁边陪着我一直到我死,之后……”她不说话了。 “我陪着你呢,加莉诺齐卡。” 加莉亚没说话,她闭上那双大眼睛。瓦西里一瞬间几乎以为时间到了,但立刻发现她只是迅速地进入了浅睡。病人枯黄的薄薄眼睑下有几乎呈黑色的眼圈,青紫色的血管交错密布,瓦西里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他吻了吻加莉亚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