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日报的名字,来源于生活中最稀缺与最可贵的两个东西,想象力与好奇心”。伊险峰在 2015 年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相信,这也是好奇心日报一直以来坚持的信条 —— 在人文和科学间找到平衡点的同时,还需对世界抱有一颗不随年龄而衰减的好奇心。”
当下中国互联网创业市场的一大特点是,一个产品成功后就会冒出来无数个跟风的模仿者,但是好奇心日报没有。究其原因,好奇心日报并不是时下热门的互联网思维的创业产品,而完全是一种做纸媒的方式在做互联网产品。“做内容我还是比较擅长的,沉住气做就行,互联网那一套我有些跟不上”,伊险峰说。
2010 年前后,互联网创业浪潮席卷中国,用创新将精英化的产品变得更大众化,是那段时间商业关注的重点,好奇心日报将其称为 “商业民主化”。好奇心日报的创始人们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方向 —— 互联网的扁平化弥合信息不对称,商业的民主化是必然结果。
情况似乎在 2017 年前后发生了变化。在好奇心日报的创始人们看来,这一时期商业创新的节奏在放缓,商业媒体的议题已经在走向同质化和庸俗化。另一方面,商业对于社会的影响力渐渐削弱,创新的力量被权力和资本掩盖 —— 创新不再是赢家,资本规模通吃一切。“我们不能再假装这个事情还和以前一样,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创业公司和生活方式上”,杨樱说,“并不是我们厌倦了这些,而是没法忽视那些显而易见的存在,否则我们就是个不称职的媒体”。
也就在这一时期,好奇心日报把更多的目光转向了城市和文化事件,“好奇心日报做了一些事,找到了它存在的理由”,伊险峰说。内容的转变后,有读者说 “好奇心日报成熟了”,也有读者因为这些报道认为好奇心日报是个浪漫的媒体,但更多介入社会的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
2018 年 8 月 2 日,上海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和北京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联合约谈了好奇心日报负责人,之后好奇心日报停更一个月(8 月 3 日至 9 月 2 日),同时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多个账号也被禁言。
从商业上看,在此之前的好奇心日报显然是成功的,2017 年,总裁张勇首次对外宣布已经盈利的消息。尽管没有公布具体的盈利数字,但是张勇表示依靠广告这个商业模式,好奇心日报已经成为国内为数不多可以站稳脚跟的新媒体产品。
“2018 年这次停更事件事件对我们的广告收入影响很大,重建广告客户的信任花了很大力气”,伊险峰说,“但是我们 2018 年还是实现盈利了”。在这次风波之后,伊险峰觉得,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事件,好奇心日报 “就算了吧”。
2019 年 5 月 27 日,#好奇心日报 被第二次整改,停更三个月。在这之后,好奇心日报 “收缩了规模,保留了一个小规模的内容生产团队,准备艰难度日”。
我们处在一个不能过多解释自己处境的时期,不过即使随便讲,或好或坏,我们也没有太多好说的”,好奇心日报在停更声明中写道。
好奇心日报鼎盛时期编辑团队有九十多人,现在已经 “收缩团队”,伊险峰说 “以前都是管人,现在更多是一种自我管理”。
收缩团队轻装上阵后,好奇心日报把目光更多的放到了对城市的关注上,目前正在进行的有大庆、汉口、沈阳等地的内容计划。“中国的城市还有很大的变化空间,还有很多可以发掘的叙事方式,城市是我们以后写作的一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