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亲子+布特里】扑火

布鲁诺·布加拉提的父亲保罗·布加拉提死于一次极其恶劣的校园袭击事件。贫困地区的学校没有严格的安保设置,本就生活不如意、还被女人骗了钱后决定报复社会的罪犯选择踹开一楼最靠近楼梯口的教室的大门,那就是保罗所教的班级。保罗没有任何的犹豫,在看见恶徒手里的斧头之后,他并不强壮的血肉之躯就成为了世界上最坚硬的盾牌,庇护班上十几个孩子逃出生天,他自己却没再醒来。

布鲁诺·布加拉提对这件事毫不避讳。他收集了各种报导此事的报纸和杂志,做成了一本剪报本,他连夜备考师范学校的时候,这本剪报本就在二手市场里淘来的旧台灯发出的暗黄灯光下静静地陪伴着他。有迷信的好心人担心他重复血缘的诅咒,他谢过好心人,并说:“如果我身上的诅咒能给我的学生带来福祉,那么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可并不是每个教师都有布加拉提光环般的信念,尤其是在市里比较高级的私立学校,以德为鉴的教室甚至是少数。邻桌的英语教师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随意地扔在桌上,撞击的声音惹来教室办公室里的其他目光。他抱怨:“这个家长挺不懂事的,规定上说教师不能收礼,其他家长的礼物包装都不会这么显眼的。”有一个谄媚的声音符合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管。”

布加拉提觉得他们像一些流着口涎的狼或狈,得意洋洋地在夜晚庆祝他们造的势,却不敢见光。拒绝收礼的布加拉提在这里被视为异类,他们当然是不欢迎布加拉提参与讨论的。布加拉提不动声色地把盛放着辞呈草稿的抽屉轻轻推回,或许那些贫困而质朴的学校才是他的去处。走出办公室之前,布加拉提因一句话停下了脚步。

“那个特里休怎么搞的,家里一次都没给我们送过礼,家长会也从来没见有人来。成绩好又有什么用?既然家长都放弃她了,那我们也不需要多管她了吧。”

特里休?布加拉提记得那是一班的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总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不与班上的任何老师或同学交流。布加拉提先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晚上他回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瞥见抽屉里的辞呈草稿,才又想起这件事。他思索了很久很久,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平静地重新把草稿再读一遍。

布加拉提才发现特里休的眼眸是绿色的,像一汪碧泉,很好看,却不常施舍任何人一个目光,上课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总是低着,好像有人在她的桌面上画了个圆,规定她的眼神只能落在那个地方。布加拉提把特里休的作业从那一沓里找出来,她的字迹潦草,错漏百出,布加拉提识破了她的敷衍,她明明是个聪明的孩子,曾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过一道很难的课堂练习题,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大步流星第一个走出了教室。布加拉提没有拆穿她,而是耐心地逐个找出错误,并留言让她把订正好的错题随第二天的作业交来。第二天特里休的作业没有错误,字迹也工整了许多,布加拉提在她的作业本上用红笔写下:“做得很好,继续保持。”此后特里休每一天的作业上都会有一句短短的留言。

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布加拉提没再记起那张放在抽屉里的草稿。他忙于准备期末报告的时候,先匆匆瞥了一眼成绩单上特里休的名字,特里休的考试成绩很高,可品行纪律下的那个数字却低得出奇。布加拉提的目光向上扫过,发现几个给老师们送礼最多的学生的品行评分都很高,他顿时明白了一切。布加拉提默默地跨过本年级的老师,直接与教导处沟通,要求把品行分数改过来,教导处却直接通知年级里的其他老师说布加拉提对分数有异议,叫他们共同核对一遍。布加拉提在其他教师赤裸裸的敌视眼光中有些懊恼地走出办公室,紧接着他看见了一朵粉红色的云彩,特里休正倚着墙等他。

“谢谢。”她第一次与他对视,也第一次与他说话,“其实你不需要做这些,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但还是谢谢。”

这个插曲有如一把尖刀刺破了那些人的遮羞布,他们毫不客气地把对布加拉提的排挤写在脸上,这让布加拉提本就磕绊的教师生涯更加艰难。但他至少能和特里休说话了,人在总结遇到的困难的同时,也不要忘了想想好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特里休,布加拉提可能早就和这个地方的一切割席了,这样看来,布加拉提没有偏离接近目标的轨迹,这是好的事情。

“你说过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父亲呢?”布加拉提看过特里休的资料,她的资料里只写了名为“索利特·纳索”的父亲。他保留了对特里休母亲的猜测,只向她问起父亲。

特里休把被咬扁的吸管松开,绿色的眼眸转向了别的地方。“噢。他不在意我的成绩,但他在意我放学回到家的时间。我得走了,布加拉提老师,明天见。”

特里休柔软的粉色短卷发在包裹着奔跑的她的风里晃动着,布加拉提想,如果把手放上去,会不会真的能摸到一朵云?

自由地飘在广阔无际的蓝色苍穹上的一朵云,边缘溢出柔美的光线。

“今天你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情?”一个父亲问他的女儿,如果不看他正在女儿阴道里抽插的手指,你是不是甚至会觉得有些温情?而特里休明白,迪亚波罗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控制她所做的把戏,迪亚波罗需要一个任他摆弄的人偶。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或对视,有个男人想与我搭讪,我没有理他。”

“很乖,乖小孩可以获得奖励。”迪亚波罗的手从身后环过来,捻动特里休挺立的阴蒂,特里休抱起自己两条双腿的手臂几乎要支撑不住,她努力撑着腰臀的骨骼和肌肉,使两条张开的大腿贴在腹部的两侧,脊椎的酸痛和颤抖向大脑发出求救的信号,使特里休咬紧了牙关。她不该在这时候想到布加拉提,那个正直的人,为了一个女孩与世间的错误对抗的人,好像带着圣洁的光环,他不该出现在任何肮脏的地方,比如特里休的脑海里。特里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拍掉了迪亚波罗的手。

“我没有生你的气。”迪亚波罗面色平静地擦掉手指上晶莹的粘液,“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我希望你明白。”

粗糙的麻绳几乎嵌入特里休被磨红的肌肤,一个跳蛋把她湿润的穴道撑开,不偏不倚抵在一个酥软的点上。迪亚波罗的手掌大而有力,举起来在特里休惊慌的脸上投下阴影,又忽然重重地拍在特里休娇嫩的臀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印。特里休痛得绷紧了全身,又在阴道收缩着吮吸塑胶道具的瞬间品尝到一丝难耐的快乐。她听见迪亚波罗问她:“痛吗?”

“痛。”

“但兴奋了。”

“嗯……是的。”特里休喘着,她的刘海被汗水粘在眼睛前面,什么也看不清。

“很好,特里休。你不可以在我面前隐藏什么情绪,但相反的,你不可以把情绪流露给其他的任何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活下去。”

所有的占有欲都是因为爱么?可特里休从迪亚波罗的眼神和语气中找不出一丝的爱,她甚至无法进行到应不应该接受这样的爱的论题。迪亚波罗不能被塞进任何正常思维心理的框架中去分析,他的世界是错乱的,是扭曲的,像黑洞里被掰折挤碎的时间和空间,是无法用人间的道理去作解释和下定义的。“到底为什么”,这样的问题被特里休抛出无数次,像在太空中发出欲与外星生物交流的电波,最后都在茫茫宇宙中四处消散了。她无法了解迪亚波罗,迪亚波罗却要求她透明,甚至不惜用性来控制她的灵魂。

迪亚波罗要求特里休给他拍的巴掌报数,报够十次就可以结束今天的惩罚。特里休如何也学不会向他求饶,硬生生地绷着身子挨了十下毫不留情的巴掌,特里休汲取着阴道内壁主动挤压着跳蛋的快感,想在其中得到一些安慰,却又滋生另一种难熬的感觉,特里休只能无助地扭动泛红的身躯,等待一场酷刑的结束。

身上的绳索被解开的时候,特里休小声地说:“我没有哭。”

特里休没有达到高潮,迪亚波罗也不允许她自慰。她在冰冷的洗澡水中冷静了下来。特里休走回房间,看见迪亚波罗正在折磨他自己种的玫瑰,这是他的解压游戏之一,他会好好地给玫瑰填土、浇水,也会在玫瑰盛开的时候用他黑色的指甲把花朵掐下来,一片片剥开它的花瓣,撕烂,捏碎,或是继续用他的指甲在上面掐出一道道深红的痕。谁管他呢,他个疯子,他手里掐的要是一个人的脑子特里休都不想去奇怪。

布加拉提发现特里休在躲他。下课后总不在教室能说是巧合,但在走廊上撞见的时候,她那飘忽的眼神就太奇怪了,后来她甚至翘了他的课。布加拉提远远地看见粉色短发的女孩走出校门,他追上去想问清她翘课的原因,拐角之后,他看见了一个与特里休有着同样粉色头发的男人。

对特里休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比天杀的迪亚波罗突然破天荒来学校门口接她,而她仰慕的老师又正好从学校里追出来更加要命的了。令特里休更没想到的是,先打招呼的人居然是那个迪亚波罗。

“你好。我的女儿最近的作业本上有很多红色的留言,我想,十有八九就是你吧。我的女儿不善与人交往,或许有很多男人会偷偷看她,但是,能追着她跑的男人应该不会有太多个。”迪亚波罗打量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人,他身上的毛衣不是什么有档次的制品,织法却很独到,这样的织品只可能出于旧城区最贫穷又杂乱的那条街上一间小小的店里的老妇女之手,迪亚波罗也曾拥有过那么一件。久远的记忆像妇人手中的毛线球一点点滚出来,迪亚波罗尽量地不让脸上的肌肉被情绪所牵动。

“是的,初次见面,我叫布鲁诺·布加拉提。”布加拉提伸出手,愿意与之相握的却只有一阵冷风。特里休看不下去了,她的面部肌肉未曾像现在一样全面地调动着做出一个失态的表情,她扯上迪亚波罗的衣袖,喊道:“我们回家!”

布加拉提打断了她:“这个周六晚上我会去家访,希望您能和我好好聊聊特里休的问题。”

映在特里休惊慌瞳孔里的迪亚波罗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好。但是特里休的资料上写的家庭住址是假的,给我你的邮箱,我会给你发一个正确的地址。”

布加拉提。迪亚波罗认识这个姓氏,或者说,再熟悉不过了。在十八年前他跟着同学逃出教室的那天,这个姓氏的人的血液曾溅到他的脸上过,他欣赏保罗,但也并不妨碍他恶心布鲁诺。

“子承父业吗?为什么人人都把它当成一个平常的规则?就像我闻到番茄的味道就想吐,结果每家每户都把它捧成圣果……我实在不能明白,人类怎么会将那种东西当做食物?”迪亚波罗对着窗子自言自语地说出这番话,他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样说是不全面的,即使布鲁诺走上与保罗相反的道路,迪亚波罗一样会感到恶心,他感到恶心的不是布鲁诺做事的方式,而是一个熟悉的人的后代出现在他面前这件事。布鲁诺·布加拉提无论如何不应该出现在迪亚波罗面前,他的出现就是错误本身。

“是的,我认同您说的,我也很想吐。”特里休回答他。其实她和迪亚波罗都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对迪亚波罗来说,任何人是否认同他都没有意义,对特里休来说,无论有任何人认同她都没有意义。只是既然迪亚波罗不爱她却又无法割舍,她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做一颗迪亚波罗肉里的刺呢?正如她每天都要坚持不懈地往迪亚波罗的西服领袖上喷她喜欢的香奈儿可可小姐,迪亚波罗曾问她这有什么意义,特里休说:“没有意义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的一切思考的尽头都是‘这没有意义’,我不曾为了追求意义而活,所以啊,您让我怎么从行动对应的空集中读取所谓意义的数据?”

“嗯。可我问你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布加拉提的事。”迪亚波罗忽然走过来,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特里休看着迪亚波罗和她一样的绿色眼眸,不知道曾经或是未来的某一刻自己的眼中是否也会有那样的肃杀和暴戾。

“那个啊,我以为是您的一种游戏。”愤怒与恐惧的对冲使得特里休变得麻木而冷静,“那需要很认真么?”

特里休左脸感到一阵发麻发烫的痛,接着她尝到嘴里有血的味道。迪亚波罗打了她,接着掐上了她的脖子。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迪亚波罗的吐息很近,就打在特里休的脸上,特里休可以看清他眼下每一条因愤怒更明显的纹理。

“也许我根本不想给您您想要的,您是否思考过这样的可能性?”

特里休像一团抹布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我感到挫败。”这是布加拉提走进迪亚波罗的大宅之后听他说的第一句话。布加拉提以为他终于对在女儿学习生活上的不闻不问产生了愧疚之心,正想承接着往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想到迪亚波罗却说:“自从那天之后,我的女儿就一直和我顶嘴,说实话,我感到挫败。”

布加拉提被迪亚波罗领进一个会客室,特里休正襟危坐在披着红色羊皮毯的沙发上,沙发旁边摆着一盆鲜红的玫瑰花。

“你坐。”迪亚波罗坐在特里休身边,示意布加拉提在他们对面坐下。特里休局促地把身子往远离迪亚波罗的方向偏了一个角度。

“来说说特里休。”布加拉提屁股还没挨到沙发上,特里休的名字就迫不及待从嘴里跳出来了。

“特里休。”迪亚波罗无缝衔接着用稍大一些的音量重复了一遍特里休的名字,被念到的特里休身子微微一抖。顿了两秒,迪亚波罗又用正常的音量说:“特里休的事情先不说,说说你吧,布加拉提老师。你为什么对我的女儿感兴趣?”

感兴趣?布加拉提注意到这个措辞的暧昧,但他并不想把这样的偏见继续带入接下来的谈话之中。他说:“特里休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善与人交往不是她的错,她只是缺乏关心。”

唉,牛头不对马嘴。特里休闭上了眼睛。

“嗯。你是想说你很了解我的女儿吗?”

“这没什么,老师了解学生是应该的,作为父亲你也应该多去了解一些。”

“嗯。”

迪亚波罗猛然站起来,在其他二人惊讶的注视下来回踱步翻找,最后掏出一只铁质的东西。“迪亚波罗你!”特里休站起来想挡下怒形于色的迪亚波罗,被他大手推到一边。迪亚波罗仗着体型优势把布加拉提压到地板上,强硬地将他因震惊还没想起要反抗的双手反剪,咔嚓一声,一只银色的手铐将布加拉提铐在了沙发脚上。

“特里休!你跑啊!”布加拉提大喊。特里休发着愣,看迪亚波罗匆匆走出去,又提一把菜刀走回来,咚地插在他那定制的实木柜子上。会被杀死的……她要是跑了,布加拉提绝对会被那把刀卸成八块的!

迪亚波罗把特里休折成跪趴在沙发上的姿势,脱下了她的内裤。

“你他妈——!”布加拉提难得地骂了脏话,他甚至觉得骂尽全世界的脏话也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愤怒与震惊,迪亚波罗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捅穿他的底线,每当他认为做人应该不能更加离谱的时候,迪亚波罗又会在下一秒更往下捅一点。

“你想过要和我的女儿做爱吗?我教你。”迪亚波罗一只手死死摁着特里休的手臂和肩膀,另一只手插入她的阴穴,“你知道吗?很多女人是感受不到阴道内快感的,但特里休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她能感觉到,就在我差不多伸进去两个指节能碰到的地方,她喜欢我这样来回挤压着她的前壁……”

“不要……不要……你住手啊!!”布加拉提把喉咙喊出像被火烧一样的痛,他甚至发出一些带有血味的干呕。迪亚波罗置若罔闻,继续操动手指:“只用两个手指是特里休最喜欢的方式,如果想要更激烈一点,可以用上三个手指,四个手指可以算得上惩罚了。”迪亚波罗把带着湿亮的手指抽出来,扯开特里休的胸衣,将她发育良好的雪白胸脯露在外面,“她的胸部在我的教育下也是极其敏感的,揉捏乳头可以给她的高潮带来一些调味料。”

布加拉提的双脚在法兰绒地毯上徒劳地踢着空,嘴里是血还是泪的味道?他已经分不清了,胸腔像被人紧密连续地大力叩击着,唯有把毫无人性的恶魔千刀万剐才能解他的痛。迪亚波罗这才看了他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不曾用阴茎插入过我的女儿。我一直认为,性只不过是教育的一种方式,无论各种方式的性,只要达到教育的目的就好,所以真正的插入是不必须的。但既然你今天来了——布加拉提老师,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吧。”

特里休像一个布偶一样被迪亚波罗翻过来,双腿大开地面对着布加拉提,背后靠着迪亚波罗的胸膛。迪亚波罗的性器没入了她的阴道,她被刺激得仰头失声尖叫。迪亚波罗把特里休的腿掰得再开些,向布加拉提更完全地展示他们的交合处,粉嫩的穴口被迫吞吐粗壮的阴茎,每一次律动都带出更多晶莹的光泽。特里休失神地望向布加拉提蓝色的眼睛,为什么那里面承载了那么多的悲伤?特里休像一尾鱼在迪亚波罗昼夜不可窥的黑色鱼缸中泡了太久,早就忘了如何在阳光下像一个正常女孩一样喜怒乐哀,布加拉提是带着咸咸海味的温润空气,带着爱与自由向她走来,可是啊,布加拉提,你可知道鱼的呼吸只能用鳃?

不要看我。特里休用唇语说。光明的孩子会在邪恶里搁浅,黑暗的孩子也会在温柔中溺亡。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以这副残忍的模样去亲吻那双深蓝似海的眼瞳。她癫狂,她大笑,她跟随迪亚波罗身上的颠簸流着眼泪。直到迪亚波罗把性器抽出,射在她汗泪交加的脸庞。迪亚波罗穿好衣裤,把特里休抱起,对脱了水一样的布加拉提说:“手铐会在三十分钟后打开,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走出会客厅前,他又补了一句:“你的一生有两个遗憾,一是你的父亲救了我,二是你妄图拯救我的女儿。”

父亲,拯救,布加拉提的脑子里回响起一句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话——在你继承了来自血缘的精神的同时,也必然会继承他的厄运。布加拉提眼神无光,直至被窜天的火舌点亮。力气一点点回到布加拉提的身上,他挣扎着,手铐却只能发出碰撞的咔咔声。他看见特里休冲了进来,举着钥匙,打开了他的枷锁。

“我们走。”特里休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他们牵着手在火里穿梭,如同两只以死为蜜的飞蛾,火焰翻滚涌动,滋滋地颂唱着毁灭的赞歌,此刻他们最接近死亡,也最接近自由。

“他说错了。”逃出火海后,布加拉提对特里休说,“我不遗憾我的父亲救过他,也不稀罕今天救了你,因为我们在做正确的事!”

“对,你是正确的,他是错误的。在面对他那邪恶的错误的时候,你仍然没有动摇追求正确的信念。”特里休又叹又笑,最后亲吻布加拉提的嘴唇。不柔软,上面布满死皮,却是特里休最刻骨铭心的初吻。

“去追求正确的事吧,去拯救他人,然后永远带着无法拯救我的遗憾。原谅我自私的宣言,因为我是恶魔的女儿啊。”特里休笑着,脸被火映得红扑扑,如同一个应该拥有幸福和宠爱的普通女孩子。接着,她像一个精灵一样敏捷轻盈地消失于夜色中去了。

“我没有被火烧死,这是不是一件遗憾的事?”特里休坐进车子,对驾驶座的迪亚波罗说。

“为什么还回来?”

“我逃不掉,父亲。”特里休说,“我知道你在等我。”

特里休决定一辈子不然迪亚波罗碰她的嘴唇,当然迪亚波罗也没有可能想要那么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