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X你X牧首】幽冥绽放(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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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前须知,R18版本不只是扩写了车,牧首部分还加入了之前《困兽犹斗》的设定,请自行斟酌。 (《困兽犹斗》https://writee.org/rei2014/mu-shou-xni-kun-shou-you-dou)
【楔子】 “旅者小姐,有空回一趟那个孩子那边么?” “……?” “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他的状态不太好。”牧首整理着自己胸口的领带结,繁复的金属下笔挺的布料被仔细打成了结,红色的布料柔韧地圈出来一个凹陷的泪滴似的形状。 “那报酬呢?”牧首再一次这么直白的请求你,看起来问题并不简单。 “哎呀,光是救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不够打动你的心了吗,砝码还得加上我自己才行?” “少来这套,被你轻描淡写的事情,从来就简单不到哪里去……我说错了吗?” “你错怪我了,这次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又怎么了。”牧首摊开手,把自己陷入鲜红色的椅子里,“毕竟你也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糟糕的一个家长,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变成那样。更现实的原因,毕竟等待星舰或者通讯传过去,说不定他已经完蛋了。” “好吧,那报酬的事回头再说,反正你也不会拒绝。” “可以,等着你回来,我任你处置。” 【1】白核 梦境的主人,重生在那片蓝藻之中。 太阳透过厚厚的湖水让蓝藻滋长,填充了整个水下空间,却也把阴冷的湖底和重生的小小鸟锁在了湖底。 毕竟,终究不可能把太阳埋进水底来温暖他,只有蓝藻萦绕着羸弱的灵体,填满他的身躯。他张开嘴呼喊,却大口大口地吞入湖水,让蓝藻在自己体内滋长,仿佛这样才能填满自己的身体内的空洞。 最终那些冰冷湿滑的触感填满了他,蓝藻填充了肺泡,帮助他重新获得了呼吸,终于又可以像是一个新生的生命那样,静静地待在湖底,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安静得像植物。 这静逸的黑暗,让他想起一首古老长诗的开头。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他浑浑噩噩中默念着那首诗,沉睡着,沉睡到忘记一切…… 然而,有人来了。 有人不想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那个人,比阳光还执拗地深入幽暗冰冷的水底,费尽力气把他拽出来。 “■■,醒■……” 这又是谁,谁会固执到这一步。 “■因,是我■■啊……” 是谁在用那个名字叫他,只有可能是那个人,但是她不应该在这里。所以肯定是做梦吧。 “艾因,醒过来了吗?”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疼,不像是做梦。 【旅者……小姐?】 在他张嘴说话之前,意识已经先一步投射了他的想法。 他努力睁开了眼睛,被水泡肿的眼睛很疼很疼,像是哭过三个月那样的疼。 “是啊,我回来了。”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比太阳还炫目,烫得他脸颊发红。 【你不是和他,已经去……】 小乌鸦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不应该在她面前,把他叫‘那个人’了,但是应该怎么称呼,还是让心理慌张不堪。 但是她回来了,这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他心脏的位置砰砰地跳动着,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已经先傻傻地笑了出来。 “是的,我去办点儿事情,然后又回来了。你怎么样,新的躯体还习惯吗?” 【很好,不错,能感觉到水。】 当然更好的事情,是能够感觉到你抓到了我的手,小小鸟这么想着,却说不出口。知道一切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像是一无所知的雏鸟那样去依赖她了。 “那你怎么又让自己沉到水底下去了……” 【……睡觉。】 “?”她歪着头看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拙劣的借口,简直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去外面走走,看看新生的世界,而不是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外面……新世界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他们不会再需要我……】 不是这样的,他明知道自己是在胆怯,又缩回了蛋壳里面,离开了让他蜕壳的动力,他又变得柔怯而踟蹰,习惯了暗夜的告死鸟,被锐利的阳光灼伤了,才不得不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是,我觉得,你也会希望自己能够出去走走,去感受那些你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也许吧……】 说谎,坏小鸟又开始说谎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反过来却愤恨其它人不能窥见他真正的想法。 在她和那个人离开之后,小小鸟一直在心底反刍那些事,自己没有立场要求她留下,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遗忘,连阳光的温暖和水的潮湿都那么的讨厌。只有不需要阳光的蓝藻,依然用幽幽的蓝光照着他,填满了他空荡荡的躯壳,只有沉浸在梦里,才能依稀感觉自己还活在过去。 乌鸦的羽毛只有在特定的同类眼里才能被发现五彩斑斓,而她天生就能折射出五彩缤纷的无限可能——自己把她当做了同类,岂不是贬低了她。毕竟她的好,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 而自己这个傻瓜,偏偏不愿意坦率地接纳,反而还反复地伤害她,蛮不讲理地夺走她的记忆,无意义的让她左右为难,自顾自地在她眼前上蹿下跳,展现自己支离破碎的样子,难道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渴求被人接纳和原谅吗? 但是她太好了,就算是这样,也愿意帮助自己,这更让他为自己的自私和狭隘而自残形愧…… “……你又快要把自己埋起来了。”她拨开羽毛,把小小鸟从一堆湿漉漉的黑色羽毛里挖了出来,“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看上去你并不是还好的样子。” 是吗,到底是哪里暴露了,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泡久了水太冷吗,还是因为说话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吗,亦或者自己眼睛里装满了湖水一张开嘴就往外溢吗? 小小鸟在她怀里哽咽着,咸味的湖水从炽红的眼睛里不停地滚落,冷得发青身体也瑟瑟发抖,黑色的羽毛从支离破碎的红色裂痕里冒出来,充斥着蓝藻胸腔呛咳出湿漉漉空荡荡的声音。 只要想到被她拥抱的感觉,小小鸟的心脏最深处就涌起一股暖流,从胸口弥漫到四肢,混乱的心跳也逐渐变得沉稳,他慢慢地可以回应她了,她的身体又温暖又干燥,不管自己溢出多少液体都会被海绵似的吸收,手指虽然又纤细又小巧,却能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落回到冰冷的湖里去。 小小鸟贪恋地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暖洋洋的幸福感让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偷偷亲吻了她的锁骨,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收起爪子以指腹按在她柔软的腰上……甜滋滋的荷尔蒙让胸腔里刀割似的疼痛被裹上糖衣,和着苦涩的眼泪被尽数咽下。 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此刻轻易地纵容了自己的任性,罪恶的幸福感让他快要死掉了。
“你想让我亲你吗?” 她声音很轻,但是在小小鸟听起来,却像是钢钉一样把他的翅膀钉在标本架上,僵硬而缓慢地点点头,却被她的食指点在滚烫的嘴唇上。 “但是,你真心想要什么,都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行。知道吗?” “……嘎啊”,明明想说话,但是张开嘴,声带只能发出乌鸦的声音,又沙哑,又难听,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越是急切,越是说不出话来,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堵得他近乎窒息了一样。 “果然……你依然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唇峰一路向下,“所以那些想法都不会消失,只是被挤压在躯壳里了,如果不好好说出来,说不定就会死掉了。” 死掉?那不好吗。比起自己那些不堪的心思被她知道,像是在祈求着谁来同情和怜悯那样自我剖析,只是死掉而已,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滚烫的湖水顺着指缝被他咽下,胸口起伏的呼吸也带上了粘稠的腥甜,喉咙深处沙沙的声音和鼓膜共振着。 “所以,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我……”她把指尖收回来,带着他的体温。 “我喜欢你……旅者小姐。”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了,至少在死掉之前,还想要一个梦。夹杂着血色和肺泡的花瓣脏兮兮的喷溅出来,肮脏得像是泥土的颜色。 “而且,我知道……那个人也是这样。”一旦开始说话,一切就无法挽回了,他颤抖地握住她的的手,顾不得弄脏彼此,“但是,他更完整,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他能做的事情,而我什么都做不到,而且,他毕竟是创造出我的人……” 血色的花瓣带着铁锈的味道喷薄而出,花瓣纤薄的棱角在挤压之下从喉管涌向口腔。 “但是……但是,我明知道你还有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但是我依然会渴求,自己是被你需要的那一个。想要被你拥抱,不只是一个夜晚。”喉咙深处刀割似的疼,让他眼泪止不住的涌起,苦咸和腥甜交织出滚烫的气息。 “我很自私,很可笑对吧,明明我只是被切下来的一片,明明作为分身不可能得到造物主一样的爱,也还是会在无尽的夜里,渴求明天的太阳能只为我一个人而燃烧……” 眼泪冲刷着花瓣上的血污,露出原本的雪白,在湖水里缓缓的展开。他的声音嘶哑,就像是用心口抵在蔷薇花的刺上,鸣唱着祈求爱情能够盛开的歌。 “所以,就算是同情也好……求求你了,旅者小姐,还能给我一个吻吗?就算只有一次,我也可以安心地去——” 但是,还没等他说出那个晦气的字眼,嘴唇已经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旅者小姐,真的,在吻他。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胸腔里的花瓣变本加厉地涌出来,他手足无措的挥舞着翅膀,却被她按住了。 她此刻只是心无旁骛地吻着,手心按着他的心脏,含着唇瓣极尽温柔地厮磨,一点一点地撬开他血淋淋铁锈味的嘴,把苦咸甜腥的花瓣尽数吞下。 【不可以……那是……】来不及掩饰,意识就把他想法投映了出去。 “并没有哦,明明是纯白的花瓣,这是最纯粹的灵魂才会凝聚成的碎片。” 【不可以吃下去的……】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可是,你喜欢的难道不是……】 “我喜欢你。” 【!】 “喜欢就是喜欢,你的柔怯也喜欢,你的自卑也喜欢,你即便这么痛苦也不想让别人为难而别别扭扭的不肯承认……也喜欢啊。” 【……不、不要说了。】 “难道会因为你这么柔软,这么可爱,又总是哭哭啼啼的,难道就不值得喜欢了吗?” 【……求你了。】 “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吧。” 她叼走他的花瓣,含在自己的唇间,雪白的花瓣映衬的唇色更加鲜艳了,把他脸烫得通红。 “旅者小姐……能够遇见你,真的太好了,今天,能够让我更幸福一点,哪怕就只有一夜也好。幸福到,就算明天就会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心脏跳得那么快,大概是快要死掉了吧,只能迫不及待地把恬不知耻的话先说出来。 “笨小鸟,你只是想要得到幸福,不一定需要去死啊。”她抱住了他,像是把他溺入了一潭温热的水中,把他所有的焦灼和渴求尽数吞咽下去。 真的可以获得她的拥抱吗? 小小鸟不可置信似的捏了下自己的脸,疼,是生涩的疼。 和之前不一样,他现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已经能感受到疼痛了。也因此能感受到寒冷、饥饿、温暖、湿润、柔软,能听到心脏泵送着滚烫的血液在脑袋里奔涌着,感受到滚烫的气息从唇舌间被掠夺,又柔软又纤细的火苗顺着齿列安抚他僵硬的舌尖。 他已经不觉得冷了,却依然止不住颤抖,好温暖,好舒服,整个人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从皴裂的皮肤里冒出来的黑羽也被汗液粘在俩人之间,痒痒的,让他止不住乱动,却被执拗的按住了。 他好像真的快要死掉了,身体软得没有力气,吐出的气息比吸入的更多,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却被喉咙深处的花瓣堵住,曾经和她相处的记忆在眼前闪回着,让他想要拥抱她又害怕过于冒昧。 小小鸟毫无章法地抱住了她的腰,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纤细的眼睫在粉红色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从来没离她这么近,近到她的心脏像是被握在自己的爪子里。 可是他毕竟只知道蜻蜓点水的吻,深深浅浅地吻在她的唇角,下巴,耳畔,颈间,拙劣的回应让她也发出小鸟一样的笑声,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吻落在他身上,却是更加柔软和炽热得多的触感,印在他的喉结、锁骨以及心脏的位置。 她湿润的亲吻让小小鸟浑身发烫,当含住他心口的位置时,一股酥麻的触感近乎让他的羽毛都炸开了,徒劳地扑腾着翅膀。 “你真的……好可爱啊”,她抬起头笑着看向他,把鬓发捋到耳后露出水汪汪的脸颊,恶作剧似的以鲜红舌尖抵着他的胸口画圈,像是要标记他心脏的位置那样——当然,如果她想要的话,把这颗心脏也送给她也可以。 但她却只是温柔地吻着心脏的位置,像是要那怦怦乱跳的触感印在唇间,这更是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急促的呼吸带出了更多的花瓣来,和黑羽以及黏腻的汗液一起粘在她光滑的皮肤上,仿佛把她也变成了同类,成为了两只相互依偎在花瓣里打滚的小鸟。 但是她纤细的手指和唇舌,远比他更加灵活和纯熟,轻而易举地让他溃不成军,柔软的身体巧妙地钻进他的怀里,完美地嵌合在一起,却又总是无法捉摸地偷袭他的敏感之处,像是温热的水流熨帖地梳理他的羽毛。 小小鸟的爪子太笨拙了,总是让热流从指隙间溜走,他不得法的试图捕捉,却只是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或许是还不习惯真实的躯体被这样碰触,他即便手脚和翅膀并用,也会被她借力逃脱反客为主。 “你这么怕痒吗?”她的手指顺着小小鸟的翅膀根部的羽管梳理着,轻微的酥麻和舒适的纾解感,让他难以自制的扭动着身体…… “因为……旅者小姐的手……好温暖,好舒服……”他禁不住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她的脖子里,以鼻尖蹭着她的耳垂,她鬓发的气息和淡淡的体香,让他的羽毛都蓬松了起来。 旅者小姐轻笑着,迎着他把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手指顺着背脊下探到了紧绷的腰际,小口小口的吻着喉结,隔着皮肤感受他颤抖着吐息着的气管,就像是猫咪在玩弄着自己的猎物,以犬齿和唇舌在他身上印下红痕,让他是身体越来越烫。 她以纤细的脚踝蹭着他的腿侧,藤蔓似的缠了上来,带着潮湿而温热的气息萦绕着他,她的吻依然是甜丝丝的,让缱绻的气息变得醇美如酒,让他昏昏沉沉地想要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模仿她的动作回应着。 但是,她的身体远比自己的柔软,稍稍揉捏就让手指陷入白皙的软肉里,小心翼翼地捻搓乳尖,漂亮的颜色就在指间变硬了,他一点一点的吸吮着,以舌尖品尝柔软之中硬挺的触感,她也发出了好听的声音,让他大着胆子聚拢起更多的软肉,把脸颊和手指都埋了进去。 他以指腹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触感,稍稍戳弄就如水波一样地在指尖荡漾开,乳尖的嫩芽刮蹭着他的掌心,痒到了心底里,让他忍不住想要咽下些什么,却被喉咙里的花瓣堵塞了。 “旅者小姐……真的好可爱……”即便想要赞美她,喉咙里的声音也沙哑干涩,脑袋里木然得想不出说什么,全然不似她的喘息的声音那么可爱。 “你也很可爱啊~”旅者小姐歪着头笑眯眯地看向他,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到粉扑扑的脸颊上,晶莹剔透得像是什么珠宝,让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又吻了上去,紧紧地抱进怀里,那纤细的身躯和清脆的笑声都被整个埋进了他的羽毛深处。 “……啊、等下……”她试图抓住他的脊背,却只能抓住羽毛,被热切的拥抱裹挟着,被结实的翅膀裹着,坠入那一片斑斓的黑羽深处,落入小小鸟迫切的欲求之中。 “旅者小姐,也会想要和我做……舒服的事情吗?”他低哑的声音伴随着炽热的吐息,落在她的耳边。 “是啊,只要你好好说出来,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我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你……” “……旅者小姐,还愿意叫我……那个名字吗?” “艾因?”她笑着吻了他的唇角,“这么可爱,又那么执着和热切,一旦喜欢上什么人,连一刻也等不了,一定要确认对方是自己的同类,当然就是艾因。” “旅者小姐……”明明是开心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莫名想哭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想要一个名字,或者说,这样的自己也配得上一个名字,还被她这样郑重的确认了,心脏像是被揪得紧紧的,满溢出又温热又酸涩还抽疼着的感觉,小小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汹涌的情绪,明明那么幸福却又难过得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样。 “艾因”,她温柔地吻去苦咸的液体,和洁白的花瓣一起咽下,“现在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所以哭泣也好,痛苦也好,难过也好,都可以相信我……” “……即便,我想要旅者小姐……也可以吗?”明明知道这是多么恬不知耻的话,但是他还是想要听旅者小姐确认一次,她不会再离开,不会再拒绝他了。就算是骗他开心的也好,他自愿沉溺在蜜糖似的梦境里。 “嗯,可以啊。艾因,你想要我给你什么呢?”她的笑容滚烫得让他目眩神迷,而他只是张了张嘴,就冒出更多的花瓣黏在她白里透粉的身躯上,就像是某种以花瓣为羽翼的小鸟……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拂去她身上的花瓣,却又黏上了更多自己的羽毛,乌黑勾勒着雪白又点缀以嫣红,构成了套色版画一样画面,更是让他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或许我会弄脏你,伤害你,还会做出……让你后悔来找我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也想要说出来,再听她亲口确认一次,“旅者小姐,你愿意接纳我吗?” “当然可以,或许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呢?” 对啊,小笨鸟又在说傻话了,明明她是一己之力能够拯救这颗星球,甚至创造新世界的旅者小姐啊,怎么能把太阳像是硬币一样藏在自己的巢穴里呢。即便她收敛自己的光芒,维持这暖烘烘的温度,也足以照亮幽冥深渊的潭底,让胸膛里开出的花近乎膨胀得撑裂他小小的身体。 只有她依然能够毫无芥蒂把小小鸟带血的花瓣吞下,把他不堪的躁动按住缓缓地亲吻,把他所有踌躇不定的欲言又止和横冲直撞的热情都包裹在如水的安逸之中,甚至是他都不敢说出口的请求…… “……嗯、呃。” 在她的手指的引导下,身下的灼热被纳入了湿滑紧致的甬道里,被温热的软肉黏糊糊地缠着,新生的身体还没有尝试过这种事,酥麻的电流从身下顺着脊椎一路向上,让他禁不住挺直了腰,不小心又把敏感的头部更深的推入其中。 “旅者小姐……的身体,好温暖……”他紧紧抱住她一动都不敢动,背脊绷紧成遒劲的弧线,好奇怪啊,明明在梦里似乎什么事情都做过,但是真正以肉身碰触,原来是这样舒服的事情吗。 “艾因?”她笑盈盈地看向他,似乎看不出他的窘迫,反而缓缓地动着腰,让湿漉漉的穴肉吞吐着他的硬挺,舒服得他浑身的羽毛都战栗了起来。 “……旅者小姐,啊……”,他以双手握住她的腰,但是笨拙的爪子在她柔软的腰腹部根本无法着力,反倒是被她以为是相反的意思,以腿缠着他的腰,又夹紧了腿心套弄着,发出更多潮湿的声音。似乎她也很享受这种触感,一边抬起了腰部,一边连乳尖的艳色都愈发显眼了。 在盈盈的蓝藻萤光衬托之下,她白皙的皮肤仿佛和湖水融为一体,把他又带入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只是,那深渊底下不只是漆黑,还有比火山更灼热的东西,试图把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融化掉一样滚烫。 身体好烫,可也好舒服,他自己也变成了一片花瓣,投入幽深的水底,顺从着浪潮适应着律动,把自己的感官都浸入其中,前所未有的快感让他耳鸣响成一片,眼前闪烁着白光,凌乱的心跳和呼吸近乎要让胸口裂开,更多的花瓣从口中溢出来,白色的花瓣和湿漉漉的黑羽,被混浊的体液胡乱地黏在俩人交合之处,她水波似荡漾的乳肉,还有绽放着的唇瓣上。 啊,不可以再放任自己弄脏她了,眼神迷离的小小鸟狼狈地捧着她身体,一片一片的把花瓣和黑羽衔下来,却被被她抱住了脖子,轻易地从他口中夺回了那些花瓣,原本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因为俩人的这番纠缠,被更深的肏了进去,小穴深处的小口被他肉茎碾压着,颤抖地吸吮着涨硬的冠部,溢出了更多蜜糖一样滚烫粘稠的爱液。 “……艾、因……”或许是无意中触及了什么地方,她的声音甜腻得近乎变调了一样,“你可以……把所有的……都交给我……” 她鸦羽似的长发散开,和散落一地的黑羽难分彼此,衬托得白里透粉的肌肤格外的轻盈,翕张的双唇吐息着花瓣的气息,漂亮的眼角被生理性的眼泪浸泡得发红,倒是和自己越来越相似了。 “旅者小姐……” “我们毕竟也是‘同类’啊……所以,不只是你会需要我,我也想要艾因”,她笑起来湿漉漉的样子,仿佛也是一只落水鸟。 “嗯……” 小小鸟抱住了她,用滚烫的吻堵住了她的唇,初生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够了,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继续说下去的话,我就没法笑着对你说再见了。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给我这样残酷的美梦呢。 遮天蔽日的黑羽覆盖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在一片漆黑之中,小小鸟凌乱地亲吻着,苦涩的眼泪被她的娇声所掩盖,花瓣带着更多铁锈的气息,柔软的甬道一次次被强硬地拓开,颤抖着达到了峰顶,又被被爪子按压着酸胀的小腹挤出其中混浊的液体,再一次敞开身体,再一次准备被硬挺的肉茎撑开。 即便身上冰凉的湖水已经被滑腻的汗水所取代,腿内侧黏糊糊的被摩擦得发烫,漂亮的身体也被印上深深浅浅的爪痕,她依然不知疲倦似的接纳他,笑着吻着他沙哑的喉咙,抱紧着他颤抖的脊背,不知多少次被他的浊液所填满。 啊啊,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贪得无厌的坏小鸟,如果再这样被纵容着沉溺下去的话,岂不是再也离不开她了吗? 这地下湖的深处本就难分昼夜,再荒唐的事情也不会伴着日出迎来梦醒,他此刻又太过幸福没有办法推开她,所以只能等待她的醒来,她的离去,她的厌倦,或者是遗忘。对于一个本来就没有结局的故事,怎么样结束都无所谓吧。 可是,无论向旅者小姐索取多少温存,她都一直在笑着,似乎就这样抱着他满足他,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似的……即便在小小鸟的梦里也没有期待过这样的事情。 或许,在小小鸟依然有藏在意识深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话。 ——只要活着就会有痛苦的事情发生,除非在最幸福的时候就这样死去。 所以,就让我幸福一次吧,就算之后都是痛苦到后悔活过的事情也好。 想要被亲吻,想要被拥抱,想要感受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拥有过这么幸福的日子,似乎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就像那一首,他在深渊幽冥深处所默念的诗。 >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今天,我独自一人。 这里黑暗。 这里寒冷。 这里悲凉。 这里没有你的身影。 但是。 因为夜色如此黑暗,才会思慕拂晓。 因为天气如此寒冷,才会思慕朝阳。 因为此刻如此悲凉,才会思慕你的身影。 祝愿你能迎来每一个清晨。 祝愿你能常有暖风吹拂。 祝愿你能得到所爱的温暖。 这里如此的寒冷,这里找寻不到你的身影。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 【2】黑核 “还得多谢你了,旅者小姐。” “不敢当,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如果不是一声不吭就把他扔下不管,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是啊,所以这不是在将功折罪吗?” “你是说,哄骗我拯救了他之后,又继续让我对他负责吗?” “哎呀,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毕竟你不可能放着那样的‘艾因’不管。” “明明知道他是那样一个孩子,却故意留下他一个人……” “……对不起,我知错了。” “那报酬呢。” “下次一定。” “我可记得,某个人之前说过什么,‘任我处置’,对吧?” “旅者小姐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兑现也没有关系。” 看着牧首熟练的双手交叠,挂着假笑的样子,你就知道他又把自己藏在面具后面了。 但是这次你不准备就此放过他,毕竟他会请你帮忙的事情,从来就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你抬起手腕,召唤出了骨剑,一步一步地走向王座。 而牧首只是默然坐在那里,注视着你,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 “到目前为止,你很不坦率……”你用剑尖指着牧首假笑着的眼睛,“即便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孩子的问题,你也没有提过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曾说起过,为什么你隔那么远也能感知到。” “毕竟是,我的……” “除非,这次他的根源就在你身上。” 牧首的笑容僵住了,然后正坐起来,又握住了剑刃,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旅者小姐,真的很敏锐,要不要你再杀我一次,来拿到答案?” 你一转手腕把骨剑从他指间挣开,剑刃割开了他漆黑的手套,从漆黑的裂口里暴露出手指的血肉来。 锋利的剑刃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笔挺的衣领和繁复的金属在锋利的剑刃之下纷纷落溃不成军七零八落地落在了地上。 上次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还没有消退,新肉带着略浅的颜色布满他的躯体,层叠在深深浅浅的旧伤上。牧首让你不要小看他,不至于因为那点伤旧动不了,这话倒是不错,哪个伤口都比你那三尺匕首留下的痕迹更加凶险。 “旅者小姐,想要从哪里下刀呢?”他依然扬起脸,笑着看向你,把胸口抵在你的剑锋上,让锐器一点一点抵着被刺进去。而旅者小姐却也回应以微笑,裙摆下的膝盖跪在他的王座之上,逆着光俯视着他。 “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你们确实很相似,可爱的或是不可爱的地方都是。”你捧起他的脸,即便是挂起这锋利戏谑的笑容,但是嘴唇看起来依然很柔软。 当你吻上去的时候,他惯例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任由你入侵,但是这次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原谅的事情。你手中依然握着剑柄,一寸一寸地把刀锋没入他的身体,毫无阻滞地刺了进去。 你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生理性的颤抖,吐息也变得急促,但是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牧首也没有讨饶的意思,开放自己的感官,一边感受着你柔软的吻,一边被疼痛激得冷汗淋漓。 你用舌尖撬开他颤抖的齿缝,吸吮着他的唇舌,胸腔里那些腥甜的味道被炽热的吐息带出来,也印证了你的猜测,但是你没有声张,只是把那些浓郁的赤红花瓣也连带着一起咽下,牧首反倒是慌张地试图握住你的肩膀了。 但是你没有理会,反倒是更深的用骨剑把他固定在王座之上,更多浓郁得近乎墨色的花瓣从伤口里溢出来,夹带着破损的肺泡,粘稠得近乎蜜糖的黑血,带着销魂蚀骨的香气,让人头脑发昏。 “……等、等一下,旅者小姐。”他努力挣开了你,墨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夹杂着看不出颜色的花瓣。 “嗯?牧首大人,也会害怕吗。” “……会把你弄脏的。”她的衣物和手上,被看不出颜色的浓稠液体浸透了,夹带着被肺泡和花瓣,仿佛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杀戮。 “我还以为,你至少不介意让我知道你存在的恶念,毕竟上次差点被他给杀了。” “那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然后,你就可以继续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假装被压抑的恶念不存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吗?” “我错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冒险让你冒险去接触到……” “你错在过于自信,还敢承诺任人处置。”你不再允许他辩解,执拗地吻着他,把更多的花瓣吃下去,苦涩得让人心口发紧的墨色被你尽数吞下。 【你为什么要吞噬所有人?】 【明明大家都是有罪的人,你假装自己是什么裁决者吗?】 【我知道了,所有人都只是你的棋子罢了,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弱肉强食,从来都是如此,这便是对的吗?】 【笑出来,至少不要被人当做羔羊。】 【我甚至以为,你多少曾经也有过情感,真是可笑至极。】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将军,或许你很强大,但是有个致命弱点,迟早会要害死你。】 【……哥、哥,不要怪他们。】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不知道多漫长的时间里那些积压在胸腔里的黑色花瓣,一片一片的被她剥夺,品尝,咽下,让他的灵魂深处赤裸得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再继续了,没有人应该替他去承担那些,那是他的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至少把那些比刀割更疼的东西留下,让他永远记住自己是怎样一个罪无可恕的怪物,一个只会毁灭和伤害的恶魔 ,一具无法创造出任何东西的破碎空壳。 花瓣被她剥夺,逐渐露出漆黑的坚硬的果核,磕碰到了骨剑的剑刃。 少女纤细的手指顺着创口探入,从破碎的肺泡里,把那颗坚硬的东西拿出来,这就是一切的根源,差点害死他自己,或许,还有其它小家伙的东西。 “放下!不要碰……”牧首声音颤抖着,顾不得身体被钉在王座上,强行想要支起身体,却被骨剑割开更大的豁口,溢出更多墨色的碎片来。而旅者小姐之前练习剑术磨出薄茧的虎口桎梏着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却坚固得和镣铐一样,按住他就无法动弹。 “或许,你也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没有办法放下这样的‘艾因’不管,让他自顾自地陷入自厌自欺自弃之中。”黑色的果核已经被旅者小姐拿在手中,“我不会说这不对,也不会劝你放下这些,但是至少,我愿意与你同病相怜。” 牧首眼睁睁地看着旅者小姐咽下了那一枚苦涩的果核,坚硬的形状顺着她的喉管滑下去,手足无措地移开了视线。 “至少,我不觉得希望被人所爱,不愿意自己孤身一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再一次吻上了牧首的唇,俩人现在都被同样糜烂的气息所萦绕着,相互吞吐着,直至不分彼此,胸口深处次第绽放着散发着幽冥香气的花。 牧首被夺走了果核,骇人的创口涌出的液体从浑浊的墨色逐渐变得猩红,身经百战的躯壳也因为疼痛和寒冷禁不住颤抖得像是一片枯叶。而那浑浊的液体也在你的衣襟前弥漫,在皮肤和布料之间浸润开来,摩擦得生疼。 你的躯体像是被泼上了墨色,被零星的花瓣点缀,伴随着吐息而起伏着,两具半裸的躯体被同一种污浊的液体浸润,散发着呛人的铁锈气息,空旷的王座之间冰冷得和地狱一样。可偏偏那沾着血迹的唇,笑起来却夺魂摄魄。 你纤细的手指捧着牧首的脸颊,他伤痕累累的臂膀圈住了你的腰,像是冻僵的旅人捧着珍贵的火种,让你的体温温暖他逐渐冰冷的躯壳,被剑锋划破的指尖顺着你的身体勾勒出血色的痕迹一路延伸。 “……疼吗?” “疼死了。”可他的眼睛分明是笑着的,“旅者小姐,真的很记仇,从来不放过一点报复我的机会。” “喜欢吗?” “喜欢。”太多憎恨他的人,甚至都没有机会亲手报复,或者说,报复也没用,他早就是无法以死亡来赎罪的怪物了。 你小心翼翼的绕开剑柄,把自己的身体贴上来,把他溢出的血色顺着绷紧的肌肉线条一路描摹下去,而此刻他的唇舌甚至比身体还要僵硬而生疏。或许在在他漫长的时间里,更习惯于侵略,而尚不熟悉接纳。以至于他所能理解的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彼此刀刀见血的伤害。 毕竟只要把灵魂用厚厚的茧包裹起来就不会受伤,只要脸上总是挂着假笑拒人千里之外就没人知道他的寂寞,本来牧首早就习惯于此,把赤裸裸的真心暴露出来太过脆弱,也太过愚蠢了。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做了傻事,把最纯粹的灵魂碎片化为独立的个体…… 此刻,他正在被你入侵,从僵硬的唇舌,从胸口被划开的创口,从伤痕累累的躯体,从千疮百孔的灵魂…… 笑面虎似的怪物在你面前褪下了所有的伪装,只能颤抖着回应你的拥抱,眼角浸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冰凉和温热相互纠缠,疼痛和甜蜜难分彼此,竟生出些许快慰来…… 直到被你触及到他未曾预料的地方。还好,在发出声音之前,他微皱眉头把怔愕悄然咽了下去。 但是,你并没有就此放过他,手指灵巧的解开金属和皮革,隔着布料将他身下最脆弱柔软的东西掌握在手心里。 “……旅者小姐。”牧首姑且勉强扯起嘴角,“恐怕现在的我只会让你扫兴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况且,看起来你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退一万步讲,让主君亲自做这种事,恐怕是身为骑士的失职吧?” “惩戒自己的骑士,也是主君的义务。” “但是知恩图报,也是骑士的义务。”牧首握上你的手腕,扬起脸笑着看向你,“不知主君是否愿意给在下一个机会?” 他以指腹感受着你的脉搏,似乎已经知道这局已是胜券在握。果然,你握紧匕首拔了出来,把他的身体从椅背上解脱出来,更多的粘稠的黑血和猩红花瓣一起涌了出来,近乎让他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你身上。但是,至少感觉并不坏,仿佛这空荡荡的躯壳里,即便依然没有心脏,也被填入的什么温热的东西,怂恿着他继续去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牧首镇定地把你抱到了王座之上,虔诚地单膝跪下。而你却反客为主的交叠起双手,以脚心踩在他的肩膀上。 “好吧,我确实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我的主君。”牧首带着铁锈的气息欺身靠近,一手捂住了你的眼睛,然后耳边落下响指的声音,“如你所愿,不妨让我们更坦率一些。” 当手掌移开,你发现身处幽暗的地牢之中,身上却披着领主的袍子,手上拿着以上好的皮革鞣制的鞭子,而眼前的牧首则是衣不蔽体的监下囚,黑铁的锁链镣铐以及叫不出名号的刑具紧锁着他伤痕累累的躯体。 “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你的恶趣味有点过头……”虽然你也不曾期待玫瑰红酒之类的东西,但至少也没有期待过这种事。 “我很好奇你的眼中,我应该是什么样……这倒不如说是我本该有的面貌。”他只是歪着头看向你,“本来就是以这副样貌被帝国改造成兵器的,而恰好,我自己也觉得很合适。” “意思是,你还是更喜欢被剥夺,被什么主君给囚禁起来?”你故意把鞋跟踩在他锁骨上,以鞋尖抬起他的下巴。 “厌恶至极,但这也是唯一配得上我的下场。”他似乎毫无知觉,无论是胸口骇人的豁口,还是手腕上沉甸甸的镣铐,亦或是锁骨上的鞋跟,毕竟早就从灵魂到躯壳早就被撕裂揉碎过了,漆黑的灵体上,那些诡异的花纹或者说年轮漫无目的延伸成参差的形状。 “那你又犯下何罪,应该受到责罚?”你以皮鞭抬起牧首的下巴,看向他的眼睛。 “坦率的说,我成为将军以来,直接杀人的任务其实并不算多,”牧首的视线与你的眼睛微妙的错开一个角度,恰好擦过你的脸颊投入虚空之中,似是让目光陷入某些更加久远的事情,“但是某种意义上我所能做的事情,可能比杀戮还要更坏一些……仅仅是我的一句话,就可能让那些愚昧的羔羊陷入仇杀。” “有时候我确实分不清,你究竟是在忏悔还是在炫耀。”你有些愕然,似乎牧首所渴求的并不是什么角色扮演,而是真心实意地把一切罪行袒露出来。 “那就用你们人类也能理解的故事来讲述吧:曾经有异乡人来到一个陌生的文明,看到人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一开始,他们会以美酒招待天外来客,以换取异乡的独特见闻,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传说和知识,直到异乡人说起,虽然你们湛蓝的眼睛很美,但是有些人的眼睛和我一样血红。于是,善良且诚实的人们一夜无眠,若是谁拥有将招致毁灭红眼,按照神谕就必须要去死。第二天早上,大家顶着黑眼圈面面相觑,却发现无人在这一夜选择赴死,接下来的夜晚,则只会让更多人陷入辗转反侧的煎熬,直到从某一夜开始,足够聪明诚实又无法忍受谎言折磨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开始赴死……直到所有红眼睛的人都死去。而惨剧的原因,只是某个异乡人一句无心之言,在他们心里所种下的种子。” “……听起来,虽然是这样惨烈的结局,但无心的异乡人似乎也很无辜。”牧首竟当真在你面前袒露这样的往事,远比你所想的入戏更快,那颗漆黑的坚果像是要把心脏捆起来一样让胸口生疼。 “不,并不无辜,虽然他们是自己选择了死亡,但是,究其根源是因为异乡人的话语,改变了他们的一直以来对自己文明的信念,揭露了被普遍善念所隐瞒的秘而不宣的真相。在异乡人到来之前,他们姑且都可以相信彼此是诚实而善良的,但是当有人以真相的锋芒划破帷幕,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诚实和善良不可兼得的世界,无人能接受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所以,异乡人才是彻底毁灭了他们文明的罪人啊。” “但是,在我看来异乡人的话语,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除了无意中的……诚实。” “我的主君,诚实所杀死的人,并不比谎言更少,你怎会认为一个正直的骑士不需要为自己带去的残忍真相而忏悔呢?倒不如说,维系一个文明或许可以没有真相,却万万不可脱离谎言,抽离谎言砖石的巴别塔,注定是要崩塌的呀”,牧首歪着煞白的脸仰望你,血红的唇似是在陈述什么众人皆知的常识。 “只是以我来看,最初定下这荒唐神谕的‘神’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的主君,或许这神谕才是这文明留存至今的绝妙设计呢?无论是君权、神学、数理,究其根本都是建立在不言自明的公理之上,抽离了公理的体系只会彻底崩塌。而公理又往往是一种广泛存在却被默许的谎言。”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不是另外一种谎言,一种把整个世界都架构于虚无之上的谎言?” “我的主君,你自然不必全盘接纳我的谎言,你只需要给予我应得的惩罚。无论杀死文明的是利刃,星舰,一厢情愿的愿景,亦或是一句无心之言,这都是我的罪,被我杀死的那些人,甚至无法以同样的手段来报复——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怪物呀。” 你看到牧首咧开嘴笑了,嘴角竭尽全力指向耳边,在惨白的脸上撕开一个血红的弧度,那是你熟悉而陌生的表情,可怖,可怜,可笑,又让人想要狠狠地揍上去。在思考之前,你用鞭子缠住他的脖子提起来。 “……嘶……不错,这才有点审判者的样子。”牧首煞白的脸上表情变换,最后停留在一个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看着你,“还是说,你已经开始后悔咽下那果核,分担我的罪孽了?” “或许,你说得不错,这世界本来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虚无……但是正因此,所能掌控的只有自己行动本身。以为自己的一言一行,就能给一个世界带来形神俱灭的灾厄,同样是一种天神的傲慢,你又怎知道他们不是早就想摆脱这荒唐的宿命,才选择拥抱这血淋淋的真相?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真以为人人都愿意度让自己,成为你的提线木偶么?你甚至连自己的灵魂切片都无法完整的操纵,明明赐予他独立成长的可能性,却无法面对他成长为截然不同的个体?” “……主君?” “反正,你从来不相信自己能够得救,自诩为怪物拒绝任何人靠近,稍微感受到善意就只想把所有关心的人都推得远远的,明明血还是热的,心脏还是跳的,却假装自己只是某种宏大意志行将就木的容器,你到底要欺骗到什么时候?” 失血带来的寒意让牧首眼前发黑,脑子也浑浑噩噩的,或许也因此产生了某种幻觉,让他看到旅者小姐一边咬牙切齿的责骂着,一边彩窗的逆光给她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线,脸上斑驳的血迹和脏污被眼泪冲刷出沟壑来,像是被涂污的神像。 “我的主君,不要哭呀,都是我犯下的错,是我把你弄脏了,你怎么为他人哭成这样。你自己不也是所谓的独立个体吗?” “分明是恨铁不成钢。”似乎是刚才语无伦次的指控多少有些情难自抑,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凌乱的节奏。 “……呵,真是好久没有被人这么说过了。”牧首感觉自己脑袋越发沉重,只想枕在你的肩膀上睡过去,明明在敌人面前暴露脆弱是军人的大忌,但是现在的意志却不足以抑制本能。 在浑浑噩噩之中,鞭子绞索似的迫使他抬起头来,在嘴唇上落下混杂着铁锈和盐味的吻,某些相似又陌生的香气弥漫在潮湿温润的水汽之中,他干涸冰冷的嘴唇下意识的想去汲取温热,撑在王座上的手臂却难以维持平衡,腿一软近乎栽倒在你面前。 或许就这样也不错,有罪的羔羊本就应该跪在神像前祈求宽恕,一寸一寸把玷污她的血污清理干净,牧首以破碎的指尖捧着你的的腰,鲜红的舌尖在你的颈间游走,而创口流下的黑血反而让那点缀着华美刺绣的领主袍显得更加狼藉,粗糙的银色针脚在他的动作之下,摩擦得皮肤生疼,简直像是生铁铸造的刑具。 牧首被你割开的衣物之下,袒露着块面分明的血肉,风箱似的起伏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灌注进你的身体那样迫切。 “我的主君,你愿赐予劣迹累累的骑士以责罚吗,他的手上满是血污,或许不值得任何人的宽恕,但若是受到应有的责罚,或许也能获得些许宽慰呢?” 仿佛所有的液体都已从漆黑的创口里流尽了,牧首深不见底的血色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 而你胸腔里那颗尖锐的果核正在肆意滋长,碾碎,吞噬着所触及的一切血肉和灵魂,化为它的养料,试图挣脱这躯壳的桎梏。 你感觉自己的躯壳正在被掏空,逐渐变得一样冰冷,暴戾,残酷。 你禁不住揪住牧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暴露出喉结。 而牧首依然只是意料之中的笑着,以掌心虚按在你的胸口上。 “怎么了,主君?是不是你的心跳,现在听起来也和我一样了,空荡荡,湿漉漉,每一次搏动都只会带来痛苦,只有死亡才能获得解脱……很不好受,对吧?这就是亡灵的声音,在每一个看不到月亮的夜里,都会在你的耳边尖啸,从来不给人一点儿安宁。” 牧首跪在王座上深深地吻你,似乎想把痛苦从你身体里抽离出来,两种不同的鲜血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他单方面从你那里掠夺的时候,蛮不讲理地深入,驾轻就熟地撬开你的齿列,不予你任何抗辩的机会。 手中的鞭子不知何时散开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化为傀儡的丝弦趁虚而入,织进那华丽的衣袍,把你束缚在王座之上。 但好在,你从未放开手心中的匕首,把累赘的衣物切割开挣脱出去。 “你难道以为我会就这样束手就擒,任由你摆布吗?”你反手握着匕首,笔直地指向牧首的下巴。 “旅者小姐,多少还是有进步嘛……还差一点,我就能把果核找回来了。”牧首的掌心依然握在你的胸口,感受着逐渐凌乱的搏动,“恐怕我只能用不那么优雅的方式拿回来了。” 即便你的刀刃依然在他面前反射着寒光,牧首也一点没有动摇的样子,心无旁骛的继续吮咬着你的脖子,落下火辣辣的触感,粘稠湿润的声音从你耳道里挤进去。 “你该不会忘了吧,我早就对你的身体了若指掌,每一寸脆弱之处都被我无数次的亲手缝合过,早就难分彼此了呀……”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你的身体也想起了曾经那些残酷暴戾的决斗,躯壳深处消融的丝弦也开始发烫,从骨头缝里,从肌腱之间,从每一丝神经的末端,让你想起一次次的败北,被这个家伙亲手一片一片拼合缝补,每一寸骨头和皮肤都在他面前彻底透明。 牧首亲吻着你逐渐滚烫起来的身体,被烈焰焚身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当然,他也早就警告过的,这是你咎由自取。灵巧的手指拨开破碎的衣物,捧起你的腰,在柔软的小腹上落下一个个的吻,那是所有猎物最柔软的地方,只要被剑刃划开,就会流淌出淡黄色的脂肪和柔软的脏器。那也是雌性用以容纳新生命的地方,亡灵当然没有办法创造子嗣,只能填入虚空浑浊的欲望。 他以鲜红的舌尖品尝着你柔软的小腹,破裂的指尖顺着粘稠的爱液入侵其中,拇指以粗粝的指腹蹭过你挺立的花蒂,激得你的脊椎都在颤抖,甬道紧咬着他的指节。而牧首只是缓缓错动着手指,逐渐找到内侧的凹陷,深深浅浅地戳弄着敏感的软肉。 “……你这个……混蛋。”你咬紧牙关,也无法避免声音带上了扭曲的变音。 “或许,我倒是更喜欢叫你主君?”他眯着眼睛笑着,“毕竟,骑士也不只会言听计。”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的主君,似乎总是心软到想要去拯救那些无可救药的家伙。这可是很危险的。”牧首似乎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落水者拖下去溺毙。还不如直截了当掰开他的手指,任他去自生自灭。” “……事到如今……呃,你还想我就这样离开?”虽然他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小穴里的手指狠狠地蹭过敏感的软肉,近乎让下体失禁的酥麻感,让你绷紧了身体。 “主君这么容易心软。”牧首的手指,顺着他曾经给你留下伤痕的位置一路上探,握住了你心口位置软肉,指腹蹭过挺立的嫣红。“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趁机把你吃掉的。” 牧首像是啃咬苹果的毒蛇,在你胸口留下酥麻的齿痕,蛇信子灵活的缠上艳色留下湿漉漉的触感,把冰冷的脸颊蹭了上去,沉溺在你带着铁锈味的体香里,像是喉咙深处发出猫咪一样的声音。 你的手心依然攥紧匕首,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捅下去。是心脏吗,他的胸腔早就是空荡荡的了;是手心吗,但似乎没法阻止他的进犯;是喉管吗,他投射进意识的话语无需通过声带…… 即便你拥着牧首的脖子,让冰冷的刀刃贴在他伤痕累累的脊背上,他也没有丝毫忌惮,依然泰然自若地亲昵拥抱着你,那双湿漉漉的红色眼眸好像在怂恿着他的主君把匕首捅进去,毕竟,你也早就知道这种程度伤不到他。 “主君,如果你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话,恐怕就要被以下犯上了。”他笑眯眯的亲吻你的唇角,滚烫的水汽模糊了你的视线,而手腕软得拿不起东西。 黑衣的骑士把你的腿架上肩膀,以纤长的两指拓开充血的甬道,王座上似是敞开了一个胜利的V字,却是以失败所书写的。 他硬挺的分身被挤进你的腿心,黏腻的液体被肏出声响,锦帛被撕碎一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王座之间。 “我的主君,你真美……”他略微起身,借着重力让你纤细的躯体陷入鲜红的座椅之中,仿佛回到了初生之时,纯洁耀眼得让人羡慕,“小穴深处紧紧咬着,一点都不放开……” “……你……呃、嗯……”穴肉早就被他肏得鲜红,粉色的肉唇被撑得发白,连深处的小口都被冠部挤开,快感和激痛交织着让你浑身湿透,勉强挂在他身上的双手也使不上力气,喉咙深处嘶哑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这不是你所期待的东西……娇嫩的花朵,总是值得更温柔的吻,更温暖的拥抱,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而不是被我这样的怪物撕成碎片。”那些看不清颜色的布料,随着彼此的动作被剥离,汗液混杂着血污和近乎墨色的碎肉成为两具躯体的润滑剂。 “但是怎么办呢,我的主君,总是喜欢做一些以身饲虎的傻事,才会自甘堕落到这个境地的。”牧首新伤覆着旧伤的躯体,紧紧地抱住了你,像是要把那些痕迹烙印在你的身上,连带着身下的动作,也越发深入,激得你浑身颤抖,眼前闪烁着一片白光。 “这一次,该轮到我说,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的主君。” >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虽然夜色如此恶黑暗。 但现在,有人牵着我的手。 即使如此的寒冷,即使如此的悲凉。 这里也能够找到你的身影。 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朝阳. 从你的手中,传来了你的温度。 夜幕,是如此的寒冷。 但是,展现给我的,是与你一同迎来的清晨。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