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やら合戦、青い勝利〗 10月09日 午后 港口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 走运的人,和不走运的人。
当然,人类并不是那种能被这种说法简单分类的生物,所谓的运势也不过是被因果恩仇所推动的一环。 环境与一个人的本性决定着今后的发展,而无法理解或接受这种现实的人类,将其说成是运气好或者运气坏,用自己能承受得住的方式进行消化。 对于早已了解这点的男人而言,这种说法显得无聊至极。 因为了然于心,所以既没有必要将这种冗长而无趣的事情说出口、也没有必要对此耿耿于怀。 运势如何根本无关,只要不背叛自己,运气再差也不会倒霉到哪里去。 没错。库丘林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坚信的。 ——最起码直到一小时前,他都这么相信着。
晴朗的天气。 咸味的微风。 平静的大海。 码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完美……
前提是某个白痴的弓兵不在的话!
就在一个钟头前,某个古铜肤色、带着墨镜、穿着可笑钓客装备的高大男人闯入了自然之子的圣地,一副极其理所当然的模样开始钓鱼。 虽说这个混蛋没把另一个金光闪闪的弓兵也带过来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果然惹人烦躁到了极致。 每钓上一条鱼就在那边角落里发出哼哼哈哈的得意冷笑,完全就是可疑份子中也要排到翘楚的可疑份子。
啊…总觉得一开始还觉得暖洋洋很舒服的太阳光都显得烦人起来了。 库丘林无精打采地凝视着远处的大海,将香烟的滤嘴咬扁。 ……虽然鱼钓到不少,但今天就到此为止,还是去街上搭讪漂亮的大姐姐吧。 阴阳怪气的混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在这么想的瞬间,迎面的微咸海风中,忽然混入一缕奇异的香甜气息。 库丘林停下收起钓竿的动作,下意识地望向路那边。 五十米开外,顺着与港口相连的小路走向这边的人,毫无疑问是Saber家的御主。 而随着他的接近,香甜的气息也愈发清晰起来。 该如何形容这种味道呢。 明明和咸味海风混在一起,却丝毫不刺鼻。就像是水果与植物的自然芬芳与海盐混在一起一般,给人带来清凉感的微甜香味。 至今为止鲜少直接正视那个小子、哪怕是下定那个决心之后也一样。 但这次却好像截然不同。 被好闻的气味吸引,库丘林直直地盯着他,直到他在港口前停下。
注意到来自Lancer的视线,士郎先是有些窘迫地向他点点头,接着一脸汗颜地盯着那边的可疑红衣男子,再度望向自己时表情带有同情。 察觉到卫宫士郎的降临,红衣男人的动作变得更加夸张。 他忽的绷紧身形,双臂夸张向上一抬、从水花四溅的海中拉起一条大鱼,还发出类似于海上男儿的雄壮欢呼。
大概就是红衣男子的这声呼喊让小子下定决心了吧。 他微微颔首,闭上眼睛,想装出毫不相干的模样离开这里。
“……慢着,小子。你想逃跑吗?” “逃跑什么的、你不是正在和他胜负中吗?总不好打搅你们…” “啐,这种胜负就算被打搅了也没差,不如说我巴不得有人来打搅呢。” “哈啊——” 苦着脸看向那边放长掉线的红衣男子,卫宫士郎垂下头,视线下垂。 “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啦…”
站在自己身边,他垂下头的动作使他身上的奇妙香甜味近在咫尺。 海风的味道已经被这气味完全压过。 小子半眯着眼睛,还是那副汗颜的神情。 “不过就算我留下来大概也只会给你徒增烦恼、人少点你更清净吧。而且我对钓鱼不是很感兴趣…”
——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啊? 没有热带水果那么甜腻花俏,和其他气味也能自然相融的甜蜜气息。 以前尝过一丁点,所以知道这不是小子魔力气息。
“那就聊聊女人的话题好了。”
总之先把他留下来。 一把注意力集中在小子的身上,焦躁的心情就有所平息,那边白痴弓兵的大呼小叫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库丘林将已经完全不能正常吸完、滤嘴扁扁的香烟丢进啤酒罐里,偏过头瞄向卫宫士郎。
“你小子今天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嘛、是终于开窍了吗?” “——、、” “干嘛苦着脸不说话,反正肯定是从女人身上沾到的吧。” “呣、虽然你这个说法也没错、但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脸色微红、有些害臊但更多的是无精打采,小子垂下双手叹了口气。
“在家里和远坂她们发生了点事情…结果被喷上了香水。就连洗了澡也没能冲下来,待在家里的话鬼知道会被她们说成什么样子,所以只好跑到外面来吹风。” “这样啊,你那边也真是灾难呀。” “这味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消掉啊…总觉得鼻子都已经麻木起来了。”
士郎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虽然能懂他身为一个男人被喷上女用香水的苦恼,但是、
“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库丘林扬起眉毛,用淡白的语气给出评价。 士郎不可置信地瞪向他。
“哪里不糟糕了?!”
“我是说这个气味啦。没浓到呛鼻的程度,并不讨人嫌喔。” “呣、这个味道是不差啦。但是喷在我身上就很奇怪了吧?” “——这个嘛、” “干嘛,难不成你还想说很合适吗?” “那个实在就太勉强了。虽然完全不合适,但在某种意义上又给人合适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奇妙的四不像吧。” “……那是什么评价啊、” “简而言之就是平衡抓得很好的意思。” “平衡?” “所谓越是朴素就越容易出彩。” “——也就是说、因为不合适过了头,所以反而很好笑的意思?” “啊…虽然我说得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吧,毕竟你小子是不会明白的。”
该怎么说呢。 这种能让人心情宁静下来的气味,和小子也不是完全不搭调吧。 觉得好笑也是理由之一啦。 他那边真是每天都闲不下来,过着鸡飞狗跳的每一天呐。
对自己过分游刃有余的态度似乎想抱怨几句,但最后又觉得没什么可反驳的、小子干脆扁着嘴不吭声了。 他凝视了海面一会儿后,将视线移到水桶里,有些惊讶的开口提醒。 “Lancer、水桶已经快满了。” “喔,这是今天第三桶。要是方便的话你就帮我倒回海里吧。” “第三桶、你今天钓到好多鱼啊。” 一边佩服地感慨着,士郎一边拎水桶,将里面的鱼儿统统倒回海中,重新满上半桶海水。 “——这样就好了吗?” “啊啊,这样就好。你要是愿意等的话,下一桶鱼你可以带走。反正虎纹的大姐也是送到你家去,直接从我这里拿好了。” “呣、虽然你能这么说是很感谢啦,但是和藤姐一样做这种事情总觉得有点丢脸。你自己就不会想着要吃吗?或者拿去卖钱之类的。” “那么做也可以,但我纯粹只是为了找乐子才钓鱼的,钱也好食物也好都能用其他办法来搞定,没必要靠这个。” “这样啊…” “嘛,虽说假如心血来潮的话也可以去海峡那边的树林里露营一晚烤鱼吃,不过一般不会有那种闲情逸致。” “嘿——露营吗?” “啊啊,就是露营。”
能够聊得起来的话题到此就全部结束。 陷入话题空缺的沉默,小子陪同自己一起远眺大海。 在沉默的气氛中隐约察觉再过一会儿他就会主动离开。 不会没事找事的这小子、在聊天方面同样秉承着“不会没话找话”的准则。 因为气氛平和,所以沉默也不会显得难堪。 在有趣的清甜香味中,静静等待小子告别的声音——反正这小鬼还没开窍到能懂“就算留下来也不会被自己嫌弃”,慢慢来就好。
“那Lancer,我就先…”“大渔——!!”
——然而、小子爽快的道别声却被某个白痴的欢呼声打断。
和小子相处时独有的平和与舒适、在他的吆喝声下碎成碎片。 这次真的有一枪掷过去的冲动,库丘林捏紧鱼竿,死死盯着浮标,忍耐烦躁。 冷静,和那种白痴计较的话自己也会变成白痴,别去搭理就好。
“哈、哈、哈!有空在那里闲聊,还不如多钓几条鱼。自称最强的钓鱼英灵也不过如此而已!” “是吗是吗,随你喜欢好了。要钓空港口还是变成职阶Angler都随你。” “看来到这份上连比都不用比了,根本就是我的完胜。连慢心王都比不过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要是你有赢了的自觉的话,就麻烦你快滚到别的地方去吧。”
点燃新的香烟,忧郁的盯着烟雾后波光粼粼的大海。 库丘林提起鱼竿,将上钩的青花鱼丢进水桶里。 蕴绕在身边的香甜气息、连略带苦味的烟味都能完美中和。 他别过头看向身边人,小子此刻抱着肩膀,一脸不快地瞪着远处角落里嘈杂的钓客。 看来他和自己抱有同感,觉得那边那个碍事鬼相当讨厌吧。
不过和懒得计较的自己不同,小子似乎抵达了忍耐极限。 和外表不同,这小子的脾气其实没有那么好。 为了对抗红色弓兵太过得意的言行、他捏紧双拳走向那边。
在「那个」不在的前提下,老实说有点好奇小子会给出怎样的整治。 库丘林将香烟含在嘴角,挺直背脊朝对面悄悄丢去一眼。
卫宫士郎大步走向港口的那一边,步伐坚定。 站在正从鱼钩上取下战利品的红衣男子身边,他一脸闷闷的较真神情。
“我说你、在这种地方闲逛没问题吗?要是被远坂怒吼了可不关我事。” “工作时间外要在哪里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这里是公共场所吧?和一身怪味到处闲逛的可疑人士不同,我可是很忙的。” “唔、谁是可疑人士啊!而且很忙什么的、怎么看你都只是在玩吧…” “哈,指望你能明白钓鱼对决的规则也只是白费力气。不过就算是你也看得出谁是更胜一筹的钓客吧。”
手持足足有六十公分长的大鱼鱼尾,红衣男子摆现地将其举起,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另一只手稳稳抓着投影出来的高级钓竿,即将进化成“钓兵”的弓兵满脸生龙活虎。 完全的示威和炫耀、换来士郎无语的神色。
“我是不懂钓鱼对决有什么规则啦、但怎么看Lancer都是比你更像样的钓客吧。” “……终于连眼睛都已经变成装饰品了吗,卫宫士郎。” Archer发自内心感到怜悯地俯视着他。 将墨镜移到遮阳帽上,他紧盯着士郎的表情,明明动作和语气都很平缓、却带来不容反驳的重压。
“你说什么、混蛋!” “——很好,为了能让你这种蠢货都能懂其中等级差,就特别亮给你看吧。在那里坐下。” “哈?” “最能证明一个钓客实力的,当然就是这个了。”
虽然搞不懂事态发展,但被Archer有异于平时态度的气魄所推动,士郎懵懵懂懂地在红色的折叠椅上坐下。 那是为节省体力延长钓鱼时间钓客必有的装备、当然,这个男人并不需要这个,他只是为了“完美钓客”的完整性才投影了这把小椅子。
轻而易举地把大型冰柜扯到士郎面前,Archer气势十足地打开冰柜,亮出冰在里面的战利品。 品质全都抵达A级的各色海鱼,根据种类和重量的不同仔细分类,整整齐齐地码在冰上。 将手中新钓到的战利品放入冰柜,Archer按住冰柜的箱盖,一脸得意的嗤笑。
“怎样,卫宫士郎。看到这个你就明白了吧。” “——、” “比目鱼、黄花鱼、石斑鱼、鲥鱼…这附近能够钓到的鱼全都在这里,看到这个你还能说Lancer是比我更优秀的钓客吗?” “唔…这个的确…很厉害、” 无法反驳的大丰收。 士郎不情不愿地承认这闪耀的成果。 但在Archer进一步得意洋洋之前,他皱起脸补充:
“但厉害的只是钓竿而已吧?”
“装备的精良也是钓客的实力之一,重要的是这结果。” “呣、照你这说法,只要投影出比你手上装备更好的钓竿,我也能成为比你更好的钓客?” “你这么妄想也可以。不过以你那贫弱的体力和投影能力,怎么看都不可能更优于我。我不是说了吗,装备是钓客的实力之一,若是没有能支撑得起这装备的体力、就算给再好的道具也没用。” “唔唔、” 对Archer的发言愈发感到不爽,士郎从小椅子上站起,抱住肩膀,别过头。
“——果然还是Lancer更像样!”
“因为昨天晚上的摩擦而无法公正评价比赛的胜负吗,真是难看啊,卫宫士郎。” “昨天晚上的事情和这个无关啦!我就是在很公平的评价啊、” “嚯哦?那你评价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说出来让我听听吧。”
瞄了一眼单手叉腰的Archer,又悄悄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Lancer,士郎挠了挠脸颊,面色微红。
“那个、Lancer只是很纯粹地在钓鱼而已,虽然也会在意胜负,但假如影响到钓鱼的话他就会懒得追究吧。” “——原来如此,就是所谓的钓鱼心得吗。用这种抽象的东西来概括一个人的实力,的确是你这种幼稚的小鬼会做的事情。实际的钓果就无法入你的法眼吗。” “幼稚什么的、你明明既不喜欢钓鱼还跑到这里来找茬才幼稚吧! 又不是每天都来,Lancer的话不管成果如何都会继续钓下去,而且他用得还是普通的钓竿,连撑杆器都不用。”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Lancer更加正经。士郎用眼神说完后半截话。
“那是原始的钓鱼法,只不过比木棍加根绳子像样一点而已。我才没闲到每天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的程度,毕竟优劣已经分出了。” 微笑着回敬士郎的感想,Archer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勾起嘴角。
“说起来你家的餐桌好像经常接受Lancer的救济吧,啊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会这样评价,对方有免费鱼贩的优势摆在那里,那我当然比不过了。 唯有贿赂他人才能得到公正的评价、这世道也真是变得好笑起来了。 怎样,要是你的自尊心允许的话,我这些鱼全部上供给你也无妨啊。” 一边说还一边轻抚冰柜的箱盖。
这似乎就是压断士郎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谁要你的上供了!” 和他身上香甜又柔和的味道成鲜明对比,士郎的语气变得粗暴起来。 在Archer新一轮巧妙的嘲讽降落前,面对弓兵总是更容易生气的卫宫士郎抬起食指,很没礼貌地指着对方鼻尖。
“这个世界上哪有像你这样可疑又啰嗦的钓客啊!!你和那个金皮卡完全是同一等级吧!”
在卫宫士郎坦率吐出这等残酷真相的同时,仿佛十吨铁砝码从天而降直砸脑门的冲击感也一并降临。 一时之间,奇妙的沉默袭击着港口。 片刻之后红色弓兵铁青的脸色和那边蓝色枪兵藏匿不住的喷笑声将气氛渲染得异常险恶。
忍到肩膀都在发抖,但仍旧用超乎人类的技巧稳着钓竿,库丘林拼死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 说出来了! 那小子把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事情说出来了! 哎呀、不愧是Saber家的Master,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本来还在担心会怎样,但现在看来反而是「那个」不在的情况下小子的话更有杀伤力。
混杂着憋笑声的“死寂”持续了一会儿,弓之英灵用惊人的速度从打击中恢复。 露出招牌式的讨嫌笑容,这次他抱住肩膀,将士郎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一遍。 “嚯哦…—、也就是说在你看来,我和那个慢心王是一样的了?”
那眼神让士郎背脊后泛起熟悉的恶寒。 但和圣杯战争时不同,Archer的笑容中并无杀意,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加意味深长的暗示。 这种是似是非的针对感,让士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我只是在说在钓鱼方面你和吉尔伽美什是同一等级,你不要擅自断章取义。” “这倒也是。你对我没有好感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也不是事到如今才想翻旧账。 但是将我和那个慢心王相提并论,那就无法容忍了。” “无法容忍、是要打架的意思吗?”
总觉得Archer似乎在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士郎捏紧拳头对抗红衣钓客。 ——从刚刚起,Archer脸上的笑容就毫无褪下的迹象。
“怎么会,恰恰相反。我是要给你忠告,就当成是昨天晚上的额外服务吧。” “什么额外服务啊!昨天晚上你根本就是想把我的腿折断吧!” “那也是因为你自作自受。逢魔之时擅自上坡会引来血光之灾,不善夜钓的外行人跑到深海去可是会被大白鲨给吞掉的。不想那样的话就乖乖待在房间里,搞不好能在梦里抵达目的地呢。” “那不行。住宅区南边我是不会再涉足了。虽然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劲,但只要继续调查就一定能够找到问题源头。”
红衣钓客一瞬间露出远眺的眼神,最后一次确定了什么。 “——这倒也是。要你就那样安安稳稳地睡过去基本上不可能呐。 但最起码记住这一点,卫宫士郎。 哪怕是舞台的幕后也同样以你为轴心,要是你在夜晚坠命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丝毫不给人缓和的机会,Archer干脆切断话题,提起大型冰柜离开港口。
“……搞什么啊、那家伙。” 怔怔目送Archer离开,士郎走回枪兵所在之处。 一如既往、这个男人的话语像是能直接回响在心里那样沉重。即便一身搞笑的打扮,这种重量也丝毫没有减轻。
“噢,辛苦你啦小子。把那混蛋赶走真是帮了大忙了!” “只是那家伙很吵、实在看不下去了而已。” “话说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啊,说的没错,那混蛋和吉尔伽美什完全是同一等级的。这下他应该不会再到港口来烦人了,哈哈哈!” “呣、那个…果然我说过头了吗?”
何止是说过头。 对于吉尔伽美什以外的英灵而言,这句话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的杀伤力大概抵得上Saber的核弹头。 嘛,虽然是这回事,但那个混蛋也完全不值得同情。 库丘林幸灾乐祸地弹了弹烟灰。
“没那回事,你只是把脑子里想的话直接说出来了而已。” “唔……” “心直口快又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偶尔会惹来杀身之祸就是了。” “那不就是不行吗!”
哈哈哈、这种事情总是会发生的,不要太介意嘛。一边豪爽笑着,一边将视线集中在小子身上,库丘林眯起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在你看来我还是个优秀的钓客嘛。” “——那是因为、”也不知是不服气还是害臊,小子挠了挠手肘,眉头微皱地看着自己。“Lancer你的确很厉害啊。”
“……” 仿佛喉咙口被哽住般焦躁起来。 并非厌烦或者反感,明明他带来的平稳感货真价实、心脏内部却因为他这句话而躁动到发痛的程度。 想深吸一口气,却又被他身上久久没有消散的香水味打了个正着。 所以只能移开视线,不是滋味地垮下嘴角。 “——我才不想被你夸奖呢。”
心直口快的确不是坏事。 但在这种场合,这道理根本不适用。
“你现在还在夜游吧。” “……啊啊,是这样没错。” “你最好别接近晚上的教会。假如一定要去的话就要提前把我叫上。那个时候可别带Saber过来啊。” “诶?但是Lancer、你不是…” “别误会,即便是现在我也仍旧不想掺和进来。但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你假如决定探索下去的话,不多找几个帮手可活不下去。我也有我的利益牵扯在其中啦。” “——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改变主意,但是你愿意出手相助帮了大忙了。” “记好了啊,假如要去教会要提前喊上我、还有别带上Saber这一点。” “教会吗、但是为什么不能带上Saber?” 有她在的话不是如虎添翼吗?士郎歪过脑袋。 “有她在的话会很碍事。从作战的角度来看。嘛,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而且有她在的话搞不好会被干掉。那个死脑筋的剑士。
现在的状况归纳不到“还人情”的范畴内。 那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会与这边重叠,处理掉一些发狂的使魔算不上麻烦事。 问题就在于「眼下这个状况,最终人选还没确定」这事。 只要让这小子认识到情况有多糟糕,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而且、出现了预料之外的竞争对手。 本来想慢慢来,但看来没有那个闲暇了。
确定了仅限于教会地段的合作关系后,小子离开了港口。 他的气味很快就被吹散,远坂家小姑娘做魔药的手段一定相当不错,香水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只缠绕在那小子身上,不会留下多余的痕迹。
被烧到头的香烟惊醒才察觉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不上钩的鱼”。
明明已经不是毛头小子的岁数了、居然还会这样。 Lancer承受着面孔上有别于日晒的热度,心有不甘的摆弄烟蒂。
“嘁、被钓到的是我这边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