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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P】《深井之下》 ·tfp背景

临危受命这一块,不同的op反应还真不一样,有的积极想改变世界,巴不得变成领袖,有的却是万般无奈,被推上政坛。

Megatron解除了飞行状态,变形落地。 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只是让火种源恢复而已,可为什么在最后他离开的那一瞬间,optimus的光学镜中却多了一丝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样的眼神,他曾见过。在optimus释放领导模块的能量失忆后,跟他进入陆地桥时看着那群汽车人的眼神一样。那一抹只属于奥利安的幽怨蓝色。 正当Megatron想着,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地震动,不远处幽暗的火种源深井再一次被点亮,那蓝色的纯净能量随后向星球的四面八方所延展开,彻底宣告着塞伯坦的重获新生。 是时候,该回家了。 每一个塞星人都收到了一条这样的讯息,Megatron知道这来自于optimus。可他还是不放心,又重新变回飞行状态,回到火种源井旁。 从深井之中迸发出遮盖启明星的绚烂光芒,死寂的火种源开始恢复了黄金时代的模样,还是那些汽车人们站在那,只是……少了optimus。 “Megatron?”站在后面的通天晓发现了他,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Megatron。 “optimus去哪了?”Megatron问道,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最后还是是救护车开口:“optimus他……他跳下了深井,回归了火种源……” 听到救护车说optimus跳下了火种源井,Megatron是一个箭步冲跳如深井,变形回飞行状态,往深井最深处下坠。火种源井喷射出的能量排斥他体内残留的暗黑能量体,逐渐恢复的火种源井也开启了自卫模式排斥外来侵入的Megatron。排异反应开始剥离Megatron之前被宇宙大帝附身时的铠甲,这让Megatron的能量损耗不少,可是脑海之中的执念却让他无视了这些痛苦。这些痛苦,比起之前宇宙大帝给他的压迫又算的了什么? 他下坠速度很快,他来到了火种源井的最深处,绚烂的光芒从这里迸发,每一丝光芒之中都蕴藏着一个讯息或者是一个新生命,五颜六色的光芒汇聚于此,是Megatron从未见过的景色。他也是愣了一秒后,开始寻找optimus的身影。

塞伯坦恢复生机已经三天了,Megatron却没有那个心思复兴塞伯坦,他每天几乎都是在火种井旁待着。 【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悲伤,因为那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通天晓说这是optimus跳井前最后一句话。Megatron笑了笑,炉渣的,内战时没熄灭你的火种,宇宙大帝附身也没杀了你,就简简单单一个这样的事你也会死吗?装什么圣母圣父以为自己是prime就可以这样简简单单回归火种源吗?要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献身名留史册,再让他们在你的功德之上多添一笔。 他那天跳下火种源井,没有找到optimus的身影,可能是喷涌而出的能量阻碍了视线,Megatron决定等能量喷涌减弱之后,再去寻找。 optimus……一定要活着。 Megatron这一等,就是五星周的时间,五星周后能量喷涌开始减弱,开始归于平静,Megatron又一次进入火种源井,与之前强烈的排异不同,体内黑暗能量体的消失让他进入火种源深处少了很多麻烦。 火种源深处出现了一个影子,Megatron看着那个影子,几百万年的记忆再一次重现,他更加笃定,加速前行。 变形落地,那个影子的背后是一个tf,那个红色涂装的tf,没有飞行装备,没有升级后壮硕的盔甲,他变回了相较于之前那个消瘦的身影。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毫无防备,就像睡着了一样。 “optimus。”Megatron站在那,生怕这会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可如果这是个梦,他宁愿一辈子也不要醒过来。 不远处的的身影渐渐睁开了光学镜,那蔚蓝色的光学镜,消散了之前的锋锐,却保留了淡淡的幽怨、疲倦、澄澈,optimus偏转过头看着他,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嘿,Mega。”

救护车接到讯息时匆匆拎上医疗箱赶到火种源井旁,当见到optimus时仍然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的火种源啊,这真是真的吗?”救护车根本毫不掩饰自己激动到发颤的声音,“prime真的是你吗?” “阿救。”optimus被Megatron横抱,几乎将整个头都埋在了Megatron的胸口,现在他虚弱到连说话都费劲,根本无心考虑到救护车盯着Megatron跟他的眼神。可是Megatron显然注意到了,皱着眉语气不善:“麻烦医生你看一看。” 救护车回瞪一眼,就开始给optimus做检查,忙活了好一会,救护车才徐徐开口:“看来是释放领导模块时几乎抽光了prime你的火种能量,造成了之前探测不到你的生命迹象,如果不是火种源庇佑,你根本就撑不过这五星周。”说完不忘将手放在胸口火种仓的位置,“谢天谢地,赞美普神。prime你这段时间要好好静养,塞星恢复的事交给通天晓,一切有我们在。” optimus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救护车看了一眼Megatron,开口说:“还你请帮忙把optimus送到我的医疗室去。” “总之……还是要谢你,Megatron。”救护车抬头看着比他高出一截的Megatron。 “带路吧,医生。”Megatron说。

optimus几乎是每天都是在充电状态下,病床是他唯一能活动的地方,恢复问题一直让救护车跟击倒为之棘手,optimus火种的损耗超出了他们的预计,“用地球人的形容,之前optimus的火种是一堆篝火发出的光,而如今却是一小节蜡烛所发出的光,还是那种随时会熄灭的光。”面对Megatron,击倒难得用那么严肃的话说,“我们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力维持他的能量运转。” “火种伤是硬伤,”救护车摇头说,“几乎不可逆。就算保住了optimus的性命,也无法让prime恢复到全盛状态,可能走路都会是个问题。” Megatron沉默不语,看了看在病床上深度充电的optimus:“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他就好了。” “没有如果,Megatron。”救护车说,“你也尽力了,我们所有人中只有你会飞,如果不是你,optimus也不会这么快找到。” “行了,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醒。” 救护车愣了一下,想了想:“也许第二天,也许……更久。” “……我知道了。”Megatron坐在optimus的旁边,“我留下来照顾他。”救护车停了,准备说点什么,但击倒摁住了救护车,摇了摇头。救护车无奈,只好说:“行,prime这样,也得有个人陪在身边。” 击倒跟救护车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出了病房,出了病房救护车就压低声音说:“刚才你干什么拉住我?我可不放心让他陪在optimus的身边。” “医生,如果你最好的挚友死了,你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你会原谅自己吗?”击倒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救护车气焰消了几分,“你不会是指optimus跟Megatron是最好的挚友吧?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可不信医生你没看出来。”击倒说,“当然,你是不会理解的。” 救护车听了心知肚明,没再说下去。继续说下去肯定会聊到打击,打击是击倒心下最痛的伤疤,火种伴侣的羁绊,他确实了解不多,也不甚理解,只是这optimus和Megatron……真的是这样吗? 救护车只想再把手按在胸口祷告一下普神。

optimus的消息没有告诉更多的人,就连通天晓也没有告诉,属意的自然是救护车,他知道,要是其他人知道了这个事,optimus就别想安安静静地修养了。光是一个Megatron就足以让他头疼半天,再来其他人,他CPU还不得爆炸了? 到了今天,optimus已经能保证不会整天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之中,optimus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走走,他可不愿意一直被禁锢在病床之上,救护车就不知道从哪找来个轮椅给他做代步工具,Megatron再做了点改装。 “还行吗,optimus。”Megatron将optimus抱到轮椅上,optimus试着稍稍活动了一下,说:“很不错,悬浮轮椅真的很稳当。谢谢。” 早晨时启明星的光撒在塞伯坦大地上,又顺着窗户溜了进来,optimus看到了从窗外洒进来的光,试着操作着扶手上的操作界面,可是他居然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在试了几次后,他终于抬头对Megatron说:“你不介意……再推我去窗户那边看看吧。” Megatron挑了下眉,站在后轮椅推optimus。到了窗边,optimus凑到窗边向外看去,启明星的光有些刺眼,optimus眯了眯光学镜,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正在恢复的铁堡,不远处隔板大黄蜂他们正在组织人手修复建筑。 “很漂亮吧。”Megatron在他身后说,“这可都多亏了你,optimus。” “铁堡是这样,那其他地方呢?”optimus手指靠在窗户的玻璃上,指着的地方正好是他内战前工作过的地方。 Megatron回答:“其他地方我也安排人手进行修复工作,但我们人手也不足,南半球的工作暂时还未开始。”但他并没有注意到optimus的手指一直触碰着玻璃中那个破败的建筑。 optimus静静地收回了手,面色有一闪而过的担忧与凝重,但片刻便烟消云散:“人手不够是个问题,修复必然会要有漫长的时间去完成,可是任重而道远,不是么?” “这个我也想过了,你不是在释放领导模块能量时给所有塞星人发了回来的讯息吗?想必不久后也会有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人手必然会增多。但内战这么长时间,也不能确定还有多少人能顺利回来,更何况塞伯坦地核恢复了,不久后就会产生火种热点,料理新生的生命也需要人手。” optimus低头想了想,片刻后又抬头看向窗外,注视着启明星的光,领袖芯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他回过头看着Megatron,对他开口: “去南半球看看吗?”

“不行!”救护车义正言辞地反驳了optimus的要求,“optimus你现在火种还没完全恢复,作为医生的角度来说,你的条件不能接受长途跋涉!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静养!休息!” optimus听着救护车几乎快抓狂的语气,淡淡开口:“阿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对我说实话。” “optimus……”救护车愣住了,他想说什么,却被optimus这一句话堵着,什么也说不出。optimus面色平静,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面无表情。 “well,prime……”救护车回避着optimus的光学镜,嗫嚅道,“你如果真的想去……请让我这个医生陪同。” “阿救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optimus说,“铁堡这边缺人手,你离开了也不等于暴露了我吗?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救护车叹了口气,他知道optimus的决定七八个塞伯坦都拉不住:“行,prime你去吧,记住,你只有一星周的时间,一星周。”

下篇 “真是难以置信,你居然说服了救护车。”Megatron满病房地收拾,“那个prime控……啧啧。” “做了这么久的prime,说服同伴的能力我还是有的。”optimus坐在一旁看着他忙来忙去的,“我倒是很奇怪,你居然会答应。” “为什么不去?在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Megatron这么回答,optimus也就含糊过去了。 收拾完毕,两人就出发了。两人必然前去离铁堡不远的神思新城。沿途看着铁堡的破败,optimus不忘调侃:“看起来当初你还真的是恨我入骨啊,要不然当初铁堡怎么会几乎被你夷为平地?” “要是你当初没率领汽车人孤注一掷进行反击,我还不至于把这里夷为平地。”Megatron冷哼,“想想还觉得有点气,这可是我第一次久攻不下一个行省。” “可是你最后还是拿下了这里。”optimus回头说。 “但地核摧毁了,我拿到了铁堡,却失去了塞星,又有什么意义?”Megatron回答,optimus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进入神思新城,两人的沉默才算被打破。 “我还以为你每攻下一个行省就会把那里的建筑都摧毁。”optimus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还算完好的建筑道,“不幸中的万幸,它还在。”Megatron心领神会,推着optimus去那个建筑旁。建筑不高,上层被炮弹削去了一半,但结构尚且完整,这么久过去了也没有倒塌,在周围其他建筑中算特别幸运的了。optimus和Megatron进入其中,外面看起来还完好,但其中却是非常凌乱,不知道是住户离开时弄乱的还是遭受了洗劫。optimus四处张望,给Megatron指了个地方,说:“那里曾是我住过的地方。” Megatron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又回头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optimus,说:“我去看看。” Megatron走到废墟旁,从废墟里翻出了几张数据板,他拿手指敲了敲,发现都还能用。又张望了一下不远处待在原地的optimus,把几个数据板递给optimus看。 optimus接过数据板,打开其中一个蓝色的数据板看,Megatron走到他的背后,却发现optimus在他走到他背后时把数据板关闭了。 “里头写了什么?”Megatron问。 “没什么,数据都格式化了。”optimus淡淡地把数据板藏在了背后。 Megatron知道他心里有鬼,他也懒得去说什么,看着optimus尴尬他又捞不到什么好处。只是在推着optimus离开时,他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一下。

离开途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关于从前的塞伯坦,也有关于内战。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激烈的冲突,好像那些年的内战都是不存在的。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会以为是两个分离多年的老熟人终于重逢在拉着家常。 “那时候你其实是可以杀了我的,”optimus问Megatron,“可是当时我就在悬崖边,脚下就是亡灵大军。救护车也抽不开身,可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发融合炮就杀死我?” “那时候我不是说了吗,这只是一个警告。”Megatron说,“你再猜吧。” optimus想了想,说:“那天你借助大黄蜂恢复了意识,而我就在报应号下,红蜘蛛正在反击。” “那一次啊,”Megatron笑出了声,“那一次你可真的很狼狈。但是那一次也不是最佳时机,我手头上可要好好处理那个背叛了我的红蜘蛛。” optimus不置可否,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就只可能是宇宙大帝那次了。” Megatron这时候终于露出了枭雄本色:“没错,最好杀死你的时机就是我们潜入宇宙大帝内核时,你释放领导模块的力量,之后失忆的那一次。” optimus听到失忆那件事,不自主地摸了摸额头:“那件事啊……听他们说是你为了让我破译铁堡的代码才把我留了下来。不过那次确实是个绝佳的机会。” 可是optimus又摇了摇头,小声自言自语着,“不,你第一反应肯定不是为了这个,你留下我,究竟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奥利安?” “一个人又在自言自语唠叨什么呢?”Megatron在背后拍了optimus一下,“你从火种源里出来后就老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真的?”optimus回过神来,沉默了一会,看着自己的双手,抬头后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是……也许吧。” 也许是人之将死就想把什么都弄清楚明白吧。 启明星落下,Megatron是可以再走的,但为了照顾optimus,Megatron还是勉强找了个落脚点。现在这里一片废墟,要找个充电的地方可不容易,好在塞伯坦恢复了生机,从前那些没被摧毁的住户里也有几处完好。 Megatron皱着眉看着破败的房屋,相比于报应号,亦或是在铁堡的病房,这里简直就是个贫民窟。 Megatron和optimus征战多年,什么艰苦环境都经历过,不是Megatron矫情,只是如今optimus不比从前,什么事都得要多留一份芯。 optimus见状,语气平和:“没关系,过完这一晚上就行。我还没脆弱到你想的那个程度。” 收拾出空隙,Megatron把optimus从轮椅上抱下,小心翼翼地挪到充电床上,处理好后舒了口气。 “我是不是太重了?”optimus冷不丁丢出一句话。 “没,比带你出火种井之前轻多了。”Megatron拍着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像是不经意说的一样,“我去隔壁,有事就叫我,我一直都会在。” “嗯。”

optimus只是应了一声,Megatron就当他答应了。 没有多久,optimus就已进入深度充电状态,这时一个黑影悄悄来到门口,他看了眼optimus,确认已经是睡熟了,黑影才小心翼翼地潜入房间。走到optimus的轮椅边,从靠背中的暗格里拿走了那个数据板,拿完后又悄悄离开。 不一会,optimus就醒了,原因就是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死死地卡住。 “想杀我,为什么不干脆点。”optimus非常冷静,话语之中几乎没有半点感情。 “不打算为自己申辩一下吗?”那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optimus猛然睁开光学镜。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Megatron?你为什么……” 数据板突然打开,虽然是最低亮度,但还是晃了下optimus的眼,废了点劲才看清上头的文字。那个数据板是他内战前的邮件,有之前和Megatron的邮件,但最新的邮件,来自于钛师傅。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Megatron的语气冷冷的,“为什么去最高议会进言时会有来自钛师傅的信件?我们从前和议会从来没有过交集!而且为什么说他们已经决定让我当prime?” “因为这只是一个测验。”optimus说。 “测验?”Megatron不怒反笑,但却异常冰冷,手中的力道重了几分,“什么测验?” “其实你已经拥有了prime的能力,但最高议会还是决定测验你,”被卡住了传送到头部的能量枢纽和发声器,optimus说话有些干涩,“他们决定测验你是否真的能够承担十三天元的职责,是否能够带领塞伯坦走向黄金时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懂得纳谏和包容。” “所以他们就决定假意把prime之位授予你,以考验我?”optimus说出了这个隐瞒多年的秘密,很显然Megatron并不完全相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现在连反抗都做不到,命都在你的手里。” “你以为我不会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为了我们共同期望的黄金时代。”optimus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最后什么也不管就率兵起义,prime之位早就是你的了。” optimus凛然道:“而且如果你想再次挑起内战的话,我不介意你现在就杀了我。” optimus逼视着Megatron的光学镜,丝毫没有畏惧死亡。而Megatron那猩红色的光学镜像是要把optimus的火种完完全全剖析看个透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一丝退让。僵持了许久,头部的能量截流太久了,optimus的意识都有些涣散,忽然卡在脖子的手松开了一点,optimus几乎是眼前一黑,能量忽然地大量涌入CPU造成了短暂眩晕,恢复正常工作的发声器齿轮开始的磨合让optimus开始不自主地剧烈咳嗽。 “如果我没有起义……也就没有之后的内战,没有战火的弥漫,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死,”Megatron语气算是缓和了不少,他看着optimus捂着自己脖子咳地死去活来,卡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伸向optimus的脸,抚摸着他的面甲,“更不会造成你现在的模样。” “Megat……咳咳……”optimus咳的都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在他几乎要下线的边缘,模糊的视线看到了Megatron离开的身影,optimus徒劳地伸出手,“不……不!……” “砰!”的一声,optimus从充电床跌落在地,眼前一黑。

等到optimus迷迷糊糊醒来,四肢疼是像是散了架一样,而且自己居然还倒在地上,看来Megatron是真的走了。 optimus努力用手支撑着自己爬向轮椅,伸手去够轮椅的扶手,手碰到了轮椅,轮椅却一点点后退,几番波折,optimus总算是够到了轮椅的扶手,可是够到轮椅却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一松手,轮椅再一次远离了他。 没有人能帮助他,Megatron已经离开了,就算呼叫救护车也不可能立即赶到这里,在他赶到之前,估计他就会因为能量短缺而再次陷入昏迷,optimus只能靠自己。也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更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optimus总算是勉勉强强在轮椅上坐稳了。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将会遇到这样的麻烦,这可一点也不比谋划一场战役简单。optimus心想。 就在这时,Megatron进来了,先是看到optimus坐在轮椅上的样子,还有一些磕碰的痕迹,一下子明白了。 “我以为……你离开了。”optimus这样说,但又马上改口,“我是想自己试试,所以……” Megatron什么也没有说,走到optimus面前,将optimus抱起,调整好坐姿,optimus就这样被他抱着,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加上昨晚上的事有些尴尬。可调整好后,Megatron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Megatron?”optimus试探性地问他,“能放开我了吗?” “救护车说了,一切有我们,”Megatron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在optimus愣神时,Megatron松开了他,Megatron看着坐在轮椅上比他矮了许多的optimus,说: “我带你去锈海。”

Megatron一路上一言不发,optimus也知道自己理亏没什么要说的,又是一路的尴尬,大写的尴尬。 到了锈海海岸,这里早已不是之前的模样了。位于锈海中央的终极神锁已经被修复,而且海岸线附近长出了类似于地球上的花,花海绵延整个锈海海岸线,启明星的光从锈海海岸升起,非常壮观。 “这些好像锈海从来没有过。”花的高度达到了optimus腰部,optimus很轻易就就能观察到这些金属的花,“这些好像是能量结晶形成的。” “我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不是吗?”optimus说,“内战之前,这里还是塞伯坦的一个旅游圣地。” “我记得,我也很怀念。”见Megatron没有说话,optimus继续说着,他的眼神仿佛追溯到了从前这里的模样,“锈海在这里,见证了无数的火种伴侣在这举行仪式,他们认为普神的光辉在这里是最耀眼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锈海折射出来的光芒是普神的恩赐与祝福,沐浴在十三天元,普神与启明星的光辉之下,再渺小的人物也能投射出巨大的影子。” “再卑微的承诺也能在这一刻与圣约并肩。”Megatron回过头说,“你倒是很熟悉。” “是啊,真的很熟悉。”optimus笑了笑,这还是Megatron四百万年一来第一次见optimus在他面前再次展露笑颜。 接下来的事让Megatron目瞪口呆。optimus居然从轮椅上缓缓站起,向他走来,他像一尊雕像,启明星温暖的光芒将他的轮廓勾勒分明,他从Megatron身边走过,站在他面前。optimus淡淡转过头,启明星的光透过他的面庞轮廓,像是镶上了金边。那个动作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久远。可是他太消瘦了,消瘦的好像随时会消逝。 optimus向Megatron伸出手,那一丝笑容凝结在他的嘴角,不肯退散:“Mega,你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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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timus的步子非常娴熟优雅,用人类的话形容就是绅士,而Megatron也不甘示弱,塞伯坦的交际舞对他们来说完全就不是一回事,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默契。 “为什么选择人类的曲目?”optimus还有点不解。 “不觉得是在说我们吗?”Megatron抬手,optimus就心领神会地换手。 “四百万年过去了,你居然还记得。”Megatron惊讶地说。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optimus回答,依然如水般平静。 升起的启明星就是他们的灯光,锈海中央的终极神锁就是他们的背景与舞台,而这片辽阔的锈海,则更像是一个述说者,述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与遥不可及的未来。 “每天都有人在锈海下宣誓啊。”Megatron皱着眉,“啧啧,真是幸福。” “怎么,你终于想找一个火种伴侣了?”奥利安问Megatron,他的嘴角总是有一丝拭不去的淡淡笑意。 “怎么可能呢?每天要应对好几场斗角赛忙都忙不赢,累都要累死了,对方可能都受不了我的暴脾气,还要找火种伴侣?奥利安你逗我呢。”Megatron哼了一声,眉毛向上一扬。 看着Megatron,奥利安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嗓门挺大,也没见你生过什么气,感觉你脾气到挺好的啊,你工作是忙了点,但怎么没有倒追你的?” “工作危险啊。”Megatron说,“更何况我也没那个想法,实在不行我们凑合也不是不可以。” “行了不跟你打趣了,”奥利安收了收笑容,“后天你还要去最高议会演讲,你准备好了吗?” “有你和声波在,我当然没有后顾之忧。”Megatron看着奥利安笑。

“我是说真的。”Megatron放下手中的能量块,对奥利安说。 “都说了是合租关系,”奥利安眨了下光学镜,“要不是铁堡物价太高,我还不会在这里跟你一起合租。话说这里房子太小了,有机会我一定会换个大点的房子,这样两个人就不用共用一张床了。” Megatron深吸一口气-尽管塞伯坦人不需要呼吸,他不死心,继续说:“如果我这次进言成功,我就是prime了,到时候我可以资助你在铁堡买个房子,这样离你工作的地方还近。” “mega,”奥利安假装嗔怒,“我并不需要你的无私帮助,我想自己挣够。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图书管理员,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也能挣够的。” Megatron算是服了奥利安了:“好好好,不过我想明天的进言你能陪在我身边,没你的约束,我怕我会动手打了那帮都快顽固成精了的老议员。” “可以的。”奥利安出奇地没提出反对意见,“我会跟你一起去的。” “你不是最讨厌跟他们打交道吗?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 “为了塞伯坦的黄金时代,个人利益算的了什么?”奥利安吞下眼前最后一块能量块,笑着说。

一曲终了,optimus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向Megatron身边倒去。Megatron将他牢牢抱住。 “知道我为什么站起来了吗?mega?”optimus靠在Megatron的怀抱中,虚弱地说,“只要把能量跟CPU输出功率调到最大,就能得到几分钟的活动,这还是你离开那点时间里我才知道的。” “你疯了吗?那样会造成过载,对于你来说这是会要命的!”Megatron严肃地说,但紧紧箍着optimus的双手却不敢放开。 “救护车告诉我了,我只有最后一星周的时间,”optimus自嘲地笑了笑,“很残酷对吗?我将光辉再次带给塞伯坦,光辉将与我永存,但是我的生命也将走向终点。” “一定会有办法的,optimus,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内战你没有死,进入地核释放领导模块你没有死,现在的你更不可能死!”Megatron的手颤抖地摁住optimus的头,“如果你要走,我会进入地核去找火种源,就算是死我也会把你拉回来!” “不要这样,mega,”optimus摇头,说了几句话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one shall stand ,one shall fall。我走了,帮我完成一件事。” “帮我……还给塞伯坦一个盛世,一个新的黄金时代。” 锈海起风了。 大风刮过花海,花海在风中飘荡;刮过海面,海面上激起了涟漪;终极神锁矗立在锈海中央,如一尊巨大的普神雕塑,守望着这片海,守望着这颗重获新生的璀璨星球。 也注视着这四百万年后的重逢。

“Megatron,”奥利安拍了拍Megatron的手臂,“今天的你看起来很精神。” “你也一样。”Megatron给optimus整理了一下装甲,“紧张吗?马上就要进入最高议会了。” 奥利安摇了摇头,说:“不,你的志向将要实现了。”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Megatron笑着说,拉过optimus的手,“准备好了吗?” “嗯。”optimus以同样的力度回握Megatron,两个人看着面前最高议会的大门,默契地同时迈步,向最高议会内部走去。 一银一红两个机体,向着他们的目标进发,周身的气质难以令邪佞靠近,坚定的步伐足以证明两人的默契与信心。 “双王执政,您觉得可能吗?”一位站在高阁的议员看着两人,问钛师傅。钛师傅说:“那要看看,普神是否会给我们答案。” 这时,位于奥利安和Megatron背后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了。

【番外.最后的最后】 夜晚降临火种源深井,孤身一人的optimus坐上轮椅再一次来到了这里,与之前怀揣着领导模块的时候不同,他的心态已经改变。 悬浮轮椅带着他向核心移动,核心四周都很安静,防御机制都已归为休眠状态,只有能量输送管道发出的微微跳动着的蓝光在闪烁。没有人知道optimus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来这里。 用了一点时间,optimus就到达了最底端,呈现在眼前的就是塞伯坦的地核,地核中心像是一个巨大的眼睛。当optimus到来时,地核却开始褪去保护层,展现出一个几乎由能量组成的光亮球体,那个球体有点类似于魔力神球,但是光芒与神圣感远超后者。 “我们等你很久了,optimus。”地核深处一个年老的声音说。 “有什么话请直说。”看样子是料定我会回来啊,optimus心想。 “你向我借走了一周的时间,你确定看到了他的改变吗?”年老的声音问。 “我确定。”optimus郑重地将手放在自己的火种之上,“我以我火种的名义起誓,他会带领他们复兴塞伯坦。” “不再扩张?不再独裁?”年老的声音依然没有半点感情,“不再欺压弱小种族?不再荼毒塞星民众?optimus,这些你都能以你那点所谓的感情控制住他吗?” 听着那极具威压的声音,optimus坚定地说:“不是控制,也不是牵制,而是承诺。在地球上的那段时间,我学会了许多,我也坚信地球上的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且,我相信他。只有他认为我死了,他才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与承诺,当他想要做那些违背圣约的事时,我相信他,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年老的声音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像是叹息一般地说:“我们没有看错你,optimus。你才是那个最善于把控人心的人。可是如果他再次犯了之前的错误,你,又该怎么办?” “我?”optimus看着自己的双手,湛蓝色的光学镜闪过一丝笃定,“不用再找另一个候选人了,我会亲自找到他,one shall stand,one shall fall。” “很好,但愿如此。”年老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一星周的时间到了,是时候回归十三天元了。” 这一切都是对Megatron的考验,可又何尝不是对optimus的考验?在跳下火种源释放领导模块的那一瞬间,普神早已经决定了optimus之后的命运--成为十三天元中先觉者最后的一块拼图,融入火种源,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领导模块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当年钛师傅的那一封信中就阐述了领导模块的秘密,凡是持有过过领导模块的人,都不得善终。失去从前的记忆继承历代领袖的记忆成为prime,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地球上optimus释放领导模块能量后有过失忆的现象,与其说optimus与奥利安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共用身体的两个人格。 这是身为prime的代价,optimus不想让Megatron这样。那个强大的斗角士;那个大大咧咧的tf;那个自嘲说自己脾气坏的合租客,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朋友;那个只属于他一人的mega,他不希望他变得陌生。他知道Megatron对他怀着怎样的心思,他也知道那天在锈海的话是他的真心话,可是一想到之后他成为prime后,身份地位都不同了,他会有他要操心的事,怎么会顾及他这个小小的铁堡图书管理员?与其痛苦地看着对方的远去,倒不如自己选择忘记。 忘记曾经的自己,忘记他,也为了逃避现实。 “还在犹豫什么呢?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等待你的只有这一个结局。”年老的声音有了一丝怒意,“不要再逃避了,optimus。” “是啊,不能再逃避了。”optimus笑了笑。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湛蓝色的光学镜坚定地看着火种源,向火种源伸出了手。 在触及到火种源的那一刹那,optimus的身影化为点点荧光消失了,火种源的光芒也被保护层所掩盖,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轮椅还停在那里。

end

【MOP】成王之路(上) ·因篇幅太长无法发出,拆分成三个部分,不影响正常阅读 ·自设世界,双王执政,含车预警

1)optimus optimus有些局促的抬头,看向这位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护星公。护星公的体格比他健壮不少,就算和他相距一臂远,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我还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过他。年轻的prime此时内心像是孩童一般有些畏惧,连一早排练好的仪式都差点忘记。在使臣的不断提示中才回过神,伸出了手。 Megatron单膝跪地,异常虔诚地轻吻着optimus的手背,就连亲吻也是格外轻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手在发抖,他感觉这位护星公在亲吻他手背时双唇竟然有些颤抖。 “勤王者Megatron,我在此为你加冕,以普神的名义授予你护星公之位,愿普神的光芒伴随你驱逐前途的灰暗。”optimus说完,将一顶桂冠戴在Megatron的头上。 台下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optimus向台下看去,人们忘情的拥抱,亲吻,虽然optimus不清楚为什么一场加冕一句祝福就能让台下的那些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士兵们欢呼,但是他知道,他的臣民们很高兴。他们的脸上一扫从前的阴霾,就好像清晨的日光洒在了他们的脸上。 Megatron豁然起身,所有人都在高呼: “Megatron!Megatron!” “护星公!护星公!”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向我欢呼过。optimus这样想着,不由看向了身边的Megatron。 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居然会有这么高的人气?如果黄金时代的开拓者们还在,也不外乎会有如此景象吧。想起自己的先辈们,optimus眼底流露出一片落寞。 忽然一只大手伸向他面前,optimus有些诧异的看向Megatron,还不等optimus反应,Megatron就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向台下走去,准备接受众人的朝贺。 “护星公,这,这不符合仪式的安排。”年轻的prime有些慌神,碍于众多眼睛看着,也只能不动声色的向一旁的使臣看。 Megatron向身后的使臣使了个眼色,使臣也只能噤声。optimus断了指望,愤愤地看着Megatron:“护星公这是什么意思?” “prime,您刚为我加冕祝福,理应一同接受朝贺,见见我们的臣民。”Megatron徐徐说。optimus也无法挣脱,只好随了他的意思,留下身后说又不能说的使臣干着急。 接受朝见从早晨一直到了下午,optimus从成为prime一来很少接受朝见,一时间更是手忙脚乱,反观Megatron那边与众人谈笑风生,即使有些议会余党出言讥讽,他也能做到完美圆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Megatron身上,optimus觉得自己反而成为了尴尬,简直恨不得直接打个地洞钻下去。可为了维护prime的颜面,他不得不撑着。 这样尴尬的朝贺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了下午,晚上还有一场晚宴,可是optimus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么尴尬下去,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就离开了。Megatron身边的幕僚们见optimus终于主动离开,都纷纷松了口气,几个胆大的还上前问Megatron: “现在的prime早已经不是曾经黄金时代时的塞星领袖了,如今prime不过是被架空了的教权领袖,而且是个久被软禁利用的傀儡。护星公权倾塞星,说句不好听的,您现在随时可以自立为prime,何必还要学黄金时代那样?” “……你们不懂。”Megatron看着快步离开的optimus,喃喃自语。optimus消失在视野中后,他转头看向众位幕僚:“这样逆反的话我从未听过,下次再被我听到,别怪我狠心。” 声音不大但效果明显,幕僚们纷纷闭上了嘴,只字不提。 optimus回到居所,倒头就睡。前期的准备加上今天上午的典礼,他好几天没睡足觉了,还被Megatron拉着死撑一整天,他现在是疲惫至极。 就算他不出席朝贺又怎样?护星公仍然是护星公,他仍然是他的prime,optimus实在想不通Megatron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是想彰显他尊崇的地位?可Megatron他已经是prime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星公;是想进一步控制他?可是被议会当摆设这么多年,自己对政务根本无法插手,如今Megatron大权在握,谁也不服自己这个prime,Megatron无需担心他能要到半分政权。 他只希望能平安度过余生,维护十三天元的荣耀。 optimus睡的格外沉,梦里有着还算安逸的童年,优秀的兄长们,还有渊博的钛师父。虽然兄长们总是笑他年纪小长的好,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十三,可大家总归是非常和谐,有什么好东西还会经常让着他,就算居所小了些好歹衣食无忧,远离政事,没有议会,没有后来的勤王战争。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但是现实总会击溃舒适安逸的美梦。过了许久,optimus醒了。optimus向窗外看去,窗外已经是黑夜的世界,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着实让optimus吓了一跳: “护星公?你怎么会在这?” Megatron身上高淳挥发的气味有些重,optimus也看不出他是否醉了。 “之前prime说身体不适,不知道现在是否好些了。” 说话不打磕,看样子还行。但是半夜梦醒,看见一个喝醉了的家伙出现在自己的窗前,量谁都不会好受,因此optimus的语气也带了些不耐烦:“侍卫他们没有告诉你我的状况吗?”可是转念一想这话说的有点重了,于是他又缓和语气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护星公也见到了,无事就请回吧。” “今天晚上神思新城有焰火庆祝,prime准备不去看看吗?”Megatron也不恼,只是朗声叫住了optimus,看向神思新城的方向。他用一种沙哑而又温柔的语调说: “我记得,神思新城是prime你的命名地”。 几架警用巡逻飞行器带着破空的尖啸从空中掠过,飞向神思新城的方向,prime的居所更加寂静,沉闷的如同周身被胶体包裹。 optimus顺着Megatron看的方向看去,心中五味杂陈。 ———— 这样真的好吗? optimus被Megatron拉着穿过人群,他许久没有回到神思新城了,这里的模样已经大变,如果不是Megatron领着他,他或许真能在自己的命名地走丢。 神思新城的热闹丝毫不输铁堡,只不过这里稍微远离政治中心的铁堡,这里是属于平民的乐场。混在平民之中,optimus渐渐的也不那么害怕了,这里毕竟是他的命名地,是他的故乡。 “先生,这是锈海的星屑花,买一株吧。”一位商人将一个装着星屑花的玻璃瓶交到optimus面前。星屑花难得,从锈海运到神思新城一路上保存也不容易。尤其是战争时期锈海作为两派必争的地盘,星屑花几乎绝迹。optimus接过星屑花,只是他是prime,从来不需要自己花钱,更何况是存款,看了许久 也只能选择放下。 Megatron拦下了optimus,向商人付了钱,拉着optimus继续前行,留下身后喜笑颜开的商人。optimus呆呆的看着怀中抱着的星屑花,有些难以置信。 “战争后的第一批,许久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屑花了。”Megatron说,“想必prime也许久未见了。” “也不是很久……钱我回去还你。”optimus小声道,嘴上说着不是,但他却将怀中的瓶子抱的更紧。Megatron也不忙着点破,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Megatron带optimus挤到前排,正好赶上了焰火燃放。五彩缤纷的焰火在天空中绽放,一朵又一朵,照亮了为焰火而熄灯的神思新城。 上次神思新城燃放焰火,好像还是黄金时代。 焰火是战后临时赶出来的,燃放的时间并不长,但也足够慰藉饱受苦难的众人。周围的民众看过后就准备散去了,可是optimus仍然看着刚刚燃放过焰火的天空出神。 “之前幼年时和兄长们也来看过焰火,那时我个子小,在人堆里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见巨响。我那时害怕,只会在人堆里哭,后来还是兄长将我背在肩上哄我,我这才发现巨响的来源居然是那么美的焰火。”optimus叹了口气,“但是之后我才明白,巨响过后,不一定是惊喜,有时反而是惊吓。” “没想到,这居然勾起了prime的伤心事。” “焰火……很好看,”optimus冲Megatron笑了笑,“是护星公安排的吧?” “……是的。”Megatron如实承认。 “为什么?所求为何?” “prime也是塞星的统治者。”Megatron说,“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赏赐。” “按理来说通常都要给赏赐的,但现在的我,除了头顶的王冠,还有什么能赏赐护星公?”optimus不置可否地摇头。 “这个赏赐prime给的起。”Megatron坚定地再次单膝跪地,好像这件赏赐是足以与他在众人面前加冕为护星公一样郑重。 optimus抚摸着星屑花的玻璃瓶,苦笑一声:“只要是我能给的。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你。” ——————— 夜色静谧,众人已经都在睡梦中,就连通宵值夜的卫兵也靠在墙边打盹。然而prime的居所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傍晚得来的星屑花连同玻璃瓶一同被放在了书桌上。 optimus被Megatron紧紧的抱着,他的身后是墙角,他没有逃脱的可能。Megatron亲吻着他的两对天线,每一次的亲吻optimua都感受到一股电流穿过身躯,让他颤抖的几乎脱力。 潜伏的军队正在步步紧逼,找寻着教权的薄弱。教会现在已经被他所掌控,玩于鼓掌之间。然而他仍然不知足,准备伺机吞没摇摇欲坠的教会。 曾经属于过霸天虎领袖的猎物至少学会了奔跑,甚至知道如何反抗,但现在他面前的猎物,是一个还没有见过狩猎者的幼生体。他是个技术娴熟的狩猎者,熟知如何掌控全局,看着他的猎物垂死挣扎。不过这一次,他不想直接杀死猎物,他想驯服这只猎物,让猎物为他所用,而不是一味的猎杀生食。 当霸天虎的军队一次又一次的想深入了解教会的内部,就是一步又一步地击溃教会的防线,又一次一次的让他知道教会的什么地点藏有着他想知道的秘密,以便拿它们做为要挟教皇的资本。 教会的领袖除了颤抖,再无抵抗力,只能任由霸天虎的军队胡作非为。optimus感觉自己像是带了一个密闭的头盔在失重的太空内漫步,不远处就是炽热的主恒星,将他周身烤的滚烫,身后的散热器功率也开到了最大,叶片在飞速旋转,可背后的冷凝液还是一层一层的在往身上贴。 抵御外敌的大门自己解锁了,霸天虎最精锐的部队毫不犹豫地冲入大门,像是一群许久没见到食物的恶鬼,一个劲的想要冲入能量配给站抢到最新一批的能量补给。 尖锐的疼痛充斥着身下,痛的让optimua几乎要把Megatron推开,然而对方没有半点要放弃进攻的意思,optimua只能死死的扣住Megatron的肩膀,咬着牙承受着。 军队不断进犯。上有情报部队搜集情报,下有最精锐的部队肆意妄为,疼痛一阵一阵的出现。好在疼痛也是有限的,痛苦过后,不可言说的愉悦也开始阵阵袭来,到了之后,痛苦居然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温度好像都升高了不少,眼前好像真的看见了主恒星,伸手就能触碰得到,不,他的手指和身体和主恒星一样炽热,他直接能够将主恒星抱在怀里,他现在什么也不害怕,哪怕被它融化也不怕。 不久,愉悦感即将到达optimus所能计数的最大值,像是锈海上空的乌云降下闪电,不久后就是雷鸣一样,这样的感受和不断进犯的霸天虎军队竟然产生了些许共鸣。忽然,一道惊雷在optimus体内炸响,如同被闪电劈中,他的身躯开始止不住地痉挛,愉悦感像是焰火一样在体内炸开,散落于身体的每一处。主恒星的光芒忽然变的柔和,将他整个包裹在内。 顶端之后就是坠落,失重感随即而来,整个人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双腿不止沉重,还很酸痛。不知道为什么,optimus这时才感到异常的疲惫,视野也开始昏暗了下去,怎么强打精神也不管用,最后彻底陷入了昏暗中。 ———————— prime渐渐转醒,翻了个身,看着身侧的护星公。 这是他一天之内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护星公。 或许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在睡梦中护星公也是眉头紧锁,睡姿也是那种半蜷着的。护星公是睡的安稳,可是optimus却因为一张床上多了个“陌生人”而辗转难眠。 不过不同于之前白日里的加冕典礼和之前近乎一方压倒式的侵略,现在他有了足够是时间来观察这位护星公。 他的身上虽然已经抛过光,却仍然可见细微而深刻的划痕,几处坑洼近距离下也是格外明显,optimus从未见过一个tf居然有这么多伤痕。就连护星公的面甲上也攀附上了许多细小的纹路,看着这些纹路,optimus都快忘记这是一个只比他年长不过几岁的tf。 一代枭雄,这个形容词用在护星公身上再合适不过,不过年长自己几岁,就已经功成名就,手下能人义士不少,重要的是君臣一心。如果兄长们还在,这样的英雄人物,兄长等人也不能与其分个高低。 如果兄长们还在,或许能和面前这位护星公成为最好的朋友,自己也能做到真正的仰慕与钦佩。 钛师父去世后,兄长们被议会屠戮,只单单留下他一个人站在血泊中看着兄长们的头颅一个个被炫耀似地割下。昨日谈笑言欢的兄长们,如今成了议会屠刀下的亡魂。自己脚下的血还未干,就被议会架上prime的位置,戴上冰冷的王冠,将他囚禁在铁堡的尖塔。他没有朋友,身边都是仆人,他们都是议会的眼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没有办法获得书籍,更没有机会接触政务,到了现在,他也依然是之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十三,没有丝毫进步。甚至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完全主宰。 如果我也能成为护星公这样的人,该多好。 optimus伸手关掉了昏暗的暖调壁灯,再度翻了个身,强迫让自己入睡。 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2)Megatron Megatron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情报官从没有让他失望过,搜寻面前这位prime的资料没有一丝错漏,如果非要挑出什么问题,那就是身高。拿到一手资料的Megatron不会想到,面前的prime居然只到他肩甲,年轻的prime还需要抬头看着他。 和资料上相比,这差距实在是有些离谱。 不过prime的光学镜还是让Megatron心里平衡了不少,他的光学镜是汽车人很常见的湛蓝色,但他的光学镜格外干净澄澈,像是放在吧台上的一杯度数不高的能量酒,对于初次想尝试一下的年轻tf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酒场中的老手也是跃跃欲试。一杯不起波澜的能量酒,最能让他们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他记得这位prime好像只比他小几个周期,但是optimus的眼睛和似孩童般干净的面甲总会让人产生错觉。 prime向他伸出手,Megatron照着排练的仪式单膝跪地。托住prime的手,他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掌会让prime感到不自在,于是格外放松了拇指的力度,再准备亲吻他的手背。为了不在optimus面前显得失仪,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隐藏了许久的欲望。 成大事者,不能急于一时。Megatron心中告诫着自己,今日他将成为塞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星公,成为目前塞星实权的实际掌控者,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哪怕普神也没有办法阻挡他的脚步。 “勤王者Megatron,我在此为你加冕,以普神的名义授予你护星公之位,愿普神的光芒伴随你驱逐前途的灰暗。”optimus声音温和,像是重病的病人接受输液时输液瓶内救命的药水,一滴一滴治愈着重病的躯壳。说完,一顶桂冠已经稳稳地戴在了Megatron的头上。 场下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高呼,庆贺着这一刻的到来。Megatron豁然起身,终于,这一天终于让他实现了!他朝场下的人们挥手,却瞥见一旁的optimus眼底中有一丝高兴、羡慕、但更多的却是一份落寞。 身居高位,却是一尊外表华丽的傀儡,无法接受外界的讯息,只能眼睁睁看着民众受苦受难,什么也做不了。不能体恤民众的领导者根本不配为领袖,至少这位做了数年傀儡的prime依然保留着一颗领袖的心。 双王执政,Megatron还是发自内心地尊敬面前这位prime。他握住optimus的手,他希望自己的这场加冕更是对公众的一个表态: 他,不会废黜prime。 “护星公,这,这不符合仪式的安排。” 年轻的prime看来还是不明白啊,我这个举动算是绝了某些人借机趁prime你落单时暗杀的龌龊想法,最后再“顺水推舟”让我成为塞星独一无二的领袖。 Megatron看了眼身后的使臣,战场上的刀剑背地里的冷枪,Megatron见多了,那个使臣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只需要一眼,那个使臣的性命开始进入倒数。 “护星公这是什么意思?”年轻的prime愤愤道。 “prime,您刚为我加冕祝福,理应一同接受朝贺,见见我们的臣民。”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巩固基业的好时候吗?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双王不睦,就是政权不稳。政局动荡,明天覆灭的就是我们。 Megatron保持着脸上的笑意,拉着optinus走下台阶,身后的使臣自然有人会解决。 有我做护盾,谁也别想再让塞星动荡不安。 一路“护送”,再也没有动歪念头的家伙敢擅自行动,Megatron心里才算稍稍松了口气,在应付朝贺的官员时,optimus基本上就是个“闲散人员”了。Megatron心里明白,刚刚他拉着optimus手一同走下台阶接受朝贺,虽然能震慑住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但根本不足以稳定optimus在他手下这帮人心中的地位。在他们看来,optimus依然是个美化政治目的的傀儡。 那么就要让optimus自己明白。Megatron指派了几位手下向optimus朝贺,果不其然他们表面上答应但实际行动是敷衍的。虽然这对一个不涉政治的prime很残酷,可如果君主不能应对这种尴尬,就是有德无能的庸王。 好在prime给面子,optimus为了应付这些人强撑了许久,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不出意料,某几个暗中策划谋逆的家伙跳出来说话。 真是愚蠢。 打发走了那些家伙,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他的情报官上前来了。 “领袖,您这是在培养一个竞争对手。”情报官单独对他说。 “prime现在仍然是塞星的实际领袖,必须对他保持尊重。更何况现在没有了竞争对手,身居高位也是异常的孤独。”Megatron微微晃动手中的高脚杯。“时刻让我保持清醒也是好事。” “如若平衡被打破,一方必然会覆灭。” Megatron不得不承认他的情报官真是他油箱里的浮标,很敏锐的就抓住了要点。 “他很聪明,如果让他成长起来,和平时期处理一些事情他会做的比我更出色。”Megatron并不吝啬对optimus的赞美,但随即话锋一转,他又重回枭雄本色:“但想从我手中覆灭霸天虎,他也要有那本事才行。” 情报官没有再说,接着将一个数据板交到Megatron手中:“这是今日加冕的报道,大人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要改。” “你看过的我一向放心。”Megatron随手划拉两下就算看完了,但忽然他手指在一张图片上顿了一下。情报官觉得不对劲,稍稍凑上前看了一眼。 这张图片是之前在台上Megatron拉着optimus手的一张侧面抓拍。照片的背景和前景都经过了虚化处理,主角只有Megatron和optimus两人。金色的肩章和背后的红色披风因为行走而微微浮动,他们的周身和脚下是上方用于庆祝的金箔和彩条。Megatron握住optimus的手,微微俯下身对optimus说着什么,嘴角有一丝上扬的弧度,身侧的optimus抬头看着Megatron,嘴唇微张,好像是在做回答。金色的王冠交相辉映,一位意气风发,一位内敛深沉,相辅相成,气度不凡。只是这张除了领袖的气场,似乎还平添了一份岁月静好。 Megatron伸出手轻轻掠过图片,却在optimus身上诸多停留。 “这张属下觉得会让民众觉得格外亲和,说不定会以为两位领袖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情报官询问,“大人对照片不满意?” “那就换了吧。”Megatron捏了捏鼻梁。可是忽然不知为什么又改了主意叫住了情报官:“给我这张照片的原始底片,我不想在其他地方看见这张照片在流传。” 和prime是好友?还多年未见?Megatron自己都觉得骗不了自己。 晚宴准时进行,手下都是为他拼命的将领,一朝得胜,白天朝见上的不愉快也随着几杯高淳下肚便烟消云散。众人在晚宴上喝了不少高淳,Megatron也不例外,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住处离prime的居所还很近,想起白日里optimus虽然借着身体不适离开了,但是临走时脚步确实有点飘。 借着高淳壮胆,他居然真的准备“夜闯”prime的住所。prime住所附近的侍卫守备并不严,都在靠墙打盹,对于闯入的Megatron根本就没有发现。 prime的住所曾经是教堂尖塔,那里即是教堂重地也是囚禁他的地方,Megatron之前听那些士兵说,那个住处算上充电床也只有三臂宽,简直就是一个监狱,根本无法想象prime这么多年如何在那生活。怕optimus心里有阴影,一时间也找不到特别适合他居住的地方,所以Megatron让人将optimus安排在离自己住处近的地方。 prime的房间楼层不高,就在一层,Megatron从窗户就看到了正在熟睡的optimus。他整个人埋在床里,肩甲上的装饰还没有摘下,连百叶窗也忘记拉上,估计是这段时间加冕仪式的安排让他太累了。 明明没差几岁,身板却这么瘦弱,从前吃过不少苦吧。Megatron喃喃自语。他暂时还不想回去入睡,体内高淳还没有消化殆尽就入睡,明早起来准要难受。 闲的也是无聊,今天白天暗杀的事情还没个结果,prime的安全还是个问题,Megatron索性就在这守一会夜,等高淳消化完,就回去。 约摸不过一两个塞时,optimus翻了个身,醒了。但是很明显他没有对出现在窗前的Megatron表露出任何好感。 “护星公?你怎么会在这?” “之前prime说身体不适,不知道现在是否好些了。”Megatron挠了下后脑勺,自认为这个借口实在是蹩脚。 “侍卫他们没有告诉你我的状况吗?”可是optimus好像转念一想觉得话说的有点重,于是他又缓和语气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护星公也见到了,无事就请回吧。” 半夜梦醒,看见一个喝醉了的家伙出现在自己的窗前,量谁都不会好受,因此optimus的语气也带了些不耐烦Megatron也是很理解。他也不生气,只是说:“今天晚上神思新城有焰火庆祝,prime准备不去看看吗?”接着他看向神思新城的方向。或许是高淳还没消化完,又或许是想起之前optimus的经历,语调上他也缓和了不少: “我记得,神思新城是prime你的命名地。” 我带你回家。 几架警用巡逻飞行器带着破空的尖啸从空中掠过,飞向神思新城的方向,prime的居所更加寂静。 optimus望着飞行器,眼神流露出内心的世界。他像是一只困兽,对外面的世界是憧憬,渴望自由,但又不敢迈出笼子一步,害怕一个许久都不曾踏入的未知世界。笼子是他的庇护所,也是他的枷锁,面前的Megatron是他打碎镣铐的重锤,也是他所畏惧的自由。 Megatron重新回头,看向prime,等着他的回复。 ———————— “先生,这是锈海的星屑花,买一株吧。” 商人将一个装着星屑花的玻璃瓶交到optimus面前。 星屑花难得,从锈海运到神思新城一路上保存也不容易。尤其是战争时期锈海作为两派必争的地盘,星屑花几乎绝迹。 optimus一接过星屑花,Megatron就看得出,他很喜欢。只是他是prime,从来不需要自己花钱,更何况是存款。卖个小人情对Megatron来说百利无一害。 Megatron向商人付了钱,拉着optimus继续前行,留下身后喜笑颜开的商人。optimus呆呆的看着怀中抱着的星屑花,像是一个惦念着路过橱窗内的糖果的孩子,结果发现自己的手中真的有块一模一样的糖,感到难以置信。 “战争后的第一批,许久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屑花了。”Megatron说,其实他从前没有真正的见过星屑花,只是后来成为霸天虎首领后学会了很多东西,才知道星屑花长什么样:“想必prime也许久未见了。” “也不是很久……钱我回去还你。”optimus小声道,嘴上说着不是,但他却将怀中的瓶子抱的更紧。Megatron不点破,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 “你是塞星的prime,花护星公的钱也无可厚非。” Megatron带optimus挤到前排,正好赶上了焰火燃放。五彩缤纷的焰火在天空中绽放,一朵又一朵,照亮了为焰火而熄灯的神思新城。 焰火是战后临时赶出来的,燃放的时间并不长,但也足够慰藉饱受苦难的众人。周围的民众看过后就准备散去了,Megatron原本也是寻了个由头化解之前贸然出现在optimus窗前的尴尬,正准备再送optimus回去,可是optimus明显没有急着走的意思,仍然看着刚刚燃放过焰火的天空出神。 “之前幼年时和兄长们也来看过焰火,那时我个子小,在人堆里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见巨响。我那时害怕,只会在人堆里哭,后来还是兄长将我背在肩上哄我,我这才发现巨响的来源居然是那么美的焰火。”optimus叹了口气,“但是之后我才明白,巨响过后,不一定是惊喜,有时反而是惊吓。” Megatron怔了一下,想起最后一次看到焰火,好像是最后一年的普神祭。那年虽然阶级划分严重,但像他这种体力阶级的也能得到一天假,他和许多劳工一样上街,去最近的麦克老爹油吧大醉了一场,当时窗外就是天上五颜六色的焰火。 说实在,Megatron从前并不关心焰火是怎样的漂亮。因为之前的他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劳工,哪怕平凡的小人物,就算再粗俗,也有属于他们的庆典,那种高阶级的庆典与他们这群连能量配给都要剥削的劳工毫无关系。想起这些,Megatron再次被勾起之前那时和工友们在油吧花了那次下井后挣来的所有工钱,喝了个昏天黑地的日子。 “没想到,这居然勾起了prime的伤心事。” optimus冲Megatron笑了笑:“焰火很好看,是护星公安排的吧?” “……是的。”铁堡最近为保证安全还是不许燃放焰火,于是原本的焰火安排在了神思新城。虽然整体规划Megatron没多问,但这个也能算是他安排的。 “为什么?所求为何?” “prime也是塞星的统治者。”Megatron说,“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赏赐。” 所求为何?他求的无非是一个能让像从前那时的他发声的社会,一个官员不渎职,一个让塞星真正和平稳固的政权。而这个计划已经实现大半,但最重要的,他还需要一份契约,一份他期盼了许久且为之心切的契约。 “按理来说通常都要给赏赐的,但现在的我,除了头顶的王冠,还有什么能赏赐护星公?”年轻的prime不置可否地摇头,他以为Megatron将会把他的王冠收回,而这顶王冠,是他这位末裔的最后护身符。 “这个赏赐prime给的起。”Megatron坚定地再次单膝跪地,他要的这件赏赐足以与他在众人面前加冕为护星公一样郑重。 许多人会以为他想要prime的那顶王冠,但是Megatron他不需要。prime的王冠Megatron可以很自信的说是唾手可得,这样没有挑战,没有太多实际用处的东西,从来入不了Megatron的眼。 他要的,只是一份契约。 optimus抚摸着星屑花的玻璃瓶,大概是猜到了,所以只是苦笑: “只要是我能给的。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有了这句话,Megatron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哪怕他真的要那顶prime的王冠,prime也无法真正阻止。可是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契约。这是一份链接两人的“不战契约”,也是一份稳固政权的“结盟”。 Megatron站了起来,扣住了optimus的肩膀,说出了他的愿望: “你。” 这个字,让年轻的prime怔怔地后退了半步。就像是加冕典礼时那样,畏惧的抬头看着他。 ———————— 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Megatron自己也不知道。除了这件事,他从来没有为其他事如此痴迷,痴迷到近乎发狂。 或许,是从议会挟持optimus将他推上prime之位那天起开始的。Megatron那时已经秘密组建了劳工准备反抗,从公告显示器上他看到了加冕的optimus。optimus像是坠入世间的天使,被世间的污浊包裹,他的眼神失去焦点,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就连至高无上的prime也是如此,那么这个政权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又或许,是Megatron他攻下黎明高地那时开始的。在众多反抗军中,Megatron虽然能独当一面,但那时他创建的霸天虎还是是反抗军中并不十分起眼的一支。可prime唯独派来了使者送他一份情报,尽管这份情报上的内容Megatron早已探查,拿下黎明高地已经板上钉钉。然而这份心意,却让他知道这位prime虽然被囚禁,仍然想着要拯救这颗病入膏肓的星球。 他希望能与这位prime并肩而立。 一个危险却充满着斗志的念头在Megatron火种深处不断生长,缠绕,蔓延至全身,现在他身上每一寸合金纤维都在渴望着optimus。 时候开花结果了。 一个人签下的契约不做数,必须两个人签下才能生效,而刻入火种的契约更是永恒。胜利果实的摘取也需要恰到好处,选好时间,但optimus点头的那一刻后,Megatron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胜利的果实揽入怀中。 他期盼了许久的愿望,终于实现。 亲吻落在optimus的额角,面甲,鼻尖,optimus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唇上落下的一个深吻却让他彻底放弃了抵抗。高淳的气味还残存在Megatron的唇齿间,在时间的催化下,让周身氛围变得绵密。Megatron不清楚optimus今天用的是什么漱口水,高淳残存的浓烈和刺激渐渐中和,让周围的氛围变得更加缠绵。 Megatron揽住optimus,将他堵到墙角,短暂的清醒让optimus稍稍喘了口气,他看穿了Megatron想更进一步的想法,于是用手挡下了Megatron的一个吻。 “你知道……你这样是在渎神吗?”之前的过程让optimus身上的风扇大功率运行着,机身还有些微微发热。 “你不喜欢?”Megatron更加得寸进尺,将optimus托起,为了保持稳定,optimus不得不将双腿环绕在Megatron腰间,紧接着optimus一声短促的急呼下,Megatron轻而易举的将optimus的对接面板的保护装甲卸了下来。 “你……” “嘘,不用说话,prime只需要享受就好。”Megatron亲吻着年轻prime的脖颈处的敏感电路,optimus闷哼一声,算是彻底闭嘴了。 的确,不少幕僚告诉Megatron,黎明高地的情报不是prime暗中属意,很可能是prime身边复权派假借prime来利用他。 即使这样,他也很希望也许有朝一日,能与这位prime见一面,甚至是将他掌握在手。 现在他就做到了。 无数的情话早已化成了缠绵的亲吻和电路内爆发的细碎火花,任何华丽的言语在此都是苍白的描述。每一次的碰撞,带着猛烈冲击和极强的征服欲,却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深入交流。Megatron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上战场的文艺兵,实战时心中所学的模拟理论知识都已忘记,只剩下手忙脚乱。 但是对手就是最好的老师,每一次碰撞,就是一次实战经验,他逐渐摸清了战场中那瞬息万变的规律,在调兵遣将方面,他愈渐成熟,理论知识逐渐灵活运用。 知己知彼下,他百战不殆,越战越勇。夜晚又似乎是那么的漫长,Megatron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大小战役,才有现在的成就,但夜晚似乎是那么的短暂,从初入战场到身经百战,仅仅只用一个晚上。 仿佛他们的背后长出了机翼,一起在天际遨游。地面离他们越来越远,大气圈越来越稀薄,他们不惧怕太空外的严寒和失重。仅仅是一瞬间,他们双双过载,他们突破了大气和地星引力,被甩入太空。时间似乎变慢了,连声音也是那么的安静,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轻柔,主恒星的光线却是那么的耀眼,温暖的那么不真实。 他们相拥于主恒星的光芒之下,渐渐被主恒星的光芒所包裹。 主恒星的光芒焚烧了世间的一切,也净化了驻留在世间的一切污秽。 生于阴暗,身属光芒,最后回归于光芒。 万籁俱寂。 如同过了若干年,时间又开始了流动,万物再度出现。 余温过后,Megatron横抱着已经过载下线的optimus去盥洗室洗去了身上留存的疯狂痕迹,接着再抱着optimus躺在了充电床上。他生怕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特地将optimus抱的紧些,接着再沉沉入睡。 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3)成年 “护星公。” “prime。” 小声问候过后,Megatron亲吻optimus的手背,坐在了王座右侧。 今日是例行会议,首次出席不能出错。optimus在心里告诫自己,让自己尽量忽略头顶沉重的王冠。 座下的大臣们汇报工作,他很多也只是一知半解,基本上都交给护星公应付,他只需要在护星公征求意见时点头即可。枯燥又无味的会议,加上昨天疯狂的夜晚,optimus明显感觉自己精神状况不佳,一开始还能坚持,可是直到底下一位口若悬河的议员在高谈阔论时,他只能一只手支着脑袋强撑着。 “……战事平定,百废待兴,prime还年幼,有些事情还要多仰仗护星公。”感谢普神,他终于一句话总结了前面的长篇大论。年轻的prime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会议结束后他真心希望可以制定一条规定,单人发言不得超过规定时间,并且内容必须简洁明了。 optimus忙着感谢自己不用再听无聊的发言,一边对护星公一字不落地听完发言而感到敬佩,然而护星公却是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指摘:“年幼?你是对年幼有什么误解吗?” 会议大厅内的议员大臣们面面相觑,护星公倒是不紧不慢的解释:“你们难道不知道prime已经成年了吗?prime早已经到了亲政的年纪,也是时候参与政务了。” 成年?如果不是Megatron忽然提起,optimus都快不记得自己早几年就已经法定成年,只是一直被当做傀儡,根本没有机会涉足政务。 不过optimus也知道,那些议员根本就不是因为知道他已经成年而惊讶,而是对Megatron主动让出权力归还prime的行为感到诧异。以往权倾一时的tf,有哪个愿意拱手让出权力?Megatron真是“愚钝”,也不难怪他的政敌将他塑造成一个只知打仗不知政务的莽夫。 能涉及政务是好事,意味着他将拥有实权,才能真正坐稳prime的位置,Megatron也还算遵守约定。optimus想。 成年意味着很多事情,可是当真正成年时,却又希望自己能永远是个孩子。 例行会议结束后,面对桌上还有无数需要签字通过的文件,optimus困的几乎要栽倒在办公桌前,还没等他顺势栽倒在桌前,一双大手就从背后扶住了他的肩,把他重新按回椅子上。 “求你了,让我睡会。”不用猜optimus也知道是谁。或许是太困了,optimus的声线都变得慵懒了起来。 “我居然不知道prime如此贪睡。”护星公的话语有些轻快,似乎是发现了optimus什么秘密一样,“怎么prime还会像一个幼生体一样贪睡?” 想想你昨晚干了什么再好好说话。optimus腹诽,没好气的偏过头:“从准备典礼开始我就没好好休息。” “是因为昨天的事么?”一旁的护星公忽然凑近。 “护星公想多了。”如果不是太累,optimus现在就想用prime的身份请某人出去。 “看来是的了。” optimus还没反应过来,一枚吻就轻巧的他的唇上嘬了一口。 然而这短暂的一吻着实让年轻的prime吓的不轻,可怜的prime直接僵坐在座位上,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迟到的早安吻。”罪魁祸首如是解释,“为了怕有些家伙乱说,所以一大早就先离开了。怎么?是不是一个还不够弥补?” optimus慌忙双手捂嘴,生怕某人又来作恶。他觉得自己的面甲现在滚烫的厉害,一下子睡意全无,气的直跺脚:“出去!prime需要休息!” “行,prime没有生气真的太好了。”始作俑者点点头,快步朝门口走去。optimus还在思考他是指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还是早上的事时,始作俑者走到门前又回头来了一句:“prime,桌上的文件记得签了。” “好……” “有什么不清楚可以来隔壁问我。” “没问题……” “不用担心,我之后会抽时间来教你的。” “行……” “授课时间就晚上吧,晚上我们有很多时间。” “滚!” 世界终于清净了。optimus瘫在座位上,他开始在想,当初将那份决定胜负的关键情报交给Megatron算不算失策,肃清了囚禁自己的议会,结果又引来了Megatron,一个比一个难缠。 其实,也没有比桌上成山的文件难缠到哪去。 看繁琐绕口的公文确实费力,不亚于做一篇高难度阅读理解。optimus一下午连午饭也没有顾得上才只解决了桌上四分之一的量,就连下午Megatron在晚点时请他一起用餐,他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其中一篇的公文内容。 “prime好像午餐没有用,晚餐可不能不多吃点。”饭后,Megatron将一块能量点心放在optimus面前。可是optimus还是在做低头沉思状,看着精致的能量点心似乎也提不起什么胃口。 “prime。”Megatron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在听。”optimus一个激灵,“八十九号议员递交了文件,说关于璇玑湖城和翱翔天城的指挥官就任仪式还没有安排确立。” “小事,这个问题不妨碍进食。”Megatron将能量点心推的更近了些。 “那……”optimus有些迟疑,“那关于授课的事情……不可能每天吧,护星公也会很累的。” “为了prime,我义不容辞。”Megatron回答,盯着optimus的眼睛,“prime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吗?” optimus向后一缩:“能给我一杯吗?” Megatron一愣,顺着optimus的目光看向手中的高脚杯。杯中能量酒干净澄澈,因为是在政府大楼内简单用餐,所以没有准备高纯。不过Megatron似乎还是不放心optimus:“prime喝过能量酒吗?” “就算没喝过我也成年了吧。”prime接过Megatron手中的酒杯,“成年也意味着能做很多事情了吧。” “我记得教义里说过好像不太赞同教徒饮用具有成瘾性质的饮品。” “护星公渎神的事干的还少吗?”prime抿了一口能量酒,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灼烧感从口腔一直延伸至油箱还是让他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能量酒。” “年轻时总会喜欢上刺激新鲜的东西,等过了段时间沉淀,新鲜感可能会消失,成为回甘。”Megatron从optimus手中拿回酒杯,晃了晃酒液。 “护星公说的似乎自己已经年老。” “和prime在一起相处,我才感觉自己已经年老。”Megatron一口饮尽了杯中之物。 ———————— [火种于田野中点燃,在风中起舞。 向着天空,对着大地, 他们四目相对,彼此欣赏。]

喧闹的油吧内,Megatron和工友坐在吧台前。 “Megatron,这件事你得想想办法。”工友握紧了手中的高纯。 “矿井将要被关闭,是政府决定的。我也只是个矿工,我也没有办法。”Megatron苦涩地给自己灌下一大口高纯。这里的油吧看人卖酒,这种劣质高纯难喝的如同吞蜡。 换做以前,梅塞庭的矿工绝不会以这种语气求人,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同伴。可如今工友已经没有办法了,失去矿区他将失去工作,将来一口饭也吃不起。他仔细斟酌着用词,态度陈恳:“你是我们的头领啊!”他看了眼四周,确保没人注意他们对话,但还是刻意压低声音:“更何况你还识字,会写诗,我们可以向工会告发那个什么九十七号议员,他将使近乎十万工人失业!” “斯坦,听着,我也很想做些什么,”工友语气越来越激烈,Megatron出言安抚。他握着工友的手,看着工友的双眼,语气平和:“九十七号议员不是重要的,他只是个小角色。想一想,为什么他辖区内的矿区要关闭他却一点回应也没有?想想我们为他带来了多少利益,他会对此无动于衷?” “你的意思是说……上面有哪个大人物压着他不让他有行动?”工友半知半解。 Megatron点头:“就算我们去告发他,上边的大人物我们不是不知道,肯定是要强行压下来。而且风险太大,很容易就被怀疑到我们头上。斯坦,你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一个会识字会写举报信的矿工。我真的很想做什么,可是我们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工友摇头,冷笑道:“我们都将失业,你也是!我们连能量配给都将丢掉!” “斯坦……” “我和我的火伴要怎么办?普神在上,他的双腿已经锈蚀到没法走路了……”做矿工这种最累最苦的活从不叫苦的工友,现在已经哽咽在喉。他拼命想揩去眼角的眼泪,但越揩越多,最终导致泪水决堤。他无法控制大声咆哮: “炉渣的,他流水线的,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很他们每一个人!他们都该千刀万剐!回炉重造!” 他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汇都堆给了那些“他们”,Megatron将手搭在工友的肩上,紧张的看向四周。然而四周的人看向他们,不过当他的同伴喝醉了,最后一笑了之,转身又和同伴谈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Megatron意识到,没有人在意一个拥有十万工作岗位的矿区即将关闭,也没有人在意那些十万人将何去何从。 没有人在意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就如同没人会在意虫子的死活。 “我不是故意的,Megatron,我不是有意要怪你的……”崩溃完后的工友向Megatron道歉,他没有察觉到Megatron神情的变化,他只是绝望地低着头:“我只是想到……矿区关闭,我们能去哪?你又能去哪?Megatron,我还能再有机会读到你的诗歌吗?” 身后是一声吱呀关上的油吧门,身边是依然喧闹谈笑的众人,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普神祭快乐”,油吧里的众人纷纷高举手中缤纷的能量酒,高呼“为了塞星”,“为了新prime”,“为了万众一心” 你是我们的希望啊…… Megatron回想着工友最后一句话,看着身边的空杯。 为了塞星,为了新……prime。 “为了万众一心。” Megatron喝下最后一滴高纯,将杯子倒扣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油吧。

“权力的斗争异常激烈可怕,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猛禽相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的朋友,亲人,还有你一路走来就是非常好的例子。在高位,如果没有权力,不会博弈,你就是别人通向最高位的棋子,一颗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甚至是一块绊脚石,你将会毫不留情的被踢开,最后你是什么境遇,别人丝毫不会关心。 “权力能助你达成你想要的一切,也能摧毁你所有的一切,而如何使用权力是关键。”Megatron捧起optimus的脸,像是在捧着一件瓷器,易碎又精美:“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然而你的善良在博弈中是最脆弱的防御,但它也可以成为一把刺入敌人火种深处最锐利的长矛。我教你的正是这个用意。” Megatron顿了顿,他直视着optimus蔚蓝色的光学镜,那是一双迷茫又专注的眼神,。 “你的眼神很干净。”Megatron沙哑的说。 “我是困了。”optimus叹了口气,想拍开某人的大手。Megatron沙哑的声线突然在刚刚变得格外磁性,让他火种深处有些发麻,不由想起某人昨天干的好事:“我向来早睡,昨天是个例外。” 然而某人不想就此放手:“不用急着否认,他们会很惊讶你的改变的。”

权力能助你达成你想要的一切,所以一旦初尝到权力的滋味,就不会轻易再放手了。 一切平息后,Megatron头枕在optimus的胸口上,optimus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四周没有很安静,只有他们各自散热叶片工作的细微声息。 “我觉得……” “嗯?” optimus望着暖黄色的顶灯,缓缓开口:“璇玑湖城和翱翔天城的指挥官就任仪式我们还是要亲自前去的。” “嗯。”Megatron没有睁眼,似乎是不想打破现在的温存。 “你答应了?”optimus有些惊讶,似乎是为可以出去而开心,又似乎是为了能参与政务而高兴。 “嗯。”Megatron睁开了眼,嘴角微微上扬。 optimus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可是很快他不再笑下去,恢复如常,看着天花板,再度沉默。他将自己埋在Megatron胸口,Megatron也没有再发问或是回答什么,只是在叹息一声后,将怀中的optimus抱的更紧。周围似乎很冷,两个人都在渴求着对方能给予各自温暖。 泪水肆意冲刷着他的胸甲。

4)成人

“顽抗无用,你们已经输了。”Megatron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被削去膝盖以下的议员,“告诉我尖塔的方位。” “叛贼!”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面目狰狞,“我就该在你们抵达锈海时下令杀了你!你……”在他说出下一句话时,忽然一束灼热的光线擦过他的脸颊,半边脸陷入了一种剧烈的灼烧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电路焦糊味。 紧接着他爆发出一声凄厉地哀嚎。 “我的耐心有限,议员先生。”Megatron已经将融合炮对准了他的脑袋:“下一次就不是半边脸了。” 议员他拼命伸手想要捂住伤口,但他的脸部电子元件基本上都被烧毁,焦糊味和剧烈的痛感充斥着他的感觉器官,他的手上血迹斑斑。 Megatron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再稍微仁慈一点,融合炮再稍微偏一点,议员他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方位已拿到,已经发送给您了。”旁观许久却一言不发的声波终于开口。 “早这样不就好了。”Megatron深深看了眼他的情报官。 尖塔的位置非常偏僻,军队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干掉守卫后,Megatron拦下了其他人,选择独自前往。 “我不能让您孤身前往。”他的情报官谏言,“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声波,这是我第一次反对你的话,也不会是最后一次。”Megatron执意要求:“我希望不要惊吓到他,否则将来一系列事情将无比麻烦。” 声波点了点头,Megatron独自带着融合炮,前往尖塔。 尖塔的通道非常狭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Megatron需要非常小心才能不被墙壁蹭到。这里闭塞而且昏暗,哪怕是曾经做过矿工的Megatron进入这里也不由皱眉,同时担心这位幼年就幽禁在这的prime还能不能走出这里。 Megatron推开了铁门,看见了他。 这里和通道内一样昏暗,只有一扇非常小的窗口。阳光从那扇窗透进来,在屋内像舞台的探照灯一样射入屋里。屋里也只有一条狭窄的过道和一张充电床,在床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瘦弱的tf,昏暗的空间里用他蔚蓝色的双眼不安的看着Megatron。 “你是Mega……tron吗?”他试探性的问道。声音怯怯的,像是一个幼生体一样,而且光学镜忽明忽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充能。 角落的prime想要起身,却带起一阵金属碰撞声,Megatron仔细看才发现他的手上拴着长长的链条。 “我是。”Megatron回过神来,走上前站在阳光下,想让prime更仔细的看清楚自己的模样,当然他也看清楚了prime的模样。 Megatron伸手想要捧着prime的脸颊,prime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反抗,只是眼神不敢看向Megatron,似乎是无声的抗拒。 他像是坠入污秽之地的受伤天使。Megatron内心感叹。资料上说prime只比他小几个循环周期,但prime却瘦弱的像是还未过磨合期,而且的嘴角有细碎的伤口,甚至有过撕裂的痕迹,面甲上也有许多旧伤,他究竟遭遇过什么? Megatron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现在就想要将那个只剩下半边脸的炉渣议员和那些伤害过prime的所有人都轰成齑粉。 “走吧,prime,你自由了。” —————— …… [今时今日,以普神的名义在此宣誓,我将支持及护卫塞博坦之宪法与法律,成为一方城邦的执挥官。我将真诚地效忠议会。当法律要求时,我愿为保卫塞星拿起武器,当法律要求时,我会为塞星做非战斗性之军事服务,当法律要求时,我会在政府官员指挥下为政府做重要工作。我在此自由宣誓,绝无任何心智障碍、借口或保留。普神庇佑。] “普神庇佑。”领读完毕,optimus将手搭在震荡波按在数据板上的手,等到这位新璇玑湖城指挥官起身,再微笑地祝福:“恭喜,璇玑湖城的指挥官。” “我的荣幸,prime。”震荡波欠身致谢,独眼中看不出任何喜忧。optimus内心更加担忧Megatron的部下们是否对他这个名义上的prime感到厌恶,尤其是他知道震荡波在战时在Megatron身边是一个冷酷无情满口逻辑的指挥官后。 “普神庇佑。”optimus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震荡波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宴会上觥筹交错,侍从在权贵政要间穿梭,递上美酒与食物。乐队奏着欢快的音乐,震荡波所到之处必有一群人上前问候和祝祷。这里充斥着阿谀奉承的话语,好在为了不抢今日主角的风光,Megatron和optimus略坐坐就离开了,optimus也很高兴能有机会到处走走。 “新上任的璇玑湖城指挥官,他曾经是你的部下?”optimus和Megatron并肩在璇玑湖城的议院区行走,optimus特意让身后的警卫走远些,这样两人就不会觉得有人打扰他们的交谈。 “震荡波之前被议会俱五刑,他痛恨的是之前的议会,不是你。”Megatron耐心解释,“俱五刑剥夺了他的情感表达,prime无需介意。” 俱五刑……optimus想起来了,罪名是“反动思想”,但按常理来说这项罪名成立后直接会判处死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判处俱五刑和皮影戏。或许是因为他年少有为,议会也不愿意放弃这个还有上升潜力的年轻议员。“当权者不能让人轻易知道他的喜怒,看起来很有威严。”optimus抬头道,“只可惜我现在还做不到。” “比起之前好多了。”Megatron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你那天训斥人的样子差点让我没有认出你。” “你是指那天为了推荐震荡波为璇玑湖城指挥官的那次?”optimus很惊讶Megatron会提那次。璇玑湖城邦指挥官迟迟不能确立,议会吵了一个多星期还没能确立下来,本来这事Megatron可以解决,optimus不必参和。但面对议会的不作为,optimus自己当时非常烦躁,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直接闯入议会坐上主位,勒令所有议员当场表决,这才敲定了指挥官人选。 然而闯入议会当天下午他就后悔了。自己太冲动了,那些来自勤王军队的议员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尤其是期间Megatron一直眉头紧锁捂着半张脸,态度意味不明。逼他们当场表决,估计自己日后更加要小心翼翼了吧。于是optimus为那天闯入议会而懊悔了好几天。 听optimus一通解释,Megatron有些哭笑不得:“其实当时我很想笑。” “什么?” “对于震慑不同党派的议员们效果斐然。”Megatron停下脚步,静静地和prime对视:“。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prime生那么大的气,证明prime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悠扬的钟声响起,他们向声音望去,发现他们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教堂面前。 optimus注视着教堂片刻,忽然回头看了眼Megatron: “其实那天在议会里震慑住那帮出言不逊的家伙,你才是主要的。老师。” Megatron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微微颔首。但他并不信仰虚无缥缈的宗教,于是选择留在原地。optimus冲他微微一笑表示理解,转身进入了教堂。 教堂不大,这里仅仅是供在政府内的要员们忏悔祷告聆听教义的地方,长长的过道两旁是众多长椅,墙壁,穹顶与圣象背后都是由透光的五彩玻璃组成,上面描绘着教义上的故事或是预言。从普神制造十三天元到最后十三天元回归火种,每一个故事的镌刻都精美绝伦,美轮美奂。 教堂的圣象是发出耀眼光芒的matrix,作为普神的化身受人敬仰与膜拜,即使是prime,在宣誓就任时也需要在圣象下接受王冠。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天天赐给我们,赦免我们的罪,因为我们也赦免凡亏欠我们的人。 ​] “prime为什么而祷告?”陌生人悄然走到prime身边,引燃了面前的一盏油灯。即使是科技发达的如今,这里居然还采用最古老的油灯。 “塞星的将来。”optimus他并没有因为陌生人的存在而受到惊吓。那个陌生人的肩上的标准是教会独有,那么能出现在这的就只有主教了:“不为别的,政权初定,一切都是全新的,而我远离政权已久,一时间帮不到什么忙。” “护星公没有前来?”主教偏头看向optimus,和煦的脸上居然赫然有一条从嘴角几乎延伸到颧骨的伤痕。 “主教你的脸……”optimus知道过分关注一个人的容貌不太礼貌,可是主教这样半边温和半边狰狞可怖的脸实在是无法做到无视。 主教怔了一下,歉意地抚摸了下那半边伤疤的脸:“吓到prime了,这个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的火伴被战火削去了半边脸,身为神父我能做的除了祈祷就只有和他一样,这样或许能让他好受些。” “神父也能缔结火种伴侣么?” “当然,”主教点头,“普神告诉我们要博爱众生,这当然也包括自己所爱之人。” “那您你一定很爱他。”optimus点燃一盏油灯,微笑着说:“那么您的伴侣呢?他最后……” “他死了。” 主教一句话概括了他火伴的最终归宿,油灯的火焰晃晃悠悠,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彩色玻璃橱窗上那些周围环绕的圣象似喜似悲的面容似乎更显得悲伤。 “……抱歉。” “他走的很安详,没有太多痛苦。他说很高兴他的最后时刻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主教叹了口气:“他走后我就一直一个人替他完成遗愿,好好活着。” “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请不要怪我唐突。”optimus有些恋恋不舍,离开这片净土后他又要重新踏入那名利场:“谢谢你主教。” 面对optimus的友好伸手,主教眨了眨眼,忽然开口: “为了所谓的权力和知识与人上床,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什么?”optimus光学镜骤缩。 “我只是在如实相告。”主教笑容依然和煦,optimus却犹如芒刺在背:“您最近和护星公走的太过亲密,坊间花边绯闻不少,刚刚那句话只是其中之一,却还不是最难听的。” optimus触电般地收手。他很想赶紧逃离这里,但他的双腿像是冻住了一样。他怔在了原地,几乎要跌倒。主教扶住了他:“不过是传闻,prime无需放在心上。为了各自的而用身体去与他人交换权力,和那些出卖身体去交换食物的女支女相比没有什么区别,在普神眼中这就是一场权力与欲望的不齿交易。信徒们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护星公与prime都不是那种人,估计是一些小市民们为了头条,金钱和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来诋毁二位的。我们教徒将誓死维护prime不容侵犯的尊严。” 就职仪式那天,那些无数次为了活下去的日与夜,一切不为人知的交合……optimus脑海中的记忆与几乎被封存的记忆如浪潮般打的他措手不及。 这一切,都如同不知名的祭祀仪式般,权力和欲望与淫迷交织在一起,每个回忆都交叠着诡异的色调和扭曲的画面,像汹涌的浪潮打的optimus天旋地转。他死死地握住拳头,极力遏制住喉间的恶心。 “prime,您还好吗?”主教凑近询问。optimus道了生无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凝液。“似乎是宴席时高纯的后劲上来了。” “prime快回去吧,不要让护星公等太急了。”主教微笑地强调了下护星公。optimus不敢直视着面前这个之前还交谈愉快的主教,匆匆抽手,快步离开了这里。

TBC

【MOP】文学车 成王之路(中) ·因篇幅太长无法正常发出因此分为三个部分,不影响正常阅读 ·自设世界观,双王执政 ·含车预警

5)弥赛亚 5 他被甩到墙角,脊背重重地砸在墙上,脊背的液压轴承发出一声呜咽似的哀鸣。面前高大的影子压迫着他瘦小的身躯,他不得不瑟缩着待在墙角,想要躲避那些影子。 影子们对着他发笑,咧开的嘴角上扬成可怕的弧度,影子们可怕的脸被放大,越来越逼近他。影子攀上他的四肢,在他的身上游走,渐渐逼近他的脸颊,他颤抖地如同风中烛火,他想要哭,他想要大喊,他不喜欢这样,但那些影子告诉他如果继续哭下去,他迟早会和自己兄长们一样。 于是影子们捂住了他的嘴。 他不能哭,自己的眼泪早已在他看到自己那些兄长们头颅的那一刻起就流尽了。 他不想要死,他想要活下去。 ———————— 那天回来后,optimus推掉了所有的公众活动,也拒绝见任何人。所有的能量补给都放在了optimus的门口,但等侍从再送新一轮的补给时,之前的补给总是原封不动地待在原地。到了第三天,Megatron也不能见状不理,他试着去敲optimus的房门,但optimus一样是拒绝。 “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optimus搬出了他三天一模一样的机械式回答。 “prime,不是我想反对你,但民众已经快一周没有见到你的身影,他们对此表示担心。”Megatron像是在劝一个赌气的孩子——从某种意义上说prime的确是还是个孩子。 房门那头的prime听到这个消息停顿了一会,好像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Megatron皱了皱眉,这些声响格外熟悉,像是某些瓶子。 “我不会待太久的。” 听到optimus的话语里有所松动,Megatron乘胜追击:“那么prime有准确的时间了么?” “最晚明早吧。”那头的声音低了许多。 “需要为你准备发言稿吗?” “不用,我可以解决。” Megatron得到准确的信息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嘱咐好侍从一些事情后,冷下脸看向声波:“查到prime那天在教堂见了什么可疑的人吗?” “那个教堂早已停用已久,只有一个主教驻守。”情报官有条不紊地汇报:“我们也去那个教堂看过了,那个主教被人打晕在圣象后,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而且那天璇玑湖城指挥官就职仪式安保部将周围百里之内都进行过摸排,绝对没有其他教徒前往那里。” “那么那个所谓主教去哪了?”Megatron的目光瞬间锐利,少见地对情报官疾言厉色了起来:“下次我问起,我希望你能将这个家伙每天什么时候充能也给我弄清楚。” 声波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然而Megatron却选择守在了optimus的门口,双手抱胸靠着墙,面色阴晴不定。 那天回来时optimus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异常,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他留在门外,四周还有赶上来的警卫把守四周,optimus推开大门后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但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还好吗?” “还好。”optimus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头,“我感觉有点上头,可能是宴会上高纯喝的有点多了。” 他点了点头,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领会对方的想法:“我送你回去。” “好。” optimus机体在微微颤抖,还真有点像上头后机体痉挛。他轻轻抱住optimus的肩头,他的天线微微蹭到他的身上,察觉到气氛有些暧昧,optimus礼貌地推开了他的手臂。 “我见到了这里的主教,他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战争的事情。” “prime对那些……觉得如何?”他微微皱眉,本来optimus迟早都要明白政权更迭的残酷和血腥,只是让optimus现在就明白,未免有些过分残忍。 optimus脚步停了下来,出乎他的意料,optimus只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的:“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些残酷的事情发生了。” 那双直视着他的光学镜敏感又忧郁,让他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optimus的时候。每当他看到optimus流露出这样的眼神,他的火种总是像被什么人捏住了一样。 从起义开始,不,或许是从他下流水线开始,残酷的事情从未停歇,伴随着他的一生。微薄的薪水和能量补给,昏暗的矿井,恶劣的工作环境,黑夜中躲避监管者偷摸着的写作,那些刻骨铭心的痛彻,声嘶力竭的呐喊,都在一点点消耗他对这个世界的信心与侥幸。 他第一次反抗,将愤怒发泄在那些欺压他们的人身上,一拳一拳地打在那些自以为是的脸上,也是打在那些看低自己的家伙身上。当他从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站起时,身边的所有人都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的那一刻起,仿佛在黑夜中擦亮的火柴,他似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为了报仇,为了胜利,他在这条路上越来越疯狂。失去了多少朋友,屠杀了多少人他已记不清,就连当初那个来找他的工友的脸也渐渐模糊。战争似乎成为了他泄愤的唯一途径,也成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方法。他从一个低微的矿工成为塞星第一任护星公,他成为了他想要成为的那种手握权柄的人,在他的统治下,他以自己的火种发誓,再也不会有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残酷的事情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以自己的火种发誓。 回忆与现实交织,Megatron默默地自言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optimus听。 就在这时,房间那头传来了optimus的声音。“护星公,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还在,对么?”他还敲了敲Megatron倚靠的所在位置。 “对,我在,prime。”Megatron回答,“在prime出来之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护星公是在以此要挟我兑现承诺吗?” “用如此软弱的方式要挟,不是我的风格。”Megatron失笑。optimus似乎是叹了口气,打开房门的一小条缝隙,透过缝隙Megatron见到了“失踪”三天的optimus。 屋里很昏暗,似乎将遮光罩都放了下来,也没有开启任何照明,optimus只有靠近门缝的一小片身体才有点光亮。 “prime……”Megatron看着面前的optimus,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他的情况。optimus眼神极具疲惫,加上他本身就瘦弱的身形,现在的他更接近传说故事里虚无的幽灵。 “很糟糕对吧。”optimus嘴角牵扯出一丝笑,“算了,在外面站久了也会累,进来坐会吧。”Megatron欲言又止,接着optimus又补充了一点:“这样的我即使现在出去,只怕是要让其他人吓坏了。这可不是发布什么公文就能搞定的事情。” Megatron想了想,还是进入了房间。他们还暂时留宿在璇玑湖议政厅,一切布置自然无法与铁堡相提并论,震荡波为此安排时选择一整面都是落地窗的房间,以便护星公与prime能欣赏到璇玑湖城内人工湖的的美景。当然窗外的人无法看到屋内,这也保全了两位的隐私权。 optimus拉开遮光罩,久违的主恒星光芒瞬间透入房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竟然微微有些出神。 “你肯定已经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吧。”optimus看着Megatron。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所谓的'主教'见过prime。”Megatron摇头,这几天很多人都在说他向空壳prime示好可不是一件好事,就连声波都暗示他虽然亲近optimus无可厚非,但是这个忧郁的prime,很可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因此他才更加迫切地想弄明白这一切:“他对你说的不止是关于战争的事情,对吗?” optimus看着Megatron,点了点头。 “那么……能说说看吗?” Megatron坐了下来,却碰到了座位旁藏着的几个高纯瓶。很明显Megatron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之前的声响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他诧异地看着optimus,可是optimus丝毫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窘迫,相反,optimus非常平静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从面前的圆桌底又拿出了一瓶和两个矮方杯,为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Megatron顿时感觉被雷击中,再看看脚边的高纯瓶子,他记得他特意嘱咐过侍从不用在他们的房间准备高纯,那这些高纯从哪来的? “我发现只要给侍从打个招呼就行了。”prime喝了一口高纯,抱着手中的小方杯,“他们不会拒绝权力带来的好处。” 我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Megatron看着面前的prime,他学的很快,真的很快,似乎一夜成长,成熟的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人。 “其实这些天我感觉很累,但是比起从前的生活,这些不算什么。”optimus转头看向窗外,手中的高纯在阳光下折射出琥珀色:“可是那天主教说完那些话之后,我忽然发现我真的是幼稚的可怕。” “他说了什么?” optimus嘴角动了动,又低下头苦笑着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在下决心是否要问出这个问题:“护星公,我们这样……算是交易吗?从加冕的那天晚上开始,每一天每一天……这些都是交易吗?” 交易? 他把这份契约看做是交易? 为了那点早就得到的安定?还是为了炫耀自己那能威慑一切,至高无上权柄?还是为了那个曾经在油吧里喝到昏天黑地的自己对生活的那点奢望?亦或者是深夜中互相舔舐伤口的两个可怜家伙? prime手中的酒杯颤抖着,他拼命地握紧双手不让自己崩溃:“我拿这些交换活下去的权利,交换所谓的自由……作为施舍你对我好,教我知识,教我怎样做一个合格的执政者,然后在外炫耀自己的成功……你们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是交易吗?这份契约真的是一场地下交易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想要从optimus身上索取什么价位的报酬?什么报酬,能让他赌上一颗火种?就凭他是个prime?还是凭他如同一张白纸一样,能任由他肆意涂画? Megatron忽然上前,将optimus整个抱在怀里,深深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任凭他想要挣脱这份突如其来的拥抱,任凭他情绪崩溃。 “我只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这一开始是交易,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放弃了做这份交易的权利?怀抱中的人与他,无关情爱,无关权力,更无关他人,只是两个更像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家伙。 “如果不是我,如果我不是prime,换做其他人是prime,你还会这样吗?”prime埋在他的肩膀处,刚刚情绪崩溃后让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抽泣。 Megatron环抱着他的腰,阖眼道:“不要将自己轻贱到和那些不存在的家伙类比。你是你,不是别人。” 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向腼腆内敛的prime亲吻上了他的嘴角。这枚亲吻简单而青涩,却格外亘古绵长。嘴角的温度与淡淡的高纯味道在鼻尖萦绕,冷冽又温润,苦涩又辛辣,这种味道足以让一个成瘾者为之如痴如醉,魂牵梦绕,难以割舍。 你是我的…… Megatron为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所震惊,他无数次地想要伸手触碰那冰冷的王冠,渴望用体温温暖这个冷冰冰的铁块,然而无论他如何做,他永远是那么的冰冷,不可靠近,只是这次他终于得到了回应。 他抚摸着optimus的脸颊,将optimus的胯部抬起,贴合在自己的前挡板前。而对方也在笨拙生涩地做出回应,手指在他的脊背上抚摸。 他是我的。 他抚摸optimus的指触逐渐粗暴,急切地想让对方与自身融为一体。对方每一寸机体他都无比熟悉,就像了解自身的机体一样熟悉,他知道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什么时候适合进入。但是这次对接的过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蛮横,疼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对方火种深处留下自己的痕迹,也只有在这时他们更像是对接,而不是某种仪式。 两人的火种仓纷纷在无意识地状态下打开,两颗耀眼的蓝色火种贴合在一起,巨大的电流将主恒星的光芒都掩盖了过去,而庞大的数据交流与传输也将他们淹没,像是潜入深海又被海浪打翻,他们只能在海浪中紧紧地抱住彼此,不让对方被卷走。 火种间的彼此交融,对方的过去与现在就扎实地刻印在了彼此的身上,在到达巅峰的同时,火种间的融合也成功缔结。 他们被海浪冲上了岸,海面风平浪静,而种下的火种刻印已经无法分割。Megatron看着怀抱中因为过载而陷入掉线状态的optimus,他的眼角划过一行眼泪,嘴角似乎还在微笑。 他们都知道了他们彼此的一切。 Megatron却是深深吸了口气,他现在除了紧紧拥抱面前的火伴外,再也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6)哀悼雨夜

他的身体被迫弯折,双手被铁链束缚,受伤的脸颊被狠狠压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身体上的伤痛早已让他麻木,可是当他被拽过去莫名其妙地暴打一顿,接着被按在地上时,他都会感到异常地疼痛,痛彻心扉。早些时候他可能还会流泪,但是如今空洞的眼神中早已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们并非寻求欢愉,而是来发泄不满,他们将他当成泄愤的沙包,当成一件可以肆意玩弄的物品。 但是只要不会弄坏的太彻底,他们都能找办法将他修复。修复之后没多久,他又将坠入无尽的地狱折磨。 他可真希望这些家伙让他自生自灭啊。哪怕自己的死没有人知道,哪怕依然身负罪孽地死去,哪怕无法回归火种源的怀抱,哪怕见不到死去的亲人。他多么希望就此悄无声息地死去。可是他所能触碰的地方,没有一个能让他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啊,刚刚那个家伙又抱怨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因为他现在脑子里还全是嗡鸣声,大概又是之前的暴打打坏了他的通讯接收器吧。黑影扳过他的下颚,强迫他向自己。黑影捏着他的下颚生疼,如果不愿意,只怕是好几天又要合不上嘴了。他只得照做。 应对毫无愉悦感的暴行,他唯一能做的除了顺从,只有在心中默念祷告: “……为这缘故,我也受这些苦难;然而我不以为耻; “因为知道我所信的是谁,也深信祂能保全我所交付祂的,直到那日。(出自《圣经》提后1:12)” 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黑影心情似乎不错,又是关心他嘴角裂开的伤口,又是开口问他需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能量补给?数据板?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就一定能做到。” 他低着头眨了眨眼,指着黑影腰间的手枪。 “这可不是玩具,是真家伙。毕竟想害我的人太多了。”黑影失笑,但还是把枪递给了他。 他借着通风口的月光低头端详着那把手枪。这把枪线条非常硬朗,拿在手里分量十足,厚重又给人安全感。 “会开枪吗?”黑影将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他诧异地看着黑影,但只从黑影的眼神中看到了慈爱与鼓励。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黑影是他遇见的为数不多对他还算好的黑影。 他咽下一口电解液,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管塞在了嘴中,扣下扳机。 真是让人安心呢。他这样想。他仿佛看到了火种源的摆渡人,摆渡人的身边站着他的兄长们,还有钛师父,他们呼唤着他的名字,唤他小十三。他们上来拥抱他,和摆渡人一起走向静谧又温暖的火种源。 然而除了扳机声之外,他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声音。短暂的寂静之后,黑影没有忍住,嗤笑了一声,一股巨大的阴霾瞬间笼罩上他的身心。他又不甘心地多次扣下扳机,最终他不得不接受枪里没有子弹,也没有任何杀伤性的东西。看着沮丧的他,身边的黑影笑的却越来越大声。 “我们可爱又善良的prime啊,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杀害其他人,这可真是多么优秀的美德啊!连神明也不愿意杀死这样纯洁的灵魂!”黑影站起来高声称颂,他的笑容如同戏剧舞台上慷慨激昂的弄臣与小丑。接着黑影俯身笑着捧起他混杂着惊恐、失望、难过和绝望的脸,狞笑着用拇指强迫他牵扯出一丝微笑: “还是说,做万人之上的prime不好吗?” 脊梁钢上的液压轴承又一次发出脆弱的一声呜咽,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可是这次当他发现半截身子都无法动弹,在忍受剧痛的同时,他拼命地想往窗口方向爬去,可是却被死死钳住,狼狈不堪。 这一次,他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站起,再也见不到主恒星洒入这片狭小空间的时候,就连这唯一可见的光明也将被他们无情地剥夺。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枪,死死地咬住嘴角,哪怕伤口再次崩裂,再次流血。 我这样的人,这样污秽的灵魂,不配得到救赎,对吗? 即便如此,神明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是的,对于真正的信徒来说,有没有普神和火种不灭这样的问题,或者如你所说的相同问题的不同提法。”optimus枕在Megatron的胸口,听着对方胸口内火种缓缓运作的声音,揣测着那会是一颗多么富有激情的生命泵门。 “说实在的,optimus,从前的我根本无法想象,还有什么能比现今被各类蒙昧愚蠢之人包围更愚蠢的事情了。”不过其中有一个叫optimus的傻瓜,我非常喜欢。Megatron面带安详的笑容注视着optimus。 “我也实在无法想象你这样的大军阀之前居然还是一个满身酸腐气的诗人。”对方似乎探听到了他的想法,笑了好一会,接着他又问:“你最后怎么不写了?我想哪怕是战争时期除了征服领土还要征服地盘上的人民,你的诗集这样用来再好不过了。” “现实总是更加精彩,不再需要多说什么了。”Megatron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高兴optimus提起自己的事情,“再加上写得好的人不在少数,塞星文学史的明珠不缺我这一个。” “但我们唯独就缺你写下的那些富有力量的文字。”optimus看向他,忽然认真严肃起来。Megatron也只能收敛笑容,看向optimus。 “——我喜欢你的文字。”他说:“非常喜欢。” Megatron看着optimus,低低地惊讶出声:“是吗……”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思绪越想越觉得清晰明朗。火种好似被海面上的阳光洒入心间,身体漂浮在那锈海上的孤舟一样被海面的微波浪打,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身体。看着optimus深邃的蔚蓝色光学镜,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星屑花绽放时的绚烂。他喃喃道:“你刚刚是不是……” 然而刚开口就被内置通讯频道内的消息给打断,打破了之前暧昧的气氛。Megatron还没来得及挽留,optimus就从他胸口溜走,尽管Megatron倒是不介意optimus旁听,只是这样将他叫回实在有些尴尬。然后Megatron只能眼睁睁看着“会意”的optimus转身去清洗室清洗。 optimus打开阀门,打开淋浴,再将自己浸泡在清洁用的温润油液内。淋浴的声音盖过Megatron接听讯息的声音,但是透过磨砂玻璃墙还是能看见Megatron模模糊糊的身影。一开始Megatron还是半躺着接听,可是很快他开始缓缓坐起,似乎这个消息足够震撼。optimus隔着墙也能感受到Megatron内心的惴惴不安。 讯息很短,但油浴很舒服。optimus多泡了会,因为如果Megatron要和自己商量,他可不是那种会等待的人。大约几分钟后,optimus走出了浴室,和Megatron四目相对。 “你那天见到的主教找到了。他没有逃走,而是选择老地方见。”Megatron简明扼要。 “我们总要先发个新闻发布会,解释一下我这三天为何足不出户。”optimus非常平静,“他定了什么时间?” “明晚。”Megatron说:“你要一起去?” optimus捏着他的手:“有些事情,我也想当面告诉他。” 窗外传来一阵雷声。璇玑湖城毗邻锈海,偶尔锈海的乌云会飘至此处,锈雨也将不期而至。Megatron看着屋外开始密布的乌云,又转头看向optimus: “那么看来你的新闻发布会要抓紧了。” ———————— 突如其来的雨水冲刷着一切,保洁护工无处躲雨,不得不穿上避雨衣站在长椅边的路灯下,抬着头瑟缩着期望着锈雨能走的快些。 他低下头整理了下身边的工具,小心翼翼将他们塞到长椅下,希望损失能少些,等他抬起头时,两个同样身穿雨衣的人从他面前匆匆路过。护工叫住了他们,只有其中矮个的回过头看向他。只不过他们相距有点远,护工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你们要去教堂吗?那里没有路灯,太黑了,又下着锈雨,等会再去吧。”护工大声指着漆黑的天空劝道。但是高个的身影拉了一下矮个身影,矮个的身影似乎摇了摇头,接着往前走了。 “等一等!”护工追了上去,将手上的一个吊着的玻璃罩萤石矿灯交给他们:“教堂那边年久失修,路灯也早就坏了,你们带上这个去吧,不要踩到那边低洼的水坑。” 矮个的身影忧郁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萤石矿灯:“到时候我怎么还你?” “这条路走过去除了教堂就是围栏了,你们还是会打回转的。”护工憨厚一笑,“就算你们要拿就拿吧,萤石矿灯不值几个钱。” “谢谢你。”矮个身影点头致谢。护工这才满意地目送着他们继续前行,自己再回到路灯下,等待着锈雨落完。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萤石矿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在昏暗又潮湿的道路上,模糊的背影像是两个沉默的亡灵。护工不禁为心中所想打了个冷战,偏过头不再去想。 如护工所说,通向教堂方向的路灯的确年久失修,要么完全无法亮起,要么只能发出微弱而闪烁的光芒。脚下时不时还会踩到低洼的水坑,从前Megatron和optimus路过这时可没注意到这些。好在有萤石矿灯,他们一路上还算顺利。 等到约定的地点,optimus看了眼教堂前的路标,却不小心踢了一脚地下的排水井盖。好在Megatron一手将他拉住,他才没有摔倒。等optimus站稳后,他们发现了一个站在昏暗路灯下的同样身着雨衣的单薄身影。 单薄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注视着他们。 “按照约定,我们来了。” 单薄的身影从夜幕中走出,掀开雨衣的帽檐,整个脑袋被锈雨打湿。他们之间相距一个路灯的距离,optimus接着昏暗的灯光,还是能看清主教半边脸上从嘴角延伸至眼角的可怕疤痕。 “我可不知道你要带prime来。”主教看着Megatron,面色不悦,“我说过这是我和你的事情。” “但他现在来了,你也没有说过我不能带他来。”Megatron将optimus小心护在身后,“我将你的生平经历全部调查清楚了,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敢在夜半来见你。窝藏反叛者,你还秘密帮助反叛人员逃亡。” 主教点头,从容且平和:“其他的我并不清楚,但是四十七号议员的确是我将他藏了起来。” “那么他在哪?”Megatron双眼微眯,“窝藏反叛者,与其同罪。七百六十多个反叛者,他还是主谋之一。他不过是个经常光顾你教堂的忏悔者,你和他没有其他任何交集,他的反叛组织余孽也和你无关。那天加冕典礼上的人手,也是反叛组织安排。你如实交待,我可以不追究你蛊惑prime以及非法布道的罪。” “他死了。”主教看着Megatron,脸上流淌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尸体埋在哪里?” “其他你都可以问,但是这个我是不会对你说的。”主教摇头,“打扰死人的安歇,就是对我职务的亵渎。” “主教,不,其实你已经不是教会的主教了,顶多算个神父或者牧师。”Megatron摇头,“我尊重你是因为你还是教会合法的教堂神职人员,但是打着效忠教会而行蛊惑之事,尤其是蛊惑prime,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你丢掉职位。” “蛊惑?”主教失笑,他抚摸着自己的半边脸,陷入了回忆之中,似是自言自语道:“或许……我早就不配做下去了吧……那个孩子,那个你们口中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 他指着Megatron,字字掷地有声:“可是他死在你的融合炮下,死在了你们霸天虎手里。prime,好好认清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刽子手!他现在的权势和地位,哪个不是靠屠杀,残害,勾心斗角才得来的!” 主教字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optimus不安地看了眼Megatron,然而Megatron并没有被主教的言辞所吓到。如果这点指责就能伤害到他,那他早就死了上百回。 Megatron目光如炬,已然是分外退让到了底线:“我只需要确认他已经死了。” “他明明还有得救的机会,他还能得到救赎,可是你却杀了他!”主教忽然陷入了疯狂之中,他忽然掏出一把枪,半边疤痕的面容格外狰狞:“是你!是你杀了他!” Megatron瞬间想将optimus完全挡在身后,他知道主教要杀的是他不是optimus。但是optimus却抢先拦在他的面前。 “optimus!”Megatron低呼,但是optimus态度格外坚决。 “你可以开枪。”optimus对主教说道,目光如炬:“但要杀死护星公,就先杀死我这个懦弱无能的prime。” “prime!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还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主教握着手枪的手在颤抖,迟迟扣不下扳机:“还是说传闻是真的?” “你如果现在杀他,不光是我,你口中所忠于的教会都成为众矢之的。”optimus沉声道。瘦弱的身躯挡在Megatron面前就像是护住自己的亲人:“新建立的政局将面临崩溃,护星公一死,内战再临。我已经走上了政坛,其中利害分明,他的的旧部不会放过我,与其过上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不如现在就一同将我杀死,这样至少能将对塞星伤害最小化。” “什么政局,什么内战,prime你明明可以独善其身,你为什么还要袒护这个恶魔!”主教端着枪声嘶力竭地喊道:“内战不都是这个恶魔引起的吗?” “将所有罪责全加于战乱者的身上,是当权者的昏庸,也就是政府的无能。”optimus低下头:“如果不是王族失去权柄,如果不是我当时太过弱小,议会也不会挟持我让我成为傀儡。如果我能够更强大,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也就更不会有护星公的勤王!你口中制造内战的恶魔,其中也包括我!” 不要开枪!optimus在心中默念。所有神职人员都不允许持枪,一旦你开枪,那么不光是你将背负非法持枪罪,其他一切与教会有关人员都将牵连!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暴雨瓢泼,安排的人手都已经悄然出现在预定位置。刚刚optimus故意踢到井盖假装摔倒,就是在提醒那些早就安排在下水道下的人手做好准备,让他们从其他就近出口包围这里,对主教实行抓捕。他们隐蔽的非常好,借着暴雨声,根本不能发现他们的身影。见主教的神情有所缓和,optimus继续劝说:“那个议员……你应该很喜欢他吧。所以你才那么袒护他,就连火种墓都不愿意说。否则你将被扣上刺杀护星公的罪名,天涯海角也会将你追回。监狱的审讯手段我是见过的,到时候就不是你愿不愿意说了。” “他明明……他明明那么年轻!”主教捂着半边疤痕的脸,将手中的枪丢到一旁,早已泣不成声:“他还那么年轻……”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像你一样吧。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哪怕付出任何代价。optimus心中喃喃自语。只可惜…… 然而就在optimus以为主教身后的抓捕人员即将要把主教制服时,主教看着optimus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狠厉起来,就在optimus还在为他眼神变化而震惊时,主教已经冲到optimus面前。 optimus下意识将身后的Megatron用力一推,就在主教冲上前的一瞬间,主教从子空间内掏出了一个爆裂弹。 “这是为了——!” 一道惊天巨响,爆炸的尖锐声响似乎击穿了他的内置通讯装置,黑暗笼罩着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慢放了一样,只有胸甲内火种能量泵发出的鼓动声。 刺耳的嗡鸣在脑中回响,一个尖锐的物体擦过他的面甲,穿过他的雨衣,冲击力将帽檐整个掀起。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他重重推倒在地,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似乎身体陷入了地面之中,无法动弹,只能任凭雨水冲刷着他。 好安静。 原来这就是接近死亡的一瞬间吗? 有人过来询问我,他在说什么?我什么也听不到。身体好沉重,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 我好像看清楚他是谁了他看起来很着急,他在说什么?是火种源的摆渡人么?他将带我离开这里,前往火种源吗?他的面容好熟悉…… “prime!prime!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声波! optimus猛然坐起,是声波扶住他的肩。他的身边站定了几个士兵,optimus摸着半边被弹药擦过的脸,刚想询问护星公如何,却低头看见了倒在他膝上的Megatron。 他将手从Megatron身下抽出,看到的能量液几乎让optimus眼前一黑。那些不是他的血,是Megatron的。只见Megatron他后背全部浸染上了血迹,还有一个贯穿肩膀的可怕坑洞,坑洞上密密麻麻布满着爆炸后插入机体的弹片。想来刚刚是Megatron冲上前将他抱住,抵挡住了刚刚的爆炸。 锈雨仍在继续,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能量液还在不断地往外渗漏,混杂着雨水流向主教,一条长长的血带连接着他们两边。 optimus看向主教,主教已经被死死制服,只是那狠厉的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optimus和Megatron。 “恶魔!恶魔!”主教就算被摁在地上也在不停的咒骂,“祸乱的恶魔!你蛊惑prime与你签订契约!你居然敢染指他与你做下交易!渎神!你们这是渎神!” optimus任凭主教咒骂,他紧紧地抱住Megatron枕在他膝上的头。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Megatron还没有完全陷入昏迷,他看着optimus,但见optimus只有脸颊上的擦伤,安心了不少,微微阖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optimus死死地咬着嘴角,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嘴角渗出一丝能量液。 “炉渣的……” 声波惊讶地看向optimus,低下头的optimus眼角流出一道雨水。 “prime……” “炉渣!”optimus忽然夺过一旁正在为Megatron紧急处理伤口的士兵腰间的手枪,对准主教:“你居然胆敢……!” 所有人都愣了,就连始作俑者的主教也愣住了。那个一向说话温和的optimus,那个所有人都认为胆怯的prime,在拔枪的一瞬间变得异常狠厉决绝。 “prime!”声波最先反应过来,拇指死死扣住扳机,生怕optimus手中的枪走火失手杀了主教。这样他们之前的安排都将功亏一篑。 看着声波和愤怒的optimus,主教却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几乎快要背气,似乎这是一场荒诞的喜剧。笑够了,他又声泪俱下地劝诫: “王族的末裔!创建黄金时代的王族的末裔啊!你与恶魔签订的契约,不光是你的先祖,就连你的兄长也要为你蒙羞!普神诅咒你们!” “你什么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这些没有被囚禁的炉渣根本就不明白被人给予希望又被他亲手毁灭的感受!”optimus声嘶力竭地大喊。愤怒盖过了恐惧,怒火在他内心肆意翻涌,搅动着他的身体,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撕碎: “只能容下一张充电床的房间,从被囚禁开始的每一个日夜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自己都不敢想!一百八十七个炉渣!整整一百八十七!每一张可恶可憎的脸!每一个我都记得!” optimus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本不愿说出这些,但看着主教依然倔强着相信那个四十七议员,痛心的同时又分外恶心:“那个四十七号议员我也记着,给予我希望又予以毁灭的炉渣……” 黑色的回忆让他恶心至极,痛彻心扉。肆意流淌的眼泪和冰冷的夜雨带走了他身为prime全部的骄傲与荣耀,只剩下一个遍体鳞伤的躯壳:“渎神,渎神算什么,我连活着都算不上了……给先祖蒙羞怎样,与刽子手合作,与恶魔签订契约又怎样,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不过是好好活下去而已啊……” 大雨倾泻而下,暴烈地击打着地面,像是汹涌的锈海海浪撞击海岸礁石,要击穿在场每一个人的火种。所有人都茫然地听着,他们想说些什么,但似乎什么东西堵住喉头,每一字每一句想要说出是那么艰难,然而那些想说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 “不!他不会!他不会做这些事情!他不会!”主教绝望地大喊,面对自己心中信仰的最高领袖亲自说出口,他没理由相信prime会为了刺激他诋毁他说出有损prime与王族荣耀的话,但是他不相信议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prime,你是为了刺激我才说出这样的话对吗?他……” 雨点像是鼓点一样杂乱地拍打着,夜半锈雨带来的阴冷令人发怵。optimus缓缓放下了枪,交给了身边的声波,他们身后也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 “既然你觉得他那么好,何不亲自下地狱去问问他?”optimus抬起头,逼视着主教胆怯慌乱的双眼。 主教被拖上一同前来的押运车,医护人员也开始上前处理Megatron身上的伤,将他搬运上了救护车。optimus此时冷静了下来,他拿起手边的萤石矿灯交给声波。 “把这个还给今日在前边路口交汇处打扫的人吧。”optimus声音疲惫又沙哑,“然后替我和护星公……谢谢他。”

5.5 最要紧的是彼此相爱,因为爱能遮掩许多罪——出自彼得前书4章8节 optimus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好像浸泡在某种透明液体中,他猛然坐起,激起一阵水花。这里......是什么? Optimus从身边舀起一小捧这种透明的液体,这种液体密度比油浴要小,却比清洗液略大捧在手中能明显察觉到它的重量。透明无色的液体从他指间滴落,这里与他想像中的锈海相差无几。阳光正好,这里的天空是清澈的湛蓝色,湖水就是天空的倒影,湖水没有边际,没有终点,四周悄无声息,只有阵阵拂面的微风。 这里是锈海?他从小就想来到的锈海?只在书上看见过的锈海?Optimus兴奋起来,他高兴地在湖水中奔跑,湖水刚刚没过他的脚踝,渗入他的脚部元件内,但是他毫不关心这些,他从未有过这么开心的一刻,他想找Megatron问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不远处的Megatron站在湖水中,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在他的头顶形成一层光晕,整个人像是沐浴在圣光之中。“Megatron!”optimus伸手握住Megatron的手。“这里就是锈海了吗?我只在书上见过它,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或许是吧,又或许不是。”Megatron看着optimus平静地回答,说完指向远方,继续说:“火种融合之后,据说会出现一段接近于火种源的场景。就是你们的教义上说这是意识之海,生死交汇之地。” “生死交汇之地......你也会相信那套说辞吗?” Megatron摇头:“这只是一个比喻。火种融合必须双方自愿且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某种意义上是经历了一次在死亡边缘的试探。” “所以说,我们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火伴了吗?”optimus的眼神分外干净,“而且这里既然是接近于火种源的地方,那么这里是我们所想象出的地方?” “从你刚刚的描述来看,这里并不是我想象出的场景。”Megatron面带笑意地看着optimus:“它完完全全属于你。” “那么锈海真的是这样的吗?这样蔚蓝的天,这样的美好与平静?”optimus就像一个拥有无数问题的幼生体,“或许是战前的风景?这里会长出星屑花,届时花海遍布整片锈海,许多火种伴侣会来花海下宣誓?” Megatron的眼神在optimus身上停留:“你真的就这么想去锈海吗?” “那是当然!锈海......锈海我从没有机会去,从前我还想过让兄长们带我去,但是现在我和你......”optimus说到这忽然顿了以下,“或者我们可以找个办法躲着其他人去锈海看看。” Optimus感觉自己的面甲在发烫,他很想说出一起去锈海这种话,但话到嘴边却又哽噎了。他们都很清楚各自的身份,他们是prime与护星公,教权与军权的对峙,不管是教会还是Megatron手下的把天护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不光是optimus自己将受到教会与教徒的职责,Megatron也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部下弹劾,那些反动份子会借此为由诋毁Megatron,他们会要为下一次全面战争负责。 因此,还是算了吧。 风似乎大了些,脚下的湖水泛起阵阵波纹。 就在这时,Megatron将手放在optimus的肩上:“optimus,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火种伴侣吗?” Optimus不知所措地看着Megatron。 “optimus,你愿意吗?”Megatron再次郑重地问optimus:“虽然我们的记忆已经彼此融合,你幼年的纯真,成长的苦痛,你怎样在旷野,在未曾耕种之地与我签下契约,我都记得。但生与死的分离仅仅一瞬,如果你想要继续,那么你要保守你心,胜过保守一切,因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如果你想要终结,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optimus,我无法许诺与你一起前往锈海成为真正的火种伴侣,即便如此,你还要与我结为火种伴侣吗?” optimus微张着嘴,面对“锈海”,面对证词,即便没有牧师,证词依然震撼人心。 “是的,”optimus捏紧了对方的手,如释重负地笑了:“无需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可是你要知道,”Megatron认真地看着他:“我会像那些人一样会伤害你。” “不,你不会。”optimus微笑着摇头,“你和他们不一样。”

主教番外 我想,倘若你没有经历这么多苦难,没有这么多抱憾,我是不会这么热烈地爱你的。我不喜欢正确的、从未摔倒、不曾失足的人。他们的道德是僵化的,价值不大。他们面前没有展现生活的美。——《日瓦戈医生》 ​​

“执政官先生,我并非是在质疑你办事的能力。只是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一定需要我做这个审讯官。”optimus指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说:“护星公如今还在昏迷中,声波和我现在手头上有一堆需要及时处理的事情。” “他说有些话要与prime您面谈,之后的一切他才会开口。”震荡波站的笔挺,像是在站军姿。 “你们审讯的手段呢?审讯机关的效率呢?”optimus不解,“作为一个囚犯,我们已经给予他最人道的囚禁与审讯,对于他袭击护星公的行为我们已经足够宽容,对方的要求我们不能总是无条件的满足。换做是护星公,执政官先生你还会来询问意见吗?” 震荡波很理解初涉政治,面对满桌公文忙到焦头烂额时被提这样无礼的要求的prime会生气。只是刚进门时声波劝他最好权衡利弊后再将心比心一下prime,利用prime想问题的角度去看看怎样劝说比较好。于是震荡波斟酌了一下用词,回答道: “……prime,您是真的想让我们剖开他的脑模块,然后一片片切割交给技术人员摄取答案?”

“除了普神之外,我要的,究竟是什么?” 震荡波冷静地靠着审讯室的墙壁,低头看着optimus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毕竟独眼怪人想不明白,自己之前的那番话为什么让一开始不同意审讯的prime忽然改变了主意,执意要自己亲自审讯毕肖普。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毕肖普说出那句话时,坐在一旁的optimus忽然抬头看向毕肖普。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该出自一个无比虔诚信仰普神的毕肖普口中。 “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对面忏悔室内的他呢?” 毕肖普思索了一会,最终却是茫然地摇头。 作为神父,他任职于铁堡的教会,每周除了会为少数议会议员们讲经,要么就是在忏悔室内他听信徒们的忏悔。尽管这份工作过于枯燥乏味,议员们大多都是无神论者,但他仍然热爱着这份工作。信与不信,全在于自己,真正的信徒是不会担心其他人是否相信普神。 在众多老气横秋的议员中,他总会注意到那些为数不多的年轻人,而赛灵斯就是其中之一。 “我又开始酗酒了。”他咒骂了一声,“高纯这种东西,简直比电路加速剂还要难戒。” “……又是因为烦心事么?”毕肖普问。 “也算吧,议会的对手太多了,不光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古板,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青年俊秀。”赛灵斯冷哼一声:“尤其是新来的震荡波……我从没有见过哪个议员会像他那样自由,他很优秀,在议会里出尽风头。” “人与人都会不同。”毕肖普回答:“妒忌虽是七大罪之一,但只要是人都会如此。你放心,普神会原谅你的。” “这话从我来这你就对我说过多次了,普神真的会原谅一个在众议院和人打架每天烂醉如泥的醉鬼?”赛灵斯嘟囔着,揉了揉半边肿脸,从椅子底下拿出一瓶还剩一半的高纯喝了一口。 普神会原谅你的。毕肖普失笑着默念。 叛逆,出格,狂妄自大。酗酒,又有滥用加速剂前科。这些都是那些政客诋毁赛灵斯的理由。赛灵斯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入议会的?毕肖普偷偷用数据板查到了这位赛灵斯议员,他的履历不可谓不糟糕。除了以上两项,还有大大小小包括超速,夜半留宿红灯区等案底。 但赛灵斯却是议会内右派的代表人物,甚至还想更进一步进入参议院。而他打出的理由是“改过自新,赋予塞星全新面貌”。 这是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毕肖普还在不置可否地想如何再劝劝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议员戒酒,而赛灵斯却从对面递来一张电子名片。那是一张议会惯用的电子名片,赛灵斯在上面留下一串潇洒漂亮的花体签名。毕肖普将卡面翻过来,卡面上是一段后天在Tessas酒店竞选演讲的邀请。 “为什么想要邀请我?我只是一个神父。”毕肖普疑惑道。Tessas酒店是铁堡上流人才能进入的一个酒店,也是议员们尝尝选择拉赞助的地点,他只是一个牧师,连神父也算不上。 “但你是在场唯一一位教会神父。”赛灵斯说,“有神父你在,或许我会安心些。” 我何德何能呢? 毕肖普看着电子名片出神。他这两天看着名片背面上“Tessas”的名字,已经快把这个名字的每一笔如何运转都钻研透了。 Tessas酒店就在教堂不远处,仅隔一条街的距离,但这两者却是天壤之别。能进入Tessas酒店就一味着他可以与上流人交流,他可以与那些权贵攀谈,或许他能够找到一位信教的议员,这样他就有机会成为神父,甚至是主教。如果不是自己初来铁堡资历尚浅,凭借着自己的虔诚与对教义的研究,自己一定可以成为主教。这样大好的机会,谁会拒绝呢? 可是我又何德何能呢? 毕肖普翻看自己的房间,期望从中找出些不那么寒颤的礼装。来到铁堡他根本没有什么积蓄,唯一值钱的东西就全在他教堂的住所里了。毕肖普在充电床床底翻出一个箱子,从箱底翻出了一瓶还没用完的涂装漆。这瓶涂装漆还是他在成为神父时好不容易攒钱买下的,自己除了在祭典之外再也没有用过,好在还剩下小半瓶,应该还能勉强用用。但是比起那些权贵们来说,可能这种涂装漆都入不了他们的眼——普神啊,他可真没有在指议员震荡波——等他接近他们这些权贵,他们都会像遇到机械鼠一样躲着走吧。 那么他邀请我是在把我当朋友吗? 望着手中寒颤的涂装漆和满屋子凌乱堆放的教义研究,毕肖普的内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朋友? 毕肖普对自己心中所想打了个冷战。与一位真正的议员成为朋友?他们才认识多久啊,短短一年时间就靠听他的忏悔,就能与一个在议会摸爬滚打七八年的议员成为朋友吗?

“我不是很明白你究竟欣赏他哪一点。”optimus摇头。 “或许是他的演讲吧。不得不说非常打动人心。抛弃主教的身份,作为塞星公民,我非常喜欢赛灵斯在演讲时的激情。他是怎么做到在那些想要治他于死地的政敌们面前侃侃而谈?”不得不说,毕肖普也很羡慕赛灵斯这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炽烈的光芒的人,一说起赛灵斯的长处,毕肖普开始滔滔不绝:“如果我也能像赛灵斯一样,不,或者是十分之一的口才,我早凭借着对教义的研究站在prime面前讲经,而不是少数人的神父。”说到这他看向optimus顿了顿:“也不会发生现在prime被蛊惑的事情。” “可是根据记录,四十七号议员在进入参议院前并没有在Tessas酒店举行过任何形式的赞助活动。”optimus面色如常地点开数据板上的数据消息。 “因为那天Tessas酒店的经理拒绝他们入场。”毕肖普说:“当时距离赞助开始只有不到二十塞分,这分明是他的竞争对手想要为难他!” “那么最后赞助活动在哪举行的?” “是我所管辖的教堂啊。”毕肖普看着optimus微笑。

“……现世的塞博坦人民们啊!从昏睡中醒来吧!向世界投以烈火!向世界投以变革!黄金时代的余晖将在我们手中发扬光大!” 赛灵斯在神像下慷慨激昂地说完,台下的观众们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站在一旁的毕肖普也是其中之一。赛灵斯笑着和台下的权贵们握手交谈,虽然活动顺利进行,他也不用再担心自己涂装是否正式不正式的问题,他还可以敞开心扉谈自己对教义的理解。但面对光芒四射的赛灵斯,他还是相形见绌,但还是壮着胆子回应那些权贵们疏远又礼貌性的询问。 如果他能进入参议院,真的会如他所说那样塞星将开启新的黄金时代吧。 赞助宴会顺利结束,毕肖普送走一批又一批的权贵后回到教堂,却发现赛灵斯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注视着神像。毕肖普轻手轻脚走上前,在灯架上点燃一盏油灯。 “今天还是多亏了你,神父。”赛灵斯长舒一口气,他换了个姿势,半倚靠在长椅上,交叠着双腿。虽然在神像前这种坐姿不太庄重,但今天是只值得高兴的日子,毕肖普也没有多说:“今天的事情不过举手之劳。” “圣人乐善好施,授贫贱者以食物,最终将神的话语布道天下,自己也得以升入天堂。①”赛灵斯晃了晃手边的酒瓶:“或许过几个日子神父你就能离开这里,去给真正的教皇讲经了。” “总没那么快。”毕肖普虽然也很想如此,但神父到主教短短一两年时间是不可能的。他只希望在赛灵斯进入参议院后他也能在议会附近的教堂任职,这样赛灵斯就不用大老远从议会跑到这里。参议院新晋议员来五环外的不知名小教堂,这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作为即将新晋的参议院议员,我怎么说之后都要表示点谢意。”赛灵斯从座位上踉跄地站起来,还蹭倒了旁边一个高纯的空瓶子,看他踉跄的样子毕肖普赶忙上前扶住他,还没等他凑近就闻到了空气中挥发出一股浓烈的高纯气味。 毕肖普在没成为神父前也是年轻又叛逆的年轻人,高纯没少喝过,在醉酒时也没少拆过别人的后档板,但在别人介绍工作成为教堂的牧师,结果阴差阳错让他找到了信仰后,他就再也没碰过这些。如今熟悉的味道带着熟悉的感受又翻涌上头,神父很想躲开但又怕一松手赛灵斯就会跌倒。 “神父在害怕什么?”赛灵斯察觉到毕肖普的身体僵硬,哂笑,“是害怕见到醉酒的家伙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职人员总是那么自命清高。” “你喝太多了。”毕肖普僵硬地回答,又在想怎样让赛灵斯赶紧坐下,安顿好他再去买点醒神的药。可是烂醉的赛灵斯真的非常沉重,他废了很大劲才让赛灵斯移动一小步。 “这点算什么,神父你真的喝过吗?”赛灵斯大笑,干脆直接瘫在毕肖普肩头。毕肖普不堪重负,直接被迫退了几步,油灯被推翻在地,他的背后直接撞在神像基座上,教堂内回荡着油灯跌落和碰撞的声响。毕肖普吃痛地靠在基座上,烂醉如泥的某人也跟着滑落压在他上方。 高纯的气味更加浓郁,几乎将完全戒断后的毕肖普熏的够呛。明明机体体型相差不多,烂醉的议员却比看上去那样沉重不少。 “看样子神父真没有喝过。我忘了,不沾酒不结火种伴侣,是神职人员高洁的职业操守。”赛灵斯低低的笑道,他看着下方的毕肖普,“这个世界上除了神父,还没有哪个人居然这么关心我。那些权贵,还有那些在议会和我共事的家伙,他们只在乎怎么高升,与我合作不过是觉得有利可图,哪天他们看我不顺眼,就会像仍扔” 捂嘴控制自己不要再继续摄入高纯气味的毕肖普也怔怔地看着赛灵斯,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赛灵斯嘴唇微张,他念的含糊,毕肖普没有听清楚他刚刚念叨了什么,唯独只听清楚了一句: “神父之前与其他人亲吻过吗?” 语气中轻佻讥诮中又带着讽刺,不等毕肖普说什么,他惊恐的光学镜映出一张赛灵斯放大的脸。 两瓣冰冷柔软的金属就贴在他的嘴唇上,这个吻就像是赛灵斯一样,随心所欲,独断蛮横。赛灵斯柔软的金属舌头顺着唇线撬开他的嘴角,近乎暴虐地要与他进行唇齿纠缠。混合着高纯,迷迭香,圣油和鲜血的味道肆意掳掠他口腔的每一寸。 酒精的气味就像瘾君子手中的毒物,勾起内心黑暗深处最想逃避的欲望,它们如同无数支柔软细嫩的触手要将误入的旅人拖入深海,触手捂上他的嘴,钳住他的四肢,一点点地将挣扎的他带入黑暗,等待他的将是深海中无尽的黑暗与窒息的空虚。那些无数个疯狂迷离的夜晚,肆意高声又大胆的调笑,地上四散的酒瓶与七零八落的装甲,还有那些戒断时光内蜷缩着的他手中紧握着的神像。 毕肖普在对方的攻城掠地几乎要当机过去。理智尚存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赛灵斯,然后撇下怔在原地的赛灵斯,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堂。 次恒星已经升起,静谧夜色中只有他急切的奔跑和喘息。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恶魔的眼睛在盯着他,它们的触手蠢蠢欲动。 神像前的那个吻,光怪陆离的灯光,一盏盏掺杂着核子级与香药的高纯,钢管上扭动的肉身,辛辣的味觉与肆意涂抹上油漆的装甲,一张张嬉笑却迷离的脸庞…… 神啊,神啊。 从前拼命要逃离的一切又都找上他了。

看着监视器的震荡波意识到自己如果继续听毕肖普说下去,只怕自己昨天才更新的逻辑模块要直接损坏了。 毕肖普看着自己面前的能量块说:“戒断后再次尝到高纯的味道,机体并没有任何喜悦感,反而是几乎是彻彻底底生理性上的厌恶。我好不容易终于逃到了盥洗室内,一股脑地将今晚油箱内本就不多的能量储备全都吐了出来。” “就因为……那个吻吗?” optimus想起了加冕那天晚上的焰火,以及那枚誓约之吻:“信徒亲吻圣者,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与尊敬。但是无端的亲吻,就代表着背叛。②” “他不算信徒,他也从来都不信仰普神。”毕肖普苦笑着摇头:“他劣迹斑斑,改过自新从来都是三分热度,教义什么的他甚至从来就没有真正读过。他只是想在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好好倾诉的一个人。”说到这,他眉尾自我嘲讽地上扬:“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Megatron的叛军攻下铁堡后……” “即便如此,你为什么仍愿意在之后帮他?哪怕他是扶持傀儡计划的主导人之一,哪怕他囚禁prime,和那些家伙一样做出了那些渎神,践踏法律与道德的事情?” 毕肖普面对optimus的质问,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因为我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完全守护和关心的人。没有了我,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毕肖普架着赛灵斯往教堂里走,将他安置在神像下。赛灵斯现在看上去糟糕透顶,右边的半边脸几乎碳化,受伤的半脸嘴角豁开一个大口,深深可见咬合关节与口腔部件,这个巨大的伤口延伸至眼尾,右光学镜根本无法正常闭合,上面粘连着清洗液与能量液的混合物。毕肖普在用神像下的圣水清理时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化开那的痂块。 半边依然是那张他熟悉的脸,而另一边被可怕的阔口取而代之,看起来像是地狱恶鬼的厉笑。察觉到毕肖普的动作稍稍迟疑,赛灵斯愤怒地推开毕肖普,恶狠狠地说:“现在的我很可怕对吗?现在你们都满意了!” “赛灵斯!”毕肖普只怕声音太大让周围的邻里发现,招惹来巡查的士兵,只得压低声音示意。 “我现在连震荡波那个混蛋都不如!”现在的赛灵斯根本就没有注意毕肖普刻意压低声音的提示,没有受伤的半边脸滑下一道泪痕:“是我参与策划的挟持囚禁prime,是我杀了仅存的几个王族,也是我参与策划将震荡波变成那个样子,我罪大恶极!你们让我留着这半张脸继续在牢狱里活着,就是想看我痛苦的活着,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毕肖普小心翼翼地握住赛灵斯的肩膀,用他目前能做到的最温柔的话语安慰:“赛灵斯,你听我说,我是毕肖普,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记得了吗?这是我的家,没有人能从这把你带走。” “这里是哪?”话语似乎起到了作用,赛灵斯盯着毕肖普,逐渐冷静了下来。 毕肖普搀扶着赛灵斯去自己的房间,那有充电床,能让他好好休息。 从那以后,赛灵斯每天面对着墙壁,再也不肯面向窗户与门口,也不肯面对毕肖普。甚至是毕肖普靠近他,他就会发狂。毕肖普只能将每日的能量配给送到门前,等到第二天他再送。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毕肖普无数次地站在门外告诉赛灵斯外面的事情,希望得到一句回应,但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是零。赛灵斯将这里变为了自己的牢笼,毕肖普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却发现那片世界是黑洞中心,所有想要照进去的光线都将被扭曲,吞噬。

“……他是真的太疲惫了,刚躺在充电床上就立刻陷入了充电状态。”毕肖普说,“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我的房间。” “你很爱他。”optimus说。毕肖普看着optimus微笑着点头,但他的表情很快又陷入了痛苦:“但是那时我已经是主教了,教义不允许我这样做。” “那很痛苦,我知道。”optimus缓缓开口。那天毕肖普私心地骗了他,但是当他回去后的那几天里,他查阅了所有的教义典籍,根本没有任何一条允许教徒缔结火种伴侣的许可。“冲破世俗与礼教,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可是到最后,他是怎么死的?” “是我杀死了他。”主教斩钉截铁。“他死的很痛苦。” optimus手中一滞,他没有料想毕肖普居然如此坦诚。 “我说过我不会欺瞒prime。”毕肖普视线移开了optimus手中的数据板,望向室内纯白的天花板:“他死前喝下了大量核子级高纯和a级电路加速剂。这些剂量足以让一个非常健康的成年机烧穿油箱。”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说他是在梦中痛苦地死去,毫不为过。” “为什么?”optimus不解:“我是说……从一个普通听众的角度来说,你没有理由对他这么做。” “事情还要从第二个月开始说起。因为无法接近他,他的半脸开始恶化,右眼的电路也开始迸溅火花,有失明的危险。”毕肖普叹了口气:“我发现后无数次地央求他清理伤口,甚至为了他划破半边脸,想以此接近他。他只是淡淡转过头看了一眼,一如既往地沉默。 “所有的付出都没有得到回报,他也失去了求生的意愿,所以我想替他解脱。 “我扼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吐出来,再用充电床上的软性枕头蒙住他的脸。”说到这毕肖普顿了顿,“我不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可是你是神职人员,是他曾经的神父。” “可那也是从前了。”毕肖普说:“神职人员的使命除了自己的修行,还要给世人带去平和与宁静。面对一个自愿踏入死亡的可怜人,我能做的只是帮了他一把。” “那为什么你还要选择接手他的反叛组织?”optimus拿出那把当晚毕肖普用的手枪放在他一旁。“你是内心向善且虔诚的人,为了他,选择下半辈子生活在杀死他的痛苦之中,可你为什么还要背负起本不属于自己的罪孽?” 毕肖普静静地看着手枪,没有说话。 optimus并不担心毕肖普会再次开枪,因为枪内没有子弹,毕肖普的四肢都已经被精准地截去,就算是再接上也不会留下任何伤口与痕迹。他的背后还有无数的管线链接上他的大脑,只要他有任何伤害optimus的举动,在审讯室另一头监控的震荡波就看可以按下开关直接了结他的性命。 “我并没有接手,也没有加入他们。我只是向他们要来了一把枪,因为我想不到现在还能从哪买到枪。”毕肖普用残肢将手枪拉到面前。枪的尾部电镀有一串漂亮的花体,也许是使用次数太多,文字已经模糊,但还是能依稀辨别出那是“议员赛灵斯”的字样:“或许你会觉得我理由很牵强,但确实如此。抛弃神职人员的身份,我或许可以光明正大和他说出我的内心所想,但我做不到。杀了他,我将不再是主教,也不再是神父,我无法战胜内心的欲望。我是议员先生的挚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陪伴他的人,他的遗愿和怨恨我都承担。所以我要杀Megatron,只是我个人的决定。” “你的个人决定,将给护星公再来一个肃清内政的机会。”optimus沉声:“无论是教徒,还是平民,任何人都可能会被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护星公在来见你之前已经想好了一套大肃清的行动方案了吗?” “但prime依然是名义上的领袖,他们不敢违抗您的命令。”毕肖普回答。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并不听我的指令呢?”optimus凑上前逼视着毕肖普:“你杀了一个护星公不要紧,他一死,试问塞星还有谁能比他更强?霸天虎内那些将领蠢蠢欲动,各地军阀又将展开新一轮的混战,接下来还会出现下一个勤王者,塞星的局势将会比现在糟糕百倍。” “难道就任由暴君统治吗?” “没错,他的确对待政敌心狠,甚至是异常残忍。但这位你口中的暴君,在上任后削减议会繁杂开支,颁布了一系列利民政策,征召流散的科研人员回到塞星。”optimus说:“他是不是暴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能带给塞星人民繁荣与安定,他有能力驾驭手下各色人才,他有一套能带领塞星重回黄金时代的方案与决心,面对这样的人,我愿意将政权拱手相让。那天的话我只说了一半,渎神如何,与恶魔签订契约又如何,无论后人如何评价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塞星,我问心无愧。” 毕肖普看着咄咄逼人的optimus,一时间有太多想要说的话,但到了嘴边,只说出了一句话: “他的墓地……还好吗?” optimus缓和了神色,说:“墓地没有遭到破坏,死者神情非常安详。确认是他后我们会重新给他原地安葬。你还有什么遗愿?” “没有了,谢谢你。”毕肖普点头:“刺杀的罪名我会接受,无论是什么刑罚我都会认罪。但是我死后,不要把我和他葬在一起,我的尸身直接火化,不要让我回到火种源,我不想让他在火种源看到我。” “好的,我答应你。”optimus说:“不过,你就不想回归火种源,下辈子再和他在一起吗?” “不用了。”说到这,毕肖普的嘴角终于流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如你所说,无论是做了什么事还是要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做到问心无愧。”

①参考《圣经》新约马太福音中,耶稣展现神迹,用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 ②参考《圣经》新约马太福音中记载的犹大为了30块银币出卖耶稣,并与犹太教祭司长约下暗号:“我与谁亲嘴,谁就是耶稣。”

TBC

【MOP】成王之路(下) ·因篇幅过长无法正常发出,因此拆成三个部分,不影响正常阅读 ·自设世界观,双王执政,含车预警

7)

“感谢众位的关心,这些天忙于确立璇玑湖城的执政官一职和参加执政官的就职仪式导致身体欠佳,身为prime,我承认这种做法确实有失妥当……” 面对众多聚光灯与相机,optimus保持着得体又不疏远的笑容,从容的不像是一位初入政坛的年轻人。Megatron静静地在后台看着optimus,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optimus会招架不住那些记者刁钻又尖锐的问话,但是听了一两句后他就安心了。 optimus的确是个非常完美的学生。 “大人,单独与那个主教会面可不是符合逻辑。”声波在一旁中肯地劝诫Megatron,“我们不能完全保证您和prime的安全。” “声波,你怎么也学会震荡波那一套逻辑理论了。”Megatron叹了口气。 “将卫队藏在附近,符合逻辑。”新任璇玑湖城的执政官震荡波开口:“我能办到。” “那里是一片平地,除了教堂再也没有其他遮挡物。”声波再投反对票。 没有遮挡物吗……Megatron捏着下颚思索:“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拿下翱翔天城的吗?” 声波和震荡波都低头思索了片刻,最终双双抬头看向Megatron。 “那就这么安排吧。”Megatron双眼微眯:“既然自己送上门,就一定要从他嘴里撬出点真东西。” 震荡波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声波后便退下准备各项安排。震荡波走后,声波还是有些担心:“大人……” “声波,不必过分担心我。”Megatron抬手拦下他的规劝,“那个家伙和他背后的人要杀的是我,不是optimus。就算我真遇到什么问题,我需要你们一起协助prime稳住局势。” “我明白。” “可是如果我真遭遇不测,他也无法驾驭混乱的局面……”Megatron低声,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声波看着自己的首领,不论是面对繁杂的政务还是一场又一场的大小战役,他的脊背从不曾弯下,也从不曾犹豫。可安排这次见面后有关于optimus的一切,声波才发现大人的脊背上似乎压上了千斤重担。 声波敏锐地察觉到了大人的变化。当一个人的软肋被发现,那么他将不再可怕,也不再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巨人。面对prime,Megatron永远对他保留内心最后的柔软。 optimus就是Megatron的软肋。 此时简短的新闻发布会也结束了,optimus撇下身后一堆还想继续询问的记者,从容走入幕后。“一切都还好吗?”optimus看着Megatron身边正好准备离开的声波。或许是prime的问题不容回避,又或者是惊讶于optimus会主动问话,声波向optimus点了点头,无声地向prime表达自己的问候,也算是回答了prime的问题,拉着门口还等着的震荡波离开了。 [如果我真遭遇不测,他也无法驾驭混乱的局面,遇上最坏的情况……带他走。一定,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声波,有什么事吗?” 声波这才从回忆中惊醒,将手中数据板交到prime手中:“涉案相关人等两百四十三人,已经下达搜查令实施搜查。这里是名单,请prime过目。” 自己怎么开始在工作时胡思乱想了?好在optimus并没有发现他的出神。optimus在拟定这个名单时找出的大多都是霸天虎以及其他各地的眼线或者是长期以来有反心的人。虽然在初始名单上精简了许多,但以此机会一次性拔除这些祸根,optimus的想法与Megatron不谋而合,声波也挑不出错处。 确认名单无误后,声波继续问:“回铁堡的准确日期近在眼前,护星公还处于昏迷状态,是不是考虑日期延后?” “不行啊。”optimus摇头:“虽然护星公遇刺,铁堡议会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议会半数议员联名请示,要求废除震荡波在璇玑湖一切职务,接受调查审讯。可你我还有护星公都明白,只有傻瓜才会在自己的就任仪式前后动手。” “这个事情不难,就算议会内有人想要扳倒震荡波,也要看护星公的脸色,prime无需过分担心。” “调查时间太长,震荡波那边一时间也不能腾出手,短期内也算是大大削弱了他上任一年准备革新计划的实施。”optimus走下病床。这段时间政务太多,加上不知道是不是雨夜之后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他很不争气地在白日趴桌上睡着了。据声波自己说,见prime倒在桌前不停地出冷汗,怎么叫也叫不醒,结果optimus一看发现自己躺在护星公的邻床,一旁围着七八个医生还有一个神色凝重的声波,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结果医生们嘱咐说要好好休息,声波又煞有其事地再向他嘱咐了一遍,让optimus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拉近了他和护星公身边这位冷面副官的距离。这位冷面副官和震荡波很像,一切以护星公为尊,也以逻辑为准,手腕强硬深得护星公真传。但不知道为什么,单独在他面前时声波语气会平和许多,optimus在他面前也没有像在震荡波面前那么紧张严肃:“当然了,如果新任璇玑湖城执政官如果这点小风浪也无法应对,不用议会的人动手,护星公醒来之后也会狠狠怪罪他。” 护星公……optimus神色暗淡下来,从护星公昏迷到现在一直处于监护室内,他很少有机会能前去探望。隔着监护室外狭小的玻璃窗口,他只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到Megatron。他处在一个维生仓内,周身查满各种连接仪器的管线,胸口依的伤口已经修复,而他那颗从不低下的高傲头颅,此刻却是在淡绿色的缓冲液中毫无生气地低垂着,一双光学镜半阖着,没有任何焦点。如果不是他身边的监护仪器还在运作,记录着他的生命体征,optimus都要以为面前这副颓唐的机体已经死去多时。 Megatron,这不是你啊。optimus将手轻轻放在观察窗口上,隔着一层玻璃,摩挲着Megatron的脸颊。他真的很希望接下来一秒Megatron从维生仓中走出,然后和往常私底下一样用那带着严厉的口吻冲他教训“prime,你已经是成年机了,还要像幼生体一样哭鼻子吗” [走吧prime,没有让您见他,也是为了您好。]医生上前亲生劝阻。那支手枪内的劣质弹药,原本是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在那样近距离的射击下,弹药的碎片加上爆炸的冲击才这样可怕的伤口。就连最好的战地医生在面对这样的伤口也是只能尽力一试。[伤口伤及火种仓,许多碎片还没有完全取出,在这之前护星公就不算脱离危险。幸好护星公多年征战,身体内的改造让他坚持到了手术台上。] 医生的话已经是委婉至极,optimus很清楚,如果是那一枪打在自己身上,只怕会当场毙命。那枚擦过他脸颊的弹片上伤口已经在医生处理后没有多大问题,现在只是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细长伤口。 即使是这么细小的伤口,在治疗时optimus也疼的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相比之下,Megatron那样的伤得有多疼啊。虽然说火种缔结关联后,双方都能感觉到各自,但Megatron第一时间关闭了痛觉传输,所以optimus并没有明显感觉到Megatron的疼痛。除了能感知到对方还活着之外,其他什么也无法探知,Megatron的快速反应没有让他与optimus的火种关系暴露,但这反而让optimus内心莫名涌现出一种被抛弃的感受。 看着独自陷入疼痛中昏迷的Megatron,他愿意分摊全部的疼痛。 “prime?”声波小声询问。optimus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在担心护星公这个方面,两人一直心照不宣。 “我建议还是有个人跟在prime身边为好。”并不是声波要监视prime,不过是护星公遇刺,他答应过护星公要保证prime的安全,既然是护星公的命令,他就一定要办到。 optimus起身说:“我就在湖边走走。如果要派人保卫,我的最低要求还是不要让他们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卿想要跟着,就一起吧,就当陪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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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湖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绕湖一圈也需要一个塞时左右。这里虽然作为一个对民众开放的公园,但因为靠近璇玑湖政府,加上最近震荡波任职,附近已经做过清场,这里也没有平时那样热闹。不过optimus也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他现在想要的只是静静地一个人待一会。 他和声波坐在湖边的长椅两头,看着面前的湖水,还有时不时从天上飞过的运输机。 “prime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声波看着几乎是在放空自己的optimus,忽然开口询问:“prime不介意,不妨说说。”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是说那名环卫工人吗?矿石灯已经送还,不过当他听说那天的两人是prime和护星公还是吓了一跳。当然,他并不清楚当晚发生了什么。” optimus看向声波,温和地笑了笑:“不必岔开话题,我是想问你是怎么看待我和护星公的关系。”optimus心里很清楚,那天在场所有人都看见护星公倒在自己的怀中,还有护星公那沾满血迹颤抖着想要抚摸他脸颊的手,以及最后他为了护星公拔枪和质问主教的一切。就算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切,都应该猜到两人之间有什么更为密切的关系。 “……他们是最忠诚的士兵,他们不会说出去。”声波陈恳地说:“就算是护星公或者是prime你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忠诚的死士啊……”optimus发自内心的敬佩这些跟随护星公多年的士兵:“但我和护星公不需要他们的性命来隐藏秘密。滥杀无辜,违背护星公的意志,也不是我的作风。” “但是prime你说过,那个主教说过民众们在传您与护星公的事情,这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对这次的刺杀事件继续扇风点火。”声波说,“您是教权领袖,首领是护星公,这是非常影响你们二人名誉的事情。在我看来,无论是护星公还是您,都不会做出有损名誉的事情,这些不过是捕风捉影的小把戏。” optimus笑了笑,似乎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他与护星公的事情持续发酵,教会会怎么看他们?民众又会怎么看待他们?说他optimus是“祸乱国政”?还是说他Megatron亵渎神明? 舆论像是面前的湖水,平静时宛如镜面,当风起时又会波涛汹涌。 这个秘密又能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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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告诉我,护星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 [这个……]医生面露难色,[我们不敢欺瞒prime,伤口我们可以修复,但是意识就说不准了。其中有几枚碎片游离在火种仓附近,随着火种仓的运作,碎片也会随之向火种靠近,目前我们只能采用体外能量循环,即使碎片取出后,火种恢复正常运作,护星公还是会处于一种类休眠状态。鉴于护星公并没有公开过火种伴侣,这个过程将会无比漫长……护星公恢复清醒,就要看神机真人了。] [怎么说?这和缔结火种伴侣有什么关系?] [火种伴侣之间会建立起非常强的火种联系,就像是火种分裂的火种兄弟一样,他们能感知到对方的喜怒哀乐,甚至是生死。曾经有案例表明关系特别强烈的火种伴侣甚至能将对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虽然这是极端的个例,但确实存在着火种伴侣间不通过感官就能领会对方的想法。所以如果护星公有火种伴侣的话,说不定能将他唤醒。]

———————— “声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追随护星公的?”optimus忽然问。 “从护星公决心起义开始。” “这么久了啊。”optimus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那你有火种伴侣了吗?” 声波感觉自己CPU忽然“噔”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固定在原地。他突然正襟危坐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没有。”说完后又发现prime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又正色道:“还请prime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还请你不要介意。”optimus失笑着指向湖面的另一侧,声波顺着prime所指的方向看去,远处那有一对在相互拥抱的tf,看样子非常亲密。“我只是在想,像护星公那样的人,应该有不少人钦慕吧。按照话本里说的故事,像卿这种近身的人是最有可能的。” “话本里的东西很多是虚构的,prime……”声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prime走后好好加强话本审核方面的工作。“对于护星公,我由衷地敬佩他。他的理想,他的信念,他的能力,他能将不同的人团结起来,带领我们构建梦想中的世界。这一路上经历了很多,遇到过打击和失败,但是他依然坚定。我以能辅佐他成就事业而感到自豪。” “那护星公呢?曾经有过火种伴侣吗?” “prime还是在想医生的那句话吗?”声波摇头,“护星公并没有过火种伴侣。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内心的祈愿。退一万步说,就是护星公有火种伴侣,但缔结后的火种对他是一种负担,将成为护星公最为致命的软肋。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他会将那个人藏的很深,不愿意跟任何人说。” prime为什么要问这些?是因为医生那句看似玩笑的话语?还是因为那句玩笑开始猜测谁是护星公的火种伴侣?别开玩笑了声波,护星公这样的人,一个有着宏大野心的人……他怎么可能真的去爱一个人呢?他将身心奉献给了他所想要的一切,他的内心被欲望和野心填满,哪里还会多出一部分,哪怕是一丁点的真心呢? 那点可怜的真心足以照亮一个卑怯的人的内心,就像真正的神明出现在自己面前,但那点真心,却会成为害死自己的致命毒药,虽然不会立即至死,却会无尽地折磨自己的内心,直到整个人被吞噬殆尽。 面前的prime,脆弱敏感,又单纯的像个孩子。护星公拯救了他,将他从地狱中拯救,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给予他第二次人生。或许对于prime来说,护星公就是他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吧,就像是碳机生命中很多幼体在出生时将所见到的第一个物体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 “护星公也在向我证明,他要构建一个没有战乱的第二个黄金时代。也正因为如此,我愿意为了这个这个祈愿献出一切。”optimus喃喃自语。其实声波也很理解他,这与当年他听到Megatron的演讲,Megatron在末世的乱像中给了他们一丝光亮,这个光亮至今还在指引着他们向前走,如果某天这个光亮真的消失了,失去了引路人,他们也会陷入混乱之中。 当他再次看向那对tf的方向时,他有些错愕,那两个tf已经不在那了。 湖面上泛起波澜,似乎那两人从不在那出现过。 声波看着optimus,optimus的嘴角微动,微风给声波送来了prime的一句低语: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ps:

“你笑什么?” 看着离开的声波和震荡波,optimus走神了片刻。但很快就被身边这个没忍住的人打断了。 “能让声波点头的人不多。”Megatron看向optimus:“他还挺喜欢你的。” “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optimus挑了下眉,很自然地挽上Megatron手臂,两人相视一笑,走出后台。

8) 摆渡者又看见了那个岸边的身影。在无数半透明的灵魂中,接近于实体的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他似乎正焦虑地寻找着什么,他穿过众多向着那团温和蓝色的方向的灵魂,一个一个想要将他们看清。直到摆渡者出现在他面前:“你还在!我正要——” 摆渡者拉起他的手——他的手可真要比同龄人的手瘦小许多,就像是孩子的手一样。“快,没有多长时间,我带你抄近路!” “什么……近路?你认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惨兮兮的小家伙。”摆渡者微笑着说,“那些家伙欺负你,几次将你扔到这里,又很快将你从这里拉回去。你以为我不记得你被拉回去时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难道还想再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世界?”摆渡者回过头看着他,语气温和:“你不用怕,我是带你离开的人,带你进入火种源 我这次会以最快的速度送你离开,那些炉渣别想再从普神手中将你夺走。” 摆渡者二话不说拉起他,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灵魂,他不得不跟着他跑了几步。面对这位微笑的摆渡者说的每一句话,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几乎本能地顺从他的旨意,他无法挣脱摆渡者的手,那只拉着他的纤瘦手臂似乎完全焊接在他的手肘上。眼看着离火种源越来越近,他只得冲摆渡者喊: “那个……我已经没事了!战争结束了!。” 摆渡者停住了。“战争……结束了?”摆渡者咀嚼着optimus这句话的背后含义,渐渐地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缓缓掀开斗篷的兜帽,滑落的兜帽下显露出他异常年轻的模样。同时他的光学镜忽闪出一道转瞬即逝的金色光芒。光芒消失后,摆渡者又是那副微笑温和的面容,眼中的疑惑也已经烟消云散:“啊,是的,那可真的是个好消息呢。” 但是可怜的小家伙,他还不清楚自己“又”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火种源呢。摆渡者内心唏嘘。但尽量让死者平静地进入火种源就是他的职责所在,摆渡者也没有去深究他的死亡原因(估计小家伙自己也不知道),虽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但至少现在的速度更像是两个人在并肩散步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家伙。” 摆渡者的机体是接近原生体的银灰色,又光泽上又与原生体相差甚远,像是经过了一番精心地打磨抛光,在火种源中折射出琉璃的光芒。光学镜是标准纯粹的矩阵蓝,只是optimus总觉得他眼中少了些许光芒,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我叫optimus。还有你不用叫我小家伙,你看起来比我还小。” 摆渡者挑了挑眉:“我们是摆渡者,我的模样是会根据不同的灵魂进行转换。换句话说,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你内心中认为最亲和,最安全的模样,这样那些孤独且脆弱的灵魂也会愿意跟我们走。” “孤独且脆弱的灵魂?” “是的。”摆渡人看向optimus:“我们充其量只是个路向标,但是像夭折的,死于非命,孤独死去的灵魂就需要我们带领。”说完他指了指optimus的手臂:“不然就会出现你这样的情况。” optimus看向手臂,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为何生出许多锈斑来,轻轻一碰铁锈还会掉落下来,显露出内部机体的黑色空洞。 “你虽然还活着,但多次往返火种源的边界,你的火种与机体渐渐会适应这种不正常的分离状态,或许哪一次就将再也回不去了。”摆渡者伸手抚过那片锈斑,他手中的微光稍稍修复了optimus肩上那片区域的锈斑,空洞也随着消失不见:“久久无法回归火种源,灵魂将分崩离析,火种源并不认同你'死'了,但你在现实的机体已经'死'了,你无法回去,只能徘徊在火种源边缘,最终坠入另一个领域。” “另一个领域?”optimus不解:“难道除了火种源,死去的灵魂还有其他去处?那它在哪?” “就像是教义当中的'地狱',许多作恶的人,没有正常下葬,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滞留在火种源前的人都会被拉入那个地方。”摆渡者回答,“'地狱'在哪我并不知道,但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最近……这里有没有一个在这里徘徊的人?” “无法进入火种源的人不比进入火种源的人少。”摆渡者说完,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来这,只是想要找一个人。”optimus指着自己身上出现的更多锈斑,说:“我并没有死亡,只是进入了濒死状态,所以能够接近火种源。不过如果你还要强行带我进入 只怕火种源将我拒之门外,我还会去那个所谓的'地狱'。” 摆渡者双眼微眯:“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Megatron。” 摆渡者光镜骤缩,忽然逼视着optimus,似乎他听到了一个比宇宙大帝苏醒降世更可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找他?你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情吗?” “他是塞星的现任护星公,解放了被极端势力者掌控的政权,他也救了我一命。”说到这optimus顿了下:“同时他还是我的火种伴侣。” 听到这,摆渡者的神色缓了缓:“不是他啊……看来又是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说完,摆渡者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开始警惕起来,将optimus护在身后。当他们开始环顾四周时,四周的景象已经开始逐渐分崩离析,无数前往火种源的灵魂也都随之消失。optimus脚下一沉,地面开始崩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褐大地,将落的主恒星在地平线上发出赤红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烧焦的厚重气味,地上躺着无数尸体,在尸体当中还有几个断肢残腿的伤员在痛苦地哀嚎。 “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面前一个伤员求助地举起一只已经被削去两根手指的手,optimus正要上前握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穿过了面前伤兵的身体。 “这里是战场的记忆,都是过去的事情。”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身后,optimus回头望去,发现摆渡者身边站着一位高大的红蓝色机体,他带着面罩,一双无神的眼睛深邃不已。他似乎并不奇怪这样残酷的场景,甚至是习以为常。 “又是他。”摆渡者放下了护住optimus的手。 “他是谁?”optimus向摆渡者询问。那个人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感情,空洞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能毫不留情地剖开面前一切。这样的眼神,比独眼的震荡波更令人畏惧。 “一个滞留在火种源的人。他不会伤害你,他和你是一样的,估计是想见一见你。”摆渡者退了一步,像是要将场面交给他们二人。他走上前,又多嘱咐了一下那个带着面罩的高大红蓝色机体: “好好说话,不要吓着这个孩子。” 红蓝色机体闻声,默默地摘下了面罩。摘下面罩的一瞬间,optimus愣在了原地。面前红蓝机体的长相,有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相貌。 “你究竟是什么人?” 红蓝色涂装,蔚蓝色的光学镜,还有那无比熟悉的面部轮廓。除了那略微高大的机体,还有那双包经风霜的深邃眼睛外,面前这个人的相貌与他无二。 对方也有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他就对此做出了解释:“我是optimus,换句话说我就是你。看样子你在自己的世界中还很年轻,或许是经历不一样,又或许是某个事情造成了不同的结局的平行世界,我还从没有在matrix中见过你。” “……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 “这个我无法做出解释。”对方说,“或许是窥探太久matrix的秘密让我进入火种源后却可以不受火种源管辖,又或者是我没有按照领袖的正常程序下葬,成为了'明明是领袖却无法证明自己是领袖的prime'。于是滞留在了火种源附近,成为过去世界的观察者和未来世界的'记录者'。”他又看向optimus:“那么你呢?你是为什么出现在这?” “我要找一个人。”optimus说。他很顺利就接受了面前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且观察着其他世界的“optimus”的存在。毕竟真的有火种源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Megatron,对吧。”对方像是在询问,却又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optimus点点头。 “可我并不知道你的Megatron长什么样。”对方着重强调了一下那个名字:“而且我出现在这的意义也从来不是寻找他。除了我以外,我在这也见过许多的'自己',他们像你一样来寻找他,但更多的是孤独中死去。” optimus陈恳道:“您知道他在哪吗?” 对方听到这句话,嘴角的笑意更加嘲弄:“可怜的孩子。一见钟情的事情有多少能真的走到尽头?”他伸出手,指向不远处有许多霸天虎正在举枪杀死那些垂危的伤兵,optimus向那些人跑去,试图拉住他们,但是无一例外他的身体都穿过了那些人。直到optimus看到霸天虎当中出现了Megatron的身影。他面色阴郁,看不出悲喜,只是面无表情地踏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再一枪解决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伤员。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不也是他的部下吗?”optimus看着面前这场没有差别的屠杀,不论他们是汽车人还是霸天虎。 “你没有经历过战争。”对方看了一眼optimus,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经历过硝烟的痕迹:“那你也应该知道,在能量短缺时还要收容伤兵与俘虏是一件多么棘手的事情。” 这时个刚过磨合期的孩子,他用一肢独臂拿着已经炸膛了的手枪在他们面前匍匐着爬起,却又为半只脚被卡住又跌坐在尸体当中。随着Megatron逐渐向他靠近,笼罩在他的身上的阴影越来越大。 “Megatron!快住手!”optimus在他面前挡住,希望阻止他。然而毫无疑问,Megatron的身体穿过了他。身后的人也跟了上去,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说:“无论哪个宇宙的Megatron,他将自己的半身都交给了野心,他永远都只在乎他自己。他,从来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孩子向Megatron举起了枪,但是炸膛的手枪在他手中没有任何作用。此时Megatron也缓缓举起了枪,孩子稚嫩的脸上还挂着几行眼泪,身体因为害怕止不住地颤抖。 “住手!不要!快住手啊!” optimus听见自己喊着。Megatron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原本要扣动的手指忽然僵住,枪在微微颤动。这短暂的迟疑却让紧绷神经的孩子惊声大哭。 Megatron紧紧咬住了嘴角。 “Mega……” 枪响了。 死者痛苦的哀嚎戛然而止,能量液溅上Megatron的面甲。他缓缓放下了枪,面甲上的能量液缓缓滴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optimus跪在那个孩子面前,张着嘴无声哭泣。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头歪向一边,光学镜失去了光芒。 “没有能量,没有物资……我们养不起这么多俘虏与伤员……”Megatron保持着举枪的动作喃喃自语,他脸上的神情就如同optimus身后的那人一样空洞、麻木:“我给你们的许诺……依然是个空话。” 身后的人走了上来,站在optimus身边。他笔直的身体与弓着背的Megatron还有的optimus形成鲜明对比。“你看到了吗?不管是哪个宇宙,是他掀起了战争,嘴上说着漂亮的话,想着要光复一切。到最后手上却占满了鲜血,连为自己效命的士兵也能够舍弃。他的理想是好,但最终被欲望和权力侵蚀,他的身心已经完全被野心吞噬。这样的人,一个有着远大野心的人,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的。” “可是你又不是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感情呢?”optimus反驳:“你说你是过去与未来的'观察者',那么你也能通晓其他宇宙中'我'的过去和现在,但你真的知道我的过去和这个世界的未来吗?” “未来……”对方细细咀嚼optimus口中的词语,“未来的事情,我确实无法察觉。但就算你从前有着再悲惨的过去,也不该成为你助纣为虐的理由!” “你觉得我在助纣为虐?” “他是乱像的始作俑者,这是我与他征战几乎500万年的结论。”对方将一只手搭在optimus的肩膀上:“我不允许让你再见他。他会伤害你。” 对方的机体比optimus还要大一圈,那只手像是焊在了他肩膀上。optimus能感受到对方的恳切,但现在的他只想逃离。 “火种源范围内,不许动武。”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摆渡者走到他们中间,再次将optimus护在身后:“滞留者,即使是在你的领域内,这里依然是火种源的范围。更何况他也并非亡者,我需要将他送回。如果你要强留他,就是触动火种源的规则。” “前辈……可以这样称呼你吗?”optimus站了起来,“既然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就都明白我们的决心有多么坚定。童年的颠沛流离,成为prime,还有与他相识相知,哪怕自己内心再怎么拒绝,最后都会不知不觉被对方吸引,就像行星与卫星一样转动。” “但是行星最终会将卫星越甩越远。”对方试图再次指正,optimus却摇了摇头:“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即使是卫星要脱离行星,这个过程对于我们的寿命来说也实在是太长了。” 对方沉默了,他阖眼沉思了一会,站到了一旁。“你走吧。他就在对面。”说完他的身侧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能量力场。望着还有些许犹豫的optimus,微笑的摆渡者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等他反悔就不好了。” optimus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就走到了力场面前,当他准备要跨入力场时,身后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你要找的那个人,是我们一生的宿敌,也是我们毕生的魔咒。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如此。所以——” “——但愿你不会后悔。” optimus消失在力场的另一端,只留下“观察者”还在战争的幻境之中,他看着力场的消失方向久久地凝望,直到背后一只意图不轨的手准备勾搭上他的肩甲。 “你动一根指头,我就卸了你整条胳膊。”他冷冰冰地说。那只手也收了回去,手的主人笑了笑:“怎么?酸了?”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真是,不管哪个宇宙,你们都是这幅模样。”对方鄙夷道:“尤其是你,简直就是集合了他们所有的缺点。回看我破坏大帝的一生,如果'你'没有歪打正着被matrix选中,我当初果断将'你'杀了可真是我毕生最明智之举。” “观察者”无意与对方纠缠,撂下一句“对于你我无可奉告。”,转身就要离开。对方却又计上心头: “我和那家伙相差也不多,不如我也去见见这个今天你见到的prime?” “你敢动他一块漆皮,就别想再找机会从暗影空间内出去!”'观察者'怒视对方。好像破坏大帝就是想看他像某碳基星球上饲养的宠物动物炸毛一样,瞬间心情大好,甚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玩个玩笑,对个孩子动手,我还真看不上。你们prime真开不得玩笑。” “观察者”缓和了些,找了个空地坐下,对破坏大帝说:“留下来说会话吧。” “嗯?”换往常“观察者”都是要想方设法和他打一架才行。今天他改性子了?破坏大帝心中想。 “怎么?就算我们之间矛盾再深,各个宇宙中的'我们'总还是能想到办法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吧?”说完,“观察者”面前居然出现了一张矮桌,还摆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能量液。破坏大帝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又狐疑地看着“观察者”,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疑点来。 “……你不会以为我真会对那孩子做什么,所以准备把我留在这吧?”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对方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能量液,再将杯子放在手中捂上托住,感受杯中温度缓缓传递到他的掌心中。 “……你真这样想的?”破坏大帝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非常精彩:“我是那样的人吗?” “哪样人?”对方嘴角标准15度微笑,看了眼破坏大帝那边的能量液:“喝点能量液吧,不知道你喜欢喝冷的还是热的,我怎么喜欢就怎么准备了。” “……”

9) “观察者”与破坏大帝的见面optimus并不知道,他和摆渡者一起走入那个力场中,路程半途他看见了尽头,他忽然停了下来: “你说……他会不会去地狱了?” “地狱?”摆渡者挑眉,挑眉:“你害怕吗?” optimus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犹豫了,一路前行,不问西东。”摆渡者冲他露出有史以来最真心实意的灿烂微笑:“我也只能送你到这,好孩子,不要忧虑,也不要烦恼。”摆渡者说完,忽然一拍脑袋,说:“虽然这话不该我对你说,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教义新典内记载过一条典籍,上面是关于prime合法火种伴侣的事情,你回去找找,希望有帮助。” optimus脸烧了起来,连连摆手“啊我们,我们还不是……” “你未来的时光还很长,还有一个同样爱你的人。”摆渡者微笑地看着他:“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知道在摆渡者面前他的一切经历都是透明的,optimus最终不再坚持否认:“谢谢你。” 他们握手后分别,在optimus走向终点的时候,optimus又再次朝他挥手告别,最终消失在了尽头的光芒中。 愿你的电路历久弥新,愿你的涂装永不生锈。他们相互祝福。 当optimus睁开眼,刺目的白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窗外清晨的阳光。optimus睁开惺忪睡眼,看窗外主恒星的光芒,自己还睡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声波应该也在找他。不光是心灵还是身体都无比的疲惫,就像是整晚一直绕着璇玑湖城跑。他还想继续睡下去,可想起今天一天的工作,他不得不挣扎着坐起慢慢适应窗外的光线。 他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手在护着着他的头顶,这只手宽大,温暖,轻柔,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会不小心破碎他的美梦。他回过头,眼前的一幕足以让他的火种泵的跳动停滞。 半躺着的Megatron,他身上和以前一样插满着各种凌乱的维生线路,但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永远阖上光学镜死气沉沉的机体,他已经微微睁开了光学镜,滑落到optimus脸颊边的手轻轻摩挲着爱人的脸颊,目光停留在optimus的身上,寸步不离。optimus第一次从护星公的眼中看见晶莹的光彩。这细腻温暖轻柔的熟悉触感,让刚刚苏醒的optimus双眼湿润。 普神啊,如果我又做一个很长的梦,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来。optimus内心祈祷着。这时一个焦急的身影推门闯入,几乎是一瞬间就钳住了optimus的肩膀: “prime!可算找到了,原来你在这,谢天谢地。您昨天和我说了那些奇怪的话之后,我还担心许久,您怎么跑到这来了……” 是声波。optimus看向这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副官,想起昨天说过要“带Megatron回来”这话,这话估计是真让无神论且不明所以的副官吓坏了。 意识到自己一股脑说太多了,声波又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低声询问:“您昨晚一直都在这?”optimus点了点头。 “我的火种啊……”声波皱眉,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带守卫大肆搜寻,否则流言蜚语一人一句话就能将璇玑湖城埋了。可当他抬头看到Megatron,再度彻底愣住。 optimus却还以为是声波在怪他,准备好好解释一番,结果声波咽了口电解液,无视了optimus无处安防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您在这等会,我去叫医生。” 还没等optimus反应过来,声波已经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并带关了大门,房间里又只剩下optimus与Megatron。声波消失速度快的几乎让optimus以为刚刚声波闯进来只是他的幻觉而已,看样子在这么短时间内让副官经历人生大起大落,实在足以烧坏副官一直以来小心维护的情感处理模块。 optimus握住Megatron的手,再度将Megatron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感受到这真实的机体温度,感受到这真实的触感,还有Megatron因为总是喜欢批阅公文时转动电子笔,在食指与中指第一与第二关节处的细微磨损。以及即使是待在维生仓那么久,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矿石硝烟味。是的,这副机体是他所认识和熟悉的Megatron。 optimus低下头低低地笑,笑着笑着又渐渐变成了抽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哭: “谢谢你,谢谢。”

* Megatron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矿工的时候,走入了一条曾经每日要走过的狭长矿道。这条矿道昏暗、狭长、阴冷又潮湿。壁上不断渗出的能量液从头顶侵入身体,每一处的关节都因为锈蚀在吱吱作响,磨得他液压轴生疼。一条矿道仅允许两个矿工交错行走,往常前往矿道时身边总会需要一位矿友伴行,但是今天这条矿道内只有他一人,寒冷与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压抑的思想在单独一人时被孤独无限放大,他的脑海中的低语声音也越来越繁杂,越来越肆无忌惮。 那些话语像是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脑嗨中,相互撕扯纠缠着要让Megatron听他们的辩解或是愤怒,他们叫嚣着,嘶吼着,控诉着一切,表达着他们要将世界撕碎的愤怒,诅咒一切的压迫。他阻止不了脑海中的声音,也无法停止思考,矿道变得越来越狭小,四周漆黑的墙壁向他伸出一双双手,他们呼喊着求救,Megatron逐渐意识到,这些疯狂的声音正渐渐将他拽向一个无尽的地狱。 他开始奔跑,去忽略那些壁面中漆黑的手,去忽略那些疯狂的控诉与谩骂,然而在这些声音中,唯一保持冷静的是一个他已经记不清脸的tf,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一个人对着一块老旧的数据板细碎地念叨着什么,Megatron努力去听那个声音,他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不单单以神学理论反对要求变革的声音。他们还宣称,不依赖你的变形形态会造成混乱……毫无疑问的是,你的生活已经被规划好了,就像变形齿轮上的凹槽一样清晰而不可改变……” Megatron挣脱开那些缠绕在身上的影子,向那个人走近。那个人见Megatron向他走来,也不再念叨,看向Megatron。 “这是我从未发表的一篇文章,没有第二个人看过。” “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了?”那人手指滑到文章最后一句,“虽然我手上这篇还都是杂乱的语句,但你的文字很有力量,塞星需要你这样的文字。” “因为晚上我去了油吧去见了一个曾经很要好的朋友,我发现即使我们做出了无数的退让,依然没有人在意我这些人的生死,就如同没人会在意虫子的死活。”Megatron深吸一口气:“塞星从不缺我这样的底层诗人,塞星缺的一个勇于争取,改变现状的人。” “可我看你,只是个块头大些的软弱家伙。你也不怕死吗?”对方将数据板扔给Megatron,Megatron小心接住,低头看向手中的数据板,老旧的数据板和他曾经用过的一模一样,就是原版,上面的话语依然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字每一句都代表着他当年的雄心壮志。如今走上护星公的他,也依然为这些文字感到震动。 “从前不怕,但现在……说实话,我有些害怕。”Megatron坦言:“我遇见了一个和我一样可怜的家伙,虽然遭遇有些不同,但我与他都是世间最孤独的两个人。我们都有不可言说的伤痛,我们相互拥抱,相互慰藉,夜晚抚摸着对方身上的伤疤入睡,即使是遍体鳞伤,他也是那样的干净圣洁,得到他之后我依然是这么觉得。在经历过压迫与战争后,我在他身上找到了难得的归属感与平静,让我能暂时忘掉那些在心底深处留下的苦痛伤痕。” “在他面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一个能拥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我并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我觉得我找到了信仰。”Megatron指了指自己火种仓的位置。 “普通人?”对方嗤笑:“你还会想到要做一个普通人?有意思。” “我们代表了神权与政权的对立,我们的感情一旦面世,就要经受众多人的关注,我们是万众瞩目的领袖,流言蜚语对我无用,但我害怕他会受到伤害,我们的感情势必要交织许多东西,我们的感情只能深埋心底,我永远给不了他内心中想要的纯粹。我的仇人很多,我无时无刻不面临着生死攸关的问题,我很害怕哪天我不在了,他将无法独自活下去。我一边交他政务让他拥有自保的能力,却又不愿他卷入政事的漩涡中;他想要与我并肩而行,我很高兴,但是那样的干净脆弱,我害怕那些背后的纷乱会将他的纯真击碎;我很爱他,他也是如此,我们最终成为彼此的火种伴侣,可是那天我只有那么一瞬的喜悦,之后我就开始为我们未知的未来感到担忧。就在那天在他做新闻发布会时的后台,第一次,我想到了退缩。” “那么他呢?他也是这么想的吗?”对方轻声问。 Megatron一时无言。 “那就回去好好问问他。毕竟你们是火伴啊。”对方一开始语气蛮横,但说到最后一句时却格外缓和,Megatron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落寞。说完,他顺手指向Megatron身后,Megatron向身后看去,亮眼的白光瞬间将他包围。等他再度睁眼时,一切又都是现实中了。 optimus正守在他的床头,趴在他身边熟睡。似乎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optinus的嘴角浮现出些许微笑,头雕旁的通讯天线时不时微微抖动两下。干净整洁的房间,窗外是正好的光线,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普神啊,如果我又做一个很长的梦,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Megatron恢复良好,已经能够正常行走,只是原生金属内部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除了能在附近走走外,更多时候是在医生的强制要求下借助悬浮轮椅代步。然而护星公百般不愿,一有时间就逮着经常前来探望的prime抱怨这个问题,总是让optimus哭笑不得。 “你就当休息吧。想想再过几天就要回铁堡,到那时就是塞历的新年。今年普神祭与新年是同一天,除了批阅公文,还需要在首相府前检阅普神祭的花车,以及当晚的新年致辞,到时候够你忙的了。”optimus批阅完最后一块公文数据板,伸展着酸胀的手指,不厌其烦地告慰。“好好想想吧,民众们担心许久的护星公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银幕前他们会有多开心。” “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Megatron摘掉维生线路后提议让prime将办公室转移到病房,医生和optimus都没有反对,今天的他心情格外舒畅,饶有趣味地看向optimus,“我可以这些事项全权交给prime处理。” “护星公阁下,请不要得寸进尺。”optimus想起明日还将会有案头上一堆公文等着他就头顶两个大。本身还是政治小白的他在Megatron陷入昏迷时临危受命,还要忙着应付几个别有用心的将领与议员的旁敲侧击,他可真的是要累惨了:“不要以为你受伤需要疗养就可以躲过去,你脑模块可没有损坏。” Megatron默默接受optimus的控诉,他也不想继续谈论这个稍显无趣的话题:“不说了。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主教?” “行刺护星公,杀害前议会议员,与反叛组织勾结。这几项罪名就算最轻也是要判处终身监禁,50万年才能获得减刑权。”optimus将Megatron安顿在身边后坐了下来:“他或许该庆幸,你没有死,行刺变成了未遂,不会那么快被判处死刑。” “你打算怎么做?” optimus深吸一口气:“尽管没有明确证据指向他与反叛组织有确切的勾结,但他的枪支来路不明是事实。教会,议会,还有黑市,势必要进行一波清洗,等新年后慢慢处理。教会内的中枢处理器还是上上任prime时的产物,需要更新换代,教会内的几个元老年纪也大了,神职人员注销情况都无法及时汇总上传,是时候需要退休好好养老了。” Megatron看着将一系列事情都已经计划好的optimus,沉吟片刻后笑了笑。“我说错什么了吗?”optimus皱眉。 “没有,”Megatron摇头。“只是感觉我昏迷这么久后,醒来后却发现你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optimus眼中一亮:“是好还是坏?” Megatron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和他差不了多少却依然像个孩子一样渴求表扬的optimus,一时间没有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不上来,之前你很胆小,甚至会害怕阳光,做什么都是畏首畏尾,总是需要人守护。可你现在有了自己的想法,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想要大权在握的护星公来说,这是个威胁,prime亲政意味着护星公将处于附庸地位,这是拥王派不愿意看到的。但作为一个解救了你的人,我总觉得还不坏。” “那我就当你是在说还不错了。”optimus从座位上站起,准备扶Megatron坐起躺上充电床。原本这些并不需要optimus代劳,但一想到Megatron那么要强的人,应该也不愿意让护工看见自己连个床都上不了,所以就顺势帮一把。optimus弯下腰,手臂从Megatron肩下穿过环抱住对方的背,Megatron支着对方的肩膀也能缓缓走动,但或许是今日太累,optimus居然没能抱动Megatron。两人挨的很近,脸贴着脸,时间耗的越久,气氛也越来越暧昧不清。optimus觉得自己脸越来越烫,隐藏的散热叶片不知不觉也开始加大功率运行。 说点什么……吧?optimus处理器也在飞速运转,危机时刻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多了?” “病号的能量配给有严格掌控。”Megatron手从optimus肩膀处滑落,却顺势抱住了optimus的腰,optimus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Megatron身上,结果不偏不倚鬼使神差地就坐在了尴尬位置上。 optimus的机体温度陡然上升。 空气凝固了几秒,optimus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散热叶片不要大功率运行,结果叶片还是大功率状态下运行了两秒,明明为了适应高强度工作就机体升级,换上了最好的散热器,怎么这点小场面就崩了?在这极其安静的室内让optimus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你真的太想我了。”Megatron顺势抱的更紧了些,与对方的机体贴的更紧,对方在经过小部分改装后胸甲进行了小范围加宽,在胸甲贴在一起的情况下,optimus腰部的弧度也比从前更加令人浮想联翩。顺着脊线,Megatron的手慢慢滑向底部的未知领域,自身的散热叶片也不知不觉开始运作。optimus觉得自己机体都要烧起来了,慌忙地想要拍掉对方的咸猪手。 “不会有问题的,毕竟没伤到要害。”Megatron挑眉:“只是要麻烦你了。” 完了完了某人要开始上头了。optimus挣扎着要站起,不可避免地挡板间会产生摩擦。但他越是挣扎就越是激起了某人的兴趣,更加不肯放过他了。三下五除二解除了对方的挡板护甲,手指深入到已经渐渐湿润的内部。指尖摩擦产生的细小电流冲击着optimus的中枢处理器,身体近乎本能地颤抖着。 “我,我究竟那句话让你上头了?!”optimus哀嚎。 “每一句。”Megatron低声耳语。这时手指正好触碰到内壁的兴奋节点,一阵酥麻感瞬间传递到optimus身体每一处。optimus他死死地扣住Megatron的肩膀,努力克制着想要发出的细碎呻吟。 你的每一句话,都是致命的催情毒药。 “等会护工进来怎么办?你不要脸我还要!”optimus还在试图与理智做最后的顽抗,或许只有普神才知道Megatron为什么对自己的敏感点这么了如指掌——他们才拆过几次啊! “所以速战速决。” Megatron平静地回话,说完迅速吻上对方的嘴角,彻底封住了optimus任何反驳的权力。柔软温热却紧闭的唇部被Megatron撬开,金属软舌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似乎是要将optimus彻底与自己绑定。 是我的,他是我的。Megatron毫不吝啬地向optimus宣誓着自己对这副机体的强烈占有欲,曾经那些残留在optimus身上的痕迹已经渐渐消失,他却似乎是要将那些曾经进入过optimus身体里的其他痕迹全部抹除,只留下属于他一人的印记。他的亲吻逐渐变得蛮横,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加重。 optimus渐渐带上了哭腔的呻吟淹没在两人低低的喘息中,好在Megatron还是手下留情,optimus虽然感到略微疼痛也不敢高声张扬,Megatron在optimus的体内更加肆无忌惮,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optimus颤抖的通讯天线和慌乱转动的水平仪,也可以想象到optimus蔚蓝色的光学镜是怎样一番朦胧迷离。 时机合适,Megatron抽出在optimus对接口的手指,从接口处带出的一串透明润滑液,还有足够令optimus羞愧而死的吞吐声,optimus根本不敢想自己身下是怎么一个狼狈景象。但Megatron看他笑话根本不满足于此,Megatron甚至还恶趣味地将那只带着润滑液的手指蹭了下他的脸颊。带着机体体温的液体并不冰冷,一开始湿润的触感还是让optimus惊叫了一声,但发现是Megatron的恶趣味后,羞愤地几乎将整个人埋在Megatron的胸甲处。 太羞耻了,真的太羞耻了,光是回想起来都要窒息了。然而不等他思考将来怎么面对整个教会,更加粗壮的物体就顺势进入了他的对接口内。尽管润滑已经做到位,没有准备的optimus依然感觉到了疼痛,痛呼中Megatron还不断地抚摸着对方的脊背安抚躁动不安的火伴。 尽管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接,然而或许是因为心态的转变,从被迫接受到主动接受,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对接面板依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彼此的尺寸,optimus的每次反应总是给他不一样的感受。这副机体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敏感,生理反应也是如此。在进入的一瞬间,optimus胯部忽然一紧,就接近过载的边缘,Megatron行动不便,optimus顺遂着身体本能的渴求开始律动。 随着optimus逐渐熟练,Megatron的喘息也渐渐变得粗重,美好的肉体和泫然欲泣的样子着实让他兴奋。他揉捏着对方的臀部,抚摸着对方的腰线,亲吻啃舐着对方脖颈的敏感电路,optimus的身体简直就是普神亲手打造出来的机体,圣洁美丽,却又充满着禁欲的诱惑,像是一些火种伴侣会在隐私部位用特殊墨水纹上的瑰丽花纹,普通时侯并无异样,等到了夜深人静两人独处时,瑰丽的花纹就在静谧的黑夜中悄然绽放。 “你是我的,optimus。”Megatron低吼。 这是只有他能欣赏到的美景,只有他能将这颗包含汁水的硕果其采撷。 optimus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回答都变成了破碎支离的呻吟。Megatron轻轻啃咬着optimus的脖颈,细微的疼痛与细碎的快感在他们的脑海中交织出多重色彩的抽象画,他们都在彻底失去理智的边缘。到了最后,他们也不再克制自己,他们互相喊着对方的名字,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本能指引着他们走向终点。 高潮将他们抛向最高的云端,再让他们缓缓降落。他们紧紧拥抱着彼此,在对方身上留下各自的印记,随着对接口内部有规律地紧缩,宣告着疯狂浓烈的对接走到最终点。渐渐恢复理智的双方并没有发现,他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泪,从眼角一直流淌,在静谧安详的月色下镀上了一层银边。

END

【MOP】成王之路(后续番外)

番外

“如果我不是prime,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不是护星公,还在矿洞下工作,那么我们还能在人海中相见相识吗?” “那就只有普神知道了。但我很高兴能在这一生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 “请等一下,请出示相关证件。” 油吧服务员向一高一矮两位tf伸手。当两人出示证件确认都已过磨合期,服务员着重观察了一下躲在高个tf背后的矮个tf,最终还是放两人进去,并在人满为患的油吧内带他们找寻适合的落座点。 “你说要带我来全市最好的油吧,就是这家?”矮一点的机体在密不透风的黑色雨衣下探出头,拉了拉身边银白色机体的手。 “你没必要穿这么严实,人家这是正经油吧,你这么一弄,他们就像是个允许未过磨合期的机体进入的黑店。”银白色机体的主人似乎稍微大些,他拉开了些对方的雨衣,再将对方拉到身侧:“更何况大晚上,有我在,就算是那些新年夜酒吧里那些醉鬼不敢对你动手动脚。” “我是学生嘛。”孩子整了帽檐,笑嘻嘻地说:“被同学看到了怎么办?再加上你在,我会被他们笑话死。” “他们还介意你找了一个矿工出身的伴侣吗?护星公曾经不也是出身矿工吗?”对方不以为然:“不过随你了,不过以你这幅学生长相公然在油吧露面,真的会被当成没过磨合期的小孩子。” 我早几年就不是小孩子了。学生在矿工身后撇了撇嘴,但听到对方“不小心”说了那个词,嘴上的笑意就止不住地往脸上摆,就像是小孩子尝到了心仪已久的糖果一样。于是他手也不松开了,乖乖跟在矿工背后走。 刚打开油吧的门,舒适的暖气就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了各色香料的燃油气息,有辛辣也有甜腻。学生对油吧不算特别了解,却也能分辨出有一种来自碳基星一种名叫麦芽的香料。这种香料气味醇厚,又带有独特的清甜,在其本土是做酿造饮料的主要原料,引入塞星后也立刻就得到了塞星大众的广泛欢迎,很快成为了现在塞星非常流行的香料。对于矿工来说,这种香料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但对于学生,在今天人满为患的油吧内,矿工平时身上淡淡的湿润地底与焚烧矿石的味道几乎要被掩盖过去。他也不由将对方的手握的更紧,害怕一不小心就找不到他了。 到了卡座前,服务员停了下来,抱歉地对矿工说:“您好,这边已经没有位置了,您介意在吧台位置就坐吗?” 矿工与学生一齐看向面前,点了点头,遂坐了下来。 “一杯'卡隆角斗士'不加冰,一杯三分之一核子级彩虹气泡能量液,谢谢。”矿工飞快向调酒师点下他们的饮品,这让学生不由挑了下眉:“你上来就是这家店主打的核子级?” 矿工看着学生,忽然照他肩膀轻轻捶了一拳,笑道:“看来你不是没做功课啊!” 两人亲密的举动引起了不远处卡座上一位年轻人的注意。原先他是不想在听身边这位正喝着店里提供的免费能量液还对他滔滔不绝的同伴,不料却注意到了吧台上两位中一位点了'卡隆角斗士',他咽了口电解液,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办,他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很快他的同伴发现对方在出神,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议员先生?” “嗯?”议员一个激灵赶紧转过头:“说到哪了?神父?” 神父食指用力扣击了下桌面:“教堂修缮的拨款。作为您管辖范围内的教区,我需要您给的上报。教会已经批准,就等议会通过了。” “整整三十五万塞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议员捏了捏鼻梁:“这么一大笔开销你让我怎么上报?我觉得只能说十万,听证会那帮人可会想办法薅钱了。更何况你那个教堂偏僻,上次还有一大帮护星公的人来挖东西,不久后那个教堂的原主教因为刺杀护星公被抓,人们也不会凑这个热闹。教堂来的信徒和游客那么少,修了等于白修。” “十万?一个黄金时代初期的建筑你才十万拨款修缮?剩下的二十五万,这钱让议会那些高管们少喝几杯调配高纯就能省下来。”神父不以为然:“就算忍不住要喝,就让他们多加冰。” “放你排气管的尾气,”议员翻了个白眼。“只有软弱的政客才会在喝烈酒时加冰水稀释。” 神父挑了下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议员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在神父面前说了句粗口,追悔莫及地伸手捂住嘴。原以为这场谈判已经彻底玩完,神父却忽然低头笑了出来,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渐渐化解,他温和地对身边这个紧抿嘴角的同伴说:“你在单位上估计被这话呛过吧。” “害,我要是临场有对你说话这会子功夫的嘴皮子厉害,我会是现在这样?”对方挠头叹气,又气急败坏接了一句:“我之后就拿这话去呛艾尔曼。” “你会被他揍一顿。” “揍一顿就揍一顿,我又不是像他那样,喝个低纯也要1比20地加冰水,还美名其曰水割。” 说到这,议员也不顾礼貌不礼貌了,凑上前几乎脸贴脸地冲神父说道:“1比20喝低纯?这还是不是人了?!” 议员满脸写着“征求同意”四个大字,神父干咳两声微微后退,虽然他不太懂,但还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一时间议员的表情瞬间做痛苦状,苦大仇深地抱头大呼: “这哪里是什么水割啊!!!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说完议员实在气不过,就响指一打点了杯“卡隆角斗士”准备舒缓郁结的心情。看着因为核子级能量液而莫名找到状态和存在感的议员,神父只能保持礼貌微笑。

* optimus广播站旁的休息室内,门缝外是忙碌的接线员和满地的线路。距离直播已经没有多长时间,紧张感渐渐蔓延至全身,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身边的Megatron给他端来一杯温热还在散发热气的低纯。 “谢谢。”optimus捂着杯子,一杯低纯下油箱,optimus渐渐平静,感觉自己机体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放轻松,之前的录播表现都很好,不要愁眉不展。”Megatron出言安慰。optimus微笑着点点头,但还是不愿欺骗自己的火伴:“我还是很紧张,不光是首相府前的群众,还有转播,几乎所有塞星人都会收看。” “你还是在担心我们这个处理会不会太简化了?” “我只是觉得新年还是需要点仪式感。” Megatron挑眉:“但我们新政权就是走直接,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更何况我们刚刚结束了战争,估计现在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涌向油吧和街道,准备狂欢一夜。” “那一定很热闹。” 这时声波走了进来,向二人示意:“prime,护星公,可以开始了。”二人点了点头,声波便不再打扰。当二人起身时,Megatron凑到optimus身边,用最轻的语气确保其他人不会听到: “等事情结束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optimus飞快挑了下眉,若无其事地向台前走去。

* 当optimus与Megatron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内,油吧内转播的屏幕前爆发出阵阵欢呼,即使他们没能赶到首相府前,但也如同亲临现场。 现场也是如此的热闹,首相府前广场上人满为患,人头攒动。optimus与Megatron向他们微笑着挥手致谢,人群中却爆发出更高的欢呼。 “真是般配啊。”学生晃着杯中还剩一半的能量液感慨。 “才几口啊就上头了?”矿工拍了拍学生的肩:“怎么可能呢?” 学生打了个嗝:“我们都可以在一块,他们怎么就不行了?” “省省吧。”矿工笑的前仰后翻,“你快听听人家说啥了,期末你要考的。” 学生冲着矿工撇嘴,继续转头看向转播屏。

“……塞星迎来了崭新的一年。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许多都不太美好,但战争已经结束,我们迎来了和平。”optimus举起面前香槟杯,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为了和平!直到万众一心!” “嗯?就结束了?我错过了什么?”考点呢?学生愣了。果然是才说会话的功夫,知识点就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这时油吧外一阵破空的啸声,接着闪烁出多彩的光芒。油吧内的众人一同举杯高呼,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盖过了窗外的焰火声。 “新年快乐!” “为了塞博坦!” “敬prime与护星公!” “直到万众一心!”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笑意,在这样欢乐的氛围当中,塞星迎来了又一个崭新的一年,塞星的黄金时代,就在眼前。 学生吓地躲在矿工的怀中望着窗外的焰火,矿工失笑着搂住学生一个劲的在安慰;议员与神父举杯相碰,即使经费拨款还有些许事宜没能彻底谈妥,但也并不妨碍他们坐下来面对盛放的焰火继续好好喝一杯;站在演讲台上的prime借着演讲台的遮挡悄悄握住护星公的手,面对镜头依然保持着标准的礼节性微笑。护星公也是如此,却也悄悄回握,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或许,这样也挺好。

“天尊眼里,万物归一。塞星之上,万众一心”

喝醉后续: 矿工与学生: 热闹散尽,矿工背着喝醉的学生压马路,边走边吐槽他的体重。学生嘴里也骂骂咧咧: “放你的尾气,老子哪有那么重。” “放你的尾气,你哪学来的这些话?” “你他渣的流水线,你说的。” “你他渣的流水线,我可没说过。” “我不管,宿舍关门了。老规矩,今晚你睡地板。”学生打了个酒嗝。 “行行行” “不准半夜爬床。” “炉渣的我不是那种人。” 学生嘴里打着哼哼:“上次……上次你怎么解释?” “放你的尾气,那天是谁吵着要分手结果自己喝成那样的?”矿工如是说。 “我那是借酒消愁。” “放你的尾气,你炉渣的借酒消愁了晚上我可就惨了。” “嗯?”学生忽然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柔软的唇贴在矿工的敏感线路上,矿工面上一烫,语气也不自主地缓和: “上来就是自己动,拦都拦不住。” “哦。你也没啥损失嘛。” “哦?!你就一句这个糊弄我?”矿工一听这话就来气,提高了好几个音量:“你害得我第二天上班迟到!年终奖金扣光了!!” “你瞎**嚷嚷啥啊?”醉鬼勒着矿工的脖子,腾出手来气急败坏地在矿工胸口狠狠锤了几拳。“酒钱又不是你出你着急个尾气!幼稚鬼。” “谁幼稚鬼呢?啊?!那可是年终奖!!年终奖!!我勤勤恳恳工作这么久第一次没拿全勤奖!!!你要赔我!!!” mmp今晚我要自己拆回来!!! 两人就这样骂骂咧咧走远了……

* 议员与神父: 议员靠在神父的膝上睡着了,神父看向第二日刚刚升起的初晨。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膝盖上的议员睡的正香,神父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愿主保佑你。” “嗯?你刚刚说什么?”议员忽然睁开一只眼发问。 “……没什么。” “我听到了。”议员换了个更舒适的方位 “……你听错了。” “你不承认就算了。”议员打哼哼,“但愿昨晚喝醉了没对你动手动脚。” 神父忽然低下头看着他,议员愣了一下。两秒过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忽然要起身。神父却按住了他 “我怎么……”自己怎么枕人家腿上了?议员脑袋昏昏。 “嘘,”神父抬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平静:“祷告的信徒们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你在神像后面不要动,我一会就回来。”

* 领袖夫夫 第二天一大早,optimus收到了枢机主教的“威吓”。 “您必须停止对教会的清洗,这会削减近乎三分之二的神职人员!” “哦,那这么说主教您有人选了?”将醒未醒的optimus的声音还带着沙哑,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更加低沉。 “……他们会以您与护星公之间不正当的关系做来要挟您。” “这是个好理由。”optimus翻了个身:“还会是一项巨大的丑闻。” “是的,prime。”主教在通讯那头拼命点头。 optimus打了个哈欠,清了清嗓子:“但是我亲爱的主教大人,他们会将那些交给媒体?还是交给媒体?这样不止是我会深陷舆论讨伐,就连教会也要因此一蹶不振了。” “prime?”另一头的主教显然一头雾水。 “主教大人,您真要做这种不利于教会与信徒的事情吗?”optimus语气渐渐严厉:“将两位领袖置于舆论讨伐,护星公那边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想伤害远不及教会。前不久发生的神职人员非法持枪刺杀护星公已经让教会丧失民心了主教大人,如果他们真想用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威胁我和护星公,那就让他们试试。赌上教会与新政权,你可以看看民众是选择相信教会,还是勤王的护星公。” 通讯那头沉默了,在optimus默数了十秒后对方给出了他的回复: “我明白了,prime。” 掐断通讯后,optimus也清醒了,他正要从充电床上起来,却又被床上还躺着的给拉了回去。 “新年第一天,不用上班。”Megatron喃喃自语地揽着某人的腰。 “你不要我却要。”optimus拍掉对方不怀好意的手:“今天我还要赶着去给热点地区新生火种的洗礼。” Megatron睁开一只眼:“晚上回来?” “不回来。”optimus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真的?” optimus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装甲扣在身上:“你没听刚刚主教的最后通牒吗?消停点吧,不然我要被教会那几位主教生吞活剥了。” “也对。”Megatron也爬了起来,从背后搂住optimus,吓的optimus缩成一团,他们装甲都没穿好,以为某人又开始上头,自己怕是要迟到了。看着在怀中紧张到一动不动的optimus,Megatron这次只是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保持通讯,早去早回。”

番外之后又番外 那天老威op在病房打铁,说是速战速决,一次不够两次来凑,前前后后时间太长引起了情报官的怀疑。焦急的情报官准备看一眼领袖对话怎么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我们的情报官凑到门边时,听到了声音。然而单纯的情报官以为是老威摔倒op在帮忙扶,然后拉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不可描述的场面。 传闻是真的。 情报官愣了。 两位领袖并不知道,这位在短短一周内从护星公受伤,prime说奇怪的话,prime随即失踪到护星公苏醒这段过程再到现如今这场景中心理上经受的大起大落。在经过情报官极其理智的分析后,情报官决定关上了门。 走廊遇到震荡波,这位新上任的璇玑湖城执政官准备向护星公汇报工作,被正直的情报官拦了下来。 “两位领袖在谈正事。” “议会对我的处置我需要及时汇报。” “交给我就行,等他们谈完我将及时送达。” “不符合逻辑,这份报告对两位领袖回到首府做出相应决断非常重要。”震荡波的红灯泡炯炯有神。 “你可以硬闯。”声波侧身让开。 “……”震荡波的独眼在声波身上审视许久,最终做出妥协: “交给你,我先去休息。” “还有,今日领袖密谈,不许外泄。” 震荡波回过头:“你的决议不符合逻辑,我并没有听到领袖的密谈内容。” 情报官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没有人来过这里,也没有见过我。” “……如你所愿。”震荡波顿了顿:“监测到你的电路似乎有些过热,怀疑你某块处理器有损坏,需要及时更新修复。” “感谢提醒。” “晚安。” “晚安。”一向没有感情的震荡波居然也会对人说晚安。声波有些生硬地同样回复。 看来情感处理模块真的损坏了,需要及时修复。

Be结局 你是我心中不可多得又不可或缺的爱恋。 (衔接老威受伤后续,议会乱作一团,op不得不回去处理局面,在回去途中关于他与护星公的谣言已经传开,声波建议op不需要回答。回去的交通工具选择了列车,op心烦意乱,中途从头等舱来到了二等车厢,在那里遇见许多平民询问了一些他们对现在塞星的看法,众人也渐渐放下身份而交流了起来。不过op没有问完就被声波等人带了回去。 (在准备前往议会的途中路过护星公府邸,那里聚集了许多民众自发地为护星公献上火种室能量液和能量花祈祷。op的车队经过人群只能龟速前进,许多民众拍着车队窗户举着“我们需要真相”的口号牌,op于是没有听从声波的建议,还是下了车。下车后所有民众都愣了,op说他就在这里,民众要知道什么真相就找他来问。一开始民众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直到有些人跳出来说了许多涉及op阴谋论的话,直到有一个人在众多阴谋论中问op与护星公不齿交易的传闻是否属实。op对于这个问题发表了一个演说,大致是关于自己之前的残酷经历——当然那啥的他没有说——以及护星公救了自己,所以对救命恩人心怀感恩有错吗?于是民众沉默了,op担心可能是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过火了,为了化解尴尬,他俯身去询问人群中的一个孩子,问需不需要为他将花放在护星公府邸门口。小孩子拒绝了,op一时间更加不知所措。然后小孩子接着把花递给了他,说这是要给op的。然后op愣愣地接过花,然后发现民众们向他微微欠身行礼,还有些民众上前将手搭在op的肩上祝福。之后声波向苏醒后的老威复述当时的经过,说op当时被众人簇拥,就像是真正的上帝之子降临人间。 (老威受伤昏迷后苏醒了,挺过创伤却留下了后遗症。期间老威op励精图治,塞星欣欣向荣,并且op从教义和法律内找到了prime可以合法拥有火种伴侣的证据,不过还是出于政治元素,op和老威在一位主教的见证下秘密结为正式且具有法律效力的火种伴侣。不过老威的后遗症在五年后因为长期操劳过度在某天忽然发作,老威再度被禁锢在病床上。次年,某天晚上医生告知optimus老威已经无力回天。)

“去吧prime,他一直在等你。”声波小声提醒,他身后其他的霸天虎高层则还是愤愤地看向optimus。 optimus无视那些愤愤的目光,走到床前蹲下。“我来了。”他握住伴侣的手,他的手冷的可怕,optimus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处:“有什么想说的,跟我说吧。” 他的语气温和轻柔,似是微风拂过海面,即使是愤怒的众位霸天虎将领也不由为自己刚刚无礼的呵斥感到羞愧。这时医生也已撤下了所有的维生线路,所有人纷纷退了出去,将最后的时光交还给二人。 “塞星的prime啊,”Megatron的喉间混杂着能量液和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组织碎片,optimus必须凑近才能听清楚他的大致吐词。“我想要忏悔我的过错。” 权倾一时的护星公,铁腕统治的霸天虎领袖,Megatron尊敬普神,却从不信仰普神教。到了最后的时光,怎么却忽然想要向prime忏悔。optimus心中一激,面上却维持着平静的微笑:“你要忏悔什么?” “我杀过很多人,我为了自己的目的杀死过无辜的人......我为了自己的私欲,我想要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我本应该在得到那样东西的途中或是之后死去,我本应该死在战场上,或是死于政权的勾心斗角,甚至是当年那个主教的一枪之下......可我没有死在战场,没有死在政权的勾心斗角上,我成为了塞星的护星公,我与一位叫optimus的人相爱......或许这一切都是在告诉我,要我守护我的臣民,守护我所爱的一切......”说到这Megatron顿了顿: “可是这么久一来,我却感觉一事无成。明明我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我还可以继续写诗,我还可以继续将塞星建设的更加完美,我还可以更久地陪伴我的伴侣......这么久一来,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你做的很好了。”optimus深情地注视着伴侣,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臂,从嘴角挤出一丝笑:“你尽力了。” 泪光瞬间划过他的面甲。 “你做的很好了。” 勤王事件第五年,把天护领袖,塞星第二任护星公,勤王者Megatron遇刺四年后旧疾复发缠绵病榻,于次年身故。悲痛之余,人们除了缅怀这位曾有过问鼎prime之位的一代雄将霸主,再度拥立第十三任塞星prime执政。 圣洁的圣歌如甘霖,歌声环绕穹顶降落教堂。在无数目光注视下,optimus他绕过金辉灿烂的王冠,穿过那些主教和,抚摸着Megatron的额头,年轻的prime走向普神像下,将手抵在他的额角,轻轻俯下身。与护星公做最后的道别。 不知怎么的,optimus回想起Megatron邮件里那封还没有来得及对他发出的一封信件: 我很庆幸我与我所爱的人结为了终身伴侣。我与我的伴侣,前半生孤苦飘零,我们都曾一度认为我们被世界所抛弃,直到我们不期而遇。我们在虚伪又残酷的世界中相互依偎,我们相伴着走过了最黑暗的岁月,我们小心翼翼地和这个世界做着力所能及的抗争,但如今的我已经无力前行,我无法兑现我们在结为终生伴侣时相伴一生的誓词。我无法继续照顾他的后半生,死亡的到来让我不得不抛下他一人独自面对这残酷汹涌的世界。 一个人的世界将会很艰难,一个人的生活将很孤独,即使我们都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但我没有想到这一切到来的如此之快。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的食言,原谅我,原谅我...... 他很清楚这一路的艰辛,他也明白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这位幼年目睹亲人毙命,不断逃亡,饱受囚禁的年轻prime,手中真正掌握到了塞星至高无上的权柄。 当他再度抬起头时,熠熠生辉的金色王冠再度稳稳地戴在了他头顶。 他对着身下的茫茫人海,带着护星公的遗志与塞星人民的祈愿,就像五年前护星公拉着他的手走上前路一样,义无反顾地走向了王位,去开辟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成王之路。 引路者的手已经松开,而塞星的黄金时代,就在眼前。

END

【MOP】昨夜幽灵 (承接“审判/刑罚变幼生体”的故事,老威带着两个硅基崽子走上星际流浪的道路后,某天忽然发现op居然出现在飞船上……)

经过两次瓦普跳跃后,威震天失落的发现,因为缺少星际航行图,瓦普跳跃将他带入到一片塞星鲜少人知的星域。换句话说,他迷路了。更要命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跃进装置居然罢工了。 他掀开飞船后方的设备盖,一股混杂着机油和冷却液的烟雾扑面而来,看到这情形威震天火种一惊,要是没有跃进装置进行瓦普跳跃,就不知道要飞到什么时候才能驶离这片星域。他弯下腰扒开那些错综复杂的管线,将与跃进装置相连的线路细细区分开,好在经过仔细排查过后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跃进装置过热,降温过后便会自动回复正常,他这才长抒一口气。 此时飞船能量还很充足,短暂停留等待跃进装置重新冷却完毕,充能后还能想办法离开这里。根据存储器内对于这片星域的了解,除却这里呈现出梦幻与迷离感的蓝色星云外,便再无其他,跟不用说有什么能对他威震天以及飞船造成任何威胁的迹象。简单思考过后,威震天决心在这片星域内短暂休整,等跃进装置可以再次工作后便离开这里。 等离开这片星域后需要补充点飞船的冷却液,还要再补充一点能量块。威震天看着自己星际账户精打细算着,就账户里那点可怜的货币数目,以及两个小硅崽子们怎么也填不满的油箱,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把钱都在高纯上挥霍掉,他懊恼的想。 为了节省点能量,他将充电床空出来给两个小家伙充电,自己则坐在驾驶舱闭目养神。长久以来,他都在抗拒着相对舒适的充电床,每当他陷入熟睡时,他总会梦到那一天。擎天柱浑身浴血的站在他面前,死死箍住臂膀内挣扎的昆泰莎,他的光学镜中诅咒般的紫色已经褪去,显露出原本平和的蓝色,擎天柱看着被热破释放的力场暂停住行动的他,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然后缓缓抬起手臂。每当这时,威震天就会挣扎着从充电床上惊醒,梦境也随即戛然而止。为了保障基本的休息,他基本上都是保持坐姿的方式断断续续的充电清理冗杂的数据,再靠着高淳麻痹自己,逼迫着让自己的节流芯片过载,烧坏。他宁可自己脑模块被烧坏最后变成痴呆,也不想让自己在大脑一片空白时回忆起那些片段。 只是这片星域温度过于低了点,无论怎么样他都无法平静下来,于是从船舱内找到两条恒温毯,一条盖在两个小家伙身上,一条则给自己盖上。如此一来,困意渐渐来临,他周身的磁场渐渐放松下来,陷入睡眠。在半睡半醒之际,威震天感觉似乎又冷了些,他迷迷糊糊揉着惺忪的睡眼,注意到原来是恒温毯滑落到腰部,胸甲部分正好暴露在外。正当他准备俯身去捡时,发现自己面前居然有一个人。当他看清对方时,他的逻辑模块瞬间被眼前这幕所带来的数据涌流冲击到宕机。 消失的红蓝色机体,就连身上那些伤痕都一模一样,无比熟悉的面甲,那双如从前一般的蓝色光学镜正含笑似地看着他,转而俯身轻吻他的面甲。感受到面甲上传来对方唇部的柔软触感,威震天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红蓝色机体,只能徒劳的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想要拥抱对方的双臂悬在半空中,仿佛忘记了该如何拥抱一般。 这一吻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闪耀的群星也为之点亮,却与之相形见绌。即便这只是简简单单再正常不过的一个问候礼节,威震天的机体却不自主的战栗。他的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欢呼着。这不太可能是一场梦。即便是梦境,擎天柱的身体不可能这么真实,他身上的味道不可能这么真切。威震天双臂环抱着对方的腰部,埋在对方的颈窝处,不自主地吮吸着对方身上那股好闻且熟悉的金属燃烧的气味,感受这久违的畅快感。 他再度沉默的吻了上去,却近乎蛮横和命令的态度用软舌伸进对方的摄食口,迫使两人的软舌纠缠在一起,威震天散热功率顿时加强。擎天柱的手顺着对方颈部的线路向下,一直到威震天毫无遮挡的胸甲处,推了一把对方,迫使威震天重新坐回驾驶座上,伸进对方被一层薄薄的恒温毯覆盖的身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暗扣解锁了威震天的前挡板。 昏暗的飞船内,他感受到手心中躺着的那根环绕着生物光带的输出管,同时解锁自己的后挡板,跪坐了上去。察觉到异物的进入,接口骤然缩紧,试图阻止异物进一步挺进,以保护脆弱且敏感的甬道内壁,然而这机体自主产生的反射性收缩却使得二者接触的更加紧密。 柔软温暖的接口内壁包裹着输出管,,威震天发出一声闷哼。随着他们在对方敏感地带的抚慰,深吻和跨坐在他身上的擎天柱上下律动,对方的接口,开始分泌更多的润滑液,尽力吞吐着规格与之并不匹配的巨物。威震天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除了两人之间功率逐渐交织的磁场与攀升的散热,还有来自对接组件令人浮想联翩的粘腻水声。 没过多久,在他顶到擎天柱次级油箱的瓣膜处时,他埋在对方的胸口中心,将想要爆发出的低吼硬压下去,甚至没有注意他的力道过大在对方腰上掐出的凹痕。肉体欲望触及阈值顶峰,不可名状的快感如同瞬间袭来,输出管成功过载,他死死扣住擎天柱的腰,迫使对方的次级油箱全部接收自己在他体内射入的交合液,接口内壁的甬道有节律的收缩,尽力榨取他最后一滴交合液。 当双方纷纷达成过载擎天柱想要继续索求时,他却一反常态的不怎么予以回应,他用被打湿的恒温毯匆匆清理手上和身上的污渍后,便想收起还保持挺立的输出管,赶紧结束这次对接。 察觉到威震天的反常,擎天柱也没有强求,坐在仪表盘前,只是他那还裸露在外的接口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无助。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擎天柱的指腹抚摸着他的面甲上粗粝的纹理和转折点,以及面甲上增加的几道细小的纹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威震天没有回答,饱含歉意的给自己的爱人一个深吻。换做是以往,他会选择继续让擎天柱过载,接着再跟对方拆到天荒地老,直到双方将自己所有的能量全部耗尽。可是现在不行,他担心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不受控制的与对方缠上,动静太大的话,身后充电床的那两个小家伙会被吵醒。 擎天柱透过威震天的眼神和对方一系列的举动也能渐渐明白。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除了惊讶因为审判和刑罚变成幼生体的事情,也惊叹威震天变了许多。相较于从前的暴虐脾气,现在的他居然不可思议的平添了几分耐心和温柔。 不过接下来一幕就有点超出擎天柱的预料,威震天拉下阻隔机舱与驾驶舱之间的安全门,锁好后再回到擎天柱身边,顺势抬起对方的双腿环绕在他的腰间,接着将自己的前挡板丢到身后的驾驶座上。擎天柱瞪大了双眼,挣扎着后退,低声质疑:“不怕吵醒他们吗?” “只要接下来你等会能小声一点,就能确保不会吵醒他们。” 擎天柱双眼微眯:“那就要看看你状态行不行。” “该死的轮子头头。”威震天扶额:“你一个人照看两个小硅崽子试试?我已经快忘记对接是什么感受了。” 擎天柱脑海中顿时产生了不好的感觉,他开始后悔一见面就挑起某人压抑已久的欲望:“你刚刚不就已经感受过了吗?” “刚刚不算,是你在占我便宜。”威震天一只手将对方压倒在仪表盘上,又将擎天柱双手钳住,迫使对方腰部下折。感受这具机体换气时产生的有规律的上下起伏,他顺着这诱人深入的弧度抚摸:“赶紧把腿再给我打开点,趁时间还早我还能想办法再多满足你几次。”

* 第二天审判和刑罚醒来时,看见了眼底一圈乌黑的威震天。 “他好像没睡好。”审判跟刑罚耳语。 “不好好睡觉,准没好事。”刑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皱着眉,接着死死盯着威震天。 “为什么这么说?” “一副身体被掏空样。”刑罚摊手。 审判愣了两秒,一脸疑惑。刑罚看着这个四舍五入也是和自己一样是老大不小的机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凑上前对他也是一番耳语。可怜的审判在听完刑罚的话后面甲瞬间红成烙铁,烫的快要冒烟,双手还捂着小脸冲刑罚嚷嚷着“非礼勿视有辱斯文”,然而现在黑着眼眶的威震天没工夫听这两个闹事鬼在怪叫什么,他要赶紧用跃进装置进行瓦普跳跃,找个油吧好好补充点能量,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他快要饿死了。

end

番外|《天尊之眼》①

(故事衔接六十一章,是op在魔力神球内看到的内容,因为这段内容很长,但基本和正章没什么太多的交集,所以之后很多时候都会采用正章→番外→正章的交替方式进行平行叙事或者是交叉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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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灰去吧!哥几个走了!”

Noah从飞船的窗口探出身,冲不远处的舰艇比划出一对中指,一时间雨点般的火炮集中在他周围,溅射的火星差点燎到他的面甲。他也没有待多久,挑衅完了见好就收,立刻钻回了自己的飞船里。

船舱内的行动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与船外火光四射的战斗不同,外边那些炮弹就像是那些仅仅撩到他面颊的火星一样,在船舱内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飞船甚至连抖动也没有。Noah穿过船员们,一路向着指挥室走去。

“进入曲率加速,我们抓紧时间回塞星。”舱门打开,Noah刚进入指挥室,就见到一个坐在舰长座位上的年长的塞星人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Noah和他对视了一眼,对方站起身,大笑起来。

“好小子!这次干得漂亮!”年长者上前给了Noah一个大大的拥抱,又用力拍了少年的肩膀:“这次可多亏了你,Noah,不然这次的货物只怕要被那些家伙全劫走了。”

“没什么,大副。”Noah边走回答,想起身后那些还在朝他们进攻的舰艇还有些生气:“我还觉得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害得船长受伤,他们居然还有脸一半的货物,要不是看在他们人多的份上,我还想再跟他们多干上一架。”

“你啊。”大副搭上Noah的肩,“不要紧,要不是有你,我们损失或许会更多。做生意嘛,运送途中总会有那么点损失。不过这次幸好有你,咱们回塞星可以狠捞一笔,很长时间都可以不用去星际航行了!你放心,到时候我拿到了再分你一半。”

飞船轻微晃动了一下,短暂的曲率加速后,飞船暂时停歇了下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处环形装置,前面还有几艘同样满载而归的商队正在使用它。其中除了他们这一艘预备用这台跃进装置回到塞星的商队,还有其他种族的舰队。在等待了一会后,Noah所在的商队手续顺利提交,进入了跃进装置中的能量场。飞船预备再度进入曲率加速,不过窗外的光线出现了扭曲,一条条光线飞速向前延伸,Noah看着窗外的景色,笑了笑,转头对大副说:“大副,我能跟你商量个事情吗?”

大副丝毫不吝惜对面前这个年轻人赏识的目光:“你说。”

“我不要钱。”

大副愣了一下,他上前一步,小声说:“这可不行,小兄弟,这是你应得的。”他指了指胳膊上的一道深深伤痕:“更何况你还救了我一命。”

Noah摇了摇头:“大副,我们在星际间做生意,但是有东西比钱更重要啊。”

“什么?”大副皱着眉,他实在想不出在星际间做生意,到底有什么比钱更加重要的东西。“你这个孩子,主意又多又怪,快别卖关子了,说吧。”

“星际航行的见识,其他星球的风土人情啊!”Noah笑着回答:“这可比我之前在课堂上了解的还要多!加上我是第一次出航,还是个学生,大副,我不能要你的钱,这次就当我是为这次由你带领的实践课付费了。”

“可是……”

“大副,如果您还是想要给我钱,那么就给我换成一封推荐信吧。”Noah也不强求,反着搭上大副的肩膀:“在您决定不出航的时间里,我就拿着推荐信去其他人那再多学点经验,到时候你要再出航,告诉我一声我一定来。”

大副看着Noah,瞧了又瞧,笑了起来:“行啊!好,我给你写。等会我们降落在月卫一上,我再请你喝一杯。”

“可我还没到喝过高淳的……”

“行了行了别推辞了,反正你都已经过了磨合期,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卡隆的油吧我可喝遍了,约过的漂亮机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Noah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最终还是低着头同意了。飞船轻微震动了一下,身上似有一阵细小的电流经过后,窗外的景象瞬间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但是眼前的景象让船员们的脸色变了又变,大副更是难以置信地趴在窗前。

跃进装置前聚集了数十艘塞星的星际舰艇,舰艇保持着战斗阵列,每一艘都保持着武器激活状态,严阵以待。看着黑压压的战斗舰艇,船上众人一时间大气不敢出。很快,飞船的控制台传来警报,舰队朝他们发射了一颗干扰弹,他们飞船上配备的热武器处于关闭锁死状态,无法解除。

“前方飞船请注意,放下武器,在前方停靠。”

大副思考后,示意让飞船缓缓向舰队靠近。

“炉渣的,该不会是要查走私吧?”一个船员喃喃道。

“怕什么?我们正规贸易没有走私,各种手续齐全,哪来走私?你见过逮捕走私的什么时候会调用军队的舰艇?”大副冲对方怒斥道。

“军队的舰艇?”Noah注意到大副的用词,又仔细看了看窗外的舰艇,当他趴在窗上,看到对面飞船上的编号后心里便有数了,他回头对着还在慌乱的船员们笑了笑:

“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来接我回家的。”

与商船的大副进行交接后,Noah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解下甲板,似乎是怕他再逃跑,他们还对Noah使用了抑制夹钳。Noah朝身后的大副看了一眼,后者却叹了口气,颇为忌惮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Noah被押解入军舰的一个独立房间,他正回头想要问些什么,士兵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将门从外边反锁。Noah看着屋内,除了一张椅子,还有面前的一张桌子,一个仅供透气的小窗口,其余什么也没有。他又低头看着依然禁锢在他手上的抑制夹钳,偌大的房间里,一个尖锐物品也没有,就连桌角这种地方都进行了包圆,而且房间外头一点声响也听不见。

这明摆着是牢房。

就算不是,也是禁闭室。

Noah内心哀嚎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大有一死了之的心。不过外头出现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又将Noah那颗沮丧的心很快又提了起来。

门再度被打开,走进来的不是持枪的士兵,而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tf。出现在房间内的tf身材修长,斗篷下隐约可见他的蓝色涂装。这个tf冲着Noah打量片刻,对外头的士兵们点了点头,门又再度关上了。

Noah冲着对方打量,心里七上八下的,很快在他缓缓坐下时,面前的tf掀开斗篷,露出了他的脸。

“你可长本事了,趁着半夜溜出去,还找人跟你疏通关系登上商队,这段时间你过的很逍遥自在吧?”

黑色斗篷的tf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对着Noah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面对眼前这位仪态端庄,正走来走去的年轻人,Noah撇着嘴,眼神滑向自己的身侧,只顾着两个食指绕着画圈。斗篷下这位年纪不比Noah大多少的tf见Noah根本没理他,气的敲了下桌子:“问你话呢!”

“你还不知道我吗?大——哥。”Noah干脆直接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耍赖。面对兄长,这招屡试不爽:“你们不答应我,我当然就要自己亲自去见见啊。”

“你这简直是胡闹!”面前的人皱着眉:“这第几次了?你都知不知道总主教怎么担心你的。”

“他才不担心我!”Noah直起身子,开始摇头晃脑学起总主教的话:“总主教早就说过了,'Matthew是个好孩子,Noah就是个败家子',他早就看我不顺眼许久了,巴不得我没了好。”

“胡说!”Matthew气的浑身颤抖:“哪个王族的tf像你这样成天不务正业,一心只想着要去星际航行的?”

“怎么了,就因为我是王族我就不能去了?”Noah直着脖子回答:“我继承了不知道是哪个给我提供基因代码的王族,我就要继承王族的意志?我才不要在总主教手底下做个成天只知道背教义的傀儡!”

“不许这样说!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Matthew开始咳嗽起来,恨铁不成钢地剜了Noah一眼:“你跟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Noah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如同被侵犯领地的野兽,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但看Matthew咳得连腰都快直不起来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他站了起来,将座位让给Matthew,待兄长坐稳,他才缓缓开口:“说吧,关禁闭,做苦役,这次他们又要对我怎么做?”

Matthew缓了好一阵,才终于有力气抬起头,看着自己纨绔的兄弟,摇了摇头:“Noah,你实话跟我说,你是真想星际航行,还是只想逃避课业?”

Noah光学镜转了转,眨了眨眼,转过头来冲Matthew狡黠一笑:“都有吧。”

“那这就好办了。”Matthew无视对方的嬉皮笑脸,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在对方面前走了一圈:“既然你不想研习教义,那么我也不强求你。”他说,“我会去求主教,安排你去科学院,由科学院的院长亲自教你。”

“你们休想!”Noah大声抗议,手腕上的镣铐晃得哗哗作响:“那个怪脾气的老学究,老古板,天天板着脸没个好脸色,你们这是要憋死我!老钛都行,可要是把我推给他,我落他手里就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你先听完我的话。”Matthew对Noah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钛师傅是政界元老,让他在磨合期前教导我们已经是议会能容忍的极限。你放心,钛师傅会提前给你打好招呼的,你去院长那好好待着就行。我不要求你品学兼优,只求你在那将学期待满就行。”

Noah垮着脸,没好气地嘟囔:“想都别想。”

“那你还想不想继续你的星际航行梦了?”Matthew装模作样板起脸质问他。兄长板脸还是很有威严的,Noah也很清楚,即便哥哥Matthew是顶着一张温和相貌的人,可要是发起怒来谁都不敢小觑。Noah还不想领教哥哥的怒火,嚣张气焰顿时消去大半。他蔚蓝色的光学镜转了又转,他仔细想了想Matthew的话,以及自己将来的人身自由,最后只得咬咬牙,极不情愿地狠狠点头:“要!当然要!”

“那好,那就好好在那待满学期。一个不懂得飞船维护的船员,就算你有推荐信,你在飞船上也是做不长久的。”Matthew灰蓝色的光学镜内笑意满满,看着喜笑颜开的兄长,Noah悄悄翻了个白眼。在他眼中,他这个兄长向来是个会开口说话的涡轮狐狸,如果想要从Matthew这抠点好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有开口的机会,否则赛天娇手中裁决胜负的天平准会向他倾斜。

得到满意的答复,Matthew又多嘱咐几句Noah,告诉他一下飞船就将安排他去科学院,不管Matthew说什么,Noah只得点头称好。聊了几句后,Matthew也不便久留,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Noah继续在禁闭室内百无聊赖。窗外的阳光洒进屋内,光束只照亮了屋内一小块区域。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其他什么也没有,唯一巴掌大的天窗也只供采光,勉强让他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Noah也不知道就这样看着地上的光束缓慢移动过了多久,直到一个人影挡住了大半光影,Noah向天窗看去,想知道究竟是谁,好让那家伙快点离开,不想那个丁点大的身影是他熟悉的。

“Noah!”对方俯下身轻轻敲了敲小窗,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含糊。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 Noah赶紧把凳子挪到天窗旁,站在凳子上踮起脚才勉强看见对方。

“Nathan!”Noah压低声音惊呼道。挤占着小半边天窗,和天窗外的小不点大眼对小眼:“你怎么来的?被Matthew知道你可就完蛋了!”

“你被罚了对不对?”Nathan反问他,顺手往对方嘴里塞了个能量块。相比于Noah,他才刚开始学说话没多久,声音还有些含糊,像是嘴中含着一口水,听起来糯声糯气的:“这次又要关多久呀?”

“不要紧,过几天就又出去了,Matthew让我去科学院学习。”提起这件事Noah依旧笑的有些不情不愿,嘴里嚼着的能量块也不香了。但是窗外的Nathan却笑了。Noah望着Nathan哭笑不得,伸手作势要去打他:“你笑什么!连你也来赶着取笑我吗?”

“科学院多少人想去啊!”Nathan掰着指头认真道:“更何况,更何况你想啊,Noah你可以去学习飞船维修,还可以学习如何让飞船加速,这样靠这样的能力进入舰队,那不是比从商队的普通船员开始更好吗?”

Noah听到这话可来精神了,他微眯着眼,仔细瞧着还在吸着鼻子从身旁篮子里拿能量块的Nathan:“小倭瓜,谁教你的啊?”

Nathan愣了一下,眨了眨人畜无害的小眼睛:“什么是小倭瓜?”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告诉我,谁教你这些话的?”

一开始Nathan守口如瓶,被Noah一连串的旁敲侧击加威逼利诱的攻势下,扭捏了半天,Nathan才肯小声开口:“Matthew哥哥。他给了我几颗糖,让我把这几句话告诉你。”

“几块糖就收买你了,你就净给Matthew他说好话吧。”Noah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将最后一口能量块塞嘴里后,他从子空间内掏出一个硼硅瓶,里面有一颗透明的矿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七彩光芒,外边的Nathan看的眼睛都直了。Noah冲他扬了扬矿石,Nathan的目光也片刻不离。Noah没有再逗他,直接将这个矿石塞在Nathan手中。

“给我的?”Nathan看着矿石眼睛都直了。如果矿石能吃,Noah觉得小不点的嘴边还能淌出小溪一般的口水。

“废话,你哥我哪次回来不给你带好东西的?”Noah对Nathan那副欣喜的样子非常满意:“塞星上没有,我连Matthew都没给看!好好收着,这可是我从一颗泥巴星上找到的,据说是那颗星球上质地最坚硬的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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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世纪来临前的最后一个末期,和往日一样明媚的清晨,王族的古堡内宁静祥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步履匆匆,像一阵风一样地前进。他无视身旁向他致以问候的侍从,宾客,穿过古堡内层层叠叠的走廊,路过各色形形色色富丽堂皇的房间与举行过数不胜数的宴会的大厅,为他开门的tf从低眉顺眼的侍从渐渐换成了身形挺拔的卫兵。

不清楚穿过层层叠叠如同迷宫一般的门户,他终于叩开了他的目的地,正坐在窗前的Mathew见到气喘吁吁的总主教。对于总主教的到来显然是出乎Matthew的预料,从总主教的脸上印证了他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内心忐忑之余,年轻的王族轻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挥手示意身边的侍从退下。

Matthew跟着总主教赶到时,病床前已经站着众多的医护人员。病房内的布置是令人舒适和温馨的起居室模样,整整一面墙都是由落地窗组成,一个老人半躺在病床上,微微偏过头看向那面落地窗,阳光透过落地窗与白色的窗帘,柔和的金色洒满整个室内,窗外是一片景色优美的人工湖泊。原先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病房,巨大的落地窗与人工湖泊都是按照老人的意愿建造的。

Matthew抱着Nathan跟随在总主教身旁,怀中的Nathan不久前被他从床上叫醒,刚刚赶路时又靠在他肩膀上睡眼惺忪。或许是察觉到房间内站着许多不认识的人,而且房间内弥漫的清幽芬芳的气味中还有一丝残存的药剂味,Nathan看着病床,揪着他的肩膀。

医护人员附在老人身边说了些什么,老人这才缓缓看向Matthew与总主教他们。

这时总主教上前一步,将手搭在Matthew的肩膀上,轻声说:“prime,这个就是我给您提起过的孩子。”说完便轻轻推了推Matthew,示意他走到prime身边。

Matthew带着Nathan缓缓越过那些各色的维生仪器,避开连接在老prime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复杂管线,仪器上微弱起伏的数据与室内格外清晰的短促滴音令Matthew眼花缭乱,他虽然不太理解,但也大致明白它们是报警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prime的面前,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胡思乱想,放下Nathan,在老者的病床一侧半跪,伸出手握住老人的手臂。并非是他不想与prime握手,而是老人原生质裸露的手背上已经布满针眼与肿胀的淤痕。Nathan则是看到老人的样子,瞬间哭了起来。

“Nathan?”一旁的总主教忍不住低声责备,“你哭什么?”

“爷爷是不是很疼?”Nathan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啜泣。

“傻孩子,不疼的,爷爷他已经不疼了。”总主教见状赶忙上前一面安抚,一面将Nathan牵走,Matthew看着带走Nathan的总主教微张着嘴,但是床上的老prime却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您是想问Noah吗?”Matthew会意地询问,“您不用担心,他很快也会来的。”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动了又动,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Matthew注意到,与老者枯槁毫无光泽的灰白身躯不同,在有晨光撒入的病房内,他那透亮的光学镜如同一颗蓝色宝石在余烬中闪耀着。

Matthew微微侧向老人。他听见老prime的换气系统开始轻微地,像个破败的风箱一样在短促的一呼一吸间嘶嘶地漏气。

Matthew凑近他的嘴边,根据老prime那微弱的声音和嘴型,一点一点拼凑出语句。Matthew听到老prime说着,忍主没有让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只是点头。

“好的,我答应您。”

老人轻轻眨了下眼,如同终于被允许得到一张通往天国的车票,他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老人再度向着窗外望去,似乎他所期待着的就站在那片耀眼的白光中。他原本布满灰翳的光学镜在此时居然像是年轻时那样异常的明亮,那明亮的目光穿过那一排排垂手而立的医护人员,他伸出皱缩的手,想要去够着那道光芒背后的东西。Matthew顺着老人的目光,他觉得那道光的背后出现了一只近乎透明的手。

维生仪器发出了悠长且尖锐的警报声,Matthew从那道光中清醒过来,枯槁的手从他的手中骤然滑落,当他再度抬起头看向老prime时,老者眼中的光已经消散,可眼睛却依旧慈爱地看着窗外。

总主教上前将怔住的Matthew拉起,沉默地注视着主治医师上前摸了摸老prime的颈部,又用手电筒检查老prime的光学镜,接着缓缓伸手阖上了老人的双眼。

“Matthew,他对你说了什么?”总主教看着医护人员在他们面前拉起帘子,开始卸下老prime身上的维生线路,一面问Matthew。隔着帘子,他们也能看到窗外的阳光投过帘子照出医护人员们忙碌的身影轮廓,以及从老prime身上抽出的线路,仿佛面前的是一出沉默的皮影戏剧。

“就只有一句话。”Matthew轻声道:

“未来。”

微风轻轻拂过,窗帘的尾摆像是浪花一般轻轻浮动着,泛起淡金色的涟漪。

不远处的尖塔传来阵阵报丧的钟声。

老prime去世的消息随着钟声一同飞往铁堡的每一处角落,在路人们驻足后的短暂惊讶后,整座城市如常稳步运行。

无人哭泣,也无人欣喜,整座城市继续如常一般稳步运行着。

夜晚,王族成员纷纷聚集在一起,起先准备好的程序与物件都已经准备妥当,老prime的葬礼就在铁堡最大的教堂内进行。教堂内烛火通明,烛光打在每一位在场的人的面孔上,温暖的烛光在他们蓝色的光学镜内,似乎每个人的眼底都包含着悯而不悲的平静与肃穆。

Nathan还太小,在见了老prime最后一面便被带走了,所以是年纪少长的Matthew跟在总主教的身后处理着各项事务与问候议会内前来探望的议员和代表们。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不过当他看到恩师钛师傅的出现,Matthew的心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然而或许是因为事情繁杂,亦或是老prime最终还是去世的缘故,他今天显得格外心不在焉,跟几位新晋的中层议员说话时居然叫错了他们的职务。虽然不算是什么太大的差错,加上一旁的总主教上前打圆场,也算是平顺地过去了,可是Matthew自然而然的就被晾在了一旁。端着高脚杯的Matthew站在原地,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远处的钛师傅有所察觉,于是悄悄走到Matthew身边,Matthew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钛师傅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言,接着将Matthew手中的酒杯交给侍者,再悄悄将Matthew带离这里。等他们走出教堂内,在相对寂静的教堂外,钛师傅才小声询问:“还好吗?”

“我还撑得住。”Matthew坐在长廊边,悄悄揉了揉酸痛的膝盖。钛师傅回头看了眼教堂,叹了口气,嘱咐道:“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最好。”

“可是主教那……”

“没关系,我会跟总主教说明情况的。”钛师傅说,“这里有我和他撑着,等会你深夜祝祷时再来也不迟。”

钛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回到室内,Matthew独自坐在室外看着钛师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望向头顶不知何时已经升起的星空。短暂坐了片刻,他看见一颗流星拖着闪亮的尾巴划过天际。确认教堂内没有人看向他这边,他才站了起来,便一只手扶着长廊,缓缓向休憩室走去。

即便是短短的几步路,却让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额角渗出薄薄一层的冷凝液。随着身后的声息越来越远,直到他再也看不到灯火通明的教堂,他才骤然跌坐在地,双手握住双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好是冲着这边来的,Matthew担心是议会那边的人,于是急切地想要站起来,他扶着墙刚支撑到一半,对方已经走近。Matthew靠着墙壁还来不及站稳,担心等会可能会在外人面前出丑的时候,却发现来者是自己熟悉的人。

“Noah?”

Matthew骤然瘫坐在地上。

Noah他……比从前长高了,看起来也更瘦了,孩子的稚气在他的脸上已经消磨大半,可眼神里的那股子劲却始终存在着,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精明的政客。可是这样一个由内而外透着生人勿近的家伙,现在却紧抿着嘴,眼神复杂地看着Matthew。如同一个闯入荒原的流浪者,撞见了一只受伤的麋鹿。

他们坐在长廊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Matthew揉着疼痛的膝盖,Noah则低着头,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的还好吗?”Matthew最先轻声开口打破沉默。

“还好吧,从院长那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他愿意教我,我也愿意学。今天的事情还是院长告诉我的。”Noah说,他的声音变得略微低沉了些:“你还是经常这样吗?”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Matthew看向别处,没有回答他。

Noah一只手支着下巴,看向Matthew:“怎么,你们不希望我回来?”

“你知道我不会。”

Noah挑了下眉:“总主教他可是告诉我,最后一面是你去见的,老prime还对你说了'未来'两个字,看样子主教他是有意思让你继承prime了。”

Matthew低着头,停下揉膝盖的手:“老prime走之前,确实对我说了'未来'两个字。但是你我都明白,老prime最喜欢的是你。”他看着自己的双腿,笑了笑:“我们都知道,王族里拟订的prime人选中,最佳人选从来都不是我。”

“我们都知道,”Noah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不然兄长你怎么会想办法劝老家伙把我挖去科学院?”说到这,Noah忽然又低落下来,“老prime他……走的痛苦吗?”

“他走之前是笑着的。”Matthew摇了摇头:“即便是死神,也不忍带走他最后的温和。”

“他对我可好了,即便是我把他普神祭时要带的王冠弄坏了他也不怪我,还在普神祭跟我一起溜出去逛集市买糖吃。要知道那可是他从前加冕时的王冠,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温和的人。”Noah双手托腮低头看着脚尖,“要不是知道他没有后代,我都希望他就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

“我觉得他就是在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Matthew说:“很多时候。”

“还是不了。”Noah撅着嘴,“做他的孩子,你要吃糖吃到牙坏。”

Matthew瞧着Noah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过去这么久,Noah还是一点也没变。从小时候敢揪钛师傅长胡子,到现在能不打磕巴地把科学院院长称作“老家伙”的tf,估计找遍全塞星就只有Noah了。

“你好像还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Noah。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Matthew和Noah对视了一眼,两人欣慰一笑。

“那自然是老钛。”Noah说起钛师傅嘴角就有一丝抹不开的微笑:“这个老钛嘛,小时候只觉得他人好面善和蔼可亲,胡子老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说出来的话就是比主教那些人好懂,他也从不嫌我调皮捣蛋,什么都愿意教我,也愿意听我说。可惜我们三个人里头就你最听老钛的话。”

Noah说了一大堆,两人纷纷笑了起来,但很快Matthew又收敛起笑容看向别处。Noah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沉默片刻后,他将手搭在对方膝盖上:

“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是经常这样吗?”

“已经好多了。”Matthew微微摇头,故作轻松:“医生说我暂时不用坐轮椅了。”

Noah看着对方的膝盖,以及对方瘦弱的身躯喃喃道:“是吗……”

“没问题的,你安心去科学院继续深造吧,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Nathan。”Matthew反过来安慰他:“Nathan现在虽然已经镀上银白色的修士涂装,但是还在钛师傅那学。他的教义学的比你我都好,总主教很喜欢他,我看总主教是有意让Nathan以后继承他的衣钵。”

Noah眨了眨眼:“他愿意吗?”

“又不是人人都是你。”Matthew伸手在Noah脑门上弹了一下,“别看他年纪小一点,但他可你强多了。”

“我知道,这小子可精了,要是再大点我就要被你们欺负死了。”Noah揉着脑门嘟囔着,Matthew则叹了口气:“可惜现在老prime现在就走了,不然下一任prime的适合人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抉择了。”他转过头看向Noah:“现在王族内已经没有年长有资历的人选,王族内部的意思按照规定让我们前往音速峡谷,通过魔力神球选出一个。不管怎么说,你是王族,不管最后是我们中的哪一个,我们都必须肩负王族的重担。”

“是啊……”Noah喃喃道:“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拍了拍Matthew的肩膀,站了起来:“你先去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看看老prime,顺便再跟总主教过过招。”

“你别太过火了。”Matthew担忧道,“今天还有其他人在。”

“你放心,我没忘记今天是谁的葬礼。”Noah喃喃道:“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我不会给他添麻烦,让他走的不安宁。”

Noah离开后,Matthew坐在长廊上还是有些不放心,估算着Noah应该到教堂内后,他便回到了教堂。重新走入教堂后,他的脸上又再度戴上哀伤却又不失礼数的微笑,若无其事地跟随在总主教身旁,与众人一同进行着老prime遗体的火化仪式。在总主教举起权杖,与唱诗班一同唱诵着悼词,在庄严肃穆的悼词下,所有的宾客伫立在老prime的棺椁前,目送着棺椁被缓缓推入面前的熔炼炉中。棺椁没入熔炉,熊熊火焰从炉口喷涌出来,热浪打在Matthew的面甲上,他看见藏在阴影处的Noah盯着炉口。Noah双手抱在胸前,火焰的红光打在他的脸上,目光一直停留在缓缓沉入的棺椁上。

Matthew重新看向熔炼炉,棺椁已经彻底没入熔炉内,当他再度看向Noah所站的位置时,Noah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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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自己写到老prime时想起了文学车be结局线的op,良好的贵族修养,没有后代,直到生命的重点依旧守着自己心中的唯一。虽然世界线没有串联也没有联动,但在故事里还是留下了落地窗和窗外的人工湖泊这两个很明显的“彩蛋”。如果能够故事串联,对于老prime格外偏爱Noah一些,应该是因为Noah叛逆的性格和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以及那个男人的性格很像。作为tf,他没有能力孕育出一个新的火种,但他希望能像普通人一样做一名监护人领养一个幼生体,不过鉴于他是prime,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是成功领养,也无法公之于众。

《茫茫》番外|《天尊之眼》②

Tomorrow we'll go,

明日我们将,

Back to our lives,

回归我们的生活,

With sand in our skin and sun in our eyes,

沙子侵入肌肤,阳光刺入眼睛,

But I know the truth,

但我知晓真相,

I've seen the signs,

我看见了信号,

And I've seen the golden gods in disguise

我看到了伪装的黄金之神

——《Los Angeles》 The Midnight

“这个世界就是怪毛病多,谁都想要来救一下。”

*

老prime葬礼的第二天,Noah和Matthew一早便被带走坐上了运输机,在运输机起飞前,总主教让人将他们的脸全都蒙上。总主教称这是必要的保密措施,一是防止外人提前得知王族内部的prime候选者,二是通往魔力神球的路径是绝密,只有当他们中有人能取得prime资格或者站在他如今的职位上才能知晓魔力神球的具体位置。

两人都没有对此表示有什么问题,Matthew坐上运输机后一直枕着后方的靠背,高空的气压差让他本就有些不适的双腿更加酸痛,为此他不得不多次变换坐姿活动双腿以减轻不适的症状,相反一旁的Noah上来没多久便靠着窗边,歪着头,似乎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飞船在空中颠簸许久后,他们才终于再度踏足实地,Matthew得以从不适的旅途中解放,飞船的降落也将一旁的Noah震醒,总主教将他们的面罩摘下,并示意一旁的侍从拿什么东西,当Matthew看见拿出的轮椅时,连忙开口:“我没问……”

总主教抬手制止Matthew继续说下去,Matthew没说完的话也只得在总主教的威视下吞了回去,接着任由几名侍从将他小心翼翼架到轮椅上,再推他下飞船。一直在旁边观望的Noah冲总主教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接着跟在Matthew的后边将侍从打发走,自己推着Matthew离开。总主教也不是不清楚Noah对他的态度,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看着Noah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Matthew本以为他们会处在一处开阔的平地上,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位于一个巨大的空间内。他们的头顶上方是一个圆弧穹顶,周围除了这架带他们前来的运输机外也不存在什么有价值的参照物,一时间Matthew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处于一栋建筑内还是位于地底。

不等他们多想,总主教已经通过手纹与光学镜等身份认证后打开他们面前的大门,他们前方如同隧道般幽深的通道灯光逐层亮起,一股带着崭新电子元件上特有的气息悄然钻入他们的感受器内。总主教带着他们二人顺着通道向前走,一路上除了他们三人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不过这次总主教自己主动解释了:“管理员的身份比魔力神球更加隐秘,除了我和prime之外没有第三人知晓。我们现在已经位于魔力神球内,一切行为都逃不过魔力神球的眼睛,切记,不要妄想在祂的眼下耍花招。”

最后一句总主教特意看向Noah,Noah嘴角立刻扬起非常灿烂且无辜的微笑。

总主教在心底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打开面前的大门。大门开启后,他们面前是数排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数据存储器与处理器,每一个处理器都有两个成年tf那么高,而且都有一个透明的外壳,与碳基生物特有的细胞膜一样,外部固定的金属框架就像是细胞壁一样保障这些设备井然有序。与外部空旷无一物给人的冷淡与宁静不同,内部充满着严谨与冷峻,而且毫无生气,能听见的只有散热系统产生出的细微声音。

Matthew和Noah站在这片数据丛林之中,不由屏住气息。

总主教带领他们穿过数排处理器,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其核心,个别几个处理器内都出现了同一涂装的人,似乎是在调试或者是维护设备。Noah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钛师傅曾经为他们讲述过,魔力神球的内部也是存在着长期生活在这的一批人,只有塞星最优秀的技术人员才有资格在这里,不过他们必须在这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面前的处理器和一堆代码的海洋,再无其他。很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会疯掉,但是这群技术狂人大多不会如此,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魔力神球内也会常驻一些记忆外科医生。

来到一处隔绝外部的房间,面前出现的设备Noah才总算不觉得陌生了。脑皮质精神链接的设备,他在科学院见过。医疗部门曾经和科学院合作研究制造出一台能更安全又能高效地完成脑模块分析的设备,他瞟过一眼设计草图,面前的这两台设计上更加成熟,只不过外部套上了一个罩子。

“魔力神球也需要倚仗科学院的技术支持,这点不算是什么秘密。”Matthew对Noah开口解释,接着房间内的几个技术人员为他们卸去外部的装甲,露出最核心机体的原生质,再将他们后脑处的端口暴露,连接上线路。在连接上的一瞬间,Noah赶到一阵细小的电流顺着后脑向身体扩散开,这种感觉就像是寻常时候某个部位压久了会发麻一样,仿佛他的身体不再是他的身体了。可是反观一旁的Matthew似乎没有这个问题,相反很熟练地就躺在了维生舱内。

“等一等,连接后我感觉身体有些发麻。”Noah向技术人员提出问题,技术人员上前,用手用力掐住他的手臂,询问:“疼吗?”

“还行。”

技术人员拿出一支手电筒,探查他光学镜的收缩情况,转头在数据板上输入几段较为简单的话语让Noah进行反馈,Noah的回答都准确无误,对方这才点了点头:“每个人对沉浸式体验设备的机体反应有所不同,魔力神球的的功率要比一般的沉浸式体验设备功率还要大,出现不适症状的概率也会增加。不过不用担心,这是机体的正常反应,等机体适应后会有所缓解。”

对比起Matthew的熟练,Noah看向一旁的总主教,但是对方只顾着关注Matthew,哪里还会再看他。

鉴于Noah之前从未进行过训练,出于安全考虑,技术人员暂时没有让他进入舱室,观察一阵后确认症状消退后,才允许他在舱室内躺下,随后向舱室注入一种液体。这种液体比普通的维生液体要冷很多,但更轻一些,甚至能实实在在感觉到有些浮力,当这种液体完全充满整个舱室,Noah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已经能完全悬空。隔着舱室和维生液体,他看到外边的技术人员在数据板上点来点去,接着他的意识也随之慢慢抽离,困意也渐渐袭来,双眼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最终他缓缓合上了双眼。

在视线陷入黑暗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沉重,仿佛他正处于一个锈海之中,正向着锈海的最深处下坠。坠落的速度不算太快,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流动的东西擦过他的面颊和身体,而随着他的逐渐坠落,他逐渐能看到那些擦过他身体的东西,可当他试图去抓住那些隐约可见的东西时,失重感骤然消失,他狠狠跌落在地,疼得他差点叫出声,等他缓过神来,面前已经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另一片天地。

他的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井,而他正站在深井的边缘,Noah赶紧后退了一步。不过相比于Noah的迷惑,Matthew比他淡定一些。

“魔力神球的核心,相对于现实世界的另一个独立的世界,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涉足于此。”

“但这并不是真实的,对吧。”Noah伸手去触碰脚下的地面,质感与现实中的无二,他甚至还能看到空气中细小的微尘,闻到电子元件上独一无二的气味。

“是的。由纯数据构成,一切都是程序的设定。”Matthew很娴熟地将安全绳套在身上:“我们的意识在这里运行,当然,在此发生的一切,基本也不会向现实的我们传输在这里产生的任何感官信息。”

“听起来就是将我们的意识数据化,并在魔力神球的虚拟机内进行运行,现实里的我们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在进行一场非常美妙的深度睡眠而已。”Noah摩挲着下巴,“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魔力神球用数据造出来的方便人性化交流的全息影像,否则来访者就要面对一堆复杂如天书的数据,问问题前还需要学会编程。”

“你是如何察觉到我不是Matthew的?”

“你能复制出形象,性格,甚至是个人非常细小的习惯,但是复制不出完整的人。我是第一次进入魔力神球,但是Matthew肯定不止一次接入过,如果站在面前的是Matthew,他一定会把我从井边拉回来,帮我系好安全绳并嘱咐我一大堆东西。”Noah的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更何况,这是一次对两人的测验,受测者之间见面的概率很小。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赌了一把。如果有下一次,作为最出色的人工智能体,你要先学会撒谎。”

“如果你愿意,魔力神球也可以采取最原始的方式与你进行交流。”全息影像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你们来访的目的,我全然了解,你们需要下降到底部,测试你们究竟能下潜到魔力神球的哪个部分。不过你们这次可不止是和其他人一样来魔力神球调取资料那么简单的对吧。”

“我可猜不着其他人那些弯弯绕绕。”Noah走到井边向下看,“话说回来,这个安全绳也是程序设定的一部分?”

“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全息影像回答,指着井下一些突出来的部分,“那些也是。”

“这些具象化的安全措施,看起来像是攀岩项目上踏脚的岩石。”

“你的形容还真有意思。”全息影像轻轻眨了下眼,“我会考虑将你的这些话记录下来,将来出个简易版的介绍。”

“那你要记得给我交版权费。”

全息影像忽然收起笑容:“你难道不着急吗?”他说,“你不想要成为下一个prime?”

Noah一听这话忽然笑出了声,他站起来对着全息影像转了一圈:“你看我像是能做prime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进入魔力神球?你难道不清楚魔力神球对你们来说代表着什么吗?”全息影像反问:“你这是浪费公共资源。”

“浪费公共资源?”Noah对此不屑一顾:“你说是就是吧。”

全息影像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彻底被眼前的年轻人打败了。他解开身上的绳索,走到Noah身边:“你知道吗?我对你很好奇。”他说,“有时我会觉得你是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可有时候你给我一种对这个世界非常的厌恶;有时我觉得你非常聪明,可很快我又会觉得你还保持着幼生体那一套的处世态度;有时你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可转眼你又开始陷入迷茫。”

“听起来你是想说我很自负。”Noah耸肩。

“不,”全息影像看着他,坚定地说:“是你还不清楚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Noah看着面前的“Matthew”,眼中闪过一抹从未出现过的复杂神色——玩世不恭的东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不屑、愠怒、戒备,这些只是一瞬间,却被魔力神球毫无保留地捕捉到了。

“我很高兴,你终于愿意认真倾听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了。”全息影像的脸上露出略微欣慰的笑容:“你还很年轻,你还需要学会如何更好地去隐藏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会明白的。”全息影像回答:“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我会在这等你,直到你自愿来找我的那一天。”

————————

总主教眉头紧蹙,盯住面前上下波动的数据与曲线图一言不发,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前的数据依旧在正常范围内波动,他这才长舒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一旁的钛师傅为他倒上一杯温热的能量液。已经连续三天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合眼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是Matthew。”总主教声音有些颤抖,“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这还只是个开始,这个孩子的路还长着。”钛师傅不紧不慢地说,“你也知道,他的身体……”“这不重要!只要他取得matrix的承认,就能为他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只要我们愿意,他可以活的比老prime更长久!”

钛师傅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就在总主教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总主教第一反应是去查看Matthew的检测线路,悬着的火种这才稍稍放下几分。“警报声从哪传来的?”总主教转身问钛师傅,钛师傅那才是主控,他这里不过只是其中一块分频。可是钛师傅只是站在屏幕前,一言不发。

总主教上前查看,看着面前的数据曲线,刚刚还略微放松的身心渐渐有被寒冷覆盖。

面前屏幕上的数值从原先的正常数值波动瞬间到达监测的最高值,当然仅仅只是如此也并不能让仪器报警,也不能让他们这些久经风雨的人感到震惊,而是数值在骤然飙升到最高值后,整面屏幕逐渐被红色所占满,甚至完全没有任何想要下降的意思。这也就意味着,目前的数据,极有可能还在持续攀升。

钛师傅立即冷静下来,排除魔力神球本身程序故障后,关闭警报,接着修改部分运行程序后要求魔力神球精确运算,以算出数值的准确值。监测的上限逐渐提升,而数据如他们所料,确实是突破了原先阈值的最高限度,而且还在上升。很快,数据不再动了,可是屏幕弹出的数值再度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屏幕弹出“∞”。

系统报警,报值无穷大。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数据。”总主教再也无法冷静下来,“这监测的是谁?”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钛师傅头也不回。

总主教向着刚刚坐过的椅子走去,然后看着面前Matthew依旧维持在正常值的曲线,愣愣地坐下,却又忽然从座位上弹起,好似突然醒悟过来:“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与魔力神球的数据完全融合!”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钛师傅回头看向总主教。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冷静得让人感到脊背生寒:“你应该清楚,从你们选择那么做的时候,就明白将来会造出一个怎样的怪物。”

钛师傅说完这句话,转头继续看向操作界面,思索几秒后,他拨通了一个人的通讯频道。“情况有变,带领工程队强行突入。对,是的,没错,让随行的记忆外科医生随行。是的,两个链接都要切断。”

“两个都切断?你这是要做什么?”听到不仅仅是Noah,就连Matthew的链接也要被切断,总主教声音都变了,此时的钛师傅不再有什么好脸色,直接瞪了回去:“Noah的链接被切断,你想让Matthew留在魔力神球里面吗?”他接着继续通讯,一边向外走:“记忆外科医生必须带,切断链接后第一时间对他们两个进行检查。”

钛师傅和总主教穿过一道道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灯的长廊,打开存放两个维生舱的独立房间,室内的众技术人员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其中几个为首的还顶着数据板在大声议论着。钛师傅深吸一口气,大声怒喝:“还愣着干什么?把舱室凿开!”

众人都被这一声底气十足的爆喝镇住,但混乱的组织瞬间找到主心骨。很快有人给钛师傅递来一把消防斧,钛师傅提着斧头来到Noah的舱室前,举起斧头猛砸舱室上的玻璃,在蛮力的作用下舱室上的玻璃出现了裂纹,在几次连续敲击后,很快被凿开一个口子,维生液体从缺口喷涌而出,在充斥着腥红色的警报灯下,似乎满地流淌的都是鲜血。

钛师傅顾不得被碎片划伤的危险,他将手伸进破口处,撬开舱室内的暗扣,舱门完全打开后Noah这才从舱室的破口处流了出来。Noah瘫倒在地,没有一丝呼吸的意思,如同睡着了一般。预先到位的医务人员立刻上前为他控水,帮他体内的维生液体流出,一边帮他切断链接。过了一阵,他开始挣扎着剧烈咳嗽起来,医生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背,防止他被呛死。此时Matthew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救了出来。望着乱糟糟的周围,钛师傅这才低下头长舒一口气。但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他注意到随着维生液体流出来的还有一枚项链。

他弯下腰将其拾起,这个银色的饰品中镶嵌着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绿色宝石,折射出微弱而深邃的绿色光芒,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眼睛。

“就是这个小玩意引发警报的?”一旁的总主教皱着眉。

“我不知道。”钛师傅小声说。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东西实在古怪,可他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王族内部有什么样的圣物还能发出绿色的光芒。

钛师傅抬起头看向总主教,对方正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地瞪着Noah嘟囔着,转身就去查看另一旁的Matthew了,他只好将目光重新聚焦在这个奇怪的饰物上,甚至都忘了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斧头。

总主教或许说的对,王族的圣物向来以蓝色和银色为主,前者因为matrix的光芒就是蓝色,甚至因此开辟出名为矩阵蓝的色彩,后者是因为银色是机体内部原生质的颜色,众多与宗教有关的器物无一不是这两个颜色。可钛师傅仔细看着那个饰品,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是Noah私自带进来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是怎么躲过检查并带入舱室的?

可如果不是,那么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提着消防斧的钛师傅再度陷入沉思。

——TBC

番外|《天尊之眼》③ 往事如梦(1)

(第三章部分根据大纲写出来发现内容有点出乎意料的多,所以会分两次或三次发出来)

“快看,是流星!”

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老prime顺着Noah手指的方向,顺着流星的方向一直盯着,直到它消失。末了,他问身旁的Noah:

“是向着锈海的方向吧?”

“是的。”Noah兴奋地说,“锈海底下一定有很多这样的星星吧?”

老prime偏着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认为它们一定会掉到锈海底下呢?”

Noah笑的一脸天真:“不然它们还能去哪?”

老prime也没有急着反驳,相反他却笑的格外慈祥。“对,星星最终都会回到锈海海底的,”他伸手摸了摸Noah的小脑袋,“孩子,我也一样。”

“爷爷,您也是星星?”Noah眼神亮了,“可是星星不都是在天上吗?”

“世上的人都是星星,天上的星星就是人的化身。”老prime看着漫天的星河回答:“人啊,有一天也会像星星一样从天上掉下来,最终回到地上,这是每个人的归宿。”说到这,老prime忽然郑重其事地将双手搭在Noah的双肩上,“Noah,记住我的话,等我有一天像星星一样从天上落下来,你要……”

——

惨白刺目的光线将Noah唤醒,天花板的灯管像是一条送他通往未知的高速路,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混杂着不同人的脚步声和担架刺耳的滚轮声,还有自己局促的呼吸声。这些声音令他异常烦躁,头疼欲裂。他想仔细看清面前的事物,可是视线中却是斑驳残缺的色块,五颜六色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哪些人在。

困意再度袭来,再度陷入昏迷前,他看见一团紫色的色块,他的意识像是屡次被投入深水又再度被捞起来一样,伸手想去够那个色块。恍惚中他似乎喊了一声“老师”,一只大手握住了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Noah听到了钛师傅的声音。

“救救他!”

随后的事情Noah就记的不太清楚,似乎有照在头顶的手术灯,各种各样在他面前走动的人,还有交谈声,只是他无法行动。像是行走在一个没有边界,没有时间,无法逃离的领域,当他意识归于正常时,面前是一堵白色的天花板,给他换吊水的护工见他睁开了眼,和话本以及戏剧里演的不一样,对方像是撞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一群面色铁青,肩上画着红色等十字的医生密密麻麻地围在他的身边。其中一个医生撑开他的光学镜,再测试了他四肢的反应,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随后这些医生们让开了一条道,一个个子不算高,看起来很瘦弱的年轻人走到他的跟前,和Noah对视的一瞬间,他的手指忽然弹出探针,接着将Noah的头翻到另一侧,毫不犹豫地将探针插入他的后脖颈。

Noah想起曾经和星际商队出行时,遇到的一颗星球做贸易时,他见过有人贩卖一种长着两只角,全身满白毛的四脚生物。大副告诉他,那里的人以这种生物为食,做买卖后,就会从笼子里将它捉出来,手起刀落间,便结果了那些生物的性命,剥下它们的皮,将肉和内脏分好进行贩卖。而完成这些事情之后,这种生物的尸体还不会凉透,在天气冷的时候,还能见到它们的血还散发着阵阵热气。这些生物非常温顺,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他人宰割。Noah那时还不信,偷偷将笼子打开,但是那些四脚生物只是瑟缩在一起,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在探针插入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那种被称作牲口的四脚生物,而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牲口。

年轻人似乎是读到了他脑中所想,发出一声拖得老长的“嗯——”,就像一个医学界的老泰斗面对一件世所罕见的疾病时的那种意味深长。没过多久他就将探针抽出,说道:“有点麻烦。”年轻人对众人说:“这么说吧,当探针插进去后,我就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了,仿佛处于一个很广阔但又很幽闭的空间里,而这个空间里什么也没有。在座的各位应该没有人没见过浆糊吧?床上躺着的家伙脑子里现在就是跟浆糊是一样的。”他说,“可能这听起来会认我像一个巫师或者其他什么的,但这是事实。哪怕我老师从坟堆里爬出来也会这么说。”

“那能治好吗?”其中一个似乎是主治医生的人问。年轻人瞥了一眼床上动弹不得只有光学镜会动的Noah,回答:“放心,砸不了我们这一行的招牌。但你们先得把他的脑部水肿控制住,否则普神也救不了他。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先看看能不能现在就从他脑子里捞点东西出来。毕竟有些东西很快便会跑到记忆更深的地方,到时候想捞出来就有点棘手了。”

领头的主治医生本想再多留一会,但他又似乎颇为忌惮这个年轻人手里的探针,点点头后便飞快地带着众人离开了。Noah瞧着这一大帮乌泱泱的人群来又瞧着他们骨碌碌地离去,不由抬起头多看面前这个年轻人几眼。年轻人见Noah盯着他,直接对着他肩膀拍了一下:“我知道你能说话,现在他们走了有什么想问的快说,不然我直接让探针帮你说。”

“天尊在上,记忆外科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我可再也不要被探针插第二次了。”Noah几乎是要跳起来,他径直坐起,哀嚎起来,“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具尸体。”

“在记忆外科医生面前,人人都是会说话的尸体。”年轻人笑容神秘:“如果你愿意我还能操纵你跳一支华尔兹。”

“别,打住,环锯。我打死也不跳。”Noah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能耐你去让Matthew跳一个,能做到我就佩服你。”

环锯翻了个白眼:“你兄长?算了吧,就算我老师从坟堆里爬出来他那腿也......”

“停停停,你再继续这样问候你的老师,你老师真的要从坟里爬出来了。”Noah及时制止环锯继续拿先人说事,将话题扯回正轨:“我且问你,刚刚你对他们说的话是真的?”

“差不多吧。”环锯眯缝着眼:“你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确实跟浆糊差不多。”

“你这个形容可真是古怪。”

“我见过的脑子比你吃过的能量块都多。”环锯撇着嘴,神神秘秘地说,“我之前还见过一个满脑子被内存塞满的家伙,罗布在法医事务部丢给我的。那家伙植入了一个芯片后就中毒了。病毒拷贝复制的东西瞬间沾满了他的脑容量,造成系统瘫痪。嘶......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被小作坊的谗言迷惑了,满脑子都是小作坊的低成本拆卸片,还是复古包浆的那种......”

“停停停停,我不想听你和罗布肩并肩一起破获铁堡众多悬案的传奇话本子。”Noah的嘴角轻微抽搐,“我只想知道我的脑子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我又从魔力神球里弄出了什么东西。”

“算了吧,后遗症等于没有,顶多脑部还有积液——就是脑子进水——你现在两只眼睛颜色深浅都不一样。但我都说了,你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除了基本的机体条件反射和简单交流外,任何精细的活计都做不了。”环锯从他身边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关于你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说法,这个是实话。我问你,你还记得你Matthew的腿是因为什么常年疼痛的吗?”

Noah一怔,仔细检索自己的记忆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有关于Matthew双腿疼痛的记忆。但人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未来只能时常在轮椅上度日的人。Noah想要回忆起这段记忆,但脑部忽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没来由地流出眼泪来,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看见Noah流露出迷茫和疼痛的神情,环锯对自己的判断更有底气了:“实话告诉你,你的一部分记忆丢失了,准确来说是有关于几年前那次普神祭的晚上,你的记忆不见了。”

“等一下。”Noah扶着脑袋忽然打住他的话:“你是指老prime带我翻墙出去的那一次普神祭?”

环锯点头。

“我只是不记得那天午夜,可是为什么我还记得翻墙的事情?”

“你虽然断的是记忆,但真正意义上来说是断掉了意识。就好比一根绳子被割开了,断掉的部分就是缺失的记忆,但是绳子没有完全断开,因此意识才会持续运作。”环锯认真帮他理清其中的关系:“在记忆外科医生的眼里,每个人的意识就是一根连接着塞星的绳索,带着你们逐渐飘向太空。当意识消失,或是受到损伤,绳索就会渐渐崩断,及时修补便可安然无恙,如果仍由其发展,或是寿命到了 绳索自然老化,终有一天绳索断开,意识随之崩解,人也会像氢气球一样飘向外太空,再也回不了塞星,人也就宣告死亡了。”

Noah愣愣地咂着嘴:“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的情况还是挺严重的。”

环锯皱起眉,狠狠拍了Noah一下:“瞎想什么呢?医生我都还没给你下病危你怎么就给自己下病危了?确实,你们的记忆和六感与魔力神球进行接触,便会化作意识体的形态在魔力神球内参与运作。相当于将你们从现有的躯壳中剥离出去,用精神在与魔力神球进行沟通。”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在魔力神球里受到了什么冲击,然后记忆才出现了缺失?”

环锯望着如今脑子不太好使但似乎又很好使的Noah,心里默念一万遍有些事情不能跟病人太计较,沉吟一声,挠头说:“一时间也不太好说。你让我缓缓,我找点浅显易懂的词汇和语句跟你这种外行说。”他绕着房间走了几圈,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依我看,切口平整精确,不太像是受到了冲击,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精细切割过。以往的案例都没有你这样逻辑思维这么清晰——他们整个人都成浆糊了,连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只能像野兽一样嚎叫。不过我都说了,有我在,砸不了招牌。”环锯对此非常自信:“记忆有所残缺但没有混入其他记忆,不影响你正常生活,已经算是非常容易解决的问题了。其实你不记得也好……但说不准你哪天自己做梦忽然想起来了呢?”

环锯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Noah没有听见,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你说的那些人,他们后来恢复记忆了吗?”

“没。”环锯摇头,“都关在月卫一的疗养院里被骑士团看守着等着老死。其实也等不到那时候,因为他们的寿命根本活不过三十个恒星周期。”

————————

“普神庇佑,不幸中的万幸,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Matthew坐在病床上,他微微偏过头,身侧整整一面全是落地窗,阳光透过落地窗与白色的窗帘,柔和的金色洒满整个室内,窗外是一片景色优美的人工湖泊。他转过头看着分外开心的总主教,目光还有些恍惚,似乎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走路,幸好给你提前准备了轮椅。”总主教上前亲了亲Matthew的额头,Matthew这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到总主教身上。看着那个摆在对方身侧的轮椅,Matthew转头继续看向落地窗那一侧。

总主教强笑着,离开病房时,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走到门口时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Matthew,病床上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的双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出病房,总主教对着屋外的钛师傅叹了口气,只是摇头。

“不太好,对吧。”钛师傅说。

“我现在只能祈求普神能多眷顾这个孩子。”总主教的声音难得哽咽起来。

钛师傅于心不忍,拉着总主教远离病房,还有些顾虑地朝Matthew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医生说他们可以通过刺激神经尝试让他重新站起来,其余的暂时也只能保守治疗。不过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说完,他又压低声音问:“你那天说的,是气话还是认真的?”

“那个混小子的事?”总主教刻意压低的声音音调都变了,“我是认真的!”

“这件事情我本不该多说些什么,可是你真要这么做?”钛师傅皱眉。

“他闯过的祸还少吗?把他赶去月卫一已经仁至义尽了。”总主教犹嫌不足:“从前还只是小打小闹溜出去乱跑,现在是直接来祸害王族的未来!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还是老prime把他给宠坏了,一个从小就敢到处闯祸甚至还敢偷王冠的小贼长大了能有什么好?”

对于总主教总翻旧账的习惯,钛师傅这才也不再多说什么,但还是开口替Noah求个情:“那也不要太着急,这件事还是要等他们痊愈才行。就算Noah做的再怎么过分也好歹让他能活着到月卫一。再不济,先等Matthew痊愈再说,他是Noah的兄长,他有权知道这一切的经过,更何况你不是不知道Matthew有多在意Noah。他要是见不到Noah,问起Noah的去处,光靠骗他说Noah去科学院这个理由可骗不过他,一旦他知道真相,他只怕会要伤心死。”

总主教本还想再多说什么,可是他想起还在病房内意识涣散的Matthew,不知怎么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从小到大,Matthew和他的同辈们一样,身体一直都比正常人要孱弱许多,到后来居然只留下Matthew一个,直到Noah和Nathan的到来,Matthew脸上才时不时才会出现笑容。Nathan是普神派来的天使,王族里就没有不喜欢的,不过因为Noah和Matthew相差不算太大,同族内Matthew和Noah的共同话题更多。纵使总主教他再不喜欢Noah,也不得不承认Matthew和Noah的关系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紧密和亲近。

“这算什么事啊。”他叹着气,无可奈何地摇头。一旁的钛师傅能理解总主教的心情,毕竟为了防止Matthew和他同辈一样幼年夭折,总主教亲自扶养Matthew,关爱远胜普通的监护人,甚至比其他星球上的父母养育自己亲生的孩子更加无微不至。看着自己的孩子因为无妄之灾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换作任何一个监护人都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总主教。

“这只是暂时的,Matthew也不是第一次接入魔力神球了,记忆外科医生也说现在这种情况只会持续几天。”钛师傅好言安慰一番总主教,随后便找个借口抽身离开,总主教也知道于情于理钛师傅也需要去看一眼Noah,便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说了句“代我好好照顾Noah”后便再度拉开病房,似乎是决心一直照顾Matthew直到他彻底清醒。

相比较之下,Noah的情况显得不容乐观许多。那天钛师傅抱着Noah从魔力神球出来时Noah便一直呕吐不止,在转移到病房时几乎是大口大口地吐出能量液,钛师傅不得不将他的头偏向一边,防止他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赶到急救室时,几个医生在注射止吐药剂根本不起作用,在确认Noah不存在内出血的情况下,他们只得采取催吐的方式促进Noah油箱内的内容物全部排空。稀释的能量液很快顺着Noah口腔内的引流管流出,他吐出来的液体从淡蓝色最后变得清澈,如此Noah的呕吐才算是止住,接下来几天他都靠着点滴营养液维持生命。之后的几天,钛师傅忙着排查那天出现事故的原因,然而成效有限,Noah这边也同样没有什么消息。但是对于钛师傅来说,只要没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了。

今日他接到医生的反馈,说Matthew和Noah都已经醒来,他这才赶来探望。然而即便他心里有所准备,可看到现在Noah他还是着实吓了一跳。Noah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瘦脱了形,仿佛这短几天之内他的身体被抽空了一般,原本一双深邃明亮的双眼如今却凸了出来,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好在,他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只是看着他手臂上的针孔也能明白,Noah吃了不少苦。

一旁的医生通过手电筒检查Noah双眼,当医生照到右边时,即便是对医学不甚了解的钛师傅,也明显察觉到Noah右光学镜的颜色更深一些,只不过这种色差微乎其微,几乎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

“看样子没有影响视力。”医生放下手电筒对Noah嘱咐,“继续观察就好。”

Noah点了点头,钛师傅和他一起目送医生出去后,两人才有了眼神上的交流。

“您来晚了一些,院长刚刚来过,不然你们还能碰见。”Noah笑着说。他口中的院长应该就是科学院的院长了,钛师傅很清楚,那个老学究虽然以严苛脾气古怪著称,但对于自己在意的向来嘴硬心软。这几天排查事故原因时他来过几次,想来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探望Noah的。

“他应该也问了你一些关于那天的事情。”钛师傅搬来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你对在接入魔力神球时发生的事情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是的,就连记忆外科医生用探针也无法觉察。”Noah低下头抚摸着后颈留下的三个探针插入后留下的痕迹:“其他人有查出来是什么问题导致的吗?”

“这下好了,环锯也没有发现,”钛师傅深吸一口气:“那这可真就无从查起了。”

Noah愉快地眨了眨眼:“Matthew,他还好吗?”

“他么,比你要好很多,几天后他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那我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吧?”

钛师傅看着故作轻松的Noah,神情非喜也非忧:“对于这次事件,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Noah摇头:“他不喜欢我,也很讨厌我,但论杀人,他没有这个胆子。不过我确实是第一次接入魔力神球不错,这件事情他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不错,他是没有那个胆子。”钛师傅明白Noah所指的就是总主教。“可不代表别人没有。”

“还真的有人在魔力神球内安插内应?”Noah有些惊讶。虽然他对魔力神球所说的话大多还很不解,可他很清楚只有王族能接入魔力神球之外,可就算是王族,目前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做到操纵魔力神球的意志。

“他们无法干预你们接入魔力神球,但却可以操纵谁能活着走出维生舱。”钛师傅正色,将座位往前挪了挪,压低声音说,“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和Matthew很可能就会被维生舱内的维生液体呛死。”

若是非要将Noah彻底踢出prime候选的行列,为何不直接找个理由将他拦在魔力神球外?钛师傅这样想,或者可以选择李代桃僵,目的达到了,也不必要Noah的性命,毕竟……

“是议会的那些家伙?”Noah立刻明白,“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应该不会。”钛师傅摇头,“你一直在外隐姓埋名,王族内部对你一向很冷淡,他们首先考虑的应该是一直以体弱多病好掌控的Matthew。”

“难道说他们两个都不想选,想要自己举荐其他人?”Noah心下了然,“除了我们两人就是Nathan,可是Nathan还小,除此之外王族内部已经没有适龄的人选了。他们是想将prime的头衔纳入议会之中?政教合一?”

钛师傅点头。

“他们这键盘敲的可真响亮。”Noah挑眉:“难为他们考虑周全,可是却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根本就不在prime这个名头上。”他抬起头,“Matthew他应该也能明白,有些事情也需要做个了断了。”

其实从老prime葬礼那天后,钛师傅注意到Matthew和Noah总会刻意避开总主教和他的眼线单独见面,很多时候两人不方便相互传话时,钛师傅会充当他们的中介人。只是他们兄弟之间商讨的具体事情,钛师傅也猜不透他们的目的。根据帮他们传话的内容来看,似乎是Noah希望找到一个机会能顺利摆脱束缚,继续他的星际航行的梦想,而Matthew将会肩负起王族的未来。

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总主教在场也不会有任何反对,甚至会举双手赞成,只是王族内部对于由谁继承prime之位一直存在争论。王族在prime继承上,若无特殊原因,是不以长幼顺序来规定继承权的。

钛师傅一向很少插手王族内部事物,即便是目前这种两难局面时也从未表态战队过,但要说他心中对此没有顾虑那是不可能的。作为两人从小到大的老师,钛师傅自诩对二人还是非常了解的。才能上,除开教义外,Matthew与Noah在才能上一向平分春色,不过Matthew身体一直虚弱,尤其是他的同辈大多活不太长,因此王族内部有人认为如果Matthew继承prime的头衔,将来很可能这个头衔还是会落在Noah的头上。而Noah虽然身强体壮但性格叛逆,王族一直崇尚的是平衡与保守,Noah继承prime的头衔有可能会将王族近些年与议会的矛盾推向不可挽回的余地,为此双方各执一词,最终决定的是让双方进入魔力神球,由魔力神球选出最适合的那一个,但难保不会有人从中做手脚。

只不过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怕短期内王族无法拿出适合的继承人,那么议会将会向prime这个头衔伸手,一旦这个头衔落在议会手中,很大可能将会被议会用作政教合一的第一步,王族的权力将进一步削弱。王族元老院内的元老们已经老迈,大多已经需要借助仪器维持生命,教会内部的成员仅能继承主教的位置无法承袭prime的头衔——这是教义内明文规定的——转来转去,现如今王族内有能力继承prime头衔的居然只有Matthew,Noah,Nathan三人。

“Nathan年纪太小,无论如何继承权都不可能落在他的身上。”Matthew曾不止一次这样对钛师傅说。最后一次是在前往魔力神球的前一晚,彼时Matthew坐在教堂后的花园内的长凳上,Nathan正枕在他的双膝上熟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那些家伙将这个头衔安在他的身上。”

“你是担心议会那些人会……”

“傀儡?如果真是这样我反倒是不担心,至少短期内他们还需要他,不会伤害他。”Matthew说,“可是我一想起老prime……”他忽然低下头不说了,周围安静地出奇,能听见的只有Nathan轻松绵长的呼吸。

“我很担心,钛师傅。”Matthew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钛师傅握住他的手,Matthew没有说话。性格一向内敛的Matthew不像Noah那样习惯有什么就说什么,很多事情钛师傅也只能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进行推测。一开始钛师傅只是以为Matthew担心自己在测试中做的不好,一开始也没有完全放在心上,直到他从魔力神球内出来后钛师傅才发现些许端倪。

“如果他有心想要与我争prime的王冠,只怕总主教会头疼欲裂。”当钛师傅从Noah那离开,重新回到Matthew的病房,Matthew一改之前见总主教时那副略有些呆滞的模样,恢复如常。得知Noah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能正常活动后,Matthew总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之后又再度回归正题:“话说您提到的那个圣物有头绪了吗?”

“天尊之眼。”钛师傅回答。这些天的调查他除了在魔力神球上下功夫,同时也去了好几趟铁堡档案馆。在他是个挂名的档案馆主管的情况下,他还是凭借这个名头查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它曾在白银时代早期出现过,档案上记载它是从前圣者普莱姆斯手中的一件东西。顾名思义,它是普神的眼睛,代表着无上的君权与神明的庇护,传说圣者曾将其放在一个盲人眼前,那人居然复明了。不过当圣者消逝回归火种源后,除却matrix外,所有圣物都消失了。”

Matthew点点头:“虽然不比matrix更加广为人知,可背后的含义却让人不寒而栗。魔力神球将三件圣遗物之一的天尊之眼吐出,而且恰好出现在Noah的舱室。即便魔力神球未选出新的prime,这个遗物也足以让元老们不得不将胜利的天平向Noah倾斜,也难怪总主教着急上火要赶紧将Noah赶走。”

“这件事对Noah很难。”钛师傅叹了口气,“总主教已经决议在等你身体康复后立即执行对Noah的驱逐计划。”

Matthew的神色黯淡了几分。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腿短暂沉默后,喃喃自语:

“好啊,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要变成现实了。他应该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一天吧。”

“并非如此。”钛师傅说,“事情出了些意外。”

“怎么了?是Noah那还有什么问题吗?”Matthew立刻紧张起来。

“Noah无事,记忆外科医生也去检查过,暂时无大碍。”钛师傅安慰他,“这个意外,是即便Noah将天尊之眼从魔力神球内捞出,魔力神球没有选中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紧接着便陷入了锁死。”

Matthew脸色都变了。“这怎么可能?”

钛师傅沉思了一会。犹豫再三,他决定将一些事情告知Matthew:“我们把你们从魔力神球救出来后,魔力神球说出这则讯息后就陷入了锁死状态。”他抬起头,“这意味着,我们无法从魔力神球内获取任何资料。”

Matthew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追问:“可……这是暂时的,对吧?”

“也有可能是永久的,”钛师傅摇头:“魔力神球锁死的情况从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最长的一次是在第150循环周期,那次直接导致了塞星史上最严重的人口迁徙和科技断层。我们暂时将所有研究人员都撤出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钛师傅叹了口气,“如果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或许我们也能走很多弯路。”

“如果我还想起了什么,我会告知您。”Matthew郑重地点头。

钛师傅点了点头,当他走到门口时,Matthew忽然又叫住了他。

“我不知道我形容的对不对,我们其实对魔力神球了解也知之甚少,对吗?”Matthew的换气系统像是破败的风箱一样在嘶嘶地漏气,这似乎是因为维生液体和空气混合吸入让换气系统受到了损伤,钛师傅却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刚刚他从Noah那离开时,就如同现在Matthew叫住他一样,Noah也叫住了他。而Noah接下来的话更让钛师傅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他离开Noah那后立刻马不停蹄来Matthew这,也是抱着在Matthew身上或许能找寻到答案的希望。现在,就是现在,他数百万年的直觉在警告他,Matthew的话会印证他脑海中一直盘桓着的一些不切实际的可怕想法。

只见Matthew继续缓缓开口:

“这几天我总做噩梦,梦见魔力神球对我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它说:'把Noah交给我吧。'”Matthew缓缓抬起头,“钛师傅,我担心它想要吞噬Noah。”

[“'我会在这等你,直到你自愿来找我的那一天。'”Noah疑惑道。“真奇怪,它要我做什么?”]

————————

Matthew说的不错,他们对于魔力神球的了解远远不够。

魔力神球存储着数百万年的信息,普神教内的教义将魔力神球奉为元始天尊的脑模块,这个也不是没有一定道理。塞星人目前所知的科技,十之八九是根据魔力神球逆向研究得来,所有人都毫不怀疑,魔力神球的存在与塞星人存在的时间相等,甚至比塞星人的存在还要久远——至少在钛师傅有记忆起,魔力神球就已经存在了。

但是他们对于魔力神球的了解和开发仍旧一知半解,没有人知道魔力神球的来源,甚至没有人知道它的能源驱动原理,科学院对此也只是含糊地称其为“地壳内部核心为其供给能源”,而且魔力神球一直与matrix,火种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钛师傅是目前塞星上唯一一个仅存的经历过魔力神球锁死时期的tf。回忆起那段时间,圣者普莱姆斯湮灭于人海,matrix将不再发出光芒,彼时塞星正经历了一场能源枯竭时期,火种源的喷涌也渐渐日竭。为了生计,星皇不得不带领着仅存的塞星人建造一艘巨型方舟,除却部分亲信外,他还带走了塞星上所有物种的基因,预备前去宇宙深处寻找适合的下一个宜居地。随着某天的一声巨响,喷射着火焰的方舟驶入了茫茫宇宙,从此不知所终。自此,魔力神球彻底锁死,直到塞星上剩下的科研人员研究出其他的能源转化方式,而恰好魔力神球经过数载沉睡终于再度重启,塞星的历史才不至于彻底消亡。

所有人都不知星皇有没有找到所谓的世外桃源,但他独自一人将其他塞星人留在母星上等死的行为,后来的人大多视星皇为叛徒,甚至不少王族内部的人也是这么认为。这一点从Noah身上钛师傅看的很真切,可惜钛师傅能为他做的不多。如今魔力神球又再度锁死,不少人都会想起星皇最终的离开,加上Noah进入魔力神球后的结果,自然勾起他们那段惨痛回忆,情绪爆发在所难免。

万事皆可以容忍 但是对于叛徒,王族的元老们向来毫不手软。

不过对于这一切,Noah似乎毫不知情,但也并未因受伤而收敛多少,甚至还变本加厉。他在医生恩准能下地走路后,好不容易在监视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便又安排上了他的越狱计划。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Nathan来给Matthew送书时,好巧不巧就碰上了半只脚迈出围墙,手里抱着一个漆黑匣子的Noah,两人还对视了一眼。正在Nathan目瞪口呆之际,Noah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翻出了三人高的围墙,普通人见这么高的围墙尚且要思虑再三,更何况对于一个半大的小孩。Noah这一举动直接吓得Nathan以为Noah想不开,哭着跑去找门卫。结果等一波人赶到围墙外,哪里还有Noah的半点踪迹。

总主教一时间脑子都快炸了。Noah怎么样不重要,但Noah他可是进入过魔力神球的prime候选人。一个prime候选人翻墙外逃,不管将来Noah是生是死,要是被议会的人先找到,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总主教也顾不上Noah究竟是如何翻上围墙的、是有人怂恿还是Noah自己一意孤行、有没有受伤之类的,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在议会前把Noah给找回来。

就在众人火急火燎没日没夜满大街找人时,几天后,消失不见的Noah忽然出现在一所油吧内,他带着的黑匣子不见了,但他的朋友们正坐在吧台上举杯等着他。

这些人他们都是来自科学院以及商船上相互都认识的人,Noah在科学院时就为两边牵线搭桥,帮着商队的飞船做翻新改建,商队再帮科学院的那些朋友私下里带来一点外星的东西帮他们做科研,减少他们的科研成本——如需要申请偏远星系的公费研究,手续不仅麻烦,经费还会很紧张,申请海关也会很麻烦。如果能直接拜托商队的人帮忙,以私人收藏为名,只需要经过海关就可以办到,能省下一大笔钱——这个主意算是灰色路线,不过因为这对双方都有好处,而且次数不算多,院长有时猜到信息来源渠道的一二,但看到面前一摞摞质量过硬的科研成果,老学究最多吹胡子瞪眼嘟囔上一阵,之后再说上一句“下不为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酒过三巡,众人内有几个好事之徒借着酒劲,他们登上唱台,在燃油的驱使下开始高唱。在肆意挥霍自己的能量与情绪后,Noah面甲微烫,意识也开始迷离起来,他也不清楚自己湿润的眼角究竟是因为笑,还是因为在哭。

“三十个恒星周期……我不可能在'庄园'里待上一辈子……我做到了……”然而他话还没说全,卫队就破门而入,实枪核弹地冲进来包围了他们,众人见此场面纷纷举起手不做反抗,只有Noah还瘫坐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上闪烁的破旧舞灯。

“只是来喝杯酒,也不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吓着其他人。”即使是醉醺醺的,Noah意识还是清楚的,甚至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来,喝下最后一口酒,将几枚硬币塞到一旁战战兢兢的酒保手中,说了句“这顿算我请他们的”,便跟着卫队走了。

事情并没有随着Noah回到'庄园'而结束。经过事后的调查,总主教差点没再度背气过去。

王族的墓园里,老prime的墓碑下被刨出一个坑,而老prime的骨灰不翼而飞,下落不明。

如此一来,王族内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炸开了锅,恨不得将Noah碎尸万段。不过对于此次Noah逃离事件,'庄园'给围墙安上了电网,还增加了每日的巡逻,而Noah则被锁在禁闭室内,不许任何人探视,勉强保住Noah的性命不至于断送在自己人手里。但是事情总得要给个结果,在断食三个次循环日后,Noah终于在不见天日的禁闭室内再次见到了活人。

Matthew是坐在轮椅上由钛师傅推进来的,相比于已经三天未进食的Noah,Matthew看上去比他还要憔悴许多。

“这段时间你还好吗?”Noah开口问他。

Matthew没有回答。

钛师傅正准备出去,但是Noah叫住了他。“钛师傅,我和Matthew的对话你从来不需要回避,现在也是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Noah规规矩矩地尊称他,钛师傅心底有些惊讶。等钛师傅回到Matthew身后,Noah继续问Matthew:“我知道兄长有很多想问的,你问吧。”

“你那天为什么想着要跑出去?”

“许久不喝高纯,有些想了。”Noah摸着后脑勺。

“你不要命了?你明明知道你……”

“你觉得我是刻意的。”

“如果你是真的想溜出去喝高纯,你大可选附近令几家有营业资格,人流量多的油吧,而且那几家的评价远比你选择的这家要好很多。”Matthew说,“你这些举动很奇怪,我不得不怀疑。”

“一点也不奇怪,”Noah嘴角牵扯出一丝上扬的弧度,“因为只有那一家油吧有爵士乐。”

Matthew的光学镜有一丝不易察觉地略微扩张。“就因为这个?”

“是的。”

“爵士乐是颓废的音乐。”

“当初电影出来的时候还被一群进步主义者说成是会令人腐朽生病的玩意。”Noah反驳。①

Matthew怔了一下:“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只有音乐白痴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是我说的。”

Noah翻了个白眼。“那当我没说。”

Matthew抬手:“你在把话题往其他方向上引导,我现在不和你在音乐问题上争论不休。你以为你做的很聪明,以为挑一个隐蔽的油吧就可以掩盖你帮助科学院和星际商队之间的灰色协议,即便被抓后,也谎称互不认识就可以躲避追责。可惜很遗憾,你的那些朋友,科学院的已经分别被处以书文警告、全院通报、延毕、开除的处分,科学院院长也被口头警告。商队的那些涉及面广,有些也得以保释,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以偷运未经登记的外星物品的罪名,被处以禁止从事星际航行类事业五年,十年,甚至终身禁航等处罚。”

听着Matthew细数着被牵连进来的人的罪名和相应的处罚,Noah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就连钛师傅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良久,Noah才最终开口:“那么,我的罪名是什么?我的下场是什么?”

“盗走老prime的遗骸,你说这个下场会是什么?”Matthew紧握轮椅的扶手:“为什么?Noah为什么?”Matthew自己推着轮椅走到Noah的面前,声音颤抖着:“我知道你想要离开这里,去实现你的梦想,你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你为什么偏偏要选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Matthew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但是Noah却忽然笑了起来。“老prime最后没和你说吗?我原以为你是知道的。”

“一旦坐实你的罪名,你就会被判处流放,永远也不能再回塞星。”Matthew避开Noah的目光,“王族元老们对你是什么态度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不会给你任何物品,也不会给你提供身份证明,你还会被王族除名,到时候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户,塞星不会留下关于你的文字记录,也不会再有你的只言片语。你将什么也不是。”

Noah忽然抬起头,可几日未曾进食的他眼睛居然亮的可怕:“他们做下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扶着自己的额头,慢慢转过身面对着墙根:“好了,我明白了,兄长你的话也带到了。回去告诉元老院和其他的那些老家伙们,流放就流放吧,他们爱怎么判就怎么判。一个工具坏了,扔掉再造一个不就好了?”

Matthew久久地凝望着面向墙壁盘腿坐下的Noah,似乎是想把Noah的样子彻底刻在火种深处,可是对方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话说,老prime的骨灰,是放在那了吗?”

Noah的背影似乎动了动。

“是的。”

Matthew眼神微动,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钛师傅的眼神在Noah和Matthew之间来回,猜不透这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迷。他们互相静坐良久,Matthew的眼神从短暂的震惊,到最终慢慢归于平静。复杂的情感风暴堵在喉间无法咽下,他只得哽咽地对钛师傅轻声说了句“走吧”。

钛师傅朝Noah看去,他依然一动不动。直到钛师傅离开,他也从未回头。

钛师傅最后一次见到Noah,是在神思新城的机场。不过彼时的神思新城还不叫神思新城,它还只是铁堡的郊区,后来因为交通便利,铁堡内退休的职员们也爱来这买下一套房子度过余生,居然发展成了塞星数一数二的新兴城邦。当然这些是后话。

他动用了一点关系,在Noah上飞船前见到了对方最后一面。此时Noah从前明亮柔和的蓝白色涂装被粗暴地用酸液洗去,就连原本后脖颈处很隐秘的印记也被人用烙铁给烫掉,混在流放犯人中,他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只剩下机体本身的铅灰色。不久前刚涂上的防锈液也还没有完全干透,正散发着丝丝刺鼻的劣质化学药剂味。

钛师傅将一小袋硬币亲自塞到他的手里,让他好好收着,留在路上用。

他们坐上前往月卫一的飞船时,Matthew没有来送。

临走前钛师傅叫住了Noah,说:“不管你们兄弟之间在打算什么,可是你应该明白,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想要的,他们得到了,我也能做自己最后想做的事情了。”Noah对他报以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总主教也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败坏王族的风气,他心爱的Matth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将来prime的继承人了。”

钛师傅皱眉:“我不相信你会突然做出盗取老prime遗骨的事情。一定是老prime生前有什么遗愿,告诉你们他不想葬在墓园里,否则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吧,你把他重新葬在了哪?你可以信任我,就像信任Matthew一样。”

Noah没有反驳,他只是看向铁堡的方向,沉默不语。狂风吹过他几机体上还尚未凝干的漆面,还淋漓的油漆化作一道道倾斜的线条,就像是出自艺术家手中抽象,充满野性的粗犷笔触。只见Noah忽然对着狂风喃喃道:

“钛师傅你信吗?我想起来了,就这样做了。”

“Noah,你明知道Matthew他需要你,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他需要的人是你。”Noah看着钛师傅,“他更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成为prime的人生导师,我已经替他做了成为prime之前所能做的一切。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钛师傅深吸一口气:“Noah,看在我的份上,你再重新考虑一下。至少我能让你留在塞星。”

Noah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心不在这里,而且我们想要拯救的人不一样,他想要拯救的人里,没有我的存在,而我要拯救的人里,也没有他的位置。Matthew他要的,是拯救王族。”

“你难道不想?”

Noah顿时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抬头看向钛师傅,就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一股冷意顺着脊背攀爬上他老者的脖颈,一种名为恐惧的形容词占据了钛师傅的处理器。“我们不是软弱到要靠虚无缥缈的血缘关系去维持统治的碳基种族,老钛。”Noah拍了拍钛师傅的肩膀,眼神里透着与他年龄及不相符的冷漠:

“所更何况,我有义务要拯救他们吗?”

站在面前的Noah像是立刻换了一个人,那个从前与他们谈笑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没有个人感情的预言者。他和星皇一样,口中的每一个词都像是深埋在地底的永久冻土一样寒冷坚硬。

在飞船起飞的那一瞬,站在月台上看着飞船驶向月卫一的老者想起前往魔力神球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他和Matthew交谈前不久,Noah悄悄来找Matthew。但是没说上几句两人就发生了争吵,不过隔着很远,钛师傅也不知道他们发生。Noah和Matthew他们那天争吵后,也是这样的情景。看着Matthew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Noah,才开口对他说:

“钛师傅,他从来没有试图改变过什么,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TBC

①现实中确实如此。电影刚发明之初,美国的进步主义者对其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抨击,但电影的推行与发展并未就此停滞,直到现在,电影的生命力依旧顽强,且长盛不衰,是当之无愧的第七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