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X你X牧首】幽冥绽放(全年龄版)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7219988 *捏造一下花吐症梗。 **文中引用的段落出自《尘骸魔京》。

【楔子】

  “旅者小姐,有空回一趟那个孩子那边么?”

  “……?”

  “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他的状态不太好。”牧首整理着自己胸口的领带结,繁复的金属下笔挺的布料被仔细打成了结,红色的布料柔韧地圈出来一个凹陷的泪滴似的形状。

  “那报酬呢?”牧首再一次这么直白的请求你,看起来问题并不简单。

  “哎呀,光是救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不够打动你的心了吗,砝码还得加上我自己才行?”

  “少来这套,被你轻描淡写的事情,从来就简单不到哪里去……我说错了吗?”

  “你错怪我了,这次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又怎么了。”牧首摊开手,把自己陷入鲜红色的椅子里,“毕竟你也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糟糕的一个家长,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变成那样。更现实的原因,毕竟等待星舰或者通讯传过去,说不定他已经完蛋了。”

  “好吧,那报酬的事回头再说,反正你也不会拒绝。”

  “可以,等着你回来,我任你处置。”

  

【1】白核

  梦境的主人,重生在那片蓝藻之中。

  太阳透过厚厚的湖水让蓝藻滋长,填充了整个水下空间,却也把阴冷的湖底和重生的小小鸟锁在了湖底。

  毕竟,终究不可能把太阳埋进水底来温暖他,只有蓝藻萦绕着羸弱的灵体,填满他的身躯。他张开嘴呼喊,却大口大口地吞入湖水,让蓝藻在自己体内滋长,仿佛这样才能填满自己的身体内的空洞。   最终那些冰冷湿滑的触感填满了他,蓝藻填充了肺泡,帮助他重新获得了呼吸,终于又可以像是一个新生的生命那样,静静地待在湖底,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安静得像植物。   这静逸的黑暗,让他想起一首古老长诗的开头。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他浑浑噩噩中默念着那首诗,沉睡着,沉睡到忘记一切……

  然而,有人来了。   有人不想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那个人,比阳光还执拗地深入幽暗冰冷的水底,费尽力气把他拽出来。  

  “■■,醒■……”   这又是谁,谁会固执到这一步。   “■因,是我■■啊……”   是谁在用那个名字叫他,只有可能是那个人,但是她不应该在这里。所以肯定是做梦吧。   “艾因,醒过来了吗?”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疼,不像是做梦。

  【旅者……小姐?】   在他张嘴说话之前,意识已经先一步投射了他的想法。   他努力睁开了眼睛,被水泡肿的眼睛很疼很疼,像是哭过三个月那样的疼。

  “是啊,我回来了。”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比太阳还炫目,烫得他脸颊发红。

  【你不是和他,已经去……】   小乌鸦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不应该在她面前,把他叫‘那个人’了,但是应该怎么称呼,还是让心理慌张不堪。   但是她回来了,这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他心脏的位置砰砰地跳动着,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已经先傻傻地笑了出来。

  “是的,我去办点儿事情,然后又回来了。你怎么样,新的躯体还习惯吗?”   【很好,不错,能感觉到水。】   当然更好的事情,是能够感觉到你抓到了我的手,小小鸟这么想着,却说不出口。知道一切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像是一无所知的雏鸟那样去依赖她了。

  “那你怎么又让自己沉到水底下去了……”   【……睡觉。】   “?”她歪着头看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拙劣的借口,简直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去外面走走,看看新生的世界,而不是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外面……新世界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他们不会再需要我……】   不是这样的,他明知道自己是在胆怯,又缩回了蛋壳里面,离开了让他蜕壳的动力,他又变得柔怯而踟蹰,习惯了暗夜的告死鸟,被锐利的阳光灼伤了,才不得不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是,我觉得,你也会希望自己能够出去走走,去感受那些你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也许吧……】  

  说谎,坏小鸟又开始说谎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反过来却愤恨其它人不能窥见他真正的想法。   在她和那个人离开之后,小小鸟一直在心底反刍那些事,自己没有立场要求她留下,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遗忘,连阳光的温暖和水的潮湿都那么的讨厌。只有不需要阳光的蓝藻,依然用幽幽的蓝光照着他,填满了他空荡荡的躯壳,只有沉浸在梦里,才能依稀感觉自己还活在过去。

  乌鸦的羽毛只有在特定的同类眼里才能被发现五彩斑斓,而她天生就能折射出五彩缤纷的无限可能——自己把她当做了同类,岂不是贬低了她。毕竟她的好,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   而自己这个傻瓜,偏偏不愿意坦率地接纳,反而还反复地伤害她,蛮不讲理地夺走她的记忆,无意义的让她左右为难,自顾自地在她眼前上蹿下跳,展现自己支离破碎的样子,难道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渴求被人接纳和原谅吗?   但是她太好了,就算是这样,也愿意帮助自己,这更让他为自己的自私和狭隘而自残形愧……  

  “……你又快要把自己埋起来了。”她拨开羽毛,把小小鸟从一堆湿漉漉的黑色羽毛里挖了出来,“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看上去你并不是还好的样子。”   是吗,到底是哪里暴露了,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泡久了水太冷吗,还是因为说话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吗,亦或者自己眼睛里装满了湖水一张开嘴就往外溢吗?   小小鸟在她怀里哽咽着,咸味的湖水从炽红的眼睛里不停地滚落,冷得发青身体也瑟瑟发抖,黑色的羽毛从支离破碎的红色裂痕里冒出来,充斥着蓝藻胸腔呛咳出湿漉漉空荡荡的声音。   只要想到被她拥抱的感觉,小小鸟的心脏最深处就涌起一股暖流,从胸口弥漫到四肢,混乱的心跳也逐渐变得沉稳,他慢慢地可以回应她了,她的身体又温暖又干燥,不管自己溢出多少液体都会被海绵似的吸收,手指虽然又纤细又小巧,却能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落回到冰冷的湖里去。   小小鸟贪恋地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暖洋洋的幸福感让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偷偷亲吻了她的锁骨,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收起爪子以指腹按在她柔软的腰上……甜滋滋的荷尔蒙让胸腔里刀割似的疼痛被裹上糖衣,和着苦涩的眼泪被尽数咽下。   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此刻轻易地纵容了自己的任性,罪恶的幸福感让他快要死掉了。  

  “你想让我亲你吗?”

  她声音很轻,但是在小小鸟听起来,却像是钢钉一样把他的翅膀钉在标本架上,僵硬而缓慢地点点头,却被她的食指点在滚烫的嘴唇上。

  “但是,你真心想要什么,都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行。知道吗?”

  “……嘎啊”,明明想说话,但是张开嘴,声带只能发出乌鸦的声音,又沙哑,又难听,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越是急切,越是说不出话来,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堵得他近乎窒息了一样。

  “果然……你依然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唇峰一路向下,“所以那些想法都不会消失,只是被挤压在躯壳里了,如果不好好说出来,说不定就会死掉了。”

  死掉?那不好吗。比起自己那些不堪的心思被她知道,像是在祈求着谁来同情和怜悯那样自我剖析,只是死掉而已,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滚烫的湖水顺着指缝被他咽下,胸口起伏的呼吸也带上了粘稠的腥甜,喉咙深处沙沙的声音和鼓膜共振着。

  “所以,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我……”她把指尖收回来,带着他的体温。  

  “我喜欢你……旅者小姐。”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了,至少在死掉之前,还想要一个梦。夹杂着血色和肺泡的花瓣脏兮兮的喷溅出来,肮脏得像是泥土的颜色。

  “而且,我知道……那个人也是这样。”一旦开始说话,一切就无法挽回了,他颤抖地握住她的的手,顾不得弄脏彼此,“但是,他更完整,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他能做的事情,而我什么都做不到,而且,他毕竟是创造出我的人……”   血色的花瓣带着铁锈的味道喷薄而出,花瓣纤薄的棱角在挤压之下从喉管涌向口腔。   “但是……但是,我明知道你还有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但是我依然会渴求,自己是被你需要的那一个。想要被你拥抱,不只是一个夜晚。”喉咙深处刀割似的疼,让他眼泪止不住的涌起,苦咸和腥甜交织出滚烫的气息。   “我很自私,很可笑对吧,明明我只是被切下来的一片,明明作为分身不可能得到造物主一样的爱,也还是会在无尽的夜里,渴求明天的太阳能只为我一个人而燃烧……”

  眼泪冲刷着花瓣上的血污,露出原本的雪白,在湖水里缓缓的展开。他的声音嘶哑,就像是用心口抵在蔷薇花的刺上,鸣唱着祈求爱情能够盛开的歌。

  “所以,就算是同情也好……求求你了,旅者小姐,还能给我一个吻吗?就算只有一次,我也可以安心地去——”   但是,还没等他说出那个字眼,嘴唇已经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旅者小姐,真的,在吻他。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胸腔里的花瓣变本加厉地涌出来,他手足无措的挥舞着翅膀,却被她按住了。   她此刻只是心无旁骛地吻着,手心按着他的心脏,含着唇瓣极尽温柔地厮磨,一点一点地撬开他血淋淋铁锈味的嘴,把苦咸甜腥的花瓣尽数吞下。  

  【不可以……那是……】来不及掩饰,意识就把他想法投映了出去。

  “并没有哦,明明是纯白的花瓣,这是最纯粹的灵魂才会凝聚成的碎片。”

  【不可以吃下去的……】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可是,你喜欢的难道不是……】

  “我喜欢你。”

  【!】

  “喜欢就是喜欢,你的柔怯也喜欢,你的自卑也喜欢,你即便这么痛苦也不想让别人为难而别别扭扭的不肯承认……也喜欢啊。”

  【……不、不要说了。】

  “难道会因为你这么柔软,这么可爱,又总是哭哭啼啼的,难道就不值得喜欢了吗?”

  【……求你了。】

  “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吧。”

  她叼走他的花瓣,含在自己的唇间,雪白的花瓣映衬的唇色更加鲜艳了,把他脸烫得通红。  

  “旅者小姐……能够遇见你,真的太好了,今天,能够让我更幸福一点,哪怕就只有一夜也好。幸福到,就算明天就会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心脏跳得那么快,大概是快要死掉了吧,只能迫不及待地把恬不知耻的话先说出来。

  “笨小鸟,你只是想要得到幸福,不一定需要去死啊。”她抱住了他,像是把他溺入了一潭温热的水中,把他所有的焦灼和渴求尽数吞咽下去。  

  (中略)  

  但是,小小鸟依然有藏在意识深处说不出口话。   ——只要活着就会有痛苦的事情发生,除非在最幸福的时候就这样死去。

  所以,就让我幸福一次吧,就算之后都是痛苦到后悔活过的事情也好。   想要被亲吻,想要被拥抱,想要感受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拥有过这么幸福的日子,似乎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就像那一首,他在深渊幽冥深处所默念的诗。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今天,我独自一人。   这里黑暗。   这里寒冷。   这里悲凉。   这里没有你的身影。

  但是。   因为夜色如此黑暗,才会思慕拂晓。   因为天气如此寒冷,才会思慕朝阳。   因为此刻如此悲凉,才会思慕你的身影。

  祝愿你能迎来每一个清晨。   祝愿你能常有暖风吹拂。   祝愿你能得到所爱的温暖。

  这里如此的寒冷,这里找寻不到你的身影。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2】黑核

  “还得多谢你了,旅者小姐。”

  “不敢当,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如果不是一声不吭就把他扔下不管,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是啊,所以这不是在将功折罪吗?”

  “你是说,哄骗我拯救了他之后,又继续让我对他负责吗?”

  “哎呀,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毕竟你不可能放着那样的‘艾因’不管。”

  “明明知道他是那样一个孩子,却故意留下他一个人……”

  “……对不起,我知错了。”

  “那报酬呢。”

  “下次一定。”

  “我可记得,某个人之前说过什么,‘任我处置’,对吧?”

  “旅者小姐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兑现也没有关系。”  

  看着牧首熟练的双手交叠,挂着假笑的样子,你就知道他又把自己藏在面具后面了。   但是这次你不准备就此放过他,毕竟他会请你帮忙的事情,从来就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你抬起手腕,召唤出了骨剑,一步一步地走向王座。   而牧首只是默然坐在那里,注视着你,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  

  “到目前为止,你很不坦率……”你用剑尖指着牧首假笑着的眼睛,“即便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孩子的问题,你也没有提过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曾说起过,为什么你隔那么远也能感知到。”

  “毕竟是,我的……”

  “除非,这次他的根源就在你身上。”

  牧首的笑容僵住了,然后正坐起来,又握住了剑刃,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旅者小姐,真的很敏锐,要不要你再杀我一次,来拿到答案?”

  你一转手腕把骨剑从他指间挣开,剑刃割开了他漆黑的手套,从漆黑的裂口里暴露出手指的血肉来。   锋利的剑刃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笔挺的衣领和繁复的金属在锋利的剑刃之下纷纷落溃不成军七零八落地落在了地上。   上次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还没有消退,新肉带着略浅的颜色布满他的躯体,层叠在深深浅浅的旧伤上。牧首让你不要小看他,不至于因为那点伤旧动不了,这话倒是不错,哪个伤口都比你那三尺匕首留下的痕迹更加凶险。

  “旅者小姐,想要从哪里下刀呢?”他依然扬起脸,笑着看向你,把胸口抵在你的剑锋上,让锐器一点一点抵着被刺进去。而旅者小姐却也回应以微笑,裙摆下的膝盖跪在他的王座之上,逆着光俯视着他。

  “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你们确实很相似,可爱的或是不可爱的地方都是。”你捧起他的脸,即便是挂起这锋利戏谑的笑容,但是嘴唇看起来依然很柔软。

  当你吻上去的时候,他惯例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任由你入侵,但是这次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原谅的事情。你手中依然握着剑柄,一寸一寸地把刀锋没入他的身体,毫无阻滞地刺了进去。   你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生理性的颤抖,吐息也变得急促,但是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牧首也没有讨饶的意思,开放自己的感官,一边感受着你柔软的吻,一边被疼痛激得冷汗淋漓。   你用舌尖撬开他颤抖的齿缝,吸吮着他的唇舌,胸腔里那些腥甜的味道被炽热的吐息带出来,也印证了你的猜测,但是你没有声张,只是把那些浓郁的赤红花瓣也连带着一起咽下,牧首反倒是慌张地试图握住你的肩膀了。   但是你没有理会,反倒是更深的用骨剑把他固定在王座之上,更多浓郁得近乎墨色的花瓣从伤口里溢出来,夹带着破损的肺泡,粘稠得近乎蜜糖黑血,带着销魂蚀骨的香气,让人头脑发昏。

  “……等、等一下,旅者小姐。”他努力挣开了你,墨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夹杂着看不出颜色的花瓣。

  “嗯?牧首大人,也会害怕吗。”

  “……会把你弄脏的。”她的衣物和手上,被看不出颜色的浓稠液体浸透了,夹带着被肺泡和花瓣,仿佛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杀戮。

  “我还以为,你至少不介意让我知道你存在的恶念,毕竟上次差点被他给杀了。”

  “那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然后,你就可以继续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假装被压抑的恶念不存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吗?”

  “我错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冒险让你冒险去接触到……”

  “你错在过于自信,还敢承诺任人处置。”你不再允许他辩解,执拗地吻着他,把更多的花瓣吃下去,苦涩得让人心口发紧的墨色被你尽数吞下。  

  【你为什么要吞噬所有人?】

  【明明大家都是有罪的人,你假装自己是什么裁决者吗?】

  【我知道了,所有人都只是你的棋子罢了,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弱肉强食,从来都是如此,这便是对的吗?】

  【笑出来,至少不要被人当做羔羊。】

  【我甚至以为,你多少曾经也有过情感,真是可笑至极。】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将军,或许你很强大,但是有个致命弱点,迟早会要害死你。】

  【……哥、哥,不要怪他们。】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不知道多漫长的时间里那些积压在胸腔里的黑色花瓣,一片一片的被她剥夺,品尝,咽下,让他的灵魂深处赤裸得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再继续了,没有人应该替他去承担那些,那是他的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至少把那些比刀割更疼的东西留下,让他永远记住自己是怎样一个罪无可恕的怪物,一个只会毁灭和伤害的恶魔 ,一具无法创造出任何东西的破碎空壳。

  花瓣被她剥夺,逐渐露出漆黑的坚硬的果核,磕碰到了骨剑的剑刃。   少女纤细的手指顺着创口探入,从破碎的肺泡里,把那颗坚硬的东西拿出来,这就是一切的根源,差点害死他自己,或许,还有其它小家伙的东西。   “放下!不要碰……”牧首声音颤抖着,顾不得身体被钉在王座上,强行想要支起身体,却被骨剑割开更大的豁口,溢出更多墨色的碎片来。而旅者小姐之前练习剑术磨出薄茧的虎口桎梏着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却坚固得和镣铐一样,按住他就无法动弹。

  “或许,你也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没有办法放下这样的‘艾因’不管,让他自顾自地陷入自厌自欺自弃 之中。”黑色的果核已经被旅者小姐拿在手中,“我不会说这不对,也不会劝你放下这些,但是至少,我愿意与你同病相怜。”

  牧首眼睁睁地看着旅者小姐咽下了那一枚苦涩坚硬果核,坚硬的形状顺着她的喉管滑下去,手足无措地移开了视线。

  “至少,我不觉得希望被人所爱,不愿意自己孤身一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再一次吻上了牧首的唇,俩人现在都被同样糜烂的气息所萦绕着,相互吞吐着,直至不分彼此,胸口深处次第绽放着散发着幽冥香气的花。

(中略)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虽然夜色如此黑暗。   但现在,有人牵着我的手。   即使如此的寒冷,即使如此的悲凉。   这里也能够找到你的身影。

  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朝阳。   从你的手中,传来了你的温度。   夜幕,是如此的寒冷。   但是,展现给我的,是与你一同迎来的清晨。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