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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火蟻

/GS /很多的性愛,青春疼痛少女志保,阿琴是個爛人⋯⋯

黑色組織的科研才女,宮野志保十六歲的時候情竇初開,月經前開始感覺到非同一般的性慾,好像小腹裡養著一窩紅火蟻,從出生蟲卵就在裡頭,現在隨著青春期來臨,卵破蟲出,在她的顴骨上亂爬。她的生活忙碌,meeting和paper以lab為軸心交叉成雙股螺旋,她只能在睡前玩交友軟體,穿著沒有鋼圈的黑色細肩帶背心,把膝蓋縮到胸部下面,躲在被子裡,和網路上的男人聊天。

她編輯自己的主頁,在興趣欄裡標三個hashtag,“大學新生”“細胞繁殖”“找樂子”,隨便在谷歌用關鍵字搞了一張假照片,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女人給她點心,她回答他們的問題,mimic他們的社交模式,很快索然無味,於是開始聊騷,她學得很快,得心應手,卻只有一種模仿得宜的虛榮,並沒有真正的滿足。

兩個星期後她趁著休假,跟其中一個男人約會。他們約在咖啡廳,出門前志保選了最紅的口紅和白色短洋裝,露出手臂,遮住鎖骨,有一種超齡的清新動人。男人坐在她對面,志保拿下墨鏡,男人說,你和照片上的不一樣。志保吸了兩口氣泡檸檬水,說是嗎。她注意到自己的口紅沾到吸管上。

志保表現得很冷淡。男人盯著她,好像她是培養皿上一粒突變的不知名的東西,志保忽然注意到他視線的目標是自己衣下的哪裡,突然感覺羞辱,感覺到一種恐慌的憤怒,她腹裡寄居的蟻群在血管裡飛竄。她把包包背回肩上,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自己有事要走了。

男人在店門口拉住她的手,懇求的語氣,志保搡了一下,卻抽不開手,面對男人她並不像想像中那樣有力量,組織裡她被保護得很好,她像高塔裡七層羽絨睡壂上的公主,孤單然而無損。店員和其他客人看著他們,他們尷尬起來,男人把她拉到玻璃自動門外的台階上,旁邊立著一個小黑板,上頭寫著本日特餐是桑椹冰淇淋聖代配抹茶。她看著板子,男人低聲說,你成年了嗎?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成年。

她可以尖叫,不過她說:我成年了。男人牽著她的手,帶她逛了一會兒街,很尊重她,再也沒有違反她的意願做任何事情。他們在那條街上來回走了一趟,沒有看見什麼引起購物慾望的商品,志保在轉蛋店的椅子上跟他說自己累了。

男人去便利店買了保險套,志保等在門口,想過幾百次要不要逃跑。他隔著衣服撫摸她的桃核般的胸部,問志保要不要接吻,他叫她黛西,她隨便設置的帳戶名字,志保說好。幼稚園前她和姊姊一起和父親洗澡,看過父親的陽具,像條奇怪的尾巴,不過並沒有看過挺立起來的樣子。男人小心地進她裡面,像一根鑽頭,問她的舒適,她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意外有東西能進到她這麼深的地方,而她沒有受傷。那是一場非常安全的性愛。

她和男人一起坐電梯下樓,彼此交換了另一個軟體的聯絡資訊。外面天已經完全暗了,街燈旁停著一輛老舊型號的黑色的保時捷,停泊在陰影裡。志保看了車子一眼,很快和他道別。

她敲了車窗兩下,聽見開鎖的聲音。她鑽進車廂,把斜肩小包扔下,皮革背帶像蛇一樣歪扭地橫在座位上。

她沒有問琴酒怎麼知道她在哪裡,為防洩漏機密資訊,她的手機有定位系統。她像一個公開的數值座標一樣透明。

琴酒沒有問她做了什麼。他的車上有菸和清潔劑的味道。駕駛座旁的杯架上有兩杯咖啡,杯口黏著膠帶。她口很渴,於是俯向前,問琴酒自己能不能拿一杯,琴酒從後照鏡裡瞥了她一眼,只說,不要灑了。

琴酒送她回到宿舍門口,然後走了,什麼也沒有多說。志保把咖啡杯子帶下車,回到宿舍裡的資源回收區扔掉。她注意到自己的口紅早就掉了。她現在看起來非常幼小,蒼白,並且乾癟。假如這時候她說謊,沒有男人會相信她,與她做愛。

她每個週末都約不同的人,十次裡有八次,琴酒會等在外面。志保好奇他對此有沒有怨言,因為他作為中階幹部,工作內容十分繁雜。最近組裡進了一個新人,叫做萊伊,琴酒要負責帶他,偶爾他也會出現在他們的車上。 某一次她生理期來,整天頭昏腦脹,心情鬱悶,等結果的時候,不小心在實驗

室裡睡著了。那時已是半夜,琴酒來找她。本來他習慣在樓下等她。琴酒搖了她的肩膀幾下,確定她醒來,然後鬆手。實驗室裡冷氣開得很強,她縮在靠近扶手的地方,打了個哆嗦把身體展開來。

琴酒站在她旁邊,等她起來。就像一尊雕像,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但也沒有體貼。

頻繁和男人約會之後,她像流失經血一樣漸進式地流失童貞,逐漸不能以從前的方式視物,好像換了一雙眼睛,一雙淫蕩的,空虛的,刻薄的眼睛。她和姊姊吃飯,明美梳著和平時一樣的髮型,和她分享一些快樂的瑣碎的事情。她卻看著姊姊褐色的溫柔的眼珠,想,她是不是也跟別人做過愛,她在異性也會像我一樣嗎,血緣會使我們的滿足相似嗎?

由於罪惡,她不得不迴避姊姊的目光,明美以為她在神遊,碰碰她掐著叉子的手指,審視她的面貌,又憐惜地說,她最近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太累了?你可以和琴酒說,讓他們別逼你逼得那麼緊。志保搖搖頭,說自己沒事,只是昨天看電影熬了夜。我會跟他說的。她向姊姊說。

她躺在沙發上,用穿著襪子的腳尖去碰琴酒的腳。然後她夾上他的小腿,像靈巧的蛇。她的某一個約會對象教了她一整個晚上,要求她這樣取悅他。她用腳掌替他射出來,回去之後,她扔了那條絲襪和鞋子,因為她總聞見味道。 你在做什麼?琴酒俯瞰著她,他帽簷下的眼睛地反射實驗室的白光,帶有一些冰冷得冒犯的驚愕,像有毒的鱗粉一樣,落到她的小腹上。

你不知道嗎。志保忍不住說。你都不好奇我週末都在做什麼?

當時,或許因為她還是重要的人,是組織掌心上的明珠,是黑盒子裡記載一切的核心。實驗室裡有監視器,琴酒沒有在那裡對她做什麼事。琴酒彎腰,用手搬開她的腳,然後要她穿好鞋子。

這是你自己找的。琴酒向她說。你最好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宮野志保說。操我吧。

琴酒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們走出實驗室,關了電源,穿過黑暗的走廊,琴酒在她身側,腳步卻沒有聲音。他們搭電梯到了b3,琴酒替她開了車門。 她先洗了澡,然後在宿舍床上和琴酒接了兩三次吻,他的長髮被她弄亂,凌亂地垂下。琴酒並不給她難堪,十分配合,彷彿嫻熟於此,她想起他與苦艾酒的緋聞,因此起了幼稚的好勝心。琴酒勾下她的內褲,那時候頓了一下,似乎因為發現她正在流血。

琴酒把她的內褲褪到腳踝,像一對腳鐐,然後用手擺弄她,動作稱不上激情,機械得堪稱羞辱。他食指上的槍繭摩擦過她的陰唇,搓揉那裡。他堵在她裡面的時候,拇指指甲尖頂在她的陰蒂上,引來一種灼燒般的刺激,她小腹裡的紅火蟻有一瞬間像炸了巢依樣爬竄,然而很快冷靜下來。她的大腿跟處緊緊夾著他的手腕,幾乎使他難以活動,黏稠的血液從大腿內側流下床單。無意間,她的膝蓋頂到琴酒的下腹,驚異地發現他毫無反應。她碰他那條皮帶,琴酒阻止了她。

她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地反應過來。她想知道琴酒此刻在想什麼,不過他似乎沒有什麼被冒犯的神情。琴酒扣住她的手腕,把一條腿隔在她兩顆膝蓋之間。

閉上眼睛。他說。那是他第一次在床上說話。志保聽了話。

她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塞進她的雙腿之間。像是一條鐵塊。她瑟縮了一下,忍不住掙扎,琴酒又一次讓她閉眼。這次語氣很溫和。她感覺到人手的溫度,然後那條冰冷的東西完全塞進了她裡面。她張開嘴,琴酒在那瞬間壓住她的嘴,完全悶住她的聲音。他緊緊地摁著她的頭,好像要殺死她一樣。志保不斷扯他的手,想要撼動他,卻一無所用,那隻手把她像蝴蝶標本一樣釘在床上,她的下肢幾乎癱瘓,一踢蹬,那個冰冷的巨物就將下體撐得更開,磁鐵一樣越吸越深,她感覺自己要被捅穿,小腹像要迸開一樣疼痛。

而當琴酒鬆開手,讓她的脖子自由,她發現塞進那裡的是一把槍的時候,她的臉上都是唾液和眼淚,已經沒有尖叫的聲音。琴酒拔出槍口,好像要離開。她用盡僅剩的意志,纏住琴酒,顫抖地把腿勾到他的腰上。琴酒看了她一眼。 然後他拆下了皮帶,解開褲鏈,快速地操了她。她的陰道冷得幾乎毫無感覺,卻感覺自己不斷抽搐,她的身體像個能夠無盡地容納一切的地方。她過呼吸的時候,琴酒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吻她的眼簾,她的鼻樑,她額前細絨的頭髮,還有她耳朵後面敏感的地帶,她知道他並不在乎她因為窒息死去,甚至不介意自己會從一具屍體上離開。那時候她第一次理解了操的意思。

琴酒從她裡面出來,看她尚未高潮,又用手指替她工作,一些更為細緻的殘酷工作。他的皮膚因血垢而粗糙,搓揉她陰蒂的側裡,以及花苞,她在一種恍然的失禁中高潮,不能停止抽噎。

琴酒撿起地上的衣物,拉起她的手腳,擦掉她身上沾到的血和體液,又替她一件一件從裡到外穿上,最後整理好自己,把那把槍用酒精消毒,擦了一遍,放進公事包,走了。

志保在他走出房門前叫了他的名字。

讓他們這個月別再給我開發案了,我不幹了。她轉過臉,向門口說。除非有多一點經費。她這樣說話,彷彿他們進行的是一場交易。

琴酒沒有回頭。好像他根本不屑看穿她意圖挽回什麼。

他在離開前說了好。

宮野志保躺在床上,她斜躺在那裡,衣衫整齊,乜斜著眼睛,模糊地看見床上的血跡,斑斑遍佈,有一處地方細碎而密集,她想,可能是從槍口上滴下來的。她的青春期已經提前結束,散焦的瞳孔裡像紅火蟻成群的屍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